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我心情一直不能平静下来,时不时的摸摸自己的衣兜,简直是难受的不知道怎么形容。樊佳的事儿总得有个来龙去脉,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这来龙去脉搞清楚。之前我的种种震惊,种种愤怒,都在我老汉那句“小澈,你要听话”之下被打的粉碎,我相信事情总得有个说法,人不能分贵贱,就像三叔经常说的那句“你他娘的自作孽那就是作死”越想我只觉得心口越堵的慌。
老铲这次倒是开了个小包车,依旧看起来烂的不行。一个汉子想抽烟,被老铲转身一巴掌扇在了脑壳上,“哈儿?小爷还在车上,没看老子都没抽?”
我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听了老铲的话在心里开始骂自己,我才是个哈儿,那晚上做的那个梦,当时就听到了哭声。“捞吃喝喝,不压可来。”我硬是没有听出来,这就是“老师哥哥,不要过来”,当时我并没有放黑角,樊佳就是当时那躲在女孩房间的气息很弱的玩意,樊佳这种程度的怨鬼,肯定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想要告诉我什么,但因为我特殊的命格又不敢靠近,所以才会有那个梦。
我何止是哈儿,我简直就是个瓜货。
一个试探性的语气响起,正是坐在我旁边的西装男,
“澈堂弟,我看了看这情况,今晚上的两个玩意,应该和你有些关系吧。”
我声音很低,还是回答了一句,“我以前在这两父女的家里做过家教,很普通的一家人。”
西装男一副“感同身受”的神色,先是骂了一句狗日的,接着开始说了起来,
“澈堂弟,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事前段时间还闹的比较大咧,祝老头的儿子叫祝帆,倒是和我在有些来往,前段时间祝帆开车撞死了一个工人,祝家也算是吃得开嘛,就找了点关系赔钱了事,谁想得到那工人的老婆和女人硬是不干,当时就在祝家企业门口哭了个死去活来,硬是要讨个公道,这家人也认死理,特别是那小女孩,我当时还见过。扯着祝帆的衣服又抓又咬的,被祝帆老婆两巴掌还扇出了血。
那两母女也是可怜,后来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没想到那小女孩也死了,如果不是那姓李的来成都,家里人叫我盯着,我还不会碰到你咧。”
西装男说话的时候一副精明的样子,不过他的话倒是让我多少知道了一些,我随口问了一句,
“堂。。。堂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堂哥这个称呼我叫起来有些不习惯,西装男听了之后倒是高兴的很,不过可能考虑到现在的情况,瞬间又克制住不让自己笑。
“澈堂弟,我是被家里送出来的咧,帮着老家打点一些生意,顺便做些事,刚才我见事情不对头,那姓李的不是我们对付的了得,也就给铲爷发了个消息。”
这时候正在开车的老铲也开口了,
“王楼来成都好多年了,其他几房都出来了一些人,老爷子以前就定下的规矩,事情尽量还是让自家人做,所以这些年三爷倒是有意识的培养年轻人,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机灵。”
我看这王楼也差不多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不过在老铲面前确实是小子,还记得当初被这狗日的在老家村子把手给我捏的生痛,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会在这种场合下再见面。
接着我又陷入了沉默,老铲和王楼见我不说话,也没什么心情开口。又过了一会,我觉得心中烦躁的不行,就问老铲要了根烟,老铲有些吃惊,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我一根。
我刚把烟拿到嘴边,三四个火机已经凑了上来,
“小爷,我给你点上。”
“小爷,看着点儿火。”
。。。。
我一看,三四个汉子很是积极,各自手里都拿着烟,眼睛则认真的盯着我嘴上的烟头,似乎给我点上就是成功。
我抽了一口,呛的不行。
“小爷,你慢点。”几个汉子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动作快的很,已经是各自开始吞云吐雾起来,一瞬间整个车子烟雾弥漫。
老铲骂了一句狗日的,自己也是点了一根,然后慢慢的说了一句,
“小爷,能不能把今晚前后的情况都跟我说一下。”
此时我已经被烟呛的不行,憋着把烟在窗户边边杵熄了,剩下的半根别在了自己耳朵上面。
因为西装男也在场,我也没什么好瞒的,出了定亲的事儿和那副字的事儿之外,其他的倒是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老铲叼着烟头,叹了口气,然后说了出来,
“小爷,额说句不该说的话,那祝老头,相当的不简单。”
“额看了一下,祝老头他儿子的两条腿,算是废了,那姓李的五斗米道的杂碎,也是这老玩意演戏放走的。他应该是知道额们就来了,到时候那姓李的肯定跑不脱,所以赶紧帮他一把。”
“壮士断腕,看不出来这老头真的是个人物咧。”
听了老铲的话,我反应了过来,又仔细的回想了一遍整个过程,还真像老铲说的,从发现里面的怨鬼和我有关系开始,这老头做的每一件事情,狗日的都是有预有谋。让我给家里打电话,然后打断他儿子的双腿,把字拿出来又说那些话使我犹豫,“蔫吧瘦”跑的也蹊跷,按照老铲的说法,竟然是这狗日的故意放走的。
看了这么多,我多少有些知道这些东西,那姓李的一来就已经被王楼盯上了,王楼是从老家出来的,谁派他去的我连想都不用想。如果老铲来了,撞见了这情况,那姓李的还就走不了。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狗日的,想着我终究是太嫩,看来三叔说的没错,跟这些老狐狸比起来,我连初入江湖都算不上,我被呛的眼泪都出来了,静静的摸着衣兜,如果这个江湖是这样,那么我宁愿不入这江湖,樊佳的突然死亡,让多年没能走出阴影的我,再一次的受到了震撼打击。
车厢里烟雾缭绕,几个汉子和王楼开始扯东扯西,这些汉子都是大大咧咧的人,之前还没看出来,这王楼居然也和这群货色一个德行,很快就凑到了一块。
“我说小王经理,哥几个羡慕的紧啊,吃香的喝辣的,什么时候弄点好烟给哥几个抽抽。”
“大哥说笑了,我还想来跟着三爷混咧,哪像我现在名字都没用自己的。”
“我可是混了八九年才能跟着铲爷见世面。”
“歪嘴,小王经理说他没用自己名字,你用的是自己名字?老子还不知道你名字叫什么。”
。。。
我反复的想着之前的事情,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一时自己又说不上来,晚上的事情,我确实没有想到樊佳的死和王楼的出现,但除此之外,那屋子里头,我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我下意识的觉得那看起来平常的屋子似乎少了点什么。我心中一惊,拼命的想着到底自己忽略了什么,他娘的每一个细节都被我理了一遍,最后搞的脑壳都痛了。
我索性把兜里的符纸拿了出来,动作自然是小心无比,老铲正在开车,看我拿出安魂符,也凑过来看了一下。
老铲看了看我手里的符纸,脸色有些异样,说了一句,
“小爷,这符有些不对啊。”
坐在车上,我心情一直不能平静下来,时不时的摸摸自己的衣兜,简直是难受的不知道怎么形容。樊佳的事儿总得有个来龙去脉,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这来龙去脉搞清楚。之前我的种种震惊,种种愤怒,都在我老汉那句“小澈,你要听话”之下被打的粉碎,我相信事情总得有个说法,人不能分贵贱,就像三叔经常说的那句“你他娘的自作孽那就是作死”越想我只觉得心口越堵的慌。
老铲这次倒是开了个小包车,依旧看起来烂的不行。一个汉子想抽烟,被老铲转身一巴掌扇在了脑壳上,“哈儿?小爷还在车上,没看老子都没抽?”
我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听了老铲的话在心里开始骂自己,我才是个哈儿,那晚上做的那个梦,当时就听到了哭声。“捞吃喝喝,不压可来。”我硬是没有听出来,这就是“老师哥哥,不要过来”,当时我并没有放黑角,樊佳就是当时那躲在女孩房间的气息很弱的玩意,樊佳这种程度的怨鬼,肯定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想要告诉我什么,但因为我特殊的命格又不敢靠近,所以才会有那个梦。
我何止是哈儿,我简直就是个瓜货。
一个试探性的语气响起,正是坐在我旁边的西装男,
“澈堂弟,我看了看这情况,今晚上的两个玩意,应该和你有些关系吧。”
我声音很低,还是回答了一句,“我以前在这两父女的家里做过家教,很普通的一家人。”
西装男一副“感同身受”的神色,先是骂了一句狗日的,接着开始说了起来,
“澈堂弟,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事前段时间还闹的比较大咧,祝老头的儿子叫祝帆,倒是和我在有些来往,前段时间祝帆开车撞死了一个工人,祝家也算是吃得开嘛,就找了点关系赔钱了事,谁想得到那工人的老婆和女人硬是不干,当时就在祝家企业门口哭了个死去活来,硬是要讨个公道,这家人也认死理,特别是那小女孩,我当时还见过。扯着祝帆的衣服又抓又咬的,被祝帆老婆两巴掌还扇出了血。
那两母女也是可怜,后来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没想到那小女孩也死了,如果不是那姓李的来成都,家里人叫我盯着,我还不会碰到你咧。”
西装男说话的时候一副精明的样子,不过他的话倒是让我多少知道了一些,我随口问了一句,
“堂。。。堂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堂哥这个称呼我叫起来有些不习惯,西装男听了之后倒是高兴的很,不过可能考虑到现在的情况,瞬间又克制住不让自己笑。
“澈堂弟,我是被家里送出来的咧,帮着老家打点一些生意,顺便做些事,刚才我见事情不对头,那姓李的不是我们对付的了得,也就给铲爷发了个消息。”
这时候正在开车的老铲也开口了,
“王楼来成都好多年了,其他几房都出来了一些人,老爷子以前就定下的规矩,事情尽量还是让自家人做,所以这些年三爷倒是有意识的培养年轻人,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机灵。”
我看这王楼也差不多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不过在老铲面前确实是小子,还记得当初被这狗日的在老家村子把手给我捏的生痛,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会在这种场合下再见面。
接着我又陷入了沉默,老铲和王楼见我不说话,也没什么心情开口。又过了一会,我觉得心中烦躁的不行,就问老铲要了根烟,老铲有些吃惊,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我一根。
我刚把烟拿到嘴边,三四个火机已经凑了上来,
“小爷,我给你点上。”
“小爷,看着点儿火。”
。。。。
我一看,三四个汉子很是积极,各自手里都拿着烟,眼睛则认真的盯着我嘴上的烟头,似乎给我点上就是成功。
我抽了一口,呛的不行。
“小爷,你慢点。”几个汉子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动作快的很,已经是各自开始吞云吐雾起来,一瞬间整个车子烟雾弥漫。
老铲骂了一句狗日的,自己也是点了一根,然后慢慢的说了一句,
“小爷,能不能把今晚前后的情况都跟我说一下。”
此时我已经被烟呛的不行,憋着把烟在窗户边边杵熄了,剩下的半根别在了自己耳朵上面。
因为西装男也在场,我也没什么好瞒的,出了定亲的事儿和那副字的事儿之外,其他的倒是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老铲叼着烟头,叹了口气,然后说了出来,
“小爷,额说句不该说的话,那祝老头,相当的不简单。”
“额看了一下,祝老头他儿子的两条腿,算是废了,那姓李的五斗米道的杂碎,也是这老玩意演戏放走的。他应该是知道额们就来了,到时候那姓李的肯定跑不脱,所以赶紧帮他一把。”
“壮士断腕,看不出来这老头真的是个人物咧。”
听了老铲的话,我反应了过来,又仔细的回想了一遍整个过程,还真像老铲说的,从发现里面的怨鬼和我有关系开始,这老头做的每一件事情,狗日的都是有预有谋。让我给家里打电话,然后打断他儿子的双腿,把字拿出来又说那些话使我犹豫,“蔫吧瘦”跑的也蹊跷,按照老铲的说法,竟然是这狗日的故意放走的。
看了这么多,我多少有些知道这些东西,那姓李的一来就已经被王楼盯上了,王楼是从老家出来的,谁派他去的我连想都不用想。如果老铲来了,撞见了这情况,那姓李的还就走不了。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狗日的,想着我终究是太嫩,看来三叔说的没错,跟这些老狐狸比起来,我连初入江湖都算不上,我被呛的眼泪都出来了,静静的摸着衣兜,如果这个江湖是这样,那么我宁愿不入这江湖,樊佳的突然死亡,让多年没能走出阴影的我,再一次的受到了震撼打击。
车厢里烟雾缭绕,几个汉子和王楼开始扯东扯西,这些汉子都是大大咧咧的人,之前还没看出来,这王楼居然也和这群货色一个德行,很快就凑到了一块。
“我说小王经理,哥几个羡慕的紧啊,吃香的喝辣的,什么时候弄点好烟给哥几个抽抽。”
“大哥说笑了,我还想来跟着三爷混咧,哪像我现在名字都没用自己的。”
“我可是混了八九年才能跟着铲爷见世面。”
“歪嘴,小王经理说他没用自己名字,你用的是自己名字?老子还不知道你名字叫什么。”
。。。
我反复的想着之前的事情,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一时自己又说不上来,晚上的事情,我确实没有想到樊佳的死和王楼的出现,但除此之外,那屋子里头,我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我下意识的觉得那看起来平常的屋子似乎少了点什么。我心中一惊,拼命的想着到底自己忽略了什么,他娘的每一个细节都被我理了一遍,最后搞的脑壳都痛了。
我索性把兜里的符纸拿了出来,动作自然是小心无比,老铲正在开车,看我拿出安魂符,也凑过来看了一下。
老铲看了看我手里的符纸,脸色有些异样,说了一句,
“小爷,这符有些不对啊。”
我心中一抖,心想怎么回事?老铲已经是把车子停了下来,从我手里把符纸接了过去,由于刹车比较急,一时间车里其他几个货倒是多少被撞了狗脑壳,不过不敢开腔。
“没什么,小爷,可能是我看错了,你确定这就是收了那女孩怨魂的符?”我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是有些急了,老铲为什么会这么说。
就在这时,我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老铲的手里已经是多了一面铜镜,悄悄的朝着符纸照了照,然后猛的把符纸朝着窗子外面丢了出去。
“老子日他仙人。这里面有别的东西。”
老铲突然间的动作让我吓了一跳,一时间整个车子里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老铲直接跳下了车,然后一把画满了符文的短刀已经是到了手里,一手拿着铜镜,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张符纸。
其他汉子虽然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但看到老铲的动作之后,动作也是相当的快,手里的烟头一丢,直接就跳下了车,下一刻,每个汉子手里已经是多了个铃铛。包括王楼,显然是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此时手里也已经是多了一个铃铛,和几个汉子站在一起,一副警惕的神色。
我心里有些闪,悄悄的走到老铲旁边,此时那张符纸静静的躺在地上,丝毫看不出异常,不过老铲脸色郑重,脸上一条疤都在抖,及其小声的对我说了一句,
“小爷,你来看。”
老铲手心的铜镜依旧拿的比较隐蔽,还是侧对着那张符纸,我悄悄的看向了镜子里面,里面的画面几乎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符纸当中,一个女孩静静的坐在地上,影子依稀还是很淡薄,看得出来是樊佳,不过除此之外的东西,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双满是褶皱的手正从后面伸过来蒙着那女孩的眼睛,女孩的背上趴着个东西,和女孩淡淡的影子有着明显的区别。居然是个“人”,这“人”整个身子卷缩在一起,吊在了樊佳的背上,只露了个脑壳出来。我仔细一看,这“人”双眼漆黑,嘴巴都咧了开来,不过最让我吃惊的是,这张诡异扭曲的脸,我见过。
我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因为趴在女孩背后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虽然此时变得诡异恐怖,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居然是祝老头家里的那个佣人,张大妈。
我直觉的浑身冷汗都出来了,我终于明白了之前一起想不起来的不对头在哪里,我觉得少了点东西的感觉没错。那就是从下午开始,一直到晚上,那屋子里面都少了一个人,就是这佣人,张大妈。
我心中惊疑,赶紧问旁边的老铲,“铲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爷,很多人只知道人的后背和影子可以藏鬼,但其实,鬼的后背和影子也可以藏一些玩意。”
藏鬼?鬼还有影子,这些东西我之前听都没听说过,再看看镜子里面的情形,那张大妈双眼漆黑,死死的吊在樊佳的背后,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在通过铜镜看它。
“鬼的背后藏鬼,要看藏的是个什么玩意,有些玩意,就是有鬼眼的人都发现不了,不过偏偏碰上了老子。”
老铲的声音很低,但也并没有避嫌,在场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也大概明白怎么一回事。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老铲的招呼。包括王楼在内的几个汉子已经是悄悄的站在了各个方位,手里的铃铛也举了起来。
“小爷,说句实话,吊在那女鬼背后的玩意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这符合平常没什么两样,这邪乎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露出来,可能有些辣手。”
我一边听着老铲的话,心里一边不断的想着,此时可以说用心乱如麻来形容,这女鬼绝对是樊佳,我不断的回忆着那天晚上碰到张大妈烧纸的情形,越发的觉得诡异。老铲还在说着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又是瞟了一眼老铲手里的铜镜,一时间吓了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张大妈”一双眼睛已经是死死的盯着我。和我隔着镜子四目相对,就在这时,我发现这“张大妈”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锤子哟”
我吓得浑身一抖,老铲看我脸色异常,瞬间反映了过来,接着大吼一声,手里的刀已经是朝着地上的符纸砍了过去。与此同时,周围的铃铛声顿时就响了起来。
就在老铲的刀面即将砍在那张符纸上面的时候,突然,整张符纸变得漆黑,然后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一下子就融进了水泥路里面。怎么可能?我已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铲的刀重重的砍在了地上,把水泥地都砸了一个白白的刀印子。接着老铲面色一变,
“小爷,小心。”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的脚被什么抓住了。我低头一看,地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伸出了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脚踝,我吃痛之下心也是慌了。接着慌乱的从兜里掏出几张符纸,一个劲的就朝着脚上甩。
老铲整个脸色已经是凶的不行,一条疤横在脸上像是要吃人一般,又是一声大吼,接着一把粉末朝着我站的地上撒了过去,
“七罡接地,定风水。”
就在老铲话音刚落,几个汉子汉子猛地把手里的铃铛朝着地上一杵,随着好几个铃铛稳稳的杵在地上,几个汉子各自又是一张符纸朝着水泥猛地摁了下去。
我觉得脚下一松,随后一声凄厉的响声从底下传来,我赶紧跳开,那抓住我脚踝的一只手已经是不见了,只剩下地上的一滩黑水,阵阵渗人的感觉从黑水里面传了出来。
就在这时,铃铛声再次响起,一群汉子已经是坐在了地上,全都闭上了眼睛,每个人面前,那杵在地上的铃铛,居然自己就震动了起来。意识之中,似乎有阵阵青光从铃铛和旁边的符纸发出,淡淡的盖住周围的地面。
整个地面就像是被盖了一层淡青色的布一样。
如果是旁边人看见,肯定会以为这一群人停车在这里有些诡异,而且地上的铃铛居然会自己动。
不过我意识之中的情况又是不同,此时整个地面上,那一层淡青色的布被什么东西在里面不断的往外冲,阵阵吼声从里面传来,隐隐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在里面不断的乱动。
老铲脸色十分难看,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居然可以上鬼的身。”
周围的汉子脸上相继露出痛苦的模样,地上的铃铛抖动的越来越厉害,老铲脸色凝重但又凶狠异常,当着所有人的面,拉着自己的上衣,朝着两边一扯。
顿时老铲整件衣服都被自己扯烂了,上身全都露了出来。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被眼前所见惊到了,老铲浑身肌肉已经不是我能够形容的了,一条条伤疤从前胸直到后背,其中肩膀位置的伤疤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是拿回老铲拿刀朝自己身上下的狠手。最恐怖的是,这货身上居然画着密密麻麻的让人看不懂的符文。两个手臂的位置尤其显眼,被画了两把刀,和他拿在手里的有些相似。
老铲光着膀子,浑身气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然后一把粉末已经是朝着自己周身撒了下去,老铲身上沾满粉末之后,顿时,意识之中,我似乎觉得老铲身上的符文亮了起来,发出淡青色的光芒,和地上那不断被冲的隆起的“淡青布”相互呼应。
老铲单手拿着刀,直接把小铜镜子贴在了自己额头,那镜子居然就那么贴稳了,然后几步冲了上去,单刀地上一划,意识之中的那张高高隆起的“布”就被划了一条口子,老铲整个人直接跳了进去。如果要形容老铲此时的表情,那就是有个人他都能吃了进去,随着而来的是一生暴怒的吼声,
“老子弄死你。”
老铲 跳进去之后,周围的铃铛震动的更加剧烈,包括王楼在内的几个汉子已经是再也坐不住一般,直接蹲了起来,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死死的按住不断震动的铃铛。
意识之中,那青色额薄布隆起的更加厉害,伴随而来的是更加凄厉的吼声,这青色的薄布已经变成了一个“坟包”一样的东西,一点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除了声音,只看到里面晃动的十分厉害。我下意识的想要做点什么,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早已经超出了我能够插手的范围。阵阵渗人的气息从面前这个晃的剧烈的“坟包”中传来。
旁边的汉子已经是话都说不出来一般,周围的铃铛就像是坟包四周的钉子,把这“坟包”硬生生的钉在地上。每个人几乎是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铃铛上,才能使得铃铛不被弹起来。
突然,一声巨大的凄惨吼声传出,接着整个淡青色的“坟包”直接在眼前爆了开来,一群汉子纷纷跌在了地上,就像是什么玩意终于冲破了封锁一般,我只觉得无数渗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冲的我难受之极,往后退了好几步。
再次看清楚眼前情况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老铲正单膝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单手依旧稳稳握着刀把,把一个黑影穿胸而过的死死钉在地上。那黑影不断的挣扎,两只爪子朝着老铲的身上和手臂不断的抓着,我心中一惊,老铲的身上那些字符依旧在亮着青光,不过已经是多了很多血痕。
那黑影挣扎的越来越小,我看清楚了,那个脑壳正是镜子里面看到的张大妈的诡异模样。这“张大妈”一个嘴巴已经是到耳朵根子完全咧开了,连带着两个漆黑的眼睛都不断的朝着外面留着黑水。
老铲有些疲倦的样子,不过脸上依旧一副管都不管的凶狠神色,粗粗的说了一句,
“当着老子的面耍花样,不弄死你额还混个球。”
“张大妈”挣扎的越来越小,最后一滩滩黑水在黑影中流了出来,流到地上。“张大妈”的脸在意识之中渐渐的起了变化,这“张大妈”的最后一眼,居然看着我在诡异的笑。边笑边把一只手朝着我伸着,嘴唇似乎在动。
就在这时,张大妈那沙哑声音似乎就在我耳边响起一样,
“四竖三横。。。你活不了。。。都活不了。。。。”
我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接着那“张大妈”的脸已经是在黑影上面完全消失,随着黑水不断的流出,那躺在地上的黑影又是起了变化,渐渐的变成了一旦淡的出奇的女孩子模样,正是樊佳。
我克制着心中的惊讶,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樊佳整个影子都被老铲手中的刀一穿而过,浑身淡的不行。我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铲叔。。。。”
老铲松开了拿刀的手,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看了看我,然后叹了口气,也没管身上的伤痕,直接粗粗的喊了一声,
“歪嘴,拿香烛纸钱,小爷要送这板板最后一程。”
两三个汉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拿了些香烛纸钱在地上摆好,老铲有些费劲的喘了口气,接过三根香点燃,犹豫了一下,直接递给了我,
“小。。。小爷,这玩意被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老太婆上了身,魂魄已经被彻底污了,不弄死它我真没办法了。”
老铲递香给我手臂,几条血痕触目惊心,还在往下滴。此时我的心里很乱,下意识的接过老铲手中的香。
看着面前这个我曾经烦不胜烦的跟她讲故事的小女孩,我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不管什么话都已经是被堵到了嘴边,说不出口,本以为我可以至少不让她魂飞魄散,可到头来还是一开始就让我感到无力的结局。我跪在地上,默默地对着那越来越淡的影子鞠了三个躬,我自己都没发觉,这天晚上,我跪在地上的身影显出一种孤独的感觉。
“小爷,我。。。”
老铲还想说点什么,我挥了挥手,尽力使自己露出笑容,
“铲叔,不关你的事,我都知道。。。”
老铲复杂的脸色松了下来,几个汉子赶紧过来给他包扎,我坐在地上,脑海中反复想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慢慢的把耳朵上的半根烟拿了下来,叼在嘴里,刚想在身上摸火机,却想起自己根本不带这玩意,默默的骂了一句狗日的,就叼着半根皱巴巴的烟发呆。一个打火机伸到了我的嘴边,我抬头一看,王楼拿着火机朝着伸了过来,
“澈堂弟,想开点。”
看着打火机口那跳跃的火苗,我把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硬生生的憋住不让自己呛出来。
此时老铲也已经站了起来,身上也包扎的差不多,拿着个电话正在边骂边通知着什么。然后走到了我面前。
“小爷,我又叫了点人,我们回祝家瞅瞅。”
。。。
半个小时后,祝家大院。一辆救护车闪灯的救护车停在门口,一群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把一个断了腿的男子送上车。
“妈。。。就让我跟着去吧。。。。我爸他。。。”
中年妇女顶这个花了妆的脸,旁边帮忙的人倒是不少,
“小君,你就在家陪你爷爷,你爸爸有我就行。。。”接着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老头,话没说话,又已经是嚎啕大哭起来。
救护车扯着呼啸的声音远离了,随之而去的还有三四辆一看就是街上的高档车。一时间倒是剩下了一二十个脸色焦急的人,不断有人奉劝着站在门口的老头和不断哭泣的女孩,在中年妇女的通知下,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青年也已经是连夜赶来,此时正在女孩一旁一个劲的安慰着。
“小君,伯父他没事的,你别哭了。”
“我爷爷他。。。。怎么就。。。”
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一辆破车悄悄的停在了院子门口,之前一直颓然站立的老头身子一震,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然后笑眯眯的朝着周围的一群人淡淡的说了一句,
“大家先走吧,老夫要休息了。”
一群人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老头的脸色,也就纷纷驾车离开,只剩下穿白西装的男子还待在女孩旁边,一副不肯走的样子。
人都已经差不多离开了,只剩下白西装青年,祝老头慢慢的走到院子中间,眼睛看着门口的烂车,一副复杂的神色。
我跟着老铲下了车,一群人慢慢的朝着院子中走去,白西装的青年首先发现的不对,直接看到是我,安慰了女孩两句,直接挺着身子走了上来。
“你们要干什么?不知道这里出了事?赶紧滚。。。”
话还没说完,一个汉子直接走了上去,一脚踹了出去,白西装被踹开两米远,然后直接在地上卷缩了起来,整个嘴脸都痛的不行的样子,用手指着这边还要说什么狠话,王楼面无表情的把手朝着前面一甩,一把刀直接插在了白西装青年的面前。这孙子立即就闭嘴了,露出一副惊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