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了命了……
关晓荷这一丝不挂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觉得这心头就像被一个小锤子狠狠砸了一下,还是带尖的那种。
天地良心,我哪见着过这个呀?虽然此时是黑天,但是天上的月光照在树林里,虽说有点朦胧,但该清楚的地方都一览无余,我想不看都不行……
其实我也很想闭上眼睛,或者转过身去,可是又不敢,现在我已经知道她并不是真人,而是受这个黑衣人操控的纸人,万一我闭上眼睛转过去,她过来咬我一口怎么办?
反正,种种原因吧,我也是迫不得已,逼着自己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心想我今天就看你了我今天就看你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估计这也就是我,瞪着眼睛心里却跟打鼓似的,要换成小胡子,估计早就轻蔑一笑,淡淡丢下一句:老子都看好几次了……
我这心里是一阵的胡思乱想,实际上时间也就过去一分多钟,那黑衣人看我似乎被震住了,不由嘿嘿冷笑,眼中忽然亮起烁烁绿芒,与此同时,就见关晓荷的眼睛中也是突然爆发出红光,虽然只一闪就消失了,但下一刻,她却活了!
没错,就是活了,如果说刚才她是双目无神,面无表情,痴呆呆的就像个空有血肉而没有灵魂的纸人,那么现在,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缓缓转动脖子,死死盯着我,忽然迈动脚步,向我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同时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心想别看你现在的模样挺好看的,到时候我也绝不手软……
可是,她就那么缓缓的向我走过来,面目沉静,毫无表情,虽然眼神有点瘆人,但却毫无要动手的意思,一步步的,离我越来越近……
此时此刻,圆月当空,月光下的小树林里,一个裸女就那么袅袅娜娜的向我走来,而且毫无羞涩,还带着诡异的眼神,我勒个去,这种情况下,我是该先下手为强啊,还是该扭头就跑啊?
我手里捏着镇字诀,纠结了半天,几次想要出手,但是她就那么一脸无害的往前走,我完全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再说,眼前的画面太美,我压根都不敢看了,心里是又慌又乱,于是最后……我还是下不去手。
没办法,我现在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就连手脚都是发软的,根本没法对她出手,我只能缓缓后退,她进一步,我就退一步……
这玩意太可怕了,我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裸女站在面前向我走来的感觉,竟然比一个女鬼飘过来还要可怕。
只是,我隐隐觉得不对,她只不过是一个纸人,就算没穿衣服,我也不至于这么没出息吧?难道是那个黑衣人,暗中又做了什么手脚……
我忽然想起了刚才的那阵迷雾,和她眼中闪烁的红光,心头不由一凛,但心里想的越多,神智就越是迷乱,一时间仍然是无法集中精神。
她却还是在步步紧逼,我就只能无奈步步后退,几次想要丢出去,根本就下不去手。
就这么的,我居然被她步步紧逼,身子一直靠在一个大树上,这才停了下来,正想绕过大树,谁知眼前忽然一花,也不知怎么弄的,她竟然就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不得不说,这纸人就是白,白的摄人心魄,白的夺神炫目,白的我是眼花缭乱,但心里却明知不好,登时咬了咬牙,镇字诀换成驱字诀,先让她离我远一点……
我抓着驱字诀,一巴掌就拍了过去,直奔她的脑门,现在她的浑身上下,我也就敢对着脑袋下手,不料我这手刚伸出去,她就忽然飘了起来,至少离地一尺多高,于是,眼前又是一片白花花耀眼,我顿时就心中一荡,这一巴掌硬生生停在半空,愣是没拍下去……
然而我下不去手,她却不客气了,只听她忽然冷笑一声,双手齐出,忽然就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登时就窒息了,她的力气竟然大的出奇,就如同一双老虎钳子一般,狠狠掐住我的脖子,缓缓的,居然把我从地面拖了起来,死死的按在大树上,那手爪就好像化作了一双夺魂催命的铁钩,深陷在了我的皮肉里。
我靠,她这是真下死手啊,从小看电视,里面就说女人可怕,冷静的女人更可怕,我却到现在才知道,这冷静的光屁股女人,才是他妈最可怕的!
我终于拼力丢出了驱字诀,奔着她的脑袋,然而她却只略略侧身,整个人就变得轻飘飘的犹如一张纸片,就像在那鬼教室里面的时候,那个“辛雅”一模一样,我的攻击,她轻易就可以避过去。
因为她本就是纸人。
我心头一震,这才恍惚间明白了什么一样,暗骂自己糊涂,她明明只是一个纸人,就算光屁股又能如何,也顶多就是画在纸上的一个裸女,韩青天啊韩青天,你连这点阵仗都应付不了,以后还怎么收拾那些妖魔鬼怪,惩罚那些所谓的禁忌者,你还当个屁的禁忌师?!
这危机万分的时候,我才终于醒悟过来,想必刚刚一定是那黑衣人做了手脚,迷摄了我的心神,他奶奶的,想用一个不穿衣服的假人就让我心慌意乱中了你的邪术么?没门!
我想通了这道理,眼前却是已经一阵阵的发黑,这个关晓荷此时已是眼露凶光,口中发出桀桀怪笑,整个面目都已经扭曲了,哪里还有刚才那副让人见之生怜的模样。
我拼力握拳,集中全部精神,血玉扳指的尖刺再次弹出,随之一拳挥了过去!
这一拳能不能打到她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被我的血玉扳指刺中,我保证她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这一下子打过去,她神色顿时一变,像是没想到我还能有力气反击,整个头颅忽然向后方翻折,竟然以一个人类完全不可能做到的姿势躲了过去。
就好像,她的头颅一下子被人硬生生拗断了一般,令人望之生畏。
不过我早已知道她本来就是纸人,此时别说头颅翻折,就是变成个纸飞机,我也不会觉得意外。而且随着她这一个避让的动作,她手上的力量也松懈了一些,我趁机回过手用血玉扳指的尖刺在她的胳膊上划过,只听刺啦一声,就像一张纸被划破的声音一样,随即,她一声尖叫,双手松开,一下子飘退出老远。
我顿时双脚落地,脖颈上也是一松,呼吸登时顺畅,抬头看了一眼,她那被我划破的胳膊上,出现了一条裂口,但是并没有流血。
呼呼,我长长松了口气,纸人就是纸人,不管穿不穿衣服都是一样。
我的心里终于平静下来,望着这纸人说道:“拜托你,这大冷天的要不要出门前把衣服穿上先?我承认你很好看,不过也没什么意思,我只要一想你只不过是个纸人,连骨头都没有半根,心里就觉得恶心。”
她还是那么死盯着我,忽然一声冷笑,伸手放在胳膊上的伤口处,只一抹,那伤口居然就消失了。
我目瞪口呆,她居然还真能把自己粘上?这个太可怕了吧……
她还是那么盯着我,却是幽幽的开口说话了:“谁说,我没有骨头的?”
话音一落,她忽然伸手抓破了自己的胸膛,随后,竟然硬生生的从里面掏出了一根肋骨!
她手中抓着那根肋骨,面带不屑的看着我,说:“你看,这不就是我的骨头?”
我只觉脑中一阵迷糊,这一幕场景太过匪夷所思,她明明就是一个纸人,怎么可能会有骨头?还有,她这说话的声音,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之前那个“辛雅”,完全是那个黑衣人通过她的嘴说话,自己根本没有说话的能力。而此时的这个关晓荷,却好像不但能说话,甚至还有自己的思维能力,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跟我对话?
而且,她居然还有骨头,这是不是就说明了,这个关晓荷是个很高级的纸人?
我万分疑惑,搞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忽然对我露出个怪异的笑容,随后就把那根骨头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了脚下,目光中,却流露出了凄凉的神情……
我心中一动,忙低头去看,却见那个骨头,原来只是一根树枝……
但就在此刻,那黑衣人阴森冰冷的话语突然响起。
“纸灵,我命令你,马上把你的骨头捡起来……”
黑衣人的话音一落,那个关晓荷却并没有动,目光很是复杂,语调清冷的说道:“那是什么骨头,烂树枝而已。”
这话一说,我顿时就惊讶了,她分明只是一个受人控制的纸灵,怎么听这个意思,居然要反抗?
黑衣人狞笑一声:“嘿嘿,难道你忘了,如果不是我,你早已经魂飞魄散,就连烂树枝都没有一根,怎么,突然后悔了么?”
“如果不是你害我,我也不会死,何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你屡次相逼,更用邪术害我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难道我还要谢你不成?”关晓荷的语气愤然,像是满腔的怒火。
可是,刚刚不是这节奏啊,我分明记得,就在刚才,她还一脸凶相,恨不得立刻把我掐死,怎么转眼间,就要临阵反水了?
黑衣人眼中绿光闪烁,冷冷道:“哼,你现在既然已经做了纸灵,就乖乖的听话,否则,我将会把你撕成碎片,让你的魂魄永不得超生!”
说来也怪,这黑衣人眼中冒出绿光,面带狰狞,只扬起手,仿佛往空中撒了些什么,随即,就见关晓荷的神情也随之变了,变得怪异狰狞,嘴角也带着残酷的冷笑,忽然抬头,又是死死的盯住了我。
她居然又像是变了个人,变回了刚才那个受人控制的纸人,然而就在这一刻,我却无意中忽然发现,她的表情,竟然跟坐在她身后的黑衣人,一模一样。
而她的眼中,也重新闪起妖异的红光,然后缓缓的,重新又向我逼近。
我顿时就明白了,这黑衣人操控纸人的方式,多半就是通过眼睛,纸人本身是没有灵魂的,黑衣人把其它人的魂魄注入纸人,再用某种邪法控制,表面上看是纸人跟活了一样,实际上,若是没有黑衣人的控制,纸人就是纸人。
就好像在教室里,我无意中用血玉扳指的尖刺,刺破了那个“辛雅”的眼睛,就等于无意中破了黑衣人的邪术,他无法通过眼睛来控制纸人,也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于是才匆匆忙忙的收回了纸人,却因为看不清路径,跌跌撞撞,这才被我追上。
而刚才也是一样,我用血玉扳指划破了纸人的身体,也暂时破解掉了黑衣人的邪术,但由于不是要害,所以并不能完全破解,黑衣人再次施术,关晓荷就又被控制了。
但通过刚才他们的简单对话,和现在的情况,我已经明白了,这个纸人的体内,封印的应该就是关晓荷的魂魄!
而那个冒牌的辛雅,多半用的就是蓝宁的残魂,所以说,那个属于次等品,眼前这个能以假乱真,甚至能大白天展现在别人面前而不被人发现的,才是真正的高级货。
至此,两个辛雅的秘密,和关晓荷生死之谜,就算是解开了……
不过,眼下这个关晓荷却还在步步紧逼,看起来已经重又被控制,她目露凶光,面带狞相,忽然开口对我说:“怎么样,现在你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吧?如果你现在同意跟我走,我还是会答应的,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这一次她说话的音调,已经不再是刚才那个女声了,分明就是那黑衣人的声音,我凝神注视着她,心中暗想,这次既然已经知道纸人体内的魂魄正是关晓荷,那么,这个邪恶的黑衣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放过他。
我心中存了救出关晓荷的念头,伸手抓了两张镇字诀,缓步后退,血玉扳指尖刺却早已准备好,只等她扑过来的时候,只要我寻机刺中她的眼睛,就能破了黑衣人的邪法!
关晓荷目光森然,那雪白的身子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依然让我有些不敢逼视,但就在这时,她的脚下却忽然冒出丝丝的黑气,如同无数黑色的小蛇一样,在她的身上缠绕扭动着向上爬行,片刻间,关晓荷的半个身子就被笼罩在黑气之中,远远看去,就像是来自黑暗中的恶魔一般,让人不自禁的望而生畏。
我知道这一次她的攻击肯定是强大无比,于是警惕着缓缓后退,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在等待着最好的出手机会……
她的身形仍然飘忽不定,如同魔鬼般缓缓逼近,忽然间,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关晓荷便也随之咧嘴一笑,却是阴森至极,然后身形突然蹿起扑上!
我心中紧张,盯着她扑过来的方向,大喝一声,双手连扬,两枚镇字诀已然脱手打去,但她竟毫不在意,桀桀怪笑中,身体接连两个不可思议的转折,就躲避了过去,同时身体蹿高数米,居高临下,再次扑了下来。
我斜斜蹿出两米开外,手在腰间一摸,一沓子镇字诀就出现在手中,我横下了心,这一次我预备了充足的弹药,看咱们俩谁狠!
我看准了她的位置,双手连甩,嗖嗖嗖一张接一张的镇字诀打出,就跟不要钱的机关枪似的,我这兜里现在镇字诀是最多的,再加上其它的,估计照这么挥霍,也能扔个半小时。
这一刻,我甚至有种感觉,就像是在一张张的往外丢钱,我恶狠狠的想,老子今天就当是拿钱砸你了!
而此时的关晓荷虽然看上去恐怖异常,却也对我的镇字诀有些惧怕,根本不敢去碰,只得靠着诡异无比的身法左右闪躲,一时间无法靠近我。但我却也打不到她,这家伙不愧是纸人,就像一张纸片一样在空中飘来荡去,每次都能在极为惊险的时刻,用最令人叹为观止的姿势,以毫厘之差躲开。
这也没办法,人家是纸人嘛,可以随便折叠,这简直比变形金刚还厉害啊!
片刻之后,我都记不清我丢了多少镇字诀了,反正手里抓着的一沓子符咒已经没剩多少了,而关晓荷在躲避之间,却也前进了数米,眼看,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心里有点发慌,照这么下去,不等我这符咒打完,她就得追到我身边来,到时候真就指望不上这符咒了,估计最后还是得靠血玉扳指,跟她肉搏战。
虽说刚才就有这个想法,但是我现在看着她这飘忽诡异的身法,也有点明白了,我想用血玉扳指的尖刺,刺中她的眼睛,那是何等的困难,最好还是不让她近身,再想办法镇住她。
想到这里,我是一边后退,一边在脑中思索办法,同时手里不断的扔着镇字诀,但是丢了一会之后,我再往手里一抓,糟了,就剩下最后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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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怔,正在想要不要换个驱字诀,或者破字诀,她就已经冲了上来,带着满身的黑气缭绕,口中怪笑不止,就好像已经看出我没有弹药了,急切的想要把我干掉。
我心中暗想,你高兴你妹啊,老子这才刚刚把子弹放完,弹药库里还有手雷没用呢……
就在我正要摸出破字诀先打退她的时候,脚下却咯吱一下,踩到了什么东西,顿时我是脚下一阵钻心的疼,这才想起来,刚才光顾着紧张和斗法,居然都忘了跳楼的时候把脚脖子崴了的事……
低头一看,却原来是踩到了一根粗大的树枝上,这是个大树杈,也不知哪棵树上掉下来的,大约有儿臂粗细,长近两米,前面长满了许多枝条,看着就跟一把大扫帚似的。
我心中顿时一动,哎,这是个好武器啊!
二话不说,我猫腰就把这大树杈抄在了手里,随手一抖,是哗啦啦作响,我不由豪气大发,大叫一声:“呔,你这纸片人,不要欺人太甚,看我韩家棍法!”
当下,我抡起大树杈,呼呼带风,就奔着这纸人砸了过去……
真别说,这一招果然好使得很!
这纸人再诡异,再厉害,也只是个纸人,此时一见我这大扫帚拍了过去,顿时就愣了,这攻击范围也太大了呀……
不过她还算是反应快速,或者说,是那个黑衣人反应快速,身体顿时飘起半空,堪堪避过了大扫帚的攻击,但眼见着已经没有刚才那个灵活和自如了。
我这回抖擞精神,抡动大树杈,是横扫竖拍,追着这纸人一顿乱砸,每一下都是呼呼带风,打的纸人四处乱飘,不一会的功夫,就只有招架闪躲之功,没有任何反击之力了。
我打的是威风凛凛,兴致高涨,憋屈了半天,这回终于出口气了,心里边打边骂:让你不穿衣服吓唬我,让你不穿衣服吓唬我……
黑衣人轻咦一声,也有点懵了,忽然在远处大声念起了什么口诀,然后就见这关晓荷的身上黑气更盛,口中不断尖叫,就好像要再次发生什么变异似的。
只是,她一边变异,一边还要躲闪我的攻击,一时间也是狼狈不堪,而我打着打着,心里也忽然冒出个念头,奇怪了,她怎么这么死心眼,其实她只要飘飞的再高一点,我不就打不到她了?
不过她死心眼对我来讲是好事,我也顾不得那么多,眼看她全身都即将被黑气笼罩,行动却也迟缓了下来,正是好机会!
我大叫一声,双腿蹦起老高,奋力抡起大树杈,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这回看你还往哪跑!
这一下,关晓荷再也躲不过去了,她虽然尽力往旁边闪去,但还是慢了一步,被我这大树杈一下扫中左腿,只尖叫一声,身体就从空中歪歪斜斜的坠落下去。
我心中一喜,飞快追了上去,她却已经逃出老远,只见半空中飘飘荡荡的,居然落下了一块碎纸片。
我随手接住,放在眼前一看,这正是一条纸人的左腿。
再看那关晓荷,已经退出老远,身体里冒出浓浓的黑气,就跟坠毁了的飞机似的,歪斜着倒在那里,定睛一看,果然是已经少了一条腿。
真是没想到,我这又是禁法又是符咒的,比比划划的打了半天,最后居然还是一个大树杈建了功。
刚才虽然不知道这黑衣人要搞什么鬼,但是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已经废了,纸人断了一条腿,已经站不起来了,身体里的黑气不断往外涌,面色也越来越是狰狞,很显然,这黑衣人应该是很生气。
我走了过去,用那最后一张镇字诀,啪的拍在纸人身上,一团红光闪烁后,那纸人恢复了原形,又变成了一张纸片的样子,连同着关晓荷的魂魄一起,被困住动弹不得了。
我低头看看,这才放了心,拍了拍,嘿嘿笑了笑,转头往黑衣人那里走去。
“原来你也就这点本事,现在你的王牌已经被我收拾了,你还有什么办法,尽管使出来吧。”我手里捏着破字诀,心想这次看你还有什么能耐,表面很厉害的样子,其实就靠着几个纸人的邪术,但是这邪术再厉害,那个人也是纸做的,脆弱得很,所谓纸老虎,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他却仍然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却也是难看得很,他怪笑一声,又缓缓探手入怀,取出了两个类似木偶一样的东西,然后噗噗喷出两口鲜血在上面,随手掷出,叫道:“你再试试这个……”
那两个木偶随即落地,蓬蓬两团烟雾暴起,我后退两步凝神观察,就见烟雾中缓缓的出现了两个黑乎乎的,形状怪异的,面目狰狞的恶鬼,身材高大,手握大刀,跟那个纸人一样,现身后,眼中也是红光一闪,就仿佛活了过来,口中一声嘶吼,踏步走了过来。
我有些惊讶,想不到这家伙还是个手艺人,不但会做纸人,还会做木偶,此时出现在面前的这两个木偶,跟关晓荷那个纸人不同,那个是有些类似幻术,以假乱真,这俩木偶却是纹理清晰,一看就知道是木头做的,只是每个恶鬼手中都提着一把鬼头大刀,应该也是木头做的,满脸的凶相,犹如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一左一右缓缓向我逼近。
这两个木偶鬼,给我的感觉瓷实得很,完全不像纸人那么飘飘荡荡的,每一步落下,仿佛都很是沉重,手中乌黑的大刀挥舞着,满面都是煞气。
我又摸出了一张破字诀,这两个木偶鬼,身高都在两米以上,比我高一头还多,那大腿看着都比我腰还粗,那大刀立起来估计跟我差不多高,也不知,这破字诀这回效果怎么样……
我咽了口唾沫,缓缓退了几步,凝神左右观察着,琢磨着一会要用什么方法对付这俩恶鬼,不过一定不能被这大刀砍中,这可不比纸做的,这么大个的木头大刀,砍在身上我可受不了啊。
这俩恶鬼步步紧逼,于是我又退了几步,这时其中一个恶鬼忽然仰头长嚎,发出很瘆人的声音,手里拿着大刀啪啪啪的拍自己的胸口。
另一个恶鬼也有样学样,俩恶鬼于是同时啪啪啪的拍胸口,发出一阵狼哭鬼号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凝神戒备着,这是什么招数?
但它嚎叫之后,却并没有按照我想象中的一样,纵身跳过来兜头就是一刀,而是拎着大刀,继续往前逼近……
我勒个去,这算什么本事,吓唬人啊?
不过这俩恶鬼的气势咄咄逼人,我也没贸然出手,只得随着缓缓后退,因为我的镇字诀都已经打没了,现在破字诀和驱字诀应该还有几十张,可是我目前还不知道,接下来那黑衣人还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玩意丢出来,所以,得节约弹药。
于是我又退了一段路,可是回头一看,他奶奶的,不能再退了,这都快出树林了,再退,就回学校了……
拼了吧!
我狠了狠心,不过是两个木偶而已,今天就是石头人,老子也要炸了你!
于是,我大喝一声,猛然前冲一段距离,两枚破字诀几乎同时出手,打向那两个恶鬼!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俩木偶鬼竟然就像视而不见一样,依然是往前走着,于是下一刻,破字诀不偏不倚的打在木偶鬼的身上,只听轰轰两声炸响中,两个木偶鬼同时被炸飞出去老远,扑通扑通,狠狠的摔在地上。
我顿时大为意外,还以为这俩东西很厉害,没想到却是两个都不知道躲避的憨货,这破字诀威力爆发之时,连石头都炸的开,这一次,怕是它们俩要完蛋了吧?
我正想到这,却见这两个木偶鬼在地上一阵挣扎翻动,居然又重新站了起来,再看身上,竟毫无损伤。
这次我彻底惊呆了,从来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俩木偶鬼,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为何竟然能抵挡住破字诀的爆炸轰击?
远处的那黑衣人,此时更是嘿嘿冷笑,就像是旁白解说一样,在那里缓缓说道:“这是千年铁檀木所雕刻而成,耗费了我近十年的精力,岂是你轻易就能破掉的,小娃娃,纸人只是小把戏,逗你玩玩,你要是有本事破掉我的这一对木魁,那我二话不说,拍拍屁股就走。”
我哼声道:“你想的倒美,拍拍屁股就走?没那么容易,不就是两个木头人么,区区雕虫小技,看我怎么……”
我话音未落,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口中喝出一字:“吒!”
再看那两个所谓的木魁,竟随着这一声喊,双眼红光爆闪,登时一声狂叫,大刀挥舞,高高跃起,凌空向我劈砍下来!
原来这木魁不是憨货,只不过是没接到指令啊……
这两刀来势凌厉,劲风扑面,我是毫无阻挡之力,只得一抱头,一个懒驴打滚勉强躲了过去,但还没等我起身,两把鬼头大刀再次拦腰横斩,一左一右,竟然封住了我所有的退路。
我心中大惊,这两个木魁竟配合默契,进退有度,俨然就是两个武林高手啊。
然而此时我已经是避无可避,这仅仅一个照面就被逼到了死路,却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急切之中,索性豁了出去,既然闪避不开,那就不闪不避!
我站在原地没动,抓着两枚破字诀,看准那两把大刀来势,同时出手,只听啪啪两声爆响,我被这两把刀的力量震的倒飞出去,但这险到极点的一招也让我躲过一劫,那两个木魁被破字诀双双炸退,两把刀差点飞上半空。
过了半晌,我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觉浑身疼痛欲裂,再看那两个木魁,却也是已经再次挥舞大刀冲了过来。
怎么办,这两个变态压根就不怕破字诀,我脸色微变,摸了摸如意乾坤袋,里面除了破字诀和驱字诀,还有少量的禁字诀,可是,我不知道禁字诀是否有效,因为从禁忌笔记上来看,这禁字诀,貌似是对付禁忌者的,也就是施展邪术的人,可对这两个木魁,会不会起到灭杀的作用呢?
但无论如何,我知道,对付这两个木魁,怕是要用血咒了。
不过,我的机会不多,我一定要找到一个最为有效的办法,一击必杀!
我看着缓缓逼近的两个木魁,心中不断转着各种心思,无数个字在脑中飞速闪过,突然,一个字在脑中瞬间定格。
这个字,一定可以对付这两个木魁!
可是,我却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字,在眼下这个要命关头,我能写的出来吗?
这个字,其实很多人应该都能想到,要对付木头,最有效的办法就是……
火。
可是,这个火字写起来虽然非常简单,但却也是最难的,因为禁法的奥义,是要选取一种最能体现自然之理的字体,而这火字,数千年来演化很多,但却都大同小异,无论怎么变化字形,它也是只有那寥寥数笔,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太大的区别。
所以,这个字应该是可以用的,但是哪种字体才能有效,这才是让我头疼的。
然而我已经来不及多想了,那两个木魁在不远处扬刀跳起,已然冲了过来!
于是我先是抓出一把符咒,每种都有个两三张的样子,然后不管不顾的,一把都掷了出去,给它来个天女散花,先试试效果再说。
木魁不闪不避,直接迎上各种符咒,只见半空中光华闪烁,爆响不断,噼噼啪啪一阵乱响之后,两个木魁被拦截下来,怪吼声中,双双飞出老远,轰的一声坠地,一大蓬灰色烟雾再次冲起。
我不由心中暗喜,看来我这组合式打法,还是奏效的了,毕竟只是两个木头人,哼哼,怎么敌得过我韩家禁法!
我正这么想着,却见那黑衣人竟然站了起来,口中急声念诵咒语,同时把那个铃铛摇的叮叮当当乱响,下一刻,就见那两个木魁居然在烟雾中摇摇晃晃的,又站起来了……
缓缓消散的烟雾中,又有两点红芒闪过,那木魁再次发出吼叫,依然如前一样,手握大刀,大踏步向我走来。
我惊诧的又退两步,这两个鬼东西到底是什么啊,就算是什么千年铁檀木制成,身逾精钢,但想来也必然是和纸人同一道理,只不过是体内封印了恶灵而已,为什么我这驱字诀、破字诀,甚至连禁字诀都丢出去了,竟然毫发无损?
这……不科学啊……
好吧,已经没有时间去思索了,既然这些符咒作用都有限,那么,还得取五行相克之理,用火攻!
不过用哪个字,我还是一时未决,机会只在一刻,万一错了,可就没有机会再写第二个字了,要知道,这血咒耗费很大的精神力,并不是可以连续施展的。
手指微动,下意识的掏出了兜里的打火机,嚓,火苗亮起,我紧盯着这微弱的火焰,试图用爷爷告诫的方法,用精神力,融入其中,只有这样,才能找到那唯一的字形。
静谧的月光下,一点火焰,仿佛精灵般跳跃着,这看似很弱小的力量,实则却是包含了天地宇宙间的至理,火,能摧毁一切,火,却也给原始的人类,带来了希望和光明。
在人类发展的历史长河中,火的贡献是巨大的,如果说没有水就没有生命,那么没有火,人类也无法生存发展,也就没有今天的文明社会。
我的精神缓缓融入了这火焰之中,物我两忘,这一刻,我已经看不到咆哮冲来的木魁,也听不到黑衣人急促拗口的咒语和催命般的铃铛声,时间仿佛凝固了,那一点火苗在我的脑海中慢慢扩大……
这火焰,如舞动的精灵,如腾飞的火龙,如猎猎的旌旗,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火的自由、狂放、恣意、随心所欲。这一刻,火焰仿佛烧燎了荒原,烧燎了万物,如火流星般轰然炸散……
“嗷吼……”
木魁的怪吼声突然在耳畔炸响,我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抬眼看,两个木魁已经冲至身前不足三米了,那一人多高的鬼头大刀,已经高高抡起!
我心中一动,已然成竹在胸,大喝声中,又是两枚破字诀打出,轰轰两声爆响,两个木魁再次被震退数米,然而这一次竟屹立不倒,只微微顿了片刻,就已再次扑上!
不过,这段距离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血玉扳指红光微闪,指端再次传来刺痛,红芒流转中,血玉扳指中的力量已然被我唤醒。
我挥指,以血为媒,却并没有写字,而是,凌空画下一片火焰。
没错,就在刚才那一瞬,我忽然明白了,这来自原始的力量,终究还是它最原始的形态,才能体现出它的奥义,因为,火字,本就是象形字的一种,既然万变不离其宗,那么,我就让它回归本初。
血,红色的血,像极了燃烧的火焰,在这寒夜中竟然散发出丝丝热量,我知道,成功了!
两个木魁已经再次冲上,不过,面对这血红诡异的火焰,它们的眼中仿佛也流露出了惧怕之意,但在那铃铛的催促下,还是奋不顾身的嚎叫着挥刀冲上。
我挥掌,用力拍出,那一片火焰便随之飞出,不偏不倚,刚好打在两个木魁的身上!
火焰遇到木头,顿时便包裹上去,尤其这血液化出的火焰,对木魁体内的恶灵更是最大的克星,只片刻间,两个木魁就双双被火焰吞噬,在火焰中蹦跳哀嚎。
饶你是什么千年铁檀木,不惧斧劈刀砍,号称连子弹都不透,遇到我这火焰,照样得吃瘪。
黑衣人估计已经傻眼了,他拼命念动咒语,两个木魁便拔腿往后面跑,然而只跑出十多米,便双双扑倒在地,火焰熊熊,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而与此同时,两团黑雾却从木魁中脱身而出,仿佛想要逃离,但却哪里逃得掉,瞬间就被火焰包围,两团黑雾一阵扭动挣扎,发出声声厉叫,却终究还是被火焰吞噬,渐渐的消失了。
这应该就是那木魁中封印的恶灵了,我嘴角微翘,轻蔑一笑,暗中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缓步走了过去,凝视着黑衣人,冷冷道:“纸人,木头人,都完蛋了,接下来,你有本事就给我变出个石头人,也算我今天开开眼界。”
黑衣人已经没有刚才的淡定和不屑了,满眼都是愤怒的杀意,他恶狠狠的盯着我,却冷哼道:“别以为这样就算击败我了,这只是小玩意而已……”
他忽然再次挥手,只见蓬蓬两团烟雾冲起,随即,一个模糊的身影便在烟雾中渐渐清晰。
我原以为他还有什么怪招,却没想到,这个出现面前的人,竟会是辛雅。
不,不对,这一定是刚才那个纸人,我冷笑道:“你又把这个纸人弄出来干嘛,黔驴技穷了么?”
黑衣人并没理会我的嘲讽,却是嘿嘿冷笑着退到了一旁,我正纳闷,不知他要做什么,却在这时,那个纸人说话了……
“韩青天?真的是你么,这是什么地方啊,我记得刚刚还在睡觉的,怎么、怎么突然到了这里?是你带我出来的吗?”
我脑中顿时就觉得轰的一下,一阵天旋地转,这刚才明明是个不会说话的纸人,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却真的变成了辛雅?
我喉头僵硬,几乎已经说不出话了,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才迟疑着问:“你、真的是辛雅?”
辛雅点头,茫然道:“是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当然是……”
她说着话,下意识的就想要迈步,不料,一步还没迈出,她的脸色就瞬间变了,低头看着自己,骇然道:“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我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定是辛雅的魂魄,在刚才的一刻间被黑衣人拘来,封印在纸人之中,可是我不明白,刚才他明明一直在和我斗法,哪里有时间做法拘魂?
再说,辛雅远在千米之外,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黑衣人的阴笑声突然响起,他隐身在黑暗中,幽幽说道:“你没有想到吧,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若是没有她的一缕魂魄,那个纸人怎么可能会是她的模样?嘿嘿嘿,告诉你吧,我早安排了人,在学校楼顶布下摄魂之阵,将她的一缕魂魄摄来,为的就是此刻。”
我和辛雅同时大惊,虽然辛雅现在被封在纸人体内,却也是浑身颤抖,目光惊恐,完全被他的这番话震得说不出话来。
黑衣人还在继续说着:“这个女子是天生的九阴绝脉,她的魂魄,能够制成效果非常好的灵媒,同时,她又是乌鸦女的传承者,用来施展诅咒术,实在是最最合适不过的了,你这蠢货,自以为你能救得了所有人,那么,现在你就不妨先杀死她,否则,她必将在我的手上,成为这世上最邪恶的灵魂,啊哈哈哈哈哈……”
这可怕至极的话语,让我浑身冰冷,忍不住颤抖起来,原来,辛雅一直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这么说来,那深夜潜入鬼教室坑害蓝宁的,和学校里传言的深夜鬼影,其实都是辛雅的一缕魂魄,附在纸人身上所为了。
黑衣人的笑声突然停止,他眼中绿芒闪烁,口中咒语再起,惊慌失措的辛雅随即被他控制,双眼冒出红光,片刻后,竟完全换了个人似的,狞笑着向我走来!
我接连后退,心头惊骇莫名,辛雅原来竟是这事件中最大的受害者,可是,此时此刻面对辛雅魂魄附体的纸人,我怎么下得去手?要知道,若是我出手稍有不慎,辛雅就要面临魂飞魄散之灾。
我心思乱转,几次想着绕过辛雅,擒贼擒王,先把那黑衣人打倒,可是他根本不会给我这个机会,我绕来绕去,辛雅始终拦在我的面前,黑衣人在远处狞笑着,缓缓退入树林中,仿佛只等着看一场好戏了……
然而,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那缓缓退入树林中的黑衣人,却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踉踉跄跄的从树林中跌出,不知遇到了什么变故!
与此同时,树林深处,一个有些慵懒,又有些霸道的声音说道:“你是哪里跳出来的小臭虫,居然敢欺负我弟弟!”
我顿时惊喜,这竟然是南宫飞燕,我的小狐狸姐姐!
黑暗中,从树林后忽然转出一个双手叉腰,一脸凶巴巴样子的美女,却不是南宫飞燕是谁?
黑衣人却是跌倒在地,踉跄后退,一条腿好像已经不能动了,口中惨呼连连,目光中射出骇人的凶芒,显然对突然偷袭的南宫飞燕已然恨极。
此时,辛雅已经停了下来,她眼中的红芒渐渐退去,露出一脸迷茫的神色,似乎已经恢复了神智。
南宫飞燕双手叉腰,似笑非笑的看着黑衣人,忽然又对身后说:“哎呀,常家弟弟,他不会被你这一口咬死吧?”
常家弟弟?我微微一愣,就见她的身旁腾起一团黑气,随即,一个满身黑衣、目光枭狠的少年就出现在那里。
“哼,他没那么容易死,不过他总是在这里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今天咬他一口,算是出了恶气,至于他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
少年冷冷说道,南宫飞燕却是一阵娇笑,指着黑衣人说:“你这个坏蛋,连我常弟弟都讨厌你,看来你是命不长久了,说吧,你是乖乖的交出害人的东西,跪地求饶呢,还是让常弟弟啊呜一口吞了你?”
黑衣人身子无法站起,却是不断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么,这区区之毒,还不放在我的眼里……”
他仍然是嘴硬的像个鸭子,却随即从怀中取出个小盒子,打开来,下一刻就见盒子里面居然缓缓的爬出了一只黑色的大蜘蛛,很快就爬到他的腿上,一动不动了。
我这才跑到南宫飞燕的旁边,高兴道:“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多亏你了,不过,他这是在干吗?”
南宫飞燕没有回答,只对我眨了眨眼,笑道:“你猜?”
我回头看着那个大蜘蛛,在这转眼间居然就大了一圈,而且微微蠕动着,倒好像是在……
“他是在用那个蜘蛛吸毒吗?”我问道,南宫飞燕正要回答,旁边的黑衣少年却冷冷对那黑衣人说道:“你想用这个蜘蛛吸毒,那是没有用的。”
说话间,那蜘蛛的体型就已经膨胀了一倍,而且仍然不断蠕动着,就仿佛是在非常卖力的吮吸毒血,黑衣人嘿嘿笑道:“你怎知我这宝贝就一定无用,这是我在西南十万大山中找到的六眼毒蛛,你若跟它比,还差得远了……”
六眼毒蛛?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我好奇地打量着,果然见这还在不断膨胀的大号蜘蛛身上,有着很诡异的图案,看起来,就像是六个眼睛一样,看来这黑衣人所言不虚,果然不愧是六眼毒蛛。
而就在这时,这六眼毒蛛突然又停止了蠕动,眼睛看着,就已经开始渐渐缩小,我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惊讶不已,黑衣少年却冷笑道:“果然不错,居然可以克制我的毒液,不过,即便这样也是没用的,不信,你可以试着站起来看看。”
黑衣人放声长笑,双手撑地,就想要站起,黑衣少年面露不屑,伸手握拳,突然凌空用力一捏,那黑衣人随即就脸色大变,刚撑起一半的身体再次扑倒在地,同时双手捧着大腿不断惨叫起来。
南宫飞燕笑眯眯地看着他,像是在给我解释一样,说:“你那毒蜘蛛再厉害,也是寻常毒物,岂不知我常弟弟刚才已经将你的腿骨捏碎,这回,我看你还如何作恶。”
黑衣人面目狰狞,披头散发,恶狠狠的盯着我们,却狂叫道:“真是荒谬,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么,哈哈哈哈,看我的五鬼敛魂!”
他忽然探手入怀,奋力扯下什么,扬手间,一个不知名的物体已经飞上半空,我抬头去看,月光下,那物体闪烁着黑色的光芒,却正是那个他所谓的洞天石。
我想了起来,由关晓荷的魂魄制成的纸人,正是带着这洞天石去当模特的,虽然此时我还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想来,一定也是跟蓝宁有关。
洞天石中,突然窜出五条赤裸裸的人形魂魄,围绕在黑衣人周围,活脱脱就像五个刚从地狱里钻出来的小鬼,满面漆黑,双眼闪着红芒,大约只一米多高,口中不断的发出鬼啸之声,就像是在对我们示威一样。
我不由想笑,就这个小鬼,也想对我们造成威胁么?这种货色,再来十个八个的,我分分钟就可以破了它们。
我现在是自信爆棚,正想上前出手,痛揍这黑衣人一顿,不想南宫飞燕却拉住了我,眼神警惕地说:“小心点,这些是厉魄,十分凶残,没有意识和神智的,小心抱住你同归于尽。”
我心头一凛,却抬头看到辛雅仍然在黑衣人身后不远站着,忙招呼她过来,辛雅迟疑了下,正要走过来,不料那黑衣人却冷哼一声,扬手再抛出一物,只听砰的一声,顿时又是一片灰雾腾起。
南宫飞燕神情一动,忽然道:“不好,他想要逃走!”
我一听他要逃走,顿时急了,此时此刻辛雅距离他不远,他必然是见穷途末路,想要抓上辛雅逃之夭夭!
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得逞!
南宫飞燕在后面喊了什么,我已经没在意了,这黑衣人作恶多端,早已触犯禁忌,今天我就要他不得好死!
我一头冲进了烟雾之中,眼前登时一片朦胧,耳畔只听到那五个厉魄的鬼啸,和黑衣人的阴笑之声。
我抓了一枚禁字诀在手,正努力地想看清黑衣人的位置,不想就在此时,烟雾中忽然起了狂风,一阵异啸声中,有沙尘和枯枝败叶卷起半空,我顿时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一阵天旋地转后,别说找黑衣人,几乎连身在何方都不知道了。
我暗道不好,黑衣人必然是用什么邪法想要借五鬼逃走,不由心头大急,却在这时,冷丁听到身前不远处传来辛雅的惊呼声和黑衣人的狞笑。
“小天,快来救我……”
我瞬间就捕捉到了这声音的位置,听上去,辛雅已经落在了黑衣人的手中!
我紧捏禁字诀,不顾一切地奔着那声音之处扑了过去,一声大喝,禁字诀已然打出!
成败,就在一瞬!
眼前忽然爆发出一团耀眼的红光,所有的灰雾登时被一扫而空,红光膨胀,越来越大,黑衣人的狞笑却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随即,一声巨大的爆炸,响彻夜空,红光蔓延,强大的冲击力将我掀翻在地,但我挣扎着起身,仍是往前冲、冲、冲!
我几乎已经红了眼,这是最好的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黑衣人逃走!
然而,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力量,只觉双脚腾空,竟被人硬生生提起,我正要挣扎回击,耳畔却传来一个轻柔嬉笑的声音:“傻弟弟,你不要命啦……”
我顿时一愣,是南宫飞燕。
下一刻,我已经是双脚落地,却是身在十数米之外,前方那一团红光渐渐消散,我凝目看去,只见那里空空荡荡,黑衣人已经消失了。
但,半空中却有一张纸片,徐徐飘落。
我挣开南宫飞燕抓着我臂膀的手,疾步上前,伸手接住那张纸片,但见,这已经只是一个小小的纸人,巴掌般大,上面寥寥几笔画了简单的符咒。
辛雅,辛雅,难道我拼了命,还是没能救下你么……
我摊开微微颤抖的手,纸人静静的躺在我的手掌上,无知无觉,一动不动,这一刻,它只是一个纸人。
可是,辛雅在哪里?
又让大家久等了,明年我尽量早点,中午也更一点,晚安,睡觉。。。。么么哒
我抬起头,望着无尽的夜空,只觉心头愤慨莫名,只想放声大叫一番,这一刻,我恨不得抓住那黑衣人,将他碎尸万段!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愤愤回头,正要说什么,南宫飞燕却注视着我手中的纸人,轻咦了一声说:“咦,这纸人,刚刚怎么好像动了一下……”
九十三、
我一愣,忙低头看去,却见手中的纸人似乎真的动了下,而且并不是被风吹动的感觉,而是……那种有人搔动手掌的感觉。
莫非,辛雅并没有被黑衣人带走?
我心中忐忑,抬头看看南宫飞燕,她盯着纸人看了片刻,就笑着说:“我明白啦,她的魂魄在刚才失去控制,已经飞回去了,但被拘在纸人中的一缕魂魄,却是跑不掉,没关系,待会我们把她送回去就好了。”
我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这才放下心来,低头看看纸人,有些紧张地说:“那,这个要怎么保管?”
南宫飞燕大咧咧地说:“揣兜里就行啦,看你紧张的样子,别忘了,那边还有好几张纸人呢,你别光顾着她自己呀。”
我这才恍然想起,黑衣人跑掉后,他丢在树下的东西并没有拿走,其中就有几张纸人,这下子可好了,说不定蓝宁丢失的魂魄都在里面。
我小心收好辛雅的纸人,三两步跑到树下,低头一看,那里果然丢着几张纸人,还有几块类似烂树根一样的东西,黑乎乎的,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我拿起其中一张纸人,仔细看了看,这纸人跟其它的那些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此时我心情放松,观察一阵就发现,原来这纸人的背面却是还写着生辰八字和姓名,仔细一看,这纸人上写的正是:丁玲玲。
我不由恍然,难怪丁玲玲行为怪异,原来她也早被这黑衣人控制了魂魄。但是再拿起另外几张纸人看,却没有写着生辰八字和姓名了,只是画着一种似乎比较复杂的符咒,而且这纸人看着也跟别的好像有些不大一样,多了几分阴煞之气。
南宫飞燕走了过来,伸手拿过一张纸人,低头凑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皱眉道:“好重的煞气,这似乎不是普通的纸人呢,有点像……”
她话未说完,那黑衣少年忽然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纸人,递给南宫飞燕说:“这里还有一张,真是讨厌,到处都是。”
我一看,这正是刚才落在地上关晓荷的那一张,被我用镇字诀困住的。
南宫飞燕一笑,这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哎呀,你们看我,都忘了介绍,这个是小天,我刚认的弟弟,这个是常庆,也是弟弟,你们俩认识一下哈。”
黑衣少年原来叫做常庆,但他似乎对我并没什么好感,只是翻了翻白眼,不过我还是挺感激他的,要不是他出手收拾了那个黑衣人,恐怕现在我还在苦斗。
我对他伸出了手,笑道:“常庆兄弟,谢谢你刚才出手相助。”
谁知他却傲然看着我,满脸不屑的样子,冷哼一声,就自顾自的走到一边去了,居然没理我。
我微微有点尴尬,不过也没在意,不理就不理呗,现在对于我来讲,只要不跟我作对的就是好人了。
我把几张纸人都收了起来,至于那几个乱七八糟不知何用的东西,一把火都烧掉了,然后我才彻底的放了心,这才想起来,南宫飞燕怎么会在这里的?还有,这几天她都跑哪去了?
我开口问她,她撇了撇嘴,满脸不情愿的说:“别提了,还不是那个家伙,这几天都在帮他办事,都忙死了,要不是今天碰巧来这个黄皮子坟,根本都不会碰到你了。”
“黄皮子坟?你是说,这里?”我惊讶的看了看周围,这才想起来,树林深处,的确是有一片坟地的,原来这里叫做黄皮子坟。
可是,为什么要叫黄皮子坟呢?还有,她口中的那个家伙,又是谁呢?
南宫飞燕显然并不想跟我细说,她抬头看了看月亮,忽然有些忧心忡忡地转身说:“常弟弟,你等下别忘了先生交代的话。”
常庆嗯了一声说:“你要走了么?”
南宫飞燕点头道:“嗯,我得帮忙把封印在这几个纸人里面的魂魄救出来,这里就交给你了。”
常庆应声答应,便转过身缓缓走了,却在树后只一晃身,就消失不见了。
我诧异地对南宫飞燕说:“好神秘的样子,他到底是谁?”
南宫飞燕微微一笑:“他呀,他家就住这不远,你猜他是谁?”
我心想这让我上哪猜去呀,不过我挠了挠头,忽然想起刚才南宫飞燕说那少年叫做常庆,既然南宫飞燕是狐仙,那么,难道这个常庆居然是个蛇仙?
我想起那少年枭狠的目光,傲然仰头的样子,不由浑身打了个寒颤,想来,多半是如此了。
我并没有说出口,不过南宫飞燕应该也明白我已经猜到了,于是微笑了下,摆摆手说:“别管那些了,这几天的事,我回头再跟你说,现在,我们先去救人。”
虽然我心里还有许多疑惑,不过现在都得暂时放一放了,于是我和南宫飞燕一起,回到了学校里。
说来奇怪,刚才打的噼里啪啦的,我这脚也不觉得疼,此时没事了,却又开始隐隐作痛,走了一段路之后,就有点跟不上南宫飞燕了。
她看我走路怪异,问清缘由后,不由笑了,伸手在我的脚上轻轻揉了几下,然后起身说:“好啦,你再走路试试。”
我半信半疑的走了几步,果然神奇,居然真的不疼了,看来,这狐仙会治病的传说,应该是真的啊……
很快,我们两个来到了女寝楼下,南宫飞燕伸手跟我要过了辛雅和丁玲玲的两个纸人,然后独自飘身进了女寝宿舍。
看着南宫飞燕穿墙进入女寝宿舍,如入无人之境,我这心里着实是羡慕啊,这要是有一天咱也会穿墙,也会隐身,那可就牛逼大发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爬宿舍厕所栏杆的问题了……
不过我也有我的事要忙,南宫飞燕去救辛雅和丁玲玲了,一时半会的应该也回不来,我就独自走到小操场那里,也从怀里掏出了那几个纸人,反复看了看,是先救蓝宁呢,还是先把关晓荷放出来呢?
其实辛雅和丁玲玲我都不担心,虽然她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还不得而知,但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魂魄归体之后,多半就没事了。
但关晓荷已经是孤魂野鬼,早已经没了肉身,蓝宁跟她一样,也是野鬼一只,这两个人的魂魄,要怎么解决呢?
想了半天,我还是先把蓝宁放到了一边,毕竟那几个纸人究竟是不是她的残魂,我还不得而知,不要一时大意,出了差错,那就麻烦了。
我还是先来放出关晓荷,问一问她,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我依然还是坐在那个篮球架下,取出关晓荷的纸人。这个纸人跟别的那些又不一样,确切的说,别的纸人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片,而这个纸人,却像是纸扎店里那种纸人,外面是一层纸糊的,里面有几根类似竹篾一样的东西支撑着,虽然简易的不能再简易,但应该就算是她的骨头了。
想来,这就是她的不同之处,而她之所以可以以假乱真,大白天在学校里转悠都没事,多半也是因为如此了。
不过,此时的纸人上面,还贴着我的镇字诀,我伸手揭了下来,把纸人往旁边地上一摆,开口说道:“关晓荷,你在么?”
叫了一声之后,我等了片刻,却不见回应,我想了想,于是又说:“你别怕,我是来帮你的,那个坏蛋已经被我们打跑了,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你现在都可以对我讲,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这一次,那纸人中才传出一声幽幽的叹息,一个声音说道:“我在,谢谢你帮我除掉了那个邪恶的纸咒师……”
纸咒师?这个名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难怪那人如此热衷做纸人,原来,却是个纸咒师……
我正想着,那纸人中忽然就再次飘出淡淡的烟雾,我知道,关晓荷的魂魄即将出现在面前。
不过,就在她即将现身的时候,我却突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吓的连忙喊道:“停,你先等会再出来……”
我为什么不让关晓荷出来?
自然是因为她没穿衣服啊!
不过,我喊的还是晚了一步,烟雾缭绕中,关晓荷的魂魄已经出现在面前……
我正要下意识的侧过头,却意外地发现,咦,她怎么是穿着衣服的?
关晓荷的声音幽幽道:“这是我的魂魄,不是纸人的形态。”
哦,对对对,我这才想起来,她在变成纸人的时候,才是不穿衣服的,现在是魂魄状态,自然就是穿衣服的了……
当然,这衣服本就是魂魄幻化的基本能力,通常来讲,人死的时候穿什么衣服,变成鬼之后就还是穿什么衣服,衣服自然是不存在的,那只不过是人死后,魂魄潜意识的一种残留,天生的本能。
但是那些被打入地狱之中受刑的鬼魂,可就没这待遇了,就像我们去佛寺,去道观,很多壁画上画着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的场景,那里面的鬼魂,无论男女,统统都是没衣服可穿的,所以,人生在世一定要行善啊,否则入阴曹地府就要光屁股了…….
呃,好吧,其实对于上刀山下油锅来讲,这不是重点……
这些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关晓荷就化成人形站在面前了,我定了定神一看,关晓荷果然还是那个模特,只是眉目间深锁着凄婉哀凉,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可怜的女子,我暗叹口气,开口道:“关晓荷,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也已经脱离了那个邪恶的纸咒师的魔掌,我很想知道,关于他的所有事情,还有,你和他的事情。”
关晓荷半晌无言,像是沉浸在不堪的回忆之中,良久,才幽幽叹息,缓缓说道:“都怪我当年太傻太天真,轻易就相信了别人的话,如果不是这样,我想,现在我原本应该过的很开心吧……”
她缓缓讲述着,原来,在三年前的时候,她还是个高中的学生,从小就喜欢跳舞,多少次梦想着自己能在一个很大很大的舞台上表演,无数的光环,掌声,围绕在她的左右。
可是,她却有一个很苦恼的问题,自从进入高中后,自己的身材就急剧的开始发胖,无论怎么节食减肥都没有用,真是应了那句话,喝凉水都长肉。
她越发着急起来,很快就要高考了,如果不快点恢复身材的话,那么自己报考艺校的梦想就将永远破灭。她吃了很多的减肥药,想尽了各种减肥方法,然而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愈发臃肿起来,她甚至想到了死。
于是在一个灰暗的下午,她爬到了家乡的山顶,遥望着远方,对着山顶的空气,诉说了自己的苦楚,然后正打算一跃而下的时候,一个古怪的黑衣人出现了,他阻止了关晓荷,并对她说,可以帮助她。
他说,他是一个纸咒师,可以用符咒的力量,帮助她减肥。
就这样,这个纸咒师顺利拿到了关晓荷的生辰八字,和她的一缕头发,当着关晓荷的面,取出了一个纸人,在上面画了一道裁剪的线,然后对她说,一个月后,你就会变得像这个纸人一样苗条。
关晓荷将信将疑,同时也有些害怕,她知道,这应该是某种民间术法,并不是正常的减肥方法,说不定,会有些可怕的后果。
但是,她既然连死都已经不怕了,还会有什么是更可怕的呢?
更何况,她什么事情都不必做,只要在家里等着奇迹的出现就好了。
这天夜里,她就感觉到了身体的一丝变化,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离的感觉,她忐忑的想,一定是该死的赘肉,一定是该死的赘肉……
第二天一早,她试探着一称体重,哇,居然一夜之间就瘦了二斤!
她顿时兴高采烈,而接下来的几天,身上的赘肉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一片片割掉一样,在每一个夜晚之后,都会减掉至少两三斤。
这简直比电视上和街头药店那些广告还要神奇有效百倍啊,什么只要39块8,和小肉肉撒有那拉,什么七天瘦20斤如有反弹全家死光,统统都是骗人的,这个神奇的法术才是最美妙的啊。
就这样,关晓荷迅速的瘦了下来,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但恢复了之前的体重,甚至从头到脚都被塑造成了一个非常标准的模特身材,皮肤也白皙了许多,走在校园里,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到处都是羡慕的目光。
只是,关晓荷并不知道,她正在被按照纸咒师的意愿,逐渐制作成一个纸人,那每一个奇迹的夜晚,被抽离的,也并不单单是赘肉,还有她的灵魂。
她的结局,从这时起,就已经注定是个悲剧。
纸咒师不但控制了她的身体,还有她的思维,这年报考艺校,她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这家学校,然后,她被命令去那间鬼教室之中,用洞天石抽取蓝宁的魂魄。
当然,这个实施行动的,并非是她的本体,而是那纸咒师交给她的一个纸人,每到夜晚的时候,纸咒师就会隔空施法,令她的魂魄进入纸人之中,飘去鬼教室。
由于行动的是纸人,所以自然就不存在什么障碍,那教室的门虽然是紧锁着的,但只要有一点缝隙,纸人就能进去,因此,她每次来去都神秘得很,就连蓝宁都没看出,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而关于蓝宁,她也得知了一些内情,原来那纸咒师对于蓝宁已经策划了许久,因为蓝宁的魂魄就是传说中的六阴天煞。
听到这里,我不由大为疑惑,那个纸咒师曾说,辛雅是传说中的九阴绝脉,这里又出来个六阴天煞,这到底都是些什么?
关晓荷对我解释道,所谓的六阴天煞,其实就是六阴女。
世间女子,按其体内所含玄阴的品质,可分为三种,分别是三阴女、六阴女、九阴女。而三阴女已经极为少见,六阴女已经可以称为至阴,而九阴女更是等同于传说级别的。
而那个蓝宁,在生前就是六阴女,死后魂魄纯阴,就被称为六阴天煞。
这种魂魄,本是至阴至煞,厉害到了极点,如果蓝宁作恶的话,那么早就在世间掀起腥风血雨了。不想蓝宁却是天性纯善,即便死后变成了六阴天煞,她自己却是浑然不知。
但那纸咒师不知怎么却找到了蓝宁,他在数年前,便设下计策,暗中操控,假以一个女生之手,将蓝宁的魂魄困住,随后更是用符咒之力,用数年的时间将蓝宁体内过于刚煞的力量消耗了几分,以免难以控制,就这样,足足过了几年后,才开始对蓝宁下手,剥离她的魂魄,用来制作他的纸人。
直到此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整个过程,都是纸咒师的阴谋,他苦心策划,居然用了数年的时间,一步步的来达到目的。
至于关晓荷的死因,她说,去年她一次行动的时候,曾被人撞破,并被施了不知什么术法,竟鬼使神差的就跳了楼,当她再次醒来后,就已经身化为鬼,并且被那纸咒师制成了真正的纸人,却又用树枝一类做骨,让她复活了过来。
她愤怒无比,然而却毫无反抗之力,只得乖乖的按照纸咒师的指令,每三日去学校一次,做人体模特,实际上却是为了用洞天石的力量,震慑住蓝宁的魂魄不发生变异。
而今年,那个代替她去收取蓝宁魂魄的,正是辛雅的魂魄。
纸咒师施法,拘来了辛雅的一缕魂魄,再次制成纸人,但这纸人却没有关晓荷的高级,因为魂魄不全,所以根本不会说话,只知按照指令行事,我第一次见到蓝宁时,在走廊里出现的那个神秘女子,就是她了。
关晓荷一口气说到了这里,才缓缓停顿下来,不得不说,这信息量有点大,我听完之后,也是捋了半天,才逐渐弄清了来龙去脉。
简单点说,就是纸咒师早就看中蓝宁的魂魄,数年前就派人禁锢了她,然后从去年开始,利用关晓荷剥离蓝宁的魂魄,却被人撞破,下手杀死了关晓荷。
于是在今年的时候,纸咒师又开始对辛雅下手,抽取了辛雅的一缕魂魄,开始替代关晓荷继续剥离蓝宁魂魄,而关晓荷则被制成纸人,配合行动。
想通了这些事情之后,我心头才霍然开朗,然而却还有几个未解之谜,让我仍然存疑。
我记得,去年和关晓荷一同被害死的,貌似还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丁玲玲又是怎么回事?
我正要继续问她,却见身前白光一闪,南宫飞燕的身形缓缓出现。
我忙问道:“你都搞定啦?”
南宫飞燕面露得意,拍了拍手说:“那是自然,你姐姐我出手,还有搞不定的嘛?不过……”
她面色忽然转忧,我愕然问道:“怎么了?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她犹豫了下,才说:“事情倒是没有,不过,刚才我在替那个辛雅还魂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