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也讲些古怪事

  手机倒能看,电脑总显示错误503啥的。可惜我这半日闲了!
  
  承接上文:

  人们眼见传言成实,个个激愤难当,纷纷过来拉拽女子。
  女子身子却是异常沉重,被人们拖拽几遭竟动也不动。有人蹲下察看片刻,起来大叫:“死了——自己咬断了舌筋,喉喽吸下喉头,堵住了气道……”
  人群发出一片哗声。大家有些败兴,觉得支乍半天架势,白费劲了,非但溜了“活吊幌”的好戏份,并后来抓奸出双的期待也落了空。
  事发仓促,申澜一时间心情复杂——不消多讲,这事情的前前后后大家猜也猜得出是他做的一系列手脚。凭他的本意,其实并不想取了女子性命(他早偷偷授意几户心腹族人,让他们河砂留手,不入筐的),只是想着煽动族人狠狠羞辱她一顿,附带着给申沫扣上顶莫须有的绿帽子戴戴,让两口子再难人前抬头也就算了,谁承想女子行事竟然如此决绝,自我了当了!
  怔看着女子倒在地上,赤着脚,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脸色青灰一动不动的样子,申澜也捉摸不见个悲苦酸凉,心底渐渐起了虚。

  不光申澜,慢慢地,头脑冷静下来后,眼下所有参与了事件的族众一个个心里都打开了鼓。本来大伙儿满满的一腔心气儿,要弄个奸合的实事出来,不想女主角早早来了个以死钳口,没了言证,给人们把个猜测的空壳子留在了当场,还真不知道怎么收拾——申沫回来会善罢甘休么?他要报复怎么办?自古贫不与富斗的,何况申沫本来就不那么容易对付!
  人们心里灰沓沓的,闭了嘴巴,止住喧哗,纷纷把怯怯的眼光巴看向申澜。

  申澜深知自己此时千万不能露怯,开弓已无回头箭,只能硬起心胆一路走到底了。否则,申沫回来后的不容饶已在其次;人命关天,最后惊动了官家,又拿不出个信实说道,那“叵闻摊合,伐名害命”的罪过可要自己一个人来承受的呀!于是紧眨了几下眼,强妆威严,黑沉着一张脸,命众人继续动作,不要有顾忌,拿奸伙,搜佐证。

  拿奸伙容易,大家不由分说绑了那精壮汉子和几个雇工。打头的汉子不容他喊冤叫屈,立马被定做对象——强加之罪,管你冤也不冤,好歹一众族人有了个踏脚的台阶(这时候,人们的心思是极其一致的);接下来的一番搜检,人们上的心劲儿本来不大,觉得不过是搂草打兔子,略有拣获,只作为这台阶的一种巩固罢了,可谁也没想到竟搜检出个较比前边一系列古怪更加惊人的秘密出来,让人们目摇神骇,从而也给了申澜和一族人一个更好的下台之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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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接上文:

  这秘密其一是:申沫本人再不会回来,他早已是泉下之人了——人们搜获了他的尸体。
  ——

  当时,人们绑了申沫的雇工,涌入怪圪垯旁他家的堆货场子里翻找一气,一开始并没有找到啥可意的证物,不甘心之余,最后连场地边一口旧枯井改成的窨井都想着掀去盖子看看,希望侥幸能有收获。
  大家齐心合力,刚把井口压盖着的薄石碾盘挪开个缝隙,不想,竟打井底下突地冲出一阵冷风,激得大伙儿紧打了几个寒战。
  人们纳闷儿,觉得一个储物的窨子坑四壁该搪得实实的,怎么会有“过底凉”?莫非另开了通气儿的口子?小心翼翼掀开碾盘下去察看,果然见有个半人来高的洞子敞在井壁上,那股风显然来自那里头。
  那洞往里看黑乎乎的,显然挺深,不知道通到个啥地界。奇怪,谁家会把个通风的洞洞开得这么大、这么深!母洞套了子洞?也不像。有人试探着,哈腰往里走了几步,感觉渐渐可以挺起身子了,再走一段距离,举手四下触碰感到更加宽敞,只是愈加觉得阴冷,眼前也更加黑沉,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伸手出去却看不见了指头。
  进去的人咋咋呼呼退了出来,一叠声叫着里面太黑,要个火亮。
  有人找了根木杈子,撕了几片布头,浸了豆油做了只火把递给了他,他持着再进,可火把子快燃尽了仍没走到洞的顶头。那人忙不迭退了出来,舌头咂得直响:“妈呦,是个老长的洞洞哩!”

  申澜心里正空落落的,见人们都把注意力转向了一口窨井,一个个面露惊奇,有些没好气,正要开口斥骂一群缺心少肺的玩意儿,忽然见他们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拢了拢再使劲一拨拉般,聚得正紧突然嗡地一下子齐齐往后退去,纷纷叫嚷:“哎呀,好瘆人!啥动静?!”继而,率先进洞的那个人面目惊惶地攀上井台,往外跑了几步,一屁股坐倒,抚着胸口,喘着粗气喊叫:“妈呀!吓死了……你们没睹见,我在井底还见簇簇闪光哩……”
  那光申澜自然也瞧不见,不过那声响却听见了个尾音儿,怪怪的,咯咯咋咋之外又如吟似啸,像是风雨里树柯、竹竿慢慢被撅断的声响里混杂了无数种动物的叫声,努力倾听时偏又听不真切,和多年来人们传说的怪圪垯上的怪声响一模一样,只不过传闻描述的多是远远听到,这次却是起自旁侧,因而听着更加清晰,直让人汗毛倒竖。

  惊怕之余,人们的好奇心被极大唤起,包括申澜在内,都把如何处置女子遗留的那摊子为难暂时抛在了脑后,想着把眼前这个新发现弄个究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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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呵,劳各位久等。这些日子出外时间长,且频繁(近年底了,显忙)。有一段还是找了个网吧更的——网吧实在不是个写故事的地方。
  以前留言的朋友们也请恕我没能一一答谢,一并抱拳,环揖了!
  承接上文:

  可好奇归好奇,大家谁也不想亲身去探险,你推我搡地光给别人鼓劲儿了。申澜见人群闹哄哄不像个事,起了怒火。一怒自添三分胆气,大吼了一嗓子:“有啥可怕的!是爷们儿就不能怂——腿脚利落的给我出来几个,跟我后头,容我先下去!”吼罢,拢起一双锥子般目光扫视众人。
  人们开始气虚,后来在申澜逼人的气场下,有那后生子被逗引起了血性,呼拉拉出来二三十位,叫嚷着听任族长使派。
  申澜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举手点指,挑出来七八个。

  接下来,大家略略准备了些火把子,顺了架梯子,便鱼贯下到井底。顺着刚刚发现的那个洞往里摸索而去。
  这次倒没遇到啥异样,那声响和传说的闪光再没出现。不过大伙仍旧提心吊胆,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缩肩曲腿地,做好了随时后退的准备。申澜也不例外,下井前的那番豪气早磨没了,紧张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大家往里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感觉脚下磕磕绊绊,明显是在往下行。好容易到了洞子尽头,却发现被个泛白的墙壁挡住了。墙壁上也开了洞口,只不过比先进来的井壁上的那个要小得多,只能容一个人屈膝爬着进去。
  有人上前摸摸那墙,惊叫起来:“嘿嘿,好硬的白灰土呦!”
  申澜也凑过去,举火把仔细看。真是的,看样子是灰泥里添了米脂、蛋清拌着砂砾黏土捣合匀实后夯成的,坚硬如铁噢!再看看那洞子,显然是硬凿出来的;往里探头,可以看出墙壁已被凿穿,那头黑黢黢的,看不到里面啥样子——老天!这得费多大劲才行呀!

  有人自告奋勇,爬过那洞口去里面瞧看,不一刻便退了出来,面如土色,嘴唇都在哆嗦:“叔——叔公诶,里面,里面是埋死人的地界哩!”
  “什么?!”大家惊愕不已。
  “应,应该是个坟坑坑耶,老多个廊子口,廊子老长——有死人,立着的,坐着的,还有泥胎……就在一进去不远……”那人语无伦次。
  说了个啥么!大家没听怎么明白。不过那人的一个话头大家都默为事实,即眼前这个洞显然是个盗口,通达的地方是一座墓葬!

  好么!这么多年来,本地人们竟守着个灯下黑,谁都没往这个层面去想一想(兴许是摄于怪异不敢想,也许是揣了目的,想而莫宣)!人们呆立当场,老半天一语不发,似乎明白了——敢情申沫那一腔念头全铺在了这上边——做墓拱子(盗墓贼)!好家伙,这么些年头,真是苦心孤诣……

  申澜此刻心里面说不上来是个啥滋味,各种情绪一股脑涌出来,撞来转去只把那心头几撮儿嫩肉儿都带引着颤动个不休。老半晌,这些情绪才统作一堆,化作一股厌恨的火苗,簇簇直冲脑门。他只觉得两肋快涨开了,舒了一大口气,哼了一声,咬着牙恨恨地咕哝了句:“你申沫就是拱到了森罗殿,我也要追着去看看!”
  他沉着嗓子喝了一声:“都让开,我进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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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申澜起了急,大家慌忙拉劝。事情一泄,大家倒生出了主见——陕地民间自古便有许多关于盗墓的传说,人们也都听说过各种忌讳,知道眼下这墓穴子可不敢贸然进入的,非得“捻烛火”试一试“鬼吹灯”才行。
  申澜一腔火性正在头顶徘徊,甩开众人的手,骂了几句,嫌大家胆子过小,说那些忌讳那些盗墓人早试过了 ,哪见经验来着——那些传说哄人罢了!说完便要往里闯。
  然而大家仍不放心,唧唧歪歪下,最后见申澜言语起了蔑意,不愿认熊,一个个才硬着头皮跟着他进入墓道。

  刚刚进去,大家不约而同地打了一阵寒战,里面竟有水汽的样子,让人觉得皮凉肉冷。上下左右瞧看一遭,竟是在个石头砌成的极宽的廊子里。刚刚进来的那个洞子深有四五尺,即外面那堵夯墙便有如许厚——传说中的金刚墙吧;再看那石廊,壁厚也差不多有三尺。大伙儿纷纷咋舌,好家伙,这些盗墓的可真是坚韧不拔呀,连灰土带石墙地凿穿进入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这是“拦腰斩”吧;掐捏方位恰到好处,不偏不倚正好瞄向过廊——可不是一类泛泛的蟊贼能够做得来的,非具有极其丰富经验的团伙不可!
  大家瑟缩着,小心巴摸。这廊子显然是个钟口半环堞结构,极长。一圈走完恐怕要费不少时间。大家只好就近走了几个来回,也就百十几步,便见十几排廊口黑幽幽排满对面一壁,彷如十几头巨兽张开的血口。
  大家迟疑着,没敢贸然进入。

  过了老大一会儿,大家才壮起胆子试探着拣了几个往里踅摸,浅入辄出,发现有两个淤满了泥沙,另外几个火把子照不到尽头。
  ——按说这该是个封闭空间,可明明能感觉到风,既有从旁侧吹来的,又有自头顶罩下的。敢情盗洞不止一处哩——“摩顶风,破天灵”,难不成还有人以上示下?这便更不容易了!

  乱撞一气,申澜止下大伙儿。他觉得不是事,这得到哪个年月才能瞧看完呦!此时他有了个主意,回头令个后生转头回去,到地上把那精壮汉子和他的几个手下牵下来,让他们带路,眼下,毋庸置疑,这“铃铛”显然是他们系上的,要解,还是他们手脚便当。

  后生领命上去,好一会儿,又唤了几个同伴,只压着几个雇工下来了。见到申澜一脸沮丧,说几个雇工倒是服帖,那个汉子却喊冤叫屈,一劲儿说不知情,连刨带咬,硬气得很……

  申澜恨恨骂了几句,说先不搭理他,等寻出个名堂再上去和他一并算账。

  大家不由分说推搡着几个雇工顺着一个廊口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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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船听雨 死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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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雇工如临大劫,个个害怕地直打哆嗦,迫于威逼,只好带头走了进去。
  谁知头一个廊子就走得不顺,很快,前路被一只巨大的石碌碡挡住了。这碌碡显然从廊子深处滚过来的,顶天顶地地几乎堵满了整个空间,只是由于后面的廊道显窄,它一路滚过来被卡住,不再向前。
  有人见碌碡上面还余着些缝隙,可以容身量瘦削的人爬过,便唤同伴搭了人梯进去瞧看。老大一会儿,像个打鸣的鸡般一路叫着爬了回来,紧着捶打胸口:“哎呦妈耶!里面几堆白骨头,那叫个惨——都被石碌碡碾碎了……”
  人们变颜变色:这该是传说里的滚石巷吧?一旦误入,触动了机关,便有巨大的圆筒状石滚子从对头儿高处碾过来,任你铜筋铁骨也会给轧成齑粉!据说有经验的盗墓贼往往拖着个尺巴厚一人来长的极其坚固的木槽子,石碌碡滚来前便迅速趴到里面,或可躲过。这东西如今赫然眼前,好怕人呀!也不知道往里还有没有第二、第三个,可不敢再翻过去!
  大家连忙退了出来,打了好阵子哆嗦,才敢往下一个廊口摸进去。

  几个雇工此时更加害怕,三步一蹒跚,若非人们连踢带踹,几乎要蹴到地上。

  接下来的廊道也是走了不大一截便走不通了,前路被沙土整个塞满了。人们有些丧气,见走过来这段似乎被人工清理过的样子,纷纷抱怨是个半拉子活路,不过见那清淤的工作量实在太大,也就慢慢不吱声了。
  此路又不通,大家只好另觅别途。

  还别说,在又遇见几个塞满泥沙,无法经过的廊子后,人们终于找到个无遮无碍的廊巷。向前摸了老长一段,觉得脚下的路是往下倾,阴气越发重了。忽尔有阵凉风竟夹杂了水汽,让人们心底的阴郁更重了。
  大家小心翼翼往前摸索,极其留意上下四周,生怕遇到传说里的擂石翻板或是夹枪暗弩。到最后,甚至一个个屈身蹲着,扎了活马步前行。大家心里越来越紧张,一个个头皮发紧,绷着身上的皮肉,一副准备承受不测之击的样子。

  这墓道的建造者仿佛摸准了人们的心态,到了一个地段,一侧石壁见赫然嵌着块石板,上面崭刻了“归不晚”三个字,惹得人们心头砰砰跳;再走一段。又见有石板刻了“不余多”。等到“后悔迟”的板子突兀眼前时,申澜心底突地窜起个念头,额头刷地冒出了冷汗,狂叫了一声:“不好!快往回折!!”

  到底是晚了——堪堪几个殿后的后生反应还算快,紧跟了拼命向后奔的申澜在眨眼间后退了一段距离,其余那些人只觉得脚下的路徐徐向前倾下去了,纷纷惊叫,不及动作,逃开了几步的人就见前边的路忽地翘起,竟像个巨大跷跷板,簸箕卸物般,一起一落,平复如初,另一头的人们却不见了踪影。隐约间,听到地面以下传来物体落水的声响。可以肯定,下面是个深渊,落下去的人们是绝无活命的可能了!
  娘诶!莫不是遇到了传说里的“奈何渡”?!——有句歌谣:“‘奈何渡’,奈何渡!挑子一头儿鬼把住,阴间阳世两条路……”
  几个人吓得面如土色,尤其申澜,一颗心好容易按捺住没从喉咙眼儿里蹦出来。缓了老大一会儿,他才想起是应该庆幸一番的:亏来自己老道、灵泛,福至心灵地觉悟危机,不然也做了阴河鬼了!
  ……
  呆了一会儿,几个人都没了头绪,谁也不再提议继续。眼前的变故早把他们的好奇心吓没了。最后,申澜无奈地带头回返。
  踅出廊子口时,几个人个个分心,不约而同地竟把方向弄反了。懊恼之余,申澜不免发燥了几句。发燥归发燥,还得摸找回去的路径。撞来撞去,竟在个角落踩到三四具尸体。抱怨完晦气,大家下意识拿火把子照看,一照之下,忍不住惊呼起来,见其中一具竟是申沫!

  这一惊可吃得非同小可。申澜只觉得心尖乱颤,在确信申沫已入往生之列后,脑子里一时间竟空白了好一阵儿,渐渐地,才被涌起的兴奋填实:嘿嘿,饶我还为你申沫拿捏了个防备报复的架势,这一下便卸了!今后,稳睡不愁凉肚腩喽,哈哈……

  其他人的注意力显然没在这上头,每个都把嘴巴张的老大,心惊肉跳地思忖:这,这些“倒卧”该是遇到啥古怪了?看样子显然是被活活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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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为你来2012 您这是叙述的真实事情,还是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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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爷爷讲起过,大概云南事变后,换防北返的一部国军曾发生过一连士兵携枪集体失踪的事件,后查明,原来是受主官利诱,仿那孙殿英作为(其事迹当时受人艳羡),去掘墓藏了。伴随的是林林总总一些杂事,倒也有些趣味。爷爷已经作古,他的儿辈里我的父亲也不在了,听他讲述过这件事的只剩叔叔了,刚刚问他,竟和我一样,记了个囫囵;我便打听另一位知情人的孙子,谁知接电话的是他女儿,告诉我,先大人已经病逝半年了……
  以上,权作故事的原型、背景吧。
  自打开帖,一路写来,若纯粹编造,一来自己没那么多巧思,二来,也撇不出那么多的精力——不是嫌我更得慢么,实在对不起,真是无奈,近来事情太多!
  其实,原指望十一月事多时驻笔的,后来见作品质量反正也下降了,索性就把故事讲完算了。将来,攒足精力写那 市井奇事(拟题)、古今怪谈(拟题)以及儿女奇情、(拟题)等故事时再补救吧——希望到时候大家别懒得翻看就行。
  说这些,希望您可以理解。
  谢谢!
  @只为你来2012 小朋友的问题触动了我的心思,想问一问,看有没有看了我文的朋友的先辈在抗战胜利前后曾在驻云南杜聿明部服役,凑巧又加入过其部某师汽车部队某营特遣辎重大队;当年,在陕地(也许是晋)遇到的封土堆旁军用指南针失灵、夜间异响事件可有经历?
  ——嗨!应者情知寥寥、也无...(摇头)
  承接上文:

  幸存的几个人顾不上细思量,跌跌碰碰去寻找来路。又花了会儿工夫,泥头土脸地终于回到了地面。
  人们听几个人诉说完刚刚的遭遇,一个个惊得呆若木鸡,复而讪讪无趣——早知道申沫是死了,早前因他婆姨的死担受的那场惮怕成了多余!
  申澜此时兴奋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转而竟变得有点悒悒。自己憋了许久,满满一腔子的气正当个痛快发泄的档口,眼前的对手却倏然消逝了,让他有些失落,感到了一种胜利后的空虚。
  何止申澜一人,所有在场的族人心头都被一种灰沓沓的情绪笼罩着,大家此时急于找到一个兴奋点来摆脱它。于是,把那汉子拎出来惨烹便顺理成章地作为了下一个章节(也是最后的段落了)。

  谁知,汉子偏偏极其硬气,即使人们把他摁在井口直面罪证他也毫不松口,打死只一句:不知情!按分工自己只是负责堆场活儿(走货,赁车、雇外工),揽购以及里面出成品的活路是申沫几个在忙活的……

  人们气炸了——鬼才相信这样的话头!不容汉子再说,把他扎铐个结结实实,依着当年普遍流行的法子先对他行了个处置(便是我们前面提到过的那种私刑),废了他的膀臂,然后严密看押起来,准备执送县里。

  ……

  汉子等死(当时,这是可以确信的)的当,人们又开始瞩目另一块烫手的山芋——申沫的儿子。
  关于这个孩子,他母亲临死喊的那句“孩子无罪”后来并没起到啥作用。申沫夫妇在世时招来的那些嫉恨此时又多了艳羡。他们那一大份家业想当然地成了族人觊觎的对象,而这个孩子更是想当然地成了碍眼砖、绊脚石——人们知道,古来破家的门庭,无论男女只要留存下一丝丝血脉,便讨不来那“民心似铁,官法如炉”绝户封贴的,家产总要在官家“善为督检”下,充作后嗣的抚养费用,并且“族众不得擅为染指”。
  哼!这么大块肥肉眼睛看着都能把人馋死,总来要用些办法据过来才好!
  这个欲望其实申澜心头最炽,但碍于族长身份更慑于民国法律,他不便把手段施展得太过明显,这便导致他玩弄起手法来更加阴毒、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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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死了!刚写完就停电。这是第四回了!
  
  承接上文:

  申澜后来往县上递呈说函时,极尽机巧,有意避开申沫“积赃置业”的事实,生怕官面把申沫遗下的家当作为赃产即时罚没,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没了油水可揩。谁知当时日寇贼焰正炽,隔着黄河正摩拳擦掌意图西渡进犯陕西,一省驻军并各级地方政府面对强敌万分紧张,紧锣密鼓张罗战备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管这些地方上的小事情。故而,这呈函一递便泥牛入海再无消息。
  等不来官方裁断,申澜心底窃喜,偏抻脖子乔模乔样又等了些日子,直到一族人众全等得不耐烦了。
  人们心里清楚,申沫的遗产实际上有赃持之嫌,按理是要被做个罚没入官处理的,亏得官家眼下无暇顾及,尚且香喷喷地摆在那里,难不成族长申澜怀着个菩萨心思,要为族侄儿洗白些家财充作恤养之资?这可不成!先不说凭了一族人和申沫的积怨,以及申沫两口子做的不是便不应该,单单将来万一哪天黄河防线阻挡不利,铁蹄过处,便宜了日本鬼子岂不大大可惜!
  大家怀着一腔急怒来找申澜,要他早做处置。

  申澜当然明白众人的心思——一族均分了申沫遗产,即便将来官家追究,在米已成饭,肉烂于锅的情形下法难责众,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家家平空得到好处的事,谁不踊跃!
  申澜欲擒故纵,假意沉吟。最后见人们起了骚乱才大手一挥,同意了他们的想法——都经见了呵,这是大家的意愿,不是我申某人一人的主意呦……

  申澜一松口,一族人迫不及待地扑向了申沫的产业。刚开始,大家还沉着性子,依着秩序来分拿物品,不久,由于到手的东西毕竟成色不一,有那性急的便越矩动手扒扯、挑拣,撩得一旁的人唤起了心底的喉急,一来二去,演变成了相互抢夺,最后,完全没了规则,成了哄抢。一时间闹闹穰穰,鸡飞狗跳……
  没出半天,申沫家被分抢了个干干净净,连房舍都被拆粱扒瓦地招呼成了白地。人们这才平复了那腔不忿,才顾得上把那哈拉出几尺的口涎从嘴边抹掉。此刻,偏偏就没人提到申沫的孩子,以及他今后该倚仗什么去活——没有人来提不能说便没有人去想过:申姓一族多年来的仇富心理,以及对申沫家近期发生的种种古怪的偏颇认知,使得几乎所有人的心性都变得扭曲,一致认为那孩子顺理成章地该是个古灵精怪,最好不去招惹,离他远远的,任他自生自灭好了!
  这便使得这个可怜的孩子刚刚父母双亡便开始了四乡游荡、逐门乞食的生活。倘若平常个叫花子还好了,这孩子被人视作个不祥之物,往往挨打受骂的时候比那讨来猪饵狗食的时候还多。一段时间下来,这个自幼过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活的孩子如堕地狱,眼见被消磨得不成了个人样子。
  可叹申沫,辛苦恣睢、冒险经营多年,竟落得个身死家破,孤子无依的结果!

  至于那个外乡汉子,后来人们都懒得打起精神去商议如何给他个处置(财利到手,谁还有那战后杀俘,以血衅鼓的兴致),商量了几个来回,觉得官府一时不来提拿,长久羁着他费着粮食也不是个事。他的罪行严重,放是绝对放不得的,可谁都不愿手上再沾染血污,最后采取了个“温和”的法子,让他“由来处来,往去处去——抛到怪圪垯边那口通连墓道的窨井里算了,或饿死,或吓死,总来往后他那魂灵方便拣拾墓葬,到了地府,或可贿买阴司,不致沉沦。这法子于一族人众还算是积了份阴德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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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接上文:

  于是,那汉子很快被人们打个半死,扔下了窨井。
  ……

  汉子起初被人们制住时,就料定最后会得个歹下场,或受绳勒或遭刀剐的有了思想准备,只是没料到这方人心肠如此狠毒,把他撂在了个一方谈之色变的凶地,慢慢等死,心里的惶恐可想而知。

  申姓族人意识上虽坐实了汉子协同盗据,但对自己强摊风化罪名于他和申沫媳妇到底心虚,从把汉子推下窨井便像约定好了般彼此再不谈这件事,想尽量把它淡化以致慢慢忘却,汉子被推下井底后一连十几天,怪圪垯又是怪声连连,把他们扰得心惊肉跳,不免有些性格软弱的,寝食难安下竟偷偷携带了纸马香烛远远烧化了,隔空祭拜了几回。

  ……
  场景临时回篇头一下(咱也趁机松快一瞬):连长听到这里,僵直的身子略松了松,;转头掏出根烟点了,吸了一口,吁出个大大烟圈来,回过脸,一副略带嘲讽的口气和乞丐说话:“如此——那汉子后来必成个鬼魂喽?!”
  乞丐尴尬地撇着嘴,脸上皮肉抽了几抽:“哪里、哪里,还没到那绝处哩……”

  ——
  汉子当时也想着自己是死定了,万念俱灰,巴巴地蜷缩在个角落闭了眼等着那个时刻到来。四下黑黑地不见一丝光线(井口早被人们堵死了);渐渐地,耳朵里满是嘈杂的动静——风声?水声?人声?动物叫声?细听又都不像……
  汉子睡去又醒来,不知多少来回,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还是黑黑的——眼睛既派不上用场,身体其他机能马上作了代偿,故而触觉、嗅觉以及听觉变得极其敏锐。凭着一阵阵扑过来的潮气,他很快摸索到了那个通往墓道的洞口,心想怎么也是个死,便死得远点好了,免得将来带累这口井也遭人促狭,被人视作个歹死恶人的埋骨所在,任意便溺。
  他在洞里胡乱摸着前进,走了一段,忽然眼前扑闪了几道青蓝的光。他以为眼睛久不见天日,脑子起了幻觉,便使劲揉了几下眼窝。再往前走时,那光又簇簇闪现——这下看清了,虽然短短一瞬间,但前方明明借着泛光可以辨识有道白乎乎似是墙体的一面物什挡在不远处。
  他连忙往前挪蹭,手碰到那面墙后上下摸索一气,见也有个洞,索性爬了过去。来到洞的那头,脚刚刚着地,还没感觉出个宽窄,突地听见一侧隆隆大声传来,似乎正冲了自己站着的这个方位。
  那声响庞杂、纷乱极了,如吟似啸辨不出具象,仿佛雷霆风暴并着千军万马一并涌来。
  汉子心里发慌,试图躲避,刚要转身往回爬,猛可里眼前大片光亮迸显;光亮里,影绰绰一大队车马风一般直冲他碾来,当先一辆车子倏忽到了眼前,驾辕的骝马脖子下一大四小一副衍铃都清晰可见,前腿那对铁蹄撒开着,已罩向了他的脑门儿……
  汉子惨叫一声,抱头闭眼,顺墙根蹲下。
  然而风声过处,汉子并没有被马蹄踏到。他保持姿势良久,睁开眼时,声响早消失了,眼前黑暗如初。奇怪——那队车马过去得也忒快了!更怪的是,提鼻子嗅嗅气味,空气里竟没有一丝尘腥、马骚。
  汉子的心咚咚跳了好一阵,身子贴着墙面,半天不敢挪地方,惊魂难定:妈呀!好奇怪个地界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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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船听雨 楼主下棋赌彩,摊上官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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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我名声,该打!
  各位肯耐性子光临,十分感激,抱拳相谢!——江船听雨除外
  近来琐碎事忒多(眼下还在朋友家),未及更新,劳朋友们惦念实在有愧。没办法,本人并不是专业写家,平素疲于生计,又自觉弄文须严肃,故而更速嫌慢。望谅,望谅!
  嘿——人生得一一晌说尽,该是怎样一种畅快淋漓!
  承接上文:

  刚才那一幕不像是幻觉,该是打哪撞出来的?汉子心里发怯却又好奇。他在原地又待了老大一会儿,腿站得发酸,想着左右来在了个绝地,与其不挪地方地等死,不如径直往深里走走,哪怕把那古怪见得眉毛见不到胡子地窥个潦草,也不枉最后做个明白鬼。于是重新打理起精神头儿往里摸去。
  这一摸入,不辨方位,不见曲直,也不知几多长短,昏头晕脑地只觉得工夫很是不短,却再找不回进来时的洞口。汉子双目如盲,跌跌撞撞,前后左右触手除了石壁,还有许多说不出明目的东西,有些像是是陶塑、石雕,歪三喇四地排列两厢;有些明明是人体残骨,碎七杂八地散落一地。
  渐渐地,在如漆的黑暗包裹下,汉子说不上是急惶还是恐惧,几十岁年纪的人渐渐生发出原始的恐惧来,有种欲哭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又磕磕绊绊前进了一段 ,感觉心里空落到了极致,脑袋并着也一阵晕迷,于是赶忙蹲下了身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汉子感觉到了一丝丝风气。提鼻子嗅嗅,还真是呵,却不是地底阴风的那股味道,莫非——等等,眼前好像见了一丝丝光亮咧!
  真的——前边隐隐泛着些微微的光晕,仿佛梦中的绮幻。
  汉子举起手,用四根指头努力把一对眼皮撑开到极致——黑暗里摸索半天,俩眼早不赖个睁合了,如此,至少可知道那光亮不是幻影!
  汉子俩眼眨也不眨盯看半天,判定那光亮确实,身上一下子又提起了劲头,赶忙冲着光亮发出的方向趋过去了。
  大概走了一箭地,那光亮愈发清晰,已经能够清楚分辨出那是种金属的暖调子的光来。
  汉子心里一阵兴奋,就像迷航久了的船望见了灯塔,全忘了脚下的磕磕绊绊,紧步往那边扑奔。

  及至到了跟前,汉子转而失望——那光源掩藏显然太深了!他伸手探探,面前像是一堵由无数方木堆垒而成的墙,一丝丝极其微小的光芒,由木墙间一处孔径好比针鼻儿大小的缝隙透出来,便是他刚刚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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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

  汉子贪婪地瞪视着那缕光芒,不敢眨眼,生怕它在自己耷拉下眼皮的一瞬间会被浓重的黑暗猛然吞没。然而那光比他想象的要顽强得多,狠命地从那个极小的空隙挤过来,仍后劲十足,顽强地抵抗着黑暗的威压,愣把那细细一束扩散成了个不规则的光晕。
  汉子试图帮助那缕光芒(当然更为了自己那双渴望光线的的眼睛),在地上摸了几个来回,想找到个家当,好把木墙上那个缝隙弄大些。可摸了半天,触手的物件倒是有几件,可惜全都不堪用。
  汉子咬咬牙,对着那光稳了稳神,心里笃定了它的方位,转身往远处走去,一边走着,心里还在默数着步数——好歹别处再寻不见个趁手工具,回转身时不至于像那个进来时的洞口一样,再寻不见。

  这一路走一路数着,足足迈出去三百多步。别说,工夫还真不负苦心人,他真的摸着个冰凉的金属物品,摩挲一遍,像是把剑,刃口用拇指肚一刮起饘,显然挺锋利。
  汉子不敢大意,小心地拎着剑回到见光的那个位置,马不停蹄地开始扩挖那个缝隙。

  挖了一会儿,极不顺利,那墙的厚度显然超出他的想像太多,总也挖不到头。汉子有些气馁,也感到了劳累,便想着坐下歇会儿。

  一坐下,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大汗,刚刚挖墙的那番劳作实在太耗费体力了,饶自己身大力不亏,也感到了疲乏。他的心里又惶急起来,想着那墙的厚度怕是自己体力耗尽也挖不穿的,这可怎么办!他一下子热血上头,那汗又汨汨流出不少……

  汉子正急火,忽然觉得身侧又起了阵风,不大却有股清爽气。嗯——这分明是外面刮进来的,莫非这墓穴另还有别的进出口,而且不止一处?

  想到这汉子又兴奋起来,连忙扭过身子,转脸向风来处巴望。可那边照例黑黢黢一片浓墨颜色,百物莫辨。
  汉子叹了口气,失望却又不甘地直瞪着那个方位。不觉间竟过了许久。渐渐地,汉子眼皮有些发沉,头变得很重,想着是劳碌半天未及休息,身体开始有意见了。

  汉子索性躺下休息,觉得好歹先顾眼下,攒些体力出来再说。
  他刚躺稳,困意马上便如一座大山当头压来,令他神智无法自持,迫不及待地便要往那个黑甜的地界扑去,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却意识到仿佛周围有些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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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北烈风 看了楼主的故事,忍不住想说几句。楼主自谓市井俗夫,但那文字功夫哪里是一个市井俗夫能够拥有的呀!尤其猫鬼那两篇,情节波折,文辞古雅,读来让人不忍释卷。通观整个帖子,一段段文承典据乃至俚辞俗语信手拈来,更证明了楼主学识阅历的不一般。楼主自嘲莫非有深意不便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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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非阿蒙 兄台过誉喽!我那自嘲实际是实写,哪来深意!倒是观您寥寥数句,便知爽性——自不是吴下阿蒙初出。
  抱拳。意有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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