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算》----灵异事件的另类解读

  顺着隧道继续向前,他发现暗室一端已经被改造成微型港口的样子,在靠近暗河的地方修建了一个水泥平台,平台另一侧,赫然停泊着那条黄色大船,船首那个硕大的金黄色鸡首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不明白,渡边把这条空船弄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呢?
  他悄声走到船下方,看到上面燃着灯火,木船本身点着长明灯,百年不灭,在此之外,还增加了很多煤油灯,而且从甲板上传来嘈杂的人声,说明很多人在上面。
  耿长乐见状觉得诧异,他知道黄金棺材已经被运出城去了,眼前这条船分明是条空船,可日本人费了这么大心思把它弄到压鱼观下面,到底想干什么?况且船上还聚集了很多人,低沉的嗓音齐声嘟囔着什么,好似唱歌一般,把气氛搞得很诡异,他没有陈菲菲那么多想法,猜不出这些人的用意。
  他前脚刚到,后面的狼狗群随之赶到,这回狗的数目更多,除了前头打头的看起来稍微正常些的,后面跟着一大群方方正正的,如石碑般古怪的“石狗”。
  “他奶奶的,这帮王八蛋把全部家当都放出来了!”耿长乐咬着牙,心里怒骂道,此刻他除了爬上大船外,再没有其他路可走。
  第四十一章 风水碑矩阵
  眼看狗群蜂拥而至,耿长乐横下心来,纵身跳上船帮,对攀爬这艘船,他可谓经验丰富,对船两侧的结构也了如指掌,手脚并用之下,几分钟功夫,他的手已经搭到船舷上,偷眼观瞧,看甲板上没人,这才悄没声地跃上甲板。
  在逼仄的地下室里,这艘船的确显得又高又大,狼狗们跑到船脚下,眼看着他爬上船舷,干着急却跳不上去,只能围着船不停徘徊,耿长乐猫在船上,看到最后面的四条石狗抬着张秋芳的头颅也赶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两个戴口罩的日本兵。
  见它们一时上不了船,他干脆爬上甲板船楼,这里一直传出低沉的诵经声,好像一座飘在水面上的寺庙。
  顺着声音他潜入船楼,就在一楼大厅里,这间屋子足有将近三十米长,二十米宽,他看到里面足足做了四五十人,都是穿着土黄色军装的日本兵,全都戴着口罩,帽檐低沉地压下来,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每个人膝下都有一张黄褐色蒲团,他们双膝跪地,双手合十,样子十分虔诚。
  他发现跪在最前面的竟然是红美子,和往常一样,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和服,头上梳着日本女人最传统的发髻,由于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她的脸,不过估计也和艺妓一样,粉白脸蛋血红唇,女鬼扮相惊人魂。
  这些人跪在船舱后部,最前面放着供桌,桌上立着的竟然是条大红色鲤鱼,用纸做的,体型硕大,吊在半空中,在船上橙黄色的灯火映衬下,那死鱼眼似乎就盯着藏在暗处中的自己,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鱼妖的下面横身躺着一座神像,虽然穿着黑色长袍,而且面目古旧,脸上淤积的残土让它看上去破败不堪,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神像的主人就是崔应龙,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记得这神像原本应该矗立在压鱼观正殿里,上次他们进门来的时候,供桌上方的位置就是空的,不成想被这群人给偷偷转移到了地下。
  神像身上被细密的铁链捆绑着,此时红美子突然站起身来,绕着神像来回转,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他突然想起来,所谓红鱼正是鱼妖,压鱼观就是崔应龙建的,在这儿他的名号是压鱼大仙,红美子在道观地下把鱼妖最为神祗跪拜,又把压鱼大仙作为祭品,一开始还没弄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但从他们低沉的声音中,也听出了大概。
  原来红美子命中属水,命格中的物属就是红鱼,自从来到永定,事事不顺,就因为这座压鱼观,此物如高墙般挡住了她所有运数,为了改命,她特意凿开暗河,把黄色大船引入压鱼观地下,打通了两者之间的风水,并祭拜鱼妖,试图修改命数。
  耿长乐躲在暗处,听她说起压鱼石碑,据说此碑横于观中一百多年,压得鱼妖灵气内敛,为了破除石碑之力,红美子摆出了五行风水碑矩阵,听她的口气,这碑阵就在船上,可他刚才爬上来的时候,看到甲板上光秃秃的,没见到一座石碑,这船舱门都很小,石碑不可能搬进去,心里还在疑惑她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不过他没想到红美子虽自称是日本的技术精英,竟然也信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见她念叨完以后,竟然取出一把小刀,割开自己的手指,旁边有人怀中抱着条石狗,此时凑过来,让石狗吸允她手指上流出的血滴,随着那方形怪狗贪婪地吸着血,屋里的温度骤然升高,红美子原本涂抹着厚重脂粉的脸此时一定更加苍白。
  几分钟后,她虚弱地抽离自己的手指,抱狗人走到神像跟前,挥刀割开石狗的喉咙,狗血喷涌而出,全都喷溅到神像身上,就见石狗还蹬了两下腿,挣扎是徒劳的,那人抱着狗,沿着神像的身体缓慢行走,让狗血均匀撒布在神像身体的每一寸地方,很快,原本黑白相间的泥塑变得如狗血喷头般污秽不堪,滚烫的狗血甚至冒起蒸汽,屋里变得如澡堂子一般白雾弥漫。
  红美子对此显得很满意,微微点头,那人离开,又有人上前把神像抬到地上,他们手里提着汽油桶,开始往它身上浇汽油,耿长乐看出来,这些人要焚烧崔应龙的泥塑了,想来也是,既然要打破风水,就得把压镇鱼妖的灵物给烧了,只是这泥塑还有没有灵性,他不知道,估计这些人心里也没谱。
  果然如他所料,汽油被点燃,泥塑身上升腾起熊熊火焰,此时他注意到原来泥塑的头脚部位都用铁链拴着,汽油点燃后,船楼周围有人紧紧拉着链子,泥塑就悬挂在半空中兀自燃烧,这条船是木头的,他们必须这么做,否则这把火就能把船点燃,要知道船头部位还存着大量火油,这喷火大黄鸡的名号可不是盖的,要是火势蔓延过去,整个压鱼观都不够它烧的。
  汽油燃烧冒出的烟非常呛,这间船舱里,除了红美子,所有人都戴着口罩,他现在才明白这其中的用意,自己被呛得实在难受,嗓子里痒的难受,总想咳嗽几下,又怕暴露身份,只能拼命压着,可这种感受再怎么忍也忍不住,最后他实在憋不住,压低声音咳嗽了两声,可周围鸦雀无声,人们的视线纷纷投向他藏身的位置。
  “谁在那儿?”红美子厉声喝道。
  他没敢吭气,此时正躲在廊柱后面,正打算把身体往门口挪,可仍然有眼尖的人看到人影闪动。
  “八嘎,有密探的干活!”日本兵们顿时炸开了锅。
  就在这时,忽听得甲板上嘈杂起来,原来外面的日本兵拖来了一条木梯,搭在船帮部位,狼狗们顺梯而上,占据了甲板。
  此时船楼里面的人发现了他的踪迹,叫喊着开始掏枪,耿长乐心说坏了,自己这回被人堵在船上了,此刻里面外面乱作一团,他刚跳上甲板,又被外面人发现了。
  船楼中呼啦啦跑出来几十号人,受到惊动后都掏出手枪,狼狗们也窜上甲板,正好和他面对面僵持在一起。
  “你的什么人的干活?”就听到有人大声质问。
  见他没答话,那人划拉一声拉开枪栓,对着他开枪射击,这一枪,子弹贴着他耳朵飞过去,要说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可自己这次是偷偷潜入,身上根本没带家伙,只能四处躲闪,他心里正合计船上这么多人,再耗下去肯定得吃亏,就想跳船逃走,顺原路跑回去,兴许路上还能顺走一管药水。
  他是这么想的,可更多的手枪此时对准了他的脑袋,看这架势,这回真是凶多吉少了。
  “高副官,怎么又是你?”此刻他和红美子四目相对,见她蚕眉上挑,对他的出现又惊又怒。
  “红...丈母娘?”耿长乐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表面上你是陈菲菲的跟班,还是她丈夫?有人说你是八路,你们潜伏在县城里,刺探皇军的情报,是吗?”红美子问道。
  “我是陈县长的副官,县长屡次被你们设计陷害,决心要拿你们,让我寻找罪证,这次果然没白来!”耿长乐心想自己必须把这次行动说得冠冕堂皇才行。
  “你都看到什么了?”红美子瞪大了眼睛。
  “皇军明令禁止巫术,你们却在压鱼观底下偷着搞,要是田中大佐知道,看你们怎么交待!”跟陈菲菲呆了这么久,他的嘴皮子也利索起来。
  “八嘎,去死吧你!”人群里有人早瞄准了他的脑袋。
  “不许开枪!”就在此时,琼洞里一个女人高声叫喊起来,她还没来得及解释这缘由,就听地下暗洞中如闷雷般轰鸣起来,这声音来自头顶。
  他仰头看去,只见穹顶之上不知什么时候悬挂着二十五个方形石碑,这些石碑排成五行五列,从中心开始向两边依次延伸,其大小长度也是从中间开始依次递减,到最外面的一圈石碑是最短的,这些方碑之间都是通过铁索相连,由于这些锁链非常纤细,又绷得很紧,稍微一点震动就能引起它们的共鸣,他都能看到铁索震动的幅度惊人,非常担心哪根链子突然就断掉了。
  “混蛋,都不许开枪,捉活的!”红美子眼看着头上的石碑摇摇欲坠,很担心它们会失控砸下来。
  “原来风水碑矩阵悬在头上!”他此时才明白这女人为了这套法事,这可谓煞费苦心,这么多巨大的石碑悬挂在头顶,所耗费的人力可想而知,难怪船上聚集了这么多的鬼子,原来都是被她征召来干苦力的!
  一群日本兵聚在甲板上,把他围在当中,由于红美子明令不许开枪,于是他们开始放狗,军犬们早就爬上甲板,呲着白牙,血红色的舌头耷在嘴角,样子凶恶不堪。
  “杀给给!”领头的日本军曹像打了鸡血一样吆喝起来,耿长乐一见这架势,差点没笑喷了,以往在战场上的时候,遇到这样喊叫的,通常都会抽出军刀,整个人摆出一副非常欠揍的姿势,县大队里的神枪手们专门瞄着这样的货色打,一打一个准。
  但是军犬们可不是吃素的,耿长乐从它们嗜血的眼神中就能明白自己的处境,军曹一声令下,这些狼狗吐着舌头直扑上来,那样子似乎要把他撕成碎片,他无奈之下,只能向后退却,周围都被人包围了,只能拼死撞开一条血路,船舷另一侧是河水,只有跳入水中,他才能活着逃出去。
  狼狗们已经近在咫尺,他闻到了狗嘴里腥臭的味道,自己也紧咬牙关,本打算豁出一条胳膊不要了,却不想冲在最前面的几条狗刹那间变成了肉泥,原来头顶的风水石碑早就开始松动,此时最外围的两座石碑恰好砸下来,不偏不倚砸在狗身上,当场就把血肉之躯砸得万朵桃花开,狗血溅得满地都是。
  “混蛋,我的风水碑!”红美子失声尖叫起来,身体颤栗着几乎要抓狂。
  可她的惊叫已经太晚了,头顶上所有石碑都剧烈晃动着,摇摇欲坠让人胆战心惊,后面一波狼狗刚冲上来,又被接连落下的石碑砸成齑粉,重击之下,连这艘大船都震颤不已,这么多人在上面左右摇晃着,没法站稳脚。
  他此时方注意到这些石碑的排列是有讲究的,总共是五排五列,最中心那根最粗最长,看上去也是有年头的老物,按照红美子的说法,这根石碑正是崔应龙当年压镇鱼妖的镇妖碑,这些石碑按照五行顺序排列,最中间的一根属于水,正是鱼妖所属,此时掉下来的都是围在大碑周围的,按照从外向内的顺序掉落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粗重的石碑掉落地毫无征兆,可他却没伤到分毫,冥冥中似乎一股力量在驱使着他躲避,每当野狗被砸中的时候,他总会提前移动一下,躲开要命的一击。
  狼狗被砸得差不多了,随后石狗也开始登场,其实命运差不多,它们动作更慢,被砸得更扁,但红美子更不乐意了,狗血本就是热的,石狗吸了人血后,自身的热量更甚,按照崔氏抓鱼妖的体系,石狗的血专克鱼妖,红美子自认命中和鱼相连,自然对狗血避讳,况且风水碑本为给鱼妖提命所制,此刻全都沾染了石狗的血,更让她无法接受。
  耿长乐一边躲避,同时看到了红美子脸上流露出的不悦之色,目光所及之处,船下四只石狗驮着张秋芳的头颅仍在,心想刚才自己能躲得那么干脆,兴许就是她暗中相助,她想保全自己性命,究竟所为何事呢?
  所有的石碑,除了最中间那个压鱼碑外,全都掉落下来,在船甲板上砸出了二十四个方头窟窿,船上一片狼藉,地上全是狗血和残存的皮肉,鞋底在地上摩擦,感觉地面都成了粘的,大黄船上变成了修罗场,还有几只狗被砸断大腿,此时只能躺在地上哀鸣,恐怕也难逃一死。
  耿长乐把注意力集中到甲板上,却发现石碑后面凝聚了大批冰冷的面孔,狗虽然没了,可大批的日本兵跟在后面,荷枪实弹,几十条枪口对着他的头。
  红美子就站在对面,也许是受刺激过度了,呵呵看着他直笑。
  “看来我这条命,今天算交代到这儿了!”他绝望地长出了一口气,几乎瘫倒。
  红美子站在他跟前,面无表情。
  “脱下上衣!”她声音冰冷,下命令般的口气。
  耿长乐没动,旁边早上来两个日本兵,橘子剥皮一般褪下了披在肩上的白布小褂。
  她盯着他胸口上的青麟胎记,沉默许久,热辣辣的视线让他浑身不自在,心在跳脸在烧。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红美子突然问他。
  “丈母娘真是忘性大!”他冷笑道,“我是高二力啊,家住高家河,你女婿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胡说!你叫耿长乐,家住耿家庄,你是八路军的侦查员,别以为我不知道!”红美子凑近他耳边,牙齿几乎贴着他的耳垂说道。
  耿长乐听罢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晓得自己的底细这个日本女人怎么全都知道,他愣愣地看着红美子,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他知道陈菲菲对她素来没有好印象,也知道此人工于心计,手段冷酷,可她刚才冲自己说的那番话,明明可以当着众多日本兵的面大声讲出来,可为什么非要凑到自己耳边说呢?
  “知道那天在宪兵队,我为什么要放你走吗?”红美子像是自言自语。
  “县长说了,你心里都是诡计!放我走也是在利用我!”他愣头愣脑地答道。
  “你真是混蛋!”红美子突然圆睁双眼怒视着他,“你见到陈菲菲的时候,他们已经从我布置的幻局里逃脱了,我能利用你什么,如果把你关在宪兵队里用上大刑,我想陈菲菲会更难过,放了你,你倒返回来找到了这儿,坏了我的风水石碑矩阵,让我这段时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一想到这个,我恨不得掐死那个小婊子!”
  耿长乐后退一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也能情绪激动,一连串说出这么多话来,以前只觉得她做派怪异,一举一动都很做作,却不想此时的红美子像头发怒的母兽一般,眼中虽说流露出怒火,可隐匿了恶意。
  “来这儿是我个人的主意,和陈菲菲无关!”他说。
  红美子突然笑了:“我可以马上放了你,但有个条件。”
  耿长乐白了她一眼:“伤天害理的事儿,我不干!”
  红美子说:“你不用干任何事,我只要你离开永定,走的越远越好,永远别回来!”
  耿长乐说:“这不可能,陈菲菲要生产了,我得在她身边保护她!”
  红美子冷冷看了他一眼:“她肚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难道你不知道?还是愿意替别人当王八?”
  耿长乐说我知道,但我当那就是我的孩子,你管不着,红美子听罢,沉默良久。
  此刻张秋芳的头就在船脚下,距离他们不超过十米距离,他尽管和红美子在说话,可脑子里却越发混乱,那感觉就像陈菲菲曾经跟自己描述的那样,意识劫持!
  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依然非常危险,她在说话的时候也能对自己的脑袋动手脚,尽管他的潜意识拼命抵抗,可依然抵挡不住光怪陆离的想法如潮水般涌入头脑中去。
  意识入侵如幽灵之手,软绵绵的,却能杀人于无形之中,想摆脱它就得除掉船下那颗头,还有眼前这个红艳的女人,如果陈菲菲只身一人面对这对大脑组合,真的非常危险,如果能用自己的命和她二人交换,他觉得值。
  刚才他在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直瞄着头顶上那根最粗最长的石碑,周围二十四根都掉下来了,唯有它还悬在头上,他刚才且说且退,就是为了让自己站到石碑下面,红美子不明就里,身体不自觉地随着他的脚步前行,没注意到死亡的阴影就悬在头顶正上方。
  眼看着红美子进入自己设计的圈套中,他突然纵向跳起,头顶上就是石碑垂下的铁链,刚才那些石头接连掉落,带动这几根铁链也失去了原有位置,高低错落不平,最低的一根已经垂落到他头顶不远的位置,此次他跳起来,手刚好抓住铁链,落下的时候用自身重量把链子扯下来。
  就听见头顶铁素摩擦的声音,那个巨大石碑带着风声呼啸下坠,势如泰山压顶,那一刻,红美子都愣了,眼巴巴地盯着大石头朝着自己脑袋砸下来。
  他闭上眼睛,面带笑容,等着和她同归于尽的那一刻,谁料人算不如天算,一阵冷风略过他的脸,那块石碑竟然在他和红美子之间掉落,大船甲板轰然作响,这块石碑成了打碎甲板的最后一击,黄色大船甲板整体被砸碎,船身摇晃不已,虽说船身依然稳固,可甲板破碎,所有人都无法立足,船上的人全都惊叫起来,纷纷四散逃命,毕竟脚下的河水深不见底,没人愿意生死关头还去替别人抓人。
  趁着密室中一片混乱之际,耿长乐脱衣蒙面逃下船,顺势捡起一管药水,带着它沿原路返回去,在井底他发现一架木梯,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竟没有一个人来追,如此紧张时刻,他也没管那么多,只身爬上井口逃出压鱼观。
  “红美子,红美子在我脑子里植入了一个谜题!”他喘着粗气对陈菲菲说道。
  陈菲菲接过他手里的药水,对此物她心里已有准备,听他讲述了压鱼观里看到的大致情况,说自己能逃回来,也是红美子有意为之,他说自己脑子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广播,说红美子已经暗中在城中某处安放了炸药,作为谜题,答案也藏在自己脑子里,可他怎么想都找不到答案,时间紧迫,陈菲菲必须立即解开谜底。
  “快去北岗医院!”她听罢二话不说,拉着他直奔山崎玉办公室所在,在那里放着洗脑盒子,像以前一样,连接后进入耿长乐的意识世界,说起来,这还是他俩的第一次...神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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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更新结束,话说楼主球队下午好不容易赢场球,跑得都快抽筋了!贴完赶紧睡觉去!
  第四十二章 滴血识鬼
  “这孩子,被鬼上身了!”说这话的是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端坐在花梨木八仙桌前,头戴紫黑色瓜皮帽,脑后梳着花白的大辫子,长了一张羊脸,下巴颏本来就很尖,又蓄了一把山羊胡,更显得他看起来好似一只老公羊。
  陈菲菲没想到一进到他的意识里,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个不相识的半大老头,他打扮得好似前清遗老,身穿玄色长衫,里面是白色短衬,一只手里还端着紫砂茶壶,不时抿上一口,此人戴一副茶色玳瑁边框的圆形眼睛,眼珠子不时朝自己翻一下白,看他身后有一张牌匾,上书一个“张”字,这间屋子完全是上世纪的风格,桌椅板凳全是镂空雕花的,屋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道,很熟悉。
  “先生会不会看错了?”她试着问道。
  “不会,我张排梦看相看了十几年,什么毛病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看他印堂发黑,神色黯然的样子,不中邪才怪呢!”干瘦男人自信地说。
  张排梦!眼前这人竟然就是传说中逃狱出来那个不人不鬼的怪物!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在意识中,一切皆有可能,既然自己刚进来就被限定在张家的算命馆里,这就是红美子出给自己的难题,且看他如何继续下去。
  再看耿长乐,此时的确显得憔悴万分,额头上散布着青淤色斑点,很多都连成一片,看起来好似豹头一般,而且他眼眶深陷,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而且坐在张排梦对面,一言不发,活脱活死人一般。
  他变成这样,她心里也有准备,既然红美子侵入了他的意识,兴许就化身成鬼魅附着在他身上,可对她来说,这技术实在太悬了,她本人就从来没想过,意识入侵的把戏还可以这么玩。
  半大老头看她一脸疑惑的样子,自己反而乐了:“不信?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张某人铁嘴钢牙,说出来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只见他端出黄铜脸盆,里面是半盆清水,捏着耿长乐的右手食指,然后取来银针,将他手指刺破,指尖顿时冒出暗红色血珠,张排梦用力挤压他的手指,然后将血滴到脸盆里,陈菲菲好奇地凑过来看,就见这滴血入水后,并没有消散,而是一直保持着自身形状,而且张示意她凑得更近些,这样能看到更多细节。
  陈菲菲睁大双眼,就发现血滴在水里竟然自己蠕动起来,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驱动它改变形状,本来一直呈现球状的血滴,在水中前凸后凹变换片刻后,突然变成一条红色小鱼形状,和真正的鱼比起来,真是分毫不差,在看张排梦,举起手掌在脸盆上方轻轻晃动,那条红色小鱼便摇头摆尾,随着他手掌的移动在水中游弋。
  “乖乖,竟然是条鱼!”她失声叫起来。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你相公正是被红鱼妖附了体,这也奇怪,鱼妖这东西不似水鬼,实属罕见之物,可比野鬼更加厉害,这鱼妖占据了他的心智,导致他现在六神无主,如果不早点祛除妖邪的话,恐怕性命难保。”张排梦捋了捋花白胡子,斜眼睨着陈菲菲说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鱼妖附体呢?”陈菲菲见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凶光,就知道此人心怀歹意,这也难怪,既然红美子设下谜题,肯定是想在他的意识里解决掉自己,此刻定要分外小心,一招疏忽,就可能导致自己的神智灰飞烟灭。
  “你相公近日可曾去过什么地方吗?”张排梦问道。
  陈菲菲看了耿长乐一眼,犹豫了一下,没把他的行踪透露出来,心说这不明知故问吗?他去那你们比我更清楚,可压鱼观这三个字她还是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就在此时,耿长乐突然发话了,说自己这段日子一直在家陪媳妇,哪儿也没去。
  老头似笑非笑看着陈菲菲,也不答话,眼神暧昧而迷离。
  “张先生,现在我知道您道行深厚,我相公被鱼妖附身,还得请您多费心,救救他才是!”她轻抬袖口,在眼角轻轻擦拭了两下,好似寻常妇人听此噩耗后,所表现出的悲戚模样,借着衣袖遮挡,偷眼观看张排梦的反应,见他脸上瞬间闪现出得意的神色,就知道他肯定留着后手,此时自己只能后发制人。
  “这也不难,”张排梦说,“要除去身上的鱼妖,只能用‘影壁照妖术’试试了。”
  “张先生你好厉害!”陈菲菲装得好似懵懂少妇般,痴痴然伸出大拇指夸赞起来,“连‘隐蔽找妖树’这样稀奇的植物都有,小女子实在佩服!”
  “是‘影壁照妖术’,不是什么树!”张排梦面带不悦,硬生生纠正她说。
  “甭管什么树,反正您算得真准,还能变出鱼妖来,我以前认识个薛半仙,水平就差很多,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儿,只知道烧符磕头...”
  “好了,跟我到后室去!”张老头打断她喋喋不休的唠叨,同时还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径直往里屋走,陈菲菲心中暗笑,扶起耿长乐,跟在他身后。
  所谓的后室,其实是间没有窗户的暗室,屋里点着一排蜡烛,一进门就闻到呛人的烟熏味儿,这排蜡烛位于屋子正中间偏前面一点,同时他们看到蜡烛旁边还挂着一张白布帘,不厚,但很长,从房顶一直拖到地面上,把帘子拉开的话,就能把屋子一分为二。
  一进屋,张就拉着耿长乐的胳膊,拖着他往帘子后面走,而这个黑大个好似木偶一般,一脸呆滞任由他摆布,在此期间,她倒是一言未发,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能演出什么把戏。
  等到人站好位置,张排梦开始“做法”,此时他一手拿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另一只手里抓把黄灿灿的粉末,在屋里按照八卦的步法闪转腾挪,当来到蜡烛跟前的时候,突然把手里的粉末撒到火焰上,顿时满屋金光一闪,她一直聚精会神盯着他的动向,被这道金光晃得眼睛生疼,只得低头揉眼,等到恢复过来,再看那条布帘子,却惊奇地发现,由烛光所照,耿长乐映在帘子上的身影竟然是两条!
  其中一个影子如他刚才的样子,低着头一动不动,而另一条则张牙舞爪,似乎随时都要从帘子后面扑过来,她不禁咽了口吐沫,又去看张排梦,想听他如何解释。
  张老头挥起木剑,指着那个狰狞的黑影说:“看到没?那就是鱼妖!”
  “我害怕!”陈菲菲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
  “没事,桃木剑在此,妖魔邪祟不敢近前!”张老头说,接着放下桃木剑,那个脸盆不知什么时候又到了他脚下,里面的水变成微白的颜色,就像豆浆多兑了水的样子。
  “这是盆石灰水!”他低声对她说,接着把整盆水都泼到白布帘上,陈菲菲看到碱水冲刷过后,白布上留下了一个人形水渍,此时蜡烛尽灭,再看不到烛光人影。
  “现在看不到怪影了吧?”他得意洋洋地说。
  “这算什么?你把蜡烛浇灭了,当然看不到人影了!”陈菲菲面带不屑。
  “这里面可有讲究!”张排梦说,他告诉陈菲菲,所谓“影壁照妖术”可是京城钦天监流传出来的除妖秘法,当年雍正皇帝笃信道教,他非常宠爱后宫一位妃子,专门给她修建了一座花园,园中亭台假山荷花池一应俱全,夏天的时候,这位妃子很喜欢靠在水边凉亭上,一边喝着沁人心脾的冰茶,同时欣赏池中荷花。
  可有一天,她正喝着茶,突然面色苍白,额头上冒出冷汗,纤细的身子变得绵软,随后跌入池中,随从的宫女没那么大力气,只能找来太监救人,所幸抢救及时,这位妃子只是呛了几口水,最终还是苏醒过来。
  可她醒来后身体就大不如前,原本就不那么爽利的身子此时更加羸弱,最要命的是她的脸变得晦暗无比,整天提不起精神,吃再多补品都没用,皇帝来了一看她那张脸,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从此再不愿意来她宫里。
  她一天天失宠,生活状况越发恶劣,自己身子又沉重不堪,如果按照这样下去,她会在后宫中悲惨地死去,幸好她此前积德,之前得宠的时候,她曾救过钦天监一小官的命,当时皇帝震怒,要砍那人的脑袋,幸好她在旁边说情,皇帝网开一面,只是打他的板子,由于钦天监专管阴阳天象之事,其中官员中不乏能人术士,此人就非常擅长阴阳方术,听说她遭难,特地进宫请安,一见面就发现她脸色很不正常,就用随身的银针刺破她的手指,将血滴入铜盆中,就见血滴入水后,凝聚成蝌蚪形状,在水中游动不止,他就知道娘娘中了邪,被水中不干净的东西附体,才导致身体不堪,如果持续几日,定当香消玉殒,魂魄消散于九霄云外。
  娘娘一听,吓得花容失色,跪求他救自己一命,小官笑言自己曾蒙受恩惠,危难之时自当报答,便取来一排蜡烛,引娘娘进入暗室中,在人前遮蔽白布帘一张,蜡烛点燃后,从幕布上看到一个硕大的蛤蟆阴影,小官心里便知这是蛙妖作祟,娘娘这是被人陷害了,先前喝的茶叶里被人下了迷药,自家花园的荷塘中又被人投放了青蛙蛊,巫蛊的做法极为复杂,但最终结果是青蛙通了灵性,能害人于无形之中。
  知道原因后,小官心里就有了办法,他取来石灰水,泼洒在白帘子上面,帘子上就显出蛙形水渍,然后趁着灰水滚落的时候,用自己指尖鲜血涂在水渍上面,就看那蛙形怪物被定在了白布帘上,通体赤红,其影在白布上不停扭动,小官说妖已经被定住,可它的肉身还在娘娘体内,随后用银针在妃子颈后,心窝还有额头的穴位上放血,几针下去,就看妃子面皮剧烈痉挛起来,脸的下面似乎有千万只蝌蚪在蠕动,接着她开始大口呕吐,宫女们用银盆去接那秽物,却发现她吐出了上百条黑色蝌蚪,此时依然不停游动,原来那天溺水的时候,在水中张口呼救,这些蝌蚪顺水就进到她的肚内,并开始兴风作浪。
  说也奇怪,蝌蚪吐出以后,妃子的面容立刻红润起来,太监赶忙去请皇上,雍正得知此事,大为震惊,下令严查后宫,最后查出另一位妃嫔,素来嫉妒她御前得宠,因而出此毒计想要害她,不想东窗事发,自己却落得被腰斩的下场。
  “钦天监和皇帝后宫的事儿你一个乡野算命先生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陈菲菲听他说完,第一反应就是质疑。
  张排梦说乡野人知道的都是野史,不过这件事当时传得很广,京城贵族都知道,只是碍于天威,不敢出门乱说。
  陈菲菲听罢冷笑起来,心想乱不乱说的,都传到永定算命先生耳朵里了,天威的确厉害!
  张排梦见这女人实在难缠,也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就从袖口取出银针,刺破自己手指,快步上前,把自己的血涂到刚刚现形的水渍上面,刚沾了水的布很湿滑,他的血抹在上面,却渗不进去,总是像水银珠一样滚落下来,他连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鱼妖,实在太厉害了!”他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比手上的血珠更大更多,“我的血粘不住,就没法封住它,看来我这相馆镇不住它,得找到它的藏身之处才行!”
  又见他取出钱香和罗盘,点燃香火,然后手托罗盘,嘴里念念叨叨兀自出了房门,陈菲菲拉着耿长乐,满腹狐疑跟在他身后,暗想刚才他那套把戏恐怕是演给自己看的,真正的目的应该在这儿,她亦步亦趋,想看看结果是否跟自己猜测的相同。
  张排梦举着钱香一路前行,循着香灰飘落的方向走,她紧紧跟在后面,看到永定的大街小巷空无一人,一如听闻逃狱消息时的情景,老百姓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说也奇怪,香灰指引的方向正好朝向她家,也就是庞宅,张老头到了门口也不停顿,直接推门而入,在院里拐了几个弯以后,直奔她的卧室而来。
  卧室桌上还摆着那个鱼缸,缸里只剩下四条鱼,唯独少了条红色鲤鱼。
  看着鱼缸,张排梦皱起眉头:“不对呀,红鱼呢?”
  此时耿长乐突然张口说话:“红鲤鱼已经被我们吃了。”
  张排梦眼眉上挑:“吃了?什么时候吃的?都有谁吃了?”
  耿长乐吃吃笑起来,说吃鱼是好几天以前的事儿了,说陈菲菲那天心血来潮,就把这条红鱼给做了,还请了红美子一起来吃的。
  张排梦说这就对了,问题的源头就在这里,这红鱼本是鱼妖化成的肉身,那肉分明是妖肉,吃了必定中邪。
  耿长乐说这也不对,鱼不光我一人吃了,陈菲菲和红美子都吃了,为什么她们都没事?
  张排梦捋着胡子冷笑起来,对耿长乐说了一句话:“你好好想想看,她们都吃下肚了吗?”
  耿长乐一拍自己脑门,跺脚叫道:“张先生真乃神人,我想起来了,红美子吃了两口,听她说这是自家鱼缸里养的锦鲤,随后恶心地吐了,而她一直在看我们吃饭,自己却没动一筷子,看来只有一人我吃了!”
  张排梦脸色阴冷,说问题已经很清楚了,他之所以中了邪气,就因为吃了鱼妖的肉,而鱼是陈菲菲做的,所以耿长乐被鱼妖附身,这完全是人祸。
  “先生救我,现在该怎么办?”她看到耿长乐双腿发抖,脸上显露出更加晦暗的神色,就差跪在地上求张排梦了,心想这不像是耿长乐平日的做派啊?就算生死关头,他从没表现得如此窝囊过,纵然此时此景均为虚幻,可他骨子里不是那种人,现在的情景又该如何解释?
  “事已至此,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张故作姿态地长叹一声,眼睛一直不怀好意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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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天钩钓鱼妖
  陈菲菲不是那种含羞带臊的闺阁女子,被男人热辣的目光扫遍全身而羞于遮面,她的风格向来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见张排梦俩眼不自觉,自己也还以颜色,面带不屑地斜眼睨着他的裤裆冷笑。
  此人讨了个没趣,为掩饰窘境转而告诉耿长乐,他这个办法叫“钓鱼上钩”,不过所用的鱼钩是直的,正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说着话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明晃晃的物件来,半尺多长,说是鱼钩,状如匕首,一面开了刃,锋利的刀口寒光逼人。
  张排梦说,自己这宝物名叫“天钩”,是少年学道的时候师父赠与的宝物,一直没用过,这次遇到难处,自然要靠它降服鱼妖。
  “一个钩子,怎么能降伏妖怪呢?”耿长乐不解。
  张排梦告诉他,万物皆有灵性,不过大部分东西的灵性都禁锢在体内,无法表露出来,就如山河草木石头一样,一旦这东西上了年头,其表面被风水打磨得光滑温润的时候,其体内之灵也就能超然物外了,所以人们总听说各种陈年老物件成精,对于鱼来说也一样,鱼一旦修炼成鱼妖,其邪灵就能飘然于肉体之外,随意附着在人的身上,就像他这样。
  不过鱼妖灵性从无到有,嫉羡于人的相貌,为了能尽快变成人形,其邪灵都会附着在人体上,吸取人的精华,而被吸附的人则形容枯槁,最终死于非命,鱼妖邪灵在蜕变过程中,不会只吸附一个人,而是经常变换对象,就在这间宅院里,就有其他人,身上也有鱼妖附身的痕迹。
  他说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人,因为耿长乐所遭受的劫难都由她而起,也就是邪灵具有传递性,从上一个人传到下一个,只要能找到被传递的源头,就能破解附身邪咒,而寻找的过程,就需要这把锋利的天钩。
  陈菲菲冷笑一声,问他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张回答说,他本以为单凭自己的能力就能降服妖怪,没想到实力不济,不得已才请出镇山之宝,陈菲菲追问他这么厉害的宝物,难道平时他一直随身带着吗?张面露愠色,又狠狠瞪了她一眼。
  “待会儿咱们就见分晓了!”他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找来一架梯子,爬上了最高的房子,陈菲菲就感觉他拍自己的那只手很凉,凉得不像是人手应有的温度。
  看他自顾自爬上房顶,在上面垂下丝线和鱼钩,盘膝而坐,一掌竖于面前,嘴里小声念叨着咒语,她就觉得此人这番举动实在怪异,神头鬼脑的,不知所云,但又觉得这里面暗藏玄机,刚才他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些举动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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