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师》--生活中有很多禁忌,一旦触犯,后果不可想象!

  我记得,上一次这么玩命的跑,还是初二那年,和王胖子一起山上被狼追的那次。
  时隔多年,再次拼了全力的跑,想不到居然是为了抓小偷。
  但,让我奇怪的是,一直跑出了几条街,甚至身后还引来了几个好心市民和我一起追,可却越追越远,那小偷简直就像个职业长跑选手,速度耐力都是上佳,跑着跑着,我身后跟着的人就越来越少,一个个都呼哧带喘的败下阵去,而那小偷却仍然是没有丝毫减速的征兆。
  甚至,他还频频回头看我,冲我挥舞手里的钱包,似乎在对我示威说: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尼玛的,等我追上你的,我肯定打的你妈妈爸爸爷爷奶奶外加大姨妈统统都认不出你!
  哼,他跑的快,我也不是吃素的,尤其自打今天中午那番冥想之后,虽然不说已经是身轻如燕,但的确已经轻快了许多,跑起步都一点都不沉重,想想看,咱可是敢从三楼往下跳的主儿……
  就这样,我牢牢的盯住了他,丝毫没有放松,反正我现在体力充沛,后劲十足,眼看着身后的人一个个都丢了,就剩我自己了。
  渐渐的,我和那个小偷的距离接近了。
  而那小偷也开始往小胡同,小巷子里钻,我在后面紧盯着他,穷追不舍,却没有开口喊一个字,我知道,那都是废话,像电影电视剧里面演的,追小偷,抓坏蛋,后面的人不住口的喊:站住,别跑了,缴枪不杀……
  我从小就纳闷,喊那玩意有用么?人家小偷坏蛋又不是傻狍子,谁能站住啊?!
  再说了,边跑边喊,很浪费体力,呼吸节奏不均匀,一会功夫就累趴下了,不信让那些奥运赛跑冠军试试,保准一个个都完犊子。
  我们俩是一个默默玩命跑,一个闭嘴闷头追,很快,就跑到了一片老城区里,四处都是胡同,而那个小偷在胡同里来回乱窜,试图利用地形甩掉我,不过我多机智啊,一见事情不妙,早就跳上了墙头,居高临下,盯死了他,他跑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
  但我也暗暗佩服这小偷的敬业精神,都让我追成这样了,居然还是不抛弃不放弃,死死的抓着我的钱包,身形飘忽,锲而不舍的继续在小胡同里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好的体力。
  我忍不住了,开口喊道:“喂,你他娘的无聊不无聊,快把钱包给我丢下,我就不追你了,否则今天你别想逃走,告诉你,我最高纪录跑过通宵!”
  我这么说纯粹是为了震慑小偷,实际上我也已经有点双腿发软,浑身无力了,但我就是想赌一把,我估计,他应该也已经不行了。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我这么一喊,他只回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反而又突然加快了速度,我一见急了,脚下也随之加速,心想他一个抢钱包的小偷都能做到不抛弃不放弃,我是丢钱包的,我更没有理由放弃啊,再说了,那钱包好几百块钱呢,是我一个多月的生活费啊。
  我又追出了一百多米,仍然是跟那小偷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始终隔着三四十米,然而就在我感到深深的疲累,正要念诵三神咒的时候,脑中却突然嗡的一声响,一阵迷糊,随即,心跳猛的剧烈加速起来!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感到了身体内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膨胀起来,那燥热的感觉,就仿佛是血在燃烧,我眼前闪过一团血色,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觉脚下忽然失空,竟一个跟头从墙上跌了下去!
  然而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恍惚中,我只知道自己扑倒在地,浑身的血脉像是要爆炸一样,突突的跳动着,我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身体,在地上挣扎,却摸到臂膀上的血脉,已经根根凸起,就如同盘根错节的老树,又如同纠结杂乱的枯藤,我心头骇然,不知为何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勉强睁开眼,就见自己的身体里,仿佛正在一丝丝的浸出血来……
  这怪异的情况,让我突然间就想起了,禁忌笔记中所记载的“韩家禁法,为禁忌之法,月满则盈,月缺则亏,盈则必损,亏则必伤”,还有爷爷所说的,每当月圆之夜,他的浑身血脉如同爆炸般的痛苦。
  难道,这禁法的副作用,终于在我的身上出现了么?
  我心头一阵莫名的恐惧,早已把钱包的事忘在了脑海,突然急怒攻心,一阵身体将被撕裂般的痛苦传来,我一声大叫,便昏倒了过去……
  这一次,是真正的人事不知了,但那股撕裂的痛苦感,却一直存在潜意识之中。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种感觉才渐渐消失了,意识重新回来,一阵冷风吹过,我顿时就清醒了,睁眼一看,居然已经天黑了。
  天边的一轮圆月当空,大地一片银白,我慌忙坐了起来,查看了一下身上,除了还有点乏力之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我站起身来,往四处看看,自然是早已没了小偷的身影,不由一阵懊恼,追个小偷,居然追出这般光景,这也算是够让人无语的了。
  不过,相比起我突然昏倒,那钱包倒是小事了,我回忆了片刻,却并没发现下午追小偷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什么,怎么可能就突然这样了呢?
  再说,禁忌笔记里面的记载,和爷爷的说法,即便是这禁法对身体有妨害,那也是功力达到一定程度后,才会在月圆之夜发作,今天虽然是月圆,可我明明是白天发作的,那时候也没月亮啊。
  苦苦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低头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我有点搞不懂,下午我昏倒在这里的时候,顶多也就是三四点钟,现在是九点,我居然在地上躺了好几个小时。
  话说,这么久的时间里,都没人路过,救我一下子的么?
  我默默为现在人的爱心和正义悲哀了一下,然后忽然想起来,现在钱包也丢了,天也这么晚了,我他娘的已经是寸步难行,学校也回不去,无家可归,这可怎么办?
  我一阵火大,正要迈步先离开这里,却无意中一脚踩在什么东西上面,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就见地面上,居然静静的躺着我的钱包!
  我喜出望外,赶忙捡起钱包,打开一看,心头突地又是一跳,再次惊讶了。
  里面的几百块钱,居然好端端的躺在里面,零的整的,连一块钱都没少。
  我不由奇怪,忙又检查了一下证件,居然也是好好的在里面,翻了半天,我疑惑的合上了钱包,里面什么东西都没少。
  一个念头掠过脑海,难道是那个小偷见我昏倒,良心发现,终于把钱包还给我了?他奶奶的,早知道这样,我早点装昏多好,何必追了那么久。
  不过这不科学啊,小偷要是那么善良,还当个毛的小偷?估计早都饿死了,再说我这好几百块钱,他就算只给我留一半,我也得感谢他八辈祖宗啊。
  思来想去,我也没想明白,那小偷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和心理,同时我也纳闷,那小偷的身法和速度,就算去当个运动员,拿个全国冠军都很有可能,干嘛还要来干这一行?
  我越想越是不明白,再次打开钱包查看,目光却在掠过的刹那,忽然想起了什么。
  不对,钱包里的确是有东西少了!
  我的钱包里少了什么?
  伊胜的那张黑色卡片!
  是的,这黑色卡片一直在我的钱包里,并没有丢掉,因为我觉得这东西很神秘,有时候还拿出来看看,看上面的字有没有变,潜意识里,我已经把这东西当成手机短信了,如果伊胜又有状况找我,上面的字就会变。
  但是现在却已经不见了。
  我一拍脑门,有些明白了,那个小偷绝对不是普通的小偷,这一次也绝对不是偶然事件,他分明就是想把黑色卡片偷走。
  可这也不对,如果那样的话,他完全可以在抢走钱包的时候,就把黑色卡片拿走,钱包丢下,那样的话,多半我也不可能追他那么长时间。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没事闲的,溜达溜达我?
  还有,刚才那古怪的毛病突然发作,和那小偷又是否会有关系呢?
  心头再次笼罩一层疑云,我愣在原地想了半天,想不出个头绪,只得摇了摇头,天色也已经不早,赶紧回学校吧。
  我把钱包收好,又检查了一下身上没什么状况,就迈步往前走去。
  今天是月圆之夜,周围明亮得很,路旁的几盏破路灯只有一盏是亮的,发出朦胧的昏黄光芒,却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阴影,显得有些诡异。
  前方的月光下,一个人走了过来。
  我暗暗警惕,脚步也放缓了,大概是让伊胜给折腾的,我现在看见月光就想起他来,而这偏街陋巷里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奔着我走来,不会又是他吧?
  这人走的不快不慢,还有点歪歪斜斜的,却似乎也加着小心,警惕的盯着我,我和这人渐渐接近了,借着月光一看,却是个陌生人,手里还拎着个酒瓶子。
  我不由放下心来,估计这是个醉鬼吧。
  这条巷子比较狭窄,我和他相交而过,互相还警惕的看了一眼,不过还好,这真的是个醉鬼,满身都是酒气,看我的眼神都是散乱的。
  这醉鬼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身后,我松了口气,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去。
  大约走出十多米远左右,我都快忘了那个醉鬼的事情了,却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叫声。
  “啊……”
  这声音只发出一半,便戛然而止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打断,我心中一动,立即转身,刚好看到那个醉鬼正靠在墙壁上,身体软绵绵的,贴着墙壁往下瘫倒。
  而在他后面的黑暗中,路灯的阴影处,一个黑影疾快无比的一闪即逝。
  幸好我现在的精神力大增,目力也远非从前,否则的话,绝对看不见那一闪即逝的黑影。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一个箭步就蹿了过去,目光一扫,就见那人的眼睛如死鱼般凸出,直勾勾的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而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割裂的伤口,正泊泊的流出血来。
  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人已经完了。
  一刀断喉!
  不远处,突然那黑影又是一闪,竟已是在数十米之外的一盏路灯下,如果不是今晚月圆,光亮如昼,压根就不可能看见。
  我心头凛然,好快的速度!
  我刚才跑过来只不过十米远,而那黑影杀了人之后,只闪了两下,就已经到了数十米外,这到底是什么人?
  心中念头霎时闪过,我却没有犹豫,看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撒腿就追。
  其实我知道自己未必能追上,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当我跑到那路灯下的时候,黑影早已经失去了踪迹,再也没有半点影子了。
  我心跳有些加速,那黑影就算再快,但这里是笔直的一条巷子,除非他翻墙逃走,否则就算跑的再远,我也可以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他的踪影,可刚才我却只是见到黑影一闪,根本无法确定,他跑去了哪里。
  诡异,太诡异了,就算这人会武侠小说里的轻功,也不会有这么变态,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难道,又是瞬移?这人莫非是伊胜,还是他的同伙?
  我正想到这里,前方数十米处,忽然黑影再闪,这一次我集中了全部精神,运足目力去看,就看见前方那影子身后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我明白了,这并不是瞬移,而是高速移动所造成的残影。
  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说,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午夜恶灵?!
  多半是了,一想到可能是鬼,我反倒冷静了下来,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紧盯着那个残影,然后把鞋脱了。
  我这么做,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一种追鬼的方法,想要试一试。
  人追鬼,其实是根本追不上的,香港的鬼片电影里面演的那种,鬼追人,人追鬼,打的热热闹闹的场景,在现实当中,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人根本就追不上鬼,都不是一个空间层次的,速度也不是一个量级,道行较深的鬼魂甚至能瞬息千里,从一个城市瞬间到另一个城市,怎么追啊?
  不过我这个方法,却是从网上看来的,说是夜半三更的时候,双脚倒穿鞋,然后倒退着沿墙根行走一百步,就能追上前面的鬼。
  这个说法的解释是,正着走路,鬼比人快,但倒着走路,人比鬼快,走到一百步的时候,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鬼。
  这个方法,也适用于那些无聊的,好奇的,想要看见鬼的人,因为鬼总是会在阴暗的墙根角处活动,所以,这方法也仅限于这种长长的小巷,两旁还要有墙。
  当下,我飞快的把左右脚的鞋反穿,转过了身子,倒退着往后走去。
  我小心仔细的数着步伐,生怕错了,因为那个方法里面说,人追鬼,只能走一百步,若是超出一步,就会踏入地狱之门,走上黄泉之路。但若是少一步,那前功尽弃不说,人还会受到损伤。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
  这不是歌词,是我的真实场景写照,因为我根本看不见身后的情形,只能望天,但同时我心里也浮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个方法,似乎有点不靠谱啊,如果这样追鬼,把整个背部都对着鬼,能不能追上的还是两说,万一那鬼在背后偷袭,我都不知道啊。
  但既然已经踏出这一步,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后退,那方法里面说了,少走一步对人有损伤,不管真假,姑且一信吧。
  我缓缓退后,屏息凝神,继续默默数着……二五六、二十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终于,走到了第九十九步,我憋住了一口气,手中悄悄捏了一枚镇字诀,迈出了最后一步,然后,缓缓回头……
  身后,赫然是一道黑影!
  我心中猛的一惊,扬手就要把镇字诀打出去,然而定睛一看,却愣住了,那黑影根本就不是什么鬼,而是路灯的影子……
  我登时泄了气,什么人追鬼的方法啊,白提心吊胆的折腾了半天,根本就是扯淡的,看来,这网上的东西不靠谱。
  这回,不但没追上,而且连原来的影子都没了,我有些郁闷的把鞋换了过来,往周围看看,摇了摇头,转身往回走。
  既然追不上鬼,那就抓紧把那个人送到医院吧,当然救过来的可能性基本是零,但也不能让他在这里暴尸街头。
  我刚要转过头,却在这时,眼角余光忽然扫到那路灯上面,爬下一个人来!
  我心中一惊,忙退了两步,定睛看去,就见那路灯上面果然有一个人,缓缓的从上面倒着爬下来,这人长发倒垂,面无表情,黑色的瞳孔扩大,射出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
  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居然是个女的,而且,还挺好看,浑身包裹在一件黑色紧身衣里,凹凸玲珑,身材火辣,看着既性感又迷人。
  只是可惜了,她要是站在那里,我说不定还能对她动一下心,可她这么倒着从路灯上爬下来,毫无生气的看着我,活脱脱就像一个午夜凶灵,而手上的指甲又尖又利,足有寸许长,竟深深的抓入路灯灯杆里,让人看了,心里毛骨悚然。
  “你是谁,为什么要害人?”我警惕的问道,虽然,她可能根本不会回答。
  这不知是人是鬼的黑衣女,仍然死盯着我,果然没有回答,却突然长开了嘴,露出满嘴尖牙,面目瞬间变得狰狞起来,然后,身子一弓,忽然从路灯上跳了下来。
  我忙又退了两步,就见这黑衣女翻身落地,却是腰身弯弓,手脚抓地,昂着头,目光凶狠,喉咙中发出呜吼声,就像猛兽在面对敌人时一样。
  这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如此怪异,而且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恶鬼,倒有些像是……一只凶狂的野猫?
  我是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而这黑衣女身子弓的愈发厉害,头发散乱,竟像是要根根乍起似的,连连对着我吼叫不止,似乎马上就要冲上来发动攻击。
  我再次退了两步,悄悄戴上了血玉扳指,顺便摸出了几张符,看来这次的情况不同寻常,不管她是人是鬼还是妖,我可要小心一点,别被她的利爪一击断喉。
  很快,我就做好了战斗准备,和她对峙起来,而这黑衣女愈发凶狂,吼叫不断,活像一只小猫遇见危险的表现,我有点纳闷,我看起来难道很危险么?
  忽然,我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这黑衣女虽然看着死盯着我在叫,但实际上,目光却好像是斜视上方四十五度。
  我豁然明白了,她看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我的身后斜上方!
  我只觉头皮瞬间一麻,急忙转过身去,想要看看我的身后究竟有什么,但就在这时,那黑衣女突然一声怪叫,猛的扑了上来!
  我下意识的一侧头,只觉一股疾风扑面,这黑衣女的动作居然快速绝伦,甚至我根本都没看清她是怎么扑过来的,一股风过后,急忙转头看,她已经扑上了旁边的墙头,右爪一挥,嗷呜一声叫,就往空中抓去。
  她的目标果然并不是我,就见那空中一阵波纹闪动,居然现出一个人来,却是踉跄的从墙头翻落在地,定睛一看,这人身穿蓝衣,面目普通,大腿上被黑衣女抓出了一道伤口,落地后一个踉跄,满眼都是狠厉,手中却是抓着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上面似乎有许多孔洞,丝丝烟雾从中逸出,和那黑衣女对峙起来。
  我远远的退开了,这俩人谁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很明显,这事跟我无关,我还自以为我是主角,却原来在别人的故事里,我也只是个旁观者而已。
  那人手中的怪石里面,烟雾越来越多,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淹没,黑衣女嗷呜又是一声叫,身子一弓,再次扑上,跟之前的动作一样,右爪一挥,快如闪电般抓向烟雾之中。
  但那人的身体在烟雾中仿佛消失了,同时一道烟雾迅疾的往远处逃去,黑衣女一爪落空,整个人倒翻而回,却是毫不停顿,甫一落地,身形再起,换了个方向,拦截住那道烟雾,仍然是一爪挥出。
  只是这一次却好像也落了空,那烟雾再次逃窜,黑衣女再次翻回,继续出击,动作快速的比电影快镜头还要快上许多,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眨眼间就已经连续攻击九次,而在原地也出现了九道残影,把那蓝衣人围在其中。
  那烟雾四处逃窜,却都没能逃出,被黑衣女的九道残影牢牢困住,最后黑衣女高高跃起,凌空下击,只听烟雾中蓬的一声响,一个人影随即跌出,身形踉跄,手捧着喉咙,呃呃发声,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却向我这边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随即扑翻在地,抽搐数下,就不动了。
  我心中惊讶,就见那黑衣女一个倒翻,仍然是四肢着地,呲牙咧嘴的瞪着那蓝衣人,缓缓走近,转动头颅,看了看,似乎确认了蓝衣人已经死亡,这才伸手抓过掉在地上的那块石头,塞进怀里,又冲着蓝衣人低吼数声,便缓缓后退,到了墙角的时候,突然抬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是一声低吼,身形猛然窜起,三两下就上了墙头,再一闪,就彻底的消失在了夜空中。
  我站在原地,一动都没动,看着这简单直接而又残酷血腥的刺杀场景,心跳加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很显然,那个黑衣女的目的,就是蓝衣人手里的怪石,至于我,只是一个过路的而已,她潜伏在黑暗中,只是在等待某时某地,要从这里经过的某人。
  那个醉鬼,首当其冲,刚好在那个时候走了过去,所以,我想应该是被误杀。否则的话,这黑衣女也不可能会放过目击了全过程的我。
  夜空中一片寂静,刚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实际上只是短短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我定了定神,跑了过去,附身查看。
  这蓝衣人,也是被一击断喉,伤口翻卷的可怕,那黑衣女的尖爪应该是整个刺入,又快又狠,一瞬间就把颈部动脉和气管同时割断,现在这人,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只是这人的身份,我却看不出来,他穿的衣服,其实也挺怪异,一件蓝布外衣,一条蓝裤子,腰间束了一条黑色带子,根本不像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而他扑倒在地,眼睛还直勾勾的瞪着,一只手握的紧紧的。
  我想了起来,刚才他扑倒的时候,曾经往我这边看过一眼,似乎想要求救,同时还有一个伸手的动作,而此刻他又紧握着拳头,依然伸向我的方向,我心中不由一动,难道他是有什么事情,或者东西,想要交代?
  一念及此,我忙往他的手掌看去,却一眼就发现,在他带血的指缝之间,隐约露出了半根红绳。
  他的手中一定有什么东西!
  我小心翼翼的抬起了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开他的手指,颇为费了点力气,最后,在他的手中,我发现了一枚铜钱。
  是的,一枚铜钱,上面还有半根断裂的红绳,很显然,这是他在最后关头,紧急扯断的,或许他是想握在手中,隐藏起来,或许,他是想在最后一刻远远丢出,但无论如何,他的目的很明显----不愿让这铜钱被那黑衣女拿走。
  又或者,他是想把这铜钱丢给我,让我带走?
  他人已死了,他最后的真实想法和念头,我已经不可能知道,我皱着眉,小心捏起他手中的红绳,把那铜钱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着,却忽然想起来,伊胜也有类似这样的铜钱。
  只不过,伊胜有两枚,而他似乎只有一枚。
  想起伊胜, 我顿时就对这铜钱产生了兴趣,既然这蓝衣人死前,把这东西看的很重要,甚至连那块怪石都没在意,任凭黑衣女拿走,只是保护这枚铜钱,那么就说明了,这铜钱是很重要的东西,说不定,这蓝衣人也是伊胜门派中的人,只要我查明了这铜钱的来历,也许伊胜的秘密就能解开了。
  想到这里,我精神不由为之一振,有心想要仔细看看这铜钱,但却改变了主意,此时此刻,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再说刚刚死了两个人,如果一旦有人过来,那我就解释不清了,再说,万一那个黑衣女突然杀回来,我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一想起她那如鬼魅的身法,野兽般的凌厉攻击,我就觉得一阵不寒而栗。
  我瞬间就决定了,赶紧撤离这个是非之地。
  我把那枚铜钱贴身收好,裹紧了衣服,然后换了个方向,加快脚步往外跑去。
  七拐八绕了一阵,总算是走出了这一片如同迷宫般的老城胡同,路边有杂货店,我刚想着进去打个电话,好歹报个警,总不能让那两个人就在街头躺着,不过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仔细想了想,那两个人反正已经死了,我就是打了电话,也救不活他们,反而给自己惹麻烦,算了,回学校吧。
  我到底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想要回到学校,却没想到,那司机一听我要出城,死活都不肯去,一脚油门就扬长而去了。
  我倒也没意外,这么晚了出城,肯定是有风险,司机大部分都不愿意去,再说回来的路上也是空跑,白搭油钱。
  我没有气馁,他不去,总会有人去,一会我就多付点车钱,就不信没人动心。
  可我没想到的是,我在街边游逛了半个多钟头,拦了起码有七八辆车,都没人肯带我去。
  我大为奇怪,于是下一辆车过来的时候,我就试探着说,师傅,我不出城,我就到城边,能去不?
  其实我心里想着的是如果实在出不了城,我就去城边找南宫飞燕,但没想到,连城边人家也不去,这个司机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就使劲摇了摇头,一脚油门轰鸣,溜之大吉了。
  看他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
  我不由纳闷,我长的虽然不是帅的一塌糊涂,但也算让人看着顺眼的那一类,而且我已经尽量堆起笑脸,人畜无害了,他们一个个的都跑什么啊?
  想起那司机的表情,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说我的身后跟着一个鬼?
  猛然回头看,身后空荡荡的,别说鬼,野猫都没一只。
  脑中闪过野猫这俩字,不由又是一阵别扭,下意识的一低头,却顿时就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
  原来我胸口上,还有手掌和袖子上,居然都沾了鲜血,我忙找了个街边的橱窗,对着玻璃照了照,就见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在黑夜中看上去活脱脱就像是个杀人犯,难怪没人肯让我上车。
  我恍然想起来了,这血迹应该是在那蓝衣人身上蹭到的,我不由苦笑,看来我最好是赶紧收拾一下,不然一会遇到夜巡的,搞不好就得把我抓起来。
  正想到这里,远处却又远远的过来了一辆车,那车的周围,一片夜雾朦胧,竟连声音都几乎没有发出,眨眼间就到了近前,我一看车牌号,不由笑了。
  尾号四位数,3721,正是那个黄泉摆渡人,柯南。
  我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回终于有人敢带我了吧。
  黄泉摆渡人停车在我的旁边,车窗摇下,柯南探头问我:“上哪,要车不?”
  想不到这黄泉摆渡人还会揽客,我笑着凑上去说:“人民币收么?”
  他摇摇头说:“不好意思,不收,但是熟客,可以赊账。”
  我也笑了:“下次我付双倍。”
  随后我就上了车,坐下来刚要说出我要去的地方,身旁忽然有个人对我呲牙笑了笑。
  我顿时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原来旁边还坐着个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形容枯槁,头发蓬乱,面无血色,穿着一身黑衣,坐在那里一点都不显眼。
  我看他对我笑,也挤出了一丝笑容,心里却在嘀咕,这是人是鬼?
  不过这都无所谓,既然都是搭车的,人鬼都一样,再说,我现在身上手上都有血,头发衣服也是乱糟糟的,估计比这大叔也好看不到哪去,没准,人家也拿我当成鬼了呢。
  于是我也没在意,告诉黄泉摆渡人,我要回学校。他也没在意,只是对我说,上哪都行,但是要等一会,因为他已经先接了搭车的人,所以要先送人家到地方。
  我有些好笑,想不到他还拉合乘,但我看了看旁边这位大叔,忍不住多了句嘴,问柯南,他要去什么地方。
  柯南对我耸了耸肩,说:“保密,但是你放心,不会耽误很久。”
  我偷眼瞄了旁边的大叔一眼,心里有点忐忑,他不会要去地下吧?
  这俩人谁也没说话,车子在夜色里缓缓穿行,车窗外的景物虚幻而又飘渺,朦朦胧胧的,霓虹灯在车窗上映出各种颜色,光怪陆离,一时间,我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脑中渐渐有些迷糊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似乎只过了一瞬,又好像过了很久,车子缓缓停了下来,柯南淡淡的说:“到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大叔就已经从旁边下车了,站在路旁看了看,似乎确认了什么,然后便从兜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钱,递给了柯南。
  我瞄了一眼,好家伙,最小的面额都五百万,土豪。
  我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回终于有人敢带我了吧。
  黄泉摆渡人停车在我的旁边,车窗摇下,柯南探头问我:“上哪,要车不?”
  想不到这黄泉摆渡人还会揽客,我笑着凑上去说:“人民币收么?”
  他摇摇头说:“不好意思,不收,但是熟客,可以赊账。”
  我也笑了:“下次我付双倍。”
  随后我就上了车,坐下来刚要说出我要去的地方,身旁忽然有个人对我呲牙笑了笑。
  我顿时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原来旁边还坐着个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形容枯槁,头发蓬乱,面无血色,穿着一身黑衣,坐在那里一点都不显眼。
  我看他对我笑,也挤出了一丝笑容,心里却在嘀咕,这是人是鬼?
  不过这都无所谓,既然都是搭车的,人鬼都一样,再说,我现在身上手上都有血,头发衣服也是乱糟糟的,估计比这大叔也好看不到哪去,没准,人家也拿我当成鬼了呢。
  于是我也没在意,告诉黄泉摆渡人,我要回学校。他也没在意,只是对我说,上哪都行,但是要等一会,因为他已经先接了搭车的人,所以要先送人家到地方。
  我有些好笑,想不到他还拉合乘,但我看了看旁边这位大叔,忍不住多了句嘴,问柯南,他要去什么地方。
  柯南对我耸了耸肩,说:“保密,但是你放心,不会耽误很久。”
  我偷眼瞄了旁边的大叔一眼,心里有点忐忑,他不会要去地下吧?
  这俩人谁也没说话,车子在夜色里缓缓穿行,车窗外的景物虚幻而又飘渺,朦朦胧胧的,霓虹灯在车窗上映出各种颜色,光怪陆离,一时间,我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脑中渐渐有些迷糊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似乎只过了一瞬,又好像过了很久,车子缓缓停了下来,柯南淡淡的说:“到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大叔就已经从旁边下车了,站在路旁看了看,似乎确认了什么,然后便从兜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钱,递给了柯南。
  我瞄了一眼,好家伙,最小的面额都五百万,土豪。
  柯南接过钱,什么也没说,那人就沿着路边往前走去,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这里已经是到了郊外,一条荒凉的土路上,两边都是荒野,土丘,但在前方,却有一间房宅,孤零零的矗立在黑暗中,门口挂着一盏红色的灯笼,微微随风摇摆,看起来又阴森,又诡异。
  同时我也惊讶的发现,这里居然没有月光,天空遍布乌云,和刚才的情景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换了一个世界似的。
  那个人缓步往前走去,正是那房屋的方向,他走的很慢,却很坚决,头也不回,就好像,前方那看起来阴森诡异的房宅,就是他的目的地。
  我好奇的盯着前方,正想要问柯南,这里究竟是哪里,他却好像知道了我要发问,低低道:“闭嘴,什么都不要问,这跟你无关。”
  我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柯南一脸紧张的看着那人走近了房宅,而那人却忽然回头,对柯南招了招手,柯南才像是放了心,像是自语,又像是对我说话,低低道:“走吧,又一个人踏上了不归路。”
  我没有说话,柯南的车子两旁缓缓的又涌出雾气,车子徐徐发动,掉转车头,往来路驶去。
  一路无言,我和柯南谁都没有说话,两旁都是朦胧的雾气,过了好一会,前面才渐渐出现灯光,我知道,我们又回到城里来了。
  车窗外,那种朦朦胧胧的虚幻缥缈感又回来了,光怪陆离的霓虹,依然在车窗上映出五颜六色,这时,柯南忽然开口对我说:“你好像很忙。”
  这是他在我上车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而且是询问性质的,我想了想回答说:“其实不是我忙,是这个世界太忙。”
  他笑了一下:“是的,这世界不停的转,我们也不停的转,谁也停不下来。”
  他话里好像有别的什么含义,我心里一动,试探着问他:“你也停不下来么?”
  他沉默了片刻,说:“命运的枷锁一旦套牢,谁也跑不掉,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像是被主人蒙了眼罩,闷头前行的拉磨毛驴,终其一生,走了许多路,挨了很多累,但到头来,却是原地踏步,成全了的,只有他的主人。”
  我愈加的不解了,他今天怎么突然和我说起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然而他却又不吭声了,将头缓缓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我心中奇怪,而周围的景物渐渐又起了变化,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一切,车子就已经停了下来,柯南睁开眼睛,淡淡道:“到了。”
  这声音中,似乎带着深深的疲累,我往车窗外一看,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我下了车,对他说:“对了,我以后要是想找你,怎么办?”
  他说:“很简单,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着,他随手丢给我一张名片,我拿起来看了看,就见上面写了个手机号码,下面两行字:愿为您的出行提供一切方便,24小时接送服务。
  我不由笑了,对他说:“除了电话,还有别的方法没?”
  “看背面,不过,我最近晚上会比较忙,所以,有事尽量白天找我。”
  说完,车窗便缓缓摇起,这孤独的黄泉摆渡人,便再次孤零零的离去了。
  真是奇怪的人,我摇了摇头,把名片倒过来,就见背面正中印着一个图案,正是邵培一上次所画的那种。
  我再次抬头,却发现这黄泉摆渡人已经不见了,远处的月光下,只有一团朦胧的雾气,飘荡在天地之间。
  我收起名片,站在校门口看了看,走到旁边比较隐蔽的一处墙头,一纵身就跳了上去,双腿一飘,稳稳的落在地上,心里不由一阵得意,我的弹跳力越来越好了,照这个程度来看,估计很快就能一口气跳五楼不费劲了。
  回到宿舍,不出意料,邵培一没在,阿龙睡着了,张着嘴,打着呼噜,小胡子在床上躺着,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连我突然进屋,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我飞快的脱下外衣,避免让他看见血迹,然后问他:“你小子咋还失眠了?”
  “唉,她咋就突然不理我了呢……”小胡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回答我的话,叹口气说。
  “谁,谁不理你了?”我把外衣丢在床下,抓起肥皂,准备去洗手。
  “她呗,可可……”小胡子一脸惆怅,声音幽怨,听上去让人一阵不自在。
  “可可?”我已经走到了门口,忽然听到这个名字,转身道:“你说的,是你新交的那个女朋友?”
  小胡子点了点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继续自语道:“本来今天晚上我都约好了和她一起出去看电影,在大门口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人,手机也关机,结果一问她室友,人家说她早就出门了,连手机都没带……”
  他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跟个怨妇似的,我也没怎么听,转身就往卫生间走去,真搞不懂他们这些处对象的,成天就惦记着那点事,累不累啊?
  打开水龙头,我使劲的洗着手上的血迹,但过了这么半天,血迹已经凝固了,很不好洗,我一遍又一遍的往手上打着肥皂,盯着水龙头里不断流出的水,和手上的血迹,脑海里忽然涌现一个错觉,这水龙头里,不会突然流出血来吧?
  想到这,身上就莫名的一阵发寒,此时已是夜半三更,卫生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哗啦啦的流水声,头顶一盏昏黄的小灯,我抬头看看,就见水池上方镜子里的自己,一脸憔悴,头发蓬乱,眼中布满血丝,就像个午夜凶灵。
  我愣了片刻,忽然想起深夜莫照镜的禁忌,尤其这还是厕所的镜子,正是三大阴路之一,赶忙收回目光,正要继续洗手,却在这时候,身旁忽然有人轻轻拉了下我的衣角。
  我一低头,就见旁边水池里冒出个人头来。
  我去,我都好几天没更了啊。。。。好吧,今天接老妈出院了,终于没事了,更新!
  我微微一惊,却随后就认出来,这人头正是厕所里的那个小鬼,不由松了口气,说道:“别调皮啊,这大半夜的,幸亏这是我,换个人不得让你吓死?”
  这小鬼眼神怯怯的,却还是拉着我的衣角,指了指窗口,小声说:“那边有个姐姐在看你……”
  我愕然一愣,急忙转头,那窗外忽然有一道黑影倏忽闪过,我心中突的一跳,跑了过去,贴着窗户一看,就见一个极淡的影子竟然在宿舍楼上跑过,飞檐走壁,转瞬间就消失了。
  我不由骇然,这是什么东西?蜘蛛侠么?
  “你刚才都看见了什么?”我转头问那个小鬼。
  “是一个姐姐……”
  一个姐姐?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却也摇了摇头说:“我也没看清……”
  我皱了皱眉,想起刚才那神秘人诡异的速度,和在大楼上飞速掠过的身法,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行动像野猫一样的黑衣女。
  难道会是她?
  可是她为什么要追踪我呢,如果她想对我下手,在那小巷子里的时候,就正是好机会,没理由追到学校里来啊。
  不对,莫非她是为了那枚铜钱?
  想来是这样了,当时她只拿了那块石头走开,很可能后来发现还有一枚很重要的铜钱没有拿到,于是,回来找我了!
  想到这,我手也顾不得洗了,赶忙告诉小鬼,没事的时候留意下,如果再看见那个姐姐出现,就马上去通知我。
  然后我就跑回了寝室,掏出那枚铜钱,在灯下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一枚看上去很普通的铜钱,和那些在古玩市场能看到的差不多,只是稍大一些,外圆内方,样式古朴,上面有四个字:厌而胜之。
  我心里一跳,厌而胜之,这四个字的含义,正是厌胜之术的解释,可是这铜钱之上刻着这样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种金钱,在古时应该叫做厌胜钱,又叫压胜钱,是一种吉祥祈福性质的非流通钱币,大概,有点类似现在的纪念币,属于花钱的一种。
  花钱,是古钱币的一个分支,用途很是广泛,大致可分为宫钱类、吉语类、宗教类、游戏类、特殊用途类等五大类,并可作为厌胜,佩饰,玩赏,游戏,吉庆,卜卦,殉葬,赏赐,纪念,祝寿,上梁,等方面之用途。
  这种花钱,上面的文字往往是一些“天下太平”,“出入大吉”,“长寿富贵”,“加官进禄”等吉祥语,而背面也会刻有一些吉祥图案,例如双鱼,龙凤,龟蛇,星斗等等。
  此时我手中的这枚铜钱,很显然,正是其中的厌胜钱。
  如此看来,那个伊胜的铜钱,多半也是这种厌胜钱,但是此时我把这厌胜钱拿在手里,却感受不到什么能量的波动,似乎这就是一枚很普通的铜钱。
  但我知道,这绝对不可能只是一枚普通的铜钱。
  把这铜钱贴身收好,我躺在了床上,心里有些担忧,既然那个可怕的黑衣女已经追到了学校,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要不然,明天我就离开学校吧,以免给学校带来灾祸,毕竟,那黑衣女很可能只是冲着这个铜钱来的。
  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得把她引走。
  整个晚上,我都没有睡着,和衣而卧,随时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而小胡子在床铺上翻来覆去一阵之后,也终于沉沉睡去了。
  外面风声呼啸,月光投射在屋内,一片银白,而我躺在床上,提心吊胆的等待着一个不知是人是鬼还是妖的东西,前来找我。
  这真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月圆之夜。
  时间过的很缓慢,我渐渐有点无聊,随手拿出玉貔貅来,在手里摩挲着,脑海里也是胡思乱想,许多念头纷至沓来,一会想起那个阴阳师现在何方,一会又想起邵培一去归还银镜是否顺利,一会又想起杨晨修习鲁班天书不知怎样了,一会又想起了辛雅,也不知道,这些天没见到她,她过的好不好……
  正想到这里,旁边的柜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微弱沉闷的响动。
  我现在很是敏感,一下子翻身坐起,侧耳听了下,随即,又是一声响。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柜子里面跳动。
  我下了床,站在柜子前面,疑惑的看了看,心想莫非这里爬进去老鼠了?
  在我们这个学校,寝室里面进去老鼠的事例并不在少数,本来就处于荒郊野外,四周又都是庄稼地,所以,有老鼠就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里,柜子里面又是一声响,这次我听出来了,这声音正是在左侧下方发出。
  我轻轻的拉开柜子,里面是我的一只旅行箱,把这旅行箱拿出来,往里面小心看去,却是空空荡荡,并没有什么老鼠。
  我正纳闷,突然,那声音再次响起,却好像正是从我手中的旅行箱之中发出。
  我不由惊讶,这老鼠也太厉害了,居然把箱子咬破,钻进去了?
  我忙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来,里面的衣服一一掏出,抖落几下,却不见老鼠的踪影,一直到最下面一层,几乎所有的衣服都掏出来了,却仍是什么都没有。
  而这时,箱子最低层的一件衬衫下面,突然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
  我一把就扯开了那衬衫,就见衬衫下面,一个小小的袋子,静静的躺在那。
  刚好在这时,那袋子里面砰的一声,跳动了一下。
  我顿时明白了,抓起袋子,打开来,往手心里一倒,就见一个白色的物体落在了手心,却又是突的一跳。
  原来是这东西在作怪,那一颗夜魔之子的牙齿。
  心头掠过一丝不详,这牙齿为什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跳了起来?难道,是感应到了什么?
  正想到这里,突然,这夜魔之子的牙齿又是一跳,却跳的很高,我一把没抓住,居然跳到了床上,不偏不倚,刚好砸在那玉貔貅的上面。
  我忙出手把它抓了回来,但下一刻,就见玉貔貅之中,突然冒出了丝丝白雾。
  不是这样吧,被砸了一下,又要出来报仇了?我有点被这獬豸打败了,早知道这样就能召唤出它来,我还费什么力气啊,丢地上踹两脚不就完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那白雾中冒出的,却是一个袅袅娜娜的身影,片刻间就凝聚成人形,白光一闪,一个古装美女已经站在我的面前,羞答答躬身行礼,柔声说道:“公子,蓝宁多日未曾出来,让公子挂牵了。”
  我登时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眼了,就见眼前站着的人的确是蓝宁,身上虽然还是穿着那件白衣,但却闪着蒙蒙的白光,看上去圣洁无暇,竟然有若仙女一般,完全不再是先前的女鬼气质了。
  森森鬼气,仿佛已经变成了仙灵之气。
  在我们这个学校,寝室里面进去老鼠的事例并不在少数,本来就处于荒郊野外,四周又都是庄稼地,所以,有老鼠就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里,柜子里面又是一声响,这次我听出来了,这声音正是在左侧下方发出。
  我轻轻的拉开柜子,里面是我的一只旅行箱,把这旅行箱拿出来,往里面小心看去,却是空空荡荡,并没有什么老鼠。
  我正纳闷,突然,那声音再次响起,却好像正是从我手中的旅行箱之中发出。
  我不由惊讶,这老鼠也太厉害了,居然把箱子咬破,钻进去了?
  我忙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来,里面的衣服一一掏出,抖落几下,却不见老鼠的踪影,一直到最下面一层,几乎所有的衣服都掏出来了,却仍是什么都没有。
  而这时,箱子最低层的一件衬衫下面,突然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
  我一把就扯开了那衬衫,就见衬衫下面,一个小小的袋子,静静的躺在那。
  刚好在这时,那袋子里面砰的一声,跳动了一下。
  我顿时明白了,抓起袋子,打开来,往手心里一倒,就见一个白色的物体落在了手心,却又是突的一跳。
  原来是这东西在作怪,那一颗夜魔之子的牙齿。
  心头掠过一丝不详,这牙齿为什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的跳了起来?难道,是感应到了什么?
  正想到这里,突然,这夜魔之子的牙齿又是一跳,却跳的很高,我一把没抓住,居然跳到了床上,不偏不倚,刚好砸在那玉貔貅的上面。
  我忙出手把它抓了回来,但下一刻,就见玉貔貅之中,突然冒出了丝丝白雾。
  不是这样吧,被砸了一下,又要出来报仇了?我有点被这獬豸打败了,早知道这样就能召唤出它来,我还费什么力气啊,丢地上踹两脚不就完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那白雾中冒出的,却是一个袅袅娜娜的身影,片刻间就凝聚成人形,白光一闪,一个古装美女已经站在我的面前,羞答答躬身行礼,柔声说道:“公子,蓝宁多日未曾出来,让公子挂牵了。”
  我登时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眼了,就见眼前站着的人的确是蓝宁,身上虽然还是穿着那件白衣,但却闪着蒙蒙的白光,看上去圣洁无暇,竟然有若仙女一般,完全不再是先前的女鬼气质了。
  森森鬼气,仿佛已经变成了仙灵之气。
  我惊讶的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蓝宁羞涩一笑,说道:“公子放心,我现在很好,神君已经收我做了使女,让我在他的宫殿中侍奉他,只是他现在闭关,暂时不需要我侍奉,所以,我才出来啦……”
  我听的有点迷糊,忙道:“等等等等,什么神君,使女的,你说的是谁?”
  蓝宁笑道:“自然就是獬豸神君啦,他做事公正,爱憎分明,又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很是感谢他呢……”
  再造之恩……我更加迷糊了,不过已经听懂了她的意思,那个獬豸神兽,居然还是什么神君,而且还收了她当使女,看她的样子,现在貌似应该过的挺滋润。
  蓝宁说完,指了指我手中的獠牙,说:“神君刚才吩咐,让我出来带这东西进去,他说这是害人之物,不可留在人间……”
  蓝宁突然从玉貔貅里面出来,并称獬豸为神君,要把我手中的夜魔之牙带走。
  她说,这东西能招来邪恶之灵,最好是按照獬豸的意思,带进玉貔貅之中,用灵力压制住,以免后患。
  我惊愕了片刻,寻思了半晌,却是对她摇了摇头,我觉得,如果这夜魔之牙要作怪,绝不是简单压制住就能解决了,如果真的有什么邪恶之灵,即便夜魔之牙藏了起来,难道邪恶之灵就不会出现了么?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让我把夜魔之牙带在身上,这样若是能引来邪恶之灵,我将之除掉,岂不更好?也免得祸害世人。
  蓝宁听了我的意思,大为赞佩,她说,公子宅心仁厚,日后必定福泽不浅。
  我不由苦笑,韩家人自来便是宅心仁厚,处处为世人着想,却哪个有好报?
  我转移了话题,问蓝宁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蓝宁说,那天獬豸神君回到玉貔貅之中后,见到她也很是惊讶,不过在打量她一阵之后,却露出很高兴的神情,扬手间,一座宫殿拔地而起,然后要蓝宁做他的使女,说只要蓝宁答应他,便可以在这灵域古境中自由生活,而且还可以用灵域中的灵气来修行,只要她肯用功,早晚可以脱离鬼体,修成灵体,不再是一个女鬼了,而她前几天一直没出来,就是按照神君的吩咐,在里面闭关修行。
  我听的惊讶不已,扬手间,宫殿拔地而起?那獬豸,他有手吗?还有,这玉貔貅看似普通,里面却竟然还有个什么灵域古境,那又是什么东西?甚至蓝宁还可以修行,脱离鬼体,修成灵体,这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我的疑问,蓝宁笑着说,神君不止有手有脚,还是个高大英俊的美男子呢,里面的灵域古境,就是一片充满了灵力的类似仙境一般的地方,广阔美丽,有山有水,但却冷冷清清,没有半点生灵,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神君才会要她留下来当使女的吧。
  至于修行灵体,蓝宁说,她也是听神君说了之后才知道的,人死为鬼,鬼是灵魂最低级的形态,难以脱离轮回之苦,又要受许多高级生命形态的欺负,怕见阳光,怕遇恶人,随便一道符咒,都能令鬼体痛苦不堪。
  而灵体,则是鬼体在修炼之后的进化体,能够脱离轮回,独立生存,白昼可现身,可直接与人沟通,可以施展一些法术,打个比方,就类似于某些修炼的精灵,灵魂脱离本体的形态,比鬼体要强大很多。
  我听的有些糊涂,蓝宁又解释说,这个很简单,打个比方,就像是人类修行道法中的高人,可以元神出窍,修炼金丹元婴,她修的这个灵体,便类似这种东西,只不过已经没有本体。
  我这才听懂了,金丹元婴这东西,的确是很强大的,甚至可以说是修道之人的第二生命,但同时也是很脆弱的,如果没有很强大的时候,脱离本体,那是很危险的,会有许多邪道中人觊觎,一旦被抓去,就会被修炼成邪恶的法宝,或者丹药,被人一口吞掉,增长功力。
  尤其蓝宁压根就没有本体,单单修炼灵体,这更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蓝宁却无所谓的笑着说:“即便有危险,也好过一只孤魂野鬼,处处受人欺负的强,再说,有神君的灵域古境保护,只要躲在里面不出来,谁也伤害不了她。
  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再说,做一只孤魂野鬼虽然更安全一点,但是也没有多少自保之力,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魂魄迟早会慢慢消散,即便能够得到机会再入轮回,也是进入最底层的畜生道,饿鬼道,根本不可能再成人身了。
  但修成灵体,脱离轮回,就意味着孤注一掷,成功了,便从此强大起来,自在成仙,失败了,就永远神销魂散,那就真的完蛋了。
  我问蓝宁,你真的想好了么?其中的利害关系,非同小可。
  蓝宁坚定的说,与其堕落沉沦,随波逐流,那还不如孤注一掷,如果成功了,先成灵体,再修鬼仙,到时候谁也不敢欺负。
  说到这里,她惨然一笑,说,再入轮回,也只是受无尽苦楚,不如豁出此身,拼了这一世逍遥自在。
  我不仅为她叫好,想不到蓝宁柔柔弱弱,骨子里却有如此胸襟气魄,好个拼这一世逍遥自在,我高高的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对她说,你尽管放心修炼,只要我在,就会像保护妹妹一样,来保护你,今后你也别叫我公子了,就叫我哥吧。
  蓝宁却是笑着一撇嘴,说,人家比你大一百多岁呢,也不害臊。
  我哈哈大笑道,南宫飞燕比我大五百多岁呢,也才当了个姐姐,你这一百多岁就别提了。
  她嫣然一笑,却说,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再造之德,我就有心叫你一声哥哥,也是羞惭,我表面叫你公子,实际却是当你是我的恩公一般,蓝宁不敢,也不配造次,我还是叫你公子,心里好过。
  我也明白,她实际上是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残魂野鬼,我就也没有勉强,只对她说,今后好好修炼,如果有事随时可以出来找我。
  蓝宁重重点头,又嘱咐我千万小心那夜魔之牙,不要大意,然后,就悄然隐去了身形,化作一团烟雾,回到玉貔貅之中去了。
  我再次拿起这玉貔貅,只见上面闪出一道七彩之光,随即便消失了,仍然还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看上去不值十块钱的破烂玉。
  但谁又能知道,就是这么一块不起眼的玉器,里面竟然隐藏着一个神秘的灵域古境,还有一只上古獬豸神兽,以及一个修行灵体的小女鬼呢?
  想来也有点好笑,我原本还以为獬豸会对蓝宁不利,却没想到那家伙居然看中了蓝宁,还把她收为使女,教她修炼,这真是蓝宁的福气,而蓝宁所说,獬豸居然是个高大英俊的美男子,这更是让我大为惊讶,心里想,既然他能化为人身,为什么每次出来都是那一副逗比二货的模样呢?
  我胡思乱想了片刻,就把玉貔貅收了起来,看了看那夜魔之牙,心想这东西凶兆已现,不能再放回柜子里了。
  想了想,我索性找了根红线,把这夜魔之牙层层缠住,然后贴身收好,放在胸口的位置,心想如果这东西再有异常,我第一时间便能知道了。
  而说来也是奇怪,蓝宁出来之后,这夜魔之牙就再也没乱跳过,只是在那里微微颤抖,当被我用红线缠住后,更是老老实实,一动不动了。
  看来这东西果然有灵性,或者说,魔性,多亏今天被我发现及时,否则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收拾好了这一切,阿龙在旁边却忽然迷迷糊糊的说话了。
  “你们两个他娘的不睡觉,叨咕什么呢……”
  我忙躺了下去,装着睡着的样子,打起了呼噜,阿龙翻了个身,却什么都没说,继续睡觉了。
  这一个月圆之夜,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然而这一夜发生的事,却是足以让人惊心动魄。
  今天是周一,南宫飞燕刚好有课,早上起来,我便带了那枚铜钱,去找南宫飞燕,想让她看一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办公室外面,我刚好遇到了她,于是忙给她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僻静之处,我拿出铜钱,南宫飞燕只看了一眼,就干脆的摇头说,不认识。
  我讶然道,你怎么会不认识,这不是厌胜钱吗?
  南宫飞燕敲了我脑袋一下,笑着说,你知道是厌胜钱,还来问我?这东西古玩市场一大堆,有什么稀奇的。
  我苦笑道,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如果你知道这厌胜钱的来历,就不会这么说了。
  于是,我当下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她,南宫飞燕听后,也是大为惊讶,歪着头想了半天,自语道:“要不,再去问问福缘斋主?”
  我一摊手,无奈道:“一人一次机会,反正我是没有了,你看看还能找谁,要不把阿龙带去?”
  南宫飞燕摇头说:“凡夫俗子,除非有机缘,自己找到福缘斋,否则咱们带去也没用。”
  我有点郁闷,看来这福缘斋的规矩还不少。南宫飞燕又想了想,忽然说:“对了,这城里还真有一个古玩市场,里面五花八门,三教九流的东西都很多,要不,你去那里问问看?说不定就能有高人,认识你这枚厌胜钱呢。”
  我不由一喜,忙问她那地方在哪,南宫飞燕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曾经听人说过,那地方叫迎仙路,好像就在城南天桥附近。”
  迎仙路,城南天桥附近,我暗暗点头,又是城南天桥,昨天本想在那里好好转转,结果被个小偷给搅合了,今天刚好再去一趟。
  我正要离开,南宫飞燕却叫住了我说:“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闲着也无聊。”
  我惊讶道:“你一会不是还有课吗?”
  南宫飞燕无所谓地说:“没事,找个人代课就行了,本来我也懒得上课,上街逛逛多好。”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失笑道:“这学校都成了你家开的了。”
  我本是句玩笑话,谁知,她却点了点头说:“嗯,差不多吧……”
  我有些惊讶,以为她跟我闹着玩,南宫飞燕却拉着我就走,就好像上课的事已经跟她无关了。
  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这南宫飞燕在学校里的关系恐怕非同寻常,否则不可能这么逍遥自在,说干什么就干什么,莫非,她把校长潜规则了?
  呃,这么说有点别扭,不过要是说校长潜规则她,打死我也不信。
  因为我们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死胖子,那肚子大的,低头都看不见自己脚,要说南宫飞燕勾引魅惑他,想想我都觉得恶心,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那,难道是副校长?可这也不对,因为副校长是个女的啊,而且也有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样子,南宫飞燕不会跟她是……
  我胡思乱想着,就跟着她走到了校门外,南宫飞燕招手拦了一辆车,于是我们俩直奔城里而去。
  城南天桥,我又来了……
  一路上闲来无事,我低低的问她,邵培一的事怎么样了,那银镜可曾还给了蛇精。南宫飞燕告诉我,昨天晚上她和邵培一一起去的,进行的很顺利,叫了黄七太爷,她做见证人,当初归还的,那些蛇精还说,从此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欠了。
  这是个好消息,我也替邵培一松了口气,然后又问,那邵培一哪去了?
  南宫飞燕又说,这里的恩怨已了,他去黄七太爷家里,帮着打点行装,准备要回东北了。
  听到这里,我惊讶道:“这么说,邵培一也要离开了?”
  南宫飞燕想了想说:“那倒未必,据说他在这里可能还有事情要办,只不过可能要送黄七太爷他们回去,具体的事我不大清楚,你也知道的,我并不是他们堂口里的人,同道而已。”
  我点了点头,也没多问,南宫飞燕说的不错,她不是堂口的人,有些事,她也只能是做为同道帮忙,或者,是代替她母亲晏夫人出面也说不定。
  其实,她跟那些蛇精,没准关系还要更亲近一点,这从上次我们去黄七太爷家里的时候,南宫飞燕并没有同去,就可以看出来了。
  我们俩在这里窃窃私语,出租车司机早都听的一头雾水,频频从后视镜看我们俩,脸都有点发白了,一个劲的加油,把车开的飞快。
  就这样,我们很快就到了城南天桥,又是昨天的老地方,下了车后,南宫飞燕非要抢着付钱,我也没争过她,但那司机接过钱之后,顿时吓的妈呀一声,直接就把钱丢出来,然后一脚油门,跟疯了似的就跑了。
  我不由纳闷,低头一看,顿时无语了,南宫飞燕给人家的居然是冥币。
  她也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说:“呀,给错了……”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对我说:“你在这等我,我追上去把钱给他。”
  我吓的赶紧把她拦住了,开什么玩笑,那司机都快把车开到一百迈了,车屁股后都快着火了,你跑着追上去,是非要吓死人家不可么?
  南宫飞燕扑哧一笑:“那好吧,省下这钱,待会给你买礼物好了。”
  我也没在意,笑道:“行啊,中午请我吃碗面就行了。”
  她笑了笑,没说话,我往周围看看,拦住个人问了下路,这才知道,原来那古玩市场就在前方不远了。
  我们俩溜溜达达的走了过去,仍然是穿过了昨天那条狭窄的通道,而我又看见了昨天卖袜子的老太太,这才忽然想起来,昨天急着抓小偷,袜子拿走了,钱还没给人家呢。
  我赶忙过去主动给老太太送了钱,给人家赔了不是,毕竟那么大岁数了,拿人袜子不给钱,这种事我是干不出来。
  老太太倒是很淡定,收下钱后,只是抬头看了看我,说了句:“好孩子。”
  我有点不好意思,却又有点暖暖的,顺嘴问了句:“大娘,我打听个地方,往古玩市场怎么走啊?”
  老太太问:“你是想去阳市啊,还是阴市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古玩市场,怎么还分阳市阴市,话说,那阴市不是只有鬼才会去的吗?
  老太太看出我的脸色变了,咧嘴笑了下,露出已经没有几颗牙的牙床,对我说:“别害怕,我说的阴市不是鬼市,这里人习惯了,管黑市叫阴市,因为那里摆的东西,很多都不是明道上来的,甚至还有挖坟盗墓,从死人嘴里扣出来的,所以叫阴市,还有叫鬼市的,也算是对路。”
  老太太说的我是一阵发毛,忙说:“那阳市和阴市,不是在一个地方吗?我要是都去的话,该怎么走?”
  老太太说:“是在一个地方,往前走三条街,左转,有一个大牌楼,那就是迎仙路,进去迎仙路,里面一条街都是,但你所能看到的就是阳市,如果要去阴市,得沿着街上画好的路线走,不过具体的我不能告诉你,那不是胡乱能去的地方,看你的能耐吧。”
  我连连点头,她这阳市阴市的说法,引起了我很大的兴趣,虽然我这一次并不是奔着古玩来的,只不过想找个懂行的人,看看那厌胜钱的来历,但是她这么一说,我忽然很想见识见识,那个阴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谢了老太太,和南宫飞燕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多远,前面果然有一个红色的大牌楼,很是醒目的矗立在那里。
  我加紧了脚步,很快走了过去,正要进去,南宫飞燕却停住了,对我说,她有点事情要去办,让我在这里先等她一下,或者自己先转转,但是别走远了,她很快就回来。
  我有点郁闷,这都眼看到了,还要去干吗?
  但是我也管不了她,人家一个狐狸精,脑子里整天装的什么,咱也不知道,没办法,只好让她尽量快一点,然后我便独自走了进去,沿着街道溜达了起来。

  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这迎仙路,古玩市场,在我的直觉中,应该是很热闹的那种,不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起码也得是热热闹闹,满眼是人,摆摊的一个接一个,满地的铜钱古币旧家什,瓷瓶玉器小摆件,小人书连环画旧书刊什么的。
  可到了这里,我却纳闷了,这里虽说也有不少摆摊的,但却和我想象中的相去甚远,冷冷清清的,摆摊的懒懒洋洋,逛街的也是稀稀落落,完全没有古玩市场的那种气氛。
  难道是因为现在天冷了,都不愿意出来么?
  我也没想太多,人少更好,我这人喜欢清静,就讨厌喧闹的地方,再说人少了,那些摊主也不忙,说不定就有空闲来搭理我了。
  我往后看了看,南宫飞燕已经走的没影了,于是也没管她,自顾自的沿着街道往前走去,想想着看谁家摆的古钱比较多,然后就上门去问。
  其实说是冷清,摆摊的还是一家挨着一家的,只不过没有什么客人,所以显得冷清,我一路走过去,眼睛左右乱瞄,倒是很多摊子都有古钱,但是都不多,大多数摆的都是瓷瓶玉器之类的东西,还有些佛像,画轴什么的,专门卖古钱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我走了一会,试探着找了个看上去岁数稍大点的,靠谱点的摊主,把厌胜钱递给了他,让他给看看这东西的来路,值多少钱。
  他连接都没接过去,只眯着眼扫了一眼,就说了两个字,不收。
  我问他原因,我说我这是家里传下来的,都好多年了,怎么也能值点钱吧?
  他不耐烦的对我说,你这玩意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这么跟你说吧,你要真想卖,在这不行,没人敢收,你得往里头走。
  往里头走?我好奇的问他为啥,他却不肯说话了,只是一个劲挥手让我走。
  我有点不爽,不收就不收呗,我也没说卖,就让你看看而已,至于这态度么?
  我也没搭理他,往前看了看,这条街前面还有很长,除了这些地摊,两旁都是古玩店铺,哼,我就不信,这么多店铺里,我找不到一个懂行的。
  收起了厌胜钱,我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去。
  然而,这一路上,我连续问了四五个人,回答的都跟第一个人几乎一样。
  第一句话:不收。
  第二句话:你往里头走。
  我心里忍不住有气,执拗劲上来了,索性闷着头往里走,路上所有摊子一律不停留,我倒要看看,这里头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
  此时此刻,我已经把南宫飞燕的叮嘱忘在了脑后,当我猛然想起来不能走远的时候,回头再看,已经看不见街口了。
  不过我也没太在意,反正这大白天的,也不能出什么事。但我也没继续往前走,在四周左右一看,刚好路边有一个摊子,摆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摊主是个老头,坐个小马扎,腰板溜直,双眼微眯,旁边收音机里正哼哼呀呀的唱: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
  我的注意力一下就被他吸引了去,再一看,不由乐了,他的摊子上刚好摆着一小堆古钱,而且看形状正是古代的花钱。
  我走了过去,装作很随意的样子低头看了看,对这老头说:“你这花钱不错啊,拿几个我看看呗?”
  老头仍然眯着眼,摇头晃脑的,也没搭理我,只是随手往地上指了指,示意我自己拿,我也没客气,弯腰就抓了几个,拿在手里一看,的确是花钱,就见其中一枚上面写着驱邪辟恶,背面刻着一只猛虎。而另一枚上面则刻着八卦图案,写着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大字。
  这好像也是厌胜钱,我看了几个,都跟那俩差不多,只有一个比较离谱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刻了好多字,仔细一看,居然好像是一组咒语。
  我对这枚花钱产生了点兴趣,抬头问:“这几个都多少钱?什么来历?”
  老头这才微微睁开眼,扫了我手里一眼,懒洋洋的说:“这几个都是厌胜钱,除了那个山鬼八卦钱,别的都200。”
  果然是厌胜钱,我又问:“那这个什么山鬼八卦钱,你卖多少?”
  老头伸出一个巴掌:“五百,不还价。”
  我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太贵了,要是便宜点就好了……对了,我这里也有一个厌胜钱,祖传的,你给估个价?”
  我兜了一圈,试探的说出了本意,老头听了,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只把眼睛又睁开了一点,看了我一眼,我忙掏出那枚厌胜钱递了过去,老头伸出手接过,放在眼前眯眼看了起来……
  这是唯一一个接过这厌胜钱之后,能仔细看的人,我有点紧张,生怕老头又说出那两个字:不收。
  没想到,这老头眯着眼看了大约三秒钟,就猛然睁大了眼睛,蹭的站了起来,咣当一脚把那收音机踢出老远,里面还唱着:这女子们哪一点不如儿男……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老头咋这么大的反应,随后就见老头急忙把那厌胜钱还给了我,压低声音说:“小老弟,你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是能胡乱拿出来的么,你也别糊弄我,这东西没有祖传的,我劝你一句,要是捡来的,就赶紧丢了。”
  我惊讶了,这老头果然是个明白人,我忙问:“这东西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丢了,老哥既然明白,给我说个这东西的来历如何?”
  老头连连挥手:“往里走往里走……”
  我不由苦笑,费了半天劲,他也让我往里走,“老哥,我到底往哪走啊?”
  老头四周看看,小声说:“阴市……”
  我心里一个激灵,原来他们说的往里走,就是这个意思啊。
  我本想再详细问问,谁知老头又坐了下去,把收音机捡了回来,眼睛一闭,身子一转,干脆不理我了。
  看来这铜钱的来历,还很神秘,而且这些人明显都知道,却就是不肯告诉我,那么,他们口中所说的阴市,究竟在哪呢?
  我往周围看了看,满眼都是地摊和店铺,先前那个老太太说了,想要去阴市,得沿着街上画好的路线走,可是我低头四处看,也没见到街上哪有什么路线,完全就是一条青石小路,别说路线了,连个斑马线都没有。
  我站在街心纳闷了一会,心想还是先回去吧,跟南宫飞燕汇合之后,再听听她的意见,毕竟我对这里不熟,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想到这,我就转过身想要往回走,却在这时,从后面风风火火的走过来一个人,走的很快,刚好我突然转身,两人眼看就要撞个满怀。
  我慌不迭的想让开路,但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关键时刻,那人忽然脚步微错,身子瞬间横移出一尺开外,居然硬生生的就让开了,连根头发丝都没碰到我。
  我微微惊讶,这人看着大概二十多岁,穿着件黑夹克,身上背着个蓝布包袱,相貌普通,但反应速度和身法却很快,虽然我现在反应也比以前快的多,但跟他比,我自叹不如。
  这人也没在意,只是略看了我一眼,就转过头,站在那里往四处看了看,然后脚跟一转,走进了路旁的一个小胡同。
  这个人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在这个年代,哪个年轻人会背一个那样的包袱在街上走路?
  我也走到那胡同口,里面也是摆摊的,但少了很多,就见那个黑夹克年轻人脚下不停,根本不往两旁的摊子上看一下,飞快的往前走去,就好像在赶路似的。
  看着看着,我无意中一低头,忽然发现在胡同口的墙壁下方,有一个黑色的十字标志,一端较长,正指着胡同的方向。
  我心里一动,难道,这个就是去阴市的路线标志?
  一念及此,我什么都没想,随即就迈步走了进去,紧紧跟在那人的后面,因为我忽然觉得,这人很可能也是去阴市的。
  这条胡同并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到了十字路口,那人又停住脚步,低头观察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个转身,拐进了右侧的路。
  我随后也走到十字路口,低头一瞄,果然,又是一个黑色十字,较长的一端,指向那人所走的路口。
  我不由精神一振,看来我的直觉是正确的,这人要去的地方,应该就是阴市。
  二话不说,我继续跟在那人身后,不过已经拉远了距离,因为我并不想被他发现我在跟着他,而且,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标志的含义,后面的路,只要沿着黑色十字的指向走,我自己也应该能够找到了。
  而前面那人脚步飞快,路旁的摊子也越来越少,接连拐了几个胡同之后,路旁忽然出现一座红砖小楼,漆黑的雕花大门,却没有窗,看上去古朴而又诡异,显得与周围建筑非常的格格不入。
  门楣上,一块黑色牌匾,我惊讶不已,那牌匾上空荡荡的,一个字都没有。
  而此时,那人走到这红砖小楼的跟前,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看,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迈开脚步,推开那扇雕花大门,走了进去。
  我不由奇怪,这人难道不是去阴市的么,怎么走着走着,跑到这个古怪的地方来了,莫非说,这里就是阴市?
  但是从外观来看,这古怪的红砖小楼门面并不大,上下两层,看着格局和外观,古朴厚重,有些像是古代的当铺,整体色调都是黑红两色,给人一种很是压抑的感觉。
  我心里疑惑,站在门口也犹豫了一会,但终究还是心一横,既然来了,不管这是当铺,还是阴市,或者是其它什么地方,好歹也要进去看看。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缓步走了过去,伸手,推开了门。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