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诡异的考古,揭出一个未知的世界————失落世界的代码

  众人在山顶的草地上躺了很久,体力在缓缓地恢复,我正想着这么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大头站了起来看向身后,说道:“有人来了。”


  只见身后的山下,一个村民打扮的中年人肩上斜背了一支猎枪,气喘吁吁地正朝我们快步走过来。


  顾光明此时也转过身,略微有些激动地嘴唇抖了抖,说道:“总算又见着活人了。”看到我们三个一起奇怪地看向他,赶忙支支吾吾地解释说:“总算又见着其他活人了。”


  中年人远远地就冲我们打着招呼,走到近前,说自己是这一带的护林员,看见起了山火就一路跑了过来,问我们怎么跑到这里来,刚才这山火是不是我们弄出来的。张选只说我们几个都是地质科考队的,走到这里迷了路,看见着起了山火就赶忙跑到山上来避一避,至于山火是怎么回事我们也都不知道。


  随后指了指向上飘起的橙红色狼烟,说道:“这个倒是我们点的,求救用。”


  护林员看了山下盆地里深坑渐渐熄灭的火光,咋舌不已,连说怪不得当地村民传说这里有古怪,然后惊惧地看着我们几个。
  张选见中年人仍是有些怀疑,就拿出了随身的证件,然后问起这是什么地方,护林员验了张选的证件后,详细地告知了我们的位置,原来我们已经从地下洞穴里穿过了牛耳岭,到了贵州地界。


  这护林员倒也热心,让我们随他到十几公里外他的住处休息一晚,明天再花上一整天时间,就能走到最近处的村寨,众人虽然已经又饿又累,腿都打着晃,却也只能如此,最后花了几个小时才坚持着走到护林员的木屋,晚上护林员给我们做了米饭和野菜烧咸肉,又多炒了几个鸡蛋,几个人终于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大头捧起饭碗,激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一夜无话,众人凑合着挤在木屋里打了地铺睡了一宿,虽说还是艰苦,可比在暗无天日的怪物肚子里提心吊胆强的太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选的伤不象昨天那么痛了,看着能坚持,众人带着感激辞别了护林员,向最近的寨子里走去。
  黄昏时分到了那一处村寨,众人身上的手机出发前都寄放在了克朗寨族长那里,第一件事就是借了村里的电话,张选直接打给了地矿厅,让厅里的人务必联系上老林带的卫星电话,找到老林通知一声我们已经到了贵州这边,张选受了点伤,其余人没什么大碍,让他把车放过来接我们。


  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地矿厅的司机才把电话打到寨子里,说已经到了附近,让我们在寨子山下的路边等着他,我的心里不免有些惴惴,是不是老林他们那一队也出了什么事故?


  上了车,张选看起来也是一肚子的疑惑,向司机问起老林他们在哪里,司机说是老林打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直接送我们到昆明他订好的地方,并且让众人一定要等着老林回来,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知道,随后一指车厢后我们本来寄存在克朗寨的行李。虽说这司机也是地矿厅的,但从我们这支临时的考察队一成立,就是老林全权负责,张选也不好多说什么。
  从牛耳岭贵州的一侧绕到云南,路着实不近,等迷迷糊糊地到了昆明,已经是下半夜了。车并没有进昆明城,却直接开到了市郊山里一处林木茂密的疗养院里。半夜三更的,我只觉得这个疗养院占地很大,司机按照门卫指的路,开到了后面的三号楼,我们几个表情茫然地下了车,提上行李,进到了这座外表毫不起眼的四层楼内。


  众人彼此的神色间都是迷惑不解,我甚至感觉有些委屈,屡屡遭遇九死一生的境地,好容易算是命大活了下来,也没个人安慰一下,或者表示一下同情也可以啊,这倒好,直接给我们晾到这里了。


  大堂内灯火通明,感觉不出已经是下半夜,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正西装笔挺地坐在沙发上,看到我们走进来,站了起来,然后让我们把所有的随身物品都交给他,除了穿的衣服,不能有一点遗漏。这种近乎命令的口吻让我很是生厌,张选却没说话,乖乖地交出所有的东西,我们几个不情愿地嘟囔了几句,那个男人除了向张选解释了一句这是老林的吩咐,什么也没多说。
  “草,又是老林。”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倒是越发神秘了。


  不得不让人惊讶的是这次安排我们住的地方,每个人都是单独的套间,房间的装修豪华到了奢侈的地步,连卫生间都是一水的德国原装货。


  这条件好的让人暗暗纳闷,中国的科研院所什么时候经费这么宽裕了?
  29、历史的背后


  被房间内的电话吵醒,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电话里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说两分钟以后服务生会到我们的房间,带来换洗的衣服,并且让我们收拾好了以后到一楼的餐厅吃饭。


  我半辈子也是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五星级酒店一两百块钱的早自助比这里也差的很远,餐厅内除了我们几个没有旁人,饭菜却是新鲜刚做出来的,我心说这算是总统的待遇了,老林得有多大的来头?


  中午之前是一次安排好的全面身体检查,医生说我们四个主要是太疲倦了,除了张选有几处骨裂需要固定并且格外休养,我、大头和顾光明身体都没什么问题,注意休息就好。


  不过我却隐约觉得医生的话没有说尽,藏着揄着什么。
  昨天半夜里接我们的男人又出现了,告诉我们老林可能今天晚上才会回来,并且让我们仔细回想清楚之前的遭遇,不要遗漏一点儿细节,最后撂下一句:“老林说这非常重要。”可能看到我们的反感情绪表露的十分明显,又加了一句:“一切老林会向你们解释的。”


  本来我们是去找翡翠矿,遭遇到了险境也就罢了,可事情偏偏越发的复杂化,我们似乎一步步掉进了从没想到过的坑里,能够做的只是盲从和等待。


  晚上老林果然回来了,张选被单独叫去谈话,回来时已经半夜了,什么也没对我们说。我的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第二天早上被通知到四楼开会。一进到会议室,除了老林和徐美女,还坐着几个人,都崩着一张脸。顾光明也不敢再调侃了,偷偷地问徐美女:“徐媛,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徐媛笑了笑,说道:“没限制你们的人身自由,放心吧。”


  老林抬眼看看人齐了,转向了旁边一个戴着黑眼镜的男人,点头说道:“开始吧。”


  黑眼镜站了起来,向我们几个点了点头,说道:“我叫赵权志。”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赵权志看上去五十多岁,一脸的猥琐相,脸上的皮肤干瘪,皱皱巴巴的象桔子皮,心里不仅疑惑,这个人是做什么的,跟我们的遭遇又有什么关系?
  赵权志也没什么废话,站在了会议桌的题板前,拿起一支黑色的记号笔,先大大的写上了“罗滇王”三个字。然后坐了下来,声音缓慢而清晰的说道:“各位恐怕对这个名字都不陌生了,他的时代距今已经一千六百多年。我本人开始时就是研究罗滇王的历史爱好者。”


  赵权志先从他研究罗滇王历史的经历讲起,赵权志原本是某所中学的历史老师,他研究罗滇王最初完全出于兴趣,罗滇王在云贵当地虽然名气不小,可因为时代久远的限制,历史资料中没有多少记载,甚至从严谨的历史研究角度来说,想证明罗滇王这个曾经一统苗疆的枭雄是否真实存在都是个问题。


  然而在苗族世代相传的民间故事中,却有着诸多罗滇王的传说,赵权志的研究方向就从这里着手,他用几年的时间自费跑遍了西南各省,搜集了大量的民间传说。


  赵权志是个极聪明的人,在整理这些民间传说的过程中,逐渐发现了一个规律,越是接近云贵交界牛耳岭的苗寨,关于罗滇王的民间故事中鬼神怪异的成分越少,而且与仅存可查的苗族历史部分契合度越高。
  赵权志所搜集的传说当中,很多都声称罗滇王是他们苗寨一带的部落首领,赵权志用自己总结的围绕牛耳岭地区苗寨传说真实性更高的规律,排除掉了大部分,确定了罗滇王就是在牛耳岭起家,最终一统了苗疆。


  民间传说中的苗滇王历史时期,大致和中原的两晋时期相符,赵权志开始转而查阅同时期中原地区的史料,东晋时期正值中原战乱不断,各世家把持朝政,史料繁杂,经过大量的工作,赵权志发现了几次确凿可考的西南地区朝贡中原王朝的事件,包括与当时的前秦有过交集,由此推算出罗滇王时期的大致年表。


  研究到了这阶段,赵权志已经开始小有名气,调入了历史研究所专项进行罗滇王的研究,而在这时,赵权志发现自己的研究进行不下去了,有关苗滇王的任何一个传说当中,包括牛耳岭一带的,无一不提到罗滇王拥有神秘的力量,四处征讨的战争也成了罗滇王一面倒的百战百胜,似乎罗滇王成了巫王之类的角色,他前半生极其不得志,转眼之间却乌鸡变凤凰,成为了那个时代以苗疆的发展程度来看,几乎不可能存在的霸主。
  赵权志又四处搜集资料,却还是没有什么进展,罗滇王的经历仍然象一个谜,除非他真的会巫术,否则没有办法解释他辉煌的霸业是怎么得来的。就这样原地打转了好几年,直到后来一部苗族失传多年的历史长诗在国内出现。


  这部史诗本身就很传奇,是由泰国境内的苗族人一代代口述流传下来的,苗族人起源于国内,后来有旁支迁徙到东南亚各国,解放后苗族的语言逐渐汉化,经历了数次运动,很多苗族的口述历史也慢慢失传。苗族古老的语言国内这边的苗族人也没几个能弄懂,这部史诗经由泰国方面整理,然后翻译成汉语又流回国内。


  和传统的史诗一样,内容都是民间故事加上为英雄歌功颂德,这部史诗里面有大量有关罗滇王的篇幅。史诗是很多古老民族记录历史的方式,忽略其中的神话部分,是非常具有历史研究价值的,比如《荷马史诗》,一些西方的学者甚至把它当成部分真实的历史记录来对待。


  赵权志得到这部史诗的中文译本以后,没日没夜地研究,最后得出了一个能把自己也吓坏了的终极结论:罗滇王的确是有着神秘能力的巫王。


  事情绕了半天,又回到了原点,不过这次可不再是民间传说里的臆想,赵权志通过各种各样可信不可信的资料证实了罗滇王的离奇。


  而当赵权志打算再深入进去的时候,一切戛然而止了。
  30、陷阱


  说到这里,赵权志看向老林,老林微微一点头,赵权志继续着话题。


  赵权志发现了罗滇王真正隐藏的秘密以后,固然遭到了一些历史学者的口诛笔伐,可同时也引起了一些国家级研究机构的注意,赵权志随后被调到了老林所在研究所,代号为“083”的项目组。从此之后,赵权志的所有研究全部转入了地下,从一个单纯的历史学者转型,而这一切,都从牛耳岭再次开始。


  经过几次考察,牛耳岭部分地区发现了不少罗滇王时期的遗迹,罗滇王距离今天已经1600多年了,能够在这么长的时间以后发现古苗族部落的遗址、岩画、壁画等等,按理说挺让人费解,但其实是罗滇王自己保护了这些遗迹,他不但在其统治期间将牛耳岭的原住民统统外迁,而且从罗滇王时代以后,牛耳岭一带有了各种关于“苗神”“山神之祖”的传说,苗族人非常敬畏自然的力量,一代代流传下来,牛耳岭从此人迹罕至。
  罗滇王时期的遗留部分关乎超自然力量,不可能在社会上公布,其实牛耳岭地区早在八十年代开始,就被国家机密地划为内部禁区,不再批准任何部门的地质考查和历史考古工作,老寨被搬迁一空不仅仅是扶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事实上不仅是老寨,贵州一带也搬迁了两处寨子,而为了不造成过大的影响,附近村民的采药打猎仍然被允许,而正式被许可进入该地区的部门只有一个,就是“083”项目组。


  这一回可真是把我们震惊了,太多的秘密没等到我们消化就不断地灌进来,以至于想弄清楚的东西太多,反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等了一会儿,老林接着说道:“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后,进入到牛耳岭地区的考查队很多,云贵两省方面都组织批准了一些地质考查和考古研究,东南亚出现的翡翠原石更是引起了大批人的注意,后来出了很多事情,从那时开始,‘083’项目组介入,所有其它的考察全部被停掉。”


  顾光明这时大概明白了里面的水有多深,只捡和我们相关的问:“那对我们几个来说,这一次考察算是什么?”
  老林没直接回答,向徐媛点了点头,几张照片出现在了大屏幕上,众人定睛一看,这不正是那几块翡翠原石吗?怎么跑到了老林这里?


  老林这时才指着大屏幕说道:“这几块翡翠原石,在我们整支考察队出发到牛耳岭之后,我们已经以一家玉石商的身份,第一时间从顾总的手里高价收购过来,在更早的时候,你们公司向地矿厅申报此次考察时,我们已经注意到了,并且配合你们快速完成了前期的各项批文。如果没有‘083’项目组的首肯,牛耳岭的地质考察即便是国家级的考察队也不可能获批。”


  我和顾光明对视了一眼,心说怪不得这次审批这么快速,原来报批在牛耳岭地区进行翡翠矿脉的地质考察,直接引起了这个神秘“083”项目组的注意,可是为什么他们要以我们这样一个企业的名义去参与这次考察呢?


  顾光明疑惑重重的接着问道:“那为什么我们会被卷入进来?”
  老林喝了一口水,然后慢慢放下了茶杯,说:“最关键的,你们公司这一次向地矿厅报批的是翡翠矿脉相关的地质考察,上一次牛耳岭出现了翡翠原石,引起了一系列混乱,事实上是背后有一股看不见的势力在左右,他们同样对牛耳岭的秘密感兴趣。所以,我们怀疑这几块翡翠原石是对手故意放出来的诱饵。”


  “所以,我们几个就成了你们将计就计的牺牲品?”顾光明有些动怒了,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让人当成猴子耍了一路,还差点儿丢了命。


  老林仍然面无表情,说道:“后来的事情是意外。本意是把你们留在三岔溪口,我们从三岔溪口向里与另一个方向进入牛耳岭的人马汇合,也不用瞒你们,在那个方向我们临时布置了一个烟幕。”

  大头这时却忽然高喊了一声:“报告!”吓了我一跳,这家伙不知道又要做什么,我们几个没被抓起来啊?
  明天和家人出去短游,后天晚上才能回来。抱歉。。。
  老林也微微皱起了眉头看向大头,大头笔直地站了起来,目视前方,说道:“刚才赵同志的发言我完全听不懂,我们这次经历的事情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我可以签保密协议,绝对不胡说八道。对了,我要上厕所。”


  我和顾光明一头雾水,大头这是要干什么?老林却是会意地一笑,说道:“先休息一会儿吧,十分钟以后回来。”


  大头冲我偷偷一眨眼,然后绕到门口出了会议室。


  什么意思?我站起来跟在大头的后面一起到了洗手间。进到洗手间,大头根本没有要方便的意思,站在那里眼睛发直地看向我。我被他瞅得有些头晕,递给他一支烟,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大头没有接我的烟,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是一种呆滞的表情,好象在想着什么,然后一低头,说道:“完了,摊上大事儿了。”
  “什么完了?”我挠挠头,更加的不理解,这时顾光明也是疑惑地匆匆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那么笨呢?这些秘密该是我们知道的吗?”大头气急败坏的说道。


  大头一句话把我点醒了,我这才反应过来,从津津有味地听赵权志讲罗滇王开始,这里面涉及到的都是平时想也想不到的秘密。别说“083”项目组的考察项目,它的存在大概都是绝对的机密,我们几个是不知不觉地进到了局中,这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顾光明眼神开始发呆,嘴里快速小声的说着:“这下真完了,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我们不会被关一辈子吧?”大头恨恨的说道:“刚才就你话多,打听这打听那,先直接把你枪毙。”


  我越想老林的模样越觉得可恶,这个老狐狸,要不是他拐弯抹角地让赵权志给我们讲故事,一点一点地下套子,我们几个听到什么机密“083”之类的直接回避,一切都和我们没关系,这下可该怎么脱身?
  31、重新梳理


  “唉”,我叹了一口气,心想其实如何努力摆脱也没用,说道:“老林既然准备把这些秘密透露给我们,就注定了我们没法躲避,怎么办?”


  几个人一下子都没了主意,却听见外面徐媛的声音,笑着喊了一句:“接着开会了。”


  三个人怀着惴惴的心情,重新回到了会议室,这下顾光明是彻底蔫了,无助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向老林,老林笑了笑,说道:“你们不要紧张,083项目组没那么可怕。”


  我回头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张选,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一言不发,呆在了那里,眼睛直瞅着天花板。


  老林停顿了一下,又从开始的翡翠讲起,“之所以怀疑那几块翡翠原石是诱饵,是因为这种翡翠有着明显不同产于缅甸原石的特征,被称为‘金星翠’,成份、质地和普通翡翠没有差别,但里面却含有微量的金属元素,内部有极小的金色反射光点,价值上与普通翡翠相差不大,产地却至今也是一个谜。”
  对了,有人问过我将来是不是会发一半收费的问题。
  首先,收不收费至少是三十五万字以上的事情。
  如果和很多作品一样,写得挺辛苦,一个月赚不上千儿八百,在三十五万字以后我也不收费,还不如多些人看,写起来有动力。
  但如果很多人看,一个月能赚几千以上,那我何乐而不为?(网文满天飞,这可能性不大)
  所以,不保证三四十万字以后的部分一定免费。
  一定要前期说明一下,省得说我是骗子。
  即使我不收费不太监,也并不代表我认同了不花钱看书就是天经地义,一千字九分钱,写的异常辛苦,希望大家支持正版作品。
  “这种翡翠当时一露面,一些玉石商人就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新的翡翠分支矿种,而最初流出的地区正是牛耳岭,所以引起了民间和官方在牛耳岭一带趋之若鹜的考察。沉寂了三十年以后,今天这种翡翠再次在牛耳岭露面了。金星翠和牛耳岭的神秘事件究竟有什么联系不得而知,所有的勘探都没有发现牛耳岭有翡翠矿的痕迹。”


  我静静地听着老林说的这些,忽然想到了克朗寨的吴波,他是在三岔溪口捡到了原石的人,难道吴波在撒谎?这里面暗藏了什么玄机?


  看出了我们的疑惑,老林解释道:“吴波在我们向牛耳岭出发以后不久就神秘地失踪了,这几块原石的真正来历也就不得而知。”


  老林接着把话题一转,说:“罗滇王时期的历史遗迹明显与至今不为人知的一种史前文明有所重叠,我们也曾经多次发现了两种不同时代文明交迭的痕迹,不过都没有你们这么深入到了核心。”
  “你们在洞壁拍下的图形和符号,很早以前已经被确认为是一种远古时期的象形文字,而且时代要远早于中国最早的甲骨文,至于你们遇到的一系列神秘事件,都是这种史前文明的遗留。我们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当年的罗滇王在牛耳岭洞群中发现了什么,并且获得了超自然的能力,这不是民间传说。解开罗滇王的这种超自然能力的秘密,才是083项目组感兴趣的东西。”


  说到这里老林看了看表,这一上午听着赵权志讲故事和老林的讲解,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休时间,老林说下午需要单独和我们三个人谈谈,让我们先好好回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


  我现在对老林并没有多少好感。脑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傻子也能意识到这件事情蹊跷背后透出诡异,在牛耳岭洞群里已经充分领教过了。对于这种明确带着危险性的未知,人最本能的反应就是逃避,就好象夜晚在坟地你听到了莫名的笑声,你肯定不会想要找出原因,而是想着老子再也不去那片坟地了——好奇心永远不可能战胜恐惧感。
  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交待不过去的“罪行”,本分地配合着老林,有可能的话主动对083有所帮助借以示好,恐怕是现在想要脱身的唯一选择。


  午餐过后,大头和顾光明先后被叫去问话,这两个多小时的无聊时间,换来的是我对整个牛耳岭遭遇细节上的重新梳理。


  从我们进到山洞迷路开始,尤其天坑以后,几乎每一件事情都是不可思议的,根据老林的说法,可以肯定的是牛耳岭的洞群深处掩藏着一个消失的史前文明,螺旋天梯,养蛊洞,双头蛇和之后祭坛上的幻境经历,所有的不合理都可以推到这个未知的古代文明上去,暂时也不必深究,我甚至可以认为那个最后困住了我们的庞大无比的太岁也是远古人类豢养的。将这些依靠我的智商无从分析的远古文明神秘遗留统统从思考方向上忽略,最终我还是发现了疑点。
  疑点之一是罗滇王壁画上的数字,我清楚地记得那是“828”,用白粉笔写的,一定是现代人留下的,那代表了什么意义?细一琢磨,这个问题还是直接扔给老林就好,本来就没头没尾的,我没有能力追究下去。


  第二个疑点是死去的于暄,他的工作日记帮助我们破解了最后的困局,当然最后逃出来的方式纯属偶然的巧合。如果按他最后的日记所说他已经解开了太岁的秘密,为什么不尝试离开?人发现了困住自己的原因有时间将它记录下来,而不去挣扎求生,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于暄的日记我们来到这里以后已经上交,我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每一个画面,一个似乎并不重要的细节慢慢从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那本工作日记中的很多章节是在山洞里用蓝黑色的墨水写成的,而他的背包里和捡到日记的周围我们看的很清楚,没有钢笔,上衣口袋里只别着一支圆珠笔,他的钢笔哪去了?丢掉了?不可能,日记本和背包里压根儿就用不上的绳索,包括从来没用过的圆珠笔他都没有丢掉,单单只扔掉一支钢笔肯定不符合常理。
  这个让我感到怪异的疑点,并不重要却无从解释,于是我尝试着从另一个比较偏颇的方向思索:难道于暄的钢笔被人带走了?那个人是谁?


  可能性虽然微乎其微,但“钢笔被人带走”的确是一个比较有趣的思路,我承认自己比较喜欢将表面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好吧,假设一下有人带走了于暄的钢笔,最有可能的人是谁?考察队的其它成员还是后来进入洞里的人?


  想到这里,我有些哂笑自己的思路走向了更加的偏狭,钢笔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带走于暄钢笔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自己,随手往口袋里一插就是了。


  ……等等,我的太阳穴一跳,突然有所发现:如果是于暄最有理由随身带走钢笔,那么是不是说,洞中死去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于暄?!
  32、入局


  心咚咚地狂跳不止,无厘头的猜想竟然得出这样一个颠覆性的结论。我有点激动地从床上跳下来,绕着房间走了一圈。脑子用的多了就有点乱,我先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温暖的水一刺激到皮肤,我的思路重新活跃起来,当时的情景也愈加清晰,忽然记起的,是张选曾经指着洞中的尸体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这个人叫于暄?”每个人看到了于暄扔在地上的日记,都会不自觉地和旁边那具尸体直接联系起来,认定那具尸体就是于暄。张选的反应为什么和我们不一样?难道张选知道些什么?


  迅速把脸擦干,我急不可耐地走出房间,径直到了张选的房门前,正要按响门铃,顾光明恰巧从楼下上来,喊了我一声:“下一个,到你了。”


  举起的手放下,我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先把老林应付过去再说。


  顾光明没有在意我的情绪变化,告诉着我一楼老林房间的位置,我“唔”的答应了一声,慢慢地往楼下走去。

  “我们正在试图解开秘密,你的经历对我们非常重要。”这是老林的开场白。不知道他跟别人是不是也这么说,我并不抗拒把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遭遇的每个细节刚刚在脑子过了一遍,因此我的叙述按照时间顺序,清晰而有条理。其实我们四个人根本就没有撒谎和隐瞒的必要,老林把我们单独叫来,也许想通过多个视角,立体化地了解牛耳岭洞群中我们的遭遇。


  老林并没有插话,一直任我自由的讲述。除了幻境那一段匆匆略过,我用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将自己所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并且着重说了于暄这一段,最后把自己认为于暄没有死的推断提了出来。


  直到我全部说完,老林才让旁边的徐媛找来了张选。说清了事情的原委,张选才恍然大悟地说道:“我们地矿厅有一个前辈,就叫于暄,他在一次地质考察后就疯了,这个事情当时很震动,整个地矿厅的人都知道。不过那是很早以前了,来龙去脉我不清楚。开始读到那本日记时奇怪的是名字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


  这算是一个线索吧,我当时想。如果能够证明地矿厅那个疯掉的于暄就是牛耳岭山洞里留下日记的于暄,那么他很有可能经历过一些我们没有经历过的遭遇,找到当年的于暄,对老林应该有所帮助。
  最后我问了老林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老林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再次强调没有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不过事情太过隐密,绝不只是远古时期文明那么简单,这涉及到了很多核心机密,希望我们好好配合。


  靠,和没说一样。


  只好先给家里报个平安,等着老林的安排,我和顾光明本来就是随遇而安的性格,不知道老林怎么做的大头和张选的工作,两人都没有什么异议。


  第二天老林又把我们召集到了一起,一进会议室,几个人不由眼前一亮,白露?


  老林冲我们几个一点头,示意我们先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083项目组探寻的,是罗滇王背后的秘密,而白露是我们这次牛耳岭勘查的意外发现,老寨每一代的族长另外都有一个隐秘的身份,他们是当年罗滇王的真正后人,也是牛耳岭遗迹的守护者。”


  “守护者”这个身份并不奇怪,古代很多皇家显贵会留下看守自己坟墓和秘密的忠实亲信,到今天当年的“守护者”有的甚至发展成占据了一个村庄的家族,让我惊讶的是,这事儿怎么会发生在白露身上。
  尼玛我的女神竟然有这么个传奇的身份,这让我怎么接受?


  白露看着满脸狐疑的我们几个,笑道:“其实不是那么神秘,老寨的传说,我们这一支族人是当年罗滇王的后人,时间太久远了,除了能帮助提供一点线索,那些遗迹有什么隐秘,我们也不很清楚。”


  老林淡淡地看着我们几个,说:“唯一接触过真正秘密的,现在只有你们几个,我希望你们也加入083。”对这个083项目组,我没什么好感恶感,却能察觉到一定有风险,不过老林刚才的“也”字,是不是说白露已经算是083的成员了呢?这让我怦然心动,本来想婉拒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几个人都是一副未置可否惶惶然的表情,老林接着说:“下面说的事儿,大家不要紧张,我会替你们安排解决的办法。”


  老林没有让我们猜谜,而是直接告诉了我们一个坏消息。从这儿开始,我们几个人不再需要老林用什么威逼利诱的手段,不得不心甘情愿地踏进这个谜局之中。


  (第一卷终)
  本来以为第一卷结束会有几个顶帖的,算了,不等了,接着第二卷。
  二、惊魂石门镇


  1、赶尸


  “根据体检结果,你们的血液发现了不明原因的异变,现代医学无从分析,我特意咨询过苗族著名的草医,症状和中蛊相似,现在怀疑你们中了蛊。”老林的话直接把我的心情拉进了谷底。


  “蛊?”顾光明第一个把持不住了,神色慌张地把头转向了张选,“一定是养蛊洞的那条双头蛇。”


  张选的神情变得凝重,看向老林,老林说道:“不过你们放心,083已经联系了一位湖南的民俗专家,又通过他找到了湘西研究蛊术的大师,你们最好今天晚上就出发,会通知对方接你们。不管那边有没有办法,云南这里再给你们找。对了,所有的费用都由083来承担。”
  几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小命要紧,只能点头答应。传闻中的蛊术历来神秘,印象里中了蛊几乎就是死路一条,再想想双头蛇丑陋令人恐惧的形象,前几天体检时不好的预感真的应验了。他娘的怎么什么事儿都让我摊上,心里憋的恼火万分。


  我们的随身物品被重新发回来,相机里的照片统统被删,我怀疑可能连内存卡都给换过了,其实我的相机里除了最开始迷路时遇到的壁画,其它没有什么,牛耳岭的消息看来是绝不允许向外界透露一星半点儿。


  几个人回到了房间聚在一起商量,探险装备还是随身带着的好,不知道这一次去湖南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说话间老林的人给我们送来了火车票,众人心里对这蛊究竟如何一无所知,这一下午的心情一直忐忑不安。


  实话实说,离开这里我唯一有点舍不得的还是白露,不过那没办法,先救命要紧。


  从昆明坐上火车,中途还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我们背包里的几把刀被查了出来,直到张选拿出地矿厅的证件说是地质考查,又解释了半天,才被放行。


  一路到了湖南怀化,早上出了车站,隔着栏杆远远看见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手里高举着一块破纸箱撕开做成的白色牌子,上面写着“昆明张选”四个黑字,为了醒目,字写的很大。


  我心里觉得有些好笑,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老套的办法接站。
  张选迎上前,和秃头握了握手,“贵姓,免贵”之类地寒喧了几句,我们几个也都冲着他点了点头,秃头满面春风,好象见着了亲人一般,“刚跟局里通了电话,昨天没告诉我您几位叫什么名字,这不,现弄了个接站牌子。”说着哈哈一笑,把白色的破牌子往旁边的垃圾箱里一扔。


  出站口周围人很多,带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包裹,天气有些阴冷,催的路人行色匆匆。四个人跟了秃头,绕过一片稀疏的草坪,往停车场里的一辆中巴车走去,一个戴着墨镜三十多岁的年青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和我们热情地打着招呼,随后下了车。


  众人互相简单介绍了几句,秃头姓张,那个开车的年青人姓贾,都不是怀化本地人,在他们那里的县文化局工作,昨天接到了我们要来的消息,天还没亮就开了车从县城赶过来,在附近吃了饭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姓贾的年青人笑着说叫他小贾就行,一指那个秃头,说大家都叫他张秃子,在单位里人很和气,不用跟他客气。
  接触了才知道,张秃子这人算半个话唠,话多又很健谈,是个研究民俗的专家,湘西一带的奇人异士接触过许多,啰里啰嗦地说我们马上要见到的这一位是个老道士,对蛊术很有研究,他以前见过。


  等众人安排好了行装坐稳车,张秃子没有耽搁,让小贾直接向目的地驶去。张秃子倒是跟谁都有几分自来的亲热,一路之上也没管我们跟他熟不熟就天南海北的侃了起来。


  湘西一地自古离奇就多,神秘赶尸人的传说就发生在当地,这里也是蛊术的发源地之一,我们要去见的那位道士就在张秃子工作的县城下属的一个叫石门的小镇上,张秃子开玩笑说那个小镇可能是中国最小的了,只有一条街道,寥寥几家店铺,交通不便,当地人大多去城里打工,不到年节不回家,眼瞅着这石门镇再过几年就成了一座空镇。


  别看张秃子这个人长的貌不出众,不过见识倒是真多,话也幽默风趣,一路上不停地跟我们闲扯,尤其说到湘西赶尸的时候,跟他亲眼看见了一样。
  赶尸的传闻我以往都认为不过是以讹传讹,以至越来越夸张,因为神秘和不可理解符合了大众口味,最后成了灵异的悬案。不过张秃子却说的活灵活现,并且说那应该是一种尸体的“控制术”,通过某种精神或者药物控制将人死以后身体最后的潜力和能量激发出来。


  顾光明最是好奇和喜欢想象,但这么离奇的事情怎么说他也不信,刨根问底的找着张秃子说的漏洞。一直开车没说话的小贾听了顾光明这么说,却说他可是真的亲眼见过,还是小时候在老家时的经历。


  小贾的父母在县城工作,小时候却在农村长大,不说几十年前,偏远的湖南山区到现在也都是土葬,小贾还在上小学时,同村的一个远房大伯病死以后,就是雇了赶尸人从几十公里外回到家的,家里提前预备了棺木,等到他大伯一回来,立刻封棺下葬,这经历真是挺刺激,他可是一直没忘。


  顾光明倒是颇有质疑精神,追问着小贾,是不是看见死人亲自走来的,小贾说当然是,要不怎么叫赶尸呢,不过赶尸都在半夜,白天赶尸人是休息不上路的,尸体头上盖了布,等晚上进了主家入棺前,赶尸人才肯揭开。顾光明又怀疑下葬的别是赶尸人弄什么假冒的,小贾说丧事在农村可是顶了天的大事,哪个敢弄错了,别说入殓封棺时一大堆亲戚邻居在旁边看着,连他大伯的衣服都是回家后重新给换了,真给人家弄个假尸体赶尸人还不被村民活活打死才怪。
  2、贾四的故事


  在湘西,赶尸这个话题恐怕是外地人最好奇之一了。小贾没什么避讳,接着又说,他们那个县现在也有赶尸人,不过都等于是退休了,再向下也逐渐失了传承。赶尸在湘西以前就是一件谋生的手艺,本来就事实存在,至于怎么能解释的过去,那是科学工作者的事情,在他们那里没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从小在他们那里农村长大的大多都见过,没人质疑什么。


  现在赶尸这个行当的境遇又不同了,很多地方的丧葬习惯都从简,真有讲究归乡入土的,交通这么方便,雇个车多给几个钱怎么也拉回来了。所以赶尸人这个职业就整体下了岗,还有一些不走正路的赶尸人甚至打起了死人的主意,半夜让停了尸的死人活过来,在棺材里弄出点声音,甚至顶开棺材盖,房前屋后的四处溜达,借机大敲家属的竹杠,也是湘西乡下偶尔发生的事情。


  众人听到这里,不觉都有点发瘆,虽说大白天的,我也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顾光明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一次可别让咱们撞上这样的事就好。”
  小贾听了一笑,说道:“大活人的不用怕什么赶尸,其实就是听起来唬人,赶尸人也为了赚钱。我们村里早年间发生的鬼送棺材才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顾光明接了话问道:“鬼棺材?”


  小贾拿起身边的旅行杯,喝了一大口水,眼睛盯着前方,表情严肃起来,缓缓地给我们讲述了一段早年间发生在他们村里的故事。


  民国年间,军阀战乱纷争不断,湘西土匪横行,说是土匪,其实除了几个匪头儿,多数倒是本来老实巴交的农民,天灾人祸之下,实在活不成了,四处跟着抢掠绑票混口饭吃。
  在小贾老家的村里,解放前就有一个土匪,说起来还是大了小贾好几辈的本家,都叫他贾四,小时候的胆子就大,长大以后和山上的土匪刮上了干系,做些没有本钱的买卖,和一般人想的不一样,贾四这土匪有点临时工的性质,并不是整天啸居山林,而是犯下一桩案,分得了钱财大队人马就做鸟兽散,拿回家去挥霍一番,然后等着下一笔买卖。


  这贾四在村子里名声并不恶,好酒好赌却不沾色,为人也算讲信义,因为没有为祸乡里,村里人知道他是土匪的也没报官家追究。


  这一天,邻村有人办丧事,也请了贾四随份子喝酒,一直喝到了半夜,贾四才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往自己村子里走。两个村子之间只隔了五六里地,倒并不远,中间却有一大片坟地,贾四懵懵懂懂间看到前面似乎有一处新坟,可不就是今天出殡的那一家吗?


  贾四虽说胆子不小,毕竟湘西一带鬼神灵异的怪事多,躲得远远的不敢招惹,绕开这坟就向前接着走去,走不多远,定睛一看,脑子“嗡”地一声要炸开一般,酒也吓得醒了,怎么前面还是那座新坟?
  贾四知道“鬼打墙”的说法,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冲着那坟磕了头,说道:“小辈误打误撞路过了您老人家的地头,莫要怪罪。”说完站起来刚要抬腿,却听见坟前“哼”了一声,这一下可给贾四吓得差一点魂飞魄散,一抬手自然而然地就拔出了暗藏在衣内的手枪,打开保险,倒退几步细看之下,却哪里有人影?


  暗道一声真撞邪了,贾四拔腿就往前面跑去。四周漆黑一片,跑了许久,再没看见那座新坟,贾四松了一口气,心说这应该算逃出了鬼打墙的迷魂阵。


  定了定神,贾四向四周转眼望去,坟地早已不见,可跑了不知道多远,这里又不知道是什么去处,远远看见灯光,就朝着灯光走过去,想先找人打听了回村的路。慢慢走到灯光近前,却是一脸的不解,这不正是村东头贾顺忠他家吗?什么时候跑回了村子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到了自家的村子总是不用再紧张了,贾四向村里走去。这路他走了三十多年,简直不能再熟悉了,村子里漆黑一片,半夜三更的,庄户人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一路回到了家,点上油灯,贾四算是彻底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去屋内柜子里取出前几日剩下的半瓶酒,心说这可吓坏老子了,总得压压惊。转头又拿了半只昨天没舍得吃的熏鸡,扯下一条鸡腿,正要往嘴里塞去,却隐约觉得不对劲。


  贾四心绪不宁,仔细地想着什么地方不对,凳子在地上挪动“喀喇”一声,他才忽然明白过来,这周围太静了,静到凳子挪动的声音听起来都觉得刺耳。


  虽说夜里这村子本就安静,可一路走来怎么连狗叫声也听不见呢?这死寂的氛围越来越让贾四心里不安起来,不由无端地烦闷,信步走到院子里。


  家里的院墙有半个多人高,贾四趴在墙头向外看去,左右一看没什么异样,皱了眉头正待转身回屋接着喝他的压惊酒,却突然看到远处有星点的灯光向他的方向缓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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