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培一耸了耸肩,也表示无法理解,不过这并不重要,人家的生活方式如何,也跟我们无关,我们俩所要做的,就是今天晚上再次上门,捉鬼,然后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我们俩接下来找了个小饭馆,吃了点东西,我又把这些天的经历事情给他讲了一遍,他听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一个劲的打量我,最后一拍脑门,懊悔的说:“他娘的,早知道这么过瘾,我就不回去了,哪怕早回来几天也好啊。”
我揶揄他道:“你回来也白扯啊,我的萨满大人,你的能力是召唤东北仙堂的大仙,还得跨越山海关,千里迢迢的过来,那得费老鼻子劲了。如果真是下了古墓,没有大仙的帮助,你说你怎么办?”
邵培一却对我神秘一笑,说:“怎么的,你以为我就会召唤师的活么?告诉你,就算我是召唤师,那也是史上最暴力的召唤师,我只是懒的出手而已,回头等有机会了,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我不由笑了,说:“算了吧,我又不是鬼啊怪的,尝不到你的厉害,其实我倒是很好奇,你的请神驱鬼方式是什么样的呢?难道就跳大神?”
“跳大神怎么了?我的职业就是跳大神好不好,只不过我请来的都是真仙,哼哼,到时候你就瞧着吧……”
邵培一嘿嘿一笑,却不等我回话,直接就拿起了手机,对那个罗先生说,让他做好准备,今天晚上,我们还会一起上门,给他解决问题。
电话挂断,我又冒出个念头来,邵培一这也算给人驱鬼捉妖,按照规矩,这个事没有免费的啊。
“嘿嘿,你还没告诉我,咱不会是无偿服务吧?”我问道。
“啊,这个自然,天底下哪有无偿免费的事呢,不过我也只是给大仙要点供奉而已,干我这行的,忌贪财。”邵培一回答的干脆利落,我也没说什么,不贪财是好事,我记得禁忌笔记里面也曾说过类似的话,禁忌师,若是为财才帮人做事,那就已经失去了禁忌师的资格。
吃完饭后,我们俩在外面转悠了一会,这天就渐渐黑了下来,于是我们再次直奔罗家别墅而去。
这一次,我和邵培一一进房门,客厅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如邵培一所说,看着就很富态,典型的土豪范,见我们来了,忙站了起来,上来握手道:“邵先生,有劳了,这次要不是你发现的早,我还不知情呢,怎么样,今天晚上需要我做什么不?”
邵培一一笑,道:“什么都不用,你只要静静的坐在客厅,等着我们办事就好,如果顺利的话,一会就完事了。”
这罗先生此时才注意到我,点头道:“不知这位小先生怎么称呼?”
我一听就有点别扭,先生就先生呗,还小先生,难道我很小么?
我说:“你不用客气,我也不是什么先生,叫我小天就行,我们俩是朋友,也是搭档,今天的事,我们俩一起给你办。”
他看了看我,脸上却有一丝狐疑,不过随即便消失了,忙招呼我们上楼,说:“二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吩咐,如果真能解决了,一定重谢。”
从他的话里,我已经听出了端倪,他似乎有点根本就不怎么相信我们的感觉,这也难怪,邵培一看着虽然老点,大概能比我大几岁,但也是嘴上没毛那种,我今年连二十岁都不到,在人家眼里更是个愣头青。
这年头,连捉鬼都开始看脸了。
邵培一自然也听出了他的意思,悄悄对我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于是和我一起缓步走上二楼,就在上了楼梯右手第三间的门口,我们俩停住了脚步,此时从门缝里,已经能感觉到丝丝凉气,好像比白天更要冷一些。
我也没吭声,站在了那房间门口,屏息静气,集中了精神,想要去感知一下里面的状况,顿时就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从房间里面透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我伸出手按在门上,对邵培一点了点头,深吸口气,缓缓地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灯光通明,看来白天我们走的时候,那保姆徐婶应该就把灯打开了,为了晚上壮胆。
我再次抬头看了看墙壁和天花板,霉斑依旧,但是怎么看都只是霉斑,白天那一个瞬间闪过的感觉,并没有出现。
哼,以为不出现,就找不到你了么?
我默念了两次三神诀,让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伸出手,把灯光啪的一下关掉,然后抬头再看,眼中的情景赫然大变。
只见那天花板上面,竟密密麻麻的贴着许多个虚影,一张张扭曲的脸孔,正不约而同的盯着我看……
我心中顿时一惊,再啪的一下打开灯,那些人脸顿时又变成了霉斑。
一缕寒意爬上了我的脊梁……
在学校里那次,墙壁上出现鬼脸的事,只不过是一个鬼脸,而且还是有人施法,但这一次,不仅是货真价实的鬼脸,而且,并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我迅速看了邵培一一眼,他的眼睛都直了,呆呆的盯着天花板和墙壁,很显然,他也看见了。
但姓罗的那家伙就站在我们身后,却是一脸茫然,只是带着迷惑和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不断的打量我们,似乎在等着我们给他一个解说。
我懒的跟他多说,于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罗先生,请你回避一下,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我不知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他使劲摇头:“说实话我什么也没看见,二位先生,昨天这位邵先生就说我家里有问题,来了之后也发现了一些事情,但我始终不懂,这些到底是……”
我挥手打断了他说:“这些东西,你就不用懂了,所谓不知不罪,你要真的懂了,恐怕以后烦恼就越来越多了,这样吧,你先在外面等一会,我们俩进去,要看看情况。”
他倒是不争执,听我们这么说,忙退到了后面,我和邵培一点了点头,一起走进了这个闹鬼的房间里。
房门,随即关上了,我的心里却是踏实了不少,抬头看看四面墙壁和天花板诡异的霉斑,回头低声问邵培一道:“我说,开整不?”
邵培一点头:“嗯,整吧。”
我说:“你整我整?”
他说:“你先整,你整完我再整。”
我笑了,这东北话听着真是亲切,既然这样,那就开整吧!
不过,是开灯整,还是关灯整呢?
我略微想了想,开灯和关灯,鬼魂都在那里,不闪不避,所以,还是不关灯吧。
我试探着伸出手,在墙壁上的霉斑上摸了一把,只觉入手滑腻,放在眼前一看,是一种绿色的类似苔藓或者的东西,再放在鼻子下面一闻,一股奇怪的气味刺鼻。
这绝不是普通家里潮湿所长的东西了,我心念微动,也没犹豫什么,当即就掏出一张驱字诀,啪的一下,就拍在了墙壁上。
白天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干了,但是白天鬼魂不宜出没,我怕我用驱字诀,给人家鬼魂造成麻烦,所以还是晚上比较特殊,否则要是万一因为我的缘故,给人家整了个灭家之祸,那我可就是罪人了。
因为在我这里,鬼和人都是平等的,我不会因为人的缘故去歧视鬼魂,也不会因为鬼魂的缘故,去对人们不好。
所以,我这枚驱字诀,只是想将它们驱除出屋子里而已。
驱字诀发动,登时就是一道光芒闪过,竟瞬间闪烁在墙壁上,那些霉斑都似乎在光芒中更加清晰了。
不过,这光芒只维持了一瞬,没多长时间,就消失了,我定睛往墙壁上一看,顿时惊讶了,那些霉斑还是老样子,并没有丝毫改变。
而那枚驱字诀,竟缓缓的从墙壁上飘过下来,然后,轰的一下,居然就化为灰烬了。
我大吃一惊,这驱字诀,我虽然用的少,但每次也都是无往不利的,这一次,竟然化为灰烬,这墙壁里面,究竟是什么级别的鬼怪?!
我飞快的和邵培一交换了眼色,他也很是吃惊,毕竟我的本事他见过,这种符咒烧掉,目标物却没反应的事情,已经说明了这件事不寻常。
我二话没说,立刻又掏出驱字诀,再次拍在了另一面墙壁上,这一次,居然跟前一次一样,墙上的霉斑丝毫变化都没有,而那驱字诀压根无法在墙壁上贴住,也是瞬间化作灰烬的命运。
我心中暗暗想,这可能也未必是驱字诀不管用,说不定,驱字诀着火的原因,就是因为已经成功驱走了鬼魂,发挥过了作用,才会着火的吧。
但说实话,我根本没见到被驱走的鬼魂在哪,整个过程都很安静,既没有惨呼声,也没有尖叫声。
邵培一也上前伸出手,摸了摸墙壁,皱了皱眉,但却没有把手移开,而是沿着霉斑的轮廓,抚摸了起来。
我不由寒了一个,心说那一个个霉斑,都是鬼魂的脸孔,你这么干,是要摸鬼魂的脸么?
邵培一也不理我,手在霉斑轮廓上一边摸着,一边嘀嘀咕咕的好像在说什么,我却一句也听不清,就见他摸了一会之后,就把手缩回来了,抬头皱眉看着我说道:“好奇怪。”
“奇怪?有什么奇怪的?”我不解,邵培一思索了下说:“他告诉我说,他很饿……”
“饿?”不知怎的,我身上又冒上一股凉气,刚才邵培一明显的在跟一个鬼魂交流,但是他却什么都没问出来,只是得到了一个消息,那个鬼魂说,他饿……
“那,他有没有说,他想吃什么?”我问道。
“他无法表达清楚,只是说他饿,这是一种本能,就像,婴儿刚出生时的状态。
我忙摆手道:“你可算了吧,拿鬼魂和刚出生的婴儿比,天底下也就你能干出来……”
邵培一却说:“那你可就错了,刚出生的婴儿,本来就是鬼魂投胎,婴儿和鬼魂比,那不也一样么?”
我不想跟他争论这个事情,听上去就瘆人,婴儿和鬼魂是一样的, 亏他说的出口……
不过他能跟鬼魂沟通,这倒让我意外,之前好像没见过他有这样的本事啊。
“它除了说饿了,还说什么?”我问道。邵培一摇头说:“它就反复的说这么一个字。”
我想了想,对他说:“你既然能和鬼魂用这种方式沟通,再问问别的,看怎么说。”
他点头同意,于是再次伸出手来,沿着墙壁上的霉斑轮廓,继续抚摸起来……
他边摸边往前走,开始的时候神情很是疑惑,但越来越是严肃,沿着墙壁走了一段路后,整个脸色都变了。
我看着他的反应,心头已经知道不妙,当下也没多问他,赶忙集中精神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情景,让自己沉浸在一个物我两忘的境界之中----其实就是盯着墙壁发呆,不去想任何事情,集中注意力……
耳中渐渐传来了极为细微的声音,好像是某种电磁波在空气中传递,我心中一动,再次提高了精神力,同时默念三神咒,让自己静心,静神,静身……
终于,我隐约听见那声音愈发嘈杂起来,初始还只是一个或几个声音,慢慢的就变得像是一群人同时说话,努力分辨,那嘈杂的声音,竟然只有一个字。
“饿……”
我靠,我吓了一跳,难怪邵培一脸色那么不好,敢情这么多的鬼魂,说的字都一样。饿,这得饿成什么样,才能达到这个程度,见到人别的话都不会说,就是饿啊?
这些鬼魂,又都是哪里来的呢?
邵培一依然还在沿着墙壁走动,他所到之处,饿声一片,我索性啪的一下关了灯,顿时在我的面前,在那四面墙壁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人脸,都挤在一起,面孔各异,却都从墙壁中伸出了极为细瘦干枯的手,无力的挥舞着,似乎想要抓住邵培一一样,口中不约而同的都念叨着一个字:饿……
关了灯之后,这声音愈发的阴森恐怖,粗粗看去,这墙壁上的面孔已经是难以计数,而在天花板上,此时也已经浮现出了人脸,却是一个个愁眉苦脸,瞪着无力的眼神,向下凝视着我们。
这他奶奶的,我们俩这是掉鬼窝里了啊……
我连忙给邵培一挤眉弄眼的使眼色,想让他赶紧回来,他却还是自顾往前走着,就像根本不知道那些鬼魂正伸出了手,正在拉扯着他。
我见他根本不往我这边看,整个人忽然变得痴痴呆呆的,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赶忙跳了过去,镇字诀啪的出手,正打在邵培一前面的墙壁上,那里的几个鬼魂伸出手臂上面顿时冒起了青烟,嗖的一下就缩了回去,我趁机一把抓住邵培一的胳膊,硬是把他拉了回来。
邵培一愕然回头,眼神里都有点迷糊了,看了我两眼,这才缓了过来,又看看那墙壁上挥舞着的鬼爪,挤挤挨挨的鬼脸,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满脸的惊讶,一个字脱口而出:“靠……”
我严肃地对他说:“你就别靠了,你不是能请神驱鬼么,现在你表现的机会来了,这四面墙,加上天花板,我估计得有几百个最少……你现在可以开始了。”
邵培一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苦笑道:“我开始什么啊,几百个鬼,请神,估计我要能把阎王爷请来才行……”
这群鬼还在撕心裂肺的样子喊着饿,我心中愈发惊奇,盯着这群鬼看了一会,脑中忽然一闪,这群鬼,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我正想到这里,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同时一个声音喊:“开门,快开门……”
这竟是那个姓罗的,邵培一看我一眼,冲过去就把门打开了,就见他惊慌失措的看着我们,满脸都是恐惧,语无伦次的指着外面说:“你们快来看,外面墙上,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俩忙跑了出去,顺着他的目光一看,顿时也惊讶了,就见这门口的上方,竟然出现了一片潮湿的霉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门缝向外蔓延……
我登时就惊讶了,他奶奶的,难道刚才用驱字诀,惊了这些鬼魂,现在想要换个地方了?
我丝毫没有犹豫,从腰间摸出张镇字诀就丢了过去,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镇字诀飞出,碰触到那片霉斑的时候,居然飘飘的落了下来,无效!
我靠,韩家禁法第一层,破鬼破妖,眼前这些东西虽然诡异,但分明是鬼,怎么可能不在禁法的控制范围之内?
我有点懵了,就见这片霉斑,迅速的顺着墙壁角落,往前方蔓延而去……
我很是惊讶,如果说这片霉斑就是鬼魂,居然能在墙壁上逃窜,这简直匪夷所思,我眼睁睁看着霉斑向房顶的位置蔓延,速度还挺快,而且此时大厅中的灯光忽然闪烁起来,明暗不定,滋滋的电流声不绝于耳,空气中的温度刷的一下就降低了。
我勒个去,这是要玩真的啊,罗先生脸色煞白,刚才还强作镇定,此时浑身都已经轻抖起来,看那样子,如果我和邵培一不在这里,恐怕他当场就得瘫倒。
很快,这片霉斑就涌出了一大片,争先恐后的向屋顶蔓延,我和邵培一对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都露出一丝寒意,这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
我定了定神,从腰间摸出一沓子镇字诀,看准了那霉斑蔓延的方向,啪的一张符就拍了过去。
这张镇字诀闪烁一道红光,将那霉斑的去势阻了一阻,却随即就化为灰烬落在地上,我心中凛然,手上不敢怠慢,接二连三的把镇字诀拍了上去,就见一道道红光闪烁,那些霉斑在红光中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但也有一些避开了镇字诀的范围,远远的绕开,从其它方向继续往屋顶蔓延。
这情形就有点像大河截流,很难堵得住,我发了狠,双手如飞,一股脑的把手中的镇字诀都打了出去,足足数十张,贴的满墙都是,这才困住了那些霉斑的继续蔓延,在镇字诀的范围内,回缩成了一团,似乎想要往屋子里退去,但却又蠢蠢欲动,好像还是要往外冲。
此时这整个一面墙壁,已经布满了霉斑,屋子里角角落落里面的霉斑,差不多已经都聚集在了这里,确切的说,是被我困在了这里。
罗先生却更是害怕了,双腿一个劲的发抖,脸色很是难看,这也难怪,现在这一面墙上都是霉斑,看上去就瘆人无比,何况这霉斑还是不断运动着的,灯光闪烁中不时闪出一个个人的面孔。
看着这情况,我却有点挠头了,摸了摸兜里,符咒还有一些,但是该怎么处理这些鬼魂呢?
我想了想自己现在会的手段,如果用破字诀,怕把这些鬼炸散了,到时候四处一跑,不好收拾。驱字诀更不行,那只是驱鬼的,不是除鬼的,此时这一屋子鬼,赶到谁家去都不合适。
还有个火字诀,也可以用,烈火烧恶鬼,烧的干干净净,这也是好办法,但是这也不合适,万一给人家房子点着了咋办?这么大的别墅,我可赔不起。
思来想去,居然没有办法,这里的鬼魂实在太多,挤挤挨挨的,我必须想出一网打尽的办法,否则只要跑了几个,就够麻烦的了。
要不,干脆我还是用血咒吧,那个威力毕竟还是挺大,估计要灭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应该效果很好。
我打定主意,正准备动手,邵培一在旁边却忽然对我说:“你要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他的目光中透出一丝笑意,我好奇问道:“怎么,你有主意了?”
邵培一微微点头,却没说话,抬头看了看这一面墙的鬼魂,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给我点时间,我保证把这些鬼魂都送到极乐世界去。”
“极乐世界?”我心中不解,邵培一对我笑笑,缓缓退了几步,伸手从身后取出了那个始终随身带着的小包袱。
一看这小包袱,我就瞬间明白了,这家伙这是又要跳大神了。
不过,他到底能请来什么样的大神,才能收拾得了这么多的鬼魂呢?
我拉着罗先生往后远远退开,给邵培一让出了足够的空间让他折腾,他站在那面墙壁前面,从包袱里取出了那面鼓,还有鼓鞭,清了清嗓子,也没多做什么前戏,当即便敲响皮鼓,咚咚咚咚咚,随即便开口唱了起来。
跳大神的大概都是那么几句词,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后,这次我也没注意听他唱的都是什么,反正他哼哼唧唧的唱了半天,鼓声渐渐急促,我正看着有趣,忽然就见身旁的罗先生忽然打起了哈欠,而且嘴张开的很大,同时,缓缓眯起了眼睛。
我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往旁边闪开两步,这家伙不会是大神上身了吧?
正想着,就见邵培一正唱到尾声,咚的一敲皮鼓,便停了下来,看着罗先生问:“来的是黄三哥么?”
罗先生再次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鼻子,抬起头来的时候,虽然面容还是那个罗先生,但目光和神情已经完全变了。
“这么快就叫我来,还以为要打架了呢……什么事啊?”
这来的正是上次的黄三哥,也就是那个黄仙,邵培一拱手道:“真是三哥来了,辛苦辛苦,这次来不是打架,不过也有点难题,你看,这墙上是……”
黄三哥这才抬头看了看,面色却也是微微有些发愣,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忽然吸了吸鼻子,眯眼道:“这么多好东西,你这是想让我……”
邵培一一笑:“三哥这次带了多少人马来?”
黄三哥说:“不多,就本部人马,二十多人吧。老爷子这回有交代,让我随时跟着你,不过却不给我更多人马,真是让人郁闷啊…..“
邵培一道:“三哥你就知足吧,能出来玩就不错了,你想想堂子里那些人,哪个有你这么自在的?”
黄三哥咧了咧嘴,也没说什么,忽然回过头冲着身后吹了声口哨,喊了句:“儿郎们,邵家小哥请咱们吃大餐了。”
他话音一落,身后的屋子里就忽然起了一阵阵的旋风,我不由惊奇,这分明是一群鬼魂,怎么叫吃大餐了?
就见那些旋风中怪声连连,似乎很是兴奋似的,一起冲向了墙壁,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一幕,黄三哥忽然看了我一眼,似乎有点不满,邵培一对我笑道:“你最好转过头去,它们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被人看。”
好吧,邵培一居然拿这些鬼魂当成食物,给这群大仙吃了,我无语的转过了头,随后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嘁嘁喳喳的声音,就好像什么动物在进食一样。
我心头一阵阵的发寒,这声音听上去太瘆人了,在过了一会之后,这声音才渐渐消失,就听黄三哥哈哈笑道:“不错不错,邵家小哥够意思,崽子们好久没吃到过这么有营养的东西了,孩子们都吃饱了没?”
屋子里再次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黄三哥满意的笑了笑,对邵培一说:“还有别的事没?”
邵培一说:“好像没什么事了,这里就这些鬼魂闹事,还挺凶的,幸好发现的及时,没出什么乱子。”
黄三哥道:“好吧,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你有事再随时叫我。”
邵培一笑道:“那黄三哥你就不要走远了,老爷子的话交代的明白,刚才我可是唱了半天啊。”
黄三个哈哈笑道:“刚才是有点事情,孩子们没来过这里,我就带着他们四处转转,也不算什么嘛,怎么你小子还要去告状?”
邵培一也笑道:“哪里哪里,谁敢去告三哥的状,我就是提醒三哥别大意了,这平山城里情况复杂,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那黄三哥好像是点了点头,没再吭声,随后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我忙回头一看,黄三哥似乎已经走了,那个罗先生正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我迫不及待的抬头望墙上看去,就见墙壁上那一大片的霉斑居然几乎全部消失了,而且房间里面的阴气也在慢慢散去,灯光也不再闪烁了,似乎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原样。
我惊奇道:“老邵,那些鬼魂,难道都被你那黄三哥给吃了?”
邵培一笑道:“不是他吃的,是他带来的崽子们吃的,那些都是刚刚得道,脱离兽体没多久,属于心智初开,还不能幻化人形的,所以它们经常会饿,而鬼魂是一种绝佳的能量体,还有这屋子里的阴气,都是它们最好的食物。”
我恍然点头,真是想不到,这东北大仙居然还有这个本事,不过邵培一说请神驱鬼,却是不对,这分明应该是请神吃鬼啊。
又过了一会,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干燥起来,那墙壁上刚才湿润的霉斑,和一些苔藓状的斑痕,已经剩下了几小片黑乎乎的痕迹。
我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拍了拍邵培一的肩膀,笑着说:“行啊老邵,有你的……”
我话未说完,邵培一突然咦了一声,一步蹿了过去,仔细在墙壁上打量几眼,忽然疑惑道:“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我问道,同时也走了过去,在那墙壁上打量起来。
邵培一顺着那霉斑的痕迹往上看去,说:“你看,这些鬼魂刚才逃走的方向,都很一致,就连刚才被那些黄仙崽子们给吃了,也是挣扎着往前跑,只是让你的符咒给阻住了去路而已,你说,它们为什么要认准这一个方向呢?”
他这一说,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皱眉道:“难道说,这上面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们?或者说,那里是它们唯一的逃跑路线?”
邵培一摇了摇头,说:“不对,你想,它们在这房间里待了很久,如果想要走的话,早就跑了,为什么要等到咱们来之后呢,再说,真要逃跑的话,四散而逃就是了,那么多鬼魂,如果一哄而散的话,咱们还真未必能追得过来,何必要沿着墙壁跑呢,这不是死心眼吗?”
我想了想他的话,抬头往房顶看了看,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老邵,你说它们会不会是被谁困在这里的,根本逃不掉,你想,那个老太太说了,这房间一年内不得打开门,现在才半年,却让咱们无意中给撞上打开了,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邵培一也皱了眉,站在地上抬头看了半天,忽然一拍手,说道:“我知道了,你说,它们极力的想要往一个方向跑,那上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是吸引它们的原因?”
我踹了他一脚,笑骂道:“你知道个屁,这不是我刚才说的话么。”
邵培一也没在意,眼睛发着光,望着头顶,道:“走,咱们上去。”
我犹豫了下,低头看看倒在地上的罗先生,说:“等一下,我先把他弄起来,问问情况再说。”
我们俩扶起了罗先生,他还是昏迷不醒,我也没费劲叫他,直接掐住了他的人中穴,狠命一掐,就听他嗷的一声怪叫,整个人激灵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呃,我有些歉意的看着他,刚才用劲太大了,给人家人中穴连着上嘴唇都抠出血了……
就见他捂着嘴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只好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耸了耸肩,说:“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吧,刚才好险,要不是我及时救你,你就被鬼上身,要拿菜刀抹脖子了。”
我这是纯粹顺嘴胡说八道,以便掩盖我把人家嘴都抠出血的恶劣事实,没想到还真把他给唬住了,瞪大眼睛看着我,那眼神看着都惊恐万分,战战兢兢地问我:“那、那现在没事了吧……”
他说着话,不住的偷眼往墙上打量,立刻就发现那些霉斑消失了,顿时眼睛一亮,我看了看他,皱眉摇头道:“现在有没有事,还不好说,因为我们怀疑,那些东西很可能钻进你的房顶去了。“
这句话可把他吓坏了,忙说道:“那可怎么办,二位先生,现在我是知道你们是有真本事的了,你们可要帮人帮到底,当然,我之前虽然没说,但酬金绝对是不在话下,只要你们帮我把这房子里的脏东西除干净,价钱你们开。”
我笑了下,也没接他的话,抬头看着房顶说:“那些都是后话,现在我问你,你们家的房顶里面,是什么结构的,能不能进去人?”
罗先生愣了下,想了想说:“什么结构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既然你们有要求,那个好办,我一定让你们进去看个究竟。”
我暗暗松了口气,只要能得到房主的认同,我们才好进行下一步,接下来,罗先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抄起电话拨了个号,哇啦哇啦吼了一阵,就挂了电话,大约过了不到三分钟,外面冲进来一伙人,大概得有十多个,一水的黑西服黑墨镜,气势汹汹的样子。
这阵势让我有点意外,罗先生给我们解释说,这些人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就是为了预防万一,出什么状况,好进来帮忙的,但没想到刚才事情太过突然,不等叫他们进来,自己就先昏了。
看着这些人,我有些好笑,穿黑西服可以理解,有钱人嘛,要排场和势力,不过,这大冬天的,你说你戴个墨镜干啥?
罗先生看着这群人皱了皱眉,对前面那个貌似是带头的人低语了几句,那人便一个立正,回头喊了几嗓子,一群人轰然而散,跑了出去。
我有点莫名其妙,这是啥意思?
罗先生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时间,让我们再稍等一会。
于是我们在屋子内又等了一会之后,从外面跑回来了两个人,身后带着几个衣着普通的人,手里却都是抓着各色工具,在那两人带领下,跑到那面墙壁前,罗先生挥了挥手,这些人就搭梯子,上工具,叮叮咚咚的开始砸墙,砸天花板……
我都看傻眼了,和邵培一对视一眼,心说这都是什么人啊, 怎么拆房子的活干的这么顺手?
我们俩都有些纳闷,不过也没多说话,这伙人干活又快又好,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把墙砸开了,天花板也都砸开了,上面露出个大洞,阴森森的。
这股子阴气,让我浑身一冷,我能明白的察觉出来,这里面的阴气,绝不会是自然风,恐怕,上面有蹊跷。
邵培一也已经看出来了,那伙人撤下之后,我们俩爬上了梯子,钻进了天花板上面的大洞里。
下面有人递过了手电,我接过来打亮,往天花板内照了照,也不知道这别墅怎么盖的,里面空间居然这么大,我示意邵培一在下面等我,然后独自爬了进去。
手电光束在狭小的空间内晃了两下,我就发现了这里面不对劲,这天花板内隐约间似乎有一股腥臭味,微微有些刺鼻,我皱眉想了下,这气味,就好像是小时候在山里玩,经常偶尔发现的一些动物尸体的腐臭味道。
不,不对,不是腐臭味,确切的说,这是一种……骨头的味道。
我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对,就是骨头的味道。
或许是小时候炼骨师的事件,让我太过记忆犹新,所以每当出现骨头气味的时候,我都很是敏感。
我在这里面爬了大概不到两米的一段路,就觉得那气味愈发明显,手电光又一晃,忽然就发现了,在我的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奇怪的球状物体。
我心中一动,赶忙加速爬行过去,到了近前,手电一照,却是登时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什么球状物体,这、这分明是一个死人的骷髅头啊!
那股刺鼻的味道就在面前,毫无疑问就是这骷髅头发出的,我仔细看了看,这骷髅头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白骨森森有点吓人,还有,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栋别墅里?
我想了想,伸手就打算把这骷髅头带到外面去,不过随即就缩了回来,这骷髅头放在这里,一定是有人施展什么邪法,可不能冒冒失失的用手去抓。
想到这里,我索性从身上取出张镇字诀,垫在手里,忍着别扭,把那骷髅头抓在手里,倒退着小心翼翼的爬了出去。
下了梯子,双脚落地,下面的人已经撤走了,我举着那骷髅头晃了晃,邵培一眼睛一亮,立马跑了上来,罗先生则是连退了几步,看着这骷髅头,面如土色。
“小天,这什么玩意?哪找到的?”邵培一上前打量着这骷髅头,满脸惊讶的问。
我指指上面,说:“你不会连骷髅头都不认识吧,喏,货真价实的,分分出炉,秒秒新鲜……”
邵培一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却更凑近了一些,看来他对这东西倒也不害怕,仔细看了看说:“奇怪了,这个……”他忽然转头看向罗先生,沉声问道:“这东西哪来的?”
罗先生目光呆滞,看着这骷髅头,似乎整个人都傻了,讷讷道:“你们知道的,我经常都不在家,家里的事,我都不清楚,你们问我,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家里……”
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像撒谎,倒是有点真吓坏了,我看看邵培一,皱眉道:“你自己家的事,你都不知道,那你说,我不问你,问谁?”
他嘴角微微抽搐,却忽然大声道:“徐婶,问徐婶,她一定知道怎么回事……”
然而徐婶却并不住在这里,出了这片别墅区,往市区走几公里,才是徐婶的家,罗先生说,她是一个寡妇,前些年丈夫在工地出意外去世,一直是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就靠给人打打零工,做些家务来补贴家用。
而罗先生其实是做建筑行业的,开着一家土建公司,实际上就是一个大包工头,建筑、拆迁什么的,都干。他妻子去世也比较早,孩子在外地读书,一直是在外面单独住,这个别墅,买了也才两年多,实际上只是给老母亲居住的。
老母亲去世后,他才偶尔回来,不过由于徐婶家庭困难,罗先生这人心地还是不错,就让她给自己看房子,所以,家里的事情,徐婶比罗先生还要清楚得多。
但是徐婶晚上要回去自己家里住,现在时辰已经不早,我们三个人商量了一番,邵培一找了个大盒子,把那骷髅头放在里面,外面套了个袋子,于是我们三个人提着个骷髅头,就匆匆的出发去找徐婶了。
其实我们俩都对这种东西不是很了解,按理说,一户人家的天花板里藏着个骷髅头,这绝对是邪术,而且是很厉害的,害人的邪术,如果是杨晨在这里,凭他修习鲁班天书的本事,绝对能够看出来,这是什么邪术。
罗先生很快开车带着我们来到了徐婶家,她正要休息,见到我们后很意外,也很紧张的样子,罗先生不动声色的问她,这两年时间里,她一直和老太太在别墅生活,可曾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没有。
徐婶更加紧张了,她支支吾吾的回忆着,说除了老太太这两年经常自己在房间鼓捣一些拜佛的东西,总是背着自己,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和人出现,从住进别墅,一直到老太太去世,甚至是之后的这半年里,一切都很正常。
我听了她的话,不由皱了皱眉,她说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和人出现,但实际上,我觉得那个老太太就是奇怪的人,而且她做的事,也挺奇怪的。
于是我就问她道:“徐婶,你说一切都正常,可老太太的房间里面,阴气都那么重了,就算老太太交代不让人打开房间,难道你就一点都没察觉到?”
徐婶有些慌乱,说:“原先老太太照顾我,让我和孩子一起都住在那里,我很感激,但是老太太走后,罗先生也照顾我,让我看房子,但我觉得这不合适,所以就搬了出来,只是白天的时候去房子里打扫一下,看管一下,晚上都是回来陪孩子。老太太的房间交代了不许打开,我在隔壁房间打扫的时候,也曾经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就是有点阴冷,我还以为是常时间不住人的原因,也没多想别的,罗先生,到底出什么状况了?”
徐婶有点语无伦次,神情慌张,罗先生看了看我们,欲言又止,邵培一干脆把那大盒子往桌子上一放,咚的一声,吓了徐婶一跳,邵培一看着她说:“直接说吧,这两年房子有没有修过,有没有人动过,唔,我指的是……”
他说着话,指了指天花板,徐婶愣愣的看着他,想了想,忽然道:“这个啊,那还真有过,大概,得有一年多了,那次家里不知怎么突然漏雨了,然后就有人来修过,咦,罗先生,这件事你不是知道吗?”
罗先生一愣,道:“胡说,我什么时候知道,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么?这别墅新建没几年,房子质量我是很清楚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快漏雨?”
徐婶有些迷糊,说:“我记得就是去年开春不久,刚下了两场雨,然后就漏了,当时我想通知你的,老太太说怕耽误你忙,就让我等一等,说用盆接一下就好,以前她在老家都是这样的,然后我就没通知你,谁知刚过了一天,就有人上门,说是物业的,知道家里漏雨,特意来给修理一下,我当时还想,一定是罗先生你通知物业的,后来就没多想,就让他们修理了,我还以为……”
罗先生说:“然后你们就都以为是我通知的?”
“是……”徐婶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事后来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人在外面忙,怎么可能会知道家里漏雨的事,你、你也太糊涂了……”罗先生有些气急的说。
“当时我以为是老太太通知的啊,谁知道……”徐婶更加慌张了,不住的看着我们,一副不小心做了错事,生怕受责罚的样子。
我打断他们说:“别争执了,我听明白了,徐婶以为是老太太通知的,老太太肯定以为是徐婶通知的,你们俩自己也没说明白。既然房子确实修过,现在我要问的重点是,那个漏雨的位置,是不是在老太太房间出去不远的房顶?”
徐婶连忙点头:“是是,就是那里……”
我又说:“当时来修理房屋的,物业的人,如果我们去找,你还认不认识?”
徐婶却摇了摇头说:“不用找了,我当时看过,那几个人都是生面孔,穿着倒是物业的制服,但是从那之后,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们,而且……”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罗先生忙追问:“而且什么?你有话就快说。”
徐婶迟疑了一下才说:“而且我记得,当时修理完之后,那几个人匆匆就走了,我追出去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但他们就已经上车走了,看着很是着急的样子,当时我很奇怪,就多看了几眼,发现他们坐的车子,没有牌照号码,还有,车后面写着几个字……”
“什么字?”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徐婶皱着眉,努力想了半天,才恍然道:“想起来了,那车子后面窗户上,写着,龙腾建工……”
“龙腾建工……”我们三个人又重复了一次,同时对望一眼,我和邵培一是一脸恍然,罗先生却是满面惊讶,还有愤怒。
“他妈的龙老大,我就说这两年总觉得不对劲,原来是他在处处跟我搞鬼,这一次甚至算计到我家里去了,我非……”
罗先生怒气冲冲,几乎咆哮了起来,我忙问他:“别急别急,现在你怎么气也没用,跟我们说说,这龙老大,和龙腾建工,到底又是怎么回事,他跟你有仇?”
罗先生恨声道:“就是这个家伙,也不知什么来路,莫名其妙就钻出来了,刚来市里搞土建没两年,已经并购了不少公司,而且喜欢搞恶意竞争,总玩黑道的那一套,明里暗里的,不少同行对他不满,但是他财力好像很雄厚,处处用钱来开道,大家也没办法,没想到这一次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
“他一直都在对付你么?”我问道,罗先生说:“他谁都不放过,他在市里名声很臭,但是这一次他也太明目张胆了,而且还搞这种事情,我他妈的……”
“别急,你骂他他也听不见,让我想想。”我劝住了罗先生,拉着邵培一到一旁商量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这龙腾建工的问题已经不用说了,那个什么龙老大就是个邪道上的,而且应该还很厉害,但是他既然很有钱,做事又不择手段,如果想对付罗先生,应该很容易,直接给罗先生本人下点术,把他搞趴下就完了,何必去人家家里,又弄漏雨的事,又修理房屋,最后费了半天劲把一个骷髅头放进人家房子里,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老太太房间里那些鬼魂?
邵培一也表示同意我的看法,他说,从那些鬼魂出了门就迫不及待的往屋顶涌去,就可以看出来,那龙老大的目的,或者说施法者的目的,就是为了收集这些鬼魂,用来修炼邪术,这个事实差不多可以确定了,但现在还有个问题就是,那老太太难道是在房间里养鬼么?
这个问题提出来,我们俩略微想了想,就同时摇头否定了,这个情况应该是不成立的,那房间里供着佛,怎么可能养鬼?
所以现在的问题,绕了一圈又回来了,还是要必须搞清,老太太在房间里,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们问罗先生,能不能想办法了解老太太生前的一些事情,她在房间里神神秘秘的,虽然说是供佛,但是却养了一屋子鬼,这个事情怎么解释?如果不能说清这个事,那我们也爱莫能助,帮不了你罗先生,因为如果老太太养鬼,那说句不好听的,她就是个养鬼行巫的老巫婆,这样的话,我们也不想出手帮忙了。
罗先生一听,顿时就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巫婆?开什么玩笑,我老母亲虽然脾气比较执拗,性格有点古怪,但是心地最是善良,她老人家是常年吃斋念佛的,怎么可能养鬼行什么巫,这纯粹是胡说八道……”
我也没跟他争执,只是微微笑道:“罗先生,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不是谁说如何就如何的,这样吧,老太太的事,既然徐婶说不出来,我想也总会有人知道的。比如老太太生前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她有没有经常去佛寺烧香,是否认识什么和尚居士的,你想办法去查一查,找人问一问,她在自己房间里到底是在做什么,这个事,我相信应该不难。
罗先生想了想,又把目光转向了徐婶,冷着脸说:“徐婶,这件事就要着落在你的身上了,你说老太太的事你一概不知,但是这两年里,你和老太太一起生活,总不能推的一干二净,在这件事调查清楚之前,你必须全力配合,把老太太平时喜欢去哪,和什么人来往,一五一十的给我说出来!”
徐婶听了我们的话,已经吓坏了,罗先生再这么一吓唬,差点直接瘫倒在地,颤声道:“我、我一定配合,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徐婶被罗先生和我们的对话,以及这整件事情的经过,吓的够呛,于是在她断断续续的回忆中,对我们讲述了老太太这两年来的一些事情。
她说,老太太本来就信佛,性格是倔点,但是很善良,待人很好,而且老太太信佛成痴,整日里想尽办法积德行善,每周都要到寺里去烧香拜佛,还在寺里请了弥勒佛和观音菩萨回来,在家里日夜供奉。
还有,老太太佛龛前摆清水和白米的事,已经很久了,不仅这样,老太太经常会弄一些吃食,不但供佛,有的时候还要拿到外面去,摆在十字路口。
徐婶一直很不理解,老太太既然信佛,那摆吃食到十字路口干嘛?祭鬼吗?每次她好奇问的时候,老太太总是不说,还告诉徐婶,人要积德,是给来世积的,对于万物众生,都要有一个平等的心。
徐婶上过的学很少,搞不懂老太太的意思,但她却明白,老太太做的绝不是歹事,要说老太太是在搞什么巫法害人,那她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她说到这里,我忽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等她说完,忙跑进屋子里,在老太太的房间内查看起来。此时,这房间墙上的霉斑已经模糊了,变得就像是连雨天后阴暗发潮的样子,房间里虽然灯光通明,但是仍然寒意很盛。
我走到佛龛前,盯着那上面摆着的清水和白米,集中精神力,目光在上面巡睃着,我知道,这两样东西在这群鬼居住的房间里摆了这么久,一定有些什么东西,是能够被我发现的。
因为,刚才徐婶的话已经提醒了我,这清水和白米,如果不是供佛的,那么唯一的用途应该就是祭鬼的了。
我沉下了心神,让自己缓缓的进入了那种奇妙微观世界中,眼前的白米和清水逐渐放大,周围鸦雀无声,万籁俱静,或者是所有人都没有出声,或者,是所有人的声音此时都被我自动屏蔽。
慢慢的,那白米在我眼中越来越大,从一粒小小的白米,变成了拳头大的微微发黄的类似石块一样的东西,上面的每一个棱角,每一个凹凸,都是那么的清晰无比,甚至,我分明的看到了,在那白米上面,有着密密麻麻无数的微小的齿痕和缺陷,就好像被很多人啃食过一样,以至于那些白米个个都是参差不齐。
而那一杯清水已经化作一汪小水潭,在这刹那之间,我听到了几不可闻的水声,房间内的阴风还没有完全散去,拂动那水面,那清水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却是泛起了极为细微的波纹。
我的心底已经被这一幕场景震撼了,但我仍然没有罢休,继续催动精神力,让自己的目光再次聚焦,死死的盯着这清水和白米,然后它们便继续的扩大,只几个呼吸间,我的脑中便被这两样事物充满了。
突然,冥冥中似乎有一道光闪过,刺花了眼,刺入识海,顿时我的脑中一阵刺痛,于是忙将意识暂时停下,闭了眼。半晌后,那道光才渐渐变弱,当我再睁开眼时,居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湖泊旁边,一侧是铺满地的白色石头,天空灰雾蒙蒙,周围一片寂静。
我大为惊讶,再定睛一看,那些石头上面密布的齿痕和凹凸不平,这才认出来,原来这就是那些白米,而身旁这微微有些泛绿的湖泊,里面飘着许多如头发一样的绿色絮状物,自然就是那杯摆了半年的清水。
此时此刻,我竟然已经完全的置身其中!
我愕然立在湖边,脚下踩着的正是一块不规则的米粒状石头,我茫然四顾,看着周围如小山一般的石头,整个人都呆住了,原本我只想集中精神力,看看这里面的玄机奥妙,却不想,居然直接进入了这奇妙的世界之中。
试探着踩在石头上,往前走了几步,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天空有阵阵黑色的阴风扑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所在,难道,我的意识真的来到了那清水和白米之中?
我定了定神,往周围看去,却并没有半个人影,我不由皱起了眉,四处看看,俯身捡起了一块散碎的石头,或者说,米粒碎片,看准了旁边的湖泊,用力丢了进去。
“扑通”一声轻响,如镜面般的湖水中被激起一朵水花,那石块投入水中后,随即便浮了起来,居然并没有沉底,在水中浮浮沉沉。
我更为惊奇,这时忽然腰间一动一动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我忙把乾坤袋打开,里面飞出一道白光,在面前一转,便化作了一个俊俏的白衣少女,白芒闪过,定睛看去,却正是许久不见的蓝宁。
此时的蓝宁,已经没有女鬼阴气缭绕的样子了,身上萦绕着淡淡的白芒,笑靥如花,看上去完全就是个可爱的少女模样。她出来后对着我盈盈下拜,满脸都是喜色的说道:“公子,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我好喜欢这里啊……”
我奇怪道:“不是吧,这里好像是用来祭鬼的地方,你不是一直在獬豸神君的宫殿里修行么,怎么会喜欢这里?”
蓝宁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这里虽然看上去鬼气森森,但并不是什么祭鬼的地方,而且这里有佛菩萨的气息,有佛界的佛灵之气,我在獬豸神君的宫殿里虽然修炼了一些灵气,渐渐也脱去了鬼体,但是这种佛灵之气,对我的修炼是更加有用的,公子你别忘了,佛家讲究普度众生的呀,再说,这里是佛菩萨施食的地方,虽然聚集了许多鬼魂,阴气重了点,但更多的是鬼魂的感恩诵德之念,和崇敬奉拜的虔诚之心,如果鬼魂在这里待久了,是会渐渐洗清罪业,超度得脱的。”
蓝宁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堆话,我才恍然明白了,原来这里是一处施食的地方。
其实,施食是佛门的用语,也就是将饮食布施给他人的意思。这对象包括人、畜生、饿鬼等等,施食是会获得许多功德的。
而且现在佛教中所说的施食,一般都是说布施给饿鬼道众生,因此,给饿鬼施食,也称为施饿鬼,施食会。
这是一种慈悲的行为,花的时间和金钱其实很少,但是功德却很大,和放生一样都是功德无量的,很多人因为施食,得到了好的果报,比如愿望实现,财富增加,身体健康,以及获得更多特殊的感应能力。
因为饿鬼道有着难以计数的饿鬼,它们很久都没有食物,受尽痛苦。它们中有的瘦骨嶙峋,如果烧焦的枯树,只剩皮包骨头。有的嘴巴和咽喉很小,肚子却很大,所以就算有食物,靠着自己去吃,能够吃到肚子里的东西也是很少很少,根本吃不饱。
它们活也活不成,死也死不了,非常可怜,甚至被饥饿逼迫,互相残害,吃其它饿鬼的脑髓,于是罪业越发的增加,就更加难以脱离苦海。
所以,便有许多佛门高僧和弟子善信,经常会做施食,有的是在庙里举行仪式,有的是在野外草地树下,或者是空旷无人的地方,用一些简单的食物和水,来布施给饿鬼道众生,当然,也包括其它众生,因为佛经说过,大千世界中,每一粒灰尘都是一个小世界,其中也有数不尽的众生,那并不是我们人类肉眼所能分辨得出的了。
想到这里,我便明白了老太太在家中佛龛前摆上清水白米的用意,正是为了施食饿鬼和万千众生,但是这种在家里施食的行为,实际上并不应该。因为功德法力不足的人,就算招来饿鬼施食,也无法让它们个个都有饭吃,那些饿鬼都是饥民,饿急了的人都难对付,更何况饿急了的鬼了,所以这个是有一定危险的。
还有个说法,就是在家里施食,那就是把自己家当成了救济饿鬼的救助站,到时候饿鬼聚集在家里,阴气太重,对人的身体也不好,时间久了反受其害。
简单的说,在家施食,必须道德高深,否则就是不自量力,自找麻烦。
我目前已经无法得知老太太是否道德高深,也不知道老太太的去世是否和这些饿鬼有关了,但从这清水白米摆在佛龛前来看,老太太明显是独辟蹊径,想出了克制饿鬼的方法,那就是借用佛菩萨的力量和气场,来镇住饿鬼,同时也可以用佛菩萨普度众生的愿力,来帮助这些饿鬼罪业得脱,所以从这一点来看,老太太的确是颇费苦心,的确是大善之人。
站在这清水化作的湖泊,白米化作的石头前,我忽然大为感慨,为了这神奇的世界,也为了那些受到施食的饿鬼,不得不说,它们都是幸运的,现在看来,那些米粒石头上的咬噬的痕迹,都是那些饿鬼所为了。
但是我还不明白,这一切,和那个骷髅头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暗自想了一阵,便把之前的事情都对蓝宁讲了一遍,我希望她能从一个魂灵的角度,来帮我分析下这件事情。
不过蓝宁却对我说,哪里需要自己去分析那么麻烦,如果你再用心一些,在这个小天地里面,自然就能找出答案。
我惊讶的问她,要从何处下手?蓝宁笑而不语,四处观察,忽然指着一个大块的米粒石头对我说。
“公子快看,你要的答案,就在那里了……”
我忙顺着蓝宁的手指看去,那里却是立着一个大块的米粒石头,远远看去,似乎跟别的石头也没多大区别,颜色微微泛黄,上面布满了咬噬过的痕迹,旁边还散落了一些剥离的碎块。
“这有什么玄机么?”我问蓝宁。
“公子不用多问,咱们过去一看便知。”蓝宁忽然对我眨了眨眼,悄悄说道。
我心中纳闷,脚下不知不觉的跟着蓝宁就走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踩着脚下的石头,我们走到了那块蓝宁所说的石头面前,不过我却没发现什么,这石头,或者说这米粒,跟旁边的似乎也没多大区别。
我正要询问,蓝宁却对我竖起了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悄悄的绕到石头旁边,探头看了看,忽然掩口一笑,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心里越发疑惑,蓝宁这是搞的什么玄虚?难道那石头下面,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么。
我也随后走了过去,顺着那石头低头一看,不由也笑了。因为就在这块石头的下面,居然趴着一个鬼。
这个鬼的姿势比较搞笑,整个头钻进石头下面,看样子是试图把自己藏起来,但是屁股和身子都在外面露着,就跟个鸵鸟似的,而且浑身战战兢兢的发抖,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再仔细一看,这鬼原来是个大肚子,就跟怀孕了似的,难怪它钻不进去。
这地方居然还真有鬼魂生活,我本以为那些鬼都在老太太房间的墙里面,已经都被邵培一召唤来的黄皮子们给吃了,没想到……
“出来,你已经被发现了,躲不掉了。”蓝宁叉着腰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不过她本性还是个淑良女子,凶也凶不起来,跟婕妤那类型的比起来差多了。
那鬼魂果然没听她的,反而扭了扭身子,往深处钻了一点,我看得好笑,伸手一把将它拽了出来,轻飘飘的,往旁边一丢,这鬼怪叫一声,一脸害怕的看着我们,扑通一下就坐地上了,浑身不住发抖。
这鬼长的憨头憨脑,个子不高,愣眉愣眼的,看上去好像有点缺心眼,我暗自好笑,板住了脸,喝问道:“你是哪里的小鬼,跑到这里来了,像你这样的鬼,这里还有多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老老实实回答,否则有你的苦头。”
我做出一副冷眉横对世外高人的样子,一脸严肃的喝道,对于鬼魂来说,普遍都是欺软怕硬,我只有硬一点,才能让这个鬼老实回话,否则吓唬不住它,它就要吓唬我了。
不过这个鬼却没多大反应,似乎吓坏了,呆呆的看着我,又看看蓝宁,好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眼睛一个劲的往旁边瞄,嘴巴倒是张了几次,但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满脸的紧张。
我见它不说话,又连问了几次,结果却是一样,这个鬼不但不说话,连一点配合我的意思都没有,坐立不安的,眼神不住的乱瞄,就好像时刻都想逃跑似的。
它这个表现,让我有点好奇,它不说话也就罢了,总往旁边看什么,想逃跑?
我和蓝宁对视一眼,好奇的随着它的目光而也往旁边看去,却忽然发现它刚才趴着的地方,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动了一下。
蓝宁眼快,马上喊道:“下面还有一个!”
我的手也够快,马上冲过去把手探了进去,一抓一拎,顿时又是一个身形瘦小干枯的鬼魂被我抓了出来,不过这家伙明显机灵许多,刚一被抓出来,就开口喊叫求饶。
“神仙姐姐饶命啊……”
我又好气又好笑,把它狠狠往地上一丢,骂道:“瞎了你的眼珠子,管谁叫神仙姐姐呢?”
这个鬼翻身落地,也是扑通一下,却是跪在了地上,两个眼睛骨碌碌一转,估计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立马就磕头喊道:“两位大仙饶命啊,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小鬼,在这里混点吃食,求大仙慈悲,不要杀我啊……”
它在这里喊饶命,旁边那个傻乎乎的鬼也学着它的样子跪了下来,一个劲的作揖,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却是根本听不清。
我挥手道:“都老实点,你们能不能活命,完全看你们自己的态度,既然你们在这里生活,那我就问你们几句话,如果回答的好,就能活下去,如果敢糊弄我,那我可是会很生气的。”
两个人磕头如捣蒜,求饶不断,看来都是把我和蓝宁当成神仙了,我也不说破,于是开口问了他三个问题,第一,为什么会在这里。第二,其它鬼在哪。第三,墙里的骷髅头是怎么回事。
问完之后,两个鬼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却谁也没开口,我左右看看,直接指着那个机灵一点的鬼说:“你来回答问题,说得好了,先把你放了。”
这个鬼连连应声,满脸喜色,忙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它说,它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饿鬼,而且是外障鬼,在野外空旷之地徘徊流浪,大约有数百年的时间里,连水都没有见过,吃过的东西更是少的可怜,由于业力的感应,它每当走到果树的时候,那树在它的眼中就会干枯成木柴,每当看到饮食的时候,那饮食就会腐坏,或者出现许多守护的人,驱赶它,不让它接近。
就这样,过了很多年之后,它受尽了痛苦,却在一天里意外听到了观音菩萨的名号,和六字大明咒。于是它登时就得到了一定的解脱,魂灵飘飘荡荡的就来到这里,见到了清水和白米,于是喜出望外,一头扎了进来,就没再出去过。
而另一个鬼,则是个内障鬼,这种鬼和外障鬼不一样,它能够吃到食物,但是它的咽喉细如针眼,腹部却大入盆地,从来都是空腹,吃了和没吃基本一样,而且一旦喝进一点水,吃了一点食物,晚上就要忍受內腹火焰燃烧的痛苦,而且内障鬼的身上往往都寄生着许多小饿鬼啃食,更加痛苦。
它们两个阴差阳错的走到了一起,于是都留了下来,因为在这里不但有吃的,而且还有人日夜诵经,经常听菩萨的名号和经文,痛苦减轻了不少,原本那个内障鬼由于咽喉太细,连声音都发不出,现在也可以简单的说些单音节的字了。
不过这地方,来来往往的饿鬼其实很多,却都是吃完了就走,并没有留下来的,于是这个外障鬼就很高兴,偷偷的留在这里,它的食物就比其它鬼魂更多一些。至于那个内障鬼,则是因为外障鬼的同情,还有那内障鬼脾性有点憨傻,实在,外障鬼不想见它出去受苦,于是就想办法把它也留了下来,所以,这里面地方虽大,但却只有它们两个生活。
后来,那个为饿鬼们施食的老太太不知怎么就去世了,临走前一晚,刚好准备了这么最后一杯水,一杯米,所以这些饿鬼才苟延残喘到现在,如果再过个一年两年的,这最后的食物也没了,估计那些饿鬼会心生怨气,后果难以想象。
这个外障鬼的一番话,基本解释了我的前两个问题,而对于最后一个问题,关于骷髅头的事,它似乎也说不清,但最后皱眉苦思了半天,还是对我说,那些其它的饿鬼没有和它一样,留在这里,应该就和那墙壁里的骷髅头有关,因为,那东西似乎有着很奇怪的召唤力,能够让灵魂体不由自主的就想融入其中,它一直以来都知道那个骷髅头的存在,也很害怕,而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它才选择了留下来。
我不由拍了一下巴掌,这家伙还真是挺聪明的,原来它留下来一是为了吃饱,二也是为了躲祸啊。
这一瞬间我就决定以后我要叫它机灵鬼了,我笑着问它说,既然它知道骷髅头的存在,那么这骷髅头是谁放的,也应该知道吧?
不过这一次,这挺机灵的机灵鬼就大摇其头,对我说,它来的时候,这骷髅头就在,所以,它也是无从得知,但可以确定,这是个害人的玩意,类似于苗疆的巫蛊之术,或者是鬼道一类的法术。
我点了点头,这个话它说的应该是真相,没有说谎,不过可惜的是,它也不是很清楚。
但这并不重要,调查就像抽丝剥茧,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蓝宁笑着对我说,看来这老太太真是个好人,只是很可惜,似乎是被人害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她的看法,老太太施食是功德无量的事,却在短短两年内就意外去世,这情况其实有点反常,不过我什么都没说,看着跪在面前的两只鬼,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