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诡异的考古,揭出一个未知的世界————失落世界的代码

  爬到大头身前左右一看,这里象是排水道当中的一处铰接,比我们钻出的洞宽大,可以直立起身子。一条几乎直上直下的洞口就在大头的头顶,大头朝上一指,道:“这里有一个向上的洞,不知道是不是那两个盗墓贼打出来的,向上的洞口大概一个半人多高,是堵死的,上面不知道什么情况,我自己上不去。”


  我们三个人当中,顾光明体重最轻,只有他最合适被托上去,我和大头赶紧周转身体,把顾光明架着坐在了大头身上先扛起来,然后让他两手撑住向上圆洞的两壁,两只脚再分别踩上我们两个人肩膀,顾光明的双手可以碰到向上圆洞的顶。


  匍匐着爬了这么久,体力的消耗可想而知,我的双脚有点打颤,和大头面对着面,踩着我俩肩膀的顾光明声音传了下来:“我去,上半截是打出来的土洞,不是石头的,周围都是土。”
  大头气极,骂道:“你赶紧看看能不能上去,老子都快顶不住了,你他妈的还有心情研究这个。”


  顾光明没再说话,我觉得肩膀上顾光明的脚突然向下一使劲,幸好扶着大头,要不然能让他踩趴下,还没等我吐槽,却听得“轰隆”一声,顾光明欣喜的叫道:“能向上推开,是石板盖着的。”


  “快,你先快钻进去,”大头的声音无比兴奋,又带着担心补充了一句:“小心点。”


  大头的话音刚落,我觉得肩膀上的重量一轻,赶忙用双手向上托顾光明的脚,和大头一起向上看去,只见顾光明正笨拙地左右扭动着屁股上攀,然后蜷曲着一收腿,在我狭窄的视野里消失。
  现在心情上的焦急是混合的,一是不知道上面的情况如何,算不算找到了条出路,二是顾光明的安危,正要张口让他出个声,却听到上面顾光明“啊”的一声惊叫。


  我的心“腾”地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和大头不约而同地向上连声喊道:“怎么了?”


  “这里真是一间墓室……”头顶上传来顾光明惊讶万分的声音,我张口骂道:“墓室就墓室,你瞎JB叫唤什么,要吓死人啊?”


  大头没再理顾光明,慌里慌张地冲我说道:“上面不是死路就好办。得赶紧回去把他们三个人接来,水淹到洞口就来不及了。”
  我这才意识到差一点把正事儿忘了,紧要关头推搡不得,大头已经钻过两次了,我连忙让大头把矿灯摘下来戴在自己的头上,二话没说,钻进了排水洞向回拼命地爬去,全身早就被水浸得透了根本顾不得,满脑子都是白露焦急得令人心碎的表情,……好吧,为了不显得那么自私,偶尔也想想陈瞎子和徐媛。


  爱情是不是可以狂加属性的BUFF我不知道,心里只是想着再看她一眼,哪怕立刻去死也心甘,这想法简单却无比悲壮,原来普通人的伟大就是这么刺激出来的。


  我爬行的速度几乎可以和蜥蜴壁虎相媲美。……这当然只是我的感觉,事实上动力再充沛我也不可能快到哪里去,这排水洞似乎长的没有尽头,只爬到脑子一片空白,隐约看到前面洞口透出光亮,才发现自己已经喘得说不出话来。
  更新就到这里,有潜水的冒头了。。。。。。。。
  37、另一种可能


  洞口越来越近,奋力向前爬了最后几下,接着我看到徐媛探进来的脑袋,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拖了出来,我先看了白露一眼,不住地用点头告诉她里面有出路,用手向洞口内指着,大喘几口,只喊出了一个字:“快!”然后才注意到水托着羊皮筏子已经涨到了距离洞口下沿只有半米。


  徐媛和陈瞎子已经爬进了洞口,我忽然想到捆扎羊皮筏子的尼龙绳还大有用处,一边催促着白露赶紧向洞里攀爬,一边赶忙抖开系死的扣子解下几根,往身上乱七八糟地一收,跟在白露的后面再次钻进了洞里。
  在我前面的陈瞎子和两位美女爬得一点也不慢。尤其在我体力消耗了差不多的情况下,根本就追不上他们,白露一路上总是有意无意地等着我,却连身子也蜷不回来,更谈不上帮忙了。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要不是被白露偶尔询问的声音激励着,我可能真的昏死过去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闷闷的一声响,接着是水流快速下泄的声音,不过好象被什么阻隔着听得并不真切,脑子已经僵得没法琢磨事情,只是机械呆板地重复着匍匐前进的动作。


  被人从排水洞里拽出来,我发现自己终于又回到了有着向上盗洞口的那处铰接,让我欣喜的是,白露正在关切的注视着我,让我不爽的是,她的眼神一点也不含情脉脉。
  顾光明在头顶上的洞口里接应,正高喊着让众人都上去。我费力地掏出了最后抽出的几根粗尼龙绳,大头眼睛一亮,“真行啊,挺长记性。正愁向上爬没有能用的绳子。”说着接过绳子向上一甩,让顾光明接住。


  事实证明了幸亏我匆忙间没有忘了把尼龙绳拿上,接近两个人高度的盗洞,下面又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没了绳子还真不行,前面的人好说,最后那个人要上去就太难了。我稍稍喘匀了气,和大头一起把白露三个人送了上去,上面的人越多,拽住绳子的力量就越大,我倒数第二个爬到了上面,再返身一起把大头拉了上来,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众人席地坐了许久。大头忽然说道:“你们刚才听到声音没有,下面的水一定是退了。”我一楞,这才想起刚刚听到的闷响和水声,再一寻思,水向上越积越高,等到了五六层楼的高度,水闸又是朝外开的,被水压顶开一点也不奇怪,水的高度决定了水压,水闸最后承受的压力一定大的惊人,这是帕斯卡定律,他娘的,初中知识。白白担惊受怕了。


  “这么说来,当年进来的两个人根本不用什么机关打开下面的水闸,到了一定高度,水闸的卡口再紧也会承受不住巨大的水压,水自动压开闸门,整间贮水室的水自然会退掉,回去的时候再用长绳子从排水洞顺下去,沿着涵洞就可以走回到地下峡谷。”顾光明一边说着一边点头,“这退路也想的周全,真挺牛逼。”
  身上衣服湿湿的沾在身上好不难受,我慢慢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向左右寻视。顾光明朝远处一指,说道:“不用看了,这里除了不知道通向哪里的石阶,就是一间方方正正的空室,什么也没有。”我顺着他指点的方向看去,隐约能看到阶梯,看来顾光明待了这么半天,也没敢好奇去看一看,前面的遭遇让他长了教训,等着众人到齐了再做计较。


  陈瞎子忽然想到了什么,紧蹙着眉头,摸索着匆忙俯身探到上来的盗洞口,捏了一小撮土,放在鼻间嗅着,然后说道:“这洞打的时间确实不太久,说是民国的也差不多,可这不对啊,只有一条民国时期的盗洞,明朝的张义山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这话问得众人一阵心惊。先前我们的假设是,张义山按照和老林同样寻龙脉找陵寝的思路,一定也是在荒野两河间风水绝佳的高地向下挖掘,意外或者其它什么原因发现了地下峡谷并且沿着峡谷进到了古墓,出去以后在这条路线上筹措布置了机关空墓,然后留下藏宝图给后人。可是为什么得到了藏宝图的后人,还要在古墓的排水道里重新打向上的盗洞?


  “我们有救了!”顾光明突然高喊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你们看是不是这样,张义山是从别的方向进到了这处古墓,比如说墓道。他修建的机关空墓和留下的藏宝图却指明另一条路,这也就是说,眼前这古墓里还有一条向外的通道,张义山第一次进来时打开的通道。”


  把顾光明的话仔细斟酌一番,我摇了摇头,道:“张义山如果是从古墓的墓道进来,别说用不用多此一举地重建一条经过机关空墓的另外通道,他恐怕连地下峡谷都发现不了。”
  众人的思考方向不知不觉陷进了僵局,实在提不出更合理的解释。“还有一种咱们都没想到的可能,”大头突然开口了,说的很慢,声音稳重得完全不象平常的风格,“张义山知道这座古墓的位置,修建了机关空墓,也知道怎么从地下峡谷找到古墓的排水涵洞,想出了怎么进入古墓的办法,并且都写在了藏宝图上,可他自己却从来没进到过这座古墓之中。”


  我“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我靠,还真是这么个逻辑才能说的过去,可是张义山穷极自己的后半生,想要找到周元王陵墓里的秘密,怎么可能自己不进去,反而费尽心机设计了机关空墓保护这个秘密,破解了进入古墓的办法,只是为了给后世留下藏宝图?
  38、疑神疑鬼


  “看来这张义山大有问题,他经历的不是一个简简单单挖古墓寻找长生不老秘密的故事,”徐媛表情凝重地说道,“这古墓不那么简单,而且张义山虽然没进来过,却明白地知道古墓里的一切。从开始我们的分析方向就有误差,如果周元王墓里的确有张义山感兴趣的东西,张义山进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切就可以结束了,其它的都没有意义。张义山究竟要做什么?”


  “一个人脑袋里的想法,十个人也琢磨不明白,更别说猜透张义山这样绝顶聪明的人了,”顾光明这次反倒没去钻牛角尖,打断了我们陷入死循环拔不出来的思路,随后朝石阶方向一指,“也许走上去,就什么都明白了。”
  顾光明的一提醒,众人才明白过来现在应该做什么,无头无尾的猜测其实一点实际作用也不起,我们并不是处在可进可退的境地,而是只有向前一条求生的路,就算明知道前面是个火坑也得跳进去,和坐在这里等死相比,不过是早一时晚一时的差别。


  整间墓室里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下铺满了石板,我们上来的盗洞是在一块铺地石板的下方,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从盗洞上半部分开始一直到墓室,四周全部都是土壤质而不再是岩石结构,这意味着再向上的部分和正常埋在土下的古墓没什么区别,这应该是个好消息,最起码我们脱离了坚硬的岩石山体,如果发现了墓门,松软的土壤挖起来还是相对容易许多。
  对于古墓的结构陈瞎子猜测了半天,我们现在这一间墓室毫无疑问是在古墓的最下方,这种位置在周代的葬制习俗中,通常是用来做殉葬坑或者车马坑。向上需要提防的仍然是机关,现在看不出有什么塌陷的迹象,一切顺利的话,找到墓门应该不成问题。暂时可以想到的困难,是通过上来时地下水排水道那宽大的口径,可以得知这座古墓的规模相当大。


  大头的脚步轻轻落在那道向上的第一层石阶,似乎问题不大,条石的花岗岩略显粗糙,看着结实没什么假,每上一阶稳稳地站住,众人都跟着大松一口气,实在是让设计了机关空墓的张义山给算计怕了。


  好在十几级台阶就上到了顶,大头小心翼翼地跨出几步,招呼大家都上去,众人一个接一个的顺着台阶到了上一层,然后都站在楼梯口,聚成一堆一动也不敢动。
  陈瞎子眼睛看不见,心里却比谁都明白,摇摇头叹道:“这里既然是周元王的陵墓,说穿了就是葬人的,不是用来害人的,不可能象那处机关空墓一样处处陷阱,只要多加小心就好,咱们不是进来拿东西,只要什么也不碰,就算有机关也未必触发。这么着惧怕下去,大伙儿连路都不敢走,可真出不去了。”


  这话听着有道理,总不能一步不挪地待在原地,大头向前踏出几步,左右一端详,啧啧连声,然后向左右一指,“你们看,满墙的壁画,这才是真正的墓道。”


  我这时才开始注意眼前的环境,一条笔直的墓道通向前方,两边全是绚丽多彩的壁画,身后是用墓砖砌死的墙壁。众人看到大头左右溜达着没什么问题,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慢慢走到墓道两边打量起那些壁画来。
  说到正规的考古,除了陈瞎子算半个野专家,剩下的这些加起来也比不上徐媛一个人,徐媛一边指点着壁画上的一幅幅图案,一边引经据典的说起东周时期的历史风俗。这种真实记事方式的壁画,内容上几乎无所不包,大到墓主人的征伐出行,小到饮食起居,每一幅既独立成篇,又互有联系,看着并不枯燥,再加上徐媛的解说,远比连标点符号也没有,不知所云的古书典籍生动形象多了。


  陈瞎子时不时地停下来让我们四处敲砸,用耳朵贴了墙壁听着,然后摆手示意没什么问题。徐媛一路感叹着这些壁画的精美和珍贵,彩绘壁画非常难以保存,虽然稍稍残破,色彩也有些黯淡,两千多年前的东西如今还能大篇幅完整留下的却少之又少,徐媛又说出去以后无论如何得把她的老师找来仔细研究研究,这简直是一部东周时期风貌的纪录片,历史价值太大了。
  众人一路小心翼翼缓缓地向前走,墓道却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壁画也消失不见,陈瞎子又仔细听了一阵,还是没听出有什么不对,从下面的盗洞进到这座古墓直到现在,没发现一点机关,这让众人略略放心,看来并不是天下所有的古墓都和张义山的机关空墓一样变态。


  其实道理也简单,真正古墓里的墓道墓室布置都按照一定的丧葬形式,说白了陵墓也是中国古代建筑的一种类型,哪儿有那么多空间去费尽心机地设置各种各样的陷阱,这个张义山为了保护元王墓的秘密,建的机关空墓可真是煞费苦心。
  一行人都跟在大头的后面,我头上的矿灯从盗洞上来后又给了大头,只能跟在白露的旁边,现在可不比地下峡谷那会儿,难说前面会不会又遭遇步步惊心的情形,提心吊胆下想和白露多亲近亲近,恐怕彼此也都没了那份暧昧的心情。


  进到这一段明显更宽阔的墓道,徐媛停下来左右一看,低声说道:“这里是车马坑。你们看,左边都是作战用的戎车,右边是乘坐用的轺车,一辆挨着一辆,这周元王真是气势不小啊。”我借着光亮一看,两侧向地下挖深了不少,直立或躺倒的车轮车辕在坑内清晰可见,还有摆放整齐的战马尸骨,一具具规则的互相挨着,白涔涔的,想来当年是被人杀死以后再放进这里,走在中间多少让人有些心悸。
  更新就到这里,有潜水的冒头了。。。。。。。。
  39、人为财死


  这一段两侧的车马坑很长,看来周元王即便是破落天子,也还有不少家底跟着陪葬,不肯堕了威风。各式各样的车前后也有十几辆,都配着用来殉葬的马,规规矩矩的左右摆了两大溜,徐媛说这还是好的,有的天子诸侯墓里把车夫也都杀了陪葬。我心说专职司机得陪着老板一起死,难道怕勾引了他的姨太太?看来那个年月的屌丝比现在还要苦逼的多,嗯,原来还有不如我的,屌丝自古以来都没什么好下场。


  路过了车马坑,前面的墓道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墙壁上的壁画时有时无,与第一段的记事风格不同,大多是各种各样的装饰纹,看的人眼花缭乱,徐媛大概对于先秦艺术史也不甚精通,只是粗略地说这些都是典型的东周时期风格,她看不出太多的含意。
  上午木有人看,中午再发。
  不管众人怕还是不怕,前面的墓室还是不可逃避地出现了。几个人相视一眼,然后彼此心照不宣地一起看向了大头,大头低低嘟囔了一句,左右看了看,极慢地向墓室中磨蹭着走去,刚刚走进几步远近,却忽然“哎哟”了一声停下脚步,用手朝前指着。我跟上几步在后面看去,前面的地下却隐约能看到躺倒着两具尸体,我的心陡然一紧,不敢再往前。


  大头向前慢慢挪动着,看得出来他心里也是些许的紧张,逐渐靠近了那两具尸体,突然叫了一声:“咦,这不是古代人?”


  几个人相互壮着胆,一起凑上前去,两具尸体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裸露在外面的头部和手的皮肤已经干枯成一层皱皱的皮,看上去异常骇人。从尸体的着装上看,的确和影视剧里建国前后的款式差不多,众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两个人是谁,两三个声音先后惊道:“七十年前那两个盗墓的?”
  陈瞎子面色阴沉,说道:“仔细看看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身上有什么伤,不要用手碰他们的身子。”


  大头拔出了军刀,动作略显僵硬地用刀尖慢慢挑开一具尸体的衣服,尸体身上的皮肤也都是薄薄一层紧贴骨头,四盏矿灯一齐照着,没看到头上身上有什么明显致命的伤痕。大头再如法炮制地检查另一具尸体,结果也差不多,这具尸体怀中抱着一个十几厘米高的酒樽,灯光下隐隐透出金色,应该是黄金打造成的。人为财死这话说的是一点不假,大头费了半天的劲也没能把那个金酒樽用刀挑出来,可见抱得有多紧。


  “黄金樽应该是这间墓室里的随葬品,”徐媛直起身环视了一圈,指向一个角落,“别说黄金器,这些青铜器随便拿出一样都够买房加买车了。”大头闻声一顿,随后发了狠似的用刀撬着紧抱了黄金酒樽两条干瘪的手臂,过了这么多年尸体骨头上就一层枯皮连着,也不知为什么那么脆,大头“咔嚓”一下子把尸体上一条胳膊上的腕骨撬断了。
  “我不是故意的。”大头的话不知道是冲着我们说的,还是冲着躺在地下的尸体,声音里带着歉疚,“可这骨头怎么又黑又脆?跟木炭似的。”几个人上前一步仔细一看,断下的半截手臂露出的骨头果然是漆黑的颜色,议论了几句,陈瞎子一听脸色就变了,道:“是被毒死的。这墓室里的东西都别用手碰。”


  本来越凑越往前,听了这话,我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大步,生怕沾上什么要命的东西,其他人的反应也跟我差不多,气氛立时紧张起来,陈瞎子道:“不用这么怕,这毒多半是涂在随葬品上的,就算是毒气,过了这么多年,也早散尽了。”


  我心想不管怎么说还是离远一点好,雾霾天大伙儿还戴着花花绿绿的口罩呢,不防身也能求个心理安慰,这毒可比雾霾厉害多了吧。抬眼向四周看了看,没有直接的光亮看不太真切,整个一间墓室的地下,高高低低的隐约可见放着不少随葬的器物,上面大概都涂了毒,这他妈的原来都是定时炸弹啊。
  众人都是一般的心思,畏畏缩缩地向后缓缓退着。陈瞎子拉长了脸,似乎对我们几个大惊小怪的表现很不满意,道:“我说不用怕就不用怕,你们听我的,找点什么东西裹着,把死人怀里那东西捡起来给我。”


  白露从身上掏出了几张面巾纸,跃跃欲试地正要蹲下身去,我一看这不行,劈手抢了过来,把手上厚厚的垫了几层,蹲在地下伸长胳膊捡起了那件黄金酒樽,份量沉重的压手,忽然感觉这和大街上遛狗的老大妈捡狗屎的动作差不多,看来老子挺牛逼啊,视金钱如粪土。


  陈瞎子让我拿稳酒樽,自己把鼻子凑近了闻了一阵,神色奇怪地“嘶”了一声,摇头道:“这上面涂的是龙涎香啊,虽然没见过有这么做的,却也没什么毒。”
  大头盯着我手里的金酒樽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理智赢得了胜利,没敢碰,转过了头用军刀重新扒拉着两具尸体,露出了压在身下的一个大背包,用刀尖一带把背包拖了出来,“看,有个背包。”


  把金酒樽放在一边,我小心翼翼地用纸垫在手中打开了背包的老式搭扣,再拽着背包的下面向上一提,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全被倒了出来。顾光明这时也蹲在我的身边,问白露要了几张面巾纸,三个人一起翻捡着倒了一地的东西。


  大头率先用刀挑起了一大捆粗粗的绳索,看了看,然后撂在一边,下面压着的铲子和几样奇怪的工具都露了出来,看上去都是挖土打洞用的,一件件捡到一边,最下面却压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40、紫须草


  顾光明用衣袖包住了手,把纸就地展平,然后好奇地捡起那张信笺大小的纸,我跟着低头一看,是用毛笔竖着写的繁体,一趟趟的排序倒还规矩,可是字写的不但小而且歪歪扭扭,简直和顾光明的“书法”有的一比。凝神看了看内容,原来却是一份采购清单,标明了铁铲、铁管、镐和木方什么的,旁边写了数量,看来这是两个盗墓贼需要提前准备的东西,有一些是盗墓打洞的必备工具,另一些应该是张义山留下的藏宝图交待过的。我突然想起了那只烙魉,也是这两个人带到地下峡谷里的,单子上却并没有提及,还是弄不清用意是什么。


  我正在边看边琢磨着,顾光明大概嫌我伸长脑袋和他头挨着头靠在了一起,鄙视的瞅了我一眼,后退一小步,把我闪在一边,然后缓缓地把内容念了出来。
  诶?这他妈的什么意思?你以为老子愿意跟你耳鬓厮磨?我心里暗骂一句,下意识地扭头看去,白露正凝神倾听,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段惹人遐想的粉白脖颈。


  采购单上的东西既乱又杂,比如麻绳就有粗细几种,细一些的可能是用于绑扎羊皮筏子,粗一些几十米长的也许是留待盗完墓中的东西顺着排水洞口下去用的,最后甚至还有几样草药,顾光明念了好久才算念完,陈瞎子一直仰着头没说话,边听边想着什么。


  “你们发没发现,这里几乎每件东西都不多不少,”大头蹲在一边,摸着脑门说道,“看来张义山早就给算计好了,不管是来路还是退路。”


  顾光明“切”了一声,“依我看这张义山也高明不到哪里去,来路退路都想好了,这两个人不还是死在这里。”
  大头刚想辩驳,陈瞎子却摇了摇手,打断了两个人,皱紧眉头想了半天,开口说道:“把清单上最后那几味药材,再念一遍给我听听。”


  看来陈瞎子有什么发现。顾光明一头雾水地照着陈瞎子的吩咐慢慢念了那几味药材,连标注的数量也一字不漏的再说了一遍。陈瞎子忽然面色一变,道:“跌打油什么的倒还好说。紫须草和天麻根,挖古墓带这些东西做什么?数量还要的这么多?”


  众人面面相觑,药材这东西没一个人明白,紫须草和天麻根别是说做什么用的,连听说我也是第一次。陈瞎子蹲下身来,一只手扯长了另一只衣袖裹住了手,摸索着抓起被大头撬断的盗墓贼那截手臂,送到鼻子边轻轻一嗅,缓缓说道:“是涂在了手上,你们看看这死人,手上脸上的皮肤和身上的,颜色是不是不一样?”
  几个人靠近一看,果然两具尸体裸露在外的皮肤都隐约有些发紫,对陈瞎子点头称是。陈瞎子脸色阴沉,说道:“紫须草产自两广,新鲜紫须草的汁液涂在身上裸露之处,可以驱散蚊虫,天麻根嚼碎咽下,一旦被蛇蝎之类有毒的东西咬伤能抵挡毒发,本来这两样东西一起用也不算什么意外,但是再碰到酒樽涂上的龙涎香,可就是剧毒了,这两个人是死在这混合而成的剧毒上。”


  顾光明一脸不解的神情,问道:“紫须草和天麻根是下古墓必须预备的吗?”顾光明的疑问也是此时所有人的疑问,莫非周元王怕后世有人盗墓,所以提前涂了龙涎香等着人上当?陈瞎子却摇摇头,道:“古墓里没听说有这么用的,这两样药材在山间野外却是有人常用,尤其紫须草用的多,涂到露在外面的皮肤,十几二十个小时药效不散。”


  顾光明“嗯”了一声,“看来这两个人不够幸运,有备无患想得挺周全,没想到会和古墓里随葬品上涂的东西起了冲突,死的真是有点冤。”
  白露抬起了头忽闪着眼睛,朝向顾光明问道:“你的意思说这是巧合?可是……可是这也太巧了吧?”


  陈瞎子深深的吸了口气,侧仰了头一边琢磨着,一边说道:“龙涎香是极其贵重的香料,只需涂在身上一点,香气经年不散,要是别的香料这么多年味道早散尽了,我也闻不出来。在随葬品上涂毒防备着后世的盗墓贼是常事,涂上龙涎香却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墓室里的六个人都不再说话,各自想的是同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么眼前的情形无疑诡异至极。假如这两个民国年间的盗墓贼被机关设计死在这间墓室里,没什么可奇怪,却偏偏用了与龙涎香相克的药草,反倒象是自己跑进来送死。随葬品上涂了龙涎香是偶然,两个盗墓贼同时用了紫须草和天麻根是另一种偶然,这都是看似合理的情节,可这些偶然加在一起,仅仅是用巧合来解释两个人送了命又实在说不过去。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