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我,连刘飞也呆了:“你这都能算出来……”
“说吧,钱哪儿来的?”童梁问道。
“其实这些钱是我老婆留下来的。”刘飞发现瞒不住了,只好说道:“至于怎么来的,她说是什么有钱的亲戚死后留下来的,当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很显然不是。”童梁说道:“我调查过你老婆,没有什么有钱亲戚能留下这么一大笔钱。”
“但是这肯定不是赃款!”刘飞怕童梁把钱收走,立即补充道。
“也就是说你完全不知道钱从哪儿来的?”童梁问道。
刘飞点头道:“我真不知道。不过…我突然想走并不是要逃跑,而是实在受不了我家楼上那对儿夫妻,天天半夜吵,加上最近出了事,失眠,我就想赶紧找个别的地方住。”
“回去,好好呆着。”童梁说道。刘飞只好把箱子整理好,再度往回走。童梁怕他再逃跑,于是招呼我跟上去一起看看。
我俩于是跟在刘飞后头,往他住的地方走过去。他家所住的房子是天津郊区的两层公寓,楼上楼下是分开的住户。
刘飞将我们让进屋里,放下东西之后,招呼我俩喝茶。童梁仔细竖着耳朵听了听,说道:“这房子不是挺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刘飞看了一眼时间,叹道:“还不到点儿呢。”
我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候是晚上八点五十六分。够搞笑,晚上吵架还要定时定点的。
由于刘飞这番说辞,我忍不住注意了一下时间。当手机上的时间指示为九点整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竖起耳朵细听楼上的动静。
果然的,刚到了九点,楼上便传来了吵架声。似乎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声音。虽然内容听得不够完整,但是我隐约听到一个男人在大喊大叫:“不行,我不能离婚!!”
随即,一个女的喊道:“你不跟你老婆离婚我就死!”
男人喊道:“你愿意死就死啊,谁理你!”
女的随即吼道:“那就死给你看!!”
然后就是两人吵闹厮打的声音。随后,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传来,似乎是玻璃杯子砸到地面粉碎的声音。
童梁也听到这声脆响,立即站起身,皱眉道:“这楼上住的什么人?”
刘飞苦笑道:“我不知道住的是什么人,就知道这对儿夫妻天天晚上定时吵架。我也到楼上找过这户人家商讨,但是敲门很久也没有人出来。白天就更没见有人进出。我就奇怪了,他们俩这过得什么日子,神出鬼没的。”
“其他人没听到俩人吵架么?”我问道。
“怎么没有,隔壁也去找过,就是没找到人。”刘飞摇头道。
“不行,得去看看,万一闹出人命呢。”童梁说着,便往门口走出去。我跟刘飞只好跟上。等上了二楼,走到刘飞家楼上那户住家门前,童梁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开门,警察!”
童梁喊完之后,刚才屋里的吵闹声和厮打声居然消失不见了。
童梁又敲了半晌,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回应。“门上好像有门铃。”我指了指右上角。
童梁抬手按了下去,但是却没响起门铃的响声。
“门铃是坏的。”童梁叹道:“这一家子到底怎么过的。”
“别说您不知道,我搬到这里两年以来,每天晚上都会听到几乎同样的吵闹声,虽然不大,但是非常烦心,因为几乎每次的声音都是相同的,连吵架的内容都完全相同。我就不明白,这一对儿夫妻怎么吵架内容都一样呢。”刘飞摇头叹道。
“或,你有那么多钱怎么不去买个新住处住着?”童梁说道:“这房子也不算新了。”
刘飞叹道:“怎么不想啊,但是我还有俩儿子都在外地上大学,这得提供学费,未来的各种费用,哪儿敢随便花。”
童梁冷哼道:“你想得还挺长远。你俩往后退退。”
我跟刘飞闻言,于是往后退了退。只见童梁从腰间摸到一串钥匙,我见那一串钥匙中带着一只形状弯曲的像是铁丝一样的东西。他将那东西插入面前的防盗门门锁,三下五除二开了锁。
防盗门之后,是一扇同样上着锁的木门。童梁见状,往后退了一步,随即飞起一脚踹在了门上。
这一脚相当牛逼,木门应声而倒。但奇怪的是,随着木门倒下,我闻到一股灰尘的气息扑鼻而来。
“怎么这么多灰尘?”童梁捂住鼻子说道。
屋里全无灯光,我们只好打开了手电筒。只见客厅屋里落满灰尘,但是并没有人。
不仅客厅,卧室里也没人,我们在楼下听到的一声清脆的玻璃碎地的响声,但是现在地下并没有任何玻璃碎片。
什么情况?我吃惊地看着童梁:“童大哥,这楼上没人啊。”
“没道理,没人怎么会有声音?”童梁也有些疑惑不解。片刻后,刘飞突然大叫一声:“贵啊,鬼!!一定是鬼!!”随后屁滚尿流地跑到楼下去。
刘飞跑下楼去之后,楼上安静下来。夜风透过客厅窗户的玻璃缝隙吹了进来,撩起陈旧的暗花窗帘。
夜风掠过我的脖子,就像是一双冰凉的手摸过咽喉一样。我打了个寒噤,对童梁说道:“童大哥,我们快走吧。”
还没等童梁同意,我就想转身溜掉。但是一转身,赫然瞥见门口有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飘进屋里。
“啊!!”我吓了一跳,手中的手电筒照到那人影的身上。一张皱巴巴嘴角下吊的老人脸浮现在我眼前。老人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居然带着一抹笑意。
“你,你是人是鬼?!”惊吓之余,我说出一句比较脑残的话。
老人定定地看着我不说话。童梁一把将我拽身后去,问那老人道:“不好意思大娘,这孩子有点智商低下。您是这户人家的邻居?”
老大娘终于有了反应,点了点头。
“这户人家的人呢?”童梁继续问道。
“就在你身后。”老人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说完这话,我顿时寒毛直竖,一把抱住童梁的腰,嚷道:“我身后真有人吗??是吗??”
童梁回头瞪我一眼,一把将我甩开,骂道:“干什么,像不像个男人?!什么有人,鬼都没有一个!”
“有,有两个流血的鬼。”老人家再度说道。我顿时觉得腿肚子转筋,下意识地抓住童梁的胳膊。
童梁无奈道:“回头看看,什么也没有,这老人家八成是老年痴呆。”
“啊!!”我吓了一跳,手中的手电筒照到那人影的身上。一张皱巴巴嘴角下吊的老人脸浮现在我眼前。老人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居然带着一抹笑意。
“你,你是人是鬼?!”惊吓之余,我说出一句比较脑残的话。
老人定定地看着我不说话。童梁一把将我拽身后去,问那老人道:“不好意思大娘,这孩子有点智商低下。您是这户人家的邻居?”
老大娘终于有了反应,点了点头。
“这户人家的人呢?”童梁继续问道。
“就在你身后。”老人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说完这话,我顿时寒毛直竖,一把抱住童梁的腰,嚷道:“我身后真有人吗??是吗??”
童梁回头瞪我一眼,一把将我甩开,骂道:“干什么,像不像个男人?!什么有人,鬼都没有一个!”
“有,有两个流血的鬼。”老人家再度说道。我顿时觉得腿肚子转筋,下意识地抓住童梁的胳膊。
童梁无奈道:“回头看看,什么也没有,这老人家八成是老年痴呆。”
听了童梁的话,我才提心吊胆地回头快速看了一眼。果然什么都没有。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我放开了童梁的胳膊,有点尴尬。
此时,我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但见一个中年女人带着手电走了进来:“哎呀妈,你怎么在这儿?!半夜不要乱跑!”
说着,女人上前扶过老太太。老太太却不理她,只是盯着我,突然裂嘴一笑。这一笑又给我吓一跳。这老太太的牙齿几乎掉光,一张嘴笑起来,一嘴乌黑。
“你们这是?”中年女人疑惑地打量着我们。
童梁亮出证件:“警察。请问你是这户人家的邻居么?”
中年女人点头道:“是啊,不过我已经很久没看过林教授出现了。”
“林教授?”我问道。
中年女人说道:“对啊,这里原本住着一个什么教授。”说到这里,女人的语气鄙夷不少:“确切的说,是教授的小三。他给那女人金屋藏娇藏在这儿。可大概两三年了吧,再没见过那女人和林教授出现过。”
童梁诧异道:“那就奇怪了,我们在楼下明明听到有人在这里面。”
中年女人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都说这房子挺邪乎的,要不是找我婆婆,我也不想半夜出来,唉。”说着,中年女人拽着老人往外走。
但是,那老太太却一直盯着我笑,口中嘀嘀咕咕不知说什么。
等俩人走了,我问童梁道:“这老婆婆既然是人,怎么走起路来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而且我都没看到她有脚…”回忆刚才,我记得只看到浅色睡裤的裤脚在晃荡。
童梁无奈道:“因为她没穿鞋,只穿了黑色袜子,所以走路没有声音。也因此你没看到她的鞋,因为黑色的东西,晚上本就看不清楚。”
“卧槽,这你都发现了?”我吃惊道。
童梁说道:“因为你刚才太害怕,所以没注意到。可能声音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吧,既然这没人,我们先走吧。”
说着,童梁先迈出门去了。我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冷汗,走到门口正回身关门的时候,顿时吓了一哆嗦,差点儿摔地上去。
只见屋子正中站着两道影子,一男一女,明显是身体悬浮在半空,正俯身看着我。
男人脸色枯槁青黑,女的七窍流血,面色恐怖。
童梁说道:“因为你刚才太害怕,所以没注意到。可能声音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吧,既然这没人,我们先走吧。”
说着,童梁先迈出门去了。我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冷汗,走到门口正回身关门的时候,顿时吓了一哆嗦,差点儿摔地上去。
只见屋子正中站着两道影子,一男一女,明显是身体悬浮在半空,正俯身看着我。
男人脸色枯槁青黑,女的七窍流血,面色恐怖。
“啊!”我惊叫一声扭头就跑。童梁见状一把拽住我,诧异地问道:“你鬼叫什么?”
“鬼,真是鬼!”我指着门后喊道。
童梁向门内瞥了一眼,神色淡定,冷哼道:“什么鬼,你看清楚,什么也没有!”
我壮起胆子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地诧异。客厅里果然什么也没有,空荡荡一片。
难道刚才是幻觉?我揉了揉眼睛再看,确实没有。
“看错了吧?”童梁摇头道:“你们这俩人没胆子,不像个男人,以后多跟我练练胆子。”
我擦了擦额头冷汗,确实觉得自己这胆儿也太小了。当然,平时虽然写灵异小说,我却从来都没信过这世上有什么鬼神。可最近的事情和精神状态,不得不让我疑神疑鬼。
童梁带着我下楼。走到拐角处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间恐怖的房间。但这一次回头我却没有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我略略放心,心想最近一定是写鬼怪太多写出精神幻觉了。
正盯着那门发呆的当口,突然,一颗黑漆漆的人头“呼哧”一下从门后伸了出来,慢慢转过惨淡的脸,对我弯出一抹惨笑。凌乱的黑发披洒下来,我见有血迹从发梢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啊——”我惊叫一声原地抽筋儿似的跳了两步,结果一个没站稳踩空了台阶,哐当一下摔了下去。
冰冷的水泥台阶撞击到后背上,我顺着台阶滚了下去,妥妥地滚下一层楼,在拐弯处七荤八素地停住。
“你没事儿吧?!”童梁见状立即三两下地蹿到我跟前来:“摔到哪儿没?”
我躺在地上哀嚎半晌,等着那阵子疼痛过去,才缓过劲儿来,呲牙咧嘴地说道:“好像没什么事儿,就是后背估计摔出淤青了。”
童梁叹了口气,将我架起来说道:“早知道我就不带你上来。”
他架着我走了一会儿,我才勉强一瘸一拐地自己走。到了一楼刘飞家里,我们见他家门紧闭,厨房中透出灯光,看来这货是在家。
童梁按了按门铃,半晌后那门才缓缓打开一道缝儿,刘飞惊恐的小眼睛从那道缝儿里露出来。
“刘飞,你跑什么?!”童梁皱眉喝道。
“鬼,楼上有鬼!”刘飞的脸色比我好不哪儿去。
“你瞧瞧你俩这熊样!”童梁啐了一口唾沫:“怕什么,什么鬼,我怎么没见着?!刘飞,别跟我耍花招,这几天别出门,等着我们问话!”
警告完刘飞,童梁带着我离开这两层公寓楼。出了楼门,我又心惊胆战地回头看了看,见二楼窗口黑洞洞一片,只有窗帘偶尔飘起落下……
回家之后已经是十一点半多。童梁将我送到楼下便将车开走了。我进屋见路演已经睡了,也便洗洗准备去睡。可躺床上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又起身打开电脑,想了想,将这几天发生的怪事以日记的方式记录下来。
等写完一段之后,琢磨着怎么给这个日记体的帖子取个名字。思量半天,这怪事是由寻找女友戚月开始的,那干脆叫《寻女友所遇诡异事件录》。零碎地记录完,便发到了莲蓬鬼话去。
关了网页之后,我便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路演去上班了。我翻身起床,后背顿时隐隐作痛。想起昨晚惨摔下楼,还有那恐怖的鬼影子,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拉开窗帘和窗户,关掉空调,夏日暑气与阳光包裹着夏虫鸣叫声席卷而来。对着窗户深呼吸伸了个懒腰之后,才觉得心头上的阴霾稍稍消退。
打开电脑翻出昨天发的帖子,惊讶地发现一晚上回复不少,甚至还有打赏鲜花的。我瞥了一眼那位打赏的人,似乎是个妹子,网名很清新:莲生。
得,这一帮人都把我的经历当成小说来读了。我苦笑着关了网页,发了会儿呆,准备出去散散步。
我沿着小区门走出去,转了几条街,最后拐入一条林荫小路。阳光被细碎的树叶阻挡在外,我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发现路两旁都是文艺范儿的咖啡店,精品店或者是特色小店。
我对路演住的和平区不是很熟悉,也没注意这条路的名字。
但是走过一段之后,我的目光被路旁的一家小店吸引住。
这是一家小书吧,店面不大,却布置得精致舒适。落地窗户,门前一处小空地也被利用起来,围起一道小围栏,撑起一把遮阳伞。遮阳伞也精心打扮过,伞面被涂料画成了一副海底美人鱼图案。伞下是方形的原木木桌,旁边一张秋千式的藤椅。四下围绕着绿色盆景,多为多肉植物,肉嘟嘟青翠欲滴很可爱。
店里的空间似乎被规划过。一边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架和几张木质桌椅。另一边则被打扮成小画廊的模样,几个中学生模样的人正在里面拿着画板作画。墙壁上随意挂着几副画作,有素描人像,有山水油画。
我出神儿地盯着那几张素描画,突然想起以前心情不错的时候偶尔画画素描,而模特一般只有戚月一人。有一次给戚月画了一张素描画像,结果被戚月追着打,说我把她的脸画得太大,眼睛又画得小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莞尔一笑,盯着落地窗方向半天没动弹。可就在这时候,我似乎看到了戚月的影子。及腰长发,白裙飘然,从书架方向走到那几个画画的孩子跟前,背对着我指导他们画画。
戚月!我顿时感觉心跳漏跳了一拍。她怎么会在这儿?!
我也顾不得多想,立即冲了过去,推门就往那女孩的方向跑了过去。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扳过她的身子,喊道:“戚月!”
但是,当女孩转过身的时候,我却失望了:这姑娘并不是戚月,虽然身高,身材,发型和长裙都很相似,但是她的容貌跟戚月完全不同。
姑娘长得很美,但是脸型比戚月圆润一些,容貌甜美端庄,跟戚月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气质。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姑娘微笑道,好奇的大眼睛盯着我,脸颊上两只浅淡的梨涡若隐若现。
“啊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我有些尴尬地放开手。
此时,我瞧见几个学生很好奇地瞄着我。姑娘笑道:“你是不是把我看成你女朋友啦?”
“哦,是啊。”我讪笑道:“不好意思啊。”
可这位姑娘抿嘴一笑,依旧好奇地盯着我。被女神范儿的妹子盯着,我感觉有点小紧张,眼睛不自觉地瞥向旁边。结果旁边一个梳着马尾的十几岁小萝莉歪头看着我,嘴撇出一个万分鄙夷的角度,好像在说:就你那个熊样还盯着女神看……
“那个,你这地方弄得不错啊。”我呵呵笑道。
姑娘大方地笑道:“谢谢,我这地方是个小书吧,你若是喜欢,记得常来。”
说着,姑娘递给我一张名片。我接过来一看,名片设计得不错,落花流水的底色,飞扬古朴的字体,写着书吧的名字:闲情小筑。店主的名字是:顾莲生。
莲生?我呆了一呆,想起早上给我那帖子打赏留言的读者似乎也叫莲生。很是巧合。
本想问个明白,但是想了想便放弃了。
“谢谢,以后会来坐坐。”我笑道,将那名片放到随身带着的钱包里。
走出店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那姑娘。只见姑娘抬起纤纤素手将额边一抹发丝抿到耳后,冲着我嫣然一笑,挥了挥手。
明媚的阳光下,她的笑容如夏季初绽的莲花骨朵,清新可喜,端庄可人。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回想着这姑娘的笑容,再度想起了戚月。戚月的气质有些清冷,似乎自带着不可解的谜团似的。而她现在的下落,也莫名其妙地成了一个谜团。
回家后没事做,我便给童梁打了个电话,本想旁敲侧击问问案情的进展,我好继续在帖子里吹嘘。但是打过电话,童梁却没接。
可能又忙案子了吧。我对着帖子半晌,想不出继续写什么才合适,便关上电脑,仰躺到沙发上。就这样发了会儿呆之后,我突然想起昨晚见到的鬼影。
想起那俩鬼影恐怖的脸,我立即打了个激灵,翻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昨天晚上是不是我看错了?想到这里,我突然来了精神,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明媚,正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如果真有鬼的话,大白天它们也不敢出现。
于是我摩拳擦掌地跳起来,心想横竖干什么都没心情,不如去“凶宅”现场找找素材和灵感。
我一跳起来,旁边团成一团昏睡的小黑猫也抬起头看了看我,轻柔地“喵”了一声。
我笑道:“内什么,菜花你也想去?”
菜花似乎听懂似的跑过来蹭了蹭我。我将它抱起来,笑道:“那就一起去,都说黑猫通灵,也不知真假。”
此时我去意特别坚决。干我们这行的,敏感,好奇。尤其是好奇心比一般人重,虽然总说好奇害死猫,但是还是不妨碍我一查究竟的热情。用现在的话来说,基本就属于“NO ZUO NO DIE”。
我抱着菜花,搭车再度去了武清县。我按照记忆找到刘飞他们家住的二层公寓,上了楼,直奔那“凶宅”而去。等我到了门前,看那防盗门半掩着,不由有些高兴。来的路上我还想过,门如果锁着,我这还是白来一趟。
我推门进去,屋里空无一人。摆设还是昨晚的样子,地板上一层灰尘,散落着几个人凌乱的脚印,想必就是我们几个留下的了。
窗帘随风扬起落下,屋里不够明亮,于是我上前拉开窗帘,让阳光冲进屋子里。但是即使将窗帘全部拉开,似乎屋里也没有特别明亮。
我在客厅,卧室全部找了一遍,却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找到。但让我疑惑的是,这房子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床单被罩,杯盘碟碗,所有生活用品都在,甚至女主人的生前照片也在。
既然所有家当都没拿走,那么这俩人到底去了哪儿?晚上楼下刘飞听到的声音又是哪儿传来的?
我将菜花轻轻放到地上,随即拿起床头柜上那年轻女主人的照片看。照片上是一个漂亮时尚的年轻姑娘,巧笑嫣然,长长的卷发,长得蛮招人疼。
想起邻居阿姨说这女的可能是一个教授的小三,不由感叹一声,放下那相框。
此时,地上的菜花却喵呜叫了一声,声音上扬,有些奇怪。我低头看着她,但见她歪着头盯着前方,半晌后突然冲了出去。
有发现?我诧异地跟上前去,见她钻到书房里,抬头看着天花板不停地叫。
我见状也抬起头来,突然觉察到这间房子有点不对劲。书房的天花板似乎比客厅的低了不少。我思量半晌,心想难道书房上面有阁楼暗室?
想到这里我来了兴趣。如果真是有阁楼的话,那这户人家家里应该有折叠梯子之类的玩意儿,方面上下楼。
因此我一顿好找,最后在玄关处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只木质的折叠梯。我将梯子支开在书房,试着踩了踩,发现还挺结实。
于是我踩着梯子上去,摸到天花板的时候,果然见上面有一处插捎。由于插捎被粉刷成了天花板那种白色,在地下看的时候容易被忽略。
这时候菜花表现了猫特有的好奇心,三两下地蹿了上来,站在楼梯顶上盯着我开暗门。
我于是将那插捎拔开,一扇小暗门便就此打开。
如果暗室长久不开启的话,里面肯定落满了灰尘。猛然一打开,必然有灰尘扑面。
于是我抱起菜花,缩着脖子屏息等那股子灰尘洒落到地上,才再度抬头往那暗门中看。
就在我抬头的瞬间,我突然见一只黑乎乎的头颅从暗门中倒悬而下,弯起嘴角诡笑着盯着我的脸。
“啊!”我惊叫一声差点儿摔下梯子。手一抖,菜花被我摔了下去。我哆嗦半晌正准备爬下梯子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眼前毛都没有,暗门里黑漆漆一片,充斥着尘埃的霉味儿。
麻痹,又幻觉?我定了定神儿,听到菜花在地下不满地冲我喵喵乱叫。我低头看了她一眼,幸好喵星人身形轻盈,摔下去没啥大事。我从随身的背包里摸出手电筒,对着菜花招了招手。
菜花于是再度爬上梯子,首当其冲地跳进阁楼里。
这时候菜花表现了猫特有的好奇心,三两下地蹿了上来,站在楼梯顶上盯着我开暗门。
我于是将那插捎拔开,一扇小暗门便就此打开。
如果暗室长久不开启的话,里面肯定落满了灰尘。猛然一打开,必然有灰尘扑面。
于是我抱起菜花,缩着脖子屏息等那股子灰尘洒落到地上,才再度抬头往那暗门中看。
就在我抬头的瞬间,我突然见一只黑乎乎的头颅从暗门中倒悬而下,弯起嘴角诡笑着盯着我的脸。
“啊!”我惊叫一声差点儿摔下梯子。手一抖,菜花被我摔了下去。我哆嗦半晌正准备爬下梯子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眼前毛都没有,暗门里黑漆漆一片,充斥着尘埃的霉味儿。
麻痹,又幻觉?我定了定神儿,听到菜花在地下不满地冲我喵喵乱叫。我低头看了她一眼,幸好喵星人身形轻盈,摔下去没啥大事。我从随身的背包里摸出手电筒,对着菜花招了招手。
菜花于是再度爬上梯子,首当其冲地跳进阁楼里。
这货很贴心,进去转了一圈才从暗门里探头看了看我,表示毫无危险可以上去了。
我这才登上梯子最上层,双手一撑爬进阁楼。阁楼里空间不大,直不起腰身,黑漆漆的没有窗户。我用手电筒一照,发现角落里似乎有一只上锁的大木箱。
我走到那木箱子跟前,发现箱子也并非上锁,因为那锁生了锈,似乎当年放置这口箱子的人忘了将箱子锁住。
我上前取下挂在挂扣上的锁,将那箱子的盖子掀开。但是当我打开木箱的时候,顿时惊呆了。 箱子里有两具黑漆漆的枯槁干尸,从衣着上来看是一男一女。
我稳住心神,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一上一下,像是相拥而死似的。但是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两人的脖子上绕着几圈麻绳,腰身和腿上也是这样。可最奇特的是,这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虽然上身衣着完整,但是下身似乎是裸着的,因为我没发现裤子的痕迹。
卧槽,这死法太特立独行行为艺术。
此时,空气中似乎有一股臭气越来越浓。我心想不好,也许是残留在箱子里的尸气冒了出来。于是我赶紧抱着菜花下了梯子。刚到了地面,正想给童梁打电话报案,却见童梁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我迫不及待地接起电话,说道:“童大哥你快来,我在刘飞家的楼上,发现了两具尸体!”
“什么?!”童梁声音诧异:“你怎么去那地方?怎么又有尸体?我靠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日本鬼子里那个长不大的四眼小子?走哪儿哪儿出事?!”
“真的有死人!”我见他似乎不大相信,便郑重道:“好像死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童梁见我不是开玩笑,便叮嘱道:“你在哪儿等着,别让人随便进去破坏现场!我马上到!”说着,童梁挂了电话。
我擦了擦冷汗,抱着菜花出了门。我特么实在不想自己跟两具干尸同处一室。等出门来到走廊上,被风一吹冷静下来之后,我想起了昨晚见到的鬼影。尼玛,总不至于是两只含冤鬼暗示我,让我找到他们吧?
我站在原地心跳如鼓,没多会儿,我见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在楼梯拐角探出半个身子来。
“谁?!”我喝道。半晌后,刘飞那肥硕的脑袋探了出来,涎着脸对着我一脸痴笑:“嘿嘿嘿,他们来报仇了,报仇了!!”
我讶然盯着他,见他眼歪嘴斜貌似中风,但是说的话又语无伦次含糊不清,于是走上前问道:“刘飞,你搞毛线啊,你笑什么?!”
刘飞对着我翻白眼,嘴角一股子哈喇子流淌下来。
我看了一阵恶心,心想这BK的难道是真疯了?才一夜之间就被吓疯了?这一晚上他看到了什么,是不是也跟我看到一样的鬼魂?那是不是真正的鬼魂?
但是刘飞这状态根本回答不了我任何问题,只是颠三倒四地重复着“他们来报仇了”这句话。鬼魂复仇么?我苦笑道,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依然不知道该不该信这世上有鬼,或者说,到底是不是我的幻觉?刘飞看到的东西是不是真的鬼,还是别人假扮?这暂时都无从得知。
刘飞跟我傻笑半晌,便有一个阿姨将痴呆的刘飞拽走了。我顺便问了问刘飞的情况,原来是这货一夜之间变成了傻瓜,这位阿姨是邻居,正跟刘飞的家里人联系呢,准备商量着送精神病院。
那位阿姨将刘飞拽到楼下去不久后,当地派出所民警到了。几个人先是将现场拉上了警戒线,等候市局刑警大队的到来。
又过了一阵子,负责案子的刑警和法医都到了。我往人群里看半天,没看到童梁的影子,于是好奇地问那个出现场的女法医:“阿姨,童大哥他人呢?”
女法医瞪了我一眼,扶了扶金丝眼镜:“我有那么老?我还没结婚呢!”
我尴尬地笑道:“姐……姐,童大哥他人呢?童梁。”
“不知道,今天他休假。要是来的话会自己来,这个时候还没来,八成是迷路了。”女法医冷哼道,面色不虞。
又迷路……我满脸黑线,感觉一颗豆大的冷汗垂挂在脸颊旁【原谅我穿越到了二次元】。
低头看了一眼菜花,见她也鄙夷地喵呜一声,半闭着眼睛撇着嘴。
我抱着菜花坐到楼梯拐角处,看着警察们忙来忙去,最后将那俩干尸都盖着白布抬出来之后,才看到楼下童梁蹭蹭蹭三步并作两步连跑带跳上了楼。
“啊哈哈哈,我又走错路了。”童梁笑得一副扭曲样。笑完之后,又恢复那严肃的神色,问女法医尸体检验的初步情况是什么。
“死者是一男一女,半身赤裸而死,下体交合状态,但是却被人绑在一起锁在箱子里。”女法医说道。
童梁看了一眼旁边的担架,皱眉道:“不是两具尸体么?怎么就一副担架?”
女法医淡定地说道:“我说了,死前两人是交合状态,死后肢体僵硬,就算是肌肉萎缩,到现在也是嵌在一起很难分开。强行分开可能会断掉男人的小**,从而破坏尸体的完整性…”
女法医依然口沫横飞,童梁却立即打断她说道:“得了得了,你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没男朋友么?这种事情不要说得太惟妙惟肖,一点儿不像女人。”
女法医啐道:“别以为有个小**就像男人了!你看你像男人么?!老婆孩子都没管好!”
说着,女法医翻了个白眼走了。童梁自觉没趣地搔了搔后脑勺,一眼看到我正盯着他,便走过来说道:“看什么看?”
我笑道:“听你们说话挺逗乐。”
童梁叹道:“什么叫小**,我的尺寸明显很…”
“阿噗…童大哥,咱们能不能把话题从这上面引开,说说案子吧。”我抽搐道,立即捂住菜花的耳朵:“少儿不宜啊。”
童梁冷哼道:“跟你说案子?你知道什么?”
我冷哼道:“我怎么不知道。这男女的死法让我想起一本日本小说,你知道么?”
童梁愣了愣,说道:“我对文学没什么研究。”
“也对。”我理解地点头道:“你是理科帝。”
“你想到了什么小说?”童梁立即凑了上来问道。
“渡边淳一的《失乐园》。”我回忆道:“上学的时候我看过这本书,《失乐园》讲的是事业失意的久木,偶识书法教师凛子发生的婚外恋故事。工作狂的丈夫对凛子冷漠,因工作变动而失意的久木与妻子不冷不热,两个无爱的家庭婚姻使凛子与久木陷入婚外情。在男欢女爱中,两人越来越合拍。甚至凛子为父亲守灵期间,他们也难以自持,鱼水寻欢。但二人世界之外的现实,却越来越冷。久木的家庭爆发冷战,凛子的丈夫嫉恨难平,为了报复而不愿离婚,并写了一封匿名信让久木遭到公司冷遇,以辞职告终。俩婚外情男女终于决绝地同居一室,脱离一切社会关系与伦理束缚,为了不从巅峰跌落,两人决定迎向至福,也就是在高潮那一刻,同时服毒,相拥死去。死后呢,两人都是赤裸着,维持那种状态,死去了。死后身体僵硬,无非被分开。”
“小日本够变态。”童梁叹道,抽出一支烟点燃:“所以这俩人是模仿《失乐园》。不对,如果是刻意自愿模仿,那身上不可能有绳索。也就是说,有人,或者是凶手将两人先制服,捆绑起来。最后让俩人干那事儿,维持这种姿势死去。”
“我擦,真变态。”我恶心道:“但是凶手怎么就能保证两人在被他捆着并要塞进箱子的时候还保持着那种交合的状态?”
童梁说道:“很简单,喂点药就行。我关心的是,这俩人会是谁。我昨天回去调查过三年前这屋子入住的住户,查到这户人家姓林,户主叫林德全,还有一个女的叫宋丽京。林德全就是林教授,是生物制药系的。宋丽京是他的学生,确实是个小三。不过两人三年没有回家。林教授的原配以为他跟小三私奔了,于是单方面离了婚。宋丽京的老家是在乡下,父母是农民,啥都不知道,也以为女儿是跟自己老师私奔了,当了小三,说早跟她断绝了关系。这俩人的地下恋情早就被曝光了,基本成了被唾弃的对象,没人寻找他们,倒也算正常。”
“也就是说,这俩尸体是他们俩?”我问道:“可杀人的是谁,难道是原配买凶杀人?”
童梁摇头道:“应该不会。买凶杀人,杀手做事为求尽量少留线索和破绽,一般会用最简单的办法,不会搞出这么多幺蛾子。而且木箱子也没上锁,也许凶手还经常回来看看。”
“那可以是原配跟凶手一起干的呢?”我问道。
“我见过那个原配夫人,先不说她是不是这种人,但就她的身份来看,应该不会。林教授的前妻是一个中学的校长,为人师表需要树立正面形象,家里的丑事一旦传扬出去会对自己的事业和孩子未来有影响。我看她十分爱护自己的孩子,甚至没有将丈夫出轨的消息透露给自己的儿子,所以我认为,她就算为了自己的孩子跟前途事业,也不可能搞这么多事儿出来。”童梁说道。
“那这是谁干的?”我不解道:“可能就是个变态杀人狂做的吧。唉,这都什么事啊。”
说着,我突然想起刘飞疯了这件事,便将刚才见到刘飞的情况跟童梁说了说。
“刘飞疯了?!”童梁吃了一惊,半晌后说道:“这几件事太巧合,正好凑在一起。”
“别告诉我你以为三年前这个奇怪的旧案子会跟青蛙连环杀人案有关。”我苦笑道。
童梁不说话,半晌后说道:“也许呢。”
“丧心病狂。”我叹道。
此时,那女法医走了过来,将一只证物袋递给童梁:“你看看,箱子里有这个东西。”
我跟童梁凑过去一看,见证物袋里放着一支栩栩如生的桃花枝,但是桃花花瓣上沾染了几点血迹,给那桃花平添了几分妖异之气。
“假花?”童梁问道:“哪儿来的?”
法医说道:“在刚才男尸的衣服口袋里。不知是不是特意塞进去的还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不是奇怪的地方。奇怪的是,这是真花。”
“真花?!”我跟童梁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对,是一只保存了三年的真花。就算是放在防腐剂里也不可能有这种效果。可能花上有什么剧毒药也说不定。这样的话,受害人的死因,需要再查才能定。”
“保存这么多年不凋败的桃花,林教授,生物制药系,有点儿意思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怪事儿,童梁吐出一口烟圈,居然忽而狡黠一笑,笑得脸上多出几道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