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大娘进屋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东张西望,瞧了好一会功夫,然后扯着三毛的衣角说,大侄子,你说的那个先生在哪?我怎么没瞧见呢?
三毛伸手指了指我,那老大娘瞧见是我,那脑袋摇的比磕了ya.o头丸还厉害,她说,大侄子,你肯定是搞错了,他是李先生的徒弟,我前两天还见了他呢。
三毛看她不像说笑,诧异的瞅了我一眼就问,兄弟,你真的是李先生的徒弟?
我这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张大柱就扯开了嗓子,说,李先生?就那个卖假药的憨货也配当我周兄弟的师傅?他师傅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纯阳子道长,我可是见过的。
说着,他似乎怕这个二人不信,于是伸手指了指“道人洞”的方位,说,瞧见没,就那座山,纯阳子道长住的地方。
常言道,人的名,树的影。我师傅这人虽说是淡泊名利,平日里极少下山,可在这方圆百里的地名气是极大。说路人皆知也许夸张了点,但寻龙点穴,捉鬼驱邪,别人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他。
所以呢,张大柱一说出我师傅的名号,三毛就激动的不行了,瞅那眼神,跟俺们村东头老光棍张大爷看到小媳妇们的感觉一般。
那老大娘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激动的抓着我的手,说,太好了,太好了,前天我还到山上找你师傅了,他不在,没想到今个在这里遇到你,真是菩萨保佑啊,我那媳妇这回有救了。
她说的是兴高采烈,如同过节一般欢喜。但我的心却沉到谷底,从她的话中,我得到了一个信息,师傅下山了。一想到师傅不在山上,我心中焦急如焚,我不是怕他抓我回去,而是担心我先前的努力白费了。
师傅这个人我了解,他已经看淡了生死,此次下山的目的肯定不是啊魏。我猜测,他有可能去苗疆找我那师叔,了却最后的心愿。
不过猜测和事实是两码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上一卦为好。这一算却得到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结果,水泽节。
水泽节是易经第六十卦,从卦象上来看,五爻为君位,君位是皇帝住过的古都城市。平凉东南方向的古都城市,只有两个,一个是西安,另一个是洛阳,也就是说我师傅此刻应该在西安或者是洛阳。
按理说,寻人得水泽节,是好卦,我应该高兴才是。可事实上,我却高兴不起来,抛开担心师傅的安危不说,就这老大娘也足以令我头疼。
通过她先前的只字片语,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她儿媳妇遇到的事很棘手,棘手到令那个老神棍李先生,以及齐家坳的王先生,沈冲的马师傅都素后无策的地步。
李先生也就罢了,老神棍一个,没什么真本事,解决不了问题也在情理之中。但王先生和马师傅那可是真正的高人,一个是苗疆鬼法的唯一传人,另一个是通灵师,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过阴人。
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因为这五年来,师傅为了专心教导我修炼,特意将价格提高到离谱的地步。所以一般情况下,什么驱邪捉鬼,看风水,别人都会去找王先生和马师傅帮忙。只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这才找到我师傅。
我听这老大娘说去了山里,立即判断出她曾经找过王先生和马师傅。说良心话,连他们二位都摆不平的事,我真的不想接。 .
但眼下这情形,我那是想不接都不行。一来呢,我不能见死不救,这于门派的宗旨相驳,他日要是被师傅知道了这档子事,肯定会被骂的狗血喷头。二来呢,这老大娘让我得知了师傅下山的消息,对我也算是有些恩情。
所以呢,这事,我无法袖手旁观。
在老大娘的带领下,我来到了她的家,说是家,还不如说是牛棚来的确切。三间破瓦房子,两个卧室,一个厨房加客厅,她那媳妇就坐在最西边卧室的大床上。
看相貌,大概二十四五岁的光景,长的极为秀丽,有几分江南女子的韵味,算的上是个美人。可惜这个美人面容憔悴,脸色苍白,眼睛发直,一看就知道是撞了邪,或者是遇见鬼了。
按照佛门的说法,这叫冤亲债主,要想解决此事,需要念经修法、忏悔、回向来超度这些仙家,或者呢,请菩萨出面,调解双方的恩怨。
按照道教的说法,这是叫撞邪,想要了结此事,可以用送童子或烧纸钱恭送的方法,这属于调解性质。
不过呢,我并没有急于出手救治。因为现下摆在我面前的第一个问题是要弄清楚缠住这女人的东西是妖,还是鬼。
在我接受的传承中,甄别鬼,妖的方法很简单,一个碗,一根筷子,九根香。由于这是个真东西,为了避免跑江湖的神棍,拿这个方法去骗钱,具体步骤和咒语我就不公布了。
当我念到鬼字的时候,筷子在水中转动了起来。在这个法术中来讲,有鬼、邪二字,说到鬼字,筷子转了,就说明缠住女人的东西是鬼,而且这个鬼还挺凶,看筷子的转动速度就能判断的出来。
我心里虽有些担心这恭送的方法不管用,但也不好即刻动强。毕竟灵体这玩意,它不会随意找上一个人,它既然找来了,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呢,我也不能把事做绝。
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当我说到请尔速速离去,今夜送礼与你的时候,在大碗中转动不停的筷子立马停了下来。一看这架势,我知道这鬼是同意了。
当下,我也不敢耽误时间,连忙端起那个装水的大碗走出了房间,来了屋外西边离家九步远的位置把水倒在地上,然后将那根筷子插在湿润的泥土中。
插筷子,这是做标记,也是跟鬼约定位置。
做完这一切,我将恭送所需要的东西跟老大娘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她听了之后,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她说,这黄表纸,香烛,五谷杂粮都好弄。唯一令她犯难的是这纸衣服,纸房子在短时间内买不到。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没错,这大晚上的,又非清明冬至,想买纸房子,纸衣服的确有些困难。不过这事难不到我,跟师傅学道七年,扎纸的手艺我可是学了不少。
在老大娘和三毛等人的帮助下,我花了一个小时左右,将纸人,纸房子全部弄好。这个时候,我看了一下时间,刚好到了子时,为了尽快解决此事,我带着那些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来到了插筷子的地方。 我先说了一番开场白,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你来吧,我要给你送礼了。说完这套陈词滥调之后,我将用酒泡过的五谷杂粮撒在筷子的四周,然后点燃香烛,再将黄表纸,纸衣服,纸房子等东西统统烧掉。
法术到了这一步,基本上算是完成了整个恭送的过程,剩下的无非是一些场面话。我原以为这个恭送的过程很顺利,结果应该很成功才是。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我还躺在被窝里,这老大娘就找到了张大柱家。
她说,昨个晚上我走了之后,她的儿媳妇就开始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清,不认识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拿个刀,说要砍死自己的男人报仇。
听老大娘这么一说,我顿时感到有些意外,这种恭送法子,我也不是第一次用,像这种送不走的,我还是头回遇见。我想了想,觉得这事应该另有蹊跷,这鬼既然喊着要报仇,那么说明这老大娘的儿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它的事情。
随后,我简单的询问了老大娘一些情况,谁知道这一问,却问出个重男轻女的说法,这让我彻底无语。
我承认在农村这种重男轻女的情况很普遍,甚至连用B chao xing别鉴定的事也屡有发生,但老大娘的儿子却做的实在过分了点,据老大娘讲,他儿子和媳妇头胎已经生了一个女儿,所以在第二次怀孕的时候,便花钱找了一个专门做B chao 鉴定的黑诊所。
那位医生告诉他们怀的是姑娘,他儿子当时就说做掉,可那诊所的条件实在是有限,没法做人流手术。最后两人一合计,等明天去大医院做手术。结果到了晚上,她儿媳妇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她看见一个孩子盯着她一直哭,一直哭,并说妈妈不要她了。
她儿媳妇醒了之后,就把这个梦告诉了自个男人。这老大娘的儿子呢,也是不信邪的主,他不但没有因此打消这个念头,反而将她臭骂了一顿。
第二天上午,两人就去医院把孩子打掉了。结果这下坏了,当天晚上,她儿媳妇在梦里见到了那个孩子,这孩子一改先前的摸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凶残和怨恨,她当时就吓醒了。
打那以后,他们家怪事频频发生,先是家里养的牲口无端死亡,然后是深更半夜听到各种奇怪的声音。老大娘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瞅着她可怜的样子,我也是很无奈,事情到了这般田地,使用恭送的方法已是绝无可能,因为它的怨气太重,要想彻底解决此事,只有一条路,将鬼灭杀。
杀鬼,对于道门弟子来说,并不是难事,无论是龙门派,还是青城派,或者是我接受的传承中,均有杀鬼的法门。但一想到,我即将面对的是婴儿鬼的时候,我还是有些犹豫,据师傅讲,婴儿鬼,分胎死和刚生出来就死的,胎死的还好对付,刚生出来就死的最好不要去招惹它,它的魔性是最厉害的,同时也是所有厉鬼中,速度最快的,几乎没有时间给你去想怎么对付它,它就能终结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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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此时,我终于明白王先生和马师傅素手无策的原因了。不是说他们法力低微,解决不了这婴儿鬼,而是老大娘给的价格太低,仅仅五百块。想用五百块钱,让两个职业神棍,跟婴儿鬼拼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我也没将这事点透。一来呢,我不是职业神棍,也不靠这玩意吃饭,钱的多少,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二来呢,对付婴儿鬼的方法我有,虽说有些冒险,但并非难事。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山一趟。因为这婴儿鬼不同于别的鬼魂,它是比红衣厉鬼还强大的存在,想要灭杀它,我还要准备三样东西,桃木剑,黄色衣服,太极八卦图。
随后,我跟老大娘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回到了“道人洞”。我这前脚刚进洞,后脚就进来了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她年龄约莫在二十岁出头,身着黑色丝袜,脚踩长靴,显得格外的高挑。抛开脸蛋不说,就那对傲人的双峰,以及浑圆到令山里猴子见了都抱住大树耸动半天的双腿,让人看了就深陷其中。
美艳无双,床上尤物!这是我对她的评价!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鸟,柳眉细腰,这是好淫之相。樱桃小口、脖子细长,这是容易出轨的征兆。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我还从她人中沟的位置,看到横纹二道,在面相学上来说,这是宫颈溃烂和阴道炎的症状。
对于这样一个生活糜烂,充满诱惑的女人来到道人洞,我感到很好奇。但我没有去询问她的来意,因为她一来到道人洞,便顺手拽了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对面,翘起了二郎腿,露出一条若隐若现的粉红色的小内裤。
这是典型的色诱!
既然她想跟我玩这套小把戏,作为神棍的我,怎么地也得配合一下。于是我装作一副猪哥的摸样,死死的盯着她那条诱人的小裤裤猛看。她看我直勾勾的望着她,并没有生气,反而伸手将秀发掖到耳后,然后扯了扯衣领,丰满浑圆的酥胸顿时露了一半。
虽说是在演戏,可我一个初哥,那能经受的住如此诱惑,顿时感到口干舌燥。她似怒非怒的瞪了我一眼,说,没见过美女么?
我使劲的吞了一下口水,说,见过,见过,但像你这么漂亮,这么性感,这么勾人的美女,还是头回见。
这女人白了我一眼,说,小哥,你这嘴真甜,尽挑人家喜欢的话说,真讨厌。说着,她冲我抛来一个妩媚的眼神,然后从随身的挎包中掏出十万块钱推到我的面前,说,帮我杀个人。 我一听说她要杀人,立马清醒了过来,心想,又是对我施展美人计,又是金钱攻势,敢情是让我帮忙杀人的啊。
她看我没有说话,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顺势坐到我的腿上,两手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嗲声嗲气的说,小哥,你就帮帮我好不好,否则我回去没办法跟老板交代。
我听她说起老板,顿时就想起了李富贵,然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们老板是不是李富贵?
她点点头,把我的手拉到她丰满的胸口,说,小哥,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把这事办了,我和这钱都是你的。
搂着美女,看着金钱,说不动心是假,可一想到师傅,想到师门戒律,我不由的熄了这个念头。不过呢,我也没有急于把她赶走,因为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解惑,那就是他为什么对时间的把握是如此准确,我前脚刚回山,她后脚就跟了过来。
为了弄清楚想要知道的答案,我故意装作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伸手在她胸前狠狠的捏了一把,说,幸好我今天赶回来了,否则小姐你岂不是白跑一趟么?
她不知是计,随口答道,那能呢,我是看你上山,才跟过来的。说到这里,她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连忙岔开了话题。
我也没有追问下去,于是旁敲侧击的跟她聊了起来。她一个刚走上社会的小姑娘,那里是我一个跑江湖神棍的对手,片刻功夫,我就从她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据她讲,当日里遭到我师傅拒绝之后,李富贵并未死心,反而把心思放在了我的身上。 为了单独跟我见面,她愣是在山下等了足足一周左右。
她说的虽是含糊其辞,但我却能猜测个大概,估摸着这李富贵看我年轻,所以用这金钱和美女对我进行诱惑,一旦我拿了钱,或者是碰了这个女人,若是我不答应,这事就会闹到师傅那里,结果只有一个,我被逐出师门。
一想到李富贵竟然处心积虑的设下如此圈套,我心中怒意盎然,一把推开依在怀里的女人,板着脸说,回去告诉那个李富贵,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这女人也是个聪明人,她看我脸色不善,也不纠缠,收起那些钱,便下了山。她走后,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来到了老大娘的家中。
刚一进门,便听见屋内传来一个令人讨厌的声音:我当是谁呢?敢情是你小子啊。
我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堂屋里有一个老头,这老头我认识,正是前两天我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算卦的老神棍。这老神棍看我走了进来,立马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围着我转悠了那么一圈,说,吆喝,挺像那么回事的哈,你这幅行头是从那里买的啊?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到老大娘的身边,说,大婶,你媳妇现在怎么样了?能带我去看看么?
老大娘还没说话,身后又传来了老骗子的一声嘲讽:看什么看啊?昨天你不是给作法了么?怎么没好呢?
俗话说,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我看这老神棍处处针对于我,心中不禁有些怒意,当下回了一句,你不也是没治么?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这句话好像是踩到了老神棍的尾巴上一样,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你小子懂什么?那天我那只是清了屋子,还没有灌顶呢,否则人早就醒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清屋子,灌顶,这是处理附身的最常用手法。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普通的灵体可以,但用来对付婴儿鬼,那是毫无效果。
不过,我也没有跟他抬杠,因为现在距离晚上时间还早,倘若不让这老神棍彻底死心,我想收复那婴儿鬼有他在旁捣乱,肯定不行。
在老大娘带领下,我们进了她媳妇的房间。说实话,看到她儿媳妇的第一眼,我吓了一跳,昨个虽说有些不妥,但至少看起来还有个人样,可今天瞅着跟个死人似的,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老神棍一看到她这惨样,立马就说我了,他说,小子,你看你干的好事,好端端的一个人被你弄成这样。
我无奈的摇摇头,老神棍说的没错,老大娘的媳妇变成这样的确跟我有很大的关系,我没想到昨天那个恭送的方法竟然激怒了婴儿鬼。
老神棍看我没有反驳,这次破天荒的没有继续找我麻烦,他走到床头,开始对老大娘的儿媳妇实施灌顶。我原以为他只是个一无是处,只会招摇撞骗的神棍,可亲眼看到他灌顶的步骤丝毫不差的时候,我才知道他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可是想用灌顶来将老大娘的儿媳妇治好,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我也没有说破,只是看着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不曾想,就这么一笑,却惹上了麻烦,这老神棍试了几次,毫无效果之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笑什么笑?你一个跑江湖的神棍有什么资格笑我?要是有本事的话,你来试试?
我这个人吧,性子随和,一向就没有认为自己是好人,骂我下流胚子,色狼,无所谓,比这更难听的,我也能挺住。但骂我是跑江湖的,我就不乐意了,莫要说,我不是一个江湖神棍,就算是,行有行规,他也不能断了我的财路。
于是我决定出手。
原本我打算用晚上直接对付婴儿鬼,可现下为了不让这老神棍小瞧与我,我决定先将老大娘的媳妇救醒再说。为了不耽误时间,我吩咐老大娘取来三个鸡蛋,米,黄表纸和一根普通的缝衣针。
这是小道门的方法,取中指血做媒介,鸡蛋是有生命的,等于把晦气转到了三个鸡蛋上,也就是三只鸡的生命中去,这和六爻中的替身法有些相似。
我在施法,老神棍却在一旁偷窥,按照道上的规矩,他这么做,明显是犯了大忌。不过,我也没有点破,也没有惩罚他。一来,这并不是我师门秘术,就算他学去了,我也没有违反门规。二来,这其中还有些咒语,他未必知道。
法术很简单,十分钟内,施法完毕。老大娘的媳妇虽未立即转醒,但脸色红润了很多,连呼吸也平稳了,一看就知道没有大碍了。
解决完问题后,我便来到了屋外,这老神棍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也跟了出来。说实话,对他我是没有多大好感,且不说他处处与我争锋相对,就是他这种骗钱的行为我也看不惯。
这老神棍不知道是吃错了药,还是咋地,到了客厅之后,他搬了一个板凳,走到我跟前,说,小兄弟,坐。
面对这老神棍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有些摸不清头脑,更不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只得心中暗暗戒备。这老神棍看我不说话,于是笑了笑说,我看小兄弟刚刚施展的法术是小道门的,不知道尊师是那位道长啊?
常言道,这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虽然不喜欢这老神棍,可也不好意思置之不理,只得勉强挤出几分笑容,说,李先生误会了,家师并非小道门的人。
这老神棍也是个明白人,他见我不愿透露师傅的尊号,也不在勉强。话锋一转,问及了刚刚作法的事情。
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再说了这嫁接之法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法术,于是便跟他聊了起来。这一聊,我竟然意外的从他口中得到了啊魏的线索。
据他讲,这个啊魏是他一个叫王三运的亲戚修路的时候,从地底下挖出来的。不过呢,我要想得到这个啊魏,需要十万块钱。
十万块钱对于有钱人来说,算不得什么,特别是购买啊魏,莫要说十万,就是百万,千万,我估计那些想要活命的富人也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可这十万块钱我实在是拿不出来。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李富贵,想起了他让那个女的留下的电话号码。随后,我找到了镇上的一家可以打电话的地方,拨通了李富贵的号码,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重重的喘息声,以及女人的呻吟声,接着是李富贵那略带怒意的声音,谁啊?
我微微一愣,心想,真特么晦气,没想到打个电话竟然遇到了这档子事。
电话那头的李富贵看我不说话,立马叫骂了起来,你特么是谁啊?说话。
我强忍住内心的怒意,尽量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的平和一些,说,李老板,我是道人洞的周彬,你说的事,我答应了。
这李富贵也是个爽快人,他见我答应了下来,便提出要派车来接我,我想了想也没有拒绝,便告诉了他所在的位置。
挂了电话后,我回到了老大娘的家,已是晚上九点多了。为了避免小鬼上别人的身,我只带了老神棍进了老大娘媳妇的住处。此时的她,端坐在床上,劈头散发,状若癫狂,她一看到我和老神棍走了进来,便大声的说,臭道士,这是我跟他们之间的恩怨,你若多管闲事,小心我将你一块杀了。
听着老大娘的媳妇口吐童言,我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这是婴儿鬼上了她的身。不过呢,我也没有急于动手,因为这事本就是老大娘一家子做的不对。
再说了,我来这里的目的是解决问题,而是不是来杀鬼的。
这老神棍似乎跟我想的一样,他拖过一只凳子,坐到了老大娘媳妇的对面。我一看这架势,同样学着他的样子,搬了一张凳子,只不过是坐到了她的右边,形成了包抄之状。这婴儿鬼看我们凑了过来,微微有些紧张,不过呢,她也并未抢先动手。
她没动,我跟老神棍两人也没动,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大概十分钟左右,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说,你们两个臭道士,到底想怎么样?
我笑了笑说,你离开她的身体,我帮你做场法事,让你从新轮回转世如何?
我原以为这婴儿鬼就算不答应,也至少会考虑一下,谁知道她听之后,愤怒异常,直接说,臭道士,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想和谈没门。
我看这婴儿鬼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当下也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冲老神棍说,李先生,你帮我缠住他,我开天眼。
老神棍应了一声,然后伸出右手自面前虚空画出一道灵符,口中念到,一重山,二重山,三重山,三山当九九重山,凶神恶煞归在九重山外,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叫结界护身,旨在于隔邪。我见老神棍能够保护好自己,心中大定,连忙取出取出天眼符,脚踏禹步,手中结印,口中念道,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之仙成,脚踏七星,灵光永在,灯在魂在,灯灭魂消,无畏无惧,随我号令,乾坤正气,杂缚流行,金石为开,精诚所之,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分三清,大日如来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赐我法眼观阴阳!
天眼符、咒语、罡步、道印,这四样是开启天眼不可的组成部分。当我将咒语念完,阴阳法眼瞬间被开启,在我面前出现一个全身血红色,满脸戾气的婴儿,只见她双目血红,长相颇为丑陋,只能勉强算是一个婴儿。
恐怖,极度的恐怖!这是婴儿鬼给我的第一感觉。
我虽说见过鬼,而且不止一只,但如此邪恶,充满巨大恨意的小鬼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她的强大是无需置疑的,就我开天眼的这会功夫,老神棍虽说有结界护身,可也是弄的灰头土脸,身上衣衫破烂不说,就是脸上也被挠了几条血痕。
老神棍看我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立马大声叫了起来,小子,快点动手,我快顶不住了。
他不叫还好,这一叫,婴儿鬼立即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一阵阴风袭来,紧接耳边就传来了老神棍的叫声,小心,她要上你的身了。
老神棍虽说是反应极快,可依旧是慢了半拍,他的话刚出口,我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撞了我一下,然后狠狠的摔了出去,不用说,肯定是那个婴儿鬼。
老神棍看我安然无恙,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猛的一拍脑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说,内穿黄色衣服,外披太极八卦图,这是龙门派防止鬼上身的法门,敢情你小子是龙门派的啊?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其实我的师门属于哪个门派我也不知道,这一点师傅没有跟我说过。不过老神棍有一点他是说对了,我使用的正是龙门派的杀鬼法。
龙门派是全真道教分衍的支派之一,祖师爷是全真七子的丘处机道长。至于师傅从那里学来龙门派的杀鬼法我不知道,现下也没有那个时间容我去想这个问题,因为这个时候婴儿鬼已经冲我冲了过来。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斗鬼,虽说方法我知道,也知道这婴儿鬼的弱点在那里,但我还是有些害怕,这种害怕是发自内心,出自本能。
老神棍看我抖的不成样子,连忙屈指一弹,一枚铜钱呼的一声,就打了出去。那婴儿鬼毫无防备之下,顿时就被打了个正着。老神棍看我还傻傻的站在那里,连忙叫了一声,说,快,用桃木剑刺……刺……
老神棍刺了半天也没刺出啥玩意来,我颇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看顿时吓了我一跳,这老神棍那是满头大汗,一脸惊恐的表情。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个婴儿鬼站在地上,一脸戾气的盯着他一言不发,看到这个情形,我知道坏了,八成是这婴儿鬼是对老神棍下了杀心。
似乎为了验证我的猜想一般,这婴儿鬼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道士,我跟你无冤无仇,不想杀你,今日你若袖手旁观,他日我定送你一场富贵。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伸手遥指着老神棍,声音一下子变的阴冷无比,说,但是这个老头,他打伤了我,必须要死,你若阻拦我,那么不死不休。
我这个人虽非什么好人,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还是懂的,这老神棍刚刚帮了我一把,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当下,我强忍住内心的恐惧,自背后将那柄桃木剑缓缓的拔了出来。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婴儿鬼看我拔出桃木剑,顿时裹起一阵阴风便朝我冲了过来。我连忙脚踩禹步,闪身躲让,同时口中念到,天行健,步其道,刚离不牵,首尾不顾,臂字道中,大势急动,动不动,八不八,宁不宁,少不少,有惩!!!!!!
当惩字从口中蹦出的时候,我双手执桃木剑,猛的朝婴儿鬼的鼻子上刺了一剑。这一剑下去,来去如风的婴儿鬼速度立马慢了一半,我心中大喜,接着将桃木剑朝它肚脐眼的位置刺了过去。
据师傅讲,这婴儿鬼有两大弱点,一个是鼻子,一个是肚脐眼,只要在这两个地方各自刺上一剑,便能将他杀死。不过呢,下手一定要快,狠,准,不能让它有喘息的机会,否则的话,一旦错过机会,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挽救不了施法者的性命。
所以呢,一剑得手之后,我便再次刺出第二剑。可惜这第二剑尚未刺中婴儿鬼的肚脐眼,它便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看到婴儿鬼消失在我的面前,我有些担心,因为鬼这东西很记仇,倘若今天我不能将其消灭的话,那么以后我就要处处提防着它的报复。一想到这个问题,我顿时觉得一阵头疼,就在这个
时候,我忽然感觉一阵阴风袭来,接着就传来了老神棍的一句叫喊,小子,小心背后。
他的提醒,永远是慢了半拍,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撞的飞了出去。我爬在地上,浑身的骨头如同散架了一般,特别是背后,火辣辣的疼痛。
我想爬起来,可力不从心,这个时候婴儿鬼已经距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看着她冷冰的眼神,充满戾气的面孔,我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下意识的行为,落到了婴儿鬼的眼里,她喋喋两声怪笑,说,怕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转移到旁边的老神棍身上。还没等老神棍做出任何反应,婴儿鬼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老家伙你若是识趣的话,自个离去,否则的话,我连你一块杀了。
她说的虽是凶狠无比,但我估摸着也是强弩之末,否则的话,凭着她的个性,在这种情况下,只怕早就暴起伤人了,那里还会有这么多废话。
至于老神棍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帮我,我不敢妄自揣测。因为人性是贪婪的,在面临死亡的紧要关头,各自的选择不同,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连夫妻都是如此,更何况我跟他没有任何交情。所以呢,我根本不指望这老神棍出sho.u相zh.u,毕竟这婴儿鬼也不是他能够抵挡的住的。
可事实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老神棍想都没想,直接将我护到了身后,对婴儿鬼说,你已经受伤了,如果识趣的话,放过那个女的,我们帮你作法,让你从新投胎,或者是找佛门高人帮你超度,让你免收轮回之苦。否则的话……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话锋一转,无比阴森的说,今日叫你形神俱灭。
婴儿鬼一听,顿时怒了,怪叫一声,朝他冲了过来。我爬在地上,看着阵阵阴风席卷而来,估摸着老神棍恐怕难以抵挡,连忙压低声音,对老神棍说,李先生,麻烦你将她缠住,给我制造一个机会,我来杀她。
老神棍回头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迎了上去。一个是跑江湖的老油子,一个是厉鬼中强大的婴儿鬼,两人很快就斗成一团。
我原以为这老神棍再不济,至少也能支持片刻功夫,谁知道仅仅两个回合,他便躺在了我的身边,虽说是性命无忧,却也失去了抵抗能力。
婴儿鬼将老神棍打倒之后,并未就此罢休,而是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看架势是想要他的命。反观这老神棍,脸色涨的通红,舌头都伸了出来,眼瞅着就要嗝屁了,这个时候我不知道怎的,忽然生出了好大的力气,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剑就刺中了婴儿鬼的肚脐眼。
就这一剑仿佛像抽去我全身的力量一般,刺过之后,我重重的倒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了。而这婴儿鬼并未就此死去,她躺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一脸怨恨的盯着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估摸着自己已经死了好几回。
就这样大概过了几十秒左右,我看老神棍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便说,李先生,用剑在她鼻子上,和肚脐眼上各刺一剑,要快。
老神棍勉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等他拿剑,婴儿鬼便说话了,她说,不用再动手了,我很快就会魂飞魄散了,你们能不能听我讲个故事?
我本想拒绝,但一看到婴儿鬼哀求的眼神,再一想到她的遭遇,顿时心就软了。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而松懈,我隐晦的冲老神棍使了一个眼色,老神棍点点头,将桃木剑拿在手里,站到了婴儿鬼的面前。
婴儿鬼好像没有看到那柄桃木剑一般,她躺在地上,目光空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始说话了,她说,在前世她曾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就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最终导致家破人亡,完了呢,自己也被卖入青楼。
打那以后,她将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恨上了,但凡是进了青楼的男人,无论是对她真心,还是窥视她的美貌,结果只有一个,家破人亡。
俗话说,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是未报,时辰未到。在她死后,判官看了她阳间的种种罪孽,便让她尝尽了地府的种种酷刑,最后将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经过这一生一死,她算是想通了,原本她打算这次投胎转世为人,一定要多做一些善事,积累一下阴德,弥补前世的过错。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
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婴儿鬼化作一缕烟雾,消散在房间内。她虽是散了,可我心头的阴霾却无法散去,我想到了答应李富贵的事情。
如果在此之前为了凑齐买啊魏那十万块,我义无反顾的话,那么现下,我犹豫了。原因也很简单,先前我以为摆阵杀人,最多折些寿命,损了阴德,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大病一场。
可听了婴儿鬼的讲述之后,我才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插手阴司之事。说起这阴司之事,我想起来师傅跟我讲的一个故事,他说,他有一个跳大神的朋友,就是因为插手阴司之事而仙逝的。
据师傅讲,那个跳大神的仙师,他听说自个的救命恩人病了,已达弥留之际,便连夜赶到了他的家里,布置神台供品,穿戴齐整,然后带上各种法器,跳起了萨满神舞。结果呢,祖师爷在他虔诚的祈求下,降法驾落下凡尘,神力所触之处,恩人醒来了。
这位仙师很是高兴,以为他这恩人病好了。可这个时候呢,祖师爷说了,他说只能减轻这人的痛苦,但无法挽救此人的性命。仙师苦苦哀求,祖师爷却说,生死有命,这人阳寿已尽,不能救。这仙师性格也比较倔强,他便跟祖师爷抬杠了,说,不行,这人救过我的命,我必须要把他救活。
祖师也看他心意已决,知道相劝无用,便说,你要救他可以,不过呢,插手阴司之事,你有可能因此丧命。仙师以为祖师爷危言耸听,便咬了咬牙,说,死就死吧,我不怕。结果,一连三天,恩人是救活了,疾病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呢,回到家中,三天过后,便真的死了。
师傅说的也许有些夸大其词,但插手阴司之事会遭报应这一点是肯定的,是疾病,折寿,还是是损阴德,因此丧命,谁都无法预料。
不过,我并没有因此退缩,一想起师傅的救命之恩,教诲之情,我的心更加坚定了起来。
随后,我跟老大娘等人简单的交代了几句,然后来到了跟李富贵事先约定的地点。这是一个位于村头的小树林,我刚一踏进林子,就看到一辆开着车灯的轿车停在那里,一个身穿西装革履的小伙子站在车旁,一脸焦急的等待着。
那小伙子一见我走了过来,连忙问道,请问是周先生吗?我点点头,那小伙子如数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伸手将车门打开,冲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恭敬的说,周先生请。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坐到车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阵香气袭来,紧接着是一个丰满而又柔软的身体倒在了我的怀中,更要命的是她那只弱若无骨的小手开始上下抚摸了起来。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那里经受的住这样的挑逗,顷刻间感觉身体一阵燥热,某个部位不争气的立了起来。
开车的小伙子从后视镜中看到我的样子,暧昧的笑了笑,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周先生,这天色已经很晚了,要不我们在镇上找一家宾馆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走怎么样?
我刚想说好,可一瞅见怀里的女人竟然是白天去道人洞的那个,立马没了兴致。不是说,这个女人不漂亮,而是我对她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更何况,她还有严重的妇科病,我不想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葬送在这种女人身上。
虽然师傅说我头发翻卷,眼白有痣,是好色之相,但我并没有到达饥不择食的地步。我冲开车的小伙子挥了挥手,说,还是算了吧,今天我太累了。
这小伙子也是个聪明人,他见我当场拒绝也没再勉强,倒是我怀中的女人表现出一副锲而不舍的精神,她如同一只八爪鱼一般,整个人贴在了我的身上,对我进行百般挑逗。不过,这个时候,她的这些手段对我没用,不是我定力好,而是我真的累了。
我躺在车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进入了李富贵的别墅区,我才醒了过来。虽说我知道李富贵有钱,而且是很有钱的那种,可看到他住的地方还是狠狠的震撼了一把。这是位于湖边的一个别墅,占地面积大概有三亩地左右,院子里有游泳池,花园,假山,宛如度假村一般奢华。
李富贵看我来了,连忙迎了上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年纪约莫在二十岁上下的女人。我原以为李富贵既然能给狠心杀掉妻子,那么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一定很漂亮才是,可真正见了,我才知道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这个女人除了身材好点,长相很是一般,我实在是想不通,她有什么地方值得李富贵如此迷恋。不过瞅见这个女人的唇形之后,我才知道是为什么了,那是因为这个女人下体是十二名器之一,羊肠。
时间不早了,今天就更到这里,大家晚安。
明天继续。。。。。。。
羊肠,是十二名器中排名第六的存在,据说在一千个女人中间,未必能够寻到一个。李富贵对她痴迷,也在情理之中,但为了她买凶杀妻,我就不理解了。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我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钱,只要他给钱让我去买啊魏,莫要是一个女人,就是杀她全家,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
至于杀人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我没有去想,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现下我想的最多的是事后怎么避开警方的追查,以及门里人追踪。
说实话,警方的调查我不怕,因为摆阵杀人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也不会在尸体上留下任何伤痕,就算他们解剖尸体,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我唯一担心的是懂道术的人,我怕他们从死者的死亡时间等方面发现端倪。
我想了想,决定使用第鬼煞。第鬼煞是道教旁门的一种法术,它是以当事人佩戴的首饰为载体,通过长时间的煞气侵蚀,从而达到令人丧命的目的。但是这个法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见效慢,我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才选择了第鬼煞。
随后,我将第鬼煞这个法术跟李富贵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二话没说,当场答应了下来。我看了一下时间,已是凌晨一点,考虑到现下时间已晚,仓促间东西也无法准备齐全,再加上今夜天空并无北斗星现身,又非初一,十五,即便勉强施法,效果也是不佳。于是,我决定明日月圆之际,再开坛做法。
当下,我将开坛做法所需要的场地和东西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李富贵听了之后,顿时眉头紧锁,他说,公鸡,黄表纸,粗黄香,他媳妇的生辰b.a字等这些东西都好弄。唯一令他犯难的有两样东西,一是桃木剑,二是他媳妇的随身物品。
桃木剑我有,这不成问题。就算是没有,我也可以用桃树枝来代替,虽然效果差了一些,但影响却是微乎其微。唯独,随身物品不能用别的东西来代替,在第鬼煞这个法术中,随身物品作为媒介,一般都采用佩戴在身上的戒指,项链,耳环,手镯类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中,又以项链为最。
为了避免李富贵拿不到首饰投机取巧,我特意告诉他,必须要她老婆随身佩戴的首饰,倘若新买一个则施法无效。李富贵听后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至于他到底怎么想的,能不能拿到首饰,用什么方法拿到首饰,这已经是不我所考虑的范畴。
交代完事情之后,我来到李富贵为我安排的宾馆倒头便睡,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傍晚时分,李富贵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去道人洞的那个女人,这女人今天打扮的十分妖艳,可我却提不起任何兴趣。
我撇了李富贵一眼,说,开坛作法的地点选在哪里?
开坛作法的场地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城市不同于农村,在城市里居住的小区,开坛作法明显不智,抛开安静和作法所需要的星光、月光不说,弄不好还会被保安扭送到当地派出所去,这不是要想要的结局。
李富贵看我提及这个问题,笑了笑,说,周先生请放心,地点在我乡下的老宅,那里绝对安静,没人打扰。
东西有了,地点有了,剩下的只有时间,我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晚上七点,距离亥时,也就是九点还有两个小时。换一句话说,在这两个小时内,我必须要填饱肚子,沐浴更衣,然后再赶到李富贵的别墅。
念完咒语后,我用桃木挑起黄表纸,为什么用桃木?不能用手插呢?这里是有讲究的,因为黄表纸上书有生辰b.a字,不能用手插。至于为什么不能用手插,我不想说,懂道的朋友应该知道用手插是什么后果。
我用桃木挑着黄表纸围着香案走了一圈后,我将黄表纸从新放到香案正中,然后放下手中的桃木,拿起菜刀,猛的砍向那只嚎叫不停的公鸡。
手起刀落,血溅五步!
杀鸡是为了取血,站在一旁的李富贵见我斩下鸡头,连忙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大碗接了过来。第鬼煞花这个法术,要的就是鸡头和鸡血,待大碗接了一半的时候,我将手中犹自挣扎的公鸡扔在地上,然后将鸡头从地上捡了起来,压在书有名字和生辰b.a字的黄表纸上。
用鸡头压住黄表纸,这里有个说法,那就是请来金鸡神镇住这个女人的b.a字。
看到这里,懂道术的朋友肯定会说,你这那里是什么第鬼煞,分明是鸡血破桃花嘛。你若是这么说,那就大错特错。第鬼煞这个法术,操作起来,前面跟鸡血破桃花这个法术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最后的步骤却是不同,鸡血破桃花是将首饰侵泡在鸡血里,然后将鸡血倒在有车压的地方,而第鬼煞是在鸡血里混入阳精,于子时倒入十字路口。
有不少朋友发私信问我新浪微博,这东西我还没有的说,今天下午会申请,到时候和大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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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这两个法术,在本质上有不同的区别,鸡血破桃花是利用金鸡神破除配偶的烂桃花,属于救人的法术,而第鬼煞却是实打实的害人法术。
说到害人的法术,也许有朋友会说,你这个第鬼煞,怎么看着跟降头,巫术有些相似啊?你若这么想,也可以,第鬼煞这个法术本就是道教旁门的东西,有些偏邪。
它所在的六道中层次并不很高,未超出幽冥道范围,所以这一点,跟降头,巫术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下降是要倒霉的,使用巫术也要承担一定的后果,而我这个法术虽说需要遭受报应,但相对于降头和巫术来说,轻了许多。
法术到这里,基本上也快结束了,剩下的无非是答谢神灵,说一些收场的话。
收场的话并没有固定格式,每个法术各不相同,答谢的神灵不同,说的话也不同。就拿我这个法术来说,我将项链泡在碗里后,立即对着香案坐东朝西拜了三拜,说,感谢XX给我法力助我做法,……助我破劫,弟子三叩首聊表敬意。
磕完头后,我拿起放置在旁边的水果,恭敬的摆放在香案上,静等黄香的燃完。黄香是计时,也是敬神,一炷香内完成法术才算有效,这是个铁律。
十分钟后,黄香燃烧完毕,撤除了香案,收拾完东西,我指着那个泡有项链,混了阳精的血碗对李富贵说,李老板,项链侵泡的时辰到了,你用清水冲洗一下,然后让你老婆带上即可。
那鸡血嘛……说到这里,我看了李富贵一眼,怕他忘记这最为关键的一点,于是加重语气,提高声调,说,你一定要记住,在夜里十二点整,倒到十字路口。
李富贵看我详细交代着每个细节,知道我去意义绝,于是冲开车的小伙子使个眼色,小伙子点点头走了出去。片刻功夫,他拿着一个皮包走了进来,我虽看不到里面装着什么,不过我估计应该是我的酬劳,十万块钱。
一切果然未出我所料,这小伙子一进屋子,便将皮包递给了我,我拉开拉链,简单的数了一下,十一万。看到比原先讲好的价格多出了一万,我不由的看了李富贵一眼,心想,怎么多出了一万?难道李富贵还想让我帮他别的忙?
李富贵似乎看懂了我眼神中的疑惑,他笑了笑,说,周先生不好误会,这多出来的一万块钱是李某的一点心意,还望周先生不要推辞才好。
我虽然对这李富贵没有什么好感,可这送上门的好事,那里会拒绝。一番客套之后,我离开李富贵的老宅,来到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去合肥的车票。
我的新浪微博:http://weibo.com/u/5293108291
合肥肥东这是我此行的目的地!
在经过十多个小时的奔波,我终于来到了老神棍口中的那个叫陈家沟的地方,这是一个离县城很远的小山村,全村上下二十来户。
我按照老神棍指点的位置,直奔村子东头王三运的家。到了那里,我顿时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在王三运家堂屋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副棺材,王家老小哭做一团。
王三运死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可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发生了戏曲性的变化。跪在棺材前头的那个年轻人,看我身着道袍,手持桃木剑,唰的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愤怒的指着我的鼻子说,滚滚,给我滚出去。
我虽是有求而来,但被他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心里还是有些怒意。正准备说他几句,旁边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立马站了出来,说,三哥,你冲一个不相干的人发什么脾气,咱们现在应该是把这王三运找出来才是。
听着小姑娘的这番话,我顿时目瞪口呆,心想,敢情这王三运没死啊?可他要是没死,这棺材里躺的又是谁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我不由的朝棺材上瞅了一眼,就这一眼,又惹的那个年轻人怒火中烧,他抄起放在门角的一条扁担,冲我吼着说,臭道士,你给我滚回去告诉王三运这个老东西,他一日不回来,我父亲的棺材就在王家停上一日,一年不回来,就停上一年。
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年轻人误以为我是王三运派来的,同时也很明白想从他这里得到王三运的消息是不可能的了。我想了想,决定到村子里找别人问一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脸大汉带着七八个小伙子,从门外走来。那黑脸大汉看我一身道士的打扮,就问那个年轻人了,他说,三子啊,这是怎么回事?
被称作三子的年轻人,说,这是王三运那老东西叫来的道士。黑脸大汉一听我是王三运派来的,问都没问我一声,直接冲身后的那些个小伙子们吼了一嗓子说,快,把这道士抓起来,咱们就知道王三运那个老东西藏在那里了。
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小伙子们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嗑了chu.n 药一般,摩拳擦掌的朝我冲了过来。我一看这情形,顿时油生一种骂娘的冲动,套用我们老家的一句俗话,那就是三代不读书,好比一窝猪。看着这群比猪还笨的山民,我知道解释毫无用处,当下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之前老神棍给我写的那封介绍信,说,你们误会了,我不是王三运派来的,我来是找王三运买东西的。
黑脸大汉将信拿在手里瞄了一眼,然后递给了那个年轻人,年轻人看过之后,又递给了那个小姑娘。小姑娘瞄了一眼之后,脸色骤变,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我的面前。我顿时为之一愣,就连那个黑脸大汉和年轻人也呆立当场。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那个黑脸大汉,他看小姑娘跪在地上,连忙走上前去将她拉了起来,说,起来,起来,你跟他下跪做什么?就算咱弄错了,也不至于下跪赔礼吧。
他问的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答案。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得以解决,那个小姑娘一起身,便说出了下跪的原因。她说,自己父亲死的很是蹊跷,虽然哥哥和叔叔等人认定这王三运就是凶手,但她却不这么认为,一来呢,这王三运是个普通的山民,年老力衰,又没学过功夫,说一拳打死自个父亲,她是压根不信。更何况警方解剖了尸体,排除了被打死的可能。
二来呢,她父亲跟王三运打架之前,路过了一片乱坟岗,据说这地十分邪乎,但凡走夜路的人打这里过,都会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呢,一看完信中老神棍对我的介绍,她就起了找我帮忙这个念头。
我这个人吧,不爱管闲事,特别是这种连警察都定了性的案子我更是不想管了。可要是不管吧,任由这伙人在王家这么胡闹,想找到王三运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随后,小姑娘告诉了我事情的整个经过,她说,她父亲是个木匠,平日里靠帮人家造房子补贴家用。前不久,接了一个活,由于距离不是很远,所以就早出晚归。这俗话说的好,夜路走多了总会碰上鬼,他父亲这天晚上回来刚好打那乱坟岗过,鬼倒是没见着,却碰到两条狼。
看着两只对他垂涎三尺的恶狼,他父亲吓的赶紧爬上了旁边的一颗树上。这狼呢,也不知道是饿了很久,还是咋地,对着这大树的根部就开始啃了起来。这样一来,他父亲就更加害怕了,虽说这树很粗,可也禁不住两只狼这么咬下去。
于是,他瞅着其中一只狼回去搬救兵的机会,悄悄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挂在树上吸引树下蹲守的那只狼的注意力,然后悄悄的顺着树干,爬了下来,用斧头将树下的那只狼砍死,便匆匆的回到了村里。
在村口遇到了准备上山放夹子套野兽的王三运,他便把这事跟他说了,并好意的提醒王三运不要上山。王三运却说他在吹牛,两人一抬杠,结果王三运一时冲动,就打了他一拳,她父亲看王三运年纪较大,也没跟他计较,便回了家跟家人将这事说了一下,然后就躺下了,谁知道这一躺下就再也没有起来了。
小姑娘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黑脸大汉和那年轻人更是暴跳如雷,信誓旦旦的说要找王三运算账,而我却陷入了沉思,从小姑娘的讲述中,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父亲曾受过惊吓。
据师傅讲,人受到惊吓会使生魂离体,这魂一旦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会附在本人最为贴近的东西上,如衣服,随身佩戴的首饰上,倘若没有点心灯,唤魂归,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会变的很呆板,没精神,或者是直接瘫倒在床,不省人事,严重的直接一命呜呼。
对照小姑娘父亲的情况,我觉得跟师傅说的这一点很像,他的死很有可能跟魂魄离身有关。不过,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核实。
随后,我将自己的想法跟小姑娘,及其家人说了一下,他们虽觉得有些荒唐,但也没有反对。在年轻人的带领下,穿过林间小道,我来到了他口中的乱坟岗。
这是一个位于山坡脚下的一个大土丘,到了那里,我第一眼就看到一件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黑色拉链衫。看到这件衣服,再一瞅旁边被咬断的那颗大树,我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肯定是这这小姑娘的父亲,留下衣服想给狼制造一个假象,却不知道三魂一出,没有回到自己身上,所以当狼群来临之时,撕毁了他的衣服,他的三魂也就散了,这三魂一散,人也就死了。
我原以为跟他们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人应该不会不再迁怒王三运了,谁知道他们压根不信,特别是那个年轻人叫的最欢,他说,我这是在讨好王三运,并且他还阐述了自己的理由,说我事先知道了这个衣服的事情,所以拿这个来做文章,从而替王三运摆脱嫌疑。
他虽有些胡搅蛮缠,不过说的也有些道理,这种事搁谁身上,也不会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问题的。在这一刻,我突然有些抱怨师傅了,抱怨他老人家没有教我圆光术。
圆光术,它是一种自古流传并真实存在的神奇法术,施术者可以令水面、白布、白纸,甚至是手掌等各种介质呈现出图象或是文字,来反映施术者所想要探知的信息。依照施术者能力高低,大部分呈像只有童子童女可以看到,少部分可以令所有观众包括施术者自己看到。
我师傅也会圆光术,只不过我并非道教徒,未得以传授。事情到了这一步,我真的想撒手不管,可一想起找不到王三运,就拿不到啊魏,救不了师傅,我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对小姑娘的哥哥说,我说的你不信,这样吧,我帮你找一个过阴的师傅,将你父亲请上来,让他自己跟你们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请过通灵师帮忙,这也是我的无奈之举,说实话,我对通灵师这个职业没有什么好感。不是说,我瞧不起他们通过灵体获得能力,而是对通灵师本人的所作所为是深恶痛绝。
这么说吧,附体在人身上的东西,他们是通过通灵者在阳间帮人xia.o zai jie na.n,以qiu得fu bao,来提高自己在ling jie 的地di wei,这叫积gong de 。
灵界是不会骗人的,他们需要的是香火,不是钱财,通常骗人诈财的是那些被附体的人,这也是我不愿意跟通灵师打交道的原因。不过为了王三运,为了拿到啊魏,我还是决定带他们去找一下沈冲的马师傅。
这年轻人不知道是见识过通灵师这个职业的神奇,还是对自己父亲的死产生了怀疑。当我这个说法一提出来,他二话没说便答应了下来。
为了不耽搁时间,我拿出了五百块钱,让小伙子找来一辆车,带着我跟黑脸大汉,以及他本人,直奔皖南沈冲村。
沈冲村位于皖南东部,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去处。我原以为马师傅选择这个地方隐居,肯定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摸样,谁知道正好应了那句老话,闻名不如见面。
这马师傅不但长得极为普通,而且还是个女的,看样貌约莫有四十来岁的样子,大手大脚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
黑脸大汉和年轻人看到马师傅的长相,立马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们犯了以貌取人的心理。不过想想也很正常,这马师傅的卖相的确是差了点,但我却十分清楚,她是有真本事的人。
她跟东北的那些通灵者不同,东北的附体是层次高的灵界,如狐仙,黄大仙等四大家族的灵体。而她附体的是鬼魂类,这也南方通灵者的一个明显特征。
看到这里有的朋友也许会产生疑问,这通灵者为什么都是女的呢?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师傅,师傅说,通灵者有男的,不过非常少,因为男的主观性强,有独立思维和意识,所以灵体是没办法控制他们的三魂七魄,这也是为什么男的通灵者会比女的通灵者法力大的原因。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文化少,克六亲。
在奉上香火钱之后,马师傅简单的问了一下年轻人父亲的b.a字,便开始开坛作法了。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对于过阴这块我是一窍不通。看着马师傅开坛作法,我也没敢吱声,好在我来之前已经换了便装,并未引起她的注意。就这样大概过了几分钟左右,马师傅忽然打了一个寒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男人的腔调,说,小三,你请我上来做什么?
二十万,整整二十万,当这二十万块钱洒落在桌上,就连我也有些动心了,我还寻思着师傅这回应该是答应了吧。可师傅这个时候呢,做出了一个让任何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看着桌上的那堆钱,冲我挥了挥手,说,周彬,送客。
不要了?我和李富贵顿时呆立当场!
我强忍住骂人的冲动,使劲的咽了一口唾液,心想,师傅以退为进这招真狠,看来这李富贵要想把这事给办了,肯定要加钱。
事实果然如我猜想的一般,这李富贵一看我师傅要走,连忙就跑过去将他拦住,说,道长,你开个价吧。
我师傅瞅了他一眼,说,我要你全部家当,舍得么?舍不得就下山去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傻子也看出来师傅根本不想摆阵杀人。李富贵已是一忍再忍,心中早已不快,现下又被他这么一戏弄,顿时是恼羞成怒,暴露了凶残的本性。
他一脚就将旁边的椅子踢倒,然后恶狠狠的对我师傅说,道长,我买凶杀人的事你已经知道了,今天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都给给我把事办喽。
三毛虽说是用商量的口吻,但语气中却包含了不容拒绝的意思。王明本就是场面人,那里还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当下很客气的将我们送出了赌场。
这一出赌场,我就瞅见那个鼠形人耷拉着个脑袋,坐在一旁的地上大声哭泣。说实话,对于这种对家庭不负责任的赌徒,我是没有任何好感。但是我也不能就此袖手旁观,因为他输钱这事完全是因为而起,倘若他一时想不开死了,累及孩子和老母。那么按照这个世界的因果大律,我将要承担一定的责任,这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看到这个鼠形人的第一眼,我便想到了把钱还他。至于他拿去还债,还是继续赌,这就不是我所操心的事情了。
随后,我将这个想法跟三毛和张大柱一说,两人想了想也都没有反对。分了钱后,我本想着去六朝古都南京撞撞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啊魏,可张大柱偏偏要我到他家做客。我看了一下时间,估摸着到南京也晚了,于是也没拒绝,便去了他家。
谁知道前脚刚到,三毛就追了上来,在他后头还有一人,是个女的,我见过,就是前两天找老神棍的那位老大娘。
这老大娘进屋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东张西望,瞧了好一会功夫,然后扯着三毛的衣角说,大侄子,你说的那个先生在哪?我怎么没瞧见呢?
三毛伸手指了指我,那老大娘瞧见是我,那脑袋摇的比磕了摇头丸还厉害,她说,大侄子,你肯定是搞错了,他是李先生的徒弟,我前两天还见了他呢。
听老大娘这么一说,我顿时感到有些意外,这种恭送法子,我也不是第一次用,像这种送不走的,我还是头回遇见。我想了想,觉得这事应该另有蹊跷,这鬼既然喊着要报仇,那么说明这老大娘的儿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它的事情。
随后,我简单的询问了老大娘一些情况,谁知道这一问,却问出个重男轻女的说法,这让我彻底无语。
我承认在农村这种重男轻女的情况很普遍,甚至连用B超性别鉴定的事也屡有发生,但老大娘的儿子却做的实在过分了点,据老大娘讲,他儿子和媳妇头胎已经生了一个女儿,所以在第二次怀孕的时候,便花钱找了一个专门做B超鉴定的黑诊所。
那位医生告诉他们怀的是姑娘,他儿子当时就说做掉,可那诊所的条件实在是有限,没法做人流手术。最后两人一合计,等明天去大医院做手术。结果到了晚上,她儿媳妇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在梦里,她看见一个孩子盯着她一直哭,一直哭,并说妈妈不要她了。
她儿媳妇醒了之后,就把这个梦告诉了自个男人。这老大娘的儿子呢,也是不信邪的主,他不但没有因此打消这个念头,反而将她臭骂了一顿。
被称作三子的年轻人,说,这是王三运那老东西叫来的道士。黑脸大汉一听我是王三运派来的,问都没问我一声,直接冲身后的那些个小伙子们吼了一嗓子说,快,把这道士抓起来,咱们就知道王三运那个老东西藏在那里了。
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小伙子们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嗑了春药一般,摩拳擦掌的朝我冲了过来。我一看这情形,顿时油生一种骂娘的冲动,套用我们老家的一句俗话,那就是三代不读书,好比一窝猪。看着这群比猪还笨的山民,我知道解释毫无用处,当下直接从怀里掏出来之前老神棍给我写的那封介绍信,说,你们误会了,我不是王三运派来的,我来是找王三运买东西的。
黑脸大汉将信拿在手里瞄了一眼,然后递给了那个年轻人,年轻人看过之后,又递给了那个小姑娘。小姑娘瞄了一眼之后,脸色骤变,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我的面前。我顿时为之一愣,就连那个黑脸大汉和年轻人也呆立当场。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那个黑脸大汉,他看小姑娘跪在地上,连忙走上前去将她拉了起来,说,起来,起来,你跟他下跪做什么?就算咱弄错了,也不至于下跪赔礼吧。
这么说吧,附t.i在人身上的东西,他们是通过通灵者在yan.g间帮人消灾解难,以求得福报,来提高自己在lin.g界的地位,这叫积功d.e。
请过通灵师帮忙,这也是我的无奈之举,说实话,我对通灵师这个职业没有什么好感。不是说,我瞧不起他们通过灵体获得能力,而是对通灵师本人的所作所为是深恶痛绝。这么说吧,附体在人身上的东西,他们是通过通灵者在阳间帮人消灾解难,以求得福报,来提高自己在灵界的地位,这叫积功德。
灵界是不会骗人的,他们需要的是香火,不是钱财,通常骗人诈财的是那些被附体的人,这也是我不愿意跟通灵师打交道的原因。不过为了王三运,为了拿到啊魏,我还是决定带他们去找一下沈冲的马师傅。
这年轻人不知道是见识过通灵师这个职业的神奇,还是对自己父亲的死产生了怀疑。当我这个说法一提出来,他二话没说便答应了下来。
为了不耽搁时间,我拿出了五百块钱,让小伙子找来一辆车,带着我跟黑脸大汉,以及他本人,直奔皖南沈冲村。
这么说吧,附体在人身上的东西,他们是通过通灵者在阳间帮人消灾解难,以求得福报,来提高自己在灵界的地位,这叫积功d.e。
沈冲村位于皖南东部,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去处。我原以为马师傅选择这个地方隐居,肯定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摸样,谁知道正好应了那句老话,闻名不如见面。
这马师傅不但长得极为普通,而且还是个女的,看样貌约莫有四十来岁的样子,大手大脚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
黑脸大汉和年轻人看到马师傅的长相,立马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们犯了以貌取人的心理。不过想想也很正常,这马师傅的卖相的确是差了点,但我却十分清楚,她是有真本事的人。
她跟东北的那些通灵者不同,东北的附体是层次高的灵界,如狐仙,黄大仙等四大家族的灵体。而她附体的是鬼魂类,这也南方通灵者的一个明显特征。
看到这里有的朋友也许会产生疑问,这通灵者为什么都是女的呢?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师傅,师傅说,通灵者有男的,不过非常少,因为男的主观性强,有独立思维和意识,所以灵体是没办法控制他们的三魂七魄,这也是为什么男的通灵者会比女的通灵者法力大的原因。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文化少,克六亲。
在奉上香火钱之后,马师傅简单的问了一下年轻人父亲的ba字,便开始开坛作法了。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对于过yin这块我是一窍不通。看着马师傅开坛作法,我也没敢吱声,好在我来之前已经换了便装,并未引起她的注意。就这样大概过了几分钟左右,马师傅忽然打了一个寒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男人的腔调,说,小三,你请我上来做什么?
看着马师傅双眸紧闭,我突然油生一种想用天眼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将年轻人父亲请上来的冲动。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我就感觉有人在我的衣角上扯了一下,我顿时吓了一跳,心说,特么的,这gui在搞什么玩意,怎么找上我了。
一想到这个gui,我不由的将手摸向藏在口袋中的刀剑驱gui符,可就在这个时候,衣角再次被扯了一下,接着是一个急急巴巴的声音传到了耳边,师……师傅。
我回头一看,却意外的发现是那个年轻人,对于他我本来就印象不佳,再见他将我吓了一跳,当下也没给他好脸色,直接说,你爹在叫你,有什么事赶紧的问。
年轻人望了黑脸大汉一眼,壮着胆子说,你说你是我爸爸,有什么凭证?
他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他对马师傅起了疑心,不过我也没有阻止,倘若马师傅真的将他父亲请了上来,必定会回答正确。
一切果然如我猜想的一般,操控马师傅身体的那个灵体听着年轻人这番话,顿时将脸一沉,骂道,你这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倒是学会质疑你老子来了。
一顿臭骂之后,他开始说话了,从房间的摆设,到个人的年龄,再到家人的姓名生辰ba字,那是说的一字不差,甚至连这年轻人身上某个部位有什么明显特征都说的一清二楚。
年轻人一听顿时呆立当场,就连那位黑脸大汉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他们均以为马师傅真的从地府将人请了上来。但我却知道事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马师傅能够说出那些隐私,那是附体能与年轻人的父亲直接对话。
不过呢,我也没有揭穿她的这个把戏。对我来说,她装神弄gui也好,骗钱也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要能说出年轻人父亲真正的死因就行了。
事实证明我没有揭穿她的骗局是对的,随后在年轻人的询问下,她说出了当日里的情况,基本上跟小姑娘给我讲的一模一样,只不过略有不同的是他一口咬定自己的死跟王三运没有关系。
这个结果显然是我想看到的,那年轻人虽说有些不甘心就此放过王三运,可自个父亲的话又不能不听,再加上黑脸大汉从旁相劝,他也就没再坚持。只不过,他跟我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为其父亲谋一风水宝地。
我本想拒绝,可又怕这厮暗中使坏,吓的王三运不敢回来,无奈之下,只有答应下来。可一看他的面相,我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是他面无福相,而是这厮卑鄙残暴,属于子系山中来,得志便猖狂的主。
按照地师这个行当中的规矩,帮忙相地,首先要看是否有福泽,若是面无福相或者神色不正,那是不能帮其点穴的。无福的人勉强葬于宝地,非但无益,反而会因此折福。倘若替卑鄙残暴的小人求得佳穴,无异助纣为虐,增强其淫威恶势,会遭受报应的。
所以呢,一看到这年轻的面相,我有些后悔了。不过答应的事情也不好反悔,一出马师傅的家门,我便慎重其事的对年轻人说,帮你找风水宝地可以,你必须要答应我二件事情。
年轻人看我慎重其事的提出这个问题,当下也不敢有所敷衍,直接一拍胸脯,说,先生您尽管吩咐,莫要说二件事,就是二十件,我都依你。
他说的虽是斩金截铁,可我压根不信,不过我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说出了两个条件,第一,从今往后不允许再找王三运的麻烦,而且要想办法将王三运给我找回来。第二,得到风水庇佑之后,不得危害乡里,为非作歹。
至于威胁的话,我还没来得及说,这年轻人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并指为剑上指苍天,说,苍天厚土在上,今天我张明在此立誓,倘若先生为我张家谋的佳穴,从今往后我张明定当约束族人,绝不做出危害乡里的事情,如违此誓,天打雷劈,出门被车撞死……
我看他越说越为离谱,到后来甚至生儿子没屁眼这等荒唐的话也从他口中蹦了出来,我连忙出言将其打断。不是说我信了,也不是说他发的誓言太过毒辣,而是我对发誓这个东西是压根不信。
不但是我不信,就连我师傅也不信,他说,发誓这玩意不过是男人哄女人上床的一种把戏而已,当不得真。
他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里。所以呢,看到这年轻人对天发誓,我第一感觉是闲着蛋疼,就算是发誓吧,也最多拿自个说事,何必扯上家人呢?
回到村子后,在张明家里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来到了后山。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宝地,在皖南这个地头,风水宝地那是比比皆是,围着小山坡转悠一圈,我就发现了几个风水宝地。
一是毛蟹穴,一个是灵龟出水穴,还有一个是大鹏展翅穴,这几个穴位均是上等的宝地,毛蟹穴是位于肥西县以南,坐西北向东南,形似毛蟹。师傅曾经说过这个毛蟹穴是活穴,有很多神仙和妖魔抢着在此修行,至于是真是假,我也弄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毛蟹穴的确有神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