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王都死了,还能怎么办,依我看,青崖峒就养不出什么厉害的虫子。被他们吹上天的金尾蝎子王,竟然被一个小孩活活弄死了,幸好被我们及时看到了,不然这十万块钱就打了水漂,那才是一个痛苦……”仇立讥讽地说道。
我感觉我很不好受,我一双手肿得越来越黑,而且骨头里面特别痛,那只金尾蝎子王果然异常厉害。
刀文青恨得不行,正色道:“两位小兄弟,你们再休息一晚上。我保准不会让你们失望,而且价钱不变。”
麻大说道:“娘啊,你该不会是要把七色蛊……”
刀文青说道:“树要脸皮人要面子,我丢不起这个人。小蝎死了,只能拿七色蛊了。”
麻大惊慌之余,松开了麻伦。
麻伦跑上前,将我抱了起来,骂道:“你个死太婆,小孩要是死了,我跟你没完,一定让你青崖峒血流成河……”
麻伦声音恐慌,见我眼珠子转动,才松了一口气。
刀文青冷笑地说道:“麻大,给我锁起来,今晚冻死他们。小孩死了就死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被蝎子咬死来不及救人了。”
刀文青冷酷无情,说话的事情,眼皮都没有眨动。
我张开嘴巴说道:“死老太婆,你会跪下来求我的……”我迷迷糊糊之间,又听了一些话,很快就陷入半昏迷之中。
麻伦叔再一次将我抱了起来,我们二人走来时的路,上坡变成了下坡,又被送去了那个破旧的漏风寒冷的小木屋里面。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到了天黑的时候,从窗户丢进了两个饭团,还有一瓶水,随即是一个轻快的脚步声。
“萧关,应该是麻蛋给我的食物。”
“恩,谢谢他,他还是我的好朋友……”我无力地说道。
麻伦叔将我抱了起来,喂我吃了一些饭团,又喂了一口水,最后才是自己吃了两口。
他比较胖,容易饿肚子。
我精神迷迷糊糊,时而清醒,时而昏厥不已,饭团吃了两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麻伦叔说道:“萧关,都怪我,不该带你来山里面捕虫子的……现在可好……烈云叔要是回茶花峒,我该怎么跟他交待……”麻伦叔边说,豆大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嘴角嚼着的米粒也有一些落到我的脸上。
“麻伦叔,你跟我讲讲我师父麻烈云……我一直都想不通……我师父姓麻,麻老姑也姓麻……不对啊,儿子怎么能和妈妈一个姓……呢?”我问道。
这个疑问在我心中缠绕了许久。
麻伦笑道:“麻若兰麻老姑终生未嫁人,一直生活在茶花峒。早些年她是落洞女神,风华绝代,很多人迷恋过她。东北有个叫狗爷小她十岁,都爱得要死,可惜那狗爷已经死了……你义父……你师父是老姑收养的,后来养大后就随了老姑的姓氏,叫做麻烈云。烈云叔常年在外,漂泊一生……老姑最为心痛他……”
麻伦的言外之意,爱屋及乌对我才特别的关爱。我连打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闭上眼睛听话。
麻伦叔接着说道:“烈云叔他是个很有抱负的人。他一生不好名利,不爱女色,想着了解九州各地的蛊虫,研究出一些专门救人的法子。我也是受他点拨,才有一些成就……走遍了大江南北,大漠江南,都有他的足迹。”
我不由地心想,难怪,我小时多病,想死都死不了,原来师父如此厉害啊。
“恩……这些我从来就没有听师父讲过……他在一个地方呆上十年……怕是不容易……”我有些感触。
“天下的美丽只有浪子才知道,九州的壮美怕只有烈云叔才见过。像我这样胆小如鼠,就连湘西都不敢走出去。我是很敬佩烈云叔的。”麻伦说道。
我从来没有完完整整地了解过师父,没有想到师父竟是如此厉害。
那天晚上,麻伦叔讲了很多。
可当我问他,师父和那个叫做萧棋的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
麻伦告诉我说道:“那件事情原本牵扯的人太多,而内情到底是什么,只有当事的烈云叔和萧棋知道,外人一概不知。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烈云叔和萧棋都缄口不言,不论外界有多少猜测,他们二人都没有再谈论过这个问题。”
我听了麻伦叔的话,心中多了一股信念,这股信念在告诉我,不能因为一只蝎子就把自己弄死。
十年前,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
夜越来越黑,没有玻璃窗户根本就冻不住寒风。
就在此刻,从窗户上面“噼噼啪啪”的掉进了很多硬柴,还有几根引火的小树枝和一盒小小的火柴。
“老大,我也没有办法。我再想办法,你晚上好好睡觉。”外面传来了麻蛋的声音。
没等我回答,麻蛋就跑远了。
麻伦叔将我放倒一边,将柴火收拢在一起,把几根小木棍握在一起,火柴划亮,破屋里面渐渐有了温度,也不会那么寒冷了。
到了后半夜,树枝折断声不断传来,又是一夜的大雪。
早上天刚亮,一阵寒风吹来,木屋的门“咣当”一声从中打开。
麻蛋嘴唇发白,冻得不行,哆哆嗦嗦地喊道:“老大,你们快跑,我奶奶愤怒了……”
书名《蛊毒》,作者:九道泉水。再发个书友群:317661860().后面剧情如何发展,大家可以给个建议啥的。
麻蛋手上还拎着一把钥匙,估计是偷来开门上的铜锁的。
麻伦叔站了起来,将我抱了起来。
我头有些发晕,但是原本变黑的双手出奇地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这倒是古怪的收获,毕竟是被蝎子王蛰住了,一夜之间神奇地消毒,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蝎子毒属于自然毒素,没有人的参与,而我自小就跟蜈蚣毒蛇在一起,小时候不知道被咬过多少次,有了一些抗体。
蛊毒却不一样,很复杂,充满了人的怨念,上次的钢线蛊虫一下就把我放倒,差点要了命吧。
麻蛋一边打喷嚏,一边催促道:“你们快走,我奶奶发怒了?”
麻伦叔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至于会要我们的性命吧?”
“昨天晚上,我奶奶祭拜完了蛊神之后。今天早上挖开了七色蛊虫。结果那七色蛊虫已经死了……她现在怀疑这事情跟你们有关系……”麻蛋急忙说道。
我张嘴说道:“麻蛋,你不恨我吧,弄死你奶奶的蝎子王。”
麻蛋摇摇头说道:“老大,我不恨你。其实我早就弄死了蝎子王……你快走……让大胖子带着你跑……”
麻蛋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看着远方,看清楚了路口没有人,又说道:“快跑。”
麻伦说道:“是得走了,七色蛊是刀文青的命,现在一夜之间忽然死了,这事情赖在我们身上是赖定了的。”
麻伦叔抱着我就冲了出来。经过门口的时候,我的眼睛和麻蛋眼神交错,那一瞬间,我看到了麻蛋内心的孤单。
麻蛋等我们跑出去后,将门重新锁好,随即高高扬起,将钥匙丢入屋顶了。
“等等,方口罐子还在阴沟里面放着呢!”我提醒地说道。
麻伦叔边跑边走,说道:“不着急,跑出去再说。你到时候把麻蛋叫出来,让他帮你把罐子拿回来,事情就成功了。”
我点点头,没有想到,一夜之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我回头看了一眼麻蛋,才发现是那么弱小,真后悔在青青小学打他那么一下子了。
还那么用力!
我正想着,就听到扑通一声响,这个声音,像是一个胖子摔倒在地上了感觉。
扑通……我和麻伦叔两人同时落空,双腿失去了支撑,又落入了一张大网里面,两个壮汉飞快地收起了大网。
麻大从一旁走出来,呵呵笑道:“真是蠢得厉害,一张网将你们抓了两回。”
更不幸运的是,我的脑袋再一次顶在了麻伦叔的肥肥的肚子上面了。
麻伦叔骂道:“麻大,你个王八蛋,不能弄点新鲜玩意,每一次都搞网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渔夫。”
事实上就是这样的简单的陷阱,麻伦叔还是义无返顾撞进去。
两个壮汉用木棍穿过渔网,将我们两人被了起来。
麻大说道:“我早就看出来,麻蛋那小子就是属蛋的,吃饱了撑着,帮外人。”
麻大边走边说,恨得牙痒痒的。
我脑袋岁顶在了麻伦叔肚子上面,听了麻大的话,很是气愤,喊道:“麻蛋是我的兄弟,你不能骂他。小心我的毒牙咬你。”
麻大冷笑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困在网中的我说道:“得了吧,还是从里面出来再说……还要咬我……”麻大的话忽然愣住了,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我。
麻大足足愣了几秒钟,才问道:“你的手,你的手没事了吗?蝎子王蛰你一口,居然没事……一晚上就好了……”
麻大吃惊的样子,有点夸张。
我说道:“哈哈,你现在怕了吧。”麻大催促连忙催促道:“走快点,我去问问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麻大眉头紧锁。
上台阶的时候,我顺着暗沟的位置过了过去,昨晚的大雪已经盖得很好了。
两个壮汉被麻大催促,苦不堪言,到了青崖峒祠堂后,放下了麻伦叔和我,忍不住大口地出气,自言自语地说:“你说,人咋能这么胖。”
麻伦叔的脸色不好看,我安慰麻伦说道:“胃口好,就是胖,有本事,你过来咬我们啊?”
两个壮汉摇头叹息,没有搭理我们。
“给我把网打开,这样子很难受的。”麻伦叔对着麻大说道。
麻大抽出烟枪,在祠堂里面抽了起来,移动着脚步,不断地看着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奇怪的小孩一样。
有时候走了过来,瞪大眼珠子,蹲下来仔细地看着我。
我被麻大看的麻木了,骂道:“你要干什么?”
麻大用烟枪烫了一下麻伦,问道:“麻伦,你是怎么治好蝎子毒的?”
“你想学吗,叫我师父,我就告诉你。”麻伦叔这话胆子倒是很硬气。
麻大伸了滚烫的烟枪躺在了麻伦叔的手臂上,显出一个圆圆的红印子。
麻伦叔真是个好汉,整个过程都没有喊出来。
就在这时,麻蛋被一个壮汉拎了进来,往地上一扔,双腿一软,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麻大喝道:“麻蛋,你本事蛮大啊?”
麻蛋低着头小声说道:“大伯,麻蛋只是帮朋友。”
麻大问道:“你们一家子就是犯贱,你这个样子,老子看得可真不爽,你爸爸没个用,你妈妈也不行,现在你这样子,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啊且”麻蛋打了喷嚏,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听着麻大滔滔不绝地说话。
麻蛋听了一会,低声地问道:“大伯,你要是说累了,就休息一会。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还轮不到你来管我。我有娘,还有奶奶……”
麻大原本骂了一通,已经没有火了,听了这话,顿时火烧心头,将跪在地上的麻蛋提起来,说道:“怎么了,不高兴是吧,还跟我嚼舌头,你小子是不是觉得……能耐挺大……”
麻蛋依旧是不卑不亢地笑道:“没有,大伯。我是怕你骂人……骂累了……”
“麻大,你把麻蛋放下。这事情跟他没有关系,是我……唆使他的……”我看着麻蛋,知道这小子有点脾气,连忙大声喊道。
麻大笑道:“我今天就要教训这不孝敬长辈的小子。”
麻蛋脸色很正常,一句求饶也没有,眼睛泛白,恶狠狠地看着麻大。
麻大一只手提着麻蛋,一只手就打在了麻蛋的腹部。腹部不是脏器所在,但是每打一下,肯定十分痛楚。
麻大一拳打下去,麻蛋脸上就变形了,麻蛋的嘴巴咬着紧紧,一声都没有喊出来。
额头沁出了密密的汗水,麻蛋还是没有喊出来。麻大问道:“痛不痛?”麻蛋没有咬出来,一直忍着。麻大力度加大,一拳又打在了麻蛋的小腹上。
我心中难过,叫道:“麻蛋,你求声饶,让你大伯放过你,认个错吧。”
麻蛋没有喊出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刀文青和仇立仇破兄弟二人的对话。麻大急忙把麻蛋放下来,将他衣服拉伸,脸上的表情变得温顺,笑着说道:“麻蛋,你下次不能帮助外人,等下奶奶进来,我帮你说说好话,罚轻一点。”麻蛋笑道:“我谢谢你。”
麻大的话显然是说个刀文青听的。
刀文青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死灰。身后跟着的仇立和仇破两人就跟在后面。
仇立首先开口说话了,淡淡地说道:“好了,老夫人,钱我们都带来了。蜈蚣也死了,七色蛊虫也半死不活,你到底是想怎么样,想看我们笑话吗?太不把门放在眼里了吧。”
刀文青铁青着脸,说道:“仇立,你少跟老太拽,信不信我把你丢到老林子去。”
仇立顿了顿,说道:“好吧,老夫人,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昨天死了蝎子王,今天死了七色蛊,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只有踏雪离开了。”
“此番的事情,是我刀文青没做到位,前日你送来的五个少年,全部在养尸洞,已经差不多养成,如果需要带走,今日就是个好时机。”刀文青话锋一转,如此说道。
麻伦叔和我都是一惊,以颜墨为首的五个少年,竟然没有离开湘西,而是被送到了茶花峒,被养在了养尸洞。
不止是我,麻蛋也是一惊,不由地侧目看了过去。
仇立说道:“好,这件事情是我们的目的之一,三个月过去了。我们正好带走,也不算我们空手而行。”
刀文青说道:“麻大,你带两位兄弟去养尸洞。我来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去吧。”
麻大点头说道:“好,两位兄弟,这边请。”
麻蛋看了一眼我,眼中满是抱歉,又是不忍,犹豫了许久,才说道:“奶奶,我也要去养尸洞看一看。”
刀文青喝道:“胡说什么,你做错的事情咱们还没有算一算,你就想着去养尸洞……”
麻蛋低下了头。
仇立和仇破没有犹豫,跟着麻大往外面走。我和麻伦怕被认出,都低着头缩在了往里面,避免和他们两兄弟眼光接触。
两人经过麻伦叔和我,走到大门口的时候。
仇破忽然说道:“等等,大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胖子……”
(我是玻璃心,不爱看可以,别骂人好伐?你心里骂可以,别打出来,好伐?妈蛋的,去你大爷的!!!!!!!!!)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一纠,看样子是被发现了。
仇立和仇破已经走到门槛的地方,很快就去而复返了。
仇立眉头一皱,问道:“怎么了?”
“在殡仪馆遇到的那几个人,其中就有一个胖子,还有小孩,你看看是不是他们两个。”仇破说道。
仇立是老大,仇破是根本,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那是要受惩罚的。
当时两人本着快刀斩乱麻的精神,冲进去就抢尸,加上当时是临近天黑,根本没看清楚是什么人,但是坏就坏在麻伦这个该死的胖子身上。
仇立愣了一下,伸出门槛外的半只脚又收了回来。
麻大问道:“怎么了?”
仇立说道:“我怀疑他们是故意破坏我们这次合作的,不然事情不会那么巧的。”
仇立这话说出来,原本怒气冲冲的刀文青更加气愤,她看了一眼麻伦叔和我,叫道:“麻大,去打水来,把他们的脸洗干净。”
麻大动作很利索,不过没有打水来,就在屋外装了一盆白雪进来。刀文青则将大网给打开了,将我提了起来。
而麻大的动作也很快将麻伦提起来,两人同时抓了白雪帮我们清洗。很快,我们脸上的泥巴就洗干净了。
仇立喊道:“仇破,你过目不忘,看一看是不是这张脸。”
仇破手臂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麻伦叔经过一晚的受冻,一天一夜也只吃过饭团,力气不足,洗干净脸上,已经是苍白,麻伦面对仇破,并没有选择动手开打,而是笑道:“我就没去过什么县城,一直在茶花峒,你们两下子别走,等我回去叫人,弄不死你,我就不是茶花峒的汉子了!”
仇破抓过麻伦叔,看了一眼,说道:“大哥,当时灯光不是很亮,我虽然没有记住他的面孔,但是记住了他的身材,就是那个胖子,千真万确的。”
“去你大爷的,你瘦不拉几,是不是羡慕我的身材!”麻伦骂道,“我再说一遍,我茶花峒上百的汉子,我要是被欺负,你们就躺着走出湘西……”
麻伦说大话根本不眨眼,但是这几句大话好像没有什么效果。
仇破又看了一眼我,冷不丁地眼睛一亮,道:“当时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小女孩,没错,就是这个男孩。”
仇立问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不会错了,就是这个胖子和这个小孩了。”仇破斩钉截铁地说道。
仇立得了答案,说道:“老夫人,我们没有别的要求,我要把他们两个人带走,不知道老夫人可否愿意。”
刀文青愣了一下,没有料想仇氏兄弟竟然有这样的要求。
“奶奶,毕竟好似茶花峒的人,如果真的在我们这里走失了,我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执。”麻蛋说道。
刀文青是个人精,先是看了一眼仇立,仇立也没有表现出势在必得的架势,但往往这样,说明在掩饰。
又看了一眼我和麻伦,不过这一回,刀文青最后的眼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刀文青眉毛一挑,笑道:“有点意思。仇立,蝎子王和七色蛊之死,势必都和眼前这孩子有关系。事情没有问清楚之前,我不会把他们让你带走,至少这个小孩不可以,你们慌乱的样子,是不是……。”
刀文青这一番话说出来,仇破就不高兴。
仇破扮演打手和枪手的角色,速来就是蛮横惯了,听到刀文青拒绝了自己,当即就愤怒了。
“老夫人,你是几个意思?”仇破声音变得很大,谁都能听得出来,他有些气愤。
“小兔崽子啊,你以为你是谁啊?”刀文青感染到仇破的变化,声音也高了一个声调,那种毒蛇般的气息,也一样子暴涨起来,生生盖住了精锐汉子仇破的气势。
“啪”地一声。仇立一巴掌打了过去。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活生生地打在了仇破的脸上,声音清脆,半张脸都肿了,还打落了一颗大牙,溅了一地的鲜血。
仇破一脸不解地看着大哥,刚要说话。
仇立又追上去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力度更足,又掉了一个牙齿。仇立并没有罢手,接着又是右脚膝盖重重击在仇破的肚子上。
一看就不是演戏,而是实打实地打。
仇破吐了好几口鲜血,看仇立的架势,是要把仇破打死为止。整个祠堂里面,保持着一股十分怪异的氛围,仇立根本没有必要打仇破的。
刀文青笑道:“好了,不用打了,不懂事带回家自己训训话就是,何必在外人面前丢丑。”
仇立停手,拉着仇破走到了刀文青面前,说道:“跪下来,给老夫人道歉,磕头,磕一百个头,不满一百个不要站起来。”
仇破虽不懂,但是大哥的话是百分之百地遵从,果真是跪在了刀文青的脸上,捣蒜一样磕头,地板磕得咚咚作响,额头肿起了一个包,随即流血。
刀文青面无表情,根本不在乎,而是走到了我的面前,问道:“小孩,你是我孙儿麻蛋的同学,我听说你是最近才来湘西,告诉我。你来这里是干什么,你这么毒,是谁把你养成的?”
刀文青又笑道:“你告诉我,我请你吃糖。我这里有糖。”刀文青话声一落,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块黑色的薄荷糖,薄荷糖还发着淡淡的香味。
刀文青回头看了一眼磕完头的仇破,道:“你要是不听话,我也要请你吃糖。”
仇立身子一抖,又是一脚踢在了仇破的大腿上,说道:“老夫人,我弟弟无知,有眼不识泰山,你千万不要给他下蛊……你的蛊虫,还是给小孩吃吧。”
仇立说完话,不由地擦拭了额头的汗水。
仇破似乎明白了,大哥仇立往死里打,实质上是在救自己。
刀文青挥挥手道:“好了,不要打了。老夫人不生气了。”刀文青又看着我,问道:“怎么样,告诉我,我请你吃糖。”
我眯眼看了看刀文青手上的黑色薄荷糖,心中古怪,按理说我小时候也吃过薄荷糖,但是一多半是白色或者红色,但却没有见过黑色薄荷糖。
再细看之时,却看到了薄荷之中,似乎有蠕动的小虫。
“我不是毒孩。我之所以来湘西,是因为……”我说道。
麻伦叔抢着说道:“他是表哥的儿子,我表哥去非洲做工程,就托付给我照顾的。孩子体质不一样,小时候家里养过蝎子,可能对蝎子有抗体吧。”
麻伦叔抢先把话说了。
我愣了一下,也点点头说:“我爸去非洲打工去了。”
刀文青没有生气,而是问道:“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我爸爸……师父叫做麻烈云……”我说道。
麻伦叔一拍脑袋,哭笑不得看着我,笑道:“老夫人真是厉害,套问小孩的话。”
“麻烈云……麻烈云,苍天有眼……你师父是麻烈云……居然是麻烈云……”刀文青声音变得异常亢奋,亢奋之后开始颤抖,很快我就看到她的眼睛红了。
麻大和麻蛋从来没见过刀文青这个样子的。
“娘……”
“奶奶……”
两人同时喊道。
刀文青控制了自己的身体,道:“麻蛋,你不是要去养尸洞的吗?我带你一起去,一起去就是了。”
麻大说道:“娘,你不是说过,麻蛋不能去养尸洞的吗,怎么现在又可以去了呢?”
“我是你娘,我需要跟你解释吗?”刀文青反问道。麻大连忙摇头说道:“不需要,不需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麻大连忙后退,维维是诺。
麻蛋脸上显得很兴奋,原本因为着凉而变白的脸异常红晕。
刀文青说完这句话,再一次扫视了我一眼,道:“毒孩,我来试一试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刀文青制蛊下蛊天下无双,莫非今日要在一个小孩身上试验吗?”麻伦叔警觉地问道。
刀文青对麻大摆了摆头,麻大上前将十分疲惫的麻伦叔抓住。
“刀文青,你实在是有负你的盛名……十三峒那么多人会怎么说你。”
刀文青大拇指和食指弯曲,并在一起,乘着我张口要说话的时候,只见刀文青手指一弹,将黑色薄荷糖弹了进去嘴巴,冷眼看着麻伦叔,说道:“我给儿子报仇,有什么大不了。”
薄荷糖飞入嘴巴里面,不受控制地顺着食道进入了胃部。
薄荷糖很快就会被胃液融化。
“麻烈云养成的毒孩,我看一看到底有多么强大……”刀文青脸上老皮肤在动弹,她身上银环蛇般的气息,再一次涌现出来,
刀文青一把提起了我,走出了祠堂,到了门口,把我往地上一扔,喝道:“你给我站稳了,你要是倒在地上。倒一次,我就给你的胖子叔一刀。”
薄荷糖里面未名的虫子很快就散开了,我的全身上下如同无数字虫子在咬动,每走一步就感觉万虫钻心。
我身子一摆,麻大一把刀就砸在了麻伦叔的身上,鲜血很快就流出来。
我连忙站起来。一个忧愁深种的女人躲在祠堂门口走了出来,喊道:“麻蛋,跟娘一起回去,不让你去养尸洞……”
我身子一摆,麻大一把刀就砸在了麻伦叔的身上,鲜血很快就流出来。
我连忙站起来。一个忧愁深种的女人躲在祠堂门口走了出来,喊道:“麻蛋,跟娘一起回去,不让你去养尸洞……”
“麻蛋,跟娘一起回去,不要去养尸洞。”女子一身布衣袄子,双手冻得通红,眼中满是恐惧,谁都没有看在眼中,而是独独温情地看着麻蛋,慈祥地如同春天的阳光一般。
麻蛋没有跑向女子,而是往刀文青身后躲了一下,随即拒绝地喊道:“娘,不要拦着我,我要去养尸洞。我一定要去养尸洞!”
麻蛋躲在了刀文青的背后,异常坚定。
刀文青看了看忧愁深种的女人,说道:“阮云,你来干什么,回去好好休息,你不是身体不好,不要出来活动。”
阮云沉默了一会,道:“娘,麻蛋还小,让他自由快乐地生活不好吗……麻蛋,你回去。娘给你做荷包蛋吃,还有糯米茶花糕,你不是一直都想吃吗,今天就给做来吃,好不好啊。”
麻蛋依旧是拒绝了母亲阮云的请求,摇头说道:“阿妈……妈妈,我必须去看一看,不去的话,我就不知道我父亲是谁的?”
我心中好奇,麻蛋去养尸洞,和他父亲有什么关系了。
刀文青说道:“不小了。麻蛋今年十二岁,还是小孩吗,他要成为坚强的男子汉,就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
“阿妈,我明白我要干什么?”麻蛋说道,“阿妈,你不要伤心了,你伤心,我也会难过。”麻蛋的眼睛的确红了,眼泪还在打转,差一点就要流出来。
这句话说出来,阮云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去吧。麻蛋,去吧。”
阮云很是伤心,也很难过,但是对麻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事实上,谁都能看出来,阮云有些口是心非。
刀文青说道:“阮云,你回去休息。麻蛋是我孙子,我不会让他吃亏的,你放心好了。倒是你,要好好保养自己,外面风寒,快回去吧。”
刀文青的话语也变得温和起来。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阮云勉强笑道:“你们去吧,我站在这里看一会,一会就进去。我没有什么大碍,整天在屋里面呆着,也觉得憋屈。”说完话,阮云就让开了位置,让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体内的蛊虫又开始发作。麻伦叔手臂也被匕首刺中,在不断流血。我强力支撑着,不让自己摔倒,免得麻伦叔又被刀子刺伤。
麻蛋终于说服了他母亲,跟着刀文青一起去藏尸洞。阮云的眼神之中越发忧愁,好像忧愁了很多年一样,跟我在山上遇见那朵黑色黑花草一样。
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心事?
我艰难地行走,麻蛋忽然挣脱了刀文青的手,上前将我扶住,说道:“萧关,我来扶着你。我奶奶下的蛊虫,本来我是可以救你,但是我不懂。”
麻蛋一脸沮丧,瞧得出他有些不甘心。
刀文青嘴巴动了两下,终究是没有说话把麻蛋喊回去。
我说道:“麻蛋,别着急,咱这福大命大,蝎子王都咬不死我的。如果真的要死了,临死之前,我把抓蜈蚣的法子告诉你,省得你抓半天只抓到三十七条蜈蚣。”
麻蛋道:“那一言为定了,可是如果学会了抓蜈蚣的法子,你却似了,我还是不要学了。”
我们边走边说。我中了未知的蛊毒,麻蛋昨夜送粮食送柴火,感冒发凉,两人这么走路,动作很慢。仇立和仇破兄弟走在刀文青身后,刀文青没有催促我们,他们也没有出口催促。
从宗祠下来,是一个下坡路,旁边就是暗沟,那里藏着我的方口罐子。麻伦叔一直被麻大控制住,下台阶的时候,叫道:“麻大,你个王八羔子,有本事照我胸口捅一刀……”麻大没料到麻伦叔忽然叫嚷,匕首比划,说道:“你当我不敢是吧。”匕首上面还有麻伦叔的血迹——还没有干的血迹。
就在匕首在麻伦叔眼前晃动的时候,麻伦叔说是迟那是快,肥大的身躯猛地一撞,直接就朝麻大出击。
麻大倒吃了一惊,猝不及防,两人同时跌入了暗沟里面,匕首也落在了地上,暂时不能当凶器了。
而暗沟上面是白色的积雪,下面是一些黑泥。
麻大和麻伦同时陷落在里面,滚在一起。麻伦叔的身子肥胖,手臂有伤,一时之间,可以说是困难重重,很难站到麻大的便宜。但麻大也是苦不堪言,骤然袭击之下,怎么也没有料想麻伦竟然敢偷袭他,在暗沟里被麻伦肥胖的身材撞得苦不堪言。
两人衣服都沾上黑泥和白雪,鼻子和脸上都是黑泥和白雪。最后融在一起,变得非常难看。
刀文青冷眼说道:“胖子,快点起来吧,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小孩体内有蛊虫,我要是完全催动那虫子,痛那么一会,就会痛死的。”刀文青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老皮在动,声音很阴沉,这句话说出来后,麻伦叔的动作就变缓慢了。
“去你大爷,你个胖子,胆子不小。”麻大从暗沟站起来,狠狠踢了两下麻伦叔。
“好了,不打了。我跟你们去养尸洞,我真是倒霉啊。”麻伦说道。可他陷在暗沟的积雪和泥垢之中,竟然站不起来,叫道:“拉一把。”
仇立和仇破两兄弟没等刀文青说话,就走到暗沟边,各出一只手去啦麻伦叔。麻伦叔面前抬出一只手,两人齐齐用力,才把麻伦叔从沟里面拉出来。
我眉头紧蹙,根本想不通麻伦叔为什么生气,要和麻大打一架。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结束。麻大换了衣服才出来,麻伦叔却是灰头土脸,一身的泥垢,走了一会,白雪化掉,很快就打湿了衣服,加上流血,麻伦叔嘴唇愈发苍白,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但麻伦叔很坚强,并没有晕过去。
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走在半路上。我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麻伦叔,发现他眼皮很俏皮地动了一下,似乎在跟我打暗号一样。
我心中想不通,扭过头,接着往前面走。很快我们就回到了昨天的那个洞穴里面,也就是青崖峒的养尸洞,也可以叫做养虫洞。
几只火把打了起来,一行人很快就钻进了洞穴里面。麻蛋手上也拿了一根火把,笔直往前面走,边走边在我耳边说道:“萧关,这个洞穴很深,万一有什么不好事情发生,你就一直往洞穴里面跑。”
我点点头,正要回话的时候,就听到麻大的声音:“麻蛋,你在说什么呢,好好走路,不要说话。。”
麻蛋说道:“没说什么,我只是让萧关老实一点,不要甩什么花样,我奶奶是厉害的大人物,一般人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
仇立这个时候见缝插针,说道:“的确,老夫人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人物,湘西十三峒里面的大人物。”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刀文青并没有拒绝这样的奉承。
“好了,麻蛋,你什么时候也学得油嘴滑舌的,好好走路,不要乱说。”刀文青带着一丝喜意说道。
麻伦叔却冷笑了两声。
呵呵……呵呵……
山洞里面原本就十分安静,麻伦叔两声冷笑,和刚才的赞美声相比,的确是异常地讽刺性。
刀文青不爽了,问道:“胖子啊,你笑什么啊?”
“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想的话,这个人肯定就是你了。麻老姑不在了,你就感觉良好,自以为天下第一了,哈哈,真是笑死人了。”麻伦嘲讽地说道。
刀文青气得不行,简直是要把自己的肺气炸了。
其实一般人对于第二把好手是可以接受,毕竟做到第二位非常了不起。但刀文青不行,她性子倔强,一定要做到最好,可终其一生,都在超越麻老姑的路上奔波,知道麻老姑死了,她才得以坐上湘西第一养蛊高手的位置。
可事实上,这也是她最大的遗憾,因为她始终都没有办法和麻若兰麻老姑相比,一个活人是不可能战胜一个死人的。
麻伦这几句话说出来,憋得刀文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以她干脆一句话也不说。
刀文青平息了很久,就在她快要平息怒火的时候。麻伦又冷笑了两声。
“呵呵……呵呵……”
刀文青忍无可忍,说道:“你这回又笑什么,我刀文青悔恨生前没有和麻若兰一较高低,才被这种死胖子嘲笑。”
麻伦说道:“我笑你不分青红皂白。刀文青若真是一等一的大人物,就应该分得清楚,冤有头债有主,而不是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一个小孩子的身上。”
“你是说我,不该把麻烈云的徒弟带来。那事情是麻烈云造成的,就该让麻烈云自己承担,而不应该牵连他的徒弟?”刀文青说道,“你是这个意思,对不对?你出言激我,就是要让我放弃报复一个小孩吗?”
麻伦说道:“你还算聪明,脑子没有老掉。”
“办不到!”刀文青说道。
“为什么?”麻伦问道。
“当年麻烈云害我儿子如同死尸一样,这份丧子之痛,我刀文青也要双倍奉还,一定要让他的徒弟如同死尸一样,体会一下我的痛苦……”刀文青说道。
听到这里,麻蛋忽然伸手将我推开了,这一推很有力量,我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一只毒蝎子从我手背上爬过,我低头一看,发现地面上好多毒蝎子在爬动……悄无声息地往洞穴里面走……
“奶奶,你是说我阿爸就是被……萧关……他师父害的……”麻伦问道。
(好吧,我年纪并不大,有些玻璃心很正常,大家不要介意。我属于比较笨的一类,故事不一定写得最好,但是总归写出来。我第一次看鬼话,是读叶天怜的那个故事:因为一具女尸,走遍大江南北。看得泪如雨下,我发现古怪的东西,也是可以表达情感的。后来我爱上这样的故事创作。。。。好吧,原谅我的碎碎念。。。)
(今天是教师节,祝我爸节日快乐,祝我哥节日快乐,祝我节日快乐。没错,李寻欢一家同门三探花,我家是同门三老师。。。。也祝各位老师的节日快乐了………………)
刀文青说道:“是的,就是他……他师父害得你父亲,生活在这个潮湿、肮脏、满是毒虫山洞里面。就是他师父,让你失去了父亲,让我失去了儿子,让你母亲失去了丈夫。”
“还让我失去了弟弟。”麻大也补充了一句。
刀文青的手一直指着我,整个过程都没有移动。
麻蛋先是看着刀文青,又看着我,眼睛通红,眼泪在里面打转,问道:“萧关,这是真的吗?”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问道:“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爸爸和我师父之间发生什么,我真不知道。即便他们发生什么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我们不再是好朋友了吗?”
麻蛋摇摇头,他有些沮丧,看得出来他很困惑。他没有走向我,而是退到了刀文青的身边,伸手拉住了刀文青的手,忽然抬头,狠狠地看了一眼麻大,说道:“我阿爸没有你这样的哥哥,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大伯。”
“娘,你看你把麻蛋宠得什么样子了,没大没小的……”麻大有些不满地说道。刀文青喝道:“老大啊,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啊?”麻大又不敢说话了。
麻伦叔说道:“好了,都进了洞穴里面了,你们还要守着我吗?你们这多人,怕我跑了吗?”
麻大吃了刀文青的教训,一脚踢在麻伦的屁股上,骂道:“去陪陪小娃娃,谅你也跑不了。”
麻伦叔被踢了一脚之后,踉踉跄跄地到了我的跟前,动作还是有很滑稽。
麻大踢了一脚之后,爽了一把,瞧着麻伦叔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仇破也说道:“这个胖子,真有点意思,我看他要是回去了,肯定发誓减肥的。”仇破跟着笑了,只是笑得不是很痛快,因为脸上面还有伤痕。
麻伦叔半蹲下来,说道:“萧关,走不动了吧。我来背你。”
“我能走……”我看着麻伦叔,拒绝了他。他自己没吃什么东西,又要刀伤,背着我肯定是加重负担的,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耗费他更多的体力。
“上来。”麻伦叔左眼眼皮眨动说道。
我愣了一下,上了麻伦叔的后背。麻伦叔很快就将我背了起来,随即迈开了步子。
麻伦叔边走边说道:“刚才和麻大打架,你的罐子已经被我从暗沟里面拿出来,就藏在我的胳肢窝这一块。你边走边动,慢慢地把罐子拿出来,递到我的手里面。整个路上,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被他发现了。”
听了麻伦叔的话,我倒会心一笑。
谁说胖子不好,我跟他拼了。若不是麻伦叔那样的身材,那样灵活的生手,如何能从暗沟里面把方口罐子取出来。
麻伦叔将罐子放在身子之后,一路走来,都小心谨慎,每一步都非常小心,并没有马上把罐子从胳肢窝移出来。
这么一想,麻伦叔绝对不是一个寻常的胖子,他是一个机智的胖子。
正好,刀文青等人不愿意走在前面探路,把我和麻伦叔赶到最前面,客观上为取出方口罐子制造了相当好的条件。想清楚这些,我心中对麻伦叔的评价还是提高了不少,我已经忘记他是那个被一张大网网住过两次的男人。
我被麻伦叔背上背之后,整个过程显得十分小心。我的手慢慢地动弹,因为我知道身后这一帮人,一个个都是人精,我要是有不寻常的举动,他们肯定是看得出来。
整个行进的过程中,我的精神高度集中在取出方口罐子上,因为精神注意力的转移,甚至都感觉不到无名蛊虫的剧毒了。
终于,在到达蝎子王被捕捉的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将方口罐子拿了出来,双手绕在麻伦叔胸前,罐子就握在我的手上。
“要不,罐子还是我带着?”我恳求地问道。
“萧关,你的身体瘦小了,给你根本藏不住。还是给我装着,不过这回不胳肢窝里面,这回放在我袖子里面,这样拿出来会快许多。”麻伦叔说道。
我心想也是,很快把罐子放在麻伦叔手上。罐子在我手上显得很大,到了麻伦叔手上,却变得很小。罐子一下子就钻进了麻伦叔袖子里面,随即消失不见了,就跟戏法一样。
我们停在路边,小心谨慎地看着前面。麻伦停住了脚步,因为前面再也走不动了。整个开阔的洞穴出,石壁上方还在滴水,滴答滴答地往下面落。
不止是麻伦叔不再走路。刀文青、麻大和麻蛋,仇氏兄弟都不能再往前面走了。
前面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一地的蝎子,整个地面被蝎子爬满了,像是要搞一次蝎子王国的全国大会。
蝎子多数通体周黑,有少部分是红尾蝎子,它们的个头并不是很肥大,一眼扫过去,人都有些眼花,但根本就没有发现担任绝对权威蝎子王的肥蝎子出现。
蝎子王已经死了,它们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冬天寒冷,正是冬眠的时候,为什么会集体出动。
这真是太奇怪了!
麻伦叔把我从背上放下来,扭头看着刀文青,问道:“还要不要再往前走,老夫人。要走的话,我就踩过去了。”
刀文青脸色表情凝重,说道:“奇怪了,这两日来发生的事情,真是邪门了。蝎子王死了,七色蛊重伤,养尸洞的蝎子不睡觉,全部跑出来了。”
麻大问道:“娘,是不是得罪了蛊神,蛊神发怒了?”
刀文青说道:“不可能,蛊神如果要发怒,肯定会告诉我的。但这回来得有些古怪。”
“娘,鬼猴不是在里面吗,去把鬼猴喊出来问一问不就是了吗,估计可以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麻大说道。
刀文青想了一会,张开嘴巴,叫了两声,就跟猴子一样叫。
刀文青一连叫了几声,都没有一点动静。鬼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洞穴的风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老夫人,我们放在这里的五具尸首,难道也不见了吗?”仇立有些紧张地说道。
“你问我,我问谁,我也是刚刚才进来,怎么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刀文青说道。
仇立连忙道:“老夫人,蝎子王和七色蛊可以不带走,孩子也可以不带走,但是五局尸首我们一定要带走的。”
刀文青没有理会仇立,而是问麻大;“老大,昨天你见到了鬼猴没有,它怎么样,不会是跑出洞穴了吧?”
“见到了,鬼猴一切正常,不可能跑出洞穴的。”麻大说道。
刀文青只得再猴叫了两声,还是没有把鬼猴给喊出来。洞穴里面,回荡着刀文青的叫声,伴随着的是水滴声音以及蝎子活动的的声音。
刀文青目光落在我和麻伦叔身上。麻伦叔无奈地说道:“老夫人,你不会又以为这事情和我有关系吧。好吧!反正已经背了冤枉了,就当这事情跟我有关系,你要动手就动手。”
刀文青“哼”了一声,迈开步子,走到了最前面。麻伦叔伸手护住我,警觉地看着刀文青。
刀文青深吸一口气,双手拍动巴掌,嘴里面念叨一些我听不懂的词汇。
仇立也看不懂,便问骂道:“老夫人是在干什么?”
“我娘是在让蝎子让路,接着往里面走。”麻大解释道。
可是,刀文青把手拍麻了,密密麻麻的蝎子还是没有让开道路,还是在地上盘着不动。
刀文青气急败坏,大声叫道:“你们这些虫子,是不是造反了啊?是不是都要死掉啊。贼东西,你们快给我把路让开。”
可是,刀文青喉咙都喊哑了,密密麻麻的蝎子还是没有让开道路。
火把的火还在燃烧。麻伦叔和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憋得不行,实在是太好笑了。
麻伦叔扶额头说道:“老夫人,你这些蝎子,估计是造反了,你这样一等一的大人物来,都不给面子,它们真的都在找死了。”
刀文青脸色不好看,从麻大手上接过火把,喊道:“我们往前面走,贼东西不听话,我就烧死它们。”
“娘,这些可都是钱啊,蝎子是风湿病良药啊!”麻大有些心痛。
刀文青怒道:“不听话的东西留着何用,烧死一了百了。”刀文青把火把放低,贴近地面,两只蝎子没来及爬开的,一下子就烤死了。
就在此时,“唧唧……”一声叫声从洞穴深处传来,我听出来了,是鬼猴的声音。刀文青将火把收了起来,等着鬼猴的出现。从洞穴深处,缓缓地走来一个人。全身封住了布条,肩膀上面站着一只鬼猴。
正是养尸洞里的守虫尸。
刀文青的手不由地发抖,开始有些站立不稳,双手拳头紧紧你捏紧。
那全身封住布条的守虫尸,昨天还是跳跃的走路,可今天却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原本刀文青无法支配的蝎子快速地散开,姿态毕恭毕敬,乖乖地给守虫尸让路。
守虫尸整个动作,和人完全一样。
“十年了,娘,你终于来看我了。”守虫尸开口说话。
他的眼珠子转动,露出金色的光芒,那光芒就和金尾蝎子一样……璀璨夺目。
麻三的嘴巴被封住,他的声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传递出来,到了耳朵里面,感觉空洞洞,似乎说话的人没有灵魂一样。
就跟一个自己可以发生的话筒一样。
“三儿……你能……说话了?”刀文青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全身缠住布条的男子柔情地问道。
听了刀文青喊了“三儿”,我大概猜出来,这人就是昨天我遇见的守虫尸麻三,也是麻大的弟弟,。
麻大听了守虫尸麻三说话,身子晃动,差点摔倒在地上,旁边的仇立伸手将麻大扶住,颇有意味地笑道:“麻先生有点激动了,是不是有心事……”
麻大勉强笑道:“是……啊……弟弟居然可以开口说话了……没什么心事……”
麻蛋也往前走了两步,最后停在了刀文青的左手边,黑色的眼眸看着眼前的守虫尸,嘴巴在动,却久久没有说话。
麻三有些责备地说道:“娘,你还记得我是三儿!都十年了,这里离寨子不过几里路,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真的那么狠心吗?”
刀文青咬着嘴唇,老泪纵横,说道:“你……这是……何苦呢,娘只是不忍心……看你的样子……”
麻三又以怪异的声音说道:“你一定很好奇,明明我已经死了,还被你困在洞穴里面,帮你们看守蝎子,为什么我又能说话,又能站着走路了,是吧。我告诉你们,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蝎子毒救了我。”
“都怪我,怪我。”刀文青说道。
麻三似乎在叹气,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沮丧,他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鬼猴受了麻三的影响,从麻三左边肩膀溜到了右边肩膀。
忽然,鬼猴从麻三的肩膀上下来,落到了地上,走了两步,身子又停住,最后往前面一跳,落在了麻蛋的跟前。
麻蛋起初一惊,但感觉到鬼猴没有敌意,也放松了警戒的心态。
麻蛋伸出了手,道:“你就是鬼猴,我听我娘说起过你。”那鬼猴拔地一跳,落在麻蛋的肩膀上,露出一排黑色细密的牙齿。这回倒没有在叫,而是在笑,笑起来也很恐怖。
麻三愣了一下,问道:“娘,这孩子是谁?”
刀文青嘴巴翕动,说道:“这是你儿子麻蛋,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娘已经给你养大了,他天天要来这里见你,我就带他来了。五岁的时候,八岁的时候,他偷跑来过,都被蝎子咬倒了,晕厥过去,没能见到你。麻蛋,快……叫人……”
麻蛋抬起了头,缓慢走了两步,嘴巴张开,愣了许久,都没有能喊出声音来。
他要喊出“阿爸”两个字,但是他从小到大,似乎很少喊出这两个字,加上紧张和激动,是以嘴巴张开,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麻蛋这一憋着,愣是把自己急哭了,眼睛通红,要跑过去抱着自己爸爸。
麻蛋抱着鬼猴往前面跑。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麻蛋,我的儿子,我浑身都是毒,你不要靠近我。”麻三的感情越发有些激动,左手伸出来,就跟交警把车喊停一样的手势。
左手伸得很直,头却转过去,不让众人看见,是在流泪吗?
“阿爸……”麻蛋憋了很久,终于喊了出来。这一声清脆悦耳,在洞穴里面传播很快。
我的眼睛也不由地要落泪,麻伦叔回头看了我一眼,问道:“萧关,你怎么也要哭了?”
“胖子,你不懂。我半年没有见到师父,就想他想得厉害。麻蛋他十年没见了,他的思念就是我的二十倍……”我说道。
麻伦苦笑:“算术可不是这么算的。”
我又想,麻蛋见到了自己的爸爸,可是不能靠近,相差那么一米,实在是让人难过。
麻蛋哭了起来,喊道:“我不怕,我就是毒死了,也要过去。”刀文青伸出一只手,将麻蛋紧紧地扣住了。麻蛋身板小,力气用得再大,也没有能从刀文青手上挣脱来。
鼻涕和眼泪哭出来了,那声音,倒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觉。
刀文青安慰了许久,麻蛋才算安静下来,但依旧是啜泣不已。
刀文青说道:“麻蛋,你爸爸以后就在这里,你可以天天来看他,为什么还要哭泣啊?”
麻蛋摇头,懊恼苦闷不已。
麻三说道:“蛋儿,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照顾你母亲!”这一句话击中了麻蛋的心,他站直了身子,挺起了胸膛,说道:“阿爸,我一定好好照顾阿妈的。你放心,我不是个软弱的孩子。”
好样子的,麻蛋,我心中暗暗给他叫好,这话才是我萧关的朋友该说的话。
麻蛋又说道:“阿爸,你能跟我回家吗,你身上的剧毒,慢慢地解就好了,奶奶不是精通解毒的吗?”
麻三说道:“蛋儿,见到你长这么大,我很高兴。你站一边去,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事情处理完了,我就跟你一起回家。”
麻蛋狠狠地点头,虽没有抱着阿爸而难过,但阿爸答应跟自己一起回去了,那就好了,麻蛋往旁边推开了位置。
刀文青听了麻三的话,左手一挥,深色的衣服一展,发出破风的声音,步子移动,就要朝我这边过来,嘴里说道:“是的,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刀文青肯定地说道:“三儿,我今天要给你报仇。”
麻三问道:“报仇,你要给我报仇……”麻三奇怪地看了一眼刀文青,然后他笑了,他竟然笑了。
我一直看着麻三那双眼睛,金色的眼睛,他的身体散发出黑色的尸气,绝对不能轻易靠近。而且麻三的精神状态处于一个极度不稳定的状态,尤其是刀文青说到要报仇的时候。
我心中打鼓,暗想这下要坏事了。
麻三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他身上的气息,比刀文青还要嚣张,还要乖戾,若不是因为刀文青是自己的亲娘,怕是连刀文青也要加害了。
刀文青点点头说:“我已经把麻烈云的徒弟带来了,任由你处置。”刀文青手指指动,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麻伦身子肥胖,快速地移动,一下子就把我给挡住了。我探出了脑袋,不安地看着麻三。
这种被对手威胁害怕之死的感觉,当真是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麻三又是好笑,问道:“你是说,麻烈云的小孩?”
“是的,正是麻烈云的小孩。我要让麻烈云的小孩变成人不人鬼不鬼……尝一下和你一样的痛苦……”刀文青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睛里面露出了仇恨的光芒。
麻伦叔瞧着氛围不对,已经做好了困兽斗了,他已经抓到罐子,摔破罐子,用罐子来救我们二人的性命了。
麻三冷冷地笑道:“娘,你找错人了。害我人不人鬼不鬼的人,不是麻烈云,而是我大哥麻大。”
刀文青身子僵硬,步子再也动不了了。
麻大身子一抖,说道:“弟弟,你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是我呢,是麻烈云,是麻烈云害你。”
麻大往刀文青站立的地方走了两步,又对着刀文青说道:“娘,我弟弟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怎么可能是我害死了我自己的亲弟弟?”
“奶奶,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大伯总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找各种借口打我。”麻蛋又了补刀,咬牙切齿地说道。
麻三金色的眼珠子看着麻大。麻大的嘴蠢在哆嗦,他似乎没有把握对付自己弟弟了。
麻伦原本紧绷的身子也松了一口气,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这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不用留在这里当成干尸养成了。
“大,你那样对待麻蛋,可知你从来没有悔改。当年我被麻烈云打伤之后,他饶了我一命,我本是死不了。可你却在我心口补了一刀,伸手堵住了我的嘴巴,不让我叫出来。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麻三问道。
麻大沉默了一会,说道:“麻三,我是老大,可娘要将七色蛊养法穿给你,我能答应,我能答应吗?”
麻三叹道:“你永远也想不到,我还能站在你面前,跟你说话吧。”
麻大道:“是的,我没有想到。我一直想不到当年娘为什么要选你!”
刀文青叹气地说道:“老大,越是威力大的东西,掌控他的人就必须有极其宽阔的胸怀,和一颗最为善良的心。你缺乏这两样东西,七色蛊又如何传给你呢。”
“我年轻的时候,性子算得上比较温顺,但自从祭拜七色蛊虫的蛊神,开始饲养七色蛊之后,性情大变,我现在这个样子真不好。我是为你好,不希望你学我的样子。你本来就不爱万虫,少了一颗善良之心,老大,你要明白啊!”刀文青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麻大说道:“我不信,我不信,以我的天赋,以我资质,得到七色蛊的养法的应该是我。是我你知道,每次看到麻蛋,我就想起了老三……我不服……”
麻大说出这句话,竟然扑向了眼闪金光的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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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麻大扑向麻三之后,我发现仇立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笑,这种小动作很怪异,弟弟仇破还悄悄地将黑色的密码箱子递给了仇立。
仇立是黑煞的人,这个时候发笑,大有坐收渔翁之利的架势。
我拉了拉麻伦叔的衣服,小声地说道:“他们好像要动手了。”
麻伦叔说道:“萧关,双方要是打起来,对我们没有坏处。刀文青不是一般人,你放心,这两个是小角色跳不起来。”
听了麻伦叔这么说,我紧张的心也松了一口气。事情证明和我师父无关后,我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他们两方打起来,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此刻,麻大扑上去之后,麻三愣了一下,往旁边稍微移动了半米左右。麻大身子扑空,往前面的一块丑石撞去,石头上面还有七只毒蝎子,眼看就要撞上了。
麻三却左手反过来一拉,在麻大撞在石头被蝎子蛰之前拉住了。
麻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咽下一口口水,瞳孔睁大,看着眼前几只红尾蝎子,麻大身子倾斜被麻三拉住,只要麻三松手或者加一把火,麻大肯定会撞在蝎子群里面。
“老三,没错,当初是我补刀,你要废我就废我,要杀我就杀我。别婆婆妈妈,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不会求你的。”麻大不知好歹地叫道。
刀文青连忙喊道:“三儿,他是你哥,你不能做出这种骨肉相残……的事情来……”
麻三愣了一会,骂道:“滚到一边去。”麻三手臂用力,将麻大拉住,往旁边一丢。
麻大落在地上,发现自己和麻三接触的右手慢慢变黑,要想完全恢复正常颜色,还是要吃些苦头的。
这种情形和我昨天晚上的情形一样,只是麻大的眼睛似乎充血一样,红得妖艳,红得不正常。
麻大站了起来,一只手扶在石头上面,冷冷地说道:“弟弟,我的好弟弟。我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麻三摇摇头说:“我只是不想母亲老了,无人送终。你不怀好意,心中藏着毒虫。我必须告诉你,但有我一日,你的勾当是无法得逞。这两个人是你带来的吧,你到底想干什么,麻大,你难道就不能学点好吗?”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麻大说道。刀文青说道:“你弟弟饶了你,还说硬话。”麻大嘘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靠在石壁上,喘着粗气。
仇立当即说道:“你们家族内部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怎么样,我们送来的五具尸体要带走,请老夫人行个方便。”
麻三说道:“前几个月送来的几具尸体,经过三个月,现在妖异得很,我希望不要再养了,怕日后出大事情,还是毁掉为好。”
刀文青瞧了一眼麻大,有些为难地说道:“三儿,没有办法,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养三个月就送回去,毕竟咱们是有诚信的人。”
“是啊,老太太,这五具尸体我们一定要带走。”仇立说道,言辞肯定,表明了没有退步的可能性。
麻三单手一挥,说道:“不行,绝对不能带出去。带出去肯定惹事情,万一追踪下来,牵扯到青崖峒肯定不好。麻大,你把收来的钱退给他们。还有,你俩穿西装的货,有我麻三在这里,绝对不让你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