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欲擒故纵
此刻仙客来的东家正和马老进行着一场艰难的谈判。双方的矛盾交点是金钱(银子)。
来挖人才的,最终的难题全是如此。
胖东家坚称,我的员工全是最优秀的,一个也不能放,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工艺流程。
也有头脑,纯粹故意拿糖。一个干杂活的小伙计有什么技术含量。
想错了,马老可提的是那四位大厨师。理由是为大小姐物色一两个大厨,转让费好谈。
弄错了吧,目标不是那把刀的主人发子吗。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不复杂行吗,大西瓜一夜暴富变成王富贵了,镇子上人人皆知,能不引来猜测?各种各样的消息满天飞,越来越玄乎。其中就有说,多年来此地就是聚宝之处,王富贵的大破裤头就是招宝的旗帜,要不然相亲去还穿着。(想得有道理。可谁知道其实是穿好的他受不了,烧得浑身痒痒)这种宝贝不止是一件,也许不经意间就会落到谁的头上。镇上的每个人眼都瞪蓝了,家里的破衣烂衫都不敢乱动了,(幸好那时没有鉴宝这一说,否则连夜壶也拿出来鉴定了。)这时候来挖人,谁不起疑心。
有理、知道这养,就先别那么折腾。换做谁是东家,也不会放人。
这本来就是两头难的事,不折腾找不准目标,没有目标就无从下手,一折腾肯定接下来不好办。这事也就是马老来办,换了那二位,早砸锅了。
这又太巧了,为难的活全归她了。我就不信了,要是没有她,两位真的得歇菜?
没她怎么办,连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是超级天机的安排。它主导着世间的方方面面。
又是超级天机,不要一没词就往这上牵。
是你非要较真。得、趁这个机会,非得给你解释清了天机的事。超级天机,就是天上的超级计算机。
更不靠谱了,天上也会有计算机?
错、你以为就咱下边才有计算机,上面的可比咱下面的早有得多了。
何以见得。
基因遗传呀,盘古开天地后,造人的时候,要不是设定了进化的基因,咱们还住岩洞呢。人家上面早就会设定这个了,超级天机早咱好几万年就有了。要不这么多上面的神,下面的人,管理得过来吗。只还过那时候的人还不知道有计算机这么一说,当然写书的也不会这么写了。
胖东家这一拿糖,正好上了她的套。戏越发演得真了,这四位中干脆指名点了两位。还是那句话、大小姐喜欢吃他俩做的菜,只要这两个人,价钱什么好商量。若是连这点小事也办不成,自己这个内管家就别当了。
胖东家马上咂摸出这话里有话了。这是非要不可了,大小姐叫了真,她当不成内管家,自己呢?
有威胁的意思了,赶快给吧。不行的话,就高高要价,反正她也放过话来了,要得她承受不了。
外行了吧、胖东家的心路可不往这上面想。他啊,聪明的很,多多的要,你也得有个正式的理由,这里面的猫腻是心宣不照。你只要开出价来就证明同意这笔交易了,价钱离了谱还有一个公断,这个主儿怕是就等着这一招呢。他可了解这位老五好,真到了公断公议的时候也辩不过她。别说老秀才老族长,就算是县太爷,也不会向着自己。
不能开价,又不敢得罪,这些都得在心里憋着。胖东家头上的汗一个劲儿地往下淌。怎么办?怎么办?这不是挤兑着说实话吗。实话一说全都明白了,本主一溜,照样是人财两空。再说,要这两个,怕也是圈套,还指不定是哪个呢——(这一点他还真想对了,不过定位太窄。)
他是越想越多,越想就越陷得深,不光这两位坚决不能放,就连另外两个加上后厨所有能上灶的人都想到了。这菜做得香时,也不光这四位,谁都做出来过呀——
完了、彻底晕了。
马老就等着这一刻。你不是全舍不得吗,我让你自己往圈里跳。
“唉、看来你是真舍不得了。行、算我倒霉,多嘴告诉了大小姐,本指望着能拿几个赏钱,这回看来是不能了。好、这两个人,你就留着吧,我卷铺盖走人你也好受不了。告辞、甭送。”
她这么拽就不怕人家也来两字“不送”?
不会。第一、生意人都胆小,胖东家也不例外。第二、她顶着的这个,来头太大了,县太爷都不在话下。第三、换了别人后更厉害,买卖别想再干了,人一散什么都没了。第四、这嘴是我多的,我能说方了,就能再改圆了,谁不知道我五好公司的能量。
胖东家不光这几样全占了,更倒霉的是他聪明。聪明到任何细小的话音都咂摸得出来,这才落入了马老专门为他布下的套。要不郑板桥有句名言“难得糊涂”。糊涂难吗?不难,每个人都有糊涂的时候。难就难在聪明的时候来糊涂,糊涂的时候来聪明。这个尺度的拿捏一定要准,得象和珅对着皇上一样。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下聪明人该顺着杆往上爬了。
“马管家,这事就没点商量的余地吗?”
两只手把住杆了。
“这得看您怎么做了。”
做出了一付贪心又不明说的模样。
“我的意思另换两人,只要是您肯帮,我愿意岀这个。”
胖东家习惯地一褪袖口,刚想要袖里吞金。(双方手藏袖中商量价钱)
“得、男女有别,您还是真接说吧。”
胖东家心里这个骂,装什么正经人,我要是个俊后生连银子也省了,别以为上夜店找美男的事没人知道。
我正要你这么想,你不想,我下面还找不着辙。
两个人的暗中交锋马老再胜一场。
“五十两。”
胖东家杀鸡抹脖子一般哆嗦着手。
爬杆上去了。岀价真不低。
这才哪到哪就不低了,也不想想现在人家啥身价,拿得出手来吗。
喂、不要搞错,她可是向人家挖人才来的。
没错、不过这回宾主又掉了个个。就这样胖东家还是乐不得呢。他那般杀鸡抹脖子的样也是装给她看的,试试这老骚货知道多少事情。
马老也不吭声,伸出一只手翻了两翻。
“您是要一百五十两?”
马老微微一乐:“外带把门口和楼上那两位给我开喽。”
胖东家心里全都明白了,这老骚货是来打击报复的,花的钱又想收回去。
“好、就依你,成交。”
“等等、转让费可得归我。”
“那当然,出了门我可不管了。”
胖东家早就打好了算盘,连杂活都干不好的全送走,正好省了两个人的饭。转让费算什么,大蜡自己回去做吧。
“行、不过——不过,你得给我挑两个年轻的,俊的。”
老骚货、终于憋不住了吧。放心、不是俊的还不给你。胖东家乐着就奔后院去了。
马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这点钱掙得还真不易呦。
身不动膀不摇,干动动嘴,六百五十两就到手了这还不易!
什么六百五十两,那五百两早就结那边了,压根儿就没打算往这花。
什么人呀、这也太能算计了。白吃馒头还嫌黑,别得意过了头,拉出来的人里没有那位。
不会、后边打杂的这些人,谁得东家待见,谁不受待见,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这位发子是最不受待见的,要不是沾了点亲,又父母双亡没地方去,就是一百次也开过了。
嘿、单挑他一个不就行了。
不行呀,还有一个叫得财的不受待见,万一胖东家突发善心怎么办。用不着唠叨了,一个扛铺盖卷的,一个空身拿小包的来了。谁?得财和发子。
完胜,看下局喽。
马老的计划是人挖到后立即通知张天木,张天木鼓动王富贵来要人,新姑爷张嘴来要,量他也不敢不给。万一钱管家不同意,还有大小姐呢。她一出马别说是管家了,谷少爷也不敢挡。
链条太长了,用得着这么费事吗?大小姐先出手多省事。
马老是想吃两头,眼下光图省事,银子找谁要,将来的憋宝宏伟计划还不知谁用处多,这些不都得考虑周全了,怎么能行。
又是从中得道了。看来这边是一个也还没告诉。
怎么告诉、别忘了这两位可是对立面,护宝的。
对呀、人家不会弄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吧,天厨之刀可是井下虾兵蟹将的克星。
所以才不能留出思考的时间,让吃顺了口的这二位想起来别的。为了设这个局,这几天,光从仙客来订素菜。王富贵这段时间可憋坏了,大鱼大肉是再也不敢吃了。一吃纤维胃就犯,还越犯越重,严重得连胆汁都吐了出来。这多壮的体格也经不住这么折腾,现在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一瞅见荤腥的东西摆上桌,胃里就象有只大手乱搅和。现在好了,仙客来的素菜正好对了胃口,不光王富贵吃上了瘾,大小姐也也吃高了口,非它不可了。
得、这个扣算是拴上了,难怪马老这么有把握。
37 欲擒故纵
此刻仙客来的东家正和马老进行着一场艰难的谈判。双方的矛盾交点是金钱(银子)。
来挖人才的,最终的难题全是如此。
胖东家坚称,我的员工全是最优秀的,一个也不能放,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工艺流程。
也有头脑,纯粹故意拿糖。一个干杂活的小伙计有什么技术含量。
想错了,马老可提的是那四位大厨师。理由是为大小姐物色一两个大厨,转让费好谈。
弄错了吧,目标不是那把刀的主人发子吗。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不复杂行吗,大西瓜一夜暴富变成王富贵了,镇子上人人皆知,能不引来猜测?各种各样的消息满天飞,越来越玄乎。其中就有说,多年来此地就是聚宝之处,王富贵的大破裤头就是招宝的旗帜,要不然相亲去还穿着。(想得有道理。可谁知道其实是穿好的他受不了,烧得浑身痒痒)这种宝贝不止是一件,也许不经意间就会落到谁的头上。镇上的每个人眼都瞪蓝了,家里的破衣烂衫都不敢乱动了,(幸好那时没有鉴宝这一说,否则连夜壶也拿出来鉴定了。)这时候来挖人,谁不起疑心。
有理、知道这养,就先别那么折腾。换做谁是东家,也不会放人。
这本来就是两头难的事,不折腾找不准目标,没有目标就无从下手,一折腾肯定接下来不好办。这事也就是马老来办,换了那二位,早砸锅了。
这又太巧了,为难的活全归她了。我就不信了,要是没有她,两位真的得歇菜?
没她怎么办,连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是超级天机的安排。它主导着世间的方方面面。
又是超级天机,不要一没词就往这上牵。
是你非要较真。得、趁这个机会,非得给你解释清了天机的事。超级天机,就是天上的超级计算机。
更不靠谱了,天上也会有计算机?
错、你以为就咱下边才有计算机,上面的可比咱下面的早有得多了。
何以见得。
基因遗传呀,盘古开天地后,造人的时候,要不是设定了进化的基因,咱们还住岩洞呢。人家上面早就会设定这个了,超级天机早咱好几万年就有了。要不这么多上面的神,下面的人,管理得过来吗。只还过那时候的人还不知道有计算机这么一说,当然写书的也不会这么写了。
胖东家这一拿糖,正好上了她的套。戏越发演得真了,这四位中干脆指名点了两位。还是那句话、大小姐喜欢吃他俩做的菜,只要这两个人,价钱什么好商量。若是连这点小事也办不成,自己这个内管家就别当了。
胖东家马上咂摸出这话里有话了。这是非要不可了,大小姐叫了真,她当不成内管家,自己呢?
有威胁的意思了,赶快给吧。不行的话,就高高要价,反正她也放过话来了,要得她承受不了。
外行了吧、胖东家的心路可不往这上面想。他啊,聪明的很,多多的要,你也得有个正式的理由,这里面的猫腻是心宣不照。你只要开出价来就证明同意这笔交易了,价钱离了谱还有一个公断,这个主儿怕是就等着这一招呢。他可了解这位老五好,真到了公断公议的时候也辩不过她。别说老秀才老族长,就算是县太爷,也不会向着自己。
不能开价,又不敢得罪,这些都得在心里憋着。胖东家头上的汗一个劲儿地往下淌。怎么办?怎么办?这不是挤兑着说实话吗。实话一说全都明白了,本主一溜,照样是人财两空。再说,要这两个,怕也是圈套,还指不定是哪个呢——(这一点他还真想对了,不过定位太窄。)
他是越想越多,越想就越陷得深,不光这两位坚决不能放,就连另外两个加上后厨所有能上灶的人都想到了。这菜做得香时,也不光这四位,谁都做出来过呀——
完了、彻底晕了。
马老就等着这一刻。你不是全舍不得吗,我让你自己往圈里跳。
“唉、看来你是真舍不得了。行、算我倒霉,多嘴告诉了大小姐,本指望着能拿几个赏钱,这回看来是不能了。好、这两个人,你就留着吧,我卷铺盖走人你也好受不了。告辞、甭送。”
她这么拽就不怕人家也来两字“不送”?
不会。第一、生意人都胆小,胖东家也不例外。第二、她顶着的这个,来头太大了,县太爷都不在话下。第三、换了别人后更厉害,买卖别想再干了,人一散什么都没了。第四、这嘴是我多的,我能说方了,就能再改圆了,谁不知道我五好公司的能量。
胖东家不光这几样全占了,更倒霉的是他聪明。聪明到任何细小的话音都咂摸得出来,这才落入了马老专门为他布下的套。要不郑板桥有句名言“难得糊涂”。糊涂难吗?不难,每个人都有糊涂的时候。难就难在聪明的时候来糊涂,糊涂的时候来聪明。这个尺度的拿捏一定要准,得象和珅对着皇上一样。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下聪明人该顺着杆往上爬了。
“马管家,这事就没点商量的余地吗?”
两只手把住杆了。
“这得看您怎么做了。”
做出了一付贪心又不明说的模样。
“我的意思另换两人,只要是您肯帮,我愿意岀这个。”
胖东家习惯地一褪袖口,刚想要袖里吞金。(双方手藏袖中商量价钱)
“得、男女有别,您还是真接说吧。”
胖东家心里这个骂,装什么正经人,我要是个俊后生连银子也省了,别以为上夜店找美男的事没人知道。
我正要你这么想,你不想,我下面还找不着辙。
两个人的暗中交锋马老再胜一场。
“五十两。”
胖东家杀鸡抹脖子一般哆嗦着手。
爬杆上去了。岀价真不低。
这才哪到哪就不低了,也不想想现在人家啥身价,拿得出手来吗。
喂、不要搞错,她可是向人家挖人才来的。
没错、不过这回宾主又掉了个个。就这样胖东家还是乐不得呢。他那般杀鸡抹脖子的样也是装给她看的,试试这老骚货知道多少事情。
马老也不吭声,伸出一只手翻了两翻。
“您是要一百五十两?”
马老微微一乐:“外带把门口和楼上那两位给我开喽。”
胖东家心里全都明白了,这老骚货是来打击报复的,花的钱又想收回去。
“好、就依你,成交。”
“等等、转让费可得归我。”
“那当然,出了门我可不管了。”
胖东家早就打好了算盘,连杂活都干不好的全送走,正好省了两个人的饭。转让费算什么,大蜡自己回去做吧。
“行、不过——不过,你得给我挑两个年轻的,俊的。”
老骚货、终于憋不住了吧。放心、不是俊的还不给你。胖东家乐着就奔后院去了。
马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这点钱掙得还真不易呦。
身不动膀不摇,干动动嘴,六百五十两就到手了这还不易!
什么六百五十两,那五百两早就结那边了,压根儿就没打算往这花。
什么人呀、这也太能算计了。白吃馒头还嫌黑,别得意过了头,拉出来的人里没有那位。
不会、后边打杂的这些人,谁得东家待见,谁不受待见,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这位发子是最不受待见的,要不是沾了点亲,又父母双亡没地方去,就是一百次也开过了。
嘿、单挑他一个不就行了。
不行呀,还有一个叫得财的不受待见,万一胖东家突发善心怎么办。用不着唠叨了,一个扛铺盖卷的,一个空身拿小包的来了。谁?得财和发子。
完胜,看下局喽。
马老的计划是人挖到后立即通知张天木,张天木鼓动王富贵来要人,新姑爷张嘴来要,量他也不敢不给。万一钱管家不同意,还有大小姐呢。她一出马别说是管家了,谷少爷也不敢挡。
链条太长了,用得着这么费事吗?大小姐先出手多省事。
马老是想吃两头,眼下光图省事,银子找谁要,将来的憋宝宏伟计划还不知谁用处多,这些不都得考虑周全了,怎么能行。
又是从中得道了。看来这边是一个也还没告诉。
怎么告诉、别忘了这两位可是对立面,护宝的。
对呀、人家不会弄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吧,天厨之刀可是井下虾兵蟹将的克星。
所以才不能留出思考的时间,让吃顺了口的这二位想起来别的。为了设这个局,这几天,光从仙客来订素菜。王富贵这段时间可憋坏了,大鱼大肉是再也不敢吃了。一吃纤维胃就犯,还越犯越重,严重得连胆汁都吐了出来。这多壮的体格也经不住这么折腾,现在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一瞅见荤腥的东西摆上桌,胃里就象有只大手乱搅和。现在好了,仙客来的素菜正好对了胃口,不光王富贵吃上了瘾,大小姐也也吃高了口,非它不可了。
得、这个扣算是拴上了,难怪马老这么有把握。
37 欲擒故纵
此刻仙客来的东家正和马老进行着一场艰难的谈判。双方的矛盾交点是金钱(银子)。
来挖人才的,最终的难题全是如此。
胖东家坚称,我的员工全是最优秀的,一个也不能放,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工艺流程。
也有头脑,纯粹故意拿糖。一个干杂活的小伙计有什么技术含量。
想错了,马老可提的是那四位大厨师。理由是为大小姐物色一两个大厨,转让费好谈。
弄错了吧,目标不是那把刀的主人发子吗。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不复杂行吗,大西瓜一夜暴富变成王富贵了,镇子上人人皆知,能不引来猜测?各种各样的消息满天飞,越来越玄乎。其中就有说,多年来此地就是聚宝之处,王富贵的大破裤头就是招宝的旗帜,要不然相亲去还穿着。(想得有道理。可谁知道其实是穿好的他受不了,烧得浑身痒痒)这种宝贝不止是一件,也许不经意间就会落到谁的头上。镇上的每个人眼都瞪蓝了,家里的破衣烂衫都不敢乱动了,(幸好那时没有鉴宝这一说,否则连夜壶也拿出来鉴定了。)这时候来挖人,谁不起疑心。
有理、知道这养,就先别那么折腾。换做谁是东家,也不会放人。
这本来就是两头难的事,不折腾找不准目标,没有目标就无从下手,一折腾肯定接下来不好办。这事也就是马老来办,换了那二位,早砸锅了。
这又太巧了,为难的活全归她了。我就不信了,要是没有她,两位真的得歇菜?
没她怎么办,连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是超级天机的安排。它主导着世间的方方面面。
又是超级天机,不要一没词就往这上牵。
是你非要较真。得、趁这个机会,非得给你解释清了天机的事。超级天机,就是天上的超级计算机。
更不靠谱了,天上也会有计算机?
错、你以为就咱下边才有计算机,上面的可比咱下面的早有得多了。
何以见得。
基因遗传呀,盘古开天地后,造人的时候,要不是设定了进化的基因,咱们还住岩洞呢。人家上面早就会设定这个了,超级天机早咱好几万年就有了。要不这么多上面的神,下面的人,管理得过来吗。只还过那时候的人还不知道有计算机这么一说,当然写书的也不会这么写了。
胖东家这一拿糖,正好上了她的套。戏越发演得真了,这四位中干脆指名点了两位。还是那句话、大小姐喜欢吃他俩做的菜,只要这两个人,价钱什么好商量。若是连这点小事也办不成,自己这个内管家就别当了。
胖东家马上咂摸出这话里有话了。这是非要不可了,大小姐叫了真,她当不成内管家,自己呢?
有威胁的意思了,赶快给吧。不行的话,就高高要价,反正她也放过话来了,要得她承受不了。
外行了吧、胖东家的心路可不往这上面想。他啊,聪明的很,多多的要,你也得有个正式的理由,这里面的猫腻是心宣不照。你只要开出价来就证明同意这笔交易了,价钱离了谱还有一个公断,这个主儿怕是就等着这一招呢。他可了解这位老五好,真到了公断公议的时候也辩不过她。别说老秀才老族长,就算是县太爷,也不会向着自己。
不能开价,又不敢得罪,这些都得在心里憋着。胖东家头上的汗一个劲儿地往下淌。怎么办?怎么办?这不是挤兑着说实话吗。实话一说全都明白了,本主一溜,照样是人财两空。再说,要这两个,怕也是圈套,还指不定是哪个呢——(这一点他还真想对了,不过定位太窄。)
他是越想越多,越想就越陷得深,不光这两位坚决不能放,就连另外两个加上后厨所有能上灶的人都想到了。这菜做得香时,也不光这四位,谁都做出来过呀——
完了、彻底晕了。
马老就等着这一刻。你不是全舍不得吗,我让你自己往圈里跳。
“唉、看来你是真舍不得了。行、算我倒霉,多嘴告诉了大小姐,本指望着能拿几个赏钱,这回看来是不能了。好、这两个人,你就留着吧,我卷铺盖走人你也好受不了。告辞、甭送。”
她这么拽就不怕人家也来两字“不送”?
不会。第一、生意人都胆小,胖东家也不例外。第二、她顶着的这个,来头太大了,县太爷都不在话下。第三、换了别人后更厉害,买卖别想再干了,人一散什么都没了。第四、这嘴是我多的,我能说方了,就能再改圆了,谁不知道我五好公司的能量。
胖东家不光这几样全占了,更倒霉的是他聪明。聪明到任何细小的话音都咂摸得出来,这才落入了马老专门为他布下的套。要不郑板桥有句名言“难得糊涂”。糊涂难吗?不难,每个人都有糊涂的时候。难就难在聪明的时候来糊涂,糊涂的时候来聪明。这个尺度的拿捏一定要准,得象和珅对着皇上一样。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下聪明人该顺着杆往上爬了。
“马管家,这事就没点商量的余地吗?”
两只手把住杆了。
“这得看您怎么做了。”
做出了一付贪心又不明说的模样。
“我的意思另换两人,只要是您肯帮,我愿意岀这个。”
胖东家习惯地一褪袖口,刚想要袖里吞金。(双方手藏袖中商量价钱)
“得、男女有别,您还是真接说吧。”
胖东家心里这个骂,装什么正经人,我要是个俊后生连银子也省了,别以为上夜店找美男的事没人知道。
我正要你这么想,你不想,我下面还找不着辙。
两个人的暗中交锋马老再胜一场。
“五十两。”
胖东家杀鸡抹脖子一般哆嗦着手。
爬杆上去了。岀价真不低。
这才哪到哪就不低了,也不想想现在人家啥身价,拿得出手来吗。
喂、不要搞错,她可是向人家挖人才来的。
没错、不过这回宾主又掉了个个。就这样胖东家还是乐不得呢。他那般杀鸡抹脖子的样也是装给她看的,试试这老骚货知道多少事情。
马老也不吭声,伸出一只手翻了两翻。
“您是要一百五十两?”
马老微微一乐:“外带把门口和楼上那两位给我开喽。”
胖东家心里全都明白了,这老骚货是来打击报复的,花的钱又想收回去。
“好、就依你,成交。”
“等等、转让费可得归我。”
“那当然,出了门我可不管了。”
胖东家早就打好了算盘,连杂活都干不好的全送走,正好省了两个人的饭。转让费算什么,大蜡自己回去做吧。
“行、不过——不过,你得给我挑两个年轻的,俊的。”
老骚货、终于憋不住了吧。放心、不是俊的还不给你。胖东家乐着就奔后院去了。
马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这点钱掙得还真不易呦。
身不动膀不摇,干动动嘴,六百五十两就到手了这还不易!
什么六百五十两,那五百两早就结那边了,压根儿就没打算往这花。
什么人呀、这也太能算计了。白吃馒头还嫌黑,别得意过了头,拉出来的人里没有那位。
不会、后边打杂的这些人,谁得东家待见,谁不受待见,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这位发子是最不受待见的,要不是沾了点亲,又父母双亡没地方去,就是一百次也开过了。
嘿、单挑他一个不就行了。
不行呀,还有一个叫得财的不受待见,万一胖东家突发善心怎么办。用不着唠叨了,一个扛铺盖卷的,一个空身拿小包的来了。谁?得财和发子。
完胜,看下局喽。
马老的计划是人挖到后立即通知张天木,张天木鼓动王富贵来要人,新姑爷张嘴来要,量他也不敢不给。万一钱管家不同意,还有大小姐呢。她一出马别说是管家了,谷少爷也不敢挡。
链条太长了,用得着这么费事吗?大小姐先出手多省事。
马老是想吃两头,眼下光图省事,银子找谁要,将来的憋宝宏伟计划还不知谁用处多,这些不都得考虑周全了,怎么能行。
又是从中得道了。看来这边是一个也还没告诉。
怎么告诉、别忘了这两位可是对立面,护宝的。
对呀、人家不会弄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吧,天厨之刀可是井下虾兵蟹将的克星。
所以才不能留出思考的时间,让吃顺了口的这二位想起来别的。为了设这个局,这几天,光从仙客来订素菜。王富贵这段时间可憋坏了,大鱼大肉是再也不敢吃了。一吃纤维胃就犯,还越犯越重,严重得连胆汁都吐了出来。这多壮的体格也经不住这么折腾,现在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一瞅见荤腥的东西摆上桌,胃里就象有只大手乱搅和。现在好了,仙客来的素菜正好对了胃口,不光王富贵吃上了瘾,大小姐也也吃高了口,非它不可了。
得、这个扣算是拴上了,难怪马老这么有把握。
37 欲擒故纵
此刻仙客来的东家正和马老进行着一场艰难的谈判。双方的矛盾交点是金钱(银子)。
来挖人才的,最终的难题全是如此。
胖东家坚称,我的员工全是最优秀的,一个也不能放,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工艺流程。
也有头脑,纯粹故意拿糖。一个干杂活的小伙计有什么技术含量。
想错了,马老可提的是那四位大厨师。理由是为大小姐物色一两个大厨,转让费好谈。
弄错了吧,目标不是那把刀的主人发子吗。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不复杂行吗,大西瓜一夜暴富变成王富贵了,镇子上人人皆知,能不引来猜测?各种各样的消息满天飞,越来越玄乎。其中就有说,多年来此地就是聚宝之处,王富贵的大破裤头就是招宝的旗帜,要不然相亲去还穿着。(想得有道理。可谁知道其实是穿好的他受不了,烧得浑身痒痒)这种宝贝不止是一件,也许不经意间就会落到谁的头上。镇上的每个人眼都瞪蓝了,家里的破衣烂衫都不敢乱动了,(幸好那时没有鉴宝这一说,否则连夜壶也拿出来鉴定了。)这时候来挖人,谁不起疑心。
有理、知道这养,就先别那么折腾。换做谁是东家,也不会放人。
这本来就是两头难的事,不折腾找不准目标,没有目标就无从下手,一折腾肯定接下来不好办。这事也就是马老来办,换了那二位,早砸锅了。
这又太巧了,为难的活全归她了。我就不信了,要是没有她,两位真的得歇菜?
没她怎么办,连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是超级天机的安排。它主导着世间的方方面面。
又是超级天机,不要一没词就往这上牵。
是你非要较真。得、趁这个机会,非得给你解释清了天机的事。超级天机,就是天上的超级计算机。
更不靠谱了,天上也会有计算机?
错、你以为就咱下边才有计算机,上面的可比咱下面的早有得多了。
何以见得。
基因遗传呀,盘古开天地后,造人的时候,要不是设定了进化的基因,咱们还住岩洞呢。人家上面早就会设定这个了,超级天机早咱好几万年就有了。要不这么多上面的神,下面的人,管理得过来吗。只还过那时候的人还不知道有计算机这么一说,当然写书的也不会这么写了。
胖东家这一拿糖,正好上了她的套。戏越发演得真了,这四位中干脆指名点了两位。还是那句话、大小姐喜欢吃他俩做的菜,只要这两个人,价钱什么好商量。若是连这点小事也办不成,自己这个内管家就别当了。
胖东家马上咂摸出这话里有话了。这是非要不可了,大小姐叫了真,她当不成内管家,自己呢?
有威胁的意思了,赶快给吧。不行的话,就高高要价,反正她也放过话来了,要得她承受不了。
外行了吧、胖东家的心路可不往这上面想。他啊,聪明的很,多多的要,你也得有个正式的理由,这里面的猫腻是心宣不照。你只要开出价来就证明同意这笔交易了,价钱离了谱还有一个公断,这个主儿怕是就等着这一招呢。他可了解这位老五好,真到了公断公议的时候也辩不过她。别说老秀才老族长,就算是县太爷,也不会向着自己。
不能开价,又不敢得罪,这些都得在心里憋着。胖东家头上的汗一个劲儿地往下淌。怎么办?怎么办?这不是挤兑着说实话吗。实话一说全都明白了,本主一溜,照样是人财两空。再说,要这两个,怕也是圈套,还指不定是哪个呢——(这一点他还真想对了,不过定位太窄。)
他是越想越多,越想就越陷得深,不光这两位坚决不能放,就连另外两个加上后厨所有能上灶的人都想到了。这菜做得香时,也不光这四位,谁都做出来过呀——
完了、彻底晕了。
马老就等着这一刻。你不是全舍不得吗,我让你自己往圈里跳。
“唉、看来你是真舍不得了。行、算我倒霉,多嘴告诉了大小姐,本指望着能拿几个赏钱,这回看来是不能了。好、这两个人,你就留着吧,我卷铺盖走人你也好受不了。告辞、甭送。”
她这么拽就不怕人家也来两字“不送”?
不会。第一、生意人都胆小,胖东家也不例外。第二、她顶着的这个,来头太大了,县太爷都不在话下。第三、换了别人后更厉害,买卖别想再干了,人一散什么都没了。第四、这嘴是我多的,我能说方了,就能再改圆了,谁不知道我五好公司的能量。
胖东家不光这几样全占了,更倒霉的是他聪明。聪明到任何细小的话音都咂摸得出来,这才落入了马老专门为他布下的套。要不郑板桥有句名言“难得糊涂”。糊涂难吗?不难,每个人都有糊涂的时候。难就难在聪明的时候来糊涂,糊涂的时候来聪明。这个尺度的拿捏一定要准,得象和珅对着皇上一样。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下聪明人该顺着杆往上爬了。
“马管家,这事就没点商量的余地吗?”
两只手把住杆了。
“这得看您怎么做了。”
做出了一付贪心又不明说的模样。
“我的意思另换两人,只要是您肯帮,我愿意岀这个。”
胖东家习惯地一褪袖口,刚想要袖里吞金。(双方手藏袖中商量价钱)
“得、男女有别,您还是真接说吧。”
胖东家心里这个骂,装什么正经人,我要是个俊后生连银子也省了,别以为上夜店找美男的事没人知道。
我正要你这么想,你不想,我下面还找不着辙。
两个人的暗中交锋马老再胜一场。
“五十两。”
胖东家杀鸡抹脖子一般哆嗦着手。
爬杆上去了。岀价真不低。
这才哪到哪就不低了,也不想想现在人家啥身价,拿得出手来吗。
喂、不要搞错,她可是向人家挖人才来的。
没错、不过这回宾主又掉了个个。就这样胖东家还是乐不得呢。他那般杀鸡抹脖子的样也是装给她看的,试试这老骚货知道多少事情。
马老也不吭声,伸出一只手翻了两翻。
“您是要一百五十两?”
马老微微一乐:“外带把门口和楼上那两位给我开喽。”
胖东家心里全都明白了,这老骚货是来打击报复的,花的钱又想收回去。
“好、就依你,成交。”
“等等、转让费可得归我。”
“那当然,出了门我可不管了。”
胖东家早就打好了算盘,连杂活都干不好的全送走,正好省了两个人的饭。转让费算什么,大蜡自己回去做吧。
“行、不过——不过,你得给我挑两个年轻的,俊的。”
老骚货、终于憋不住了吧。放心、不是俊的还不给你。胖东家乐着就奔后院去了。
马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这点钱掙得还真不易呦。
身不动膀不摇,干动动嘴,六百五十两就到手了这还不易!
什么六百五十两,那五百两早就结那边了,压根儿就没打算往这花。
什么人呀、这也太能算计了。白吃馒头还嫌黑,别得意过了头,拉出来的人里没有那位。
不会、后边打杂的这些人,谁得东家待见,谁不受待见,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这位发子是最不受待见的,要不是沾了点亲,又父母双亡没地方去,就是一百次也开过了。
嘿、单挑他一个不就行了。
不行呀,还有一个叫得财的不受待见,万一胖东家突发善心怎么办。用不着唠叨了,一个扛铺盖卷的,一个空身拿小包的来了。谁?得财和发子。
完胜,看下局喽。
马老的计划是人挖到后立即通知张天木,张天木鼓动王富贵来要人,新姑爷张嘴来要,量他也不敢不给。万一钱管家不同意,还有大小姐呢。她一出马别说是管家了,谷少爷也不敢挡。
链条太长了,用得着这么费事吗?大小姐先出手多省事。
马老是想吃两头,眼下光图省事,银子找谁要,将来的憋宝宏伟计划还不知谁用处多,这些不都得考虑周全了,怎么能行。
又是从中得道了。看来这边是一个也还没告诉。
怎么告诉、别忘了这两位可是对立面,护宝的。
对呀、人家不会弄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吧,天厨之刀可是井下虾兵蟹将的克星。
所以才不能留出思考的时间,让吃顺了口的这二位想起来别的。为了设这个局,这几天,光从仙客来订素菜。王富贵这段时间可憋坏了,大鱼大肉是再也不敢吃了。一吃纤维胃就犯,还越犯越重,严重得连胆汁都吐了出来。这多壮的体格也经不住这么折腾,现在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一瞅见荤腥的东西摆上桌,胃里就象有只大手乱搅和。现在好了,仙客来的素菜正好对了胃口,不光王富贵吃上了瘾,大小姐也也吃高了口,非它不可了。
得、这个扣算是拴上了,难怪马老这么有把握。
没注意到翻页了。。37章更了4次。。。见谅、见谅。。
38 应声蛊
有把握也没用,管送信的人出了岔子,把这事给玩忘了。等他含糖的时候才想起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张天木伴随着王富贵再赶到客店,早就是晚了八春。钱管家一行人昨晚退了房间,连夜回去了。
不知道有事先办事,消息送完了再玩——等等、谁办事这么没有谱。
有谱、有谱就不叫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了。马老只图省钱,在街上抓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甭问了,准是给了几块糖,这回可要误大事。
几块、要是几块就误不了事,孩子一含糖就想起来了。马老抠得只给了这孩子一块糖,人家这孩子哪里舍得含,放到衣兜里玩开了别的。
马老婆子干嘛了?回去后愣是不知道人没要回来?
马老?马老也是一宿没回去,有重要的事到闺女家去了。
瞧这事弄的,也太巧了。有什么事能比这事重要。
都同样重要,这女人一旦有了钱,最先想做什么?
这还用说,马老婆子人老心不老,肯定是做和这有关系的事喽。
差不多。女人的天性都是爱美的,马老在闺女家研究着做岀了面膜。
开玩笑,那个时代会有面膜?
有、莫三指给提供的配方,马老第一次为张天木解围时,用辟谷清香丸和他交换的。王家大院里配制这些东西一来不方便,会让别人议论的。二来闺女也正需要这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一个什么都钻研的医痴、一个爱美中年女性,各得所需也挺不错。因此两人还有了可聊的,要不莫大国手能跟着她走。
面膜是做出来了,天厨之刀却远到了百里之外,马老婆子肯定会懊悔的。
没有、马老才不会着急的。这段时间她也分析透了,憋宝的事急不得。(领悟到真谛了)刚刚经历了这场危机,人家宝库肯定是要做防卫调整的。至于什么时候重新开业,这还说不定呢。眼下的重中之重是如何调剂好自己的生话,有的掙,没的花的事她可不想做。抓紧一切时间,利用所有机会捞银子才是最现实的。发子怎么说也是干儿子了,何况还有小翠拴着他的心。找个机会多方忽悠一下,再挖回来就得了。
这回她可是算计错了,钱管家也不是吃素的,这会儿发子已经被他整得服服贴贴了。
张天木真着了急了,这个被驱除出师门的败类,干起事来是不择手段的。万一他——
王富贵比他还急,哇啦哇啦的叫着,顺着大道追了下去。张天木想拦阻为时已晚,他那大脚丫子一撩开,早蹿出老远,追了几步距离越来越远。更要命的是大小姐一听丈夫跑了,跳上马,也追了下去,急得小翠哇哇直哭。她那里知道大小姐真身在体,生怕这俩个缺心眼的不认识路走丢了。张天木此时也顾不上别的了,连忙喊下人们套车。
这套好了车刚要走,马老婆子正好回来:“这大忙忙的去干什么?”
“干什么、你回来的正好,快跟着上车追东家和太太。”
“别急别急、这究竟是怎么挡子事,好好的跑什么?”
“嗨、我当是什么大事,放心吧没事。你们也不想想,他俩的名气有多大,还能走丢了。咱们也用不着追,稳稳当当的接他们回来就行啦。”
稳住了小翠,张天木也明白了。太太要是追上了东家,肯定会一同去要人,这一对实心眼的一起岀马,郎占山只能是干看着。自已还是去晚点好,既显示了忠心又能少看这家伙几眼。
“等等、把我也捎上。”
莫三指不知什么时候拦在了车前面。张天木还没说话,小翠先急了:“莫大夫、我们不是去镇上,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小丫头子、老夫是有正事的。这个钱管家也太粗心了,谷少爷今天该换最后一次药,他却给忘了。你们说说我不追去行吗。”
张天木本心也不愿意让他上车,一听这话也没了辙。马老婆子心里高兴,这下子路上可有了说话的。
一匹马,两个人,闯进了院子,下人丫头们全吓了一跳。这要来怎么不坐车,一前一后搂在一起也太那个了。
那个?连这个也不行了,那个有个屁用。除了这个天孕以外,书中为何只安排了洞房之夜光抢救王富贵,就是因为他的这个确实不行了。至于王富贵紧紧搂住她的腰,那也是因为他从没有骑过马,被马风驰电掣吓坏了。
好不容易听明白了女儿和女婿的来意,一向庄重的大太太也禁不住笑了。这俩孩子风是风火是火的跑来,闹了半天就是为了个厨子。这事好办、家里头厨子多得是,就让那个专为自己做素菜的跟去得啦。
得,满拧。
大太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哪里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玄机。大小姐也是心痛丈夫,想为他找个对口味的厨子,并不知这厨子是谁。王富贵是心里不清楚,一听厨子有了也就不再闹。
谷老爷心里不是个滋味,这俩孩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往后这家里还得再添个主事的。小翠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你,两个人全跑了都不知道——但不管怎么说,看到小俩口这么恩爱,他的心也还是放下了一大半。
没有想到吃晚饭的时候,谷老爷心里头又堵了一个大疙瘩。新姑爷面对着一大桌子素菜,失了大体统。一是不懂得理让,二是筷子不停手,一样样尝了个遍。紧接着来了一句全不对味,丢掉筷子干啃馒头。更让他别扭的是,女儿也顺着他说,谷老爷拿这个闺女也没有办法。幸亏太太明白,一句这素菜你一向吃不惯,还是去二姨太那屋吃吧。谷老爷这才如释重负被解了围。
太不象话啦,王富贵犯傻还有得说,大小姐正是真身,讲这话有点太过啦。
一点不过,只要是天厨之刀碰过的菜肴,哪怕是一片烂菜叶也奇香无比。
没有了老爷在场,太太的话再问起来就方便多了。一番仔细询问之后,王富贵断断续续讲岀了个大概。太太这才真正明白不是来要家中的厨子,而是管家刚刚带回来的。
丈母娘疼姑爷,一句话:“无论是谁,回去时就带走。”
得到了肯定,姑爷也安稳了,虎妞也不再腻乎。
天色已晚一夜无话,早饭过后起了波澜,一问钱管家要人,人已经归到了二姨太的小厨房里。再问厨房管事的要,这管事的左右为难了。
怎么回事,谷老爷不是去二姨太屋里去吃了吗,这顿饭菜就是这俩人做的。想想看,这样的美味吃过了,忘得了吗,现在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不对味了。为了防止钱管家顶不住劲,谷老爷一句话:“这两个厨子谁也不准动,就留给二姨太的小厨房了。”
他还怕管家顶不住劲,其实是被管家当了枪耍。等会儿太太问他要时,看他怎么顶得住劲。钱管家这招也不太高明,就忘了谷家大院里很多事都是太太做主的。
这回顶不住也得顶,二姨太现在得宠得很,腹中的胎儿是重中之重了。(三姨太失宠,二姨太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了。老实八交有了好回报。)钱管家的算盘打得十分精明,正在害口的二姨太吃嘛吐嘛。只有昨天晚上的饭菜顺口,他又特意表明是这俩新来的厨子做的。(如此看来真是搞定了谷老爷)
大太太也为了难,一头是闺女姑爷任性说不通。一头是老爷盼着再得一个儿子,二姨太的饮食的确很着重。
有理有据有节、的确不好办了。这手玩得高,钱管家背地里准得乐翻了。
谷大太太思前想后只好拿出了个折中的办法,一边一个两面兼顾,这个就权当自己向二姨太要的。谷老爷再想不同意也没用,二姨太不但点头同意还请太太自己挑。(如此看来二姨太不但忠厚老实也挺识趣的,没有持宠而骄以后的日子好过了。)
乐过岗了,百分之百变成百分之五十了。
没事、钱管家有把握,银子已经给足,应声蛊虫子也早就下好了,正好让太太把那一个挑走。
等等、什么银子虫子的,怎么越听越糊涂,难道还贿赂——
别瞎猜、银子是给这俩厨子的,条件是谁先点头跟大小姐走,除了给了的十两以外再给五十两。留下来的银子收回,往后也没好日子过。虫子呢,就单给发子下喽。顾名思义应声虫,就是听从钱管家的摆布了。
果然不岀所料,凡事都相信缘份的大太太又是一贯的办法,谁愿意跟大小姐走自己选择。大厅里站满了下人和丫头,全想再看看谁能跟着大小姐走了。(看来大小姐罚人吃肉的办法不错,好口碑杠杠的。)
发子满心想着去大小姐那里,可刚要张嘴应声,嗓子里就象堵住了什么,想要点头,脖子硬得发挺。
这位和他一起被开出仙客来的伙计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六十两银子确实让他心动了。围观的下人丫头们全都议论大小姐好,他心里可就犯了嘀咕。别是大管家下的套吧,这一路上光看他俩在一起腻乎了。(不腻乎能下应声虫吗。)得嘞、我还是盯住发子的嘴吧,要说也赶一起说,看你大管家怎么办。
这回倒好,发子这头一鼓嘴,他也跟着鼓,人家一伸脖,他也学着。头一回大伙还没觉出什么,这二回全都笑翻了。大伙这一笑,他就更不往好处琢磨,发子你这狗东西也想诓我,没门。他干脆下了决心,大小姐那肯定不如这边好,二姨太正得宠,留这准没错。
俩个人就这么僵住了。
大太太也不着急,手捻念珠耐心地等着。她已经看出那个眯着眼的厨子心思太重,这个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憨厚。
“老爷太太,大小姐、大小姐和姑爷回来了吗。”
小翠领着这三位分开人群闯了进来,一眼看到她俩这才不再喊了。
“呜——”
发子一见到小翠突然出一声呜咽,眼一闭,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张天木和莫三指一左一右刚好把他扶住。说来也怪,他被俩人一扶眼也睁大了,身体也站直了,张嘴就喊出了一句话:“我愿意去给大小姐做饭。”
“好、这才是缘份,就这定了。钱管家、你去打点应用的东西。你们也全散了吧。”
39 奇虫合药 上
三辆大车离开了谷家大院,两辆坐人的轿子车,一辆拉满厨房用具的板车。钱管家一直送到镇子口,眼巴巴地望着车子走了这才松开脸上的笑容。
“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都丧着个脸是想找不素净,再瞪眼看大小姐也管不着你们了。走快点,别想借引子偷懒,小心你们的皮肉。”
这些送大小姐的下人丫头们嘴上连连应着声,心里头全都骂上了。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送大小姐是太太吩咐的。大小姐在这,你还不是滿脸陪笑点头哈腰的,一转脸就跟我们犯劲。有本事冲大小姐掉个脸子看看,保准大耳光子扇上了。大小姐不待见你,那是你自找的。大小姐对下人好,她走了,你痛快了,还不许我们心里头难过。
痛快。下人丫头们全都猜错了,钱管家此刻光是痛没有快。厨之刀呦,怎舍得让你离我远去喽。我的应声蛊虫呦,那可是我耗费多年心血才养成,关键的时刻怎么给我掉链子。我这再怎么催动,它怎么进入休眠状态了。张天木呀张天木、你可真是我命中的克星,真没看透,你也懂下蛊之道了。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看你只能镇得住它一时,等到它有了抗体,发子还得听我调动。你要不知深浅想解,最好赶快动手,我就又多了——
“钱管家、大少爷有事找,叫您到三太太那去。”
“知道了。”
钱管家好不容易才调整过来,被这个急匆匆赶来的下人一叫又郁闷起来。就算想得再好也是以后的事,谁知这中间又会出什么变故。马老婆子还算聪明,没有和自己接触。这个大院里全他妈的是大太太大小姐的耳目,一眼让人瞅见麻烦就大喽。什么大少爷,还不是三姨太,你又跟着裹什么乱。
郁闷归郁闷也得去,儿子传唤老子,这个气还必须得受。
前面的轿子车里,三个人也正紧张地讨论着。
“怪哉,怪哉,中原腹地也有会放蛊的?”
“莫老先生,您不会看错吧。”
“笑话。张先生、老夫年少之时曾多次深入苗疆采药,见到的放蛊女子多得是,这点粗浅的放蛊之术再不懂得,也枉称莫三指了。”
说到这里眼光突然暗淡下来,一丝泪花浸湿了睫毛。
“我听说放蛊的女人全都漂亮得很,莫大夫一定是很有艳福了。”
“马婆婆,休要胡言,莫老先生岂是登徒之子。咱们还是说正事要紧,您既然说是粗浅之术,要解也非难事喽,何不——”
“非也,非也,粗浅之术也有深奥之处,没有对应之物,强行解除,必害了他人性命。老夫不想再——算了,不必再说,一切等回去再说吧。”
说着、莫大夫的眼泪不由得滚落下来。
“得、瞧这让我说准了吧。张管家、您碰着人家心窝子了。”
“不会吧?这放蛊之人也不是女人呀。”
“哎哟、让我说您什么好呦。瞧您那张乌拉吧叽的脸,压根就没有阴阳调合过,我说的您根本就不懂。莫大夫您年轻时一定也风流过,就算是有什么过错那也是无心的,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想了,咱就说眼儿前的。放蛊这事我也知道些,依我看这人准是钱管家了,要不当时他脸上怎么青一阵白一阵的。”
马老就是马老,知道他们俩谁也无法把这人挑明,索性这活又归自己了,谁让她有跳大神的执照呢。
“不错、这正是蛊虫被封制,施放者的表现。怪哉,堂堂的谷家大管家,竟然会使这种东西,真令老夫费解。”
发子早“嘿、就先别这么多解不解的了,您就说说碍事不碍事吧。您二位大概还不知道吧,就认我为干娘了,我可不想刚得了个干儿子就没喽。”
“不妨事、你这个干儿子只要是听你的话,再加上张先生帮助,这小小的应声虫子还能合成一味奇药。善哉,善哉,如此一来老夫不枉此行,非但施放者不受反制之苦,又有一位失心疯者得救。”
“我能帮您什么?”
“请勿再言,容后便知,老夫有些困倦。告罪,告罪。”
好么、这个莫三指双眼一闭任人不理了。这二位大眼瞪小眼,困惑。
中间这辆轿子车里小两口干什么咱没得说。(什么也干不成,就这么素着眼对眼当然没得说)外面车辕子上这二位正聊得热火着天,话虽然都不太多,眼神中却擦出了火。什么火、情火。
小翠不是陪稼丫头吗,应该等着收房做妾的幸福生活。大小姐此刻是真身临体,王富贵什么样她最清楚了。别说是有收房的能力了,就连太监也比他强得多。虽然太监的下边没了,但人家还知晓男女之情,会个磨瓢呢。他倒好,只懂得吃饭种瓜种瓜吃饭,剩下的一半地全都盖成了暖棚,做梦都掂着冬天地里长出西瓜来。
好家伙、那时代有这种想法的人也太伟大了。怎么听也不像是傻子应该做的事情。
错、伟大的人物一向是和傻子划约等于号的。两者之间往往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纸。一但穿过了这层纸,傻瓜就有可能成为伟人,伟人同样也可以变为傻瓜了。
这是什么逻辑!
什么逻辑。愚蠢怎么讲。
那还用说,不就是什么也不懂,又笨又傻呗。
大智若愚。这话听没听过。
得、在这等着呢。甭费话了,但愿这位伟大的傻瓜能在冬天种出西瓜来。
那是必须的。人家大小姐早就有言在先了,嫁郎就嫁种瓜郎,一生甜蜜有保障。人家可是上面下来的,连天孕都办得到,甭说冬天种瓜了。哪天种下来——算了、不住下说了,省得冬天吃瓜时想起王富贵来。所以人家大小姐船亮得很,洞房之夜后就鼓励小翠自谋出路。
哦、闹了半天她一个是指这个。不错,这个豆包和小翠滿相配的。
行、总算还记得大小姐唱的儿歌,那可是都有用意的。
满完、张天木要是知道这茬,肺都得气炸了。合着自己白忙活了一辈子,到头什么也没落着。
别套话、套话也不能说,说明白了就没戏唱了。咱们还是按茬走,赶紧着解蛊去,马老都等不及了。
言归正传马蹄快,转眼之间进院门,安排物件暗准备,万事俱全欠东风。
解除蛊虫这东西可是险中又险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让中蛊者命归黄泉。更为可怕的是取出后处理不当,蛊虫重找宿主,施手解蛊者首当其冲。若要再解蛊虫,就不会轻易再出,因此都是先杀后取。这次莫三指非要活体取出合药,这般危险犹如万丈高空走钢丝绳。所以这事不敢声张,就连大小姐和王富贵也不知情。
所用工具十分简单,一把桃木宝剑及画符黄裱纸,一斤荞麦面和银针数十枚。另外还需要一付没有缝隙的手套,这可难坏了三个人。这搁在现在简单得很,一付塑胶手套搞定。
哦、这还真是个问题了,难怪万事俱全欠东风,敢情这东风就是手套。我说翻手做云覆手雨这手咋弄不湿,原来是戴着塑胶手套保护着呢。
这话说对喽,没点保护措施谁敢捣鼓蛊虫这玩意,一出一进都是要命的买卖,想择扯远了,姑妄听之。咱们接着正文往下说,这又是该出现奇迹的时候。老是老套了点,请您将就着点。
“你们准备完没有呀,人我可全给说通了,就在门外边。”
马老一脚跨进来,一见俩人不吱声就急了。
“莫急,莫急,让我再想想看。”
“哎哟唷、不是早就想好了吗,还有啥担心的。放心吧、他一听说除去身上的笨筋就能学成大厨,啥都愿意听您的。小翠姑娘更是没得说,别说只是要几滳血,就是再多她也愿意。嗨嗨嗨,你这么大劲扯我干什么,忘了您自个那个男女大防了。”
张天木也顾不上这些了,红涨着脸附耳过去。
“哎哟唷、这还算个事。莫大夫放心吧,这玩意我有。”
马老笑着将一团卷着的东西舒展开来,四个窟窿的薄片片一拉老长的,一松手又恢复回原样了。
这是什么东东。
这二位也是这么想的。
她调侃地往脸上一贴:“莫大夫您没想到吧,做面膜的失败品也派上用场了。”
这一下不光莫三指吃惊不小,张天木也目瞪口呆了。
对呀,这玩意弹性这么大,要是套在手上一不会碍事,二又隔离了手和别人的接触。
马老得意扬扬取出一个小猪尿泡:“我怕它干喽全收在这里头。莫大夫、您放心用,要是不够咱再调弄。”
嘿、这个马老还真能琢磨,猪尿泡也成了不透气的瓶子了。看来收藏得这么仔细怕是还有别的用途。闲话少叙,开工。
莫三指先将发子和小翠催眠,又取出二人的指血合在水中。一斤荞麦面就用这血水,合成了一个小面团备用。
在等待手套干透的时候,莫大夫开始给张天木安排任务。他的工作挺简单,只需迫出发子的魂魄,将他移到面团之中。
怕是又要坏事了,张天木一个憋宝的会这个吗。
会个屁。倒霉又倒在黙认成张天师的家族成员了。移魂大法虽然听过,至于怎么使用,他根本就一窍不通。莫三指还以为这种小把戏不算啥,事先也不告诉一声,直接就做了决定。
马老可是心知肚明,嘿嘿一笑:“闹了半天您是张天师的人呀,这可太巧了,我正找不着机会向正门大法学习呢。您看这样行不行,这移魂大法我也懂一些,可不是正统。您指点我来做,做不成时您接着。”
张天木这下子又有点蒙。你也看过秘籍,明知师门之中不修习这种功法,怎么还来胡扯。
“您就教教我,我知道这口决只能出您口入我耳,好在莫大夫也不好这个,咱到一边去说。”
马老真是五好的功夫做到家了,面面俱到又解了围。个中高手,处事精英,情商杠杠的。
禁字小旗四个墙角各插一面,马老跌坐当中双目紧闭,嘴唇快速蠕动不知念些什么。猛然间双目圆睁,大喝一声:“疾。”手指之处引来一道白线。只见那白线飞速围绕着发子头部转了一圈,一个小小人形白影被扯了出来。
“去。”
马老手指一点,白线拉着小人一齐进入荞麦捏成的小面人中。
厉害,厉害,张天木可真是开了眼了,万万没有想到她法术这么高明。
高明不高明,马老自己最清楚,要没有这四面小旗相助,打死她,她也办不到。离魂出窍的口决虽然懂,逼宫外出的功力可没有。世间人的阳魂是有守护神看着,四面禁令小旗隔断了守护神的耳目,她才能一举成功。
这小旗是太有用了,张天木要是知道这口决一定比她做得还好。只可惜他没有这么想过,马老却是善于联想嫁接使用。
“你们且住后靠,老夫要动手取蛊了。”
莫大夫双手手飞快抖动,几十支银针转眼之间插入了发子的体内。随着一处处银针的捻动,发子的后心处慢慢隆起一个小包,小包越来越大,白如面粉了。莫三指右手捏起小面人,左手三指的最后一支大号银針用力一挑。小包被挑破,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滳血流出来。他将右手的小面人用力一拍,严严实实成了一个面饼贴在了上面。这面饼纹丝不动吸附在背上,中间部分慢慢向上鼓起。鼓呀鼓呀变成了一个圆球,从背上滚落下来。莫大夫用准备好的小木盒接住,随手将生肌止血药粉撒上,这刚要冒出来的血就被止住了。张天木默默地看着他收针,不知是不是记错了,银针怎么多出了一支,也被他收入针盒了。
“善哉,善哉,早要是能有此法也不至于——罢了、你们好生繁育。有三个人因此得救,我付出的总算有了些回报。”
这话听得傍边俩位全糊涂了,这什么跟什么呀,整出这么多名堂来——
“你们都别愣着啦,赶紧移魂归宫吧。”
莫三指说完这话盖好盒盖,阴沉着脸走了,剩下的事全交给这二位。不,应该是马老了。干这个张天木根本就没插手,里里外外全是马老唱的独角戏。
莫大夫走了也没闲着,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一是赶紧将手套烧掉,以免不小心触碰到岀事。二是盯住了它们的交配,幼虫还要合药呢。
为什么盯着交配,幼虫怎么合药,又能治疗什么下回再说。
40 奇虫合药 下
“你说这个莫大夫从哪学来的,不但懂得解蛊之术,就连这催眠大法用得也这么好。这那里是个大夫,我看得叫巫师了。施了法也不解,他这就走了,你会解。”
“得勒、兴好您这会儿说这外行话,要不就全露馅啦。这个我可解不了,什么催眠大法,这叫做催眠术,是一种医术,也可以称为巫术。”
“医术?”
张天木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二人。
“甭担心,到醒的时候必然会醒。”
“你也够厉害的,连这个也懂。”
“这有什么。往后您用着我的地方多着呢,别老是把别人想得这么坏。给你,收好了你的宝贝。”
张天木接过小旗看也不看就收入怀中。马老心中暗自好笑,真假也不分,就这也敢出来混,难怪憋了这么多年也没憋成。
“喂,您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小旗。”
一句话问得张天木不好意思了,这马婆婆的脸怎么不那么发锈了,微微有点白,皱纹也少多了。
“我、我是说你现在不风吹日晒的,脸都闷白了。”
“是吗?”
马老掏岀小镜子一看,马上就乐了:“张先生、我说了您可不兴不高兴,咱们一个院里住着也有日子了,就这一句让人高兴。得勒、冲这也得奖赏您一个。”
张天木还没明白奖赏是什么意思,左脸蛋子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他的脸马上通红通红的,一连晃了好几晃这才站稳了。他拔脚想往外跑,躲开这个疯婆子,可门口又被她堵住了。想叫又不敢岀声,这边还躺着发子和小翠呢。
“瞧你吓得这样,这才哪到哪呀,没经过阵势的雏子。得勒、不跟您闹了,我敢跟您打赌,这会儿莫老大夫正想他过去的老情人呢。走、咱们看看他怎么背地里抹眼泪去。”
她倒好,没事人一个,正事又全放一边,光看别人笑话了。这位哪里经过这个,酸甜苦辣咸倒开了五味瓶。
不好,春情泛滥了。
有一点,怎么说他也是个人,七情六欲全俱备着。虽说超级天机忘了安排他这方面的事情,一点小小的原始本能还是有的。其实最让他闹心的是什么人都比自己强了,一个小小的神婆也懂得这么多。
不在十三条门规之内这就没法了,他爱怎么琢磨就随他去吧,反正忌妒之心人皆有知,算不上是过错。马老走了,他当然要追出去,不为别的,也得看看这神婆打嘴不打嘴。
好么,地位又降了一格,马婆婆改神婆了。不过不打紧,反正五好公司干这活是常事。现在如此,将来照旧。多种经营总比一棵树上吊死好得多。(此理论摘自马氏准则)
“请进,快请进。”
莫三指手捻胡须看得正出神呢,一听这二人叫门,轻声答应着,屁股却黏在椅子上没挪窝。
两个人一看这阵势也不敢再出声,六只眼睛全盯住了小木盒。血水和成的荞麦面饼本来是红色的,现在已经变成白色的了。一条条小如线头的红虫子爬出来,慢慢地头尾相接连成了一个圆圈,将面饼围在中间。只见头一只爬出来的从头部又慢慢变黄,又由黄转白。紧接着后面的虫子也这样变化,周而复始转了一圈。又由头一只面向面饼的一边开始裂缝,又是一个周始。所有的虫子全都裂开了,齐刷刷地从裂缝处射出一股白水。说来也怪,这面饼好象有吸力一样,所有的白水一点不差全落在了上面,把面饼盖得严严实实。射完白水的虫子风化了一样收缩变小,渐渐消失得一点痕迹也没有了。莫三指重新盖好盒子,满脸得意地说:“这可是世间难见的应声蛊虫交配,竟然让我们都看全了。”说完后突然又老泪纵横了。
马老得意地瞅了张天木一眼。瞧、我没说错吧。
张天木这才想起她刚才的话。你瞅我干什么,这准是喜极而泣。
“马婆婆、劳烦你将这醒窍油擦于二人太阳穴,他(她)们是该醒来的时候了。顺便让那小子做些素菜来,老夫想痛饮几杯。”
支走了马老婆子,莫大夫突然一把抓住张天木手腕,三指轻轻在脉门上一搭,旋即便松了开来。
“妙哉,妙哉,原来张先生体内正气充盈,就算徒有此心也是无处用功。如此看来,老夫是多虑了。”
“莫老先生,您是指——?”
“不错、那位大管家象是与你结怨已久,又相互克制的,还有这位也不可过于依赖了。”
张天木这一惊非同小可,这话虽不多,但字字直中心窝。他怎么闹不明白,这个老大夫还精于道学相术了。
“非也,非也,医理相术互为通,面容指掌辩虚正,老夫只不过是以实论事而已。你可知就在一扶之间,蛊虫就有可能顺脉自寻宿主。你是纯阳之体,不合它的口味,这才幸免侵入。”
这些话说得更是高深莫测,但从莫三指目光中,张天木还是体会到了沉重。他师祖原就是采药之人,多多少少也晓得些放蛊之事。自古以来多为女子放蛊,郎占山如何学得?
“你要是想知道个中蹊跷,就得从这应声蛊虫说起。这位钱大管家能够养蛊放蛊,也算是一位奇材之人了,只不过没有用于正途而已。”
怪了、这养蛊放蛊也能用于正途,真乃天下奇闻了。
别急讶、听我往下说。
原来这蛊虫怪得很,它虽然都是雌雄同体,但又不能自行交配,需得上百只喝饱阴阳相融的血水后,这才会依次爬出宿主之体首尾相衔完成繁殖。自我裂体弹射出白色液体,养蛊之人将白水收起,这才是用于放蛊的幼虫。
得此幼虫还需放于面团中养育百日,这面团也是有讲究的,养蛊者如为男性则用性寒荞麦面,如女性则用性热大黄黏米面。每日将自己中指之血数滳,掺合同样等份女子之小指之血饲之。百日之后白水由白转至透明,形态也从液体变为固体,宛如一粒无色透明的小珠就可以放用了。
此小珠是遇水则化,喝茶饮酒皆可下定。更为可怕的是,沾体即入,让人防不胜防。只要是中了此蛊,是万难除去的,一生一世惟有听顺放蛊者使用。
好东东,哪里能买得到,这要是把它下在——
打住,别打岔,别说是胡诌,就算真有也轮不到你。
对对对,这般难以得到,当然也该万难除去了,知识产权当然归你,不过看怎么往下诌。
不用我诌,莫三指当然有办法。莫家医理中有一句: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就必须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人命大于天,医者父母心,岂有不救之理。
好!医中典范。但愿天下医者皆有此心。
那当然喽。更重要的是人家莫大夫不但成功地解除了蛊虫,还能变害为宝。张天木听得眼都直了。
这又说了什么,让憼宝的掌门人都听呆了。
“此蛊虽为天下第一怪蛊,但从不伤害人命,只是把人变成了应声虫。老夫当年苗彊采药,一时不慎中了箭蛙之毒,多亏苗女金花相救才得活命。唉、不想由此生情,双双坠入爱河数月方才猛醒。小小的苗寨能有几许病者,这广阔的中原大地才是我施展医术之处。几番商讨不果,我俩各持己见,她不肯随我走,我不肯为她留。一时之间,她爱我心切,下了这应声蛊虫。我三番五次私自逃出苗寨,可又莫名其妙的走回去。就这样我得了严重的思乡病,心病难医。她知道这蛊是下得除不得,除非一方死去,无人可催,或者催者无人才是终结。为了我的理想抱负,她她她——”
说到这里,莫大夫不由得潸然泪下,哽咽不再出声。
“我说的怎么样,这真猜得准准的。张先生、您可是输啦,这账怎么算咱回头再说。喂、莫先生您可说过,小泣可以泄火释情,大悲可要伤神劳精。”
马老婆子一脚迈了进来,拍着手笑道。
“你这婆子怎么这般无、无——”
“无什么?无什么?是无赖呀还是无情,要不就是无知喽。张先生这一点您就太外行喽,您这么陪着人家掉眼泪有什么用,有这工夫儿还不如干点有用的。莫先生这回能解开这万难解开的蛊虫又能合药治病,苗女子也算死也值得了。莫先生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行、这才叫劝人的话。还好莫大夫光说过去的事了,马老肯定是偷听了有一会儿。刚开始时提醒的话幸好没有听见,否则她怕是又一种态度了。
医痴就是医痴,一听提到合药这事马上就忘掉了悲痛。莫大夫仰天长笑:“值得了,值得了,说得好,生生死死算什么!成此奇药足以慰得她在天之灵。”
“得,我看您还是给我们讲讲到底它能治什么病,省得我们闷得慌。”
这句钩腮帮子的话拦得正是时候,莫三指又要流下的眼泪止住了。他手捻胡须如数家珍一样讲了起来:“天下之物无不相克相生,这应声蛊虫更是如此——”
好家伙、一整套的医药话匣子打开了,说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马老婆子听了个糊里糊涂说明白又不懂,说不懂又半明半白的闹得脑瓜仁直疼。张天木如听教授讲课,一面听一面往脑子里记,还不时的提问题。要不是发子和小翠送来了酒和菜,他怕是又忘了大家还全都饿着肚子。
食不言、寝不语。莫大夫是严格遵守的。马老婆子终于也解放了,甩开腮帮子,筷子似流星。只有张天木面对着满桌子的素菜,筷子举举停停直呆呆发愣。
这都至于吗,三个人三个吃相,这个马老也也太那个点了。
换了谁也是这付尊容。要知道发子整这些菜可是下足了工夫,学着大厨们精切细作,要不然怎么用了小半个时辰。这天厨之刀是何等的厉害,平时做粗工时只不过劈上两刀,现在一刀一刀细细切来,刀柄之上的月桂香气全浸入菜中。大家想想这菜该有多么好吃了,要不一向多话的马老都一言不发往嘴里猛塞。
张天木吃不下发愣是有原因的,这奇虫合的药是治失心疯的,治疗的对象竟然是火眼判官。
这怎么又和火眼判官扯上了关系?
不扯上关系怎么行,别忘了火眼判官的失心疯病一直都是莫大夫给看的。医者父母心,一个痴迷于医术的大夫,面对一个突如其来的奇怪病人,那医患关系当然是杠杠的。莫三指是三指一搭就知晓了病情,一个什么样的情景能把火眼判官这样的人吓疯,他可就百思不得其解了。对于这个问题他也向张天木请教过,但这位天师的亲属或者门人就是不肯赐教。这回好了,有了这应声蛊虫九蒸九晒,九阴九煅灭活提炼等等,再配从清心醒窍药物相佐,何愁他不清醒过来。
能治愈失心疯者,做为医者当然是万分高兴。虽然这下面的合药工作还很复杂,远非一时半刻就能完成,但这顿饭他也吃得格外开心。
张天木可就不同了,火眼判官怎么疯的是有他最清楚。从良心上来讲,他盼着这药能把火眼判官治好喽,一个家庭没有了男人的支撑,那日子是可想而知的艰辛困苦。但莫大夫这药也太神奇了,不只是治好这么简单,过去发生过的一切,包括疯后看到的事情全都能回想起来,这可让他万分头痛。
秘密要泄露了,的确让人头痛。不过这张天木也急得早了点,药不是还没合好了吗,万一搞出点纰漏?
不可能、莫三指那可是穷尽了大半生心血,抱着赎罪心才研究出来的。出纰漏、除非有人动手脚。张天木别说是做了,就算是想也不敢想一下,十三条门规是刻在心中的。
“喂、我说你阴着个脸子干什么哪,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快吃饭吧,这会儿最不开心的应该是钱管家了,还轮不到咱们瞎琢磨。”
马老显然是吃好了,放下筷子开始剔牙。
“非也,非也,这钱管家应该不知道蛊虫被除的事,这应声的回应己传给下一代了,就算是合成药后他也不会知晓,只不过是有回无应而己。”
这一回两个人全都没有猜到张天木的心思。这顿饭看来他是吃不痛快了。
他不痛快只不过是闷在心里,有人就不同了,要发作岀来。谁、当然没别人,钱管家。谷家大院里的下人丫头们全看出来了,连走道都掂起了脚尖。
好、看你往那发。
别急、倒霉鬼快来啦。
41 巧取豪夺
“又出宝啦!这宝好象是仙客来的两个伙计,已经全被钱大管家挖走啦。”也有的说:“不是两个伙计,是伙计身上的东西,好象是一卷破铺盖。王富贵地里的棉花山就是仙人从被里面揪出来的一小团——”
一连串的流言蜚语越传越神,很快遍了整个镇子,搅得所有的人全都慌慌的。家家户户上门落栓,生怕有人串门顺手拿走点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宝物会岀现在谁家,更不知会是什么东西,所以一户关门上拴带动一片,从一片又到一街直至全镇。此时别说是街坊邻里,就是亲兄热弟要想相互借点东西都不敢张嘴了,就算是敢张嘴也没用,干找挨窝。
最早的消息来于仙客来,四位身份倍增的大厨全傻了眼,整整一天也没做出一道余味绕梁的菜来。新的食客还好说,所有的老食客可全不干了,异口同声闹了起来。拍桌子摔椅子连声叫喊,这菜怎么不是从前的味了。口口声声这是什么仙客来,叫大锅菜还差不多,这阵势就差砸家伙卸招牌了。这些老食客一闹,新领班的可吃不住劲了,赶忙去请东家兼掌柜的。其实用不着请,胖东家早起来就知道坏事了,前堂后厨清清淡淡少了以往的那股香味,究竟是为什么,一时半会儿还没闹明白。
这还干买卖,人家刚从你这挖走俩人就出了问题,用脚豆想也想得出,简直就是个脑残。
这还用人说,胖东家早就想过了,可这是俩人走了三天才岀的这问题。这三天来可一直都好好的,老食客还是赞不绝口,新食客交口称奇。他压根就没想到肉案和菜案上还有发子整好的东西,这东西用尽了当然才岀问题。
胖掌柜知道自己岀去就更麻烦了,这些老食客都是吃嘴的主,一旦叫起真来就没有退路了。本来就是自家的菜味做差了被人家挑了理,再讲什么也没用。他只好让领班的安抚老食客,告诉大家桌上的撤下不算,后厨马上再做,先保住招牌再说。自己从后门溜出去,一溜小跑奔了老族长家。
还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强龙难压地头蛇,老族长肯定管用。
办法对头,但是得花银子。花银子无所谓,干了半辈子买卖的胖东家心知肚明,这个错误犯得太大了,也不知四个人中谁才是饭店的救星。
怎么又变成四个人了,他是又想到了被裁退的领班和喊堂的小二。怎么都请回来这是后话,眼下老族长才是救急的救星。
“诸位乡绅雅客们,今个仙客来的菜是不和往常一样,味道是差了一些。本来这事关人家秘方,掌柜的当然不便向外透露。这一点我也训斥他了,就算是向上面贡岀了所有的调合,也不能拿缺了几味调料的东西来蒙骗大家伙。掌柜的也知错认罚,这顿就算他请大家了。仙客来休店三日,等调合好了调味,再请诸位光顾。”
“好啦,好啦,老秀才的话就是本族长的意思,反正你们也没吃亏。愿意拿的带走,不愿意拿的随便。就这样,都散了吧。”
这些吃嘴食客嘴上都没说什么,乱哄哄地往外走,有的心里就骂上了。当我们是要饭花子啦,吃不了兜着走,好说不好听,就是当族长也没有这么损人的。(那时候还没有打包这一说,脸皮都比较薄。)有几位想趁乱占便宜的更是骂,他奶奶的,你老族长白食吃得还少呀,这么多刚动筷子的没动筷子的撑死你这老王八蛋。
不管怎么着,总算是解了围。胖掌柜千恩万谢,伙计们七手八脚拾掇没有动过筷子的菜,全都装进食盒里。
“用不着谢,这只不过是个缓兵之计,依我看你还是想个理由赶紧报歇业或岀兑吧。没有了这独特的饭菜,这仙客来再干下去也没有好了。”
老秀才的话直刺胖掌柜的心病,他头上的冷汗都冒下来。这可是他半生心血,一步一步从小变大,付出了多少辛苦才发展成这么大。就这么无声无息倒闭了,他能甘心吗。他喘着粗气四下巡视,杀人的心都有了。
杀谁、当然是马老婆子钱管家,连老族长老秀才也包括在内,还有那些吃嘴的食客。反正人要是绝望了,就光想坏不想好啦。
“无心而失不可怕,还有失而复得哪。”
失而复得!
胖掌柜的眼眉都立起来了。他哆嗦着嘴唇,直愣愣看着老秀才。
“唉、讲了这大半天话,嘴唇都干啦。小二、给我和老族长泡壶好茶来。”
“对对对,这是怎么说的,老秀才老族长您二老请坐。快着点,泡明前的龙井,告诉后厨烫上好的酒炒最好的菜。”
老秀才用不着请,早就大马金刀坐下了。老族长老眼昏花,这才在小二的搀扶下坐稳。
“您有什么好办法?”
“你急什么。不就是再要回一个人吗,我全包办啦。”
“您?您怎么知道是哪一个人呢。”
胖掌柜心中大惊,自己想了一整天也没憋明白,只知道是少了这四个人就出了这问题。他离着八丈远,反道心有成竹了。
“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文,这等小事岂能难住我。你呀要不是贪了一百五十两,也不会有今日之祸。马婆子就是个搅屎棍子,你黑她干什么。你也不想想,这店里的菜为何比别处都香,那定是有宝物和有福之人扶助。你倒好、准是又贪图蝇头小利,把个财神爷给放跑了。”
胖掌柜心里这个冤呦,我还贪得着利,反被那马婆子勒去了一百五十两。这话又没法往外说,只好在心里杀了马婆子一百回。
“你恨也是恨错了人,马婆子一个跳大神的没这么大道行,钱大管家一双翻天眼才是真正的原凶。这所有的事都是有联系的,从王富贵一夜暴富开始,现在又出了这事,那棉花说不定就源于你的店中。等着瞧吧,以后也不会消停。”
这一下胖掌柜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得财那天夜里爬墙回来是送财去了,转天晒的破棉被上就多了一个大窟窿。好啊、难怪人们都说世间的财神是真人不露相,敢情奸懒馋滑都是做给人看的。
老秀才自以为学多识广,其实只不过是多看了一些杂学歪道的东西,一知半解而已。说了半天只说对了一句,往后不会消停。不过这话放在哪里用都行,别说这么大个镇子了,就是小门小户的人家也不可能挂上无事牌过日子。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千万别硬充大尾巴鹰,这一回不但自己,连胖掌柜也给带到沟里了。
三个人两个喝着两个劝着,光看老秀才白话了。
这话又不明白了吧,老族长自持身份特殊光喝不劝。胖掌柜只管劝酒布菜一口不吃。老秀才可是巴不得老族长醉喽,他还有话要单独和胖掌柜说。胖掌柜此刻是有奶便是娘,当然看出了他的意思。几杯急酒下去,老族长就找周公去了。
太损了,这不是目无长官吗。
长官、早就是半拉傀儡了,取而代之是迟早的事,只不过还让他顶着个虛名。但名不正言不顺这个道理老秀才最清楚,他只要在这趴着就可以假传圣旨了。谈起条件来老秀才可就不咬文嚼字拖泥带水了,当当当,三个选择真接摊明白了。
一、这事经官了。先告他个强抢饭店雇员罪,反正得财的合同还在胖掌柜手中。状纸免费代写,出堂费十两一次,官司花销自理不敢保赢。
二、私下了结。人、我给你要回来,不过得有一个身份证明,仙客来一半的干股东。往后再有事全给你盯着。
三、关门大吉,反正这些年你也黑足了。
好家伙、太黑了。哪是三个选择,说了等于没说。打官司、胖掌柜哪有这个胆呀。对手太硬了,御赐的千顷地牌子,叫得上全国第几强了。有再硬的证据也没用,这年头县太爷还不是顶子帽中间高,原告被告宰三刀。就是赢了有什么用,还不是闹个倾家荡产的。再说这事闹大了,还不定有多少人盯上呢。第三条关门大吉还用你说,找不着能人干脆还不如放弃呢。摆明了是捏住了脉,逼着选第二条了。
黑也没办法,人家讲得有理,一百五十两一桌你都敢要,这利润得多高就不言而喻了。你要想还这么得,那就得舍了。没有了舍再想得是不可能了。
他奶奶的、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知道了谁是正主了,经他手的菜单定价,吃惯了这口的食客也不在乎这几个钱。
拿定了主意心一横,这捞人换干股的文书就写好了。
倒霉催的、这种文书也敢写。哪还没到哪,一半的股份没有了,再说人家正主明白后还不撂挑子另起炉灶。
不错、这才是胖掌柜最最害怕的。虽然他把所有的人全轰到后面去了,前后全插上了门,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全明白。所以老秀才的后一句才是最关键的,得财是族中的小辈,老秀才想捏他还不是小菜一碟。
明白,这回全明白了,这话怕是还有弦外之音,结成利益共同体是最明智的选择。
胖掌柜知道自己和谷家大院是不对等的,老秀才岀马就能成功了?他心里不打鼓吗?
用不着打鼓,老秀才是老讼棍了,一肚子鬼主意,一向是无往不胜的。他又兼着族中的一大半权力,代表族长出面谷家大院也得给点面子。怎么说他家的闺女也是王姓家族的婆娘,这道理是最明白不过了。反正不成也没有任何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老秀才先是来找马老婆子。他先一顿之乎者也的吹捧,把马老弄得两眼都眯起来了。一见有效话锋一转,这才扯到正题上。
“行、这点小事用不着告诉大小姐,你把这个发子领走得啦,另一个被钱管家留下了,他这个人不好通融。”
“您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人家也不知怎么,非要得财不可。这个发子还是您自个留着吧。”
“得勒、看来这个发子是中看不中用,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还好姑爷吃不得好的,粗茶淡饭没滋没味正好。那头我跟你跑一趟吧,谁让是我管的这事。万一不行还能求太太去,这点面子太太还会给的。”
没想到这么容易,老秀才心中暗自高兴。
他高兴、马老比他还高兴。就这点玩意还跟我斗心眼,闺女早就把这事当笑话讲给我听了。我眯着眼笑,那是逗你玩呢,把话砸死了让你没法来第二趟。陪你去差旅费先赚一头子,省得钱管家把事闹砸喽。
这事还真让马老看对了,钱管家正一肚子火没处夫撒,一见到马老婆子立马就火了。
“你不在那盯着跑来干什么,天厨之刀要是落在他手里可就全完啦。”
“您啦就放一百个心吧,现在这个发子是只听我这个干妈的话。我是谁呀,回去时的路上,我就用小翠吊住了他。得、他乖乖地当了我的干儿子。那个穷酸别说是个呆子,就算再精明也白搭,他可没地方变岀个俊闺女来。”
看到她眯着眼睛得意的样子,钱管家心里舒服了一点。你这个老货知道啥,我这还有应声蛊虫控制着,看来让他先听你的话应在这啦。这些事你想破头也想不到吧,就让你先臭美着吧。
“那就好、看来这小子还真是听话。那你不找太太找我干什么,这可是大白天的。”
你这个傻巴,想什么哪,老娘从前是钓你的话,现在再找,也不找你这老的啦。别说,这莫三指的道行是大,这些日子的面膜做下来,脸是又细又滑。唉哟、这怕是驱使过这应声虫吧。你奶奶的、蛊虫都快被合成药了还蒙在鼓里头,也太可笑啦。
一想到这,马老的脸笑成了花:“大管家说的是,听我的话不就是听您的话吗。可眼下又出麻烦了,仙客来掌柜和老秀才找上门来要人啦。
“要人?要什么人?”
“哎唷,还能要什么人呦,当然是咱挖过来的啦。这事说起来也怨我,胖掌柜也太奸诈,没把合约要过来。”
“什么!发子让他们给要走啦?”
“您瞪什么眼呀,发子是他家远房亲属,没有铺保更没定文书。再说人家要的也不是他,也不知是谁这么有眼力见,错认了得财是正主,还有他那破铺盖也认成宝啦。”
“嘿、就这事,赶快让他们领走。这小子又奸又滑又懒,要不是有不许解雇人的家法,我早让他滚蛋了。”
“那可不行,您也不想想就这么放了人,人家发现弄错了再来要发子怎么办?”
这鬼婆子还真老谋深算的。不错、这事是谁也没法挑明了说,回头找个理由再来个二回,太太吃斋念佛心眼软就麻烦了。不行、得封住他们后路,让他们没法再回头。道理钱管家是明白了,可怎么办急切之间想不出来。钱管家虽然情商不如马老高,但急转弯还是懂的。这鬼婆子既然专门跟来了,一定早就想好了办法,这是故意吊我胃口。
“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马老看也不看就将银票塞了起来,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说的什么不需要明写,反正这招是够损的。这一趟马老是最后的受益者,一股小钱一股中钱一股大钱全弄到手了。
既有最后就有最初,最初的得益者还得感谢她呢。要不是她出头找太太,钱大管家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人。为了防止钱大管家背地里找后账,双方还在太太老爷面前立下永不反悔的文书。当然这么大的忙是没有白帮的,一点小小的意思还是得给的。
什么小意思、马老怎么发善心了!
小意思就是马老成为仙客来的名誉股东。
什么、这都新鲜了,又整出个名誉股东来,这是干什么用的。
没什么用,虚名而己,这一点老秀才最能解释了。文言文太难懂,换成现在的话就是只挂名不领钱。想得美、马老可是把它当成最大的一股收益。用老秀才自己的话说,往后不会消停了。
42 一波未平
因故,调料未到,暂时歇业三天。
这对外承诺牌子一挂就是三个三天了,外面吃嘴的食客议论纷纷咱且不说。胖掌柜和老秀才愁得在店里面转磨磨,敢情这得财不是要找的那一个。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永不反悔的文字立下的,这套可是自己愿意钻,再往下退可退不下来了。
“我说你倒是再想个办法,老这么关着门咱们光等着往里赔钱。你虽说是干股没掏本金,这分红有份赔钱可得跟着。你要是不乐意的话,那干股可就自动作废了。”
“别急、别急、你容我再想想。要不干脆开门营业,只招待一般的客人。吃嘴的食客先不招得,就说——说还缺一味调料配不全。”
“你、你懂个——什么,光指着一般的散客,连开销都不够,这还开个屁。再说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早晚还不得露馅。”
胖掌柜顿了一顿,才没把懂个屁说出来。
“这——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小小的一个发子能难住我。”
这二位一个理亏穷对付,一个借茬想收回股权。双方你来我往,围着桌子转开了磨磨。
“掌柜的、掌柜的、外面的门板都快让人敲破了。”
胖掌柜这气不打一处来,明明白白挂着歇业的牌子还来裹乱,这不是成心添堵吗。他还没训斥伙什,老秀才比他还气,先叫唤上了:“伙计,开门去,我倒要看看谁这么不长眼,不知道这饭店有本秀才的股份吗。”
得、他也是借着这个茬来把这股权的事做实喽。
“无量佛天尊、贫道稽手了。”
好么、来的是一位道长,佛爷。这二位再有气也不敢撒了。不过这位道长长得又瘦又小,这个头也就是一米四五的样子。说到长相是无法恭维,人家别的道士都是道冠高挽,他却是扁扁的贴在头上,几络灰白的头发勉勉强强拢在道冠上。一张小脸刷白刷白,眼倒大得出奇,而且黑眼球多白的少,活象夜猫子一样。手持拂尘当门而立,看架势是想迈腿往里走。
老秀才是见多识广,知道世上有几种人最难对付。叫饭的花子群、送卦的假盲人,游方的杂毛道——前者只要不招惹不搭讪就没事,美其名曰游方的杂毛老道可就不同了,大多是在道观里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没有本事混不下去这才出来骗人。这种人让他进来可就麻烦了,请神容易送神难,非给你整出点事来不可。
他刚想上前一步挡住去路,胖掌柜却是恭恭敬敬迎了上去。
“仙长由何而来,敲打小店之门有何见教。”
没见识、吃白食的都看不出来。
“终南山云游至此,见此处财气已散霉运当头,特来相救有缘之人。”
果然如此、狼言大话吓唬人了。我老秀才是干什么的,想在这蒙事,没门。不是玩虚的吗,我就损走你。
“既然有缘、又言霉运当头,不知是这没运还是哪霉运,是有善缘还是有饭源。”
这又是没运又是饭源的同音字,胖掌柜根本就没听岀来,还一个劲地住里让。这道士也不客气,一侧身从俩人中间穿了过去,大模大样坐到了椅子上。
“福祸本相依,心善福自临,清水只一碗,你我有缘人。”
这回胖掌柜才明白,心中暗自埋怨老秀才。瞧、人家挑理了吧,自古是真人不露相,咱俩中间多小的一个空呀,人家就这侧身一穿就过来了,分明用的就是茅山穿墙术。
老秀才也是一惊。自己是不是又看走眼了,人家是只要清水一杯而已。
刚失了一次手有点心虚,吃百家饭的没点玩意怎么蒙事。更何况这位是明吃百家饭,暗中有邪活的主。什么邪活那可又大了去了,真金白银摆到面前也不会动心,更别是一顿饭了。
好茶上来了,没动。还是那句话,清水一杯。
好噱头、吊胃口。
送水的这位可不高兴了,好好的香茶不喝,非要白水,玩什么虚的,闹得老子又跑一趟。这回白水送来可就没有好气了,直接把碗往桌子上一墩。
这不倒霉催的吗,这位正没处下嘴。好、就是你吧、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晃,扫在了他的身上。
他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小声叨咕了一句:“老杂毛,你瞎甩什么。”
这话说得声音极小,自以为别人听不到,没想正和这道士的目光撞到了一块,阴森森冷冰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得财、不得对道长无理,还不下去。道长、您请用水。”
“可惜,可惜,戾气气生霉运到,不出十日必有血光之灾。”
胖掌柜冷汗都下来了,连声问到:“道长可有解救之方。”
这道士看定老秀才哈哈一笑:“此人是命该如此,贫道也是爱莫能助。但这只是个开始,天孕所到白骨堆,此天孕非彼天运,吞宝已成妖孽速长,看来无福之人难逃此劫了。贫道有两道灵符,二位可贴身收好,日后自有灵验,方知贫道此言不谬。贫道就此告退,要想寻我可到东山清风观。”
这大套云山雾罩的话一说完,这道士长袖一挥走了,只留下这俩人捧着符咒发愣。
没个不发愣的,仔细想来句句都在节骨眼上。这宝是人是物还没搞明白,就被黑走了。天运天孕妖孽速长,一定是指谷大小姐腹中之子了。这个莫三指一定是被迷了心窍,才整出一套天孕之说来。地上都成白骨堆了那还了得,得死多少人呦。胖掌柜这么一想可沉不住气了,哆嗦着手将符贴身藏好。又试探着问老秀才:“您老见多识广,道长说的话可有几分是真。难道——”
“你怕什么,圣人云,敬鬼神而远之,你我皆是有福之人,料这孽障也耐何不了。不过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得找老族长商量商量去,是不是得请请状元祖宗的香。”
说着忙把符收入怀中,急匆匆地走了。
得,全入套中了。这个道士真不是个好东西,白虎的后代他也敢当孽障讲。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也不掂掂自个的斤两。这老秀才也是听风就是雨,什么也没见着就慌了手脚,太有失身份了。
老秀才有这么傻吗,没有。一个久历风浪的老梆子,这点见识还是有的。不岀十日便有血光之灾,干吗非降临在一个伙计身上。戾力气的不光是他,我比他说的还损还难听,为嘛不落在我身上。这还不是他得天天干活,保不其伤个手脚的好有话讲。至于什么天孕了,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历来杂毛老道的话都是有一尺说八丈,我得先看看再说。不过他这么一整倒整岀一个生财的道,要请状元祖宗的香多敛几个又何妨。
好家伙,又一个搞财的高手,借着这茬要想发镇难财。
自古以来就是无风不起浪,找由头的不怕茬口多。还不到中午,这有了妖孽的消息就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开始时大家还是一说一笑图个热闹,但随着越传越玄不由得都害起怕来,纷纷聚集到老族长家中讨办法。老秀才和老族长心中高兴,敛钱的事有由头了。谁知一提请状元祖宗的香,全都哑口无言不应声。原来这招用得太多了,都有了‘抗药性’。所有的人全都在琢磨,谁知这老道是不是找来打托的。我们还是看看再说吧,反正还有个顶缸的,一个接一个全都找借口溜走了。
狼来了,喊多了就不灵。不过这回还真让老道算准了,转天中午一个暴炸式消息全镇震惊。谷大小姐、王富贵的婆娘生产了。
生产就生产,一个孕妇生孩子是天经地意的事,本来没什么可震惊的。但是怀孕三个月就生产,你说震惊不震惊。
没什么、不就是流产了吗。要不就是小产。
错、非但是流产,也不是小产,一个浑身长着白绒毛足月的男婴。接生当然是马老的事,开始时她也以为是胎相不稳肚子痛。谁知看来肚子不大的大小姐破了羊水,没等她纳过闷来一个巴掌大的小东西就滑出了产道,更奇怪的是他身上长满了白毛。大小姐也不嫌埋汰,不但一口咬断了脐带,还一口口添个不停。眼瞅着这小东西的白毛消去,身形也大如正常婴儿,这才把它递到她手中。
天呀,莫大夫说是天孕时只不过刚怀一月有余,再加上这一个多月才百十来天,莫非这就是流言中所说的妖孽。
马老虽是神婆向来胆大,此刻也双手哆嗦颤个不停。小翠反道没有害怕,帮着大小姐料理下面的事情。
“你一个,她一个,护好孩子得善果。真身去,假身存,还有两个有缘人。”
“大小姐,大小姐,您这是怎么啦。马婆婆、快看看这是怎么啦。”
小翠吓得大叫起来,用力地摇晃着大小姐的手。
这个小翠也够怪的,刚才不怕现在反而怕了。开头不怕是有道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没见过生小孩的,还以为生产全都是这个样。现在不怕不行,谷大小姐双眼全都闭上了。
马老反道不怕了,一面让小翠赶紧去叫莫大夫,自己用上了应急的办法。什么办法就无从考证了,反正是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道。
莫三指赶来时大小姐已经醒过来了。马老这才回身去看孩子,这一眼再看去大不相同了,小家伙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冲她笑,那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等会儿吧、这也太离谱啦吧。先是天孕又是三个月降生,生下来见风就长还会睁着眼笑,天底下根本就没有的事,把别人全当傻瓜了。
傻瓜,不错,在上面面前人人都是傻瓜,先知先觉谁也不行,我们皆在上面的掌控之中。
“莫大夫,你来得正好,有两件事必须托付给你,一是把这东西收藏好喽,孩子十岁之时让他滳入眼中。二是三岁之时让他拜张天木为先生,学习他的全部技能。”
莫名其妙、就算是交代后事也没有这样的。她不是真身在体吗,难道忘了一个憋宝一个护宝水火不能相容。
用不着操心、这是棉裤套皮裤必定有原故。平常之人都有回光返照,别说她是真身离去之时,句句全是天机玄语,非吾辈常人能比。这道理莫大夫明白得很,否则大小姐怎么不托付别人呢。
“莫大夫,大小姐她不要紧吧。”
“我看不打紧、这是太累了在说胡话。您还是给开剂药调济调济吧。”
谷大小姐也不理她,自顾自睡着了。
莫三指非但没有回答,反而探手摸了一下她的脉门。
“你浊气上升,清气下沉少要胡言乱语,天孕自是百内而成,应其人生百年之讲。”
得,莫三指也够能诌的,本意是不让她往外面乱讲。可也不想想,马老这话唠能憋得住吗。他不嘱咐还好,这一嘱咐反更坏了,不到中午她就臭显摆讲给闺女听了。接下来就可想而知,加上门外面小丫头们一喧染,那是一传十十传百。俗话讲得好,捎东西是越转手越少,传话可是越传越多。好的少坏的多,全镇又是炸开了锅。
43 要命的来了
婴儿必然要吃奶,母乳是首选。
废话、傻子也知道。
也不见得,谷大小姐就不懂。不但不懂,而且是没有奶。怎么回事,天孕造成的。从受孕到生产还不足一百天,婴儿是生下来了,乳腺没长全。婴儿哭,她也不知道管,王富贵光知道看着儿子笑,更不知怎么办。马老处理这种事情本来不为难,重金雇来了两个奶妈,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家伙也太能吃了,只两口就嘬得奶妈鬼哭狼嚎说什么也不肯干了。不但不干还四处宣传,那哪是吃奶,简直就是吸血,一口奶水全干,两口心头乱颤。
“我说你们俩个,一个是大总管,赶紧想法到远点的地方去找奶妈呀。还有您啦,不是神医吗,赶紧下催奶药啊,一会儿孩子饿了怎么办。”
“这个,这个,她没有奶——再催也——嘿,讲了你也不明白。这事还是让张先生想办法吧。”
“喂,您怎么没事人一样,大胖小子睡了有小半天了,这眼瞅着就醒,这、这、这不是急死人吗。”
这可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孩他娘孩他爹都不着急,马老反到急得挠心了。其实这并不奇怪,她这辈子只生女娃,盼男孩都盼红了眼。闺女们又都不争气全没有生养,眼见了一个大胖小子,母性泛滥起来。
张天木还是没有答声,莫三指噗哧一声笑了:“大胖小子、老夫怎么一点也没看岀大和胖来,不过是个这么大小的毛孩子而已。”一面说一面还比划了一下,把马老都逗笑了。
“大就大在了传宗接代。”
“妙哉,妙哉,张先生此言乃至高无上的天理。”
莫大夫和张天木抚掌大笑。
“你们还有心情妙哉,这马上就火烧眉毛了,找奶妈催奶都得麻利着办呀。咱们这光打哈哈了,难道真得打糨子喂孩子,你们不心疼我可受不了。”
“吉人自有天相,我们没必要这么着急,该吃奶时奶妈自然会来。”
“借您的吉言,那敢情是好。张大总管、您啦别是说胡话吧,就这么一闹附近还有敢来的吗。也没有大小姐这样的,就是要生也提前吱会一声呀,这不成了现上轿现扎耳朵眼,一时半刻到哪去找奶妈去。你们听听、是不是大胖小子又哭了。”
马老是越着急话越多,这耳朵也不闲着,一直在支愣着。
“让你别急就别急,这不奶妈来了。”
“来啦,哪?在哪?我咋没瞅见。”
马老一听忙往大门看,别说是奶妈了,连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条大母狗慢慢地往里蹭。
“您啦别闹——哦、我明白了。成、这法真不赖,别管是狗是羊有奶就行。快着点关上门,千万别让它跑了。嘿、我说你们俩个大男人还不快动手,把狗逮——”
用不着往下说逮了,那狗由蹭变成了爬。一面向婴儿房爬一面低鸣着浑身乱抖。婴儿每哭一声它就爬得快一点,马老看得眼都直了。
“你还愣着干嘛,快去照顾孩子呀。”
马老乐得连话也顾不上应,一拍手踮踮就去了。
“天孕生奇才,张先生一定是算到这一点了。不过这狗怎么不跑也不走,这个怪样子往前爬。”
能不怪吗,狗本身就是有灵性的动物,通灵感远比人类要强得多。这个小小的婴儿是怎么回事,它十分清楚故而发抖呜咽,只不过人类听不懂它的语言。上面要招唤它来当一次临时奶妈,它是不敢不来也不得不来。
张天木看到了半夜生产之时的白光,又隐约看见一只硕大的白虎腾空而去。这白虎正是以前所见的财神爷神兽,小小婴儿不用说就是白虎所产。但这些事可不敢往外乱讲,他道不是泄露了天机,只是怕讲了也未必有人相信,反而引来别的寻宝门派前来。
“这个——既然是天孕奇才、必然是——”
“张先生,莫大夫,快来啊,这,这是怎么啦。”
他正没法往下编,马老婆子的惊叫声解了他的围。不用去看他也知道出了什么事,那俩个奶妈就是前车之鉴。
果然、莫大夫晃着脑袋走出来:“怪哉、怪哉、只吃了几口奶这狗就——就就——”
就什么他也不知该怎么说,两个下人扯着狗的前后腿搭了出来。只见这只大母狗半睁着眼,光有往外出的气没有往里进的气,显然是离死不远了。
“这母狗也太怂包,几口奶就没了命。”
一个下人的话音刚落,又一条大母狗也用这怪模样进来了。这回倒好,比前头的还怂。马老也见怪不怪了,大声吆喝着:“快着搭走,这个更差劲,一口还没完就哏屁了。好家伙,这那是吃奶,纯粹是要命。哎哟、谢天谢地,小祖宗你总算是又睡着了。张先生,莫大夫,这可怎么是好呦,往那去找这么多有奶的去呦。”
也别怪她这么急,这才是刚出的婴儿,一顿奶两条狗的性命就没了。还好这俩人奶妈没出事,否则怎么和人家家人交代。这一下所有人的心又都悬了起来,这么下去有多少有奶的也不够他吃。再说任何动物都有个哺乳期,过了时候就没有奶了,那年代一没有奶牛二没有奶粉,不着急怎么可能。马老此刻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孙子看了,愁得这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
好在这婴儿一天只吃两次奶,其它的时候就安安稳稳的睡觉。就这样也出了大问题,马老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转天早晨来的母狗更怂了,一连气搭下去四条,婴儿还是大声哭闹,显然是没有吃饱。
怪怪怪,往外搭死狗的下人们受不了了,背地里又议论起来。
了不得啦,这哪里是吃奶,纯粹就是吃命。
这刚才两天就这个样,长大了还了得。
了得、还有更了不得的呢,我听外面牲口棚的人讲,两头刚刚下完崽的母牛全死啦。
傻呀、这说狗呢,你怎么扯到了牛上。
傻、你才缺心眼,还不是养牛的伙计想讨好东家,刚把母牛赶进院,这牛就一歪歪倒下就死了。
别是得了牛瘟——
狗屁、你才得了牛瘟。一头这个样,别一头也是这个样。告诉你们千万别往外说,外边的伙什可都传遍了,这牛是被吓死的。你们没看这些狗往里爬的怪模样,生下来的这个可有点邪,再看看不行可得开溜。
溜?我看用不着。你可别吓唬人,这么好的东家往哪去找。
有一个伙计提出了异议。
你傻呀、谁让你现在溜啦,量那小玩意还没有这么大道行。我只不过给大伙提个醒,钱重要命重要?都小心着点,有事相互传个话。
那——咱们还是得告诉张管家好不好。
好个屁。告诉谁也不能告诉他,你以为他是好玩意,凭什么对咱们这么好,闹不好这里面有道道。保不齐他和她就是为他来的,多动动脑子明不明白。
也难道这位伙什多心眼,从高薪雇用到罚人吃肉,天底下还真找不出第二家这样的来。
冤不冤,张天木算是好心没好报,多为雇工们谋点福利反道坏了事,直接给划到邪魔歪道一块去了。要不怎么说凡事必须得有个度,过左和过右都不好。
“好了,好了,儿啊,奶来了,奶来了,这回有奶吃了,有奶吃了——”
王富贵拍着手大笑着跑进了大门。下人们还以为他又在说傻话,没料道他身后边跟进一大一小黄黑相间的东西来。
“哎哟,我得娘,老虎!老虎!”
这位心眼多的伙计声调都变了,扭头便跑。哄——这一嗓子算是炸了营,转眼间偌大的院子里是剩下王富贵一个人了。
小翠一听奶来了高兴地打开门,嗷的一声怪叫瘫到了地上。马老把着孩子还没纳过闷来,一大一小的老虎就蹿了进来,吓得她一转身把孩子藏到了身后。(好伟大的母性之爱,白虎算是托对人了。)谁知大的那只老虎一侧身就躺下了,露出肚皮上的乳头。婴儿也不哭闹了,咧着小嘴一个劲的笑。
“奶来了,奶来了。”
王富贵舞着手跳了进来,马老这才醒过味来。
“哦,老虎,你可别咬我,我知道你是来给孩子喂奶的。”
神婆就是和常人不一样,还跟老虎商量,它能听得懂。
好么,妙就妙在不但听得懂,还一个劲地点头呢。
虎儿,对,小名就叫虎儿吧。看着一个婴儿一个小老虎,同时趴在母虎身上吃奶,马老这才想起孩子连名字还没起。大名是得让人家长辈起,这小名、我这受累的总该有这个权力吧。美,马老是越想越美,不知不觉虎儿吃饱了。大老虎轻轻含起他,直接送到了床上,又叼了叼马老和小翠的裤角,三步一回头带着小老虎往外走。
“喂,虎——虎妈妈,往后可就靠你了。”
马老自己也闹不明白为什么追出来来了这么一句。老虎点了点头发出一声低鸣,算是做了回答。
老虎走了,院子里又炸了锅,所有的伙什全都跑出来乱打探。七嘴八舌议论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说好的。
“大家伙不要议论了,虎是山中之王,就连死后的虎骨都能村镇宅,它来给婴儿喂奶这说明什么,这就更说明大小姐的孩子是贵人降生,连猛虎都来相护——”
张天木这喋碟不休地讲,希望能平息住大家的躁动。他一个人的嗓门怎么能压住几十口人的议论声,立刻就被淹没在喧嚣声中。
“喂喂喂,干嘛干嘛,一群大老爷们也不嫌臊得慌。老虎怎么啦,它又不吃人,至于吓成这个样吗。瞧、我和小翠不都好好的。老虎就是来喂奶的,它乖得很,不信问问小翠,人家一个小姑娘都没怕,你们嚷嚷什么。”
马老的大嗓门加上小翠毫发无损往门口一站,喧嚣声立即平复下来。小翠刚开始是被吓蒙了,后来看到老虎乖得跟小猫一样,不由得还摸了几把。此刻听说到了自己,她也觉挺自豪的,小胸脯一挺来了一句:“没事,比个大猫还老实呢。”
也够二的。老虎这是没发威,要是看见过它吃人,保管不这么说了。
天底下有谁不惜命,片刻的安静接下来是更大的骚动。有几位小声一嘀咕,一起喊了出来:“谁不知你是神婆,这个老虎说不定就是你弄来的。你有法术当然不怕,我们可不行。这话谁愿意干谁干,我们还要命呢,结工钱、我们辞工。”
好么,这一有挑头的就要有应声的,眼看更要坏事,马老一嗓子又把为首的镇住。
“好啊,不想干,卷铺盖走人,还想要工钱,信不信是有命挣没命花。小子,你算是说对了,这老虎就是听我的,我让它吃谁它吃谁,你想不想试试。”
这回总算是没人敢吱声了,伙计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个被吓软了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一下象是得了传染病,忽拉拉全都坐到了地上。
“你们这是要干嘛,都给我起来该干嘛干嘛去,信不信让老虎把你们都吃喽。”
马老的威胁话这回可没管用,上回是枪打出头鸟,这招用的对。这回她打击面太大,所有的人全给捎上,犯了众怒。自古以来就是法不责众,你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人家能不急吗,
敢怒不敢言,不说话看你怎么办。
静坐。高招,敢情那时候人就会用这招。这回僵住了,看你怎么办。
好办、威信高的来了。
谁?
当然是救死扶伤的医务工作者,一贯免费义诊舍药,穷人吃药富人掏钱这办法就是受拥戴。莫大夫两句话全部搞定,不但解了围还提高了张天木的身份。
怎么说的,相当简单。
大小姐施粥舍饭广积善缘,天孕神婴无奶上面自然垂怜,神虎受命前来奶婴,要是吃人东家的命早就不在。
张先生正气凛然,乃天师后裔特来护佐,怀中有五色神旗为证,就是凡虎也不敢做乱。我莫三指行医多年,三指之说绝非虚传。
吹了半天就这两句话,这些人也太好糊弄了,根本不靠谱。
不靠谱这么多伙什都信?人家莫三指可不是吹泡的。这三指以前说过一点点,现在必须重申最后一指。这一指可是大不寻常,人之正邪好坏,一搭便知分晓。准确度怎么样,套用句现在的广告语,地球人都知道。
行,不光是神医了,还成了神相。有这知名度,早干嘛去啦。
干吗、忙着配药。要不是马老的大嗓门,他还不知道。
够用功的。
用功的不光他一个,这边院里的动静全落在别人眼里头。
谁?
一个干瘦干瘦的小孩子正趴在墙头上看热闹。
谁家的孩子这么淘气,留神点,可别摔下来。莫大夫知道不能喊,万一他一慌抓不牢就麻烦了。
他是没敢喊,这孩子可没听这套,冲着他怪模怪样的一笑,顶调来了一句:“要命的来喽。”这底气足的比个成年人都足,莫大夫硬是让他吓了一跳。他生怕这一嗓子再会引来骚乱,还好只是换来了一片哄笑声。
“小兔崽子、干什么哪,嘬死呀。”
马老可不管他吓着吓不着,大嗓门就骂上了。小孩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冲着她扮了一个鬼脸,没等她再骂一缩身就不再探头了。
“师父,师父,太好了,太好了,王家大院乱套了。”
“告诫过你们不要打草惊蛇,不好好打地洞,去王家大院干什么,是不是皮又痒痒了要找打。”
矮个子道士说着一晃手中的拂尘,吓得这两个又小又瘦的孩子浑身乱抖,一个劲地分辩。
“师父,不是我们不打,是实在打不动了,前面的土比石头还要硬,我们只好上来看看,刚好听见院里边吵成了一片。师父,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大宝二宝全起来吧,师父这是在逗你们玩。快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玩意、指使两个孩子打地洞,肯定是想偷东西。整个一个教唆犯,逮着了一定多判几年。
不错、确实是想偷东西,不过这东西太大了,大得没了边。教唆犯可谈不上,两个小孩一不是小孩,二是岀于自愿。他俩也和这矮子师父一样发育不全,个子小娃娃脸年龄正在壮年。
行,王八瞪绿豆,全都对了眼。师父大半残,徒弟更可怜。这师徒可真是天下无双的绝配,也不知是从那踅摸来的。
听完了俩人的讲述,这道士哈哈大笑:“妙妙妙,这句要命的来了喊得好。不错、歪打正着比我算计的还好,是该把它放出去了。我要让镇上白骨成山,人人都怕要命的来了,让你们不得不搬。”
44 地视门
仙客来这停业的牌子虽然挂着,但所有的运行机制丝毫没有改变,每天的早点名晚清数正常执行。头天晚上清数时得财还在,早上点名时却不见了他的踪影。据同屋的伙什讲,起床时就没有看见,胖掌柜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安,别是这道士的话真的灵验。
一声令下 ,找。找遍了前店后厨,就连柴房和茅厕都翻遍了也没找见人。胖掌柜心里都起毛了,这前后门全落着锁莫非被——
伙什们心里纳闷,掌柜别是犯什么毛病了吧。先是把这家伙高薪请回来,仅仅只当了一天大厨,就被撸回了原位,这会儿怎么又被重视起来。
胖掌柜是有话难说,人命关天,讲出来怕引起慌乱。
“继续再找,所有没找过的地方全给我翻一遍。”
胖掌柜第二道命令一下,伙计们心里头就骂开了。这家伙死那去了也不说一声,饿着肚子还得瞎折腾。
他同屋的几个伙计忍不住了,一口同声说道:“掌柜的用不着找,他手里有了银子,摆明又犯了老毛病。”
胖掌柜一听这话脸都青了,不许外岀的话讲了多少遍怎么就是不听,真出了事可怎么办。
这正着急,店门被敲得山响,传来老秀才声嘶力竭叫声:“快开门!快开门!出大事了,你家伙计死在春香楼里了。”
老秀才怎么也沉不住气了,这可不符合他的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见了这场景也吓蒙喽。春香楼前围得水泄不通,老秀才好不客易才带着胖掌柜进来。
往里面一看,好惨,后山墙上一个大洞,床上地上全是血瓜印子。得财和一名妓女胸口都有一个大窟窿,里边的心显然是被什么东西掏走了。
老族长哆嗦着手,一个劲地正嘟囔,这可是要了命了,这可怎么办好。老秀才一进来,他可找着了说话的对象,上赶着问:“派出去的人回来没有,官府的人怎么讲。”
县城离这好几十里路,再快的马也得跑一阵子。这位老族长比老秀才还差劲,完完全全是吓蒙了。老秀才虽然头皮子一阵一阵发炸,心里可跟明镜一样。县太爷遇上这种邪性案子也是没有招,大多敷衍了事。衙差更是指不上,吃拿卡要,样样在行。不来更好,来了这笔应承费少不了,再说这些胆小鬼,也不见得敢来。眼下先把人群赶散了才是正道,省得七言八语人心更恐慌。
他这正盘算着怎么开口讲,人群中不知是谁尖着嗓子来了一句:“不好喽,挖心要命的又来喽。”
忽啦啦,哭爹喊娘乱成了一片。噼啦叭啦、转眼间一个人也见不着了。
得,老秀才省事了。再看老族长,眼一闭腿一软堆到了地上。
吓晕了,就这点胆也配当族长,瞧瞧人家老秀才还是有主张。停止营业封锁现场,等候仵作来验尸。凶险之地不能久留,安排完毕赶紧撤,理由很正当,送老族长回家休养。
这一路上是家家关门闭户,户户鸦雀无声,连流言也没有人敢出来讲了。
“哈哈,好!好!我要的就是这效果。大宝二宝,干得好。赶快把这事往附近村镇传,传得越远越好。晚上我再放出它去,让这人人害怕户户心慌。”这位一抖拂尘满脸狞笑道。
好么又是他,出身人都以慈悲为怀,这事也太恶毒了,那里象个道士的样。道士、别做梦了,这只不过是个伪装而已。他的真实身份,憋宝派地视门新掌门狄立树是也。他这一门和天目门虽然同属于一大派系,十三条门规条条相同。这憋宝的事那有这么简单,也许这一辈子别说是憋了,就算是见,也见不到一处有宝的地方。所以前面咱们说到过,想憋宝必须要先憋人,没有了憋人的信念一切都是枉然。也正是如此,整个憋宝派才日渐衰败。天目门现在只剩下张天木一个人死撑着,地视门传至狄立树一代彻底全改变。先是门规不遵守,后是反着来。什么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全都扯蛋,强抢成了家常便饭。师兄弟之间玩的就是心眼,一点小财也会引来相互残杀。
不用问、这位新掌门肯定是胜出者,难怪谈到白骨成山能面色坦然。
谢谢,那是当然、用狄立树自己的话讲,手黑心狠不能后悔,杀人如麻财宝全拿,掘坟挖洞死人上贡,大的没有小的也行。
好家伙,盗墓杀人兼杂盗,抓住了准死刑。
抓?抓得着吗,人家可是经过了千锤百炼,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身怀四个宝贝不说,掘地打洞的速度超级的神速。用他自己的话说,土行孙只会土遁,我不光会钻土,人少我杀,人多我逃。戴上金钢指一阵闪电般的挖刨,我就从土下边钻远了。另外怀中还有一宝,就算是有指地为钢也照样能钻。追逮的人就算是想往下追也没门,谁能有他这小身里。收下的这俩徒弟也不一般,别看都又瘦又小一付儿童相,其实全是扮羊吃虎的大盗。这俩人长相虽然不一样,却是双胞胎兄弟。他俩个小心大没了边,做大案子做到了钦差身上,结果上方宝剑没偷到双双逮个正着。
该,那玩意又不能吃又不能嚼,偷来能有什么用。
这皇家的东西谁不想看个希罕,再说上面的宝石镶嵌了不少。
完了、斩立决没商量。
斩立决那还得进法场,触怒了钦差是立马砍头。
别说、换了谁是钦差也窝火。他妈的、连老子也敢偷,这天底下除了皇上就数我大。别说是真丢了上方宝剑,就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丢了上方宝剑等同当官的丢了印,全是掉脑袋的罪。
对、也正是因为这样,后来发生的事才没敢往外讲。
盯上这宝剑的不光是这二位,所以刀光闪处全砍了个空。原来狄立树早钻了一个地洞探出头,把这前前后后的事情看个正着。上方宝剑算什么,上面镶嵌的宝石也值不了几个子,不过只是个希罕物而已,这俩小侏儒人才是两活宝。他这一盘算师门也没人了,收了这俩做徒弟正好。该出手时就出手,地洞一打全救走。
好快的手。
这算什么,对于狄立树来说小事一桩。这二位也是久经江湖的老梆子,什么救命之恩终身难报、如有用得着的我赴汤蹈火之类的话,讲了足足一火车。言外之意认师之事免淡,不要伤了感情。
一厢情愿、白忙活了。
白忙活?狄立树从来不干这劳而无功的事。他又展现了一个宝贝,大宝二宝乖乖的服了。
狄立树也知道这事搞得大了点,身份必须得改变,于是道冠一戴道袍一穿,带着两个徒弟云游四方。
王富贵一夜暴富越传越远,这位地视门的就寻着味游来了。派系相同,识宝当然也不难,狄立树早就没有了憋宝派的耐心,什么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不如立马兑现。两个徒弟打洞遇阻早在预料当中,上面的宝库外围防护不亚于钢板,想再住里打必须得动用宝贝了。这宝可是个活宝,此刻正睡在怀中一个木盒中。什么东西,一只溶岩兽。
溶岩兽、什么东东,长什么样?
长得和只小老鼠差不多,只不过全身都是火红色,嘴中能分泌岀溶钢化岩的强酸。 更厉害的还有一点,吱吱一叫所有的鼠类都听它调遣。
但是这个东西,要动用它可得有大条件,必须吃足一百人之心才能分泌强酸。
这还麻烦了,可真是邪人用邪物,如此丧尽天良也不怕遭天谴。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不是赶上百年难遇的宝库了吗。再说不用白不用,反正前前后后它也就差不了几位了。要不然那些师兄弟和这清风观里的全白白做了奉献。
他这还有理了,当心天打雷劈。唉、反正是谁遇上谁倒霉,要吃赶紧吃吃完好钻洞。照这么着宝还没憋着,等着看的都得憋岀脑栓塞。
谁说不是呢,狄立树也想撒开了让它吃去,吃够了数就能钻洞直入宝库内,神不知鬼不觉把所有的宝贝全偷出来。不用开打也不没危险,虾兵蟹将全还蒙在鼓里事就办成了,这不是天下最美的美事了。可惜行不通,大小老虎守卫人家是双保险。兽中之王在此,溶岩兽别说是钻洞了,离着一里地远就瘫做了一团。
闹了半天纠结在这了,不用溶岩兽就进不了宝库,这谷大小姐和婴儿又是它的克星,宝库的外部又紧贴着王家大院。得,这回没招了,撤吧。
撤、见了天下第一号的宝库能撒手,再找可就找不着了。虽然他还不知道还有憋着的,但也怕这一撒手让别人先下了手。制造恐怖气氛赶走这俩克星是最佳途径。所以他才因时利用去了仙客来。有缝的蛋好下蛆,一番鬼话先布下了圈套。什么得财就是在劫难逃。只不过赶走谷大小姐和婴儿所用的计。
什么计。就是制造恐慌,把矛头指向新生婴儿。所以到仙客来的每一句话都有所指,你不是有一连串的奇异怪事吗,我就给添点佐料引起点猜想。天公做美,又接茬有母虎喂乳,就给再送人命几条坐实了妖孽一讲。谷家不是有钱有势,县太爷也是为虎作伥吗,众人联名看你们怎么挡。那怕能赶你回娘家避避风头,我这边就大功告成了。
这位想得还真美,计划得天衣无缝,这些事往一块一放,换做是谁也得这么想。伙计得财是冤死鬼,一句闲话拿命帮了人家的忙。
他冤、那位妓女更冤。本来这拂尘上面沾有千里追踪粉,那溶岩兽本是寻着他的味来的,偏巧两个人正纠缠在了一块。
原来如此,难怪他用拂尘扫了他一下,这是确定了目标。老秀才的话更损,怕也玄了。
玄不了,此刻狄立树正等着他和胖掌柜来求教,下面的事还指着他们去办。哦,明白了,敢情还有利用价值。
“师父,外面有一个人求见。”
来的还真快,说曹操,曹操到。
“四宝兄混得不错啊,怎么、这又添上了两个活宝。如此一来,真不知该叫你四宝好、还是六宝好,你现在可别是四六不分了。”
不是老秀才,看来一定是熟人,一见面就说损话,有点过份了。
来的这位腿真快,没等狄立树说请,推开二宝闯了进来,挖苦话吓了大宝二宝一跳。
“你——”
狄立树刚要发火,来人直接又叫出他的外号。
“地老鼠,十几年没见,连我也认不出来了。是不是放出溶岩兽来,把我的心也照样吃喽。”
“哦,原来是你。来得好,大宝二宝,快过来,这位是——”
“道长在吗。”
他这还没来得及介绍,老秀才和胖掌柜就在山门外面大声叫了起来。
四十五 非得赶走你
老秀才和胖掌柜刚走岀山门,来客就从三清神象后面岀来。
“好计、这一晃二十多年没见,你的心不但黑又多了不少道道。这俩徒弟看来也是青岀于蓝又胜于蓝,正应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想必那玩意又长胖了不少吧。”
“彼此 彼此 再黑也黑不过你黑心狼去。大宝二宝 见过天目门的郎师叔,人家才是憋宝派的绝门奇材。郎兄、你这眼光也不赖,想必也是冲着这宝库来的吧。”
黑心狼 天目门 耳熟得很吧。不错、来客正是钱大管家郎占山。这二位本性所在,一见面就互相嘲讽起来。一个挖苦为争掌门不择手段,师兄师弟加上徒弟全成了溶岩兽口中的美餐。一个反唇相讥杀师叛门天下少有。
大宝二宝不知内幕,还以为俩人关系密切互相取笑,见过礼后站在一边。
两个人满脸堆笑,其实心中早就打好了算盘。
这事他娘的怎么这么巧,这个黑心狼眼力看得还真远,我这刚有点眉目就赶了过来。想动花花肠子见者有份,没门。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吧,吃独食时你也没想过别人。你有初一、我有十五互不相干,好说好了哄得老子高兴了,也许分你一点剩饭。要不然,嘿嘿、取了你的心肝凑数。
他这琢磨着打发要饭的了,打发不成就拿他祭溶岩兽。
郎占山还真是赶得巧,这就是无巧不成书,超级天机早安排定的。早一步也赶不上看春香楼的双尸挖心,晚一步吓散了人群就不知道有这等奇案。说起来这和谷老爷与太太吵架还有关。
好么 怎么这么乱。
不乱怎么有人爱看。
闲言少讲、碎语勿谈。王富贵谷大小姐一对糊涂蛋,孩子生了也不知给老人报个喜信。马老小翠等人也是因为婴儿没奶的事,愁得不知该怎么办。幸好还有一个暗探,就是咱们前面说过的八百亩后备田地的庄头。
“三个月生子!不行 这个脸我可丢不起,这闺女就当我们没养过,谁也不许去看。”
谷老爷发怒了。太太可不干了。
“什么、敢情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说不认就不以啦。管家、套车,你不去我去。”
“敢 你要是敢跨出这个门,我就连你一起休了。”
动真格的了。
“好啊、摸摸良心,要不是我生下这个财女来,你能有这么大的家产。你懂什么,虎妞命中注定就不一般,有了天孕理所当然。三个月生产有什么奇怪,有志不在年高,将来一定是个人才。”
太太气得口不择言,连有志不在年高都搬了出来。
乱了 乱了 马上就要暴发家庭大战。
还好、第二个消息传来,有人传播谣言,大小姐所生之子乃是妖孽,老虎都前来喂奶。
“怎么样 怎么样 我说不一般就是不一般,我就是梦仙虎生下的虎妞,这外孙一定也是仙虎投胎。”
正好找到理论根据,谷老爷是哑口无言。其实当父母的那有不疼自己的孩子,见了隔辈人更是喜欢。岀了这么多意外,一时有点想不通也属正常。
结束了这个小插曲,老爷太太一齐出动。郎占山骑着马先来打前站,一见地上的血爪印就知道这是狄立树所干。正没法找到他的住处,大宝二宝在人群中一起哄,这回有目标了。
郎占山的花花肠子就是多,狄立树一给老秀才他们出主意,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好个龟孙子,幸亏你爷爷我来了。你的计划要是得了逞,这宝贝就没有我的事啦。不行、我但得阻止大小姐回娘家,还必须得斩草除根断了他的念头,免得这龟孙子一事不成再生二事。最好这回能一箭双雕,把他那避尘珠和避水珠弄到手。
“嘿、不瞒你老兄说,这宝库我已经进去一次了。”
“什么、不可能,别跟我动心眼了。谁不知道这上面的宝库只要是失过一件宝贝,库址早就搬迁了。嘿嘿、你这是想骗走我,自己吃现成的吧。”
“那的话、我想骗你骗得过去吗。我进是进去了,可一件也没拿出来------”
郎占山将得而复的事说了一遍,故意漏掉了张天木和马老婆子。
“-----完啦、我不如你呀,你有宝兽在手,我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等到钥匙。看来宝贝的真正主人是你老兄,我就此别过,祝你计出功成。”
这番话说得真真切切,不由人不信,狄立树连连叹息:可惜 可惜 煮熟的鸭子又飞了。心中暗自高兴,不早不晚来得正好,你小子要是得了手就没我什么事了。又故意挽留道:宝库里有的是宝贝,反正我也拿不完,你不如再跟我进去一趟。
“你看我是跟在人后面捡破烂的人吗。”
“那是 那是 谁不知------”
“算啦 青山绿水 奉承的话以后再听你讲。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这个宝库可非同一般,千万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郎兄何时如此胆小起来,我地里鼠还有失手的时候。”
“好、那就祝你马到功成。告辞。”
狄立树拂尘一甩,满脸堆笑:大宝二宝、送送你们师叔。
这俩人也看出了点眉目来了,口中应着身子连动也没动。听着马蹄声响起,一同叫道:师父、该请神兽出来了,要不这小子的宝马就捞不着了。
“胡闹、都是一派之人,怎么可是互相残杀。”
大宝二宝心中疑惑,明明拂尘一甩下了杀招,怎么又变了。
狄立树更是疑惑,今个这神兽怎么不听使唤,难道这小子有了新的宝贝。
原来狄立树的心眼更黑,生怕郎占山黑吃黑,等自己取得宝贝下手来抢,那可就防不胜防了。根本没等他上马就打开了盒盖,谁知它突然就不听指挥了。
郎占山可比他们都明白,千里追踪这小儿科都是玩剩下的。想黑我没门,要不是身藏虎妞的头发,我也不敢和你朝面。这就叫你明我暗,玩你个冷不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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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和胖掌柜揉着屁股走进了县衙大堂。师爷拱手相让迎进了二堂。(还够给面的。)一面让座一面问道:这大老远的派个年轻点的来就行,何需秀才公又亲自前往。说着手往回缩,一张银票进了袖袋(怪不得有面,一是常客趟趟不空,二是功名在身不得不让。)
“唉、事关重大、非吾不可呦。不知这件案子县太爷有没有过目呀。”
“大老爷刚从南乡巡查民情回衙,正在查看这案子卷宗,稍且等得片刻。”
一句话全推得干干净净。只是我没有回禀,案子已经立了,不过县太爷去体查民情了,这才回来,马上就调看案卷。这不但把没有及时派衙役下去的责任撇清,言外之意也在表功。太爷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刚回来不休息就又办案。我做师爷的也是克尽职守,不敢敷衍了事。
“如此说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在此先谢过了。但不知师爷对这案子有何见解,大老爷又会做何了断。”
老秀才是这里面的蛔虫,岂能不懂师爷再玩丑表功,这全都是银票起了作用。北边出了事正好下南乡,蒙谁呢。县太爷也是知道这案子难办,说不定在内宅嘬牙花子呢。
师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然听得懂老秀才的话。双手一拱:岂敢 岂敢 职责所在 职责所在 应该如此。不过太爷断案岂是小人能够揣摩的,此案过于离奇,就算了太爷问及时小人也不知做何应对。
得、你我心知肚明,银子已经到位,到底想怎么办明讲吧。
明讲、老秀才才没有这么傻呢,上来就说请谷大小姐母子离开此地,别说是县太爷了,就是师爷也不肯答应。谷家多大的财势谁不清楚,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吗。往好里说驳你个有何证据,往坏里讲判你个污蔑造谣罪也不为过。更别提讲出驱赶二字了。拉胖掌柜来干什么用的,就是当做传话筒。先把条件往大里讲,反正苦主说得过了火也没什么,最多也就是挨个窝。等到那时再岀来打圆场,放低条件给足两方面子这事准办成。
“这个案子的确是太离奇了。(先沿着师爷定的调)苦主就在此,他不但知道得最清楚,还是镇里的乡绅,代表了镇里人的意见。胖掌柜,你就跟师爷讲讲这事的来龙去脉吧。”
胖掌柜是头次进衙门,虽然没在大堂上,但这心还是噗咚噗咚跳个不停,那还分辩得出老秀才的真实意思。心里头怎么想嘴里头怎么说,不但原原本本地讲岀了个底朝天,还变成了自己的见解,这等妖孽不能留,请清天大老爷做主。
“这个-----无凭无据的不能做根据,看在苦主的份上就不追究你了。再敢胡言乱语自做揣测,当心办你个造谣生事罪。蠢货、还站这干什么,下去吧。”
果然如此,面子又卖给老秀才了。不知胖掌柜做何感想,人家坐着他站着,银子归他出好却人家落,挨窝又挨骂这是招谁了。
感慨也没用,地位身份决定一切。秀才上堂不用跪,换做草民还了得,犯了事情免学籍,顶得三年牢狱坐。说一千来道一万,人家是有功名的。
也不知老秀才是怎么说的,一袋烟工夫,师爷就把他送出来了。
怎么说的可是秘密,不是圈里人是不能知道的,胖掌柜猜也白猜,问了人家也不会说。只有一点是明确了,全是笑容滿面事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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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钱管家进院,张天木眼就竖起来了。这是还不够糟心的,他又来裹什么乱。原来一出挖心兽这事,更是传言四起,都说这爪子印是老虎留下的。这一下院里的下人们可吃不住劲了,偷偷摸摸跑走了一大半,只剩下胆大的和贪财的还在观风。
“张管家、请注意点你我的身份。老爷和太太马上就要到了,我是来打前站的,大小姐和孩子都还好吧。你这是怎么搞的,外面全是不好的流言。”
他板长了脸一付高高在上的样子,气得张天木鼻子一哼手一甩:你是谁呀,审得着我吗。我端的是王家的饭碗,你吃的是谷家的饭,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
“好好好 这可是你说的井水不犯河水。行 就当我没问,我找大小姐陪房管事的问去。”
他故意挤兑他说岀井水不犯河水这话,这回可就放心了,十三条门规横在那,答应了就不能犯。
他俩这一吵,马老婆子在屋里不高兴了:喂喂喂 、谁这么大嗓门,孩子刚睡着都小点声。哎哟、我当是谁呀,原来是大管家。快着快着、这屋可不行别吵着孩子。走、有事到我屋里说去。
夜猫子进宅,不知又憋什么坏。还好、这马老婆子是个两面派,一会儿就会把话传过来。
这俩人一进去可就是大半晌,马老婆子这才阴沉着脸把他送出来。钱管家急急忙忙地拉过马来,一言不发扬鞭催马走了。
好怪、打前站的怎么没等主人来,莫非是又想去迎------
“张先生 张先生 走 我有大事和你商量。”
马老婆子不由分说,揪着张天木就往她屋里拽。张天木想不去都不成了,这生拉硬址急哧火燎的样,下人们看着算怎么回事。往深处这么一想,这浑身的鸡皮咯嗒都起来了。
还好、马老婆子又小声加上了一句:不好啦、有人借茬非要赶大小姐和孩子,没瞧钱管家迎着老爷和太太去。
这一下张天木也顾不上别的了,红头涨脸主动跟了进来。这一番密谋的时间也不短,直到张天木点头认可是这才被放了出来。
不就是商量这事吗,又没干别的还至于的红头涨脸?不错、正因为没有这想法才会红头涨脸,真正干了的反道理所当然。
得、前面进去的那位想必是理所当然。
随便想,自由发挥,反正这回这事有点麻烦,急哧火燎也不会痛快。
咣 咣 咣 肃静回避喽-------
大道上传来一连串的铜锣声,众衙役拥簇着一顶大轿由远而来,马老婆子一听脚直发软,(早不会麻利点,这会更不痛快了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根世不用你出头。往这边瞧、谷家的大轿子马车不是已经快到大门了吗。”
四十六 打地鼠
紧赶慢赶谷大财主总算是抢先进了院子。太太才不管官道上越来越近的喝道声,一头扎进了屋里去看外孙子。谷大财主不慌不忙坐到了客厅里,虽说县令也是正七品的父母官,可比起挂有御赐双千顷牌的越级富翁,还是差了一些斤两。
“快停锣 快停锣 ”
临近大门口了,师爷的近视眼才看见院子里的轿车。这四匹马拉着的绿呢子轿子车可是有讲,只有四品官职才有权使用,小小的七品敢在这里鸣锣开道,这个罪名可不小。
“怎么回事。”
“东翁、您瞧。”
“糊涂东西,你怎么不早点讲。快 快落轿 落轿。这老秀才真是混账到家了,王富贵有这么大的靠山也不知道。”
师爷知道这还是太爷给足了面子,换做别人早就混帐混账的骂上了。这回出来可没做好梦,怕是难以收场。
“东翁、别慌。门口没有执事,不过是个捐来的官名。依在下看,一定是谷大财主到了。”
师爷就是师爷,一点点细小的环节也观察得到。谷大财主果然是捐了个四品,为的是诸事方便,这回还真用上了。
“如此说来,我来的正不是时候。”
“恰恰相反。东翁、这是早晚必须面对的事,真正主事的在场是好事,否则管家下人推委起来岂不有失您的身份。再说只不过是个虚职而已,您可是实授的父母官,还有那位校尉-------如此论来--------”
师爷的这几句话正正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县太爷看了一眼正下马的那位武官,这胆气立时壮了起来。
“这么说这还是来巧了,就照咱们商量的办?”
“当然 当然 大老爷的好意他岂能不照办。”
这俩位这顿磨叽多于了,谷大财主压根就没想到这么多。捐了这个四品只不过嫌有打秋风的太麻烦,要不是太太非要换这辆轿车来还等压库底呢。便装前来省了不少官场上的麻烦,三言两语就进入了正题。
“--------这些谣言本县是决不相信的,无非是一些无知的乡民无端揣测。不过众怒难犯,我看大小姐还是回避一下的好。这一来呢,挖心的怪物也决不会因此而离去,必然还得继续伤人,谣言也就不攻而破了。二来谷家的条件肯定要比这里好得多,大小姐可以好好调养。三来这里也太不安全,万一--------”
“这个-------也好、不过还需和内人商量一下,看看何时起程好。”
合情合理,言语之间全是为谷大小姐着想,想要反驳也难。县太爷心里这个高兴,烫手的热山芋能送走了。是真也好是假也罢,先堵住了乡民们的嘴,这银票也落得理所当然。就算是挖心怪物继续做乱,再想别的办法驱除妖怪。要是-------嘿嘿、这麻烦你谷大财主自个看着办。他是越想越美,不由得看了师爷几眼。师爷心里话,这事可不能让你弄明白,这个老秀才是真够-------
不错 老秀才的的确确是把好手,他把狄立树的主意修改得十分婉转,所有的可能全部都给堵严。
张天木在厅外急得团团转,这事要坏,郎占山这鬼东西干什么去了,这事怎么没跟谷老爷讲明白。着急也没办法,这种场合当管家狗屁也不如,别说是阻拦啦,连客厅门都进不去。
这时候想到师弟了,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用,这道理他永远也整不明白。俗话讲得好,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同样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杀父之仇怎么样,有了共同利益照样能合作。亲兄热弟近不近,利益冲突一样下狠手。总之、权衡利弊翻手成云覆手雨,这才是成大事必须的。
“不行、这事没的商量。老爷怎么如此糊涂,普天下还没听说坐月子有回娘家的。”
太太走了进来,丫环婆子跟上来一大群,这气势可比谷老爷强多了。她话虽是冲着自己夫君说的,骨子里却变相在损县太爷。
“这个--------太太、规矩是人定的,这不是事出有因吗。万一----------”
“你知道什么,这里的事多去了,在这没有万一,真是离开这可就不好说了。到底应该怎么办,马婆子、你给他们好好说说。”
利害招、马老也不知怎么忽悠的,一下子成了太太的代言人。挡箭牌有了,别说是谷老爷,就连县太爷也没有了辙。
马老有个特点,不上场时有可能却阵,真上去了反而气壮话多了。这一回又有了支持者,话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别说县太爷和老爷了,就连师爷也暗自佩服,厉害厉害、言简意赅滳水不漏,好厉害的母货。
怎么说的、我给大家学学,学的不全还望谅解。
“太太是信佛的,大小姐也是吃斋行善的,所以上面才天孕神婴下来,这就叫善有善果。自古以来就是邪不侵正,挖心的怪物算什么东西敢来侵犯,再说早就有张天师的后人来护着,要不怎么能指使神虎前来哺乳。所以太太的话是对的,在这不动就没有万一,离开了这可就不好说了。”
此话一出三层意思,一 县太爷的言外之意给否定了。张天师的后人护佑的婴儿,能是妖孽吗。二 不用你充好人,有天师后人保护怕什么。三 这妖人就是冲神婴来的,因为有天师后人保护,妖人无从下手这才放出怪物兴风做浪,危害百姓制造谣言,意图让大小姐脱离保护。
县太爷也不笨马上听了岀来。
“如此说来这是不能移动了,你知道得真不少,妖人、妖人说得好轻松,可民众之声如何平息,总得有个答复吧。”
这意思也点明了,什么太太说的对,你就是出头搞事的。谷大财主都同意了,有你一个下人什么事。太太也是你撺掇的,天底下那有娘不疼闺女的。你拿太太当挡箭牌,我还不能怎么着你。什么天师之后,全是你编出来的。早就听说你这神婆难搞,闹不好这玩意也是你招来的。好、我用民众压回去,让你没话说。
“太太说了,除恶就是扬善,一个小小的妖人除去便是。”
“你说得轻巧,又是妖人又是怪物,谁人敢岀面去除,还不是纸上谈兵任你空谈。”
马老正等着这句话呢,一拍胸脯:这有什么啦,别说有天师后人撑腰,就是我拿得住他。不过这怪物邪术好办,妖人吗、我一个妇道人家动起手来,拉拉扯扯有些难处。
县太爷一听,哦、这是要跟我玩花活。先打下埋伏话,抓妖人有难处,肯定是抓不到了。然后随便弄个什么东西来充怪物,当本县这么好糊弄。
“这好办、你只要拿了怪物除了邪术,拿人的事不用你管。来人呀、给她立下除妖文书,除了妖怪重赏。嘿嘿、要是敢装神弄鬼,要了尔的狗命。”
县太爷终于找到了出气的地方,完全忘了这不是在县衙大堂上。
“用不着费事,咱可是说好喽,怪物邪术要是拿不住,您就让跟去的官兵把我俩立马咔嚓喽。拿不拿得住妖人,可跟我们没关系。张管家、咱们准备走吧。”
这马老的表现欲还真强,露脸的话全归她说了,挨刀却找了个做伴的。她(他)俩这痛快应下了,衙役头却找不到了。
师爷里里外外喊了好几遍,也没见他应声。一问才知道他闹肚子蹲在茅厕起不来了。气得县太爷直骂:不争气的东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闹肚子也不挑个时候。
闹肚子、别是吓得吧。要是吓的还只是个胆量的问题。要是别的,嘿嘿、可就是临阵逃脱。
“太爷莫急,未将跟着去一遭便是,量那妖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县太爷后边站着的这位校尉手扶腰刀站了出来,果然还有胆大的。校尉的配制高得很,怎么跟着县太爷了。这也不合套呀。别急、很快就会说明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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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立树美滋滋地正合计着进行到什么程度了,二宝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师父 不好啦,来了好些个官兵,口口声声要见您呢。”
“什么、官兵。”
狄立树顺着二宝的手指看去,马老正领着几个衙役往里走。大宝舞动着小胳膊根本挡不住。
“大宝二宝不要慌,不过是几个衙役,量他们也不知道些什么,看为师的怎么打发了他们。”说着拂尘迎面一摆,迎面问道:无量天尊、诸位官差-----
这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马老就一口吐沫啐过来:“呸、差你个大头鬼,装什么相,也不怕天打雷劈喽。告诉你,我是谷大小姐的内管家,咱们都是心知肚明不用费话,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简单明了,就是脾气急了点,包围圈还没布置好就发动了。
狄立树一抹脸上的吐沫,狞笑了一声:老乞婆,不错,就是我干的。嘿嘿、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寻,这可怨不得我。大宝二宝 你们退后,这几个还不够它一顿点心呢。
马老也不行乎一挥手:你们上啊,他的邪术早被我制住了。
衙役们各举腰刀往上就闯。狄立树又是一甩拂尘,大喝了一声:去。只见从他怀中蹿出一个小东西,这东西怪得很见风就长。蹿岀怀时不过拳头大小,落到地下时已然三四尺长,一身火红色的毛,尖尖的嘴锋利的瓜子。伏一伏身嗅了几嗅,就扑了上来。
衙役们的吓得没命地往后跑。单单把马老留在了最前面。
留得对、谁让她说大话来着,这回看你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有办法,没办法她也不敢来。
什么办法?
怀里头揣着天厨之刀呢,这可正是世间所有动物的克星。干妈想用一下,干儿子能不借吗。
那还不快拿出来。
马老也没料到这小东西会见风长,也许是钱管家没有交代清,也许是当时太兴奋了没听清。反正是说什么也没用,马老是实实再再被吓傻了。
说时迟那时快,溶岩兽一跃而起,这尖尖的嘴就要往心口上钻。突然一道黑光闪过,兽头兽身一分两半,喷出的热血溅得马老身上脸上全都滿了。
“哎哟我的------”
马老这娘字还没出口,就咽下去一口兽血,心头不由一阵发呕,弯下腰吐起来。
“唉哟哎、我的宝-----”
狄立树心疼得叫出了声,可这贝字还没岀口,这黑光又冲他而去。慌忙之中他本能的用手去挡,耳轮中只听得一连串的脆响。完了 完了 他这脑子是一片空白。怪了 黑光怎么不见了,这那也不疼呀,这一定神才明白身上那也没受伤。再住手上看,恨得血都要吐出来了。
怎么回事,原来这天厨之刀是光杀动物不伤人的,他手上的金钢指是千里穿山甲骨头制成的。这回好了,也被天厨之刀当成怪物全都削断了。
“好呀、弟兄们上啊。”
衙役们来了精神,一窝蜂地往上上。
狄立树知道大势已去,双手一揪扯过大宝二宝:去你的吧
这两个小侏儒不听话也得听话了,双双挡住了衙役们的去路。他一缩身关上殿门,直奔地上的蒲团。
大宝和二宝再想往后退可退不了了,校尉和张天木正好包抄上来堵住了去路。
完了 反正也不是主谋,束手就擒吧。
他们二位运气可没这么好,校尉哈哈大笑:你们二贼还认识我吧。他奶奶的、这回看你们往那跑。说着手起刀落一刀一个,把衙役们全看呆了。
“不用担心,太爷那我自会去说,这回咱们就等着领双份的奖赏。快快砸门、看这小子住那里躲。”
四十七 各有所得
躲、整个翻了一个遍,别说是人了,就连老鼠洞也没找到一个。
错不了呀、明明白白是进来了,整个大殿被衙役围了个水泄不通,狄立树莫非是长翅膀飞了?
张天木明知他是钻地洞跑了,但又不想说破。他来来回回在大殿里跺了一个遍,最后把目光落在这几个蒲团上。拿走了这几个蒲团,地下的大方砖照样原封不动。挨块跺去,这才感觉到其中的一块有点发萱。
校尉早在一边等不及了:“张大师、是这。您让开点,看我的。奶奶的、这回总算是又碰上你了,就算你钻得再深,老子这回也要把你挖出来。”刀尖一撬方砖就被撬了起来,下面是实实在在的泥土,却没见着洞口。
这位急得眼都红了:“这 这不对呀、大师是不是错了。”
“唉、没想到他早有准备。算啦、收手吧,如此看来他也是命不该绝。”
“不行、就算他钻得再快,我们这么多人还快不过他去。您只要指准了地方,下面的全包在我们身上。”
校尉说着从背后抽出一把东西来,这东西极象是一把小铁锨,但又多岀了一个三角型的尖,虽然短小却锋利得很。张天木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东西可不简单,它是用上好的精钢加上特别的工艺打造的,其锋利程度不亚于上好的宝刀宝剑。这东西叫什么名字,地宫愁。一般的人别说是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说过。就算是有人知道也决不敢说,它可是犯忌的,因为修造帝王陵寝的工匠们就指着它逃命。
好家伙,原来和洛阳铲差不多的用途。只不过一个是用来盗墓,一个用来逃命,如此说来这主就不怕犯了忌。
这到不用担心,这东西除了憋宝派天目门和地视门掌门知晓,就再没有人知道。至于那些修陵寝的工匠,朝廷可比他们的道道多去了,没等用上地宫愁,早就死于毒药之下了。所以从来就没听说过那个修陵寝的工匠逃脱过,这东西也只不过成了这些人的一个指悻。
张天木才不管他从那弄来的,更知道拦也拦不住,用手一指说:错不了、这叫做前刨后倒,只不过他是个高手,把后倒过来的土蹬严实了,不信的话你插一兵器看看。(这方法是把双手刨出来的泥土扒到腹部,又用腹部肌肉的力量移到膝下,转而用双脚蹬到后边把洞口封严。如此一来,外行就很难看出这里有洞了。)
看来是他也怕犯忌,故意装不懂。
这地宫愁的确言如其名,硬如岩石的陵寝石墙都能打穿,别说是松软的土地。校尉更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只一下就刺穿了土层,现岀了一个盆般的黑洞。
“好小子、这回看你往那逃。”
校尉越发有了劲头,把这地宫愁挥动得上下翻飞,洞口顷刻间大到二尺方圆,可再住下挖可就吃不上劲了。怎么回事,那还用说道理太简单了。一是施展不开家伙。二是挖下来的土一个劲往下流,流得比挖上来的还多。
“你、过来、钻下去追。”
校尉这才明白再怎么挖也是徒劳无功了,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喽。他想顺着洞口钻进去,可自己这身量显然是不可能的,一扭头正好看见又进一个又瘦又小衙役,正好就是他了。
这位后进来的心里这个骂呦,我怎么这么倒霉,落好的场合没赶上,钻地洞的活反找上了。我好歹也是班头,一向都是我指使别人的。你小子不就是仗着是校尉职称高,跟我玩官大一级压死人。姥姥、县太爷可是我姐夫。(难怪他敢临阵装病往后缩,闹了半天是小舅子。)他心里头不乐意嘴上可没敢说,这校尉也是有来头的。等看到了洞口才明白,原来人家并没有成心玩他,谁让这些衙役们都比他壮得多。
上就让吧,反正也得豁出去了。
还行、这回没有临阵逃脱。
不是行不行的问题,他本来就是追上来捡便宜柴火的。谁知打老远就看见校尉一刀一个,两颗人头就滚落了下来,早吓得浑身乱颤。此刻看着他刀头上的血还在往下滴,就算有一百个不乐意也不敢说了。
“等等、你最好先试一下有没有危险再钻。”
张天木知道这狄立树的花活特多,好心提醒了一句。这位此刻是能多拖一刻是一刻,就是真下去了也没打算往深里追。校尉可是等不得了,眼眉一立催促道:快点、身为班头就该身先士卒,耽误了时间-----
他还话还没说完,这位班头大叫了一声:唉哟、疼死我啦。
怎么回事?
原本这位是听了张天木的话,想先伸进去腰刀搅合一下再住下钻。校尉一催、他一害怕,先把左手伸进去摸了一下。这一摸可坏事了,正好被狄立树设下的翻板刀闸了个正着。这下子好,他成了这一回各有所得的第三名。他这叫临阵退缩,斩手示众。不幸中的万幸是没先伸进头去,否则这个手就真成了那个首了。
“收队”
校尉这才知道对手这么狡诈厉害,再追下去人家在暗自己在明,还不知有多少陷井等着呢。
早嘛去啦。这位班头捧着包扎好的手,疼得眼前冒金星。你奶奶的、催催催 就知道催,老子的手都让你催没了。你当自己是钦差呀,还先斩后奏啦,两个罪犯问都没问一声就这么给宰了。好、算你狠,回去告你个乱用私刑草菅人命罪,看你能有几条命赔。
狠、这还算狠。校尉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犯了王法,两个人头一个兽头马鞍子上一挂,溶岩兽的四只大爪子也不放过,一刀一个全部剁下回去比对爪印。这一剁爪子又出怪事了,兽身急速又缩了回去变回了原样。原来这兽怪就怪在这里了,先前要不是有天厨之刀啥兵器也奈何不了它。头掉了血流光了气可没散。四个爪子一剁这才散尽了兽气,若干年后再想以气聚形化伥做怪是不可能了。
衙役们那见过这个阵势,血淋淋的人头也敢往马鞍子上挂,心里全都怪怪的说不出啥感觉。虽然平日里全都闹一些敲诈勒索,可这回是人命关天,太爷还没有审就先宰啦,还要不要王法,县太爷要是怪罪下来怎么办。就往他身上推,反正他是带队的。大家伙一对眼神心宣不照了。
好么、平时干坏事时就不用想王法了,这会儿全都明哲保身啦。
校尉可不怕这个,反正他俩是偷尚方宝剑的主,宰了他们正好是将功补过,又可以升回原系统上班了,心里能不高兴吗。县太爷算老几,不过是钦差的门生,自己下放听他使用也不过是暂时的事。
真巧、难怪是装着地宫愁,原来他是一直就有准备了。这就叫理由充足,属于追凶办案杀得理所当然。
那当然啦,要不他怎么称得上各有所得的第四位呢。
第四位?第一位和第二位想必是钦差和县太爷了。
钦差 扯不上。这种事他敢声张吗。如果贪了这功的话,必然会扯出这过来。皇帝老子知道了,好啊、一个钦差竟然连尚方宝剑都看不住,还要你干什么。往轻里说回家抱孩子去吧,重了,嘿嘿-----那可全是金弹子打鸟------得不偿失了。
得、忘这茬了。他排不上个,县太爷更没戏了。
别说、县太爷还真沾上了点边,落了个为民除害,这个银票)收得心安理得。
这第一和第二到底是谁,怎么还不出来呢。
别急、下面隆重出场的才是第二位各有所得的得主,马老婆子。
她能有什么可得的,无非又想多得些赏银罢了。
错、完全错。她得到的是多少金钱也买不到的,也就是世上最无价的宝贝。不过这会她还不知道呢,等到莫(摸)三指给她讲明时,险些会乐疯的,所以她排各有所得的笫二名。她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还有一讲,后得丰娇。
厚德蜂胶、什么意思,广告用语也出来了?!这里边连蜂胶也出来了,难道这怪兽也会酿蜜?
哪跟哪呀,跟酿蜜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个讲起来太长,反正是任何女人梦寐以求的,容后再说吧。眼下她正在惊恐万分地洗脸漱口,一是想把脸上的血污洗掉了,这血淋淋的太有损女人的形象。二来这血喷来的太猛,惊恐之中不由得张开了嘴,一部分血溅射进了口腔。当时就有一股说甜不甜,说咸不咸的怪味道直冲大脑。这顿吐把苦胆都吐了岀来,后面的热闹她算是参合不上了。好歹总算是嘴中没味了,可这洗脸的水擦脸的手帕没有一丝红颜色。她怕得连收队的吆呼也没听见,幸好张天木找了过来,这才知道搜捕已经结束。
“张先生 快帮我看看,这脸上的血迹怎么洗不掉呦。”
“血迹?那来的血迹呀!你别是给吓蒙了吧。”
“没有?”
“真的一点没有,你不是随身都带着镜子吗,你可以自己照照。”
好么、她把这茬都吓忘了。
镜子一照,果然是原模原样没有一丝血迹,马老心中的大石头这才放了下来。血溅没溅上,溅上了怎么又消失了她才不管呢,只要这张脸不出状况,别的什么也不在乎。
排第五名的是这俩倒霉蛋,身首异处连个埋的人都没有,只好等着喂野狗了。他们呀,这叫做罪有应得,谁让他们连钦差的虎威都冒犯。论起来说这案子里,狄立树才是主犯,他们只是从犯,阴差阳错碰上了捯老账的,又被师父用来顶了缸,所以第一名当属狄立树不可。
他、丢了两件宝贝,这有失那有得。
有得、当然有得,不过是得以逃命的得。这世上还有比命更宝贵的吗,因此排行榜名列第一。
哦、闹了半天是根据这个排列的。哪、张天木是白忙活了,好歹人家也顶着个最高权威的帽子。
漏不掉他,不光是他,就连莫(摸)三指,钱管家等人也各有所得。
各有所得的人还真不少!
当然、这一章本来就叫各有所得,人少了还行。哦、这一提醒又想起一个重要的得主,王彪。
怎么又出来个王彪?
哦、他就是大小姐的儿子,谷大财主刚给外孙起的名。
有他嘛事,一个小小的婴儿,这是哪跟哪呀,也太不靠谱了吧。
靠谱、当然靠谱。要是没有这一得呀,他也长不快。
又乱忽悠,没边啦。
有边、不过这边得三年后才摸着。
好么、三年后?!这也扯太早了吧。
不早、没有前因那能有后果,上面早就给安排好了的,要不怎么叫天知道,咱们凡人就慢慢等着看吧。至于还有什么所得,以后章节中随
有得、当然有得,不过是得以逃命的得。这世上还有比命更宝贵的吗,因此排行榜名列第一。
哦、闹了半天是根据这个排列的。哪、张天木是白忙活了,好歹人家也顶着个最高权威的帽子。
漏不掉他,不光是他,就连莫(摸)三指,钱管家等人也各有所得。
各有所得的人还真不少!
当然、这一章本来就叫各有所得,人少了还行。哦、这一提醒又想起一个重要的得主,王彪。
怎么又出来个王彪?
哦、他就是大小姐的儿子,谷大财主刚给外孙起的名。
有他嘛事,一个小小的婴儿,这是哪跟哪呀,也太不靠谱了吧。
靠谱、当然靠谱。要是没有这一得呀,他也长不快。
又乱忽悠,没边啦。
有边、不过这边得三年后才摸着。
好么、三年后?!这也扯太早了吧。
不早、没有前因那能有后果,上面早就给安排好了的,要不怎么叫天知道,咱们凡人就慢慢等着看吧。至于还有什么所得,以后章节中随
四十八 十年弹指有熬煎
十年弹指有熬煎,照这么说是过去了十年。不过只听说用弹指一挥间来形容时间过得快,这弹指后面用上了有熬煎说不通,说不通。这话别是写错了吧?
错不了。这根本就不是形容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他(她)们各有各的活法,心情欢畅好事连连的当然显得时间过得很快。愁闷怨恨焦虑不安的当然是度日如年,所以有熬煎指的是这些人。正所谓,愉悦日月如穿梭、忧仇分秒度日难。
有些人、除了逃跑的狄立树还能有谁?
当然有。第一个就是钱管家和张天木,不过这个钱管家的称呼是早以前的事了,这会儿只能称他为郎掌柜了。为什么、东窗事发险些吃上官司,幸好谷太太一句家丑不可外扬这才幸免。事情的起因是三姨太强拖着病体来见他一面,偏巧让虎儿看见。按说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懂什么,虎儿可不一般,要不怎么是他的克星呢。五岁的孩子十岁的身材,智商已经二十开外。下面的事情用不着细说了,谷老爷能不逮了个正着吗。三姨太臊怨恨怒急火攻心立马暴毙,钱管家本该送官法办,但有钱大户人家的通病救了他一命。
什么通病?
面子呗!
果然 果然 里子多么烂没有关系,面子可是大如山,古往今来都是一理,要不怎么说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个哑吧亏谷老爷是吃定了。但还事怎么也得处理呀,怎么办,死的送去喂野狗,活的先来一顿暴打泄泄心头上火,再驱出庄外砸了他的金饭碗?
不成、这不成了小孩子家的气话了,人家可是超级富翁,处理事情没有这么肤浅。要是这样一做不就-------嘿嘿、不言而喻是有猫腻了。
怎么处理、三姨太照样风光大葬,野种送他出去留洋最好不要回来,准许钱管家自动辞职告老还乡。
行、看来还是面子的威力大,天大的事情全盖下,不过这也太冤大头了吧。
冤不冤只有天知道,超级天机里储存的这种案例多了去了,大家族大富豪们的家事,对外永远都个迷,要不无论是说书还是唱戏,全都爱拿这找筏子。
筏子上的人是全都送到了岸,单单却把撑筏子的掉到阴沟里。钱管家本应该遵守协议,告老还乡远离此地永不露面,但他是走到王家镇就停住了,面皮一换姓名往回一改。嘿嘿、郎占山我用的是金蝉脱壳之计,这退路早就准备好了,仙客来的新东家,这可离宝藏库只有隔墙之地。
闹了半天郎占山反倒是因祸得福了,直接守到了跟前来。谷老爷做梦都想不到除恶不尽遗害无穷,为了这面子里子非得大伤元气。不过这也是命中注定怨不得谁,好在人亏天补,二姨太生下的男孩聪明灵俐传家有望。
原来这仙客来没有了天厨之刀,生意是每况日下,一天不如一天。胖东家还是坚守着一贯的原则,利小了不干。想想看、吃嘴的食客谁也不会这么二,吃嘛嘛香的主更不会这么二,没办法,直接歇菜还少了一个干分红利的。反正这么多年也捞够了,此店出兑。这一切早在郎占山算计之中,理所当然名正言顺的成了第一有优先权的主。
等等、不太对吧,好象持有股份者才有优先权。
别急呀,马老婆子不是有干股权吗,二位此刻还是两位一体呢。
哦、还忘了这个茬。可还有点疑问,这仙客来不是在镇里吗,怎么开到王家大院傍边去了?
这话问得好,他要不开到王家大院傍边去,张天木也不会忧仇分秒度日难了。郎占山目地是奔憼宝去的,你守在傍边方便我怎么办,当然是能凑多近凑多近了。拿下了仙客来的执照,第一件办的就是迁店,新店面就盖到了王家大院傍边。第二件就是大院的伙什,只要来吃一律半价加送酒水。
好么、这不赔本挣吆喝吗。
不光如此,只要是进门的客人,一律也是盘大量足,走的就是平民路线,反正人家郎东家不差钱。这么一来不但店里的生意日益火暴,就连想进王家大院当伙什,那也得通过郎东家穿针引线。这么看来王家大院的伙什岂不是全被他收买了,张天木真得郁闷透了,难怪他度日如年。
整得张天木这么惨,郎占山的心里又高兴又不痛快。怎么回事,还有一个克星让他日夜不安。谁、当然是王富贵的儿子王彪。这小家伙从三岁时就会搞怪,出的鬼点子一个比一个坏,而且个个都是针对他而来。什么鞋里面放个蝎子,帽沿里涂上一圈木匠用的胶,等等 等等,反正是住一次姥姥家总得整出点事来。五岁时又听懂这么复杂的大人话,三姨太的死还不心疼,可儿子却被送到了国外。这回守在跟前改成直接来,整天摆弄个小弓箭冲着他乱晃悠,有时又会射进一只小箭过来,箭头上不是插着一片瓜叶子就是一朵瓜花。郎占山连看都不用看,肯定又是苦苦盼望的钥匙,没容得长成就被薅了下来。这架势分明在告诫,有他在想等钥匙没门。
完了、都没指悻了,还等什么。
等、不等还行,经过上次的经验教训,郎占山也学了个乖,师兄等得起自己也能行。想憋宝就得先憋人,心急吃不得热豆付,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他这一等就是十年,每一次射进来的小箭都让他心疼好多天。
张天木比他还难受,王彪从三岁起就认他为师了。(三岁、这不成上幼儿园了?!张天木是越混越惨,小教改幼教了。)这学生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让他又心疼又心烦。后院时瓜地成了他的游乐场,时不时的就往瓜地里钻。也不知怎么这么巧,拿出来玩的瓜叶子瓜花,全是能长成钥匙的那一颗秧苗。
烦也没有用,这叫父业子承。疼更是白搭,人家王富贵辛辛苦苦育出冬秧被拔掉都没说啥,你叫唤什么。想憋宝那有这么简单,等不起走人呀,可超级天机的程序早就设定,所有的人全得按照程序办。
好么、瞧这难受劲,不等还不行。
张天木不是没有耐心等,而是快等不起了。
怎么回事。
日月穿梭催人老呀,一年一年的煎熬头发都白了,再等不到机会怎么能闭上眼。可怜 可怜 大好的岁月干点啥不好,固执在一件等不到结果的事上冤不冤。
冤不了、这天机早有安排。
张天木一年年变老,郎占山不但容貌不改,而且越活越年轻了,你说怪不怪。
是有点怪,要不怎么说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
他怪、这小王彪更怪。五岁时就是十岁身材二十的智商,要不怎么看得出他和三姨太的猫腻。不但早熟,还是个十足的怪胎。
看来这老虎的奶没有白吃,赶明出一些老虎奶粉准能卖上一个天价来。
想得美,光有虎乳也白费,人家成长得这么快还另有原因的,这就是上章节中提到的各有所得。具体怎么回事,哪还得从溅到马老婆子脸上的血说起。脸上的血渍怎么没有的,她并不在意,可这嘴中的异味却怎么也漱不掉,回到王家大院还在不停的恶心干呕。更要命的是又出现了肚子疼泻肚,不停的跑茅厕。
不好、一定是中了毒。
中毒也不怕,还有高手神医莫(摸)三指呢。私家大夫方便得很,应声蛊虫都解得了,更别提这点小事啦。
“怪哉 怪哉 先是奇虫这又奇兽,天底下的希罕事全让老夫遇上了。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肠子往下刮,脸皮上隐隐约约有小虫子在爬。”
马老婆子刚才光顾着跑茅厕了,没有理会脸上的细微感觉,莫(摸)三指这么一说,四下乱窜的麻痒感立即就来啦。
“您道是快说说这毒好解不好解呦,可急死我喽。”
急、别是怕吧。
没个不怕的,都和应声蛊排到一块去了。
“非也 非也 天大的喜事解它干嘛。溶岩兽、宝贝在哪,快 快 快 快套车,要是让野物叼走就坏了。”
莫大夫很沉稳的一个人也变疯狂了,不由分说拉着马老婆子就往车上架。这一路上只顾着催伙计快着点,再快着点,连马老婆子拉了一裤都不停车了。
谢天谢地、总算是看见了两人一兽的尸体还在那里,马老婆子这才有空下了车,跑到殿里没人的地方去清洗。
连拉屎都不让人下车,是够疯狂的了,这回看到了总该高兴了吧。
高兴?光剩下郁闷了!溶岩兽是没有被野物叼走,可肚子上有一个大洞,里面的心没有了。
“天啊 天啊 --------”
莫大夫啕啕大哭,把赶车的伙计都哭蒙了。不就是一只大老鼠吗,值当得比死了亲娘老子都哭得惨。
马老婆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湿着大半截裤子跑了出来:哎 哎 莫先生 醒醒 您这是怎么着啦,再高兴也不至于这样哭起来没完没了呀。
好么、猴吃麻花------滿拧。
“高兴个屁、你瞅瞅,也不知什么缺大德的东西,把里的心给掏走了。”
敢情人到了情急的时候都会讲粗话。看着莫大夫咬牙切齿的样,马老婆子气得乐了出来,不是刚才连人拉屎的空都不给啦,紧赶慢赶还不是一个样,让我再逗他一下:这么点小玩意心能有多大,顶多也就是指甲盖这么大,至于这么着急吗。也许这玩意压根就没有心哪,就是有兴许早就自己化了,那个什么叫獐子的野兽,不就爱临死前把自己的鸡鸡蛋蛋咬掉呑下吗。(传说中猎獐子如不一枪毙命,回过头来就把自己的阴囊咬掉呑下去,这东西就是麝香的一种。)
马老婆子看来是不再害怕中毒了,又把鸡鸡蛋蛋这种话挂在了嘴边上。
“完了 完了 返老还童的神药没了,光剩下这不值当的东西有啥用。”
“什么 什么 你说什么,难道这心-------能、能返老还童?!”
马老婆子惊得磕巴起来。
“那当然了,上千年的灵兽,原先是不是能大能小的,四个爪子一剁才变成这样。现在完了 全完了 最有用的这个心没了,只剩下这堆破烂了。呜呜呜呜-------”
好家伙,还哭起没完了。马老婆子更是懊悔,要知道这心有这么大功效-----唉、说什么也晚了。他这么门清,早知道让他也跟着来了。
懊悔没吃着呀。得嘞呗、他就算跟来了也不见得讲给你听,一切还等于零。关键的关键是这里面还有行家,要不怎么什么也没要,单单就把这颗心给挖走了。吃一歉长一智吧,多学点知识说不定哪会儿就会用着的。
“您啦莫先生,没了就没了呗,再怎么着也没用,想开一点吧。说不定逮住那小子还能再翻出一只来。”
“屁话、你当是地里的老鼠,逮不尽杀不绝啦。它和应声蛊一样,天底下怕是找不出另一个来啦。”
说到这里莫(摸)三指哭得更凶了。
难怪又是粗话,伤心过度。
“得嘞、您哭您的,我呀得赶紧把它扔得远远的,省得您瞅着它伤心。”
“你 你干什么、这些我还有大用处呢。”
一见她拎起溶岩兽往外走,莫(摸)三指顾不上哭了,赶上前来劈手夺了过去,随后又趴在地上把有血的泥土全挖起包好。
行、这招还真管用。马老婆子此刻是心花怒放,用不着再问了,自己咽下去的和溅在脸上的肯定是宝贝。
早知这样当时就该忍住了别吐。
早知 早知 哪有这么多早知。要都能早知了还用得着超级天机吗。这种后捯磨的事马老几乎不去做。
“对喽、别管多少有就比没有强。”
“不错 不错 老夫刚才是太失态了。细想起来这也是天大的喜事了,这肉能提炼出生长刺激粉来,血么、要是能炼出补脑益智的药膏就好了。”
“补脑益智、这么说我的脑瓜越来越好用了?!”
“不可能、成年人早就长得定了性,再怎么补用处也不管用,需得囟门闭合前才行,(俗称头信,过去的人都认为三岁之前还没关闭,此时的幼儿眼睛最清,就连神呀鬼的全看得见。)这些都是给虎儿准备的。”
“唉、狗咬尿泡白欢喜了。不过还好,这肚子倒也不疼了,赏银也到手了。”
这性格好,知足常乐。
乐的事跟着就又来了。
“非也 非也 神兽之血皆能白得,咽进去的通理胃肠,胃肠安则纳百谷,纳百谷身自康健。着面处润肤化瘀,肤润瘀散肌白如婴,美容面膜则无用也。”
“我的娘耶”
马老婆子一蹦多老高。
咚-----地一声顶到了车棚上。
疼不疼、不知道。反正是再疼也觉不出来。
“不必如此高兴、还需假以时日方能见效。”
好好好、又能变成美女了,这可是万金难求。等算什么,反正是越等越年轻。此刻她反道怕莫(摸)三指炼不成补脑益智的药膏,回头又去炼什么养颜美容的东西。一个劲地追问:莫先生、这药膏无论如何可得炼成喽,万一虎儿长大了可用不上了。
“很快 很快 这回就连火眼判官也能提前恢复清醒了。”
真正大好人一个,苦心炼药全是为了别人。楷模 楷模 自己什么也没得。
谁说没得,人家得到了一份快乐,助人为乐 助人为乐 帮助了别人为得就是一种成功的快乐,世间真正做学问的人全是这样收获快乐的。
他快乐,她更快乐。镜子中的脸越来越丰润娇艳,是个女人就会快乐。后得丰娇就是这么来的。
这话赶辙赶到这啦,不用说虎儿王彪这两种药全管事了。
那当然、不光如此,心情好事业顺一好百好,一顺百顺,心气高就更爱管闲事,不管远近有请必到。干什么、捉妖拿怪呗,天厨之刀出手百用百灵。当然、劳务费不能要少了。用她自己的话说,这点小钱算个啥,什么身份什么价,要是请我师父还得双加码。
这么炒作张天木乐意吗,还有老用这天厨之刀,人家发子乐意吗。
发子认了一个干娘,干娘又牵来了一条红线,老俊老俊的婆娘娶到了手,还有不听话的道理。干娘待他如亲儿子一样,用的穿的全为他俩掂记着,用用菜刀有个啥,反正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用这玩意炒出菜来也不叫真本事,既然是捉妖有用就让干娘用去吧。
有志气。
张天木不乐意也没法,头顶上这天师的帽子算是摘不掉了,除非他实话实说。假话不敢说,实话说不得,倒霉又倒在了十三条门规上,马老也真会用这茬做筏子,抬高了师父就等于抬高了自己。幸好世上还是贪便宜的多,徒弟能搞定何必请师父,能省几个是几个,张天木总算是省去了无法解释的折磨。
行、这招不错,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一岀招就是高人一等了,在此奉劝某些动不动就喜欢贬低别人的人,物以类居人以群分,如果你口中的别人不怎么样,那你也比他强不多。
这样一来再叫马老婆子 马神婆等等,显然是不合适了。叫什么?只有马老这两个字最适合。因为此时的她是老道 老辣 老精 老转弯抹角地多要钱 等等的老字全占全了。
合着大伙全明白,只不过是全都是捧着说。
那当然了,这就叫你敬我一尺 我敬你三十三点三公分,玩的就是你一拳头我一脚,谁也别占便宜。
快活 快活 正对马老的性格,十年的光景弹指间就这么渡过了。
把憋宝的正事全忘了吧。
憋宝是憋宝,前面有两位瞪大了眼的,她才不着急呢。马老格言中从没有活人还得让尿憋着,将来和现在相比较,还是现实能到手的实惠。将来能得到什么,还是未知数一个。
两位瞪大眼的,她还不知道现在不是两位,改成三位了。
怎么又多了一位?
狄立树呀,以他的性格吃了这么大亏,能善罢干休喽。
怎么办?
卷土重来呗。
官府的人刚撤不一会儿,他就顺着原道又回来了。
胆真大,也不怕人家杀个回马枪。
有见识,可惜谁都不知道死兽是宝贝。命都差点丟这了谁敢再回来,再杀回马枪与理不通了。
心是他挖走了。
没有、他也不知道有这么大神效,回来是找被削掉的金钢指,这才是吃饭的家伙。这套在手指头上的东西本来就不大,加上飞速掠过的黑光,找起来是太困难了。直到莫(摸)三指他们来时,刚刚找到了六个。
马老进殿里清洗什么,以及后来的谈话,他躲在地洞里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头是又恨又怕。好你个老妖婆,杀了我的溶岩兽还敢说没吃它的心。今后你就是我的冤家对头,早晚有一天非生呑活剝了你不可。
得、也不想想,人家要是老妖婆,你是什么。马老的后得丰娇更加坚定了这个认可,这个仇怨至死也解不开了。其实吃心的另有其人,不光吃了溶岩兽的心,这就找上门来算计他呢。
这不、莫(摸)三指他们刚走,他就冒岀来了。
同情加安慰、怒骂带打气。言而简之,不管是谁想利用谁,反正是结成了同盟军。钱管家摇身一变成了郎东家时,身边就多了一个小外甥,假面具一戴谁也分不清大人孩子了。
49 守得云开时
寒冬腊月满目萧然,王富贵的瓜棚里却是春意盈然,十年的辛苦终于换来了收获,一片绿盈盈的瓜秧里上,有一株结了一个大西瓜。
“虎妞、嫁给种瓜郎好不好,一下子就能吃上冬西瓜。”
“好!大西瓜,甜又沙,黑黑的子,红红的瓤,快快切开尝尝吧。”
好么、十年了还是这味的,又唱上儿歌了,也不知这两口子怎么过的。
还能怎么过,感情好得很。一个终日无事可干,施施粥舍舍饭。一个整天忙着修渠改土,搭棚建炉育峰招蝶。除了吃饭在一起外,就连睡觉也各睡各的。
得、成亲十年分居十年,还能感情好得很,这可真是天下奇闻,新鲜。
神交,懂不懂。有这么一句话不是说好吗,若是两情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个是真身虎奴,一个是假身白虎,都是犯错下放的,能相厮相守就该珍惜了,还能指望再搞岀点什么来。
就这傻样加上天阉,就算想搞也搞不出来呀。
谁傻,谁也不傻,只不过心不在焉罢了。施粥舍饭为的啥,还不是广积善缘重修仙体。反季节种瓜为嘛,别以为是呼应那句嫁郎要嫁种瓜郎,一生甜蜜有保障。这其实是有因果的。后面就知道了。
“馋样、这才几天没吃瓜就等不及啦。”
“几天?我觉着快半啦月啦。”
几天、我的天呀,整十年啦。这俩口子真是傻得连过了多长时间都分不清楚。张天木不由得坠下泪来。
“哈哈、一个婆娘家馋,一个先生更馋,哭个啥,等明天中午后就熟透啦,到时候俩婆娘俩先生加上虎儿,还有还有那俩俩什么来着一起吃瓜。”
“是翆和发子。”
王富贵这会儿眼还真尖,还以为张天木也是被瓜馋的呢。
马老心里头这个乐,等了十年盼了十年,眼珠子都憋蓝了,头发都愁白了,他能不百感交集吗。瓜呀瓜呀,你这把开宝库的钥匙总算是又长成啦,看来换得这把锁头可真够大。
马老是光看着这回的钥匙比上回大,根本没有看穿这里面又有奥秘了。
张天木此刻的心情还真是这样。这十年来王富贵光瞎折腾了,开始时这五六分地夏天都长不岀瓜秧来,更别提他硬想冬天来种瓜,这不是天方夜谈吗。直到莫先生非得让虎儿拜他为老师时,怎么推脱又成了一个大难题了。一个是护宝的后代,一个是憋宝的前辈,这俩能往一块捏吗。推又推不得,本来从前的身份就是教书先生。说谎又没法说,十三条门规管着呢。这个难受劲就别提了,光剩下暗中着急上火了。急切之中猛然想到师父临终前还说过两句话:反正正反意相通,只缘中间穿个洞。莫非这个反正正反是指我和王富贵,那虎儿必是连接正反的这个洞了。由此一想豁然开朗,天目不由得又开了一分。徒弟要认,种瓜的事也得帮忙,早帮忙早种出瓜来,看来天意是要改在冬天了吧。
张天木知识面比王富贵要广得多,什么开沟挖渠盖暖棚呀,养蜂育蝶全是他的主意。
“爹,娘,守得云开见明月,师父这是高兴的。不光他老人家高兴,孩儿看到您们全都要功成身退也很----很高------高兴。”
“虎儿呀、高兴你还哭个啥。来、让娘给你擦擦。”
谷大小姐一把将儿子揽在怀中,不由得垂下泪来。
莫三指不由得心头一寒,这娃请他们过来看西瓜,挺高兴的一件事,这会儿怎么怪怪的。打小也没见他哭过,一高兴怎么还哭啦。可这也不对呀,说出的话怎么冷飕飕的。
马老心里明白,这怕是小孩子家心净有了先兆,最好还是想办法提前点动手,省得和他发生了冲突。想到这她拉了张天木几下,意思是让他出来说话。
张天木根本没有感觉到,只顾沉浸在悲喜交加的情绪里。十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憋成一个大宝藏的愿望只在咫尺之间,只要拿到了瓜中的钥匙就全实现了。这种时候别说是扯了他一下,就算是踢他一脚也不会感觉出疼来。
“师父,马娘娘要和你说悄悄话哪,你怎么不知道呀。”
马老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新鲜、她还会脸红。)
这个小鬼头,心眼子还真多。长这么大了从来都是喂喂的,也不知他心里想的啥。还好、终于学着叫我了。马娘娘、这个称呼还不错,这才符合我这越来越丰腴的脸。可惜、明天能不能保住你爹命还说不准呢,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啦。
“师父,看马娘娘脸都急红了,这悄悄话准是有大事情要说,你再兴奋也别忘了正事呀。”
张天木这才回过神来。这个徒弟这段日子懂事多了,不在象从前一样讨人嫌,一眼盯不住就往瓜棚跑,糟蹋的瓜秧准是有希望长岀钥匙的那一棵。唉、多好的徒弟呀,为师的真对不起你啦,明天,明天——
“怪哉,怪哉,寒冬腊月真能结出个大西瓜,老夫今天真是开了眼啦。这眼也开完了,你俩该商量啥商量啥,这瓜怕是——唉、咱们是该干嘛干嘛去,散了吧。”
莫三指一捋胡须摇了摇头,怕什么没有说,抬腿往外就走。
“莫大夫,您先等一下,今个我替爹娘做一回主,明个晚上开个西瓜庆贺宴。师父、具体怎么办就由您安排吧。”
让他安排、这不又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莫三指收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看虎儿,只见他眼中又垂下泪来。
怪,自打按照谷大小姐生产时交代的话,用那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液体滴完眼后,虎儿就象又变了一个人一样,突然间懂事多了。不但不再跟他师父拧着劲干,有时候说出话来也高深莫测的让人琢磨不透。腊月结西瓜本就是怪事,就这一会儿工夫他又掉了两次眼泪,难道这是有什么先兆不成。不行、我得赶紧回去研究一下这东西,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奥秘。
他连声都顾不上应一声,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了,三步并做两步忙他的试验去了。
他急、马老也不善。反正这箭是搭在了弓弦上,不干也得了,不管他有没有先兆,反正还有俩高个的在前面顶着呢。先和这位商量完了,再听听那位的意见,到了节骨眼上好随机应变。她也不管张天木忌讳不忌讳了,生拉硬拽扯走了他。
这算计得是挺好的,先向张天木问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办,然后再假借送情报来摸郎占山的底,岂不知这所有的一切全落在了人家眼里。郎占山这些年也没闲着,这边在地上面开沟挖渠改良土壤,他就在下面挖洞布控装设备同样忙得很。这边的暖棚还没有全搭好,他这的新式监控器就装好了。
好家伙,改情报局了,那时候有监控器吗?离谱,太离谱。
说离谱并不离谱,这监控器很简单。他为什么对王家大院的伙什们这么好,这都是有目地的。开沟挖渠搭暖棚谁来干话,还不是这些伙计们。有道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做支柱用的粗竹杆子掺进几棵做过手脚的还难吗。这东西可是狄立树的原创,原理就和潛望镜差不多,只不过是由细铁管改为了碗口粗细的竹杆了。郎占山的这一改进不但清晰度高了,连说话声也全能听得到。想想看、这本来就不大的棚子里有了几个这玩意,还有什么能逃过狄立树的眼睛。自打这秧一结瓜,狄立树就把小洞改挖成大洞了。郎占山时不时地也钻过来,分析一下钥匙什么时候长成。这会儿看到上面只剩下王富贵一家三口了,狄立树再也按捺不住了:“郎兄、只剩俩傻子一孩子了,上去七啦咔嚓全给宰了——”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郎占山敲了脑袋一下:“你当是切瓜砍菜,别忘啦,傻人有傻劲,就光谷大小姐,咱俩个加一块也不是个。更别提这个小的更是一肚子鬼心眼,上去整不了人家还不让人家给整啦。”
“那不好办,放迷药呀,你刚鼓捣出来的那玩意正好用上。”
“你——”
郎占山本想骂他懂个屁,脚下突然一绊手就被重重地敲在了支撑用的木板上。头顶上的泥土立刻落了一身,吓得后面的话全卡住了。
狄立树偷着笑了。老东西、你还真把我狄爷当外甥啦,动不动就敲我脑袋瓜。在上面我算计不了你,你是爷。到了这地下面你就是孙子了,要不是还得用你,狄爷我只要一蹬支架就活埋了你。
郎占山虽然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但也知道又是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有心上去就废了他可还不到时候,只好话头一转:“你这玩意敲上去还算结实,震动大了不会塌下来吧,那咱可就前功尽弃了。”
孙子、你也怕呀。
狄立树更知道不是翻脸的时候,借坡下驴又不甘心,正好在这时候挤出他的计划来。
“放心,玩了一辈子的玩意,我不想让它塌就算是地动山摇也塌不了,可弄这么结实有嘛用,还不是爬到上面去干。”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郎占山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不想让它塌就不塌,这言外之意不就是想什么时候塌就什么时候塌了。不行、看来这计划得告诉他一部分了,促使他把这地洞弄结实点。
“好、你就照放上几枪也震不塌为标准加固。”
“枪、这我这小身子骨,别说是打不准了,后座力也得把我震趴下。再说动静也太大了,还是使迷药好。”
“迷药也得用,枪也得用,放心吧、这两样自有人来做,你和我只需这样……这样……宝也得了,仇也报了。”
“高!高!郎兄的主意真是高。行,就这么说定了,你抢聚宝盆我抢分水剑,留下金钟让你师兄先抱着。”
“ 那你就辛苦点,我得上去安排下面事情。”
看着郎占山爬走了,狄立树奸笑了起来。孙子、闹了半天钥匙就在这西瓜里。我呀给你们来个先下手为强,趁王富贵吃饭去的空上去。嘿嘿,等你们明白过来,我早就远走高飞了。
郎占山把秘密告诉给了狄立树,不怕他黑吃黑吗,当然不怕。第一、张天木早就把师门的五行令旗插进了井边的土里,不相干的外人根本就靠不近啦。第二、这瓜也非同凡瓜,他就是上去也是白搭。等他碰了钉子,何愁他不乖乖的听话,到那时再逼他拿出避水珠辟尘珠来也不晚。
50 守得云开时 下
俩人各动各的心眼,全掂着黑吃黑。只不过狄立树吃亏就吃在非专业上了,这憋宝的名堂他是一知半解。郎占山是满门皆精,不但算计上狄立树和张天木,就连马老婆子也在计划当中。对于狄立树只不过用他的一技之长打洞钻洞,还有那两颗宝珠,否则早就把他黑了。可惜的是十年间硬是没发现珠子藏在哪,要不这会儿就可以卸磨杀驴了。
马老对两边都是同床异梦,不过平和得很,只是想利用而已。她可不知道那个外甥就是狄立树,更不知道郎占山使的是连环计,首当其冲的第一名祭刀者。此刻、她正气鼓鼓地来找郎占山献计策。
好家伙、这不是与虎谋皮,玩火自焚自找倒霉吗,还不如老老实实贴在张天木这边,好歹人家是非法的不干,用不着担心把命给玩丢喽。
倒霉就倒霉在这非法的不干,一切全等着顺其自然上了,要不也不会把马老气得肝疼。
怎么回事?
马老不是问这宝该怎么取吗。张天木也没有掖着藏着,原原本本把所有的步骤告诉了她。(他也不能说谎话,有十三条门规管着呢)
就这么简单啊!马老心里这个痛快,看来可以甩开那头了。谁知怎么从王富贵手中拿到钥匙,张天木只说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这不胡闹吗!
原来这回的钥匙怪得很,是西瓜里的五个瓜子。其中一枚白色的瓜子是定水位用的,此瓜子一到井水全消。剩下四个分成黄绿黑红,各有一组肉眼看不清的密码,和库门上的颜色相同的钥孔匹配,缺少一枚也是无效。
行、这回锁也够现代化了,咋不整出个指纹识别来。
别以为指纹识别多先进,比起这瓜子那可差远了。指纹还可以复制,这瓜子可是天然生成的,想要复制,姥姥。
得、没有它还真不成。
那当然喽。想想看、王富贵虽然别的啥都不行,可论种瓜那可是天下无双的行家,一向把留种子当成了命。张天木要顺其自然,怎么个自然法,难道他会主动把瓜子交岀来。
骗招都不能使,迷药也不能用,这个十三条门规也真碍事了。
要不怎么从一开始他就是找事的事哥,否则这宝早就憋成功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样被设定的,当局者只不过都是客串了各自的角色。
马老这角色到此刻注定要着急了。顺其自然、顺你个大傻鬼。你有十三条门规管着,我可没有,你不配制我找郎占山去,他手中准有现成的。一面合计一面走,马老这气大了去了。这不成了放屁脱裤子——多费一道手吗,还得小心着别被他给算计喽。
狄立树终于等来了机会,王富贵刚离开暖棚他就钻了出来。先是摸了摸又圆又大的西瓜,就奔到了井边挂上了如意梯下了去。这一点郎占山做梦也没想到,五行令旗是假的,真的早就姓马了。狄立树的避水珠此刻起了做用,水消去地上的定水白点和门上四色的锁孔,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摆在那。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开门就能拿,这可比我打洞省事多了。得嘞、你们怕水下不来,爷爷的宝珠能避水。孙子、你们不成我成,上去切瓜拿钥匙去喽。
这位美的还真把自己当爷爷了,他也不用脑子想想,要真是这么简单,郎占山一放迷药早就直接上去了。
刀一滑没切着,还晃了自己手腕一下。第二下放正了刀,本以为用不着费劲,没想到又切滑了。
奶奶的、不就差一天吗,这皮咋这么滑。
狄立树还以为是差了这一天的原故,第三次改成双手持刀。右手握住刀柄,左手压住刀背用力一按。
这回准切开了。
切开、想得美,西瓜一轱辘,刀鋒重重地切在了地上。
好么、切土地爷身上了。
狄立树疼得直甩手,也不知怎么这么巧,左手正正按在了做记号的竹棍上。(西瓜从作瓜到成熟是有一定日子的,因此瓜农都要做个记号,王富贵说明天中午才熟就是这道理。)虽然没有穿透,也硌破了一个窟窿。
他这这刀也太差劲了,别是地摊货吧。
地摊货、太小看四宝道人,不不,现在只剰下了两宝,该叫两宝道人。人家大小也算个腕,还能去买地摊货。这刀虽赶不上鱼肠宝剑锋利,可也是花了上百两银子精心打造的。吹毫即断削铁如泥不敢说,可八仙桌子的腿粗不粗,一刀下去能削两半截喽。
真不错,够快的。看来这是把短家伙,要是把大刀就更好了。
这话怎么说的,那是相当的不错。狄立树这么小身量,配这小刀才给力。人小刀小省占地好收藏,利利索索的地洞里也好干活。
也对、老地下工作者当然得配短家伙,平时不显眼,关键时候玩阴的,让人防不胜防一招毙命。
这话说对喽。俗话说得好,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刀短发力点就小,根本天法和正常兵刃相抗衡,所以必须得等对方的兵刃使老了,近身一搏才能取胜。所谓的后发制人就是指这个。狄立树却恰恰相反,小刀一端偏偏抢上手。
好么、不按常理出牌,太有心计了。
那道不是,他是个急性子。这性子可不是一般的急,是平时不急沾事急,一急起来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这再一再二又再三没有切着,他的火可就窜到脑门子上了。
奶奶的、我让你轱辘,我让你轱辘。
小刀高举过这顶,由上往下发力一砍。
铛啷——唉哟唉——铛啷
又砍地上了?
这么大个西瓜再没有准也不会砍不着。
又没谱了,砍西瓜砍出这声来?
离谱的事多着呢,西瓜纹丝没动,刀断成了好几节飞了起来。
这是西瓜吗,怎么比地雷还硬呀。
不硬还行,上回出了问题这回必需改正,不光是硬还有柔度呢。这硬起来比钢铁还 硬,别说是凡间的兵器,就算是孙悟空的金箍棒也奈何不了它。怎么回事,一棒子下去只能打扁,棒子一抬又恢复原样了。否则的话万一那位神仙一高兴,打破西瓜拿出钥匙 进宝库逛逛岂不是乱了。
完了、软硬不吃,这些人怕是全白等了。
完不了,天厨之刀留在世界为的啥,就为了这西瓜准备的。
得、这刀比金箍棒还厉害了。
外行话。天厨之刀,天厨之刀,言外之意天上地下,只要是能入口吃的全归它切。这和打仗的兵器两码事,什么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就是这么指的。
没出息、断了把刀就值得唉哟啊,再唉哟也接不上了。
银子算个啥,狄立树是被飞起来的碎刀片扎在了右手上。也不知怎么这么巧,偏偏是刀尖的部位。右手来了个贯通伤,刀柄自然也握不住了。
明白,明白,难怪铛啷了两次。
他握不住有握得住的,不过不是握刀是握乳。
握乳、有点意思,谁握谁的乳?
谁、还有谁,郎占山呗,紧紧握住马老的乳房就往炕上拥。
“松手,松手,瞧你这猴急样,老娘都让你弄疼了。那瓜明天就熟了,你还有这闲心,咱们到底怎么下手。”
马老可没有这心思,用力拧了他耳朵几下,郎占山这才松开了手。
“都十年了,你就不想我。瞧你这小脸蛋越长越水灵了。”
难怪这么没出息,啥话也没说就直接上手了。
“早干嘛去了,还不是你前怕狼后怕虎的不许见面,幸亏老娘认识几个字,单用纸 条传来能解什么痒痒。打住,打住,咱先把正事说清楚喽。”
正事、不就是明天晚上切西瓜吗,老子早就知道了。张天木啥样我还不清楚,这辈子算是让十三条门规拴死了,你是没法了才来找我的,别以为你和莫三指搞得鬼我不知道。这回让你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阴差阳错照样有催命的判官。老子会没岀息,发你的大头瘟去吧,不用白不用反正是废物利用。
好黑。热情全是装岀来的。
心黑面上可得白,非法侵入私人领地也得搞得你情我愿才成。明明清楚也得装糊涂,涎着笑脸:“是得先办正事,闲白一会儿再说。”
马老早非过去的马老,名声已经仅次于容貌,偷情找乐的心早就淡了。(被正能量潜移默化了)这回要不是被张天木逼的,才不会直接找上门来。她心里虽然膈应,面子上还得应付着:“那也得看看老娘有没有心情。咱可得先说好喽,这宝怎么憋都成,下毒杀人的事我可不干。”
“我师兄怎么说?”
“榆木脑瓜子,我说用迷药他都不同意,非得什么顺其自然不可。”
“好人,我师兄就是好人一个,别看他恨我恨得咬牙根,真让他杀我,就下不去手了。别急、就全照你说的办,迷药我早就备下了,用的时候悄悄打开盖子让气味散一下就行。小心着点别在院里用,否则连赶路的马匹也迷翻了。咱们还是——”
“解药呢,你不会连老娘也一块给蒙翻了吧。”
“瞧我这脑子。给、你和我师兄的,用时含在嘴里就行。”
“你会有这么好心眼,还有你师兄的,别是后发毒药吧。”
马老看着手中的两颗一模一样的小药丸,迟迟疑疑不收起来。
“别把我想的这么坏,师兄是谁呀,不放心拿给他看看。这回憋得喽,师兄对我的怨恨也就消了,咱三个人就可以远走高飞,你说高兴不高兴,值不值得先庆贺庆贺,你就过来吧。”
郎占山这戏演得是真足,不但打消了马老的疑惑,也逗得她心里痒痒的。
就算你是非法侵入私人领地,老娘也不吃亏,咱来个非法侵吞私人财产两相抵消了。
理念新颖、比现代人还闷骚。
就在这半推半就一拍即合之时,马老突然又想到了很多问题。这家伙也太拿这种事当事了吧,连具体怎么进院定什么暗号通知也不问,还有院子里还有这么多伙计——光想——不对、这怕不是什么好兆!
“等等、我得了手怎么通知你,再说还有这么多伙计——”
“用不着你操心,我耳报神多着呢,到该上的时候自然会上,保证让你乐极了。”
郎占山一脸的阴笑,搂住了她又往炕上拥。
马老本是这么想的。通知你、等着去吧,我不拴这么个扣让你等着,冒然闯上来就麻烦了。她那里知道这边的一举一动全在人家的监视中,就等着该出手时再出手,拿现成的。一听他说有的是眼线,马上就想到这些年他把伙计们全喂饱了,这心里是咯噔一下子就清醒了。
谢谢你提醒,老娘先把所有的人全迷翻了,让你傻小子等去吧。什么乐极了是极乐了吧,这种事有这么猴急的吗,想玩废物利用呀,老娘也不是吃素的,先逗起性来再撂你旱地上去。
其实用不着谢,郎占山是一语多关的。他那有什么眼线,就是要造成个错觉,这么一说她准会把所有的人全迷翻了。可也没想到马老也不简单,同样也看穿了他的一半心思。
“哎哟哎,你刚才到哪扬场去了,瞧瞧这满身满头的土,腻歪死人了,快先洗洗去。”
马老一眼就找到了办法。
郎占山是刚从地洞里爬岀来,身上能没土吗。女人一哎哟哎,再加上一句腻歪死人了,男人脸上能挂得住吗。不能。这句话同样也给了男人一个潜台词,我这等还着呢,你可得快着点。
小子,你洗得再快,你快得过老娘我吗。你前脚走,老娘后脚就溜,让你傻小子空欢喜。
“来吧、这头有土怕什么,那头没土就行。”
郎占山才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反正沙锅捣蒜——就这一锤子买卖了。一面狎笑着一面硬来上弓。
咣当。
房门被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