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树》,小山村中诡异秘密,在此重开一贴,欢迎捧场。

  “这里可是派出所。”

  眼看着场面一阵混乱,有十几个盖帽冲了进来,几个男女被拉了出去,我和胖娃被死死的按在桌子上。胖娃脑壳已经是被招呼了好几下。我头上的血立马又冒了出来。

  “铐住。来个人,给他包一下。”

  就在这时候,脚步声响起,一个中年人快步的走了进来,“怎么回事?”

  “黄所,没事儿,今天抓了三个故意伤人的,还有个没户口的疯子。正在闹事。”

  中年人一个脸色黑的吓人,看了看场上的局面,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对着门外。

  “陈局长,您先进来吧。”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盖帽都闭上了嘴巴,突然之间都像是有了精神一般,只有那中年人一副笑容,接着,三四个人走了进来。其中第二个,正是老鬼。

  老鬼旁边是个将军肚,沉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像话。”然后朝着旁边,“桂先生,让您见笑。。。”

  话还没说完,老鬼理都没理,直接是走了进来,然后站在我旁边,脸色已经是彻底的沉了下去,就那么看着满脸是血被按住的我。旁边的两个汉子声音都有些哆嗦,

  “小。。。小爷。。”

  我没有说话,却下意识的把脸转了过去,心头突然有种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幅样子的想法。死死的咬着牙吧。

  “你他娘的给我松开,老子整死你你信不?”

  最终,两个暴跳的汉子被老鬼硬生生的给压了下来。

  。。。

  老鬼把我们从派出所带了出来,之后的事情由那将军肚去解决,这几乎算是摆摊的几年来我和胖子第一次出事。头被重新包了一遍,一路上我都没说话,

  “小爷。。。呆子的户口我已经找人去办了。。。”

  我嗯了一声,然后一个劲的抽着闷烟,老鬼叹了口气,

  “小爷,你是不是觉得我之前不该陪钱?”

  我笑了一下,突然猛的转头看向了老鬼,老鬼似乎没想到我会就这么盯着他,一瞬间脸上有些吃惊。我轻轻的笑着说了句,

  “桂叔,钱先给我记着,我攒够了连着房租一起给你。”

  老鬼怔住了,就那么看着一个劲的抽烟的我。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低声的念了两句什么,两个汉子坐在后面,还在小声的骂着什么,我根本就没什么心思去听,只有坐在这两货旁边的胖子,听到两个汉子时不时露出来的一些字眼,一个眼睛瞪的老大。

  车子终于是快到转街,我还在闷头抽烟,几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在这时候,老鬼突然咦了一声,然后微微的转了转头。

  我没有注意到老鬼的动作,车子继续朝前驶去,老鬼低低的念了一句什么,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谁都没有看到,就在车子驶过之后,一个黑影出现在砖街外面的马路边上,静静的看着越来越远的车子,一双眼睛似乎要把那车子看穿一般,根本就没管车上的其他人,而是死死盯着脸上还有血迹,整个头都被包起来的我。

  下车之后,几个人开始回店子,正在走路的老鬼手里隐着的个什么东西直接擦在了自己眼皮上头,然后猛的停下了脚步,直接转过了身。

  我心中一惊,也转头看去,空荡荡的街口尽头什么都没有,老鬼似乎有些想不通,低低的念了一句什么,我眯了眯眼睛,这掌柜的动作刚才看在眼里,

  “小爷,回去歇着吧。记住头别碰水,到时候伙计来给您拆线。”

  头今天这下被砸的相当实在,除了痛得不行还有些晕乎,但没有去医院,两个伙计的手艺相当的实在,我看了看老鬼回古董店的身影,三个人也就进了屋。

  砖街再次安静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空荡荡的街外,突然有了点什么不同,就在这时候,古董店的门瞬间开了,老鬼慢慢的走了出来,眉心上头已经是粘了个铜钱,眼睛死死的盯着街外的方向,眉头深深皱起,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店子里头,胖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咧咧的声音直接吼了起来,

  “什么?老大,你要呆哥跟我睡?”

  这货穿着个裤衩,眼睁睁的看着我把呆哥的铺盖行头朝着这货床上搬,呆哥这货在旁边时不时的用手摸胖子两下,一个劲的“咯咯咯。”

  “你怎么不让他跟你睡?”

  我从屋子里头把自己的铺盖朝着店屋的地上一顺,“你闹个锤子,今后一个月,换老子打地铺。”

  “老大,你脑壳受了震,变傻了?”

  。。。

  胖娃这货不知道的是,趁着这货的门关了之后,我在屋子门口又是做了一些手脚,半夜还起来看里头的情况。之前胖娃这货打死不愿意和呆子睡,被逼的没办法,同意之后还必须和呆子睡对头(一张床两人反着)。谁晓得好几回灯一打开,胖娃和呆子都分别抱着对方的腿,呆子的脚甚至就到了这货的嘴边上。。。

  连续两天,我都睡的很轻,呆子也一晚上都待在胖娃屋里,显得相当的正常。

  两天过后,这天上午,我刚刚打开店门,一个身影飞快的跑了过来,我一看,居然是那天晚上跟着去派出所的其中一个伙计。

  我手还拿着门杠,心想这货一大早来做求?这伙计眼神有些奇怪,笑嘿嘿的“小爷,有个事儿我琢磨着该和你说说。”

  我心头有些奇怪,点了点头,两个人迈进了店门,

  “小爷,你还记得那天那撒泼的婆娘的一家人么?”我心头一惊,意识到了什么,这伙计看了看我的脸色,

  “那一家人,已经全死了。“

  我拿门板的手一抖,眼睛死死的盯着这货,

  “这事儿邪了门了,那天回来之后,我和大头合计了一下,实在气不过,查了一天把狗日的住处给找出来了,这事儿我们一般都背着掌柜做,昨晚上我们两个悄悄的摸了过去,估摸着多少给那家下点货,起码整他个二三十年,我们进了那家之后,才发觉有些不对劲。接下来吓了我们一大跳,一屋子的人已经他娘的全死了。我估摸着难道是哪个弟兄或者说是掌柜的亲自下的手?本来狗日的死了就死了,我们不过问,但这家人死相相当的诡,我们就想着扯个魂回来问问,谁晓得,那些玩意的魂也没了。竟然是魂飞魄散?”

  我心头大惊,第一反应难道真是老鬼?这。。。

  “小爷,那下手的太狠了点,你脑壳被锤了的事儿已经传开了,我也摸不清楚到底是谁,就叫您知道一下,我和大头还是对这事儿上了心的,只是不知道被哪个狗日的抢了个先。还做的这么彻底,光我和大头带齐家伙给搞不到这种程度。我琢磨着,会不会真是掌柜的干的?”

  我深深了吸了口气,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心头则根本没管这伙计之后再说的话,魂飞魄散?我只觉得心头有些憋得慌。

  “老鬼呢?”

  “掌柜的一大早就黑着脸出了门,小爷,我和大头背着去的事儿你得替我们瞒着,虽然平时桂扒皮对我们多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天晓得这货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哪根筋不对。”

  这伙计已经回去了,我坐在店子里头,还在消化着刚才的话,难道真的是老鬼?我想起了一副画面,当年老鬼当着我的面,在那叫花子面前,硬生生的把一条板板给“千刀万剐”的场景。

  突然,我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头,当年的事儿老鬼有充分的理由,是三叔要让他带话,但这回,我摸了摸我依旧包着的脑壳,
  难道这事儿真是老鬼?我心头码不准,很是复杂,两个伙计用的扯魂手段我多少知道一些,要把一家人弄得魂飞魄散,我想起了昨天那像母猪一般撒泼的老泼妇,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这天我心思相当的重,没有出去摆摊,胖娃也说缓一下,要补货,昨天一摊子的罩子裤头被那泼妇搞了个稀脏,洗都洗不干净,这货肉痛了半天才出了门。

  一直等到傍晚的时候,老鬼依旧没有回来,我到古董店去了好几趟,最后没办法,找了找之前的伙计,想要问那一家人到底住什么地儿。这伙计拿着个砚台正在做旧,

  “小爷,你想去瞅瞅?我估摸着那地儿肯定已经被公安给封了,尸体在不在还是两说咧,屁大点事儿,管他做球咧。”

  看着这伙计笑呵呵的样子,一副轻描淡写的态度,我硬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就转头往回走。

  到了晚上,我瞅了瞅古董店的大门,早已经是关了,老鬼依旧没有回来。我准备交房租的钱已经是给了一半让胖娃这货去补货,货进回来之后,两个人折腾了一两个小时,总算是把东西理顺,不耽搁明天的开张。胖娃还不知道那疯婆娘一家子的事儿,

  “狗日的,我们容易么?辛辛苦苦那么多天,被那疯狗一口全咬了。”

  半年来我们两个起早贪黑,胖娃的辛苦我全看在眼中,这货自己舍不得用钱,好几年才回去一次,每回回去,用钱那叫一个大方,图的似乎就是让他妈老汉觉得他有出息,攒够了本以后好回去修楼房讨婆娘。

  这天晚上,我依旧在店子头打地铺,经过了这回,胖娃睡前没有再骂呆子。两个人依依呀呀的就睡了,我心头想着其他事儿,头还痛的不行,一直到了深夜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灯早就熄了,周围显得相当的安静。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阵声音响起,我贴在胖娃屋子门上头的一张符纸,轻轻的掉在了地上。

  一个人影慢慢的从胖娃屋子里头走了出来,顺着我地铺的边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悄悄的打开了门,然后消失在店子的门口。

  就在这时候,我眼睛挣了开来,一身的中山装在睡的时候压根就没脱,看着呆子那熟悉的人影慢慢的走出店门,我心头一沉,慢慢的跟了上去。

  我没有说话,悄悄的走到了门口,往外面一看,空荡荡的街头竟然没人?

  从呆子的人影消失在门口,再到我跟到门边,最多就四五秒的时间,怎么可能?

  我皱了皱眉头,一根香瞬间从兜里掏了出来,手一捏,直接点燃。悠悠的烟丝飘起,直勾勾朝着砖街的外头飘了过去。

  我跟着手头的香,慢慢的朝前走,心头早已经是惊骇万分,连续两三天睡在地铺上头,我等得就是这一刻,但心头竟然隐隐有些不愿意跟上去,几天前那个声音的内容似乎还在耳边,这回我几乎是亲眼见证了呆子突然失踪了过程。

  胖娃的门口,有一层浅浅的粉末,正是我做的手脚之一。和我手头的引路香是通的,我点了根烟,终于还是一步一步的跟了上去。

  我跟着香丝,直接就出了砖街,到了马路上头,砖街的位置本来就偏,那根细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烟丝,就一直通向马路的尽头,正好是出城的位置。

  我跟着马路朝前走,砖街连着周围的几个街道已经是被我远远的抛在了后头。手头青香依旧悠悠的朝着前头飘,不知不觉我跟着出了城边,周围开始出现缓缓的低山林,路上没有路灯,到处黑漆漆的一片。整个路上似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半个小时左右,这已经是一处相当偏的地方,烟丝的方向发生了改变,顺着路边的山坡飘了进去,我看了看这边上,整个山林静悄悄的黑的不行,压根就没有路,“这货怎么进去的?”

  这地儿我之前从没来过,沿着青香上了斜坡,钻进了密密麻麻的树林,心头估摸着已经是走到了半山坡的位置,就在这时候,我心头一惊,因为一阵依依呀呀的低声响起,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样子,正是呆子的声音,而我手里头的香,也正好直勾勾的朝着那位置飘过去。

  我没有说话,向着声音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朝前走,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子,再绕过两个缓坡,一大片空地出现在我眼前。

  这。。。竟然是一片坟地,看起来比砖街巷道里头的公墓不知道杂乱了多少,整个山腰上,树木已经是被砍了个遍,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密密麻麻的坟包出现在眼前,半夜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呆子的声音就从坟地前头的一个低凹处传来。

  看着那丝青烟直直飘向那地方,我悄悄的摸了过去,终于,翻过几座乱坟,黑漆漆的一个人影出现在视线之中,正是呆子。

  呆子正坐在地上,坐的地方正好是几座坟之间的凹处,“咯咯咯咯”的笑着,嘴里还在时不时的说着什么,光线太黑看不清楚这货的面容,

  “吃。。。吃。。。”

  我躲在一个坟后头,前面的呆子的声音不断的传回来,

  “他。。。他很好。。。每。。。每天都给我糖。。。今天胖子还说我得自己学会洗脸。。。我学。。。学了好久。。。。我用。。。用手抓饭吃。。。叔。。叔叔打了我手两下。。。”

  我心头一惊,难道呆子正在和谁说话?

  看着呆子不断的对着那几座坟的空挡处依依呀呀,我心头一沉,慢慢的朝着侧面走,走到呆子挡不住视线的位置。然后往前一看。

  怎么可能?我死死地盯着呆子面朝着的方向,那儿空荡荡的一处,竟然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呆子这货似乎正在和空气说话一般。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这坟地有些不对劲,赶紧朝着周围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坟包中,我竟然感觉不到一只板板,这是怎么回事?这明显就是个乱坟岗,埋的这些死人都去了哪里?我终于反应了过来,不止是这里,就连刚才我上山的一段路,也根本就没发现晚上的那些东西的存在,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难道这整个一座山,都已经空了?

  “你。。。你饿了么?我。。。我还能自己吃饭。。。你连。。连这都不会。。。二瓜我。。来帮你。”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目瞪口呆,就在呆子依依呀呀相当“艰难”的说完这句话后,一股阴冷的感觉袭上心头,只见一只只黑影就那么凭空的出现在呆子的前头,这五六只板板就像是硬生生被从呆子前头的黑暗处抓出来的一样,一个个的表情显得狰狞而又害怕,意识之中,阵阵吼声传了过来。

  看了这几个板板的模样,我心头就像是被石头猛打了一下,其中一个竟然就是那天和我们干架的“母猪大娘。”

  这“泼妇”满脸苍白,不断的挣扎着,但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死死捆住,一个嘴巴使劲的张,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就在这时候,阵阵凄厉的声音响起,前头的呆子像是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一般,对着几个板板开始疯狂的抓扯,我长大了嘴巴,这一幕我在那村子里头的时候就看到过,似乎就是呆子的“本性。”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一个个的影子拼死挣扎着被拉进了呆子的身子,呆子浑身开始了战抖,停止了动作,周围再一次的安静了下来。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正准备走过去的时候,连忙又停了下来,只见之前的几个影子慢慢的又从呆子身上走了出来。我心头一惊,因为这再次出来的几个玩意显得相当的诡异,一个个变得面无表情,慢慢的走进了呆子前方的黑暗处。

  “二瓜。。。我。。动。。动不了了。。。。”

  呆子整个人又是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过看表情竟然很是高兴的样子,一个劲的咿咿呀呀的。

  我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两步就冲了出去,呆子还在咿咿呀呀,我朝着前头冲的同时,一张货色早已经是掏在了手里。距离本身就不是很远,我直接从呆子旁边冲了过去,来到了呆子对着的黑暗处。然后,彻底的呆住了。

  这空地处,连带着我之前看不清楚的黑暗地方,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一张符纸贴在了自己眉心,皱着眉头朝着四周看了过去,此起彼伏的坟地上,一切都安静的出奇,似乎之前看到的情形还有那“母猪大娘”的板板只是我的错觉。

  “锤子哟。”

  就在这时候,呆子咿咿呀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叔。。。叔叔。。。”

  我转过了头,呆子看到我笑的相当的开心,咧着个嘴巴口水就朝外头流,和刚才“吃”那些板板的场景简直是天壤之别。我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慢慢的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塞到了呆子的嘴巴里头,呆子又是“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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