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终于长好了,能码字了。
谢谢我不在还给我顶贴的朋友们!
萧鹤考虑一下:“这酒楼距离粉巷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卖花女拦住他们的位置以及在花街口了,就是说他们进花街的时候,还是九个人。那么就容易了,他们到的那个时辰,粉巷最是热闹,总有些数清楚人数的目击者。”
事实也是,粉巷里的调查比外头容易的多,从街口到揽月楼门口,目击者除非不确定人数的,确定的都说是九个,比如正在门口迎接相好的怡红院的香兰姑娘说:“错不了,是九个。前头走一个,中间四个并排,在后头三个,还有一个落在后头和万花坊的玉仙搭讪。”
还有隔壁的醉花楼的龟公张二连这些领军卫是因为左中侯刘沪生迷上了揽月楼的红姑娘白莲,而且什么时候开始迷上的,从此以后本人或者带着下属或者友党以什么频率出入揽月楼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说:“这刘爷从迷上白莲姑娘之后,不但自己来,还带着人来捧场。所以每次小的要是没事,就偷着数了一下。昨个就是九个,小的心里还是揽月楼运气好,一个白莲的相好,还帮着招揽这么多生意。”
这么说来只能是揽月楼的人说谎了,只是谁会说这么容易被揭穿的谎话,难道揽月楼的人真的认为办案的都是傻子,只听他们一面之词,不会调查别人?看着他们也没那么傻啊。
正在这个时候醉花楼里出来一个拎着篮子的一个小丫鬟,小姑娘白白胖胖的,个子挺小,很像白色的窝瓜,她正好听了京畿司的问话,插嘴说:“可是嫣红姑娘昨晚上说是十个领军卫进了揽月楼啊。”
这下连萧鹤都提起几分精神。
这嫣红是醉花楼不算红的姑娘,昨天晚上嫣红站在楼上揽客,位置不算太好,紧靠着隔壁的一侧,心里有些不痛快,在领军卫一队人完全无视她的热情招呼之后,羡慕嫉妒恨的说了“白莲那蹄子一次招来十个人,不怕累死。”被身后服侍的小丫鬟们听了去。
好好的被提审,嫣红本来一肚子不满,进门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出卖”她的小丫鬟一眼,不过进门看见萧鹤,眼睛一亮,顿时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起来。
嫣红虽然相貌不算出众,但是观察能力却极好,比如她在楼上红袖招展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傍边揽月楼下的情况:“开始是九个过来的不错,领头的就是白莲前几个月刚搭上的相好,领军卫的。在进门的时候,又一个加入了他们,可不是就十个了。”
“门口等着他们的?”
嫣红回想一下:“这个没注意,不过自然而然的就混在一起了,可不是一伙儿的等着呢。可能在灯影里我没看见吧。”
“那后头来和他们汇合的人什么样子?”
“官老爷,奴家从上头看,他不抬头,怎么可能看见什么样子,不过我记得是也穿着一样的制服,别的没注意了。”嫣红说完这个,看看在一边没精打采的萧鹤,有些故作神秘的说:“关于白莲啊,最近有些传言。”
果然萧鹤睁开了眼睛看着她:“什么传言?养了个小白脸?”
嫣红听了,就笑:“爷真是聪明,可不是有这个说法,听说大上午的就爬到她房里。不过还有一种传言。”
萧鹤鼓励的说:“都说来听听。”
嫣红对着萧鹤巧笑,完全无视负责问她话人:“白莲的屋子在揽月楼的西面,正对着软红阁,软红阁里的人说看见有个男人从她窗户里进了她的屋,可不是背着妈妈养相好呢。
不过呢,还有一种说法,说她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四处找人除妖捉鬼呢。”
萧鹤又问:“哪种说法是揽月楼自己传出来的,哪种是外头传出来的?哪一种说法先传出来的?”
嫣红没想到这个问题,好好想了想才说:“这闲话哪里找源头去?不过看见男人从窗户里进白莲的屋,确实是从软红阁传出来的,不过呢……”
“不过什么?”萧鹤鼓励她继续说。
嫣红把手里的扇子放下,微微端正了一下坐姿,才说:“对吃我们这行饭的来说,宁可被说倒贴养相好,也不能占上不干净的东西,要不任你如何的红姑娘也不会有客人上门了。”
萧鹤看着嫣红:“你怀疑白莲是真的遇上什么不干净东西了,用其他的来掩盖?反正花钱就能雇个人爬窗户这个不难,要不以你们粉巷这边的作息,大上午一般没人盯着别人的窗户。”
嫣红认真的说:“都是没影的事,奴家不好说哪个是真的,或者都不是真的。”
让嫣红走了之后,萧鹤刚要让人去软红阁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找找类似消息,不管嫣红多么嫉妒白莲,白莲也已经死了,在她死后对着官府的人信口开河,可不是这些精明的青楼姑娘的做派,所以嫣红说的应该是真的。
结果他这里还没吩咐完,就听见外头喧哗,一个下属来禀报:“外头一个书生要找揽月楼的白莲,说是有约。我们已经把他拿下。”
萧鹤嘴角微微一抽,白莲昨天才死的,之前有约的人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用得着拿下么?这些人也太紧张了,不过他只是说:“让他进来吧,我问问情况。”
等那人一进来,两人都一愣,还是萧鹤先笑着说:“墨先生,好久不见了。”
墨九渲行了礼:“少见了。萧长史这是公事?”
“是啊,”萧鹤看见墨九渲就知道只怕嫣红说的是真的,要不白莲为什么要找墨九渲啊。要是墨九渲自己逛青楼,先不说白莲不便宜,也不用特意约定时间啊,所以说:“墨先生是被揽月楼的白莲邀请做法来的么?”
墨九渲回答:“是的。大前天的时候,我过去给他家除过妖的王老爷领着一个女子来找我,她自己说她是揽月楼白莲,说她最近总觉得不对劲,想要找我给她看看。只是怕人知道,说让人知道她这里发生了诡异的事,就不会有客人上门了,所以让我今天晚上装作客人过来。她出了什么事了么?”
萧鹤看看一本正经的墨九渲,开玩笑说:“墨先生就真的装成客人了,不怕被人说是登徒子么?”
墨九渲听了这话一愣:“这个我倒没想过。”
萧鹤自己圆场说:“其实也没什么,来粉巷看场歌舞的多了,不会有什么闲话的,很多姑娘夫人闲着无聊也有换装出来看歌舞的呢。”
墨九渲听了,很认真的思考:“那么鬼怪会不会也无聊了,到这里来看歌舞解闷么?怨不得我一路过来,看这里的鬼怪的数量明显比其他地方密集。”
萧鹤听这话,就知道这位年轻的术士是平生第一次涉足这烟花柳巷,关键不是第一次,是关注点的问题,初出茅庐的少年第一次涉足这京城的粉巷,居然能如此淡定的进行专业考察,这墨九渲起码定力真的不错,日后只怕修为不会差。
于是他很耐心的解释:“这里的妖鬼精魅集中,不是因为它们需要娱乐,虽然难免有些雅兴的鬼魂,不过能比人类无聊的存在不多,所以大部分是因为这里的气很适合它们,还方便不被人发觉的猎食。”
“嗯,原来是这样。”墨九渲继续正题:“白莲姑娘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死了,主要不是她一个人死了,是死了一批人,一共死了二十六个人呢。”萧鹤也不隐瞒案情。
墨九渲听了吓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次死了二十六个人?”
萧鹤换了个坐姿:“是啊,而且身体上没有伤口,个个好像睡死过去的。关键是少了一个人,一个谁也不知道,但是似乎都熟悉的人。老花你给这位墨先生介绍一下案情吧,顺便询问一下他了解的情况。”
下属看看萧鹤,这个能随便告知无关人员么?见萧鹤点头,只好告诉了墨九渲昨天的奇案,当然也提问了墨九渲关于白莲的情况。
墨九渲回忆:“那白莲说她最近总觉得有人偷看她,却找不到人影,出门感觉有人跟着她,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如果只是这样也不害怕,只当自己疑神疑鬼,只是她的东西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就算她自己在房里,反锁了门,或者出门前锁好了门窗,回去的时候,门窗都没动过的样子,还是有人动过的痕迹。她专门雇了人盯着,然后假装出门,也没抓到人。”
萧鹤听了,问:“是没看见有人来还是看见了什么没抓住?”
墨九渲似乎也关注过这一点,回答:“是什么也没看见,但是偏偏东西有被动过的迹象,准确说丢了一件衣服,所以白莲才害怕了,来找在下除妖的。”
萧鹤侧了一下头:“她还说什么异常了?”
墨九渲摇头:“没别的了,在下想着亲自来看看,可能看出什么来,就没多问,想要到实地看过再问。”
“就是说墨先生也觉得白莲没说实话?”萧鹤追问。
墨九渲却又摇头:“在下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实话,她说的情况也是可能有的,只是,在下认为白莲姑娘说的不详细,有些地方可能她没注意到。”
萧鹤眯了一下眼睛,他不能指望没和这些青楼女子打过交道的墨九渲知道这些青楼女子说谎是一种本能,尤其这种可能影响名声和生意的鬼怪事,就算是求助法师,只怕也没几分实话,或者就是为了隐瞒某些事,才专门找上了初出茅庐的墨九渲,而不是京城里那些出道已久的法师们。
不过这些也不好说给墨九渲,就说:“那墨先生去看看案发现场和白莲的房间吧,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墨九渲很实在的看着萧鹤:“萧长史难道没有看过么?”墨九渲对萧鹤那双眼睛的神奇程度实在印象深刻。
萧鹤浅浅一笑:“我倒是看过一趟了,不过什么也没看见。不管是人是鬼,谁杀了人还留在现场啊。”
墨九渲听了,不再说话,跟着萧鹤安排的人去看现场了。等他出门,萧鹤的副将问:“长史您都看不出来的,这个术士能看出什么?”
萧鹤解释:“我是靠视觉看,那杀了人的东西走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但是这些术士不同,他们不是靠看的,怎么说呢?有些可能是靠感觉,有些靠法器,总之,能扑捉到那些妖鬼就算离开之后也残余的阴气,所以有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待过又走了,我是不知道的,但是这些术士如果真的有本事的话,是能知道的,还能知道是什么东西出现过。”
墨九渲算是萧鹤说的有本事的术士,他跟着京畿司的人进了白莲的房间,就感觉到一丝阴气,不属于人类的阴气,可是感觉不凶恶,不像是能制造二十六条人命的惨案的。可是不算邪恶的气里却带着一种淡淡的血腥味,是惨死的冤魂所带还是杀人留下的印记?
等进了发生命案的宴会厅,墨九渲感觉出问题了,还是刚才感觉到的阴气,还是那么清淡,但是空气里的血腥气不用别人说,也能提醒他这些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他拿出符纸,符纸在他手上燃烧起来,火焰蔓延了整张纸的时候,变成了一只火鸟,离开他的手指在房间里飞行了两圈,终于燃尽,只留下一丝轻微的烟灰。
看到这里,被萧鹤吩咐给墨九渲带路,并且要求要服从配合墨九渲的京畿司军官才真的相信这个少年术士不是骗子,有真才实学,难怪被长史大人看重:“先生可是看出了什么?可是鬼怪杀的人?”
墨九渲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一个年轻的小军官就说:“怨不得尸体一点伤痕没有人就死了,果然不是人做的。”
墨九渲听了这个转头看着他:“已经验过尸了?一点伤痕也没有?没有出血?尸体上没有缺少什么部分么?”
“没有啊!”小军官回答:“那些尸体上都一点外伤没有啊,没有出血的地方,更不要说去胳膊少腿了。”
墨九渲听了脸色更加阴沉:“能否求见你们长史。”
小军官回答:“我这就替先生通报去。”
萧鹤其实在等着墨九渲的结果呢,当然会见他,不过听了小军官的描述,看来墨九渲真的有什么发现了。
“墨先生发现了什么?”
墨九渲不答反问:“萧长史可否看见尸体了?“
“没。”萧鹤虽然百无禁忌,但是对看尸体没什么兴趣,既然有人验尸,他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看尸体,尸体哪有好看的。
墨九渲对世事了解不多,以为是官府内部分工问题,所以萧鹤不好看尸体,只说:“萧长史如果不方便看尸体,那么请提醒验尸的时候,观察一下尸体内部是否有缺失的部分。贵衙的人说尸体无外伤,可是在下在那事发的花厅里感觉到很浓郁的血腥味,只怕是尸体内部有出血。”
萧鹤问;“内出血好说,内伤。为什么墨先生认为尸体会有缺失?”
墨九渲皱着眉头:“因为那事发的花厅血腥气很重,所以虽然没有外伤,只怕内里有出血之处。
如果是人力造成内伤而死,持续杀死二十六个人没被发现是在太不可思议,就算下药,听案情还有只是服侍不喝酒吃饭的下人在,这些人应该不会被迷倒的,如果是迷香,早上应该还能闻到,不会消散干净的。
所以在下怀疑是什么妖鬼觅食杀人,可以用幻术或者自身带的迷惑气味或者什么的先控制了这些人,然后杀死,就不会被外头人发现了。”
萧鹤点头:“墨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不知道墨先生有什麽推断?”
墨九渲思量着说:“有些妖鬼之物以人的魂魄为食,那么只是吸人魂魄,不会有血腥味产生,有些以人的内脏脑髓为食,这些东西出现的地方就会留下血腥之气,就算他没在那里杀人也一样。
我在白莲姑娘的卧室和出事的花厅都感觉到血腥气,只是浓淡不同,可是却没有什么怨气,只怕不是鬼魅,而是妖族,只是这气偏有些像鬼魂的气,在下一时无法分辨。”
萧鹤支起身体:“先不管是什么杀人,你说的血腥气,那些尸体已经被开腹检验了,因为当时考虑是中毒,当然内伤也有考虑,不过他们的内脏确实没事,也没中毒,再说没有外伤要被内脏取出也不容易,当然也不是没办法,我倒是听说过,有些恶心就是了。还有什么——脑髓!墨先生您说有以脑髓为食的妖鬼——来人,快让人去看看那些尸体的头部,头发底下有没有伤,就算没有,也开颅看看,脑髓还在没,有些东西不用外伤也能吸人脑髓。”
听了萧鹤的话,把小军官吓的够呛,难道还能隔空取物不成,太可怕了——孩子你还是太缺乏想象力了。不管下属怕不怕,萧鹤的命令还是立刻被执行了。
等人走了,萧鹤定了一下神——他是被自己怀疑的妖鬼进食方式恶心了,绝对不是怕,这少爷的恐怖神经就没从娘胎里带出来——才又对墨九渲说:“墨先生有什麽办法能找到这东西么?”
墨九渲想了一下说:“如果这是这东西第一次杀人,或者间隔很久才再次杀人的话,还是很好追踪的,好不好抓就另说了,只是寻找应该不难,很浓的血腥气。但是……”
“但是什么?”萧鹤本人是不喜欢听但是这样的话的,可是不能不听。
墨九渲迟疑的说:“也许是在下想多了,那白莲房里的血腥气极淡,如果这东西之前杀过人,那么淡的血腥气,就是说他能隐藏他的气,那么就不太好找了。不过在下真的困惑的是,一个杀人吸髓的妖鬼为什么不直接下手,这地方只怕不是只有案发当日才有二十多人的宴会来下手的吧?为什么要躲在白莲房里等待,只怕不是单纯的为了进食。”
萧鹤蹙了下眉头:“要是有目标的杀人倒好了,真要是什么东西要吃人为生才麻烦呢,做了这一票,还有下一票,岂不还有人会被杀呢。既然已经看过了现场,墨先生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尸体,可能会看出更多东西。”
萧鹤想的是,张岚最是不信鬼神事,说是涉及妖鬼杀人,让司天台接手,基本不可能,那张岚的火爆脾气,不认定了是京兆府推卸责任,把京兆府拆了才怪。所以不如把送上门的墨九渲扯进来,反正现在墨九渲受白莲所托改装是书生打扮,只说是师爷幕僚之类,张岚哪里能分辨,这样一样能把案子结了,等有了真凭实据,也不由得张岚不信了。所以墨九渲这个自己闯到网里的肥羊可不能放过。
墨九渲不知道萧鹤的想法,还很惶恐:“那个可使得?不会违反规定么?”
萧鹤一笑:“没事,不过委屈墨先生先冒充一下我的幕僚。”
幕僚帮着东家办案是天经地义的,应该使得,所以墨九渲很高兴的同意了。
等他们一行回到京兆府的时候,报信的人早到了,京兆府黄敬之得了提示,马上亲自带人去重新检验尸体,果然剃光了尸体的头发,在后脑发现一个很不明显的小孔——要不是现在精心的观察,只怕会当作一个小痣错过去了,而且果然每具尸体上都有——当然萧鹤他们到的时候,还没处理完全部尸体的头发,更不要说开颅了。
真开颅的时候,萧鹤自称身体不适,逃回家去。就是墨九渲也不敢直视,只在外头等候消息。
果然让他猜中,头颅里的脑髓被吸走部分,不知道怎么的灌进了血水,现在里面都是血块,所以搬运尸体的时候,也没发现头部轻什么的疑点。
如此一来,死因找到了,虽然被吸了脑髓而死很恐怖,但是总比找不到死因好。所以黄敬之对墨九渲这个萧鹤的“幕僚”很看重。果然萧鹤少爷不是不能办事,只是不肯办事,真的要他家里肯狠下心管教一下,本来是个人才的。
可惜萧鹤的才能集中在怎么投机取巧上,比如贡献了墨九渲这个有用之人之后,人家就认为自己已经超额工作了,第二天就给自己放假,按原计划郊游去了。不过可能因为萧鸾还在京中,萧鹤少爷没把自己的职责彻底抛弃,比如记得安排了狐朋冷如冰来安抚左领军卫将军张岚,派了柳惜惜来了解墨九渲的进展。
柳惜惜也不是空着手来的,她抱着一只毛绒球,看墨九渲奇怪的观察她手上的球状物,就把毛绒球托起来解释:“这是一只獾妖的幼崽。鹤少说墨先生如果需要可以,他可以追踪妖气或者血腥味的。”
如果叶无声在,可能看出这是上次萧鹤在避水珠事件中从半妖那里得到的獾族幼崽。墨九渲却没见过这只獾,他仔细观察的结果,还是看不出这个毛绒球的属性,胖成这个样子,谁能看出他本来是一只獾或者别的什么长毛的生物。
不过萧鹤弄到的东西应该还是有用吧,毕竟他那里各种奇怪的生物都有,不应该专门挑个没用的让柳惜惜带出来。所以墨九渲点点头:“正好,那血腥味也好,还是那阴气也好,在离开那案发的花厅之后,都淡的几乎找不到了。让这个獾试试吧——他真的能走动么?”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最担心的问题。
柳惜惜看看手里的獾宝宝毛球,也不太自信:“鹤少说挺好用的,他经常用它做很多事,比如认路。”
好吧,墨九渲不知道萧鹤少爷的认路是把这獾仔放在马前,让他指挥马匹回家,自己趁机打盹,而是想当然的认为他把这獾当特殊猎犬之类的用途。如果他知道,估计这个案子会有另外一种发展,所以说幸亏他不知道。
墨九渲无比信任的带着柳惜惜去了白莲的卧室,从柳惜惜手里接过毛绒球——别说还真的挺沉的——把他放在地上,说:“闻一下这里特殊的气味,就是不属于人间的气,然后跟着这种气,找到这种气的主人。”
然后这獾就带着他们找到了凶手?天下有这么简单的事?就是有,也一定和萧鹤少爷的宠物没一个铜板的关系。
獾宝宝倒是没有像墨九渲担心的一样,胖到了没法走路,事实上他甚至可以说的上敏捷,刚被放在地上,就一跃而起,用球形的身体撞屋角的衣柜。
难道这杀人的东西还隐藏在白莲的房间里,躲在衣柜里?墨九渲手掌一翻,手上出现了数张灵符,他给柳惜惜一个手势,让柳惜惜躲在他身后,虽然柳惜惜没有脑髓,但是毕竟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可惜墨九渲的风度用错了地方,柳惜惜就是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这个不普通,可不是仅仅是容貌上比一般女孩子漂亮的问题。
柳惜惜摇头:“这柜子里面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不是血腥活着阴气,而是——我形容不上来,很吸引人的味道,之前我从没闻到过类似的味道,但是真的很诱人,不!应该说诱惑鬼魂。难怪外头那么多鬼魂徘徊呢。”
墨九渲一愣:“外头那些鬼魂……对了,我真笨!那些鬼魂确实在绕着这个房间转,而且数量比我昨天见得多了很多,这绝对不是正常的情况。可是……”墨九渲的一张灵符飞到衣柜上,却转了几圈,找不到什么目标,似乎很迷茫的样子。
冰雪聪明的柳惜惜发现了问题:“墨先生没有什么感觉是不是?闻不到什么味道,也没有靠近这个柜子的欲望,是不是?“
墨九渲点头:“是的,我的灵力也没发现什么。“
柳惜惜看看地上的小兽,很平静的努力抬头看着那柜子,没用什么渴望也没什么惊恐,只是他的身体条件(就是太过肥胖,胖的没有脖子了)抬头这个动作实在困难,所以他很快停住了这个动作,用三只爪子支撑身体,抬起一只前爪指着柜子,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指引她们打开柜子。
柳惜惜走上一步,在墨九渲阻止之前,已经把手放在铜环上,却似乎很艰难的停住了,回头对墨九渲说:“还是墨先生来吧,这种味道对我的情绪很有影响,还是没有感觉的墨先生来比较稳妥,避免我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不过墨先生感觉不到它,我还是就在最近的地方,有什麽也好反应。”
柳惜惜这个女子很有理性,最不理性的就从家里跑出来找情人,当然如果不是她运气太差,也不至于送上性命,起码她没选错人,她的判断力还是没问题的。所以能让她担心自己做出不受控制的事,可见她说的东西对她的影响很强烈。墨九渲不敢轻敌,一只手手持灵符,一只手拉开了柜门。
柜子里什么也没有,或者确切的说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只有衣服。墨九渲还是感觉不出什么问题,他看来就是一些正常摆放在衣柜里的女人的衣服,就算有味道也是女子的脂粉的香味,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柳惜惜却禁不住向前一步,不过她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看着柜子里面,她只能感觉到有一种奇异的味道在诱惑自己,可是看着一柜子衣服,也找不到目标。
还是地上那球形小獾,再次一跃而起,从衣服中间扯出一件白色的绸裙,扯着那裙子到屋子的另外一边,柳惜惜居然跟着就过去了,等她发现自己的行为的时候,才发现她是不自控就跟过来的,那边的柜子对她再无吸引力。
柳惜惜对墨九渲说:“就是这件衣服吸引我的。”
可是墨九渲怎么检查这件衣服,他还是闻不到什么,也没什么感觉,检测不到丝毫灵力或者妖气、阴气,在他的认知里,就是一件普通的女人的衣服,丝绸材质的白色高腰襦裙。
墨九渲就问柳惜惜:“这气味对你有什麽影响?只是感觉很好闻,或者像闻了迷香一样神智受控?”
柳惜惜摇摇头:“不是很香的味道,不是好闻的问题,是闻了以后很舒服,像是,像是身体有一种恢复肉体的感觉——对,就是想身体恢复活着的感觉一样。虽然我因为阳气重,有时候和活着的时候看起来很相似,可是真的只是看起来相似,毕竟和有肉体还是不一样,而闻到这个味道,就像肉体回来了一样。
说起来,我其实不觉得有肉体比现在的状况好,可是,可是这味道却能激起我活着的感觉,或者说活着的欲望,我之前从没发现过这一点。
虽然我不想死,不想变成鬼魂,主要是不想我父母和观澜伤心,再者做鬼总是和正常的观念不符。除此之外,我并不觉得做鬼有什么难过的。可是现在我很奇怪的特别想要做个活人,不是悔恨死去,而是想要复活。之前我从来没有这样过。”
柳惜惜努力的分析自己的感觉,尽量说明白自己也不明白的情况。随着她的解说,墨九渲的脸色变了:“返魂香!”
“返魂香?”柳惜惜吃惊的说:“说起来,我当时被抓住杀死的时候,那东西也说要炼制返魂香。可是返魂香不是应该是传说中的返魂树才能产生的么?我一直以为那东西胡说的。”
墨九渲沉吟:“ ‘华叶香闻数百里,名为返魂树。於玉釜中煮取汁,如黑粘,名之为返生香。香气闻数百里,死尸在地,闻气乃活。’可是返魂树已经不存与世了,所以这种返生香已经不会再有了,除非之前存世的,只是也不知道真的还有没有存世的了。
但是除了这种返魂树的汁液做的返生香,还有其他的返魂香。”
柳惜惜惊讶的追问:“其他的返魂香?真有拿人魂魄练出来的返魂香?”
墨九渲解释:“这种应该只是一种邪术,而不是什么返魂香。
返魂香也分很多种,效果也不同。比如据说已经消失了的瀛氏家族据说就是能贯通阴阳界限的的家族,他们家族的血就是天然的返魂香,能生死人肉白骨。”
柳惜惜睁大了眼睛:“这么强大。”
墨九渲苦笑:“不是什么好事。这个家族早就消失了,就是因为他们的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柳惜惜也叹了口气:“真是个悲剧。”
墨九渲也叹息一声,又继续说:“除了瀛氏家族和返魂树这些真正的强大的返生能力的存在,还有其他的一些存在也被称为返魂香。
比如萧鹤背后的夜氏家族的成员在血脉复苏的情况下,他们的血可以让魂魄返回身体里,虽然不能算真正的复活,但是也能实现死去的人的灵肉再次结合,传说当年的夜龙树就曾以自己的血使得死去的将士的魂魄返回尸体里,重新投入战争的。
所以夜氏家族的终极血脉也被称为返魂香,但是只能称为返魂香,却不能作为返生香,因为夜氏之血不能突破生死的界限。
不过虽然不能真正的复活,但是却比真正的复活有另外的用法,比如像夜龙树在战场上复活死亡的军团形成不死之军,或者还魂之人的肉体不会衰老,于是夜氏之血也是一种著名的返魂香。
还有其他像夜氏之血这样的存在,一般也存在各种缺陷,不是真正的返生香,但是也能被称为返魂香。
只是不知道这衣服上沾上的是哪一种,希望不是返生香或者瀛氏之血,要不必然引起轩然大波了。”
柳惜惜似乎有些出神,停了一下才接话:“应该不是真的返生香,要不那白莲怎么会被轻易杀死呢。”
墨九渲皱着眉头看着那件白绸襦裙,陷入思考。这时候柳惜惜还是忍不住问:“先生说的夜氏之血,真的能成为返魂香,那么不会被人窥视么?虽然现在是夜氏君临天下,可是有时候防不胜防。”
墨九渲虽然心思在白莲衣服上沾的是什么,但是还是耐心的回答:“不是所有的夜氏族人都能有这样的血,只有血脉复苏者才有的。像那些能力家族,作为会血脉复苏的子嗣也不过十里有一,比如萧氏灵瞳就是萧氏家族里的血脉复苏者,甚至达不到十里有一的数量,甚至几代都出不了一个。”
柳惜惜看着墨九渲:“我们鹤少应该就是血脉复苏者了?”
墨九渲蹙眉说:“不知道他是不是萧氏的血脉复苏者——萧氏灵瞳,他表现出了其他的力量,比如夜氏的空间能力,这和传说中的萧氏灵瞳不符。也许只是力量比较强,或者别的什么能力,而不是真正的萧氏灵瞳。虽然萧氏灵瞳很神奇,但是在下真心希望鹤少不是萧氏灵瞳。”
柳惜惜奇怪的问:“为什么?因为希望他是夜家人么?”
墨九渲摇头:“对鹤少出身的传言太多,在下对鹤少真正的血统不得而知,但是不管哪种血统,血脉复苏虽然代表了强大的力量,但是也意味着高风险。就是在家族的庇护下,血脉复苏者也最多只有十分之一活到成年。
鹤少今年多大了,实际的年纪,从出生到现在多少年了?”
柳惜惜被墨九渲的话吓得愣了一下,才回答:“鹤少是年底的生日,算到现在十六年多了。”
墨九渲蹙眉说:“不知道他是不是萧氏的血脉复苏者——萧氏灵瞳,他表现出了其他的力量,比如夜氏的空间能力,这和传说中的萧氏灵瞳不符。也许只是力量比较强,或者别的什么能力,而不是真正的萧氏灵瞳。虽然萧氏灵瞳很神奇,但是在下真心希望鹤少不是萧氏灵瞳。”
柳惜惜奇怪的问:“为什么?因为希望他是夜家人么?”
墨九渲摇头:“对鹤少出身的传言太多,在下对鹤少真正的血统不得而知,但是不管哪种血统,血脉复苏虽然代表了强大的力量,但是也意味着高风险。就是在家族的庇护下,血脉复苏者也最多只有十分之一活到成年。
鹤少今年多大了,实际的年纪,从出生到现在多少年了?”
柳惜惜被墨九渲的话吓得愣了一下,才回答:“鹤少是年底的生日,算到现在十六年多了。”
墨九渲蹙眉说:“不知道他是不是萧氏的血脉复苏者——萧氏灵瞳,他表现出了其他的力量,比如夜氏的空间能力,这和传说中的萧氏灵瞳不符。也许只是力量比较强,或者别的什么能力,而不是真正的萧氏灵瞳。虽然萧氏灵瞳很神奇,但是在下真心希望鹤少不是萧氏灵瞳。”
柳惜惜奇怪的问:“为什么?因为希望他是夜家人么?”
墨九渲摇头:“对鹤少出身的传言太多,在下对鹤少真正的血统不得而知,但是不管哪种血统,血脉复苏虽然代表了强大的力量,但是也意味着高风险。就是在家族的庇护下,血脉复苏者也最多只有十分之一活到成年。
鹤少今年多大了,实际的年纪,从出生到现在多少年了?”
柳惜惜被墨九渲的话吓得愣了一下,才回答:“鹤少是年底的生日,算到现在十六年多了。”
墨九渲有些不忍了:“如果他真的是血脉复苏者,他的年纪已经进入危险期了。一般孩子在十岁之后就不宜夭折了,可是血脉复苏者除了十岁之前的高危险期,十年期到十五年期这段时间是平稳期,早殇的风险只比一般人高一两倍而已,可是过了十五年到二十年真正成年这个期间,非常容易因为灵力不稳造成生命危险的。
起码有三分之一的血脉复苏者,他们的家族千辛万苦养到十五岁,却活不到成年。我们谁也不希望鹤少是要面临这样的风险。”
柳惜惜听了这样的话,半天才回神,喃喃的说:“那么血脉复苏的孩子的父母也太惨了,竭尽全力而孩子活着成人的概率只有十分之一,如果不够爱的话,只怕会弃养了。”
“不会!”墨九渲认真的说:“这些能力家族的人是不会弃养可能血脉复苏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很大概率不会长大成人,但是如果他真的长成,那么他的能力实在太可观了,对家族来说太重要了,绝对值得一搏。
就是不能成年,他们的力量也在更早就展现出来,比如现在的鹤少,他早就展现了他的能力了。事实上,萧氏灵瞳从来没有存活到成年的。”
柳惜惜沉默了一会儿:“现在的夜氏还需要这样的力量么?”
墨九渲被问的一愣,当今夜氏君临天下,真的需要特殊的力量么?答案似乎很肯定,要不这个家族就不会继续坚持他们族内通婚的传统了,还有那夜朱
弦,不是奢望特殊的力量,夜朱弦不是一个好选择。
见墨九渲沉默,柳惜惜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好吧,不管需不需要力量,自己家的小孩总是会想方设法的保全的。就算再没有用的小孩,家里人总是希望他好好活着的。”
虽然墨九渲心想,这可不一定,但是他没说什么,起码以他对夜氏家族的了解来说,这个家族对自己家族血脉的执着程度相当强大。所以墨九渲回归正题:“不管是哪一种返魂香,出现人间都不是什么好事,会引起太多的窥视和争夺的,这样就会带来血腥冲突。返魂香能救回多少人不知道,但是为之而死的人一定比能救回的多。”
柳惜惜退后几步,尽量距离那件衣服远远的,然后问:“这件衣服里有返魂香,还是只是沾上了返魂香?如果只是沾上了返魂香就有这么大的影响,那么真的返魂香也太可怕了。”
墨九渲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柳惜惜,怨不得萧鹤要把她收入麾下,果然是冰雪聪明,虽然心里有了定论,但是他还是仔细翻找了一遍,只是一件衣服,没有什么可能是返魂香的东西:“看来只是沾上了返魂香。”
萧鹤的毛绒球小獾在一边哼哼了两声,表示意见,墨九渲就问:“这个房里还有别的什么特殊东西么?”
毛绒球摇摇头,以他的体型,看出他摇头来也不容易,胖的连脖子都找不到的,不过毛毛绒的样子,真的不像一只獾,很吸引人揉一揉掐一掐。
墨九渲又问:“那你能找到返魂香么?”
对这个问题,毛绒球有些犹豫,对自己能否完成这个任务有些不确定,这样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把握,索性卧倒,打个滚,肚皮朝上躺着想。
墨九渲看的无语,懒得和他主人一样,难怪这个体型。好在萧鹤本人还是够瘦,要不……还是不要胡乱设想了。
毛绒球在舒服的姿势,终于想明白了,翻过身来,点了点头。
墨九渲说:“那带我们去找吧。”
柳惜惜指着地上的衣服:“这东西怎么办,带走还是留在这里。”
墨九渲考虑一下:“留下吧,免得打草惊蛇,再说外头这么多鬼魂呢,我们要是带着的话,岂不都得跟在我们后头。”
柳惜惜虽然本人也是鬼了,但是没有被其他鬼围观的喜好,所以同意墨九渲的意见,何况抵御这衣服的味道对她也是一种痛苦。
他们出去的时候,外头聚集的鬼魂对他们渴望的看了看,但是也没围上来,估计是因为他们身上沾的些微的返魂香的味道还不至于让这些鬼魂失去理智攻击墨九渲这个术士和柳惜惜这个明显特殊的鬼。
惜毛绒球虽然深思熟虑过,但是还是低估的找返魂香的困难,绕到累的趴在地上不动,也没找到返魂香,起码柳惜惜没发现任何与白莲房里那件衣服相似的味道。
九渲有些沮丧,还是柳惜惜说:“其实毛球找不到也不是就没有办法了。那白莲是个青楼女子,还是个红姑娘,那么老鸨应该了解她出门的行踪吧,要不她自己偷偷跑掉了,躲起来,那个什么楼不就亏了。所以她出门应该都告诉老鸨或者其他人,那么我们问问,不就知道她什么时候穿那件衣服去哪里了么,这样不就能有个范围了,再找就容易了。”
墨九渲一想有道理:“不过谁能记得她什么时候穿那件衣服出门的,要不把她最近的行踪都列出来,逐一排查吧。”
柳惜惜一笑:“墨先生自然不会注意女人的衣服这些小事,可是女人看就不一样了。那件衣服是缭绫的,就是白莲这样的一般青楼的红姑娘只怕也不是容易得的,不会轻易穿的,只要穿的话,老鸨和其他姑娘都会注意到的。这么说来,连这件衣服哪里来的也能知道的。”
墨九渲奇怪的问:“衣服哪里来的有什麽问题?难道柳姑娘认为这衣服是料子或者绣坊里沾上的返魂香?”说到这里,他有些着急,“那只怕麻烦大了。”
算墨九渲也知道这青楼女子只怕不会自己做衣服,得外头做去,可是如果真的是绸缎庄或者绣坊沾上的,那么应该不是这一件衣服的事了,只怕还有其他料子或者绣品也沾上了这味道,那么这些衣服的主人们就算不至于落得白莲的下场,现在只怕住宅四周也全是鬼魂聚集了。这种情况不控制,只怕要出大乱子的,白莲等人的不幸恐怕还要重演。
墨九渲对这种知识叹为观止:“这也能看出来?”
柳惜惜说:“上一代的皇族女子多以水为名,所以那时候的女装织物流行以水波为暗纹,白莲那件衣服上就是当年流行的水波暗纹,我母亲当年的衣服也有那种料子的,当时这种纹理叫做粼光纹。”
“粼光纹?”墨九渲不禁问:“难道还有潋滟纹,潺流纹?”当年夜家姐妹花夜 浟湙、夜潋滟、夜潺流、夜粼光,所以有粼光纹,是不是也有其他?
柳惜惜抿嘴一笑:“有啊,还有潆洄纹,漪澜纹,滔滔纹呢。”
墨九渲不了解夜氏女眷们的名字,上头几个名字是他师父提到过的,其他就不知道,估计也是吧,就算不姓夜,也是她们家族的。不过他难得好奇了一下:“现在不流行水波纹了?”
“是啊。”柳惜惜解释:“流行的特点就算不会太长时间,就要换成新的风格,才能叫做时尚。”
好吧,这一代的夜氏的女儿们的名字没这么明显特征,夜昙,夜井,夜塘,都不是可以作为衣饰上的花纹用的,好吧,还是有用昙花纹的,不过也很难流行的起来。
不过夜氏家族的独特习俗里有一条,就给女儿起名奇怪。谁家给女儿起名字,不是带着给女儿的美好祝福,比如嫣然、如意、玲珑之类,就算不识字的父母也会给女儿起个春花,牡丹这样的自己认为好听的名字。
可是夜氏家族给女儿起名字,好像给仇人起名字,怎么听着都不能算美好,比如当年夜氏家族有名的女子夜瓷砚,夜纸莲、温青泪、谢觉冷。如果不了解夜家女儿是享有和男儿同等地位的,真的以为这个家族轻视女儿是个恨不得做洗女这样残酷事人家。
自从夜氏君临天下,为了不被人奇异,夜氏家族也努力表现的融入正常社会,所以女儿的名字也正常起来,比如夜 浟湙、夜潋滟、夜潺流、夜粼光,起码看起来正常了。
没想到居然成为女子衣饰的花纹名色,还能借此看出年代,也算不错,墨九渲也觉得柳惜惜说的有道理。不过那揽月楼的一干人等都被关押在京兆府大牢,所以她们没办法直接问话,得回去回禀萧鹤。
萧鹤听到返魂香,羽睫一抬:“返魂香?只要和返魂香扯上关系的事都很麻烦。当年到底留下多少返魂香,是不是的翻出来闹一回。”
不管萧鹤靠不靠谱,这句话却是很真实“只要和返魂香扯上关系的事都很麻烦。”
萧鹤叫过属下:“带墨先生去问那揽月楼的人的话,务必让那些人老实回答。”
墨九渲谢了萧鹤,却见萧鹤一笑,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妙的预感,只听萧鹤说:“陈家那只小狐狸从幽州回来了,偏白姑娘有事要回去一趟,他没人照顾了,请墨先生收留一段时间,不知可方便?”
墨九渲很喜爱那种知恩图报长相可爱的小狐狸,就答应了,只是:“萧长史不收留他么?”
萧鹤浅笑里看不出情绪:“离我太近了,对他不好。”
等墨九渲走了,萧鹤沉默了一下,说:“请南少监过来一趟。”
下属问:“那百里大人那里还要照会一声么?要是真的不是人类做下的凶案,那么……”
“不用!”萧鹤侧了一下头,还是说:“不用特意告诉他,也不必瞒着他,看他怎么做吧。先去把南藤请到揽月楼,让他带着那件沾了返魂香味道的衣服去西市,他知道哪里等我。”
一个时辰之后,西市,老袁内室里,萧鹤的眼波从南藤身上转到老袁身上:“真的是瀛氏之血制成的返生香?”
老袁点头:“老袁我当年也有幸闻到过返魂树的返生香的味道,不是这种味道,再说,如果真的返生香,能闻到味道就能生死人肉白骨了,不会只能吸引鬼魂却没效果。
就能对鬼魂有这么大的影响,却没有返魂的效果,只能是瀛氏之血或者魔界的魅生藤了,魅生藤也不是这个味道,而且柳姑娘接触之后也没收到影响,那么不可能是有强大迷惑力的魅生藤了。
那么只能是瀛氏之血了。”
南藤面色凝重:“可是瀛氏家族应该已经灭绝了六百年了,难道还有遗族。”
萧鹤叹了口气:“六百年前的瀛氏遗族一事,也未必是真的,也许瀛氏一族早在一千三百年前就灭族了。不过就算没有沧海遗珠,也未必没有瀛氏之血被当做宝物流传下来。
从这件衣服看,应该是最早不过三十年,有人点燃过瀛氏血香,那时候在场的人有人就穿着这件衣服,这么多年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