我把那缺心眼拖回屋子里,大半夜的,两个男人独处一室,我心中一片凄凉。
那缺心眼依然一动不动,我怀疑他是不是摔坏了,翻着他的头看有没有什么伤,手一动,却看见他脖子上挂着什么东西。
那东西看上去是线,出手去摸却冰凉凉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极细的金属丝编成的绳子,绳上挂着一把铁锁,一点锈都没有,亮的能发光,手掌大小的锁体上面印着一个篆体的‘偷’字。
这锁看似粗重,拿起来却十分轻巧,更妙的是,锁绳上没有结,锁上也没有钥匙洞,绳和锁却是紧紧相接,扯也扯不下来。
我拿着锁研究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是怎么把头套进去的。
晚上闹了一晚上,到这会儿困意犯上来,一会儿就睡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一大早,云美就跑来敲门,依然是一身白裙子,和昨天不同的是上面多了几多大片鲜红的牡丹花,我看着她这衣服有点犯糊涂,记得她昨天没拿包,从哪换的衣服?
那疑虑一闪而过,随即被我抛到脑后去了,衣服什么的都是小事,女人是世上最神奇的生物,你永远猜不到她们的东西放在哪。
云美问:“这下你可以把房子租给我了吧?”
想到昨天晚上的凶险,我咽下一把辛酸泪,二话没说和云美签了租约。
云美笑吟吟的收起合约,道:“那我就可以上去收拾房子了。”
我说:“你选的那间是主卧。”
云美道:“其实我喜欢那间有梳妆台的屋子,可惜里面有人了。”
我一愣,心想那屋子里只有一个吊死鬼,哪有什么人。
尚未反应过来,云美忽然一笑,俏皮的弯下腰,手指指着我的胸口挂着的貔貅道:“你这项链真好看。”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我背后刷的一下凉了。
云美哼着歌往楼上走。我干笑了两声,问貔貅:“你、你有没有她觉得这话怪怪的?”
貔貅语气不善,却回答迅速:“她这是实话。”
得,问错人了。
缺心眼中午还没醒,我出门到村里找医生。
走到村里发现有家人门口围了一堆人,有村民小声议论:“谁干的?”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变成了这样?”
我拉了一个村民问:“什么事?”
村民道:“赵二叔家养的牛昨天晚上死了,身体都好好的,头没了。”
“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除了头,身体都在。”村民说,“要是偷牛应该一整只头,怎么会光砍个头,赵二叔平时也没和人结怨,到底是谁干的,太缺德了。”
村里的小孩跑着喊:“外星人外星人!”
透过人群,我看到那院子里地上一丝血迹,黑红黑红的,溅在地上像一大朵牡丹花。
我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村里医生说是进城开药去了,我无功而返,走到半路,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喊:“凶恶啊,凶恶。”
我一扭头,见上次那黑胡子老道站在我身后,异常严肃的盯着我:“马居士,别来无恙。上次一别,老道说过的话可曾成真?”
我早把他说过什么忘了,仔细一想,上次那命案还真让他说中了。
那道士显然看透我在想什么,微微一笑,仙风道骨:“你还不信我?”
我问:“你还要钱不?”
他回答的毫不迟疑:“要。”
我转身就走:“那我就不信你。”
道士一把拉住我:“你现在被鬼怪缠身,十分危险,贫道是见你有难,好心助你。”
我冷哼一声,鬼?自从成为道士,我每天见的鬼那是成千上万,现在心灵像小草一样坚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挺得过酷暑熬得过严寒,还拿鬼吓唬我,你个out的。
我说:“拉倒吧你,人家电视和小说里的道士都不是这样的,就算神出鬼没,关键时刻也会出来,你倒好,事情都解决了跑出来放马后炮。”
道士道:“前几天我去参加全国道观代表大会,实在脱不开身。”
我问:“代表大会比人命重要?”
道士说:“这次会议通过的是香火钱分配法案。”
行,这确实重要。我无话可说,抬脚就走。
那道士还不死心的在身后喊:“你身上妖气冲天,控有性命之忧,你得小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