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诡异的考古,揭出一个未知的世界————失落世界的代码

  陈瞎子此时低低地说了一声:“走,扶我过去。没有棺材的墓葬我倒没见过,不弄明白玉俑里藏着什么蹊跷,恐怕想出去不会那么容易。”顾光明答应一声,扶着陈瞎子缓缓向正中间走去。


  从门口向内刚走了两步,陈瞎子却一摆手,让众人停了下来,眉头紧蹙着蹲下了身子,用手在地下摸了半天,仰头说道:“奇怪,这脚下怎么都是木头的?”


  众人心下惶然,也都俯身向脚下摸去,触手的感觉不是冰冷的砖石,用手指轻轻叩上几叩,传来“呯呯”的敲击木板声,还真是货真价实的木头,可周元王那个时期的装修风格,大概不会在房间里铺地板吧?再仔细一摸,也没见有木制地板的拼缝啊?
  大头蹲在地下向前四处乱摸,站起身来一脸迷惑,小声嘟囔道:“地下铺的全是木料?”随后走到墓室左侧的墙壁前,象敲门一样用两个指节朝墙上一敲,仍然是“呯呯”的厚重木板声音,又抬头向圆拱形的墓顶看来看去,“我靠,这整间墓室都是木制的。”


  陈瞎子的脸上象是罩上了一层寒霜,语气冰冷地说道:“怪不得没有棺材,我们现在都在这棺材里。”我先是一楞,接着就明白了陈瞎子是什么意思,眼前这根本就不是一间墓室,或者说这既是一间墓室,整体又是一具木棺,细细一咂味身处棺材之内的感觉,浑身上下不由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直东张西望的顾光明“呀”了一声,用手上下比划了一圈,“这墓室难道是一整块木头中间掏出来的?怎么四周看不到一点连接的缝隙?”


  大头闻言,低头摸了摸墙壁和地面之间的墙角缝,沿着向前走出几步,又用手指仔细抠了半天,惊诧万分地道:“不会吧……还真是一整块。这怎么可能?”


  如此大的一间墓室,竟然是在一整块巨大的木头中硬生生地掏出来,现在我们面临的显然已经超越了常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讶然在原地。
  45、玉俑


  存在的即是合理,尽管这接受起来很困难,众人还是慢慢从愕然诧异的情绪中缓了过来。陈瞎子长舒一口气,声音仍然不失沉稳地说道:“还是先看看中间的玉俑。”


  一步步接近了玉俑,开始逐渐看清玉俑身上的一块块玉片,我心中的恐惧不由自主地一点点高涨,虽然前面遭遇了两具盗墓贼的尸体,按理说神经也应该大了一些,但那和接近玉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甚至在胡乱设想一旦这个人形玉俑突然跳起来,应该如何拉着白露一起躲避。
  陈瞎子停了下来,道:“你们看看这玉片的颜色有没有什么异样。”众人一边摇头一边说没什么变化。陈瞎子点了点头,“如果涂了毒,玉片的颜色多半会发黑,看来这玉俑没什么问题。”随后把手轻轻放在了玉俑身上,从头到脚细细地摸了一遍。然后伸手顺着玉俑两侧腋下到了腰部,用手一扣一掀,玉俑的腰部向上就被揭了开来,连缀的玉片下盖了丝绸,还看不到墓主人的尸体。众人稍稍松了口气,暂时连尸身还没看到,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我这才知道这缀玉俑和凯甲的原理差不多,上身是前后分成两片,在腰肋部用搭扣一类的东西系上,胳膊却藏在玉俑的里面,并不象金缕玉衣那样整体用金线连在一起,整个儿成了人形,但也是极精巧的设计。正在暗自比对之间,陈瞎子已经揭开了玉俑衣的前半片,顺势向上将连成一体,覆盖头部的玉片连缀成的面罩也缓缓摘了下来。
  再将玉俑的下半身除去,墓主人的尸身完全显露了出来。从头到脚都用丝绸紧紧裹住,陈瞎子用手摸着一层层掀开,丝绸过了两千多年,已经脆化,用手轻轻一碰就一大片一大片地脱落。徐媛心痛地轻呼了一声:“可惜。”顾光明也跟着无比惋惜地摇头道:“的确太可惜。”


  大头轻蔑地嗤笑一声,“靠,人家徐媛是考古的,你懂个屁。”


  我不断猜想丝绸下会藏着什么,帛书或者一卷竹简?083和张义山各自认为这古墓里隐藏的终极秘密显然不同,如果结合起来,难道说史前文明创造出了让人长生不死的方法?又摇头否定掉,真有这样永生不死的办法,周元王也就不用死了,还弄什么劳什子的玉俑。
  包裹尸身的丝绸层层被揭掉,一具枯骨一点点地显露出来,众人犹豫一阵,终究没见到周元王活蹦乱跳地坐起来,一直压抑的气氛终于开始轻松,凑上前去打量这具尸骨。我正诧异着尸骨旁边什么也没有,越走越近之际,陈瞎子却突然伸手一拦将我们几个人挡在身后,面色阴沉地说道:“不对,有一股子怪味,退后等等再说。”
  众人齐齐一惊,和陈瞎子一道向后退出了几步,还没等脚步站稳,那具尸身却“噗”地自行烧了起来。


  火势并不算旺,可着实吓了几个人一跳,眼看着整具枯骨在火光中慢慢化成了灰烬。徐媛惊道:“是磷之类的东西,一接触了空气就会自行燃烧。”


  陈瞎子“嗯”了一声,道:“开棺以后,墓主人的尸体自燃或者用机关沉于地下的并不少见,大多是害怕后人祸害他们的尸身。”


  我的疑问却不在这里,张口问道:“既然说周元王的墓里有秘密,怎么打开了玉俑什么陪葬品也没见到?莫非这具尸身不是周元王的?”
  陈瞎子和徐媛同时摇头,徐媛道:“除了天子诸侯级别的墓主人,不管是陪葬还是合葬的都不可能用缀玉俑,缀玉俑是那个时期规格最高的,周人重礼,连出行的车马都有着几乘的分别,明显的僭越礼法是不可能的。”


  我沉浸着迷惑了一阵,仍然百思不得其解,不管083项目组还是张义山,都不可能无的放矢,古时候墓主人最珍视的秘密往往伴随身侧下葬在棺内,什么也没有太说不过去。


  顾光明这次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用手摸着鼻子,看着我缓缓地说道:“会不会因为张义山后来知道周元王墓里什么秘密也没有,所以他才不进来?”还没等众人说什么,又摇头自答道:“不会。要是真这样的话,张义山弄出机关空墓和藏宝图就没什么意义了,可究竟为什么要故意害死依照他的宝图,在民国年间进到这里的那两个人?”
  汉代金缕玉衣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东周时的“缀玉面幕” “缀玉衣服”。这里按历史记载给改成了“缀玉俑”这个名字,是瞎编。周元王历史上确有其人,史书对他的记载相当少。上一张西汉中山靖王刘胜墓的金缕玉衣图:


  

  问题不知不觉地又回到了昨天。对于张义山害死两个盗墓贼的目的,我们终究也没有想出一个能解释过去的理由,我刚要开口,却被顾光明一伸手阻住,然后自己低下头许久没说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们想没想过有这样一种可能,”顾光明抬起了头,神情忽然严肃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张义山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不进古墓,可他后来留下这样一份藏宝图,都是为了让这两个人趟开一条进入古墓的通道留给后来的人,通道打通了,这两个人也就没了价值,必须得死。”


  “打开通道?”大头接口说道:“张义山骗两个人打开通道要留给什么人来用?怎么被七十年以后才进来的我们捡了现成的便宜?”
  大头的反诘顿时让顾光明哑口无言。我虽然觉得顾光明的猜测有些靠近真相,可再往深里想,不论如何都是前后的逻辑相悖,脑子乱糟糟的,本来周元王这座建在地下的陵寝已经够诡秘了,再掺和上张义山,更是复杂到了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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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时间顺序的费解


  陈瞎子从来不去钻我们的牛角尖,此时沉声说道:“玉俑当中既然什么也没有,还是赶紧找到出去的办法。你们四处撒开看看,有没有通向别处的墓道。要是能找到墓门,离地面一定不远,反着向上打出一个能钻出人的洞应该可以。”


  思绪被陈瞎子打断,几个人答应一声,向前只迈出几步,正对面一条黑漆漆的墓道就出现在眼前。顾光明手指着墓道正要张口说什么,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墓室一侧墙壁前的徐媛却惊叫了一声,“快来看!这墓室里的壁画怎么全不对了?”


  几个人闻声走过去,徐媛正站在墓室墙壁的一幅壁画前,一动不动地瞅着,我心说这丫头是中了病了,壁画再古怪能古怪到哪里去?刚才墓道里那些壁画看的我头都晕了,实在是连看一眼都懒得看,她还一直保持着这么大惊小怪。
  大头第一个凑到壁画前,喃喃地说道:“这不都是古代打仗,没什么不对啊?”徐媛眼神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六幅连在一起的图案,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颤抖,“不对,时间不对,这不可能。”


  我真有些被徐媛的反应吓到了,走近了凝神看去,感觉上是连环画一样一幅接一幅的叙事题材,每一幅都是宏大壮观,刀戟兵马你来我往的战争场面,顺序上应该是从左至右,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问题,转头问向徐媛:“什么时间不对了?”


  徐媛却没理我,转头看向墓室中间已经烧成了灰的骨骸,声音仍然有些微颤,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难道这不是周元王?嗯,一定不是。”


  几个人一头雾水,痴痴地盯着徐媛,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陈瞎子看不见那些壁画,更是万分疑惑,道:“那上面画了什么?”
  徐媛这才从陷入的沉思中拔了出来,说道:“你们仔细看,这几幅壁画分明是秦灭六国的场景,怎么可能出现在早了几百年的周元王墓中,这墓主人一定是秦朝以后的,只是不知道是谁。”


  秦灭六国统一了华夏,这是历史常识,不用徐媛多说每个人都知道,再定神看向几幅壁画时,果然发现每一幅两军对垒的场面当中,都夹着东倒西歪的军旗,虽然不认识那个时期的文字,还是能依稀辨出韩赵魏楚燕齐,从左至右排列按照秦灭六国的顺序。


  刚要同意徐媛的说法,独自走远了几步盯上了旁边几幅壁画的顾光明却惊讶地失声叫道:“那这几幅说的是什么?”


  被忽尔徐媛忽尔顾光明一惊一乍的情绪感染,我身上不觉有些发冷,侧着身横跨几步到了顾光明的身旁,追着他头顶的灯光看了过去,还没等看清什么东西,顾光明一把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眼睛直楞楞地瞅着那几幅画,连声音竟然也瞬间变得嘶哑,“这不对啊,我怎么觉着这画的是……我们遇见的那两个死去的盗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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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陈瞎子的面前,一直避讳着用“盗墓贼”三个字,要不然真就是当着和尚骂秃子了,但此刻能清楚地感觉到顾光明手上传递的颤栗,这些小节也都顾不得了,脑子迟钝着反应不过来他刚才的话要表达什么意思,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眯着眼睛看向那几幅壁画,几个人都聚了过来,几盏矿灯的灯光合在一起,壁画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仍然是从左至右的叙事顺序,周围眼花缭乱的装饰,中间只用简单的线条勾勒,所有的场景里描绘的都是两个人,面目模糊着看不清长相,第一幅是在水面上飘着的筏子,两个人坐在了筏子上面,紧挨着的一幅,两人朝着头顶的石壁,正用工具凿着,第三幅画了两个人倒在地下,其中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一件酒樽。


  ……哇靠,我脑子“嗡”的一声陷入了混乱,身体不由自主地有些摇晃。这也……太不可能了,就算古墓年份在秦代以后,也不可能出现七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啊?
  “不对,这是有人进来过,后来画的。”大头的声音满是质疑。徐媛喃喃地接口说道:“壁画的褪色程度瞒不过人,这至少是一千年以上的,可是……,难道有人故意做了旧?”


  陈瞎子的手也是微微打着颤,向前轻摸着找到了墙壁的位置,把鼻子凑到了跟前,使劲地嗅了几嗅,却生出了惧意似的向后退了一大步,险些跌坐在地上,惶然地不住摇头,嘴里嘟囔着:“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一时之间,墓室里突然寂静了下来,除了几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没有人再说话。我的头一下子眩晕得厉害,左右的太阳穴也跟着心脏的跳动“咚咚”地向外鼓涨着,仿佛下一刻就会炸开来一般,下意识地想用手指按一按,手却哆嗦着有些抬不起来。虽然这几个月经历过很多,但那种恐惧感和现在完全不一样,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不寒而栗,一种被撕裂了正常世界观的毛骨悚然。

  大头可能仍旧觉得这种悖离了最起码规律的壁画是作伪,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相信,向旁边跨了两步去看远处的另外几幅,这一次却没看出个所以然,迟疑地说道:“那……这几幅画的是什么?”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无法集中精神思考,象是正在做着一个情节严重不符合逻辑,颠三倒四的怪梦醒不过来,盲从着走到大头旁边抬眼望去。


  大头面前这一系列大概七八幅壁画,已经挨着墓室的角落边缘,风格与刚才的壁画雷同,一幅接续一幅讲述着什么,每一幅之间没有明显的分界,我只能看清画中几个人都是或走或站的各种动作,横竖瞅了半天,却完全想不明白壁画的含义。
  47、宿命


  几个人都一言不发地凑过来注视着壁画,顾光明煞白着脸摸出了一支香烟,叭地一声点燃打火机,深深地吸吐了一口,白色的烟雾瞬间缭绕在周围。白露忽然说道:“你们看,这画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在抽着烟?”


  顺着白露的目光看去,这一连串壁画最后一幅画面的五个人当中,的确有一个站在那里,手上好象夹着一根烟,飘着几丝淡淡向上的烟雾。我心里一阵迷惘,这算什么?古代的抽象派?


  顾光明仿佛想起了什么,向回紧走几步重新看向了第一幅,目光依次向右移动,最后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画中那个吸烟的人影,嘴角忽然剧烈地抽搐着一颤,叼着的烟掉在了地上。


  “画面里抽烟的……这个人,好象是……我。”顾光明的声音细若蚊蚋,却足以把我们震撼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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