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树》,小山村中诡异秘密,在此重开一贴,欢迎捧场。

  “他曾经是老张头,但现在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老张头,你的感觉没有错,这玩意的魂魄有问题,似乎起了一些变化。是我王文秀见识太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魂,整个魂魄都被污了。似乎正在变成奇怪的东西。连我都觉得渗的慌。”
  连这货都觉得渗的慌?我心中一惊,还想再说点什么,还没开口,就看到三叔把手里的烟丢在地上,狠狠的踩熄。
  “刚才借了城隍庙的阴车,这地儿的阴气有些重,这老张头超出的我的预料。”
  “小澈,我近期要回吃水乡一趟,今晚你先跟着老铲回去,我把这城隍庙的阴气扫一扫就回来。再过三个月,办外地那事儿时候也差不多到了,你跟我去外边一趟,先把你爷爷寄回来那包土的事情办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三叔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什么心事,不过我也没有多问,此时老铲走了过来,我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跟着老铲就上了车。
  车子朝着城里的方向开着,一路上我都在反复的想着,三叔肯定有事情瞒着我,我对这货太了解了,最后的表情和语气都有问题。我反复的想着之前的画面,那老头的整个身子被三叔那只手举了起来,当时我眼睛都有些模糊,很怪异的是,那老头身上的一层皮都被撑了起来像个帐篷。然后我就听到三叔有些吃惊的咦了一声。
  那一层皮?我猛的反应了过来,瞬间内心奇怪的不行,因为我视线模糊,所以才会下意识的以为那是一层皮。那不是皮子,那其实是老头身上的衣服。
  一瞬间我又想到了三叔手里那块布,和当时我在学校后山看到的“老张头”身上的衣服颜色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多了一些黑色的东西。难道那块布就是从“老张头”身上的衣服上面扯下来的?
  我嘴里反复的念着“衣服。。。衣服。。。”,我还记得学校后山,就在那老张头用符纸翻我胸口玉佩的时候,突然被身上的衣服“捆”了起来,场面十分的诡异。
  三叔盯着那块布发呆,这货看那块布的表情?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只是并不想告诉我?
  我越想越不对劲,心里憋的异常难受。
  就在车子已经开到城边上的时候,此时两边已经是看得到店门了,我再也忍不住。
  “铲叔,我还要跟三叔说点事,我们回去一趟?”
  “小爷?这。。。”
  老铲眼睛一瞪,脸上神色有些复杂,我直直的盯着老铲,
  “铲叔,就回去一趟。”
  “好吧。”
  。。。
  就在老铲带着我离开之后,三叔依旧坐在台阶上面,只不过再一次的把那块布料拿了出来,神色复杂的看着。
  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三叔脚边装着骨头的发出轻微的震动,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东。。。东家三娃,谢。。。谢。”
  三叔脸阴沉了下来,
  “我不管究竟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敢动小澈,老子本来该弄死你的。快点告诉老子,到底出了什么事,跟我爹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庙屋里的灯光开始不断的晃动,一股渗人的感觉在城隍庙周围弥漫开来。
  罐子震动的越来越厉害,里面声音开始变得惊慌,似乎忍的十分辛苦,更加的断断续续,
  “我最后的道力已经被你破。。。了。。。我挡不住它了。。。东家。。。救。。。救我。。。”
  三叔猛地一下站了起来,随后一张符纸已经是到了手中,
  “到底什么玩意,给老子滚出来。”
  接着就在三叔眼皮子地下,那装着老张头骨头的罐子,直接爆了开来,一声绝望的叫声响起,
  “王。。。家。。。玉佩。。。。。”
  随着骨头罐子爆开,一股股黑气从散落一地的骨头上散发了出来,三叔看着一股股黑气,脸上竟然显出极为忌惮的神色,黑气朝着三叔涌了过来,这货瞬间也反应了过来,动作奇怪,一把粉末已经是撒了出去,粉末碰到黑气之后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我日你个仙人。”
  三叔骂了一句,随后直接冲进了城隍庙的庙屋里,脸上神色变得更加的阴冷。
  这骨头罐子冒出的黑气竟是连三叔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躲开。黑气朝着庙屋涌了过来,三叔动作更加的迅速,几步就冲到了屋子前方位置,然后抄起桌上的香炉,朝着城隍老爷雕像直接就砸了过去。如果我在场,我肯定会惊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接近两米的城隍老爷雕像竟然是空心的,三叔一香炉下去,直接在雕塑的腹部位置砸了一个大洞,然后一块牌位露了出来,稳稳的立在雕像里面。
  这牌位竟然一直就藏在城隍老爷雕像的肚子里。
  如果我在场,我肯定可以认出来,因为这块牌位,就和我回老家祠堂看到的那些阶梯上的牌位没有区别,这在那雕塑肚子里面放的稳稳当当的东西。竟然是我王家先祖的牌位。
  随着牌位被露出出来,三叔顿时转过了身子,做了一个手势,大声的念着,
  “先祖在上,尽后世文秀请祖福荫,荡邪驱鬼,急急如律令。”
  三叔话音刚落,阵阵柔和的青光从牌位中发了出来,黑气此时已经完全涌入了庙屋,在青光的照射下,一点一点的消融着。
  随着最后一丝黑气的消散,牌位再次恢复了原样,三叔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然后对着牌位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
  庙屋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不过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三叔额头已经是布满了汗珠,不断的喘着粗气。
  三叔走到门口,看着散落一地的骨头,脸上居然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不过瞬间又是冷了下来,三叔蹲了下来,捡起一块骨头到鼻子边上闻了闻,神色一变,低低的念着,
  “这老张头到底变成了个什么玩意,一点魂魄气味都没有留下来,这狗日的赚死人香火的老头这回真的死干净了。”
  随后继续念着,“那之后的黑气绝对不是普通的玩意,污气之重简直是。。。”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老张头到底说的是什么玩意?对头的几家绝对没有这种手段。老子今天差点就跑不脱了。”
  说到这里,三叔从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正是那块我猜测从老张头身上扯下来的布。三叔盯着这块布,目光有些闪烁,莫名其妙的低念了一句,
  “王家。。。玉佩。。。看来我真的得回去一趟。”
  就在三叔静静的站在庙门口的时候,车光从远处亮了起来,老铲开着车子终于赶回了城隍庙,一看庙门口的情形,我顿时有些傻了,几乎是开车门直接跳了下来,然后冲的就过去了。
  “叔。”
  老铲动作比我还快,直接就到了三叔旁边,“三爷,出了什么事?”
  三叔慢慢的点了一根烟,然后眼睛微眯的看了一眼老铲,老铲脸色顿时有些尴尬。
  我赶紧说道,“叔,是我求铲叔回来了。”听了我的话,三叔的面色缓和了下来,此时这一地的骨头说不出的诡异,我心里早已经翻了天,这到底出了什么事?看着那已经破了的罐子,隐隐证明了我心中的猜测,不过我没有直接说出来,三叔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应该有这货的道理。

  随后我就看到了庙里面的情况,当我看到那城隍老爷雕像上面的大洞,以及里面的牌位的时候,惊的不行。
  三叔看我一直盯着牌位看,骂了一句,
  “你看个锤子,之前让你作揖你不认真,给老子先进去烧根香。”随后又是对着老铲打了声招呼,
  “明早之前,叫点人把那洞堵上。”
  之后不管我怎么问,三叔对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提,只是说那老张头已经彻底完了。在回去的车上,我又问牌位怎么会在那里,这货这回倒是告诉的很干脆。
  “老子都跟你说了,你自己理解不到,这城隍老爷是个很玄乎的存在,你觉得有就有,你觉得没有就没有。死人都是需要香火的,我王家祖宗也是如此,让这些人拜那牌位,是给老祖宗们添阴寿,我也说不清楚,应该对于家族气运也有好处。那牌位,是你爷爷亲手放的。”
  这已经颠覆了我以往的观念,根据我以往的认知,这城隍庙和城隍老爷可是鬼神一般的存在,可是三叔居然一副一点也不慌的样子。我麻起胆子弱弱的问了一句,
  “如果真的有城隍老爷,那该怎么办?”
  三叔抽了口烟,笑了笑,
  “如果真的有,在你爷爷把牌位放进去的时候,那就有都已经变成没有了。谁在里面供着,谁就是城隍老爷。”
  我心中一惊,三叔之后的语气十分的果断,临了还加了一句话,
  “我王家做事,向来受人诟病,但比起那些装模作样的玩意不知道好了多少,从来直来直去,哪里管得了别人怎么看。”
  我终于明白三叔很久之前给我打的招呼,在成都遇到问题可以到三个地方躲,第一是转街,第二就是这城隍庙。有这牌位在里面,确实再凶猛的板板也来不了这庙里面喝一壶。
  三叔说老张头再也不会来找我麻烦了,可是我心中却老是放不下,我跟着老铲回去的时候看到的一地骨头的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不过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三叔这货咬死了不说我也没办法,只好一个人闷在心里不断的揣测。
  当晚我没有回住的地方,跟着三叔回了砖街老院,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直接冲到了三叔房间,发现里面没有人,只有一床还没有整理的被子和一地的烟头。我赶紧又是到了店子里面,发现老铲倒是坐在店子里面和掌柜的聊着天,我问老铲,老铲说三叔一大早就回吃水乡了,走的很急的样子。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这货出门又不打招呼,自己蹭了顿早饭也就准备回去。虽然一头迷雾,但那让我担惊受怕这么多天的老张头应该已经嗝屁了。
  之前的一阵简直就是一种心里煎熬,随时要防范着是不是什么时候这玩意就会出现在我面前,看那罐子破成那样,而且一地散落的骨头,再加上三叔说那玩意彻底完了时候的肯定语气,现在应该不用整天疑神疑鬼小心翼翼。
  我走出店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要准备离开,老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爷,过一两个星期记得去祝老爷子那里哟,早上祝家都打了电话来的咧。”我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把再见和知道这事了的意思都融进了这个手势里面,然后直接回自己的住处。
  老张头的事情就这么告了一段落,我并没有看到我从离开到回去那中间城隍庙发生的情形,就是因为没看到所以才会越来越好奇,最后在庙门口的那一幕我反复的想了很久,发现自己越想越头痛,索性也就不再去想。
  之后一两个星期的生活倒是回到了平淡,胖娃这狗日的卖罩子越发的拼命起来,早出晚归的更厉害,连带着我也跟着这货朝着成都的大街小巷到处跑。
  按理说,那老张头被三叔解决了,我压力应该轻一些,但另外一件烦心事搞得我这一阵心里又有些煎熬。那就是三叔让我冒充老鬼的徒弟到那祝家去搞板板。本来我也练了这么多年手艺,没手艺的时候,一般的玩意看着我都躲着走。现在有“武功”在身,加上三叔说祝家的玩意不是特别勇猛,正好给我一个练胆子和手艺的机会,但偏偏里面又夹杂了一个爷爷定的未来的结婚对象,事情味道就变了,我简直是烦不胜烦。
  三叔这货让我去的目的就不纯,这货回吃水乡之后,我倒是给他打了两次电话,哪里知道当时时间也没找对,正好我爸在旁边。这货一听我又是说不想去的事儿,把电话往我爸那里一丢,接下来我被骂的像个锤子,只能在心里恨的牙痒痒,对这货的不爽简直达到了一个顶点。
  我有些黔驴技穷的感觉,最后只能认命,心里想着最多也就去混个脸熟,反正也没人知道我就是跟那女娃定亲的人,到时候以最快速度溜也就是了。
  这天中午,我又和胖娃一人端着个盒饭坐在天桥的摊子边上,这狗日只知道往嘴里塞,
  “老大,叹什么气?有那么漂亮个媳妇你还不满足?”
  因为当时吃饭说这事的时候,胖娃也在场,这锤子货这几天把我笑了个够呛,
  “你懂个求,我是在想其他事情。”
  “我还不知道你?你就豁(骗)我。说实话,老大,那家人开那种车子,肯定有钱,那女娃长的又标致,年纪不大要哪里有哪里,真不知道你还嫌弃什么,要是我的话,早冲上去了。”
  我直接一巴掌扇在了这玩意的脑壳上面,
  “老子冲你两锤子。”
  之后就是我和胖娃两个摆摊的民工在天桥上面各种打闹和斗嘴。
  我每天倒是手艺没有落下,而且每天还加了半个小时。一是因为几个月之后就要去外地,我对爷爷的思念已经让我难受之极。二是因为既然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必须得去那祝家,好歹是我第一次出手对付板板,心里还是有点悬吊吊的,多少得做一些准备工作,我在想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是下意识把什么亲事的事情丢在了一边。
  很快就到了和那祝凤堂约定的日子,胖娃笑了我一阵之后直接提着麻袋就单独出门了,我一大早反而接到了老鬼的电话,
  “鬼叔,临了还提醒一下子,我还能跑了不成?”
  “小爷,我这不是关心你么?再说三爷打了招呼,说你很有可能跑。。。”
  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心里已经又是开骂,最后几乎是狠狠的按了挂电话的键,然后随便收拾了点东西,就准备出门。
  刚出小区门口,一阵喇叭声就响了起来,
  “小爷。。。这里。。。”
  我一看,一辆烂车就停在不远处等着,老铲坐在里面正跟我招手。
  “铲叔,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找不到路,就来送你过去。嘿嘿。”
  我只觉得一口气就上不来,噎的我难受,心里骂了一句狗日的狗,
  “是三叔让你来的?”
  “小爷,这回你倒是猜错了,是二爷,二爷早上专门打了电话,一定要我把你送到门口,还说如果你敢跑,他就。。。”

  老铲没有说下去,我用脚也想得到我老汉之后的会是什么话,我顿时就蔫了下来,有气无力的上了车,才发现车子后座上面还放了两个大包,
  “这是二姑奶奶给你准备的,说让你穿漂亮点,她就不打电话来打扰你了。”
  “我妈。。。”
  话到嘴边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连我妈都搀和进来了,还说什么不打扰我,我翻了翻两个包包里面的东西,发现都是些年轻人穿的衣服,基本上连商标都没有扯,当我看到一堆洗漱用品的时候,我眼睛一瞪,
  “铲叔,这也是我妈给我准备的?”
  “哦,那是三爷让我买的,他说你得到那地方去住一阵,你带上这些东西方便一些。”
  我顿时有点懵,还得住一阵?我差点当场就要给三叔打电话,但一想到我爸那斩钉截铁的语气,我又把手机放了回去,闷着坐在后面。
  老铲对路还是比较熟悉,开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我倒是一直看着窗外,知道这里还依旧在成都,只不过从来没到过这里。
  “小爷,到了。”
  老铲停了车,然后直接把两个大包搬了下去,等我跟着下来之后,老铲说了一声,
  “小爷,就是这家,我先走了。”说完直接就开车走了,留下我和两个大包站在路边,我朝着周围看了看,我站的地方是一个院子门口,这里肯定还没有出成都,因为不远处还可以看到市中心地带的高楼,只不过这周边的环境着实不错,整齐的林荫道,一栋一栋的整齐的三层小楼,一看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我看了看面前的院子,门牌号和祝凤堂那老头给的地址倒对的上。我拧起两个大包正准备照着纸上面的电话给这老头打过去,一个声音从院子里面响了起来,
  “小先生,来咧?老夫都等了你半个多小时咧。”
  我转身一看,果然就是祝凤堂那白头发老头。穿着一件唐装褂子,看起来还蛮精神的。这老头正带着一个大妈从院里的楼房往门口走,满脸笑呵呵的。
  那大妈给我开了门,我提着两个重的不行的大包犹豫了一下,然后跟着就进去了。一进到屋里,进了屋才发现,里面的装潢完全是我在电视里面才看到过的级别,就是跟着三叔住宾馆也没这么好的装修。直到听到这老头安排那大妈把我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拿到什么屋里去,我才反应过来我刚刚想错了,这大妈不是老头的婆娘,反而是佣人。我在心里念了一句,狗日的还真是不同人不同生活。
  “我和小先生两次碰面倒是有缘,在公园的时候没想到你居然是桂先生的徒弟,还没请教你的姓名咧。”
  这老头说话有些文绉绉的,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我刚想说自己名字,突然反应了过来,从嘴里临时憋了几个字出来,
  “我叫奉宇。他们都叫我奉二娃。”
  这老头笑了起来,看我的眼神有种莫名的意味,
  “奉宇?好好好,倒是年轻有为,按照桂先生的意思,奉小兄弟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帮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一回,还真是有劳了。”
  我连忙说不敢不敢。
  我的两包东西已经被那大妈提着上楼了,这老头也领着我上去,说是要带我看我的房间,我跟着来到了一间房门口,此时那大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老爷,已经收拾好了。”
  老头点了点头,叫他先下去,然后领着我就进了门,进屋之后,我傻眼了,整个屋子的装饰完全可以用卡通这个词形容,而且一个精美的梳妆台,床上放着一个巨大的叫做“米老鼠”的东西正傻不拉几的看着我,我哪里见过这阵势。由于这老头之前说话文绉绉的,我也有点被带入了进去,
  “祝老爷子,您这是何意?”
  “奉小哥,这是我那孙女的房间,有些简陋,你就先将就一下,我这里剩下的两个屋子都被我那孙女给占了,这是其中一个,这隔壁的一间也是她的,样式都差不多。你要是不满意要不搬到隔壁去?”
  我心想这是个什么女娃,住的地方都要两间房,不过两间差不多的换了也没意义,我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祝老头一张脸笑眯眯的,我总觉得有些深意在里面,看着面前这屋子,我不得不猜测,这老头难道已经知道了我是谁?
  “奉小哥,我儿子他们晚上才回来,到时候怕是要麻烦你了。”
  我嗯了一声,心里也想着到底他儿子出了什么问题,老鬼抽空已经跟我说了,有个玩意缠着他儿子,这里面恐怕还有些名堂。我只想着早点解决了事就走人,这地方还真呆不下去。
  祝老头下楼了,留我一个人在房间,我秉持坚决不碰这屋子里面东西的原则,两个大包里的自己的东西也没有整出来,就拿了块布垫在床上,晚上好睡觉。
  之后实在呆不下去了,也就到了楼下。
  一直到傍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和祝老头拿着象棋在大厅茶几上面砍的不亦乐乎,这时候我已经搞红了眼睛,整个下午连续输了九盘,第十盘看样子也是岌岌可危。
  一下午的时间,倒是和这老货混熟了,此时我已经被逼入了绝境,犹豫了半天不敢下子,
  “小伙子,你火气太大了,下棋要平心静气咧。”
  我心里念了一句平个锤子,表面上还是及其“诚恳”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车子喇叭的声音,不一会,一对中年男女带着个女孩走了进来,正是那天吃饭的时候看到的三人。
  “爹,还在下棋呢。”
  老头没有抬头,我倒是停了下来,就在这时,那中年妇女面色奇怪的开口了,
  “爹,这娃娃是谁?看起来有点眼熟。”
  我心想着当然眼熟,老子两个星期前才见过你。包括那个女孩也开口了,“这不就是那天吃饭看到的人么?怎么到我们家来了。”
  不过这女孩倒是管都没管我,直接冲过来缠着祝老头,“爷爷”,这撒娇的场景让我有些看不下去,顺势把棋盘上面的子一抹,
  “祝老爷子,这就先不下了吧。”
  这老头瞪了一眼,估计被我噎了一下,然后说了两声好。
  我倒是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抽空又是看了看这祝老头的儿子,气色倒是和那天差不多,不能够说好,但是也明显不像那种已经很严重的被板板缠着的状况。虽然我手艺远不能跟三叔比,但也多少看得出来点。
  就在这时,我发现这男的脖子上面吊着个东西有些扎眼,仔细一看,是个小牌子,我顿时有些明白了过来。
  这小牌子有点像是银子做的,上面还刻了一些字,一看就是一块符篆,这种符篆不同于纸符,一般都是放在身上辟邪用的,我还是有些眼光,这块玩意一看就不是普通货。
  要是真的有板板缠着这中年男人,现在他能没什么事,怕这块小银牌的功劳不小。我看了看旁边的祝老头,心想着三叔说的话没错,这老家伙还是有些手段的,弄得到这种货色给他儿子带上。
  接着我就跟着这一家人开始吃饭,都说资本主义是腐败的根源,这几个人吃饭硬是上了十来个菜。除了这老头,一桌子人一开始几乎没有正眼看过我,我没有管那么多,心想关我求事,我还盼着赶紧走。
  此时正埋头刨的起劲,这一桌子人聊着自己的天,时不时从中年妇女和男子传过来的厌恶眼神让我很有了自知之明一把,下意识的让自己吃饭的动作也稍微小了一些。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那个。。。奉宇,你家是做什么的啊?”

  我抬头一看,正是那女孩子,这女娃问了这句话之后就又是和她妈低声的说着什么,时不时的看看我,似乎还在笑。那中年妇女听了她的话,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直接冒了一句,
  “农村种地的。”然后又开始刨饭,实在是想早点吃完了事。就在这时,那老头开口了,
  “君儿,坐爷爷旁边来。”说着拍了拍自己右手方的凳子,我楞了一下,因为这个位子正好挨着我。那女孩开始有些不情愿,最好还是坐了过来,坐下来的时候,还轻轻的把椅子朝着远离我的方向挪了挪。
  就在那女孩坐下来的时候,我身子一震,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去管那老头安的什么心。因为我发现这女孩有些不对头,我眼睛眯了起来,这女孩依旧在和老头有说有笑,但我感觉到,有那么一丝阴冷从这女孩身上传来。
  我第一反应就是,看来撞鬼的还不止那中年男人,这女孩肯定也撞到问题了,只不过一开始我居然没有感觉到,那么就只有两个解释,一个是这玩意是以前遇到过的那种特别生猛的,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而另外一种就是,缠着这女孩的玩意,实在是太弱,有可能甚至是连魂体都有些保持不住,才会造成这种状况。如果是第一种,那我跑还来不及,之后的事情证明,恰恰是第二种。
  就在我继续一个人刨饭的时候,突然间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我瞬间抬头,正好看到一个黑影从门口一晃而过。
  我心中一惊,白天我没有多注意,难道狗日的那玩意就在外面的院子里?我咬了咬牙,然后放下碗筷直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中年妇女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这么没礼貌。。。”
  我在心里回骂了一句“傻婆娘”之后已经是走到了门口,此时院子里面已经有些黑漆漆的,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刚才绝对不是我错觉,那玩意此时肯定藏了起来,就藏在这院子里面。
  为什么不敢进屋?我第一反应想的就是难道因为我在屋里面?随后我抬头看了一下这装饰精美的大门门框,然后发现一个看上去老旧的小铃铛就挂在门框的顶端。意识之中,一股股波动从铃铛上面传来。我心中一惊,心里判断这旧铃铛也是个高级货。微微的念了一句,
  “还真是不可貌相,这家人货还真多。”
  有这铃铛在,这座房子倒是蛮把稳(安全),这家人请我回来应该是要收拾那藏在院子里头的玩意,是实话,我心里还是有些悬吊吊的,不知道小爷能不能够完成任务。随后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裤兜,裤兜有些鼓,我自己画的厉害货色几乎全装在了里面,顿时又是有了些底气。
  我没有注意到的是,从我站起来开始,那老头一直就神色复杂的看着外头,随后微微的叹了口气。
  一直到了晚上,那老头倒是睡得早,陪我聊了一阵之后就回屋了。我正坐在客厅的角落里想事情,随后一声尖叫声从楼上传了下来。我心里一抖,连忙站起来就要朝楼梯上面跑,随后停了下来,因为后续的声音已经传了下来,
  “妈,这两个包包是谁放在我房间的?还有这块布,都搭在我床上了,这还让我怎么睡。张大妈,你快上来,这是怎么回事?”
  那佣人大妈匆匆忙忙的跑上楼去,手里还拿着抹布,一副着急的样子。
  我听到这大妈之后的声音有些歉意,
  “小姐,奉小哥没地方睡,老爷让他睡你的房间。。。我也没办法,你就在隔壁将就一下?”
  接着那中年妇女的声音也传了下来,
  “将就什么?爸整天就找些神神叨叨的人,现在还把人带到了家里,这屋这样还怎么睡?赶紧给我提出去。”
  我念了一句“这家人还真他娘的麻烦。”
  然后直接走了上去,此时那中年妇女和女孩正站在门口,一副不得了的样子,我尽力使自己露出笑容,然后从旁边进了屋子,提着两个大包就要去拿床单,才发现我盖在上面的床单已经被扯了一个角,估计是那女孩撒气。
  我顿时火就上来了,这可是我妈给我买的东西。正好看到床上的“米老鼠”还他娘的笑呵呵的看着我,我狠狠的捏了一把米老鼠的脸。接着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又平静了下来,依旧尽力使自己保持着笑容,然后提着包拿着床单就下了楼。
  “妈,他怎么这样?气死我了。”
  我面带微笑,温和的说了一声,
  “姑娘,我只是觉得你的宠物比较乖,有些情不自禁。”然后提着东西就下了楼,那女孩直跺脚,中年妇女也在背后一个劲的骂。
  就在我下楼之后,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张大妈竟然也跟了下来,一副抱歉的很的样子,
  “奉小哥,实在对不住,小姐脾气就这样,这下该怎么办,你总不能睡沙发吧,还有这么多东西呢?”
  我朝着周围看了看,狗日的任务没完成肯定不能走,正好看到楼梯下面的空位置倒是蛮大,我朝着那楼梯下面指了指,
  “大姐,我睡那里就行。”
  “这可怎么行。。。老爷要是知道了。。。”
  “没事,我将就一下就成,祝老头。。不。。你老爷那里我去说。”这老妈子总算是放下了心来,随后帮我把东西提了过来,开始给我铺床。我心想这佣人倒是个实在人,因为本身就对这家人没什么感觉,此时倒是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三叔这货教我的话中有一句我一直觉得很对,该忍的时候,多忍一点就当锻炼,反正老子一切是为了任务,任务完成了小爷走的光明正大,到时候三叔和我老汉他们也没话说,更找不到由头揍我。
  我就在楼梯底下,枕着一个大包睡了下来,估计是因为我识相的原因,楼上也没有再折腾了,接着灯也关了,我自己也有点累,迷迷糊糊也就睡着了。
  到新地方,第一晚肯定睡的不深,到了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什么动静一下把我惊醒了。我从地上坐了起来,发现正上方有什么东西正在响,还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悄悄的转过了楼梯口,发现此时楼梯上面已经燃起了一堆火,我心中一惊,竟然是那佣人张大妈正蹲在那里烧纸钱。
  这是怎么回事?从之前的事情看来,这张大妈人还不错,我心中疑惑,也就走了过去。张大妈估计也是听到了脚步声,转过了头,先是一惊的样子,之后看到是我,倒是舒了口气,悄悄的对我说,
  “奉小哥,你醒啦?”
  我嗯了一声,
  “您这是?”
  “不好意思,奉小哥,我还以为是夫人他们,吓了我一跳,我这老婆子笨手笨脚的,还是把你吵醒了。”接着这老婆子叹了口气,我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
  接下来这张大妈说话也有些犹豫,
  “奉小哥,我知道你是老爷请回来的先生,你吃饭的时候跑到门口盯着那门口的铃铛瞅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接着颇为神秘的悄悄说了一句,
  “其实,这屋子里面也不干净。”

  我心中一惊,顿时也有些疑神疑鬼起来,小心翼翼的感觉着,但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头的。听了这老婆子的话,我多少有些疑惑,那门口挂着的铃铛,一看就不是个普通玩意,难道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进来?
  这老妈子依旧一张一张的把纸钱朝着火堆里面丢着,此时整个屋子一片漆黑,就剩下楼梯上的那一小堆火,火苗时不时的晃动着,搞的大厅里面也有点影子晃晃的,多少有些诡异的感觉。
  “奉小哥,你是请来的先生,很多事不知道,你虽然年纪小,但我相信老爷请你回来你应该是有些本事的。前段时间,这屋子里外就开始不对头了,因为我就睡在一楼,经常半夜的时候听到院子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我从窗户往外看,又什么都看不到。说出来不怕你笑,我以前是在农村当“仙婆儿”的,多少知道一些这种事,我赶紧拿了三根旧筷子在门口立了一下,那筷子硬是没有倒,我就知道这家碰到脏东西了。”
  这张大妈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我还真没有想到她居然以前是个农村的“仙婆”。
  这张大妈说的“仙婆儿”我倒是知道,以前吃水乡就有这种人,说起来倒是和我们家有些类似,哪家哪户遇到的板板就请这仙婆去驱赶,只不过这类人大多数用的是土办法,手段也不是很厉害,最多会立个筷子撒点鸡血之类的,和三叔这种程度的货色是完全没有办法比的。而且现在农村的“仙婆儿”大多数装神弄鬼的多,要不就是一知半解,真正有本事的没几个。再说这立筷子我也知道一些,其实就是一种简单的看屋子里有没有那玩意的办法,筷子是人吃饭用的东西,上面沾了很多五谷气,一般的板板都受不了这个诱惑。所以一定要用旧筷子。一般用三根筷子立在桌子上或者地上,如果筷子没有倒,就证明有什么看不见东西用手在用手扶着它,那就是那些不请自来的“朋友”。
  接下来这张大妈的声音有些抖,
  “虽然这家里当佣人都二十多年,但毕竟我以前在农村懂的东西还有些没有忘,我那些办法在奉小哥这里自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之后好多天晚上我都听到,半夜的时候,那门口挂的铃铛都在不断的响,而且还听到有什么东西撞门的声音,毕竟我以前还是干过这一行,多少看的出来那铃铛不简单,就琢磨着肯定有那外面的玩意想要进来,老爷待我不薄,我几乎是看着小姐长大的,虽然平日里夫人和小姐的脾气都有些怪,但我不能看着不管。我就在白天出去弄了点灶头灰,晚上趁着没人悄悄的抹在了大门的门槛上面,又杀了两只鸡,在院子走位撒了两圈鸡血,心里想着多少可以起一些作用。”
  “之后倒是消停了几天,不过一个星期前的一天晚上,门口那铃铛响的特别的凶,我当时就被惊醒了,赶紧跑到客厅里面来看,奉小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这张大妈讲话有些神神叨叨的,倒是符合我记忆中的“仙婆儿”的形象,不过她说到这里,我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
  “我看到那明明被我锁了的大门已经是半开着的,而且,那门槛的灶头灰上面,还有个鞋印子。”
  听了这话,我也是反应了过来,如果这张大妈说的是真的,那么那玩意绝对已经冲破了那铃铛,跑到屋子里面来了。
  在屋子里面?我心里一抖,瞬间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兜里,整个人也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与此同时,我心里也闪过深深的疑惑,这那挂在门口的铃铛明显是个镇宅子的高级货,能够冲破这东西进来的玩意,那还不生猛的不行?那为什么我会一点感觉都没有,瞬间我想到了另外一种情况,如果那冲进来的玩意不是太猛,要是硬过那门槛的一关,只怕这板板不死也得脱层皮,难道是硬闯进来之后太过虚弱?
  就在这时,我看到这张大妈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包,当着我的面打了开来,里面装的全是铁砂,嘴里一边念着,
  “不管他们造了什么孽,但你已经死了,放过他们吧,放过他们吧。”
  边说边把铁砂撒在了燃起的纸钱上面,纸钱的火光越来越小。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屋里的什么地方似乎有那么一丝波动,猛地站了起来,然后一张符纸已经是到了手里。
  但那丝波动消失的极快,瞬间又是没有了,如果不是和张大妈撒铁砂的时间正好吻合,我几乎就要以为是我的错觉。
  而且那一丝冰冷的波动,正好就是从楼上传来。我眯着眼睛看着楼上几个屋子中的一个,刚才的感觉就是从这屋子中传出来的,而这屋子,就在我提包出来的隔壁,也是那老头的孙女睡的房间。
  这张大妈的的那句“不管他们造了什么孽”倒是被我注意到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难道是这姓祝的一家做什么亏心事。
  尽管此时我心里有些疑惑,虽然也并没有动摇我要完成任务的决心,但我的心思还是起了一些变化,看着那火苗被铁砂盖的越来越小,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大婶,我知道这屋里不对头,你用铁砂盖烧给这些东西的纸钱,这种做法是让私人翻不了身的做法,你就不怕到时候把脏东西引到自己身上?”
  这大妈的声音很是无奈,
  “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看着这天杀的东西祸害这家人吧。”
  我又从兜里拿出了两张符纸藏在手心,下意识的就要走上楼看个究竟,那玩意肯定就在祝老头孙女的屋子里面,可是那女孩现在肯定已经睡了,我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火已经完全熄了,这张大妈开始扫起楼梯上面的灰烬来。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这老女人背都有些躬了,看起来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奉小哥,我这种乡下把式只能这样了,还请你务必帮帮忙吧。”
  说完慢慢的走下了楼,回到一楼的一个小屋关山了门。我站在楼梯上,看了看这张大妈的屋子,叹了口气,心想着这保姆倒是个知道感恩的人。
  这大妈最后的那一句“让我帮帮忙”似乎还在我耳边回荡,我也不是瓜的,这句话已经有些明显了,就是求我出手的意思。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祝家的脏东西不止一个,外面的院子应该有一个,另外一个早就闯过了那门口的铃铛进了门,而且此时绝对在二楼那女孩的屋子里。
  整个屋子再次变得一片漆黑,我静静的站在楼梯上面,眼睛一直盯着二楼的那道门,我一直在犹豫,已经是站了半个小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玩意的气息很是微弱,但是在我刻意的留心之下,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已经是感觉到了三回那种冰冷的气息,虽然每回都很短暂。
  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站在楼梯的时候,屋子中有一道门的门缝一直开着,一双眼睛从里面看着我,正是那姓祝的老头。
  我终究还是打消了立即上楼的念头,可能还是觉得闯进一个女孩房间不太好,而且更重要的是,或许是出于某种想把事情弄清楚的心里,我并没有决定今晚就出手。我微微的念了一句,
  “再等等看吧。”
  就在我回到楼梯下面继续睡觉的时候,那老头的门缝也关上了,一声低低的叹息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当晚,我会楼梯下继续睡觉,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然后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是个女孩在不停的哭,我站了起来,此时整个屋子依旧黑漆漆的,有个什么东西蹲在楼梯口。
  我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是个黑影,不过颜色已经很淡的样子,身上沾着一张一张的纸钱,那纸钱上面满是铁砂,压在这影子身上很重的样子。这影子蹲在那里很辛苦似的,不断的哭,而且嘴里还在念着什么,我听得不是很清楚,
  “熬吃喝喝,补压可来。”
  这说的什么玩意?我正要从兜里拿符纸,突然,那黑影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我发现面前的场景一下子就没了,我睁开眼睛,正好看到黑漆漆的楼梯底,才发现原来是个梦。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阵吵闹声给弄醒了,我从楼梯底下坐了起来,睁开眼睛一看,客厅里已经是坐了一桌子人开始吃饭了,张大妈此时也看不出来一点异常,依旧面带笑容的在忙忙碌碌的上早饭。
  “爹,你看看,这人睡那里像什么样子?小君还是个女孩,来来去去都能看到一个大男人睡觉,已经不是雅不雅观的问题了,这成什么了?”
  这女的一副冒火的不得了的样子,边说边往我在的楼梯底下指,旁边的女娃到没有跟他妈一个样,不过在捂着嘴巴笑。祝老头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脸上的神情也很松弛,似乎并没有把中年妇女的话听进去。
  “爸,算是我求你了,这样带个人住在家里真的不像话。”
  就在这时,我吓了一跳,因为这之前看起来一直都和和善善的老头把手里的筷子猛地朝桌上一打。竟是直接用筷子就把一个碗给打碎了,这老头瞬间变得脸色阴沉,
  “什么时候,我祝家竟然连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都容不下了?混账东西。”
  一瞬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似乎都吓呆了,只剩下张大妈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第一时间默默的把碎碗收拾起来。
  这次那中年男人倒是不在,中年妇女和那女孩都被吓住了,一时间忘记了吃饭,中年妇女似乎还想说什么,祝老头冷冷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
  “越过越回去了,我看你们是连自己的根都快忘了。做事要有底线,要摸着良心。”
  我眯了眯眼睛,这老头这句话似乎若有所指,老头也继续拿着茶壶喝了起来,中年妇女不敢在说话,整个嘴唇都在颤抖,那女孩也急了,一副委屈的样子,
  “妈,别哭啊,爷爷你这是做什么啊?”
  谁知这老头又是吼了一声,“要哭就给我滚出去。”那中年妇女红着眼睛就往外面走了。我心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笑呵呵的老头发起火来居然这么骇人,就在这时,祝老头看到了我,整个脸色就像是变戏法一样的,又变得和善的不得了。
  “奉小哥,起来了?来来来,赶紧过来吃早饭。”
  我装作没看到刚才的事一样,走了过去,这老头已经把旁边的椅子又是拉开了,居然又让我坐那女孩旁边。我有些狐疑,这女孩这次倒是没有再往旁边挪,只不过整个眼睛都已经汪汪的了,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这老头不断的和我说话,主要是问问我老家在哪里啊,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之类的,我也一个劲的乱扯,我每回答一个问题,这老头都颇有深意的看着我,搞得我有点不自在。
  “小哥,我这家里人不懂事,希望你别往心里去,你住了一晚上,对屋头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我楞了一下,这老头总算还是问到这上面了,要说了解情况我还真说不出什么来,随后只好把那玩意不止一个的想法说了说。
  老头喝了口茶,“不知道小哥有没有把握?桂先生手段了得,名师出高徒,想必小兄弟也不是庸人。”
  我还真受不了这老行头的文绉绉,狗日的说话拐弯抹角,又好像处处打着机锋,
  “我还没弄的很清楚,不敢打包票。”
  我随便整了点稀饭,那张大妈倒是趁我不注意去把我楼梯下面给收拾了一下,祝老头示意我跟着他来。
  我不知道这老家伙又要做什么,只好表面谦恭的跟着走,那女孩倒是也同时跟了过来。我跟着进了一楼的一个门,进去一看,是个书房,差不多有半个客厅大的样子,布置的倒是古色古香的。
  一个个架子上面,木头雕刻瓶瓶罐罐摆了个全,简直比我家的书房高档了不知道多少倍。祝老头示意我坐了下来,然后从一个柜子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摆在桌子上。
  我心中有些疑惑,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盒子倒是十分精美,一看这老头小心的模样就知道是他十分珍惜的东西。老头当着我的面,慢慢的把盒子打开,我心中也有些好奇,赶紧朝盒子里面看了过去,一个卷轴静静的躺在中间。
  女孩有些好奇,不过很明显的听得出来说话还在赌气。
  “爷爷,这是什么东西啊?是字还是画?”
  “这是当年友人相赠,算不得古玩,但我一直珍藏至今。”
  说完老头慢慢的吧卷轴铺开,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浩气长存”。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当我看到这幅字的落款时,眼睛一瞪,王文仲三个小字清清楚楚,我又看了看整个篇幅,明显是出自我老汉的手笔。
  “这字已经有二十年了,有棱有角,恢弘大气,不敢相信当初他写这字的时候只有二十出头。”
  “爷爷,这字写得真漂亮,确实气势恢宏。”
  说着女孩就伸手上去摸,谁知被老头打了一下手,
  “傻娃娃,你也练过书法,观字不可触的道理不懂?”
  我看了一眼赌气的女孩,真看不出来这刁蛮货也练过书法。
  这居然是我老汉二十年前的手笔,我老汉“十年磨一剑”练书法的事情是被三叔从小说到大。三叔说着老头以前和爷爷有过交情,所以才定的娃娃亲,我没想到连我老汉的一副完整手笔居然都在他手里。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就是。。。
  我尽力使得自己不露出异状,我不断的对自己说,小爷只是来完成任务的,其他的事情关我求事。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反正我打死不承认。
  下定决心之后我就开始胡扯,
  “祝老爷子,我又不懂什么书法,你给我看也白搭,不过这纸卷卷边上的花纹倒是很好看的样子,估计光这装饰卖的价钱就不低?”说完我还伸手朝着纸张摸了摸,目的是这老头最好也阻止我一下,我好借故离开这房间。
  这只这老头动都没动,只是笑呵呵在在一旁看着,我甚至搓了搓我老汉这幅字的纸边边,这老头依旧无动于衷。倒是那女孩顿时就不干了,
  “爷爷,他摸你都不管?”
  老头就像是没听到女孩的话一样,两个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
  “小哥,其实君儿本性不差,只是从小有些娇生惯养,没经历过什么挫折,难免耍些脾气,你别往心里去。君儿的优点,相信时间久了,小哥应该就看出来了。”
  我只觉得浑身一震,看着这老头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根本就不敢回答,只是恩了一声,然后赶紧扯开了话题,
  “祝老爷子,我昨晚看了看,你孙女儿的房间好像不是很干净。”
  “我房间不干净?你什么意思?你把包包放在我房间,我那布娃娃上面现在还有一个脏手印子,这就是你说的不干净,你这人素质哪里去了。”
  我自觉老子已经彻底对着女娃没语言了,差点后悔说出这句话,祝老头笑呵呵的把女孩叫了出去,然后坐了下来,慢慢的开口了,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