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树》,小山村中诡异秘密,在此重开一贴,欢迎捧场。

  那个身影就那么慢慢的朝着不断怒吼的“夯王”走去,就在我看清楚这人影的一刻,我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座坟里面走出来的,居然会是个这种东西。这人影浑身蓝色的毛发已经是拖到了地上,那种蓝色的毛,正是我从小就看过很多次的玩意,这已经不能算是个人,脸部的位置,五官全都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和树皮差不多的脸。

  一瞬间,我脑海之中闪过太多太多,在虬龙岭的时候,那和蓝雨长的一模一样的玩意,也只有两个爪子才张着这种蓝毛,而那东西和面前的这人影几乎没有办法相比。我长大了嘴巴,就那么看着这个东西,一步步的朝着“夯王”走过去,这东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此时那空中巨大黑气竟然也随着这玩意的移动而移动,不断的涌入“它”的身子。

  就在我后头的远处,静静藏在那里的影子,看到这蓝色的身影之后之后,眼中居然露出了惶恐和震惊的神色,正是一直跟在我后头的红鼻子老头。

  干瘪的“夯王“这时候也是发觉了什么,猛的转过了身子,然后震天的吼声响起,这千年的老玩意看到无数黑气涌入身后那东西的一幕,一瞬间似乎变得愤怒无比,吼得更加的疯狂,似乎在怒斥着这些阴气本来应该属于他,尸煞回棺之后,终于是找到了这窃取他陵墓阴气的祸首。然后管都不管已经跌坐在地上的老头,直接就朝着那浑身蓝毛的玩意冲了过去。一瞬间老头的表情变得无比的兴奋,像是狗日的做了这么多终于等到了这一幕的出现。而耳边三叔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急切。三叔似乎和那老头一样,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在我的眼前,我看到“夯王”冲到了那玩意的面前,管都不管的朝着那东西咬去,蓝色的人影居然任凭“夯王”在自己身上撕咬,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一般。就在“夯王”整个都裹了进去。震天的吼声就在这一刻变得凄厉无比,“夯王”被那些玩意裹住,已经是和它整个紧紧的贴在了一起,虽然还在发疯一般的不断撕咬,但我的眼中,两个身影似乎越来越紧,夯王最后的吼声变得越来越小。最后,竟然是整个干瘪的身子,都被它给裹进了自己的身子。

  我已经渗的说不出话来,那无数阴兵加上村民都没有解决的我称之为“夯王”的玩意,竟然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它给吃了?就在这时,天空中最后那一小股黑气也是朝着这东西的身上涌来,老头竟然是跪在地上朝着它不断的磕头,嘴里疯狂的大笑着,在喊着什么。

  在墓室之中,台子上方的棺材已经是完全的破裂了开来,而棺材上头的泥巴柱子,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朝着台子正中的棺材位置压了下来,到了最后减少到只剩下一个土包立在棺材的上面。台子的三个方向,三只“尸母”巨大的身子已经是全数的都翻了下来,倒在了地上,和一地的虫子一起。而师母顶头的脑壳,此时也已经全数张大嘴巴,带着最后狰狞的面容一动不动,竟然已经是全部死了。只有那最后一只,还趴在台子上头。还在供着完全破碎的棺材和降下来的土坟。等到土坟完全降下来的一刻,最后一只尸母猛的把插进台子上端的触角抽了出来,然后这仅存的一只尸母显得相当奇怪,慢慢的爬下了台子,之后竟然躲在了一旁。

  三叔的声音有些激动,像是在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阴。。。阴脉到手了。”

  听了这话,我略微有些明白,此时前面的那玩意已经是占据了这座夯王墓的全部阴脉,天空中不断涌下的黑气就是证明。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然后猛的转过了脑壳。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已经是来到了我的背后,一张脸正静静的看着我,和我几乎只剩下四五厘米。“锤子哟。”我吓了一跳,这狗日的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想都想不到,这出现在我背后的,居然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红鼻子老头。我大惊之下,下意识的就要朝着身后躲。

  突然,我听到三叔骂了一句什么,然后我的一只手不受我控制一般的抬了起来,朝着这突然出现在我背后的老玩意猛的拍了过去,直接是打到了这狗日的脸上,这一下猛的不行,居然直接是把这狗东西打退了四五米。手心的剧痛终于是让我反应了过来,想起之前三叔把那一包粉末使劲的按在我的手心,难道这货早就知道红鼻子老头已经跟了进来。

  红鼻子老头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之前这老玩意的所作所为显得诡异的不行,不过我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因为就在这时,那蓝色的玩意已经又是一步步的朝着那座坟里头走去。三叔急切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澈,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背后的那老行头你也不用管,接下来按照我说的做。”

  我心中一惊,来不及问那么多,就在这时候,我觉得自己颈子后头一松,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拿开了一般。与此同时,在墓室之中,三叔猛的把我颈子后头的黑角和他后来贴上去的一个铜钱拿了开来。

  就在这时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正要朝着坟里头走的玩意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猛的停下来脚步,然后直接转过了身子,赫然看的是我的方向。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极度诡异的感觉给锁定住了,这次我连锤子都不敢骂出来,一想到那狗日的红鼻子老头还在身后,虽然被三叔给的粉末搞了一下,但我依旧可以感觉得到一双眼睛似乎就在身后死死的盯着我。

  这他娘的几乎已经成了两面夹攻。

  三叔在我耳边狂骂,“屁娃,老子跟你说了别害怕。。。”

  那玩意一步步朝着我走了过来,我浑身冰凉,跑又不敢跑,一瞬间我也发狠了,老子这次拼了。此时我心里头万分着急,就在这时候,三叔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我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三叔似乎相当的着急,一边骂一边让我赶紧按照他说的做。

  看着那不断朝我走来的蓝毛身影,我咬了咬牙慢慢的跪了下来,然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后世子孙王澈,望祖垂怜,恳。。。恳请先祖尽付王家之气,以佑李素阎之灵。”

  “小澈,你后面那玩意过不来的,老子给你的说的事儿比天还大,你要听我的话。”

  然后我只觉得自己浑身一紧,除了能说话,瞬间就动弹不了一般。与此同时,墓室之中,三叔朝我背上一按,猛的坐在了我背后,从兜里拿了一把刀出来,直接朝着手上一划,管都不管一时间有多少鲜血喷涌而出,嘴里一边念,一边就开始在我背上画,每一笔似乎都相当的吃力,到了最后,三叔甚至嘴唇都有些发白,嘴角都在微微的抽搐。

  我只觉得自己心头堵的慌,爷爷寄回来的那包土,三叔这次的倾尽全力,一切的一切,难道就会在这句话当中得到诠释?李素阎到底是谁?

  我根本就察觉不到,就在三叔在我背上把什么东西终于画好之后,然后一根香猛的朝着地上一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直接吼了一声,“路引何在?”

  三叔话音刚落,漫天的符纸再次在墓室之中洒落,不过这回竟然全都是银色的符纸,与此同时,周围的所有的大汉都已经是跪了下来,像是在举行一个什么仪式一般,不要命一般的摇动着手里的铃铛,嘴里一个劲的念着什么。

  在疯狂的铃铛声与三叔的催促之下,我再一次的开口了,

  “后世子孙王澈,望祖垂怜,恳请先祖尽付王家之气,以佑李素阎之灵。”
  周围依旧没有动静,我感觉到前面的蓝色身影死死的锁定住我,胸口越来越烫,甚至有一种随时都会把我融化。突然,我抬起了头,眼睛依旧没有睁开,莫名的我脑壳变得有些晕乎,似乎是我的错觉,脑海之中模模糊糊的闪过一副画面,那是一个苍老的人影,我甚至都看不清楚样子,耳边响起一句沙哑的声音,很是熟悉的样子。不断的铃铛声中,我只觉得后背越来越沉重,像是背负了千万斤的巨力一样,让脑壳更加的晕乎,但脑海中的画面,那个模糊的人影却便的稍微清晰了一些。

  我心中一震,终于看清楚了,那里正是王家祠堂,麻爷爷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远方,身后的山壁上面一块块的牌位静静而立。突然,浑身不能动弹的我吓了一跳,因为意识之中,我似乎就看到,那苍老的身影的那一只我一直以为瞎了的眼睛,就那么睁了开来。

  就在那只眼睛睁开的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特别是脖子后面,像是有个什么玩意要被硬生生的扯动一般,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疼痛。

  那蓝色的玩意已经是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痛的不行,闭着眼睛甚至可以感觉到它似乎已经朝着我一点一点的摸了过来。

  三叔的声音变得有些疯狂,我听到他低沉的吼着,“你们这群老家伙,截骨都请不动?这次的事儿了不下来,老子回家拆了那老屋。”三叔发了狠,居然放话要拆祠堂。然后一阵强烈的被注视的感觉传来,我听到三叔闷哼一声,墓室之中,三叔像是被一股什么力道突然打了一般,一口鲜血直接就喷了出来。

  听到三叔的闷哼声,我意识到了什么,忍受着颈后剧烈的疼痛,突然像是发疯一般,闭着眼睛冲着意识之中那一副依旧有些模糊的画面咬牙狂叫,“子孙。。王澈,恳请先祖尽付王家之气,以佑。。。李素阎之灵。”

  说完我朝着前方不要命一般疯狂的拜着,三叔做到这这种地步,到底为的是什么?我浑身难受的不能,颈子后头几乎要让我痛的随时都要晕过去。

  一些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意识之中的画面里头,那整个山壁的牌位都开始了震动,接着似乎无数庞大的莫名的气息从很远的地方升了起来,越过千里之遥,照在了那一只就要抓在我胸口的爪子上头。从爪子,一只到手臂,然后再到整个身上。慢慢的将蓝色的身影,整个都淹没了进去。

  然后我只觉得后背一轻,那股巨力和机制的疼痛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我一下子扑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终于是能动了,意识之中的画面也消失了,似乎从来就没存在过一般。我朝着牵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蓝色玩意像是突然死了一般,一动不动。不过我隐隐觉得这玩意像是起了什么变化,我来不及想那么多,一个嘶哑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王家的香火。。。你们居然用那老不死的那只眼睛,还有这小娃的截骨,把王家的香火给引到了这里。你们。。。葬送掉这一整条的千年阴脉,来换它的魂?她当年去过那地方之后就没活多久,王邪居然一直留着她的尸体到现在。”

  我猛的回头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终于明白三叔刚才为什么说红鼻子老头过不来了。因为此时我除了看到红鼻子老头之外,还出现了另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之前我甚至没有发觉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那个背影就那么挡在红鼻子老头的面前。红鼻子老头似乎不敢上前一步,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刚才的那番话,似乎也是对这人影说的。

  我吃惊的原因不是别的,而且这人影看起来居然和三叔差不多,我第一反应就是难道三叔已经是自己来了?就在这时候,这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我在看他,然后转过了脑壳,朝着我看了一眼,于此同时,三叔的声音从脑海中响了起来,“小澈,做你自己的事情,别管他们。”

  我心中一惊,怎么可能,那张脸,我终于是看清楚了,居然,居然是钩子。一瞬间我心头闪过千般念头,“钩子”此时已经是又把脑壳转了过去,我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的“钩子”,之前的很多想法再次涌上心头。再加上之后遇到的一系列的情况,至少我已经确定了一点,经过老铲的亲口确认,钩子已经死了。

  三叔肯定是知道那影子是谁,而且隐隐还避讳着我。这时候我心里也多少有些猜测,只是还不敢确定,不过却在吃惊之余有万般的想不通,我想起了和狗婆娘在一起的时候,在那留个洞的门口,看到的那根被整根插到壁头里面的引路香。喃喃的念着,为什么要把我瞒到这种地步。。。

  红鼻子老头对那人影似乎相当的忌惮,依旧在说着什么,不过接下来我几乎听不清楚,“钩子”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红鼻子老头还在说,一边说一眼眼睛死死的盯着蓝色的玩意和我,似乎很想过来,整个脸色变得越来越狰狞。

  就在这时,三叔的声音突然又是响了起来,“小澈,别管那老行头,先救前头的魂。”

  三叔说这次完全是为了让什么魂得到解脱,我已经敢肯定就是前头这个蓝色的身影,那一身的蓝毛在我回忆中的牵扯实在是太多。这人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不过我知道他娘的这事儿肯定还没完,三叔话音刚落,突然,前头那一直被摸不清的气息围绕的蓝色身影突然动了,浑身蓝色的毛发慢慢的纠结在了一起,阵阵低沉痛苦的吼声从这依旧看不清面容的玩意身体中发了出来,它似乎在挣扎。就在这时候,一声凄厉的吼声发出,竟然是远处那一直跪在地上的老头,那老头像是终于看出了什么,疯了一般猛地就朝着蓝色的玩意冲了过去,声音癫狂中透出绝望,

  “你。。。你不是。。。你到底是谁?”就在这时,我听到三叔吼了一声老铲,墓室之中,老铲两步就朝着村长老头的肉身走了过去,然后死死的扣住了这低着个脑壳老头的天灵盖。与此同时,只见那老头猛地就被打了回去,整个影子都变得有些暗淡,躺在地上,声音断断续续,几乎是已经疯了,甚至还在笑,

  “呵呵。。。都完了。。。王家。。。好一个王家。。。阴损之极。。。我愧对列祖列宗。。。”

  我已经没有心思管这老头,因为此时,蓝色的玩意已经是突然之间发生了剧烈变化,无数黑气依旧在朝着它的身体中涌过来,此时它的身体中竟然也开始弥漫出小股小股的黑气,在那股莫名的气息的影响下,从这玩意身体中喷出的黑气竟然几乎是黑到了极致,就像是无数巨大的黑气才汇聚成的一般。这些黑气似乎不断的从这玩意身体中喷出来,而后又和蓝色的毛发纠缠在了一起。所有的黑气都开始了沸腾,似乎在煮着那浑身蓝色的毛发一般。黑气和蓝色的毛发纠缠的越来越厉害,前方那股渗人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强烈,我浑身都开始战抖,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般。三叔的声音相当的狠厉,

  “小澈,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我再一次的闭上了眼睛,在三叔的指引之下,这次运用起了自己的念力,我把所有的念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胸口。此时我心乱如麻,闭眼之后周围一片黑暗,只有那越来越强烈的渗人气息还在从前头不断的传来。三叔又开始快速的在我背后画着什么,我几乎已经是用尽了全力,拼命的集中着自己的念力,知道脑壳疼的我不能忍受,然后再一次的,意识之中,前头出现了什么东西,不过和我眼睛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个看不清楚模样的人,浑身裹着浓郁的黑气,只不过在黑气的外头,竟然还有无数的树枝一般的东西缠绕着,这人拼命的挣扎和摆脱,黑气也翻滚不已,但那树枝就像是无数爪子一般,深深的嵌入了那影子里头。把那影子不断的朝着后头拖着。


  “娘,您一路走好。”

  “小澈,你现在知道李素阎是谁了吧。”
  就在这时候,我看的越来越清楚,那些树枝似乎在把那影子拖的方向,一块门板一般的东西静静的立在那里,只有一个影子。这。。。。这是。。。。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我几乎都控制不住自己那可怜的念力,这门板。居然是当年在吃水乡的时候,最后虬龙岭出现的那玩意看起来差不多。我日你仙人,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震惊的不行,但我一点也不敢忘了三叔的吩咐,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的胸口,终于,一点点的青色气体涌了出来,这几乎已经是到了我的极限,然后只觉得什么东西在我背上一拍,一瞬间大量的青色气体疯狂的涌了出来,我差点晕了过去,老子日你仙人,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此时我的脑壳不受控制的疼痛,我已经陷入了昏迷的边缘。那些青色气体直接就朝着前头卷了过去,然后不断的打在那些树枝影子上头,一时间那身影被拖动的脚步停了下来,

  “屁娃,给老子一定要顶住。他倒是快啊。”

  三叔说的这话我根本就和没听到差不多,此时我满脑壳的全是钻心的疼痛,几乎是最后一丝意识还在坚持,他娘的之前是后背,现在是脑壳。

  我根本就想不到三叔到底在这最后关头等的是什么?谁又倒是快啊。此时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我只是还能听到声音。我似乎听到什么既像是打斗,又像是脚步声,反正离我越来越近。

  就在我按照三叔说的做得时候,在不远的地方,红鼻子老头几乎已经是变了个模样,表情越来越狰狞,几乎就在那道门出现的时候,红鼻子老头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已经发生极大变化的蓝色身影,整个背都已经是弯了起来,表情极度的扭曲,似乎像是有抵挡不住的诱惑一般,不过却有一个人影一直拦在中间。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的站着的“钩子”突然把路让了出来,低沉的声音响起,这是我重新捡到“钩子”之后的第一次开口,

  “捡骨族就只有一个,千年的阴脉至少我知道的也就这么一条。”说完之后没有再动,红鼻子老头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静静站立的“钩子”,已经极度扭曲的身体似乎再也控制不住一般,突然一点一点的回复了原状,脸上露出极度震惊的表情,声音嘶哑的说了一句,“你居然。。。。”说完这句话,红鼻子老头影子一阵模糊,竟然是快速的朝着后头飘去。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有动的“钩子”猛地就朝着红鼻子老头冲了过去。与此同时,红鼻子老头浑身的衣服猛的一紧,影子又是变得明显,一阵凄厉的吼声响起。。。

  此时我还在苦苦支撑,青色的气体还在不断的打着那些树枝影子,不过越来越多的树枝影子从后头伸了出来,那不断挣扎的人影竟然又开始被一点一点的朝着那门里头拉。就在这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抓着个什么东西竟然快速的出现了。我心中一惊,那人影手里居然抓的是一个已经极度扭曲的人。这被抓着的人,居然是红鼻子老头,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捆住了,正是那件已经烂了个袖子的衣服。

  红鼻子老头看不清楚什么面容,我只听到这已经极度扭曲的老行头不断的怒吼道,“你这个畜生,你们王家个个生性寡毒。。。”然后拼命的朝着抓着他的人乱抓,两手竟然已经是变成了两个爪子,红鼻子老头凶狠无比,那抓着他的人整个手都被抓的一片模糊,还在不断的嚎着,“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当年去了那地方之后,就被你们给我穿上了这么一件衣服。你们诸般算计,到头来连着你们都跑不掉。你们都得死。。。”

  红鼻子老头的声音越来越弱,那人影就那么抓着他,然后生生朝着那道门猛的一丢,此时,黑气中的人影已经是被拉到了门口。一瞬间,那些树枝就像是找到了新的目标一般,突然放开了黑气中的影子,然后整个又是缠上了红鼻子老头。那人影丢了红鼻子老头之后,猛地就让了开来,然后,我就看到一只什么东西从那门里头伸了出来,把红鼻子老头整个都拉了进去。

  门影渐渐消失,那个黑气中的人影一步步朝着视线的尽头走去,然后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随着黑气不断的散去。我终于是看清楚了她的面容,这是一个相貌极其普通的大娘,看着我的时候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三叔此时的声音居然带着些哽咽,似乎是对着那不断远去的影子,颤抖的说着,
  “娘,您一路走好。”

  “小澈,你现在知道李素阎是谁了吧。”
  对于此时的我来说,有的人,即使你从来都没有见过,但只是一个称呼,就足以让你呆立当场。

  我呆住了,那陌生而又慈祥的面容越走越远,我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我出生的时候奶奶就已经去世多年。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即使是爷爷,也很少提及,似乎大家都在避讳着什么。我唯一知道的是,自从奶奶去世之后,三叔就没有再读书了。三叔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我感觉的到,他对于奶奶的那种感情。

  这时候,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我第一次回老家祠堂的时候,问麻爷爷为什么会一直待在那村子里头,守着祠堂,三叔说麻爷爷是在等一个魂回去,难道等的就是这么一天?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奶奶的魂会变成这样?甚至需要耗费这么大的周折,搭上了整个捡骨族和夯王墓才能够让奶奶的魂安息。我又想起了那门板一般的东西还有不断拉扯的树枝,这些事情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直到意识之中的她的身影已经是消失不见,我睁开了眼睛。然后猛的想起了什么,朝着周围一看,“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然后我突然发现,天空中之前还翻涌着的无数黑气,此时竟然已经是淡的出奇,整个空间都变得一片模糊。我只觉得背上被猛的拍了一下,墓室之中,三叔又是一张符纸贴在我背后,然后我就觉得脑壳一阵晕眩。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被浓重的烟味给熏的不行,我发现自己依旧还在墓室之中,只不过中间那台子上的夯王的棺材已经是彻底的裂开了,一群汉子正小心翼翼的从台子上头的土坟里头往外抬着另外一副棺材,看着那满是泥土的棺木,一群汉子无比的小心。三叔这货正在我旁边抽烟,看到我睁开了眼睛,说了一句,

  “屁娃,老子听老铲说你现在要抽烟了?”

  我没想到这货会突然这么问,脑壳还有些痛,我暗骂了一句,一边揉着自己的脑壳一边站了起来,谁晓得这货猛的一巴掌就拍在了我的头上。我顿时痛的不行,

  “屁娃,今天你奶奶起棺,过来上根香,送一下。”

  我被猛打一下,一句锤子还没出口,就听到了三叔的话,然后赶紧心情复杂的跟着走了过去。一个汉子把早就准备好的三根香递到了我手头,三叔当先就跪了下去,一瞬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三叔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默默地朝着那副满是泥土的棺材磕了三个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好几个汉子已经是小心翼翼的把棺木给抬了出去,墓室之中已经是一地的尸体,这时候我才发现,地上的虫子尸体堆积如山,包括那些尸母,有三只都已经是整个身子都翻了过来。顶上的人脑壳都已经死透了,而最后一只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在这时,只见那最后一只趴着的尸母一阵晃动,我骇了一跳,这玩意他娘的还没死?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里,只见这玩意顶头的脑壳中,其中一个竟然在动,而且一点一点的朝着外头爬,我心中一惊,正是我发现那只多了一个脑壳的尸母。三叔抽着烟,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直到那人影全部爬了出来,第四只尸母顶上只剩下五个死人脑壳和一个大洞。看清楚这人的样子之后我吓了一跳,他娘的居然是丑脸。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最后一次见丑脸这闷货是在通道里头,这狗日的随着棺材一起被虫子冲着朝前面走。当时我就奇怪为什么第四只尸母会有六个脑壳,那第六个无论如何都他娘看不清楚脸。此时的丑脸在我眼中显得相当的诡异,他居然能够出现在哪里,而且最后从尸母里头爬了出来。

  丑脸爬出来之后,慢慢的走到了三叔面前,“三爷,事办好了。”三叔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然后丑脸静静地回到了一群汉子中间。

  这是什么情况?我扯了扯三叔,正好碰到这货转头吐烟的节奏,然后又被呛了一口,“叔?”我咳了一阵,然后指了指远处和一群汉子在一起的丑脸,意思很明显。三叔哦了一声,

  “要把夯王扯到你奶奶的坟旁边,光是捡骨族可能都还不行,所以我留了一手。这丑脸的来头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如果不是加上他一直在背后下阴手,估计那夯王的尸煞还没有那么容易收拾下来。”我终于记了起来,那“夯王”露出身形之后,先是被什么东西搞的动弹不得,而后又像是被一股力道扯着朝坟的方向走。我看了看四具巨大的尸体,难道一切都是这几个玩意的功劳?

  就在这时候,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地方,“过去看看吧。”就在远处,两个人个人静静的躺在地上,老铲正站在一旁,神色有些复杂。那躺在地上的两个人中,前头的是村长老头,而后头的则是筒子,

  我过去的时候,筒子依旧保持着生前的动作,一只手死死的按着个什么东西在村长老头的背上,那是一张几乎已经被捏烂了的符纸。筒子另一只手的手心,还捏着一个绑了红线的铜钱,正是老铲给他的那个。筒子已经是早就没出气儿了,两个眼睛瞪的老大,似乎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突然会死一般。三叔也走了过来,“这娃还有个老娘吧,尸体就在他屋子里头,等会叫人去村里头把他娘埋了吧。”

  我记得之前的时候,筒子的那条魂不是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一般,并没有跟着夯王过去。但为什么这货居然还是就这么死了?贴在村长老头背上的那张符纸,也说明筒子的确是在最后关头拼命了一把。我有些堵的慌,老铲粗粗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爷,这娃那条魂离体太久,又被那些虫子给养了那么长时间,早就被污了,没了活路。现在至少还能保全他的魂魄,让他有个投胎的机会。”说完老铲慢慢的把那张贴在老头背上的符纸拿了下来,裹住一根青香,然后一起点燃点燃,与此同时嘴里还一边念着什么。符纸燃起的火焰照亮了周围,意识之中,一个淡淡的面无表情的影子从火焰和青烟当中走了出来,老铲把燃起的青香放在了筒子尸体的额头,那个淡淡的影子慢慢的走了进去。

  和老铲说的一样,筒子并没有因为那条魂的回体而苏醒过来,依旧保持着死前的动作,老铲慢慢把这货的身子放平,然后大手一抹,筒子的眼睛终于是闭上。看着静静躺着的伙计,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从最开始茶馆认识这货,再到后来一起闯进来。。。我似乎又看到这茶馆伙计虽然害怕的不行,还是战战兢兢的走在一群邪乎村民中的无助身影。说到最后,这狗日的只是为了活命,为了他那相依为命的老娘,毅然决然的把所有的注压在了我们这群人身上,只是还是没能走出去。。。

  老铲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一个劲的静静盯着死了筒子,

  “三爷,他是叫过我铲爷的人,也随着喊过小爷。这娃有股狠劲,傻里傻求的把诚心全给了出来,额这辈子看来是没有收徒弟的命,就是他了吧。”

  三叔咦了一声,看了看已经闭上眼睛的筒子,“铲哥,你想清楚了?”老铲这回重重的嗯了一声,三叔叹了口气,说道,“牌子回去就做好,让他入侧门。”

  听了这些,我稍微有些明白,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因为今天老铲今天这看似平常的一句话,让老铲之后一直没曾收过徒弟。具体原因,好像是因为他已经把徒弟这个称谓,给了筒子。其实我多少有些明白老铲的感受,当老铲让筒子走出来的那一刻,筒子明知活不了,还是毫无保留的选择的相信,狗日的孤孤独独的走了出来,应该就是那一刻,让老铲最终做出了那个决定。

  三叔过去招呼了一声,说了几句什么,正在抽烟的几个汉子连忙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些许吃惊的神色。老铲瞪了这几个汉子一眼,几人连忙把筒子的尸体抬了起来,其中一个小声的说了一句,“狗日的,这娃还成筒爷了。”然后赶紧闭上嘴巴,抬着筒子的尸体就朝着外头跑。

  老铲又叫一个汉子过来,跟这人说了两句,我看到那汉子露出奇怪的神色,不过不敢问,也是朝着外头走。我站在旁边倒是听到了老铲说的是什么,貌似是叫他去我们待过的石头梯子的柱子里,把那两具尸体将就在这墓里头埋了。老铲的做法我也有些奇怪,就问了一声,老铲粗粗的说道,

  “小爷,你可能没看出来咧,那娃在柱子里头的时候明显不对头,特别是看到那尸体之后狗日的一下子就蔫了,这狗日的憋在心里头临到死都没说,我琢磨着里头应该有一个是他爹,要不然这狗日当时怎么跟老子叽叽喳喳了半天。”
  啊?说道这里我也想了起来,确实就是在柱子里头的时候,那狗日的一下子变得很落寞,眼睛时不时的就朝两个尸体上头瞟,然后开始问老铲是不是他们都会死之类的话。由于当时很黑,我心里又紧张的很,没怎么在意,没想到被老铲看出了筒子的不对劲,得出了这么个结论。我不禁对着老铲那粗壮的身影多看了两眼。

  此时包括丑脸在内的大多数都已经走了出去,只剩下少数几个汉子还守在墓室里头,三叔看了一眼那已经倒在地上的村长老头,这么长的时间,这老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和筒子差不多一般,已经死透了。三叔哼了一声,走到到那块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的大碑前头,把香点燃,恭恭敬敬的对着那块石碑鞠了一躬。

  “南截道王文秀,代王家前人补拜诸位。”

  三叔话音刚落,接着做了一件我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三叔之前还在拜这块碑,似乎是为一百多年前还有之前的事情赔罪,不过立马从身上掏出了一把木剑。就在这时候,那我以为已经是死透了的老头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猛的朝着三叔冲了过去,脸上的表情显得狠厉疯狂,“你真的要把事情做绝?”。我心中一惊,这他娘的老头居然装死?

  三叔管都没管那冲过来的老头,拿着木剑对着大石碑的碑面猛的就插了过去,木剑竟然硬生生的就插进了石头做的大碑,三叔转过了身子,一脚就踹在了那老头的肚子上头,这老玩意瞬间倒飞了回去。

  老头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两个眼睛死死的看着三叔,里头闪动着无比仇恨的目光。三叔没有在意着老货的眼神,淡淡的说了一句,“老扒皮,你真以为这块碑立在这里是供奉你那些先祖?还他娘的死一个就把名字朝着上头填一个,你那些祖宗的尸体为什么能长进外头的柱子?最后的根源,还在这里头。老子是在帮你们那些先人真正的解脱。”

  三叔话音刚落,那块石碑从三叔木剑插进去的地方,猛的就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裂纹,三叔招呼了我和老铲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走去,我赶紧跟上。我万万想不到,三叔说到最后束缚捡骨族的居然还有那块碑,刚到的时候,那块碑在那村长眼中算得上是一种神圣的存在,三叔居然说那是夯王那老粽子收拾捡骨族的手笔,突然,我想起了那无数悍不畏死的阴兵。有一种悲哀的感觉。

  三叔没有再对身后的老村长动手,带着我就直接走了出去,老铲这次过了很久才赶过来,我大致已经猜到了墓室里头之后会发生什么情况,一想起那老村长癫狂的表情,断了所有村民的生路,我很难用对错去形容,捡骨族的所有人,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墓陵。

  出去的时候,三叔带我走了另外一条路,弯弯曲曲的墓道里随时都有岔道,三叔像是很熟悉一般,路上好几次我都想开口,但是三叔这货根本就不接我的话,似乎刻意的在回避着,一路上我的心思相当的重,因为一个猜测已经在我心中形成,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必须要问三叔。过了一个来小时,终于是来到了地面上头。此时一群汉子抬着棺材已经是在外头等着我们,这群货累的够呛,我简直想不到狗日的是怎么把那么大一副棺材给弄出来的。这次出来正好在村里那祠堂的门口,一副棺材和筒子的尸体静静的放在地方,除此之外,地上还放着一具尸体,我过去一看,这具尸体一个脸已经烂的不行,浑身密密麻麻全是伤口,看上去相当的恐怖。但看到那身穿着,我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具尸体正是已经死了的钩子。

  三叔蹲在一旁抽烟,我慢慢的走了过去,三叔笑了笑,“屁娃。这回做的不错。”我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块小布条,正是巨大的阶梯处,红鼻子老头身上掉下来的东西。看到这布条的一刻,本来还在“贱笑”的三叔瞬间变得沉默了,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小澈,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我没有回答三叔的问题,憋了很久,然后终于是说了出来,“叔,你早就知道?”

  就在这时候,三叔看了一眼老铲,老铲对着一群汉子吼了一声,然后所有汉子跟着老铲到了去了远处。三叔静静的抽着烟,眉头深深皱起,一直没有说话,等到烟灰已经烧了很长的一截,这货才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屁娃,你认出来了?”

  之前我还有些不确定,直到听到三叔的这句话,我心中一震,手里的布条几乎都抓不住,艰难的说了一句,“真的是他?”

  三叔点了点头。

  随着三叔的动作,一时间来到这夯王村之后,所有在我脑海的疑惑,似乎都得到了解答。应该是在我们来的那天晚上,钩子就已经死了。当时我醒来看到的“钩子”已经不是原来的钩子。从那时候起就已经换了个人。“钩子”说其他的汉子去跟周围的邪乎玩意火拼去了,这一点我很想不通,因为根据我对这群汉子的了解,在老铲不在的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把我和钩子单独的丢在那茅屋里头,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让他们走,而且这个人的话他们不能不听。

  之后那“钩子”带着我跑,看似是乱走,其实早就已经准备好把我带到这夯王村里头来。丑脸在我背上写那几个字,是因为他早就看出来我身边的“钩子”有问题,不过却不知道这钩子到底是谁。

  这一路上有太多别扭的地方,老铲对待钩子的态度一直都是那样,那是因为那时候他还没有出村,直到老铲出村之后才知道钩子已经死了,所以当时连他都没看出来钩子有问题。直到后来遇到了三叔,那是我之后想起来最为别扭的地方。三叔对待钩子的态度,和老铲完全不一样,当时的态度相当的奇怪,那“钩子”几次说话,按照三叔的性格,说不了也得骂两句。我还记得其中一个细节,那就是那“钩子”提议要去搞平城的时候,三叔的原话好像是,“这行么?”居然是带着一种询问的语气来问钩子,之后三叔的话更加奇怪,“既然是这样,老子这次非得给他娘的整痛,到时候谁有意见都算不到我头上来。”

  当时三叔这句话让我觉得十分的别扭,常元清和狗婆娘虽然坏了三叔的事儿,但锤子的是他自己要去搞平城,最后还不算你头上?为什么会算不到他头上,那是因为去搞平城不是他一个人的决定,有人已经顶在了前头,所以三叔不自觉的也就说出了那么一句话。

  包括之后三叔要先进地下,而且放心的把老铲支走,只留我,筒子,还有钩子三个人在筒子家。。。等等等等。

  再次回忆起好多细节,我能进夯王村,几乎全是被“钩子”一步步给带进来的。直到最后红鼻子老头的出现,狗婆娘说当时看到两个人,狗婆娘是有电筒的,绝对不会看错,之后进来的人就是“钩子。”

  而后再次碰到红鼻子老头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烂了个袖子。遇到尸母的时候伸出来的那只手,把尸母扯了回去。红鼻子老头发现我们,又被身上的衣服给弄走,我们一直都没有发觉,很有可能那一个人都一直跟在我们身边,默默的看着我们。。。

  之后最后的时候,看个和三叔看起来极其相似的身影,那身影对我我来说又特别的熟悉。。。所有的这一切,让我最终对着三叔问出了那么一句话。除了爷爷和三叔,到底还有谁能够一句话就把所有汉子都叫走,又有谁能够让三叔说话都不敢过于放肆,能够让老铲知道事情之后闷死了都不说出来,除了爷爷和三叔,能够同时办到这些的,我几乎想不起其他人,除了我的老汉,王家的家主,王文仲。

  一直到最后,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一副画面,蓝雨颤抖的身子站在竹林里头,一件衣服慢慢的从河里走了出来,然后穿在了蓝雨的身上。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觉得喉咙都有些发干,声音在不自觉的发抖,犹豫了半天,对着已经是闷着接连抽了好几根烟的三叔,问了出来,

  “那十年前,来这里假扮常元清的,也是我老汉?”

  三叔把半截烟丢在了地上,一把扯过我手里的布条,然后骂了一句什么,听样子是在骂红鼻子老头,然后才开口,

  “狗日的,这夯王村的事儿我都是后来才知道,假扮常元清的就是你老汉,不过后来把坟里头的东西换了的不是他,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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