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紧抿的嘴唇忽的绽开一丝笑意,他大步的走过来,并先伸出手来,“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我们又见面了!”
我有些尴尬的跟他握了一下手,淡淡的说了声,“你好!”
刘龙翼嘿嘿一笑,“伤全好了吧,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尽管跟我提!”
站在他身后的正是当初刺了我的,他的铁哥们,名叫谢德,他也是满脸的坏笑,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我默默的点点头,心里寻思着,“妈的,没想到竟然跑到对头的家里来了,看来得换换地方了。”
刘龙翼回过头,煞有介事的跟王丕栋等人吩咐着,“这位是我的朋友,以后大伙有什么事要多照顾一下。”
“是,刘总的朋友,我们哪敢怠慢!”王丕栋陪着笑说。
刘龙翼拍拍我的肩膀没再说话,然后转身上楼去了,因为楼上才是他的办公室。
众人像送煞神似的把他们送到房间的外面,这个时候,豪车的车门被推开,一道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并默默的跟在刘龙翼等人的身后。
“是她!她怎么会跟刘龙翼在一起?”看到那个人,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当初为了保护她,我挨了对方一刀,没想到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我这一刀挨得真是太不值了。
谭瑶佳面无表情的往前走着,麻木的像是一个木偶,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直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面,大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各自驮着快件消失在人群之中。
中午时候,我把快件都送完了,回到公司去取件,刚走到大厦门口的时候,忽然一群人急急忙忙的从里面跑了出来,边走边喊着,“借光,各位借借光!”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闪身躲到一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当中一人的背上正背着一个人,那人双眼紧闭,面如死灰,身体晃动着,好像已经晕过去了。
这些人我也认识,都是楼上一家公司的职员。
现在的人工作都很拼命,再加上天很热,中暑晕倒也是正常的,我也没有当回事,回到房间里又装了一车的快件然后就出去了。
可是事情却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几天每天都有人晕倒被抬出去,甚至救护车都成了这里的常客,我有两名同事也出了同样的事。
我们抽空到医院看望他们,那两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就像植物人似的,医院专门成立了专家小组会诊,却也没有办法让他们恢复正常。
眼看着他们的身体越来越瘦,照这样下去,恐怕很难挺过一个星期的时间。
望着他们身边浓重的怨气,我知道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大厦里人心惶惶的,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有二十多人患上了这种古怪的疾病,大伙都说大厦里不干净,甚至有的单位从大厦里搬了出去。
这让刘龙翼很恼火,他把城市里最有名的术士刘半仙请来了给大厦除鬼。
刘半仙身上穿着对襟的老式唐装,脸上干瘦的只剩下纵横交错的皱纹,一双眼睛好像睡不醒似的,总是眯缝着,只有下巴上的一缕山羊胡很有精神的支棱着。
刘龙翼亲自带着刘半仙在大厦里走了一圈,刘半仙摸着山羊胡一言不发,最后跟着刘龙翼回到楼上的办公室,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研究的,第二天,刘龙翼让保安端着一大盆的符水挨个房间喷洒。
谁也不知道这招好不好使,不过总算是给大伙吃了一个定心丸,大厦又恢复了平静。
说来也怪,之后的三天再也没有出过任何事。
看来这个刘半仙还真不简单,只是那些入院的人仍旧没有康复,甚至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送了一上午的快件,我回办公室跟大伙一起吃中午饭,然后休息一会再出发。
这个时候,顺子忽然捂着肚子说,“肚子好疼,一定是吃的东西有问题!”
边说边往厕所里跑。
看着他的模样,大伙一起哈哈大笑,“谁让你什么都吃来的!”
可是等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回来,众人这才有些不安起来,因为以前出事的人大多是上完厕所就犯病了。
我赶紧跑到最近的厕所里面,果然看到顺子正满头大汗的倒在手盆旁边,很可能在上玩大号洗手的时候就支持不住了。
我扶起他来,他身上的怨气很重,跟以前发病的人情况很相似,他的呼吸很轻,好像随时都会断掉。
我也有点紧张,因为平时顺子跟我的关系很好,我真的不想让这种不幸发生在他的身上。
就在我扶着他要出门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发现,丝丝缕缕的灰色怨气正从马桶里飘出来。
难道这些人的发病都跟那些怨气有关系吗?最近大楼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的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有刘半仙不是做过法事了吗,为什么还是没能阻止?
我的脑子里很乱,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遇害的。
我把顺子送回房间,叮嘱同事赶紧送他去医院,然后我又跑回到卫生间里面,那些怨气仍旧在不停的冒出。
我顺着楼梯跑到上一层的卫生间,那里的马桶里同样有怨气冒出。
看来怨气是从地下传上来的。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跑到位于地下的那一层,那里是一个停车场,正对着楼上卫生间的位置是一个很偏僻的角落。
我壮着胆子慢慢的靠近过去,很可能怨气就是在那个地方散发出去的。
我打开手电,在光柱的照射下,能够看到浓浓的怨气正从地板的下面冒出来。
“果然在这里!”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用手电照了一下那块地方,地面是由瓷砖铺成的,那几块瓷砖好像被动过手脚,因为在瓷砖的旁边还有新挖出来的泥土。
“下面会有什么?”我蹲下身子,伸手去揭那两块瓷砖,忽然有人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瓷砖,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吓得一激灵险些叫出声来。
回过头去,才发现主观王丕栋正站在我的身后,在手电的照射下,他的面孔有点发黑,“你在干什么?”王丕栋问我。
“没什么事。”我镇定一下心神,回答道。
我不想把自己能看到怨气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你怎么来了?”
“总经理让我来找你,我跟门口的保安打听一下,他们说你到这里来了。”王丕栋缓缓的说。
“总经理找我干什么?”我不解的问,刘龙翼很少过问快递公司的事情的。
“我也不知道,你回去就清楚了。”王丕栋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那两块瓷砖,然后也不等我回答,就往回走。
我也看了看瓷砖,咽了口唾沫,跟着他往回走。
房间里,刘龙翼正面沉似水的站在那里,而顺子仍旧仰面躺在椅子上。
看到我进来,刘龙翼沉声说,“各位也知道,最近大厦里人心惶惶的,我不想再引起什么麻烦,所以,先不要送顺子出去,等下班了没人之后再送他去医院。”
“如果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机,顺子就会有危险了。”我望着顺子毫无血色的脸,担忧的说。
“喂,这里我说的算!“刘龙翼厉声喝道,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
就连他身后的谢德也对着我怒目而视,似乎还要扑过来扎我一刀。
“工作的事你可以决定,但是人命关天的,这种事是不能拖延的!”我针锋相对的说,并走过去把顺子背到了背上。
“你……”刘龙翼气得鼓鼓的,他没有想到我居然敢公开挑战他的威严,不过为了救人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谢德刚想冲过来,却被刘龙翼拦住了,他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房间里出奇的安静,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背着顺子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他送进了医院。
经过医生的一翻抢救,顺子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不过也跟其他人一样,直愣愣的跟植物人没有什么区别。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我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多半就得重新找工作了,不过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早点离开那里或许会是一种解脱,因为每当我看到谭瑶佳跟刘龙翼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第二天,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到公司来辞职,刚刚走到马路对面的时候,无意中抬头看了看公司所在的大厦,突然发现浓重的怨气正从各个楼层冒出来,并形成一个人形,而那个人的头部高高的悬浮在楼顶上的空中,虚幻的双手不停的抓向楼里,每次都会抓到一个淡白色的人形的东西,并把它们放进嘴巴里。
那种淡白色的东西我见过,当初疤脸汉子从扫地大婶身体里抓出来的就是那种东西,那是人的生魂。
“麻烦大了!”这也就是说,大楼里的人正被不停的抽取生魂,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丢了性命!
大厦的旋转门仍旧在不停打转动着,不断的有人进去,却没人出来。
我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自己进去会不会被抽去生魂,可是想到谭瑶佳可能还在里面,我就心急如焚。
忽然看到旁边的候车凳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他皱着眉头边注视着对面的大厦,手指边在腿上的笔记本上敲击着键盘,一个罗盘在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器上飞快的旋转着。
那人身上穿着整齐的西装,很像是大厦里面的职员,可是大热天的穿着西装还系着领带,非得捂出痱子来不可。
跟他整齐的装束不匹配的是,他的脑袋上还缠着一条绷带,好像受过伤似的。
“现在的道士都这么使用罗盘了!”我有些感慨的自语着。
我的话虽然说得还是很轻,还是被他听到了,“我是张家第十八代传人,张小方,不是道士!”他忽的抬起头来,跟我辩解着。
他一抬头,我才看清楚长相,正是那晚被我踢到坟坑里的那个年轻人。
看到我之后,张小方的脸色也是一变,随手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伸手由背后抽出一柄桃木剑来,嘴里嘟囔着,“大白天的都能出来,你这只恶鬼真的不简单!”
我赶紧对他摆摆手,“拜托你睁大眼睛看看好不好,老子是人!”
张小方又仔细的看了我几眼,有些纳闷的说,“咦,你身上的鬼气哪去了?”
“废话,人身上哪来的鬼气!”我懒得跟这个迂腐的家伙多说,刚想穿过马路进入对面的大厦。
张小方忽然拉住我的手臂,“好吧,算你是人,对面大厦里面很凶险,人进去之后有死无生,除非你是鬼!”
“呸呸呸,乌鸦嘴,”我骂道,“你才是鬼,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人继续进入?”
“对啊,”张小方一拍脑袋,“我真糊涂!”没想到这下刚好拍到伤口上,痛得龇牙咧嘴的。
他跟着我一起站在大厦门口,把要进去的人拦住。
“怨鬼锁魂!”张小方沉着脸说,“里面的东西很麻烦,我也没有把握制住它!”
听他说得有凭有据的,我忍不住问道,“怨鬼锁魂是怎么回事?”
“鬼物是无法在白天现身的可是怨气就不同,对方很厉害,先摆设了一个阵法,用怨气把人的魂魄抓出来,再放进事先埋设好的吸魂罐里。”张小方皱着眉头说,“事情紧急,来不及通知别人了,只得进去看看!”
他把笔记本夹到胳膊下面,把领带松了松,推门就往里走。
我担心谭瑶佳和同事的安危,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你还是留在外面拦住进来的人吧。”张小方回头跟我说,“万一有事我怕照顾不到你。”
“我不用你照顾!”对这个被我用坟土砸得头破血流的家伙我真的没有多少信心,让他照顾还不如自己照顾自己好些。
我们进到大厦之后,我回身把卷帘门放下,免得别人进来。
大厦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声响,好像进了坟地似的,甚至还有一股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
我赶紧转身向着快递公司的方向跑去,因为我知道一定有很多人在公司里面,这个时间正是分发快件时间。
毛小方可能也是担心我,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
刚来到公司的门外,透过敞开的房门,就看到几名同事倒在纷乱的快件上面,他们双目紧闭,面色发白,跟顺子很像。
张小方蹲下来,用手摸了摸一名同事的头顶,然后说,“他们的人魂被吸掉了,难怪会变成这幅模样!”
“人魂?”我有些不解的问。
“对!”张小方郑重的点点头,“人有三魂七魄,一旦三魂离体,七魄很快就会溃散,而三魂又分为天魂,地魂,人魂,炼制生魂的人仅仅吸走人魂,地魂和天魂会继续留在人体内,这样人一时半会的不会死掉,只是不会说话,不能行动。”
听他说得有些道理,我赶紧问,“那该怎么办?”
“除非把人魂放出来,他们还会活着,否则用不了多久就会死掉的!”张小方一本正经的说。
我把同事的头垫起来,刚想离开,突然看到他的眼睛猛地睁开了,空洞洞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他醒了!”我惊呼着。
我的话音还未落,张小方一把把我拉到一边,嘴里喊着,“快闪开!”
我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同事忽的坐了起来,嘴巴张开,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哼哼”声像发怒的狗 似的,然后恶狠狠的向着我喉咙处咬来。
幸亏离得稍远,我随手抓过一个快件来,向着对方的嘴巴里塞去。
同事的大嘴整个的把快件咬住,并晃动着脑袋用力的撕扯着,里面的文件撒了一地。
这场面异常的怪异惊悚,看得我直发呆。
“不好,施术的人知道我们进来了,控制着这些东西攻击我们!”张小方皱着眉头说。
他把笔记本电脑扔到一边,从怀里取出一张符篆来,贴到了同事的脑袋上。
同事的身体一震,立刻停了下来,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嘴巴里仍旧死死的咬着那摞文件。
“还好,我的符管用!”张小方吐了一口气,“这些东西比僵尸还要可怕,因为他们的身体被术士控制住了,还可以自由运动,。”
他的话音未落,原本倒在地上的其他的同事几乎同时站了起来,跟那名被制住的同事一样,他们的喉咙里发生出哼哼声,怒不可遏的向着我和张小方扑过来。
我们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我飞腿把靠近过来的人踢开,却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弄伤了他们。
张小方的双手灵活的从怀里取出一把符篆来,极其精准的贴在附近的人的脑门上。
只要被符站住,那些人便立刻停住脚步。
而我们已经退到了房间的门口处,正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那种令人惊恐的哼哼声响成了一片。
“更多的行尸过来了!”张小方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一大群人正直愣愣的从楼梯上下来,并向着这边冲过来。
“怎么办?”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难缠的东西,回头问张小方。
张小方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型,“必须要制住施法的术士,否则整个楼里被吸去人魂的人都会变成行尸来攻击我们!”
“他在哪里?”我抬头看了看,大楼里房间何止千百间,要找到一个人本来就像大海捞针一样。
“还有一个办法,”张小方说,“术士的邪术是通过怨气使用的,只要把怨气弄光,他的邪术就会破掉了,不过这比找到术士更难!”
听到他的话,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我有办法了,你先挡住他们!”
我回头对着张小方说。
“那要去哪里?里面很危险的!”张小方心急火燎的喊着,“如果乱闯,很容易被对方吸去生魂!”
听到他的话,我忽的停住脚步,刚才险些忘记了这点,说不定什么时候黑影的爪子会把我的生魂抽出去,到时候我也很会变得跟那些同事一样。
“快把这张符揣在怀里!”张小方边在扑过来的行尸的脑袋上贴符,边把一张符篆递到我的手里。
我点点头,从人群中逃了出去。
回头望去,看到张小方像一只泥鳅似的在人群中穿梭着,已经有将近一半的人被贴了符,如同木雕似的木立在那里。
“这个家伙的身手也不错,那晚只是被我弄了个措手不及才掉进了坟坑里面!”我挥拳把两名身穿白衬衫的人打倒,他们都是楼上的职员,平时疏于锻炼,虚胖无力,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他们鼻青脸肿的从地上爬起来,趁着这个机会,我已经跑出去上百米了,地下车库的入口出现在面前,经过张小方的提醒,我知道了那些怨气的来源。
下面的光线很暗,我径直向着那天发现怨气的地方跑过去,灰色的怨气仍旧源源不断的从角落处散发出来。
我从墙边拿起一把铁锹来,把它插进瓷砖的缝隙里面,刚想往外挖。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风声,我现在的感官和速度都很灵敏,知道不好,连头都没回,身子向旁边一歪。
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砸在我原来站立的地面上,瓷砖被砸得裂成了好几瓣。
我又向旁边跑了好几步,这才回过头去,却看到王丕栋正手握木棍凶神恶煞似的站在那里。
“难道他的生魂也被抽走了吗?”我寻思着,可是他的眼睛很有神,与那些人不同。
“王丕栋,你干什么?”我大声问道。
“不让你来,你偏来,这就怨不得我了!”他又挥动木棍向我砸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脑海里无论如何都很难把这个热情温厚的同事跟邪恶的术士画上等号。
他冷哼一声,木棍已经到了我的身前。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既然他已经动手了,我也用不着客气。
我把铁锹横在身前,随着”嘭“的一声闷响,木棍砸在了铁锹上,我的手臂一麻,对方的力气很大。
可是王丕栋的木棍已经脱手飞出了,他的手上被震得满是鲜血。
我知道每耽误一秒,都会有人被吸去生魂,我咬咬牙,手臂一转,铁锹实实在在的拍到了他的脑袋上。
王丕栋翻了翻白眼,”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我三两下把瓷砖刨开,一个小坑出现在面前,而在小坑里放着一堆干枯的骨头。
怨气正是从骨头上散发出来的,我蹲下仔细的看了看,那应该是人的脚骨,只是由于年深日久,变得有些发黄了。
我伸出手指把怨气吸光,然后把枯骨扔在原处。
根据从外面看到的情况,车库里的枯骨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我的目光透过停放整齐的车辆,落在对面的角落处,果然,那里也有怨气在升腾。
我跑过去,把地面挖开,奇怪的是在瓷砖下面的小坑里摆放着一根细长的腿骨。
我忽然明白过来,车库这边埋着的是死者的一条下肢,那另一条下肢一定在车库的另一面。
我赶紧把腿骨上的怨气吸光,然后向着车库的另一边跑过去。
车库里静悄悄的,我踩在地上发出的咚咚的脚步声听起来异常的刺耳,陡然间,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一辆车风驰电掣般的向着我冲了过来。
“妈的,要下死手了!”我双脚用力踏地,身子借力跳起,站到了另一辆汽车上,那辆车撞了个空,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兜了个圈子又向我撞了过来。
我当然不会傻得站在那里等着他撞,一连跳过好几辆车,那些车的顶盖都被踩出了大坑,如果车主知道了非得气得吐血不可,不过他们现在很可能都被吸去了生魂,绝对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对方的驾驶技术很烂,车子一连撞到了好几辆车,然后像老牛似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停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了。
我握着铁锹向着那辆车跑了过去,还没到车前,就看到一个瘦高的身影从车子里爬出来,之后跑得没了影子。
我现在没有时间去追他,向着他消失的方向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来到车库的另一侧,那里果然埋着死者的另一条下肢。
我把怨气吸光之后,觉得外面的影像应该会暗淡一些。
既然死者的下肢在车库,那么他的躯干部分应该在大厦的中央。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沿着楼梯往上跑。
张小方虽然被更多的行尸围在中央,不过看得出来一时半会的还不会落败,我沿着楼梯往上跑,攻击我的行尸都被踢得像个球似的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八楼了!”我每爬上一层楼都会扫视一翻,虽然都有怨气覆盖着,却并不浓重,应该不是源头,而站在八楼的楼梯口,我忽然发现浓重的怨气正从一个房间里冒出来。
“躯干部分应该就在那个房间里!”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忽的一震,因为刘龙翼的办公室也在这层,谭瑶佳也很可能会在这里。
一想到那个曼妙的身影,我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但愿她没事!
刚想到这里,便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尖叫来,“是她的声音!”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的往那边跑,“去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陡然间,两条高大的身影并排着向我冲了过来。
“是大厦的保安!”破屋偏逢连夜雨,大厦的保安都是退伍军人,平时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锻炼身体上,那实力自然不是那些普通职员所能够相比的。
这两个家伙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瞪着无神的眼睛,张开大嘴,更像是一对吃人的猛兽。
我站在那里喘了口气,里面的惊呼声停了下来,“我来晚了吗?”我真的有些心惊肉跳的。
两只粗壮的胳膊同时向着我的脖子上抓来,同时两张冒着臭气的嘴巴向着我的脸上咬来。
走廊宽度有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冲过去。
我瞪大眼睛,望着伸到面前的手臂,这帮家伙总是在我面前饶武扬威的,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谁的力气大!
吸收了那么多的怨气,我的身体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力量,当我的意念集中的时候,它们自然而然的就聚集在我的手臂上。
我站稳双脚,就象斗牛士盯着疯狂而来的公牛似的!
我的双手分别抓住对方的一只手臂,我的身体被冲击后退着,我咬紧牙,身体前倾,反而把他们向后推出去好几米。
同时手臂后拉,两名保安被我轻飘飘的抛了出去,并滚到了楼梯的下面。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也想不到自己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我一口气冲到房间的门口处,只见五六个行尸正在房间里跑动着,而谭瑶佳正花容失色的围着办公桌躲避着他们。
看到我进来,她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躲到了我的身后,并瑟瑟发抖着。
望着她惊恐的眼神,我心潮翻滚,或许只有在这种危险的时候她才会想起我吧,不管怎样,我都会保护你的!
我挺起胸膛,一拳把一名穿着短袖衬衫的职员轰飞,同时拎起一把椅子来,把扑上来的人全部砸翻在地。
他们根本就感觉不出来疼痛,刚刚倒在地上便又爬了起来。
望着这些打不死的小强,我皱了皱眉头,本想拉着谭瑶佳离开,却又发现浓重的怨气正是从窗户附近冒出来的。
或许尸体的躯干部分就在这个房间里面。
我护着谭瑶佳转到房间的里面,同时把再次扑过来的行尸踢到房间的外面,我赶紧把门关上,然后锁死,行尸不甘心的在外面撞着门,门板颤动着,好像随时都能被撞破!
我让谭瑶佳帮我把桌子搬到房门旁边,把门顶死。
行尸一时半会的绝对进不来,我这才吐了一口气,来到怨气冒出来的地方,那是一个老式的保险柜,“难道躯干部分在保险柜里?”这就有些奇怪了,很明显,只有刘龙翼才有保险柜的钥匙,难道是他把尸骨放到保险柜里的?他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望着瑟瑟发抖的谭瑶佳问,“你有办法打开保险柜吗?”
谭瑶佳茫然的望着我,过了好一会才默默的点点头,或许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有些魂不守舍。
她打开旁边的办公桌,从里面取出一串钥匙来,然后插进保险柜里,向着两边分别转了几圈,并轻轻的一拉,保险柜终于被打开了。
我示意她躲到一边,保险柜里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财物,只有一个纸盒子放在里面,而怨气都是在纸盒子里冒出来的。
“果然在这里!”我小心翼翼的把纸盒取出来,并打开盒盖,一具干枯的躯干部分的骨骼平着放在里面。
我把食指对准那具骨骼,灰色的怨气飞快的被吸了进去,而我消耗掉的体力也很快的得到补充。
谭瑶佳瞪大眼睛,惊异的望着我那根怪异的手指,轻声问,“你的手指怎么了?”
“没事的,”我没有时间跟她解释,“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我的话音未落,忽然看到浓重的灰色怨气化成的巨手透过屋顶的天花板向着我的头顶抓来。
“来抓我的生魂了!”看到那只大手,我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我稳定住心神,把食指对准那只大手,大手的速度极快,还没等我开始吸食怨气,就已经到了我的头顶处。
我微微的感到一阵眩晕,正在这时,放在胸口处的,毛小方给我的符篆上发射出一缕热气,使我很快恢复了镇定。
我暗道好险,手指指着大手,漩涡转动,组成大手的怨气像烟尘似的飞了过来。
大手变得模糊了,“成功了!”我暗自惊喜,可是刚刚把怨气吸食进来将近一半,大手忽的缩了回去。
“算你跑得快!”我悻悻的说,不过看到它对我不起作用,我的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轰的一声被撞飞,一名高瘦的汉子出现的门口,他的脸很长,满脸都是狠戾的神色。
“是你!”看到那张马脸,我立刻就认出来了,是这个家伙在兴风作浪,这个人正是那晚我在坟地看到的偷骨头的人。
原来被我吸掉怨气的就是他在坟地里挖出来的那具枯骨。
看到我,马脸汉子也是一愣,不过他的面孔立刻变得狰狞起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瓷坛来,这种瓷坛我见过,正是疤面人吸掉扫地大婶生魂所用的那种,他们肯定都是一伙的。
马脸汉子极快的把瓷坛的盖子打开,一个长相恐怖的恶鬼从瓷坛里爬出来,并向着我飘了过来。
恶鬼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像灯泡似的盯着我,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把食指指向恶鬼,可惜对它一点作用都没有。
恶鬼干枯的爪子已经伸到了我的面前,刚想抓向我的胸口,只听得“啪”的一声响,随着一道电光闪过,恶鬼的半个身子变得模糊起来。
“张小方的符篆果然厉害!”我暗自赞许着。
既然它也怕符篆,我就不怕它!
我迈开大步向着马脸汉子靠近过去。
那只恶鬼被逼得钻进瓷瓶里面,无论马脸汉子怎么念动咒语,它都不敢再出来。
望着对方枯瘦的身形,我忽然想起来,在地下车库开车撞我的就是他。
“他才是这架势的主导者!”我对他当然不会客气,先是一拳把他掌中的瓷瓶轰飞。
然后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腹上,马脸汉子没想到我的速度会这么快,眨眼间就被击中两下,他的身子撞飞了好几张办公桌,倒在地上。
我趁机把门关上,行尸还没来得及进来就被关在外面。
他们把头从门的窟窿里伸进来,想要爬进来。
我把一个凳子塞到谭瑶佳手里,告诉她只要有脑袋伸进来就用凳子砸!
谭瑶佳有些惊恐的拿着凳子,眼看着一个家伙的半个身子钻进屋子,而我正向着马脸汉子走过去,她先尖叫一声,然后闭着眼睛抡起凳子砸在那个家伙的脑袋上。
她看似柔弱,可是凳子抡起来的力道却不小,那个家伙的脑袋被砸个正着,眼看着一个一个鸡蛋大小的包在后脑勺上鼓了起来。
他哼哼着继续往里爬。
这下谭瑶佳学乖了,她拿着凳子横着拍出,那个家伙被从门窟窿里拍了出去。
紧接着又有行尸从门洞里探进头来,谭瑶佳挥动凳子像打乒乓球似的把他们一个个的拍出去。
马脸汉子从地上爬起来,擦擦嘴角的血,他的实力很一般,瓷瓶被打掉之后,也只能靠着蛮力跟我周旋。
他伸手从背后拔出一柄匕首来,弯着腰,目露凶光的瞪视着我。
没了瓷瓶,我当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手里握着一根桌子腿,向着他脑袋上拍去。
马脸汉子拿匕首去迎,桌子腿“啪”的一声砸在匕首上,匕首带着风声脱手飞出,扎在桌子上,手柄仍在颤动不已。
马脸汉子微微一愣的时候,桌子腿又狠狠的砸到他的胸口处。
这下砸得很重,马脸汉子喷出一口血来,倒在桌子上。
我用桌子腿压着他的脑袋,冷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尸骨的头在哪里?”
马脸汉子倔强的瞪着我,半张脸被血液覆盖着,看起来异常的狰狞,“小子,我不会告诉你的,你给他们陪葬吧!”
我虽然已经吸食掉尸骨的双腿和躯干的怨气可是尸骨的头颅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不把那里的怨气吸去,大厦幸存的人迟早也会玩完。
“小子,你弄死我吧,反正会有人替我报仇的!”马脸汉子仍在威胁着我。
也不知道毛小方现在怎么样了,我越想越着急,看到这个家伙满脸得意的样子,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拎着他的脖领子,把窗子拉开,把他的半截身子探到窗户外面,恶狠狠的说,“你再不说,我就让你飞出去!”
这里是八楼,如果被扔下去非得被摔成肉泥不可!
马脸汉子的脸吓得苍白,我能够感觉到他的裤子上正有热气冒出来。
“没出息的东西,这么容易就被吓尿裤子了!”我作势又把他的身体往外推,他的双手胡乱的挥舞着,声音都变调了。
“拉我回去,我说!”他声嘶力竭的喊着。
我这才把他拉进屋子里来。
马脸汉子像烂泥似的瘫坐在地,哆嗦成一团。
我抓着他的肩膀,怕他逃掉。
马脸汉子喘了一会气,哭丧着脸说,”我只是一个小喽啰这些事都是老疤弄出来的,我只是帮他找了一具尸体而已,尸体的头好像在顶楼!”
“你不许骗我,否则会有什么下场,你绝对想象不到!”
“我哪里敢!”马脸汉子结结巴巴的说。
“知道就好!”我用桌子腿在马脸汉子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看到他翻着白眼晕过去,我这才站起来。
骨骸胳膊上的怨气还没有吸光,我赶紧坐着电梯到了十三楼,在两个垃圾箱里找到了骨骸的两只手臂,并把它们的怨气吸光,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谭瑶佳手里握着一根板凳腿躲在墙角处,嘴唇紧抿,摆出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看到进来的人是我,她这才放松下来。
我们来到楼下,发现卷帘门已经被撬开,几名警察站在那里了解情况。
而在警察的身后,刘龙翼正铁青着脸站在那里。
令我感到吃惊的是,跟警察交代情况的是王丕栋和马脸汉子。
他们都被我打晕了,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过来。
看到我下来,王丕栋指着我跟警察说了几句什么。
一名微胖,四五十岁的警察带着两名手下迎了过来。
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赶紧停住脚步。
“站住,把手举起来!”警察甚至掏出枪指着我,然后喊道,“我是市警察局的何警官,你用邪术造成很多人死伤,赶紧束手就擒!”
他们握枪的手微微抖动着,似乎对我颇为忌惮。
我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看到了刘龙翼以及王丕栋等人幸灾乐祸的样子,这才知道被他们摆了一道。
对方人多,我真是百口莫辩,只得举起手来。
“不是他干的,”站在我后面的谭瑶佳解释着,“是他救活大伙的。”
“有什么事到警察局再说!”何警官慢慢的向我靠近过来,并掏出手铐来。
谭瑶佳极力帮我辩解着,可惜一点用也没有。
“谭瑶佳,你给我过来!”刘龙翼冷冷的说。
“这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刘龙翼,谭瑶佳犹豫着,然后咬咬牙向着对方走了过去。
一丝寒意从我的心底升起,身体跟着一阵抽搐,“他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对他恋恋不舍的?”
这句话憋在我的心里,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谭瑶佳一眼。
冰冷的手铐戴在了我的手腕上,我有了一种自暴自弃的念头,低着头也不辩解。
医生和护士楼上楼下的忙碌着,救治那些没有醒过来的人。
张小方已经把所有的生魂都放出来了,为什么还有很多人没有醒过来?
我忽然意识到,楼里一定还有老疤的同伙,还有一部分生魂在他的手里,不过现在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何警官拉着我往外走,看来他真的把我当成罪魁祸首了。
刚刚走到门口处,忽听有人喊道,“请留步!”
何警官莫名的回过头去,看到张小方正快步的跑过来,“你有什么事?”
望着对方鼻青脸肿的样子,何警官有些诧异的问。
“这个人你不能带走,”张小方似乎根本没把对方看到眼里,一本正经的说,“如果没有他帮忙,这里死掉的人会更多。”
何警官打量对方一阵,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他是帮手还是凶手,我们回去之后自然会调查清楚的。”
张小方走到何警官身前,从怀里拿出一张证件来,给何警官看,并在对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何警官的面色忽的变得凝重起来,赶紧把手铐打开,然后对着张小方点点头,“给张先生您添麻烦了。”
说罢,一挥手,带着警察往楼上走去。
对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愣愣的望着对方。
张小方微微一笑,“我是特别事务处理所的,他们都要配合我的工作。”
原来这是真的,一直以为他在吹牛,我点点头,活动一下手腕,向着办公室走去。
几名同事被救护车拉走了,王丕栋正在领着人收拾房间,而刘龙翼则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们干活。
见到我进来,这些人都是一愣,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还会安然无恙的出现。
“咦,你怎么没事了?”刘龙翼有点挑衅的说,“哦,对了,你已经被公司开除了!”
“我来就是跟你辞职的,”我不紧不慢的说,“没想到会遇到这些破烂事,结果还被人家陷害。”
听到我的话,王丕栋的脸色很难看,他低着头一言不发,我知道大厦里发生的事肯定与他有关,可是现在毫无证据,警察也拿他没有办法。
“啊,对了,我把这些天的薪水发给你!”刘龙翼皮笑肉不笑的说,从皮包里拿出一沓钱来,作势要送到我的手里。
可是,刚刚伸过来一半,手一松,钞票纷纷扬扬的落在地上。
“哦,真不好意思,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的手有点抽筋!”刘龙翼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他想看到我弯腰捡钱的狼狈样子。
我瞟了一眼地上的钱,咬着牙说,“我虽然没钱,但是还不把这些东西看到眼里,你的手抽筋了,这些钱留着给你治手吧,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边说边转身往外走,刘龙翼冷哼了一声,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的,谢德迈步就想冲过来,却被刘龙翼给拉住了。
以我现在的实力,我真的不怕他,如果他敢过来,我刚好拿他出口恶气!
我大摇大摆的从大厦的门口走出来,外面的风阳光很刺眼,笼罩在大厦顶部的那道虚影已经不见了。
我的心里多少有些懊悔,自己舍生忘死的救人,除了被奚落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百无聊赖的边踢着石子边往前走。
忽的一抬头,看到张小方正坐在一张长椅上,笑眯眯的望着我,他的衣服也没有换过,脸上还有凝结的血渍。
“你怎么还没走?”我有些意外的问。
“我在等你啊。”张小方示意我坐下来,然后说,“虽然不知道你的来头,不过实力很强,跟我相比可能也只差一点点。”
望着他的倒霉样子我险些笑出声来,如果真的实力强横就不至于被打得那么惨了,不过我也懒得跟他计较那么多。
“大厦里发生的事明显跟马脸汉子和王丕栋有关系,既然你是特殊事务处理所的,为什么不抓了他们?”我不解的问。
“他们只是小喽啰,抓不抓没有多大关系,”毛小方板着脸说,肌肉收缩的时候带动伤口,可能很痛,他微微的皱皱眉,“这件事非常复杂,不是我们能想象得到的,我已经跟上面请示,让他们派帮手来。”
毛小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段日子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还得多联系哦。”
他跟我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后,这才离去。
我也知道,以刘龙翼的个性,他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我不会忘记答应如花的事,到商店里买了一大捆香,之后往回走。
刚刚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得罪了少爷,你想就这么轻松的离开吗?”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谢德来了。
我转过身,淡淡的说,“那又能怎样?”
“没什么,那道伤口也该好了吧,我就再给你放放血!”谢德掏出一柄匕首来,狞笑着靠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