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当上警察,却陷入一场巨大阴谋

  在捷达车的颠簸中,我再次感受到自己进入了梦乡。这是我第二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在做梦,第一次是梦见自己独自一人回到了“三国地宫”右边通道的尽头,在那里打坐冥想。这一次,梦的内容同样如此。
  再次来到这里,我轻车熟路,只是,在方形石块处,我细细地观察了一下三个通道。我很清楚地记得昨天下午我和胖强回去时,下面只有两个通道。所以,我想看看右边的通道入口究竟有什么古怪。看了半天,我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之后,我想都没想,还是步入了右边通道,似乎在通道的尽头有什么在召唤着我。我径直走到最里处,转身,盘腿而坐,两手置于膝盖,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迸出了一行字——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生津咽下喉,百脉自调匀。
  
  我发誓我以前从来没有读过这几句话,甚至连看也没看过。可现在,它们就这么突然地闪现在我的脑海,我闭着眼睛,一遍遍地默诵着。慢慢的,上次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小腹逐渐温热,温热顺着血液流动到身体的各处,让我全身都觉得很是舒畅,之前的疲惫感觉一扫而光。
  随着我默念那几句口诀次数的增多,我体内的能量也越聚越多,我正暗自窃喜,心想这真是太神奇了,做梦竟然可以恢复体力,就像游戏里面的回血一样。恰在这时,我感到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前面说了,我对摇晃很敏感,一下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胖强的捷达车已经停了下来,我转过头,依然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此时我口腔里包着很多唾液,估计是刚才睡觉渗出的,我吞下唾液后,这才问她怎么了,她说刚才过十字路口,一辆摩托车闯了红灯,只差一点就撞上了我们的车,把她吓坏了。此时的我,同上两次进入了右边通道后一样,只觉浑身都是劲,精力已经完全恢复。我伸了个懒腰,便说我来开车,随后让依然与我互换位置。
  快到市里的时候,依然问我jiu店那个老头有消息没有。我愣了一下,有点惭愧地说,暂时还没有消息,等回去后,一定帮她好好排查一番。依然笑了笑说没关系,她自己小心一点应该也没啥大问题。
  虽然依然故意说得云淡风轻,我自己却真的是很愧疚。想必依然早就想问了,只是迫于这几天胖强都与我在一起,依然不好当着胖强的面问。现在与我单独相处,她才没忍住问了出来。我当即在心里下了决心,回去后,除了让敬哥和胖强帮着回忆照片中的人是谁,自己也要把大队的天网监控挨着看一遍,争取找到点新的线索,势必早日把这“老色狼”揪出来。
  一路上,我精力充沛,边开着车,边想着一些事情。其中一件,就是刚才自己做的那个梦。凡事,再一,再二可以说是偶然,可到了第三次,我就敏感地觉得这个梦不是那么简单了。
  第一次,我和依然两人一起去到地下右边通道的尽头,两人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反应,那天,我感觉“满状态复活”,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第二次,在当天晚上,我在梦里独自一人回到了那里,再次有了这种感觉,并且也是我第一次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第三次,就是刚刚,我进入到那里,毫不意外地又有了恢复体力的感觉。
  还有个奇特之处就是,我三次去到那里,都会不由自主地盘腿坐下,继而闭眼养神,到第三次的时候,竟然还默诵起了几句从来没有听过见过的口诀。以前的我,哪经历过这种事,所以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我就准备回M市后找陈叔请教一下。
  想着事情,车子很快就进入了市区。我先把依然送回jiu店,然后给胖强打了个电话,响了好几声,他才接了起来。电话里传来他慵懒的声音,一听就是还在睡觉。我想起昨晚的事情,他们连夜赶回来后,一定没有睡好。我问清楚他现在在陈叔家里后,就挂了电话,径直往靖安街开了过去。
  停好了车子,我便往里走去。清晨的市场,人声喧哗,小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询问与还价声,还有各种鸡鸣鸭叫,好不热闹。可是,穿过市场,一转到靖安街,身后的喧嚣就荡然无存,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踏着这份宁静,我来到了陈叔的院门前。来之前我就想好了,除了胖强,陈叔和陈新生很有可能也在睡觉,我就在院门处轻轻敲一下门,如果陈叔醒了,他自然能听见,如果没人应我就回去,在车上玩会手机。
  我有节奏地轻敲了三下门后,就静静地等在门外。没过多久,院门就开了,陈叔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后,看样子,已经起床多时了,我特意看了一下,他的神色比较正常,不像是睡眠不足。
  “陈叔早。”我有礼貌地招呼着他。
  “天童啊,你回来得也挺早的,强娃儿还在睡觉,我们俩就在院子里坐坐吧。”说完,陈叔就往回走去。我进了院门,转身把门关上后,就也走进院子。院子里有两把竹椅,中间放着一个茶几,陈叔已经泡好了一壶茶。此刻,他已经坐在了一把竹椅上,端起盖碗茶喝了起来。我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面,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在你问我之前,我先问你几个问题。”放下茶杯后,陈叔说道。
  “是,陈叔,你问吧。”我抿了一口茶水,鼻腔里慢慢渗出一股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你回家期间,是不是去过道观,或是寺庙这类地方?”
  我不知道陈叔为什么会这么问,看他的神情,不像是随意在问,而是很认真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我只有如实回答说:“没有去过,只是去了梓亭县的鹤林山,但山上也没有寺庙和道观啊。”
  “这就奇怪了,那么,除了鹤林山,你还去过哪些地方?”陈叔继续盯着我问。
  我看着院子里的老柳树,想了一下,然后就把我回梓亭县后,到过的所有地方都给陈叔讲了一遍。其他地方他倒是没有太大反应,说到古城墙与地下迷宫时,他好像颇有兴趣,让我详细讲一讲在这两个地方发生的事情。
  我正好想问他迷宫里面右边通道的古怪,就把此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在我讲的过程中,我就看到他神情变化很大,开始像是有些不相信,到后面,变成了惊喜,再后面,竟然变成了有些忧伤,让我好生看不懂。
  等我讲完,陈叔久久没有说话。他的样子,是在思考着什么,或者,更准确一点,是在冥想,亦或是,在回忆着什么?我不好打断他,就自顾自地端着茶杯喝茶,不知怎的,我觉得今天的茶特别好喝,鼻腔里清香不说,嘴里喝着也是有股甘甜之味,茶水混合着唾液下了喉,只觉是神清气爽。
  “天童,你刚才说在梦中默诵了几句口诀,能不能说给我听听。”良久,陈叔转头看着我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陈叔的声音比以往柔和许多。
  “当然可以。”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然后慢慢将那几句话吟诵了出来:“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生津咽下喉,百脉自调匀。”
  “我果然没有猜错,真的是你回来了,可是,你还是你吗?”陈叔说这话时,已经转过了头,是对着老柳树的,话语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忧伤,却又像是不甘心的质问,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喜悦。当我心里冒出这个想法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是怎么能够从陈叔的一句话中听出这么多的感情的?
  “陈叔,谁回来了?”我好奇地问道。
  陈叔看着我,嘴唇动了好几下,却都没有说出声来。我心里那个急啊,心想陈叔啊陈叔,你啥时候变成了这么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只是,我吃惊地注意到,陈叔的眼眶竟然有些红润,不知道我刚才讲的事情触及到了他内心的何事。
  “你——”陈叔刚说了一个你字,我竖起耳朵在听,突然就听到陈新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师父,我的早课做完了,要不要把师兄叫起来?”
  “没事,他昨晚也够累的,他灵性差,始终没学会闭目回神之法,就让他多睡会吧。”陈叔转过头,继续看着面前的柳树回答道。
  从这简单的两句对话中,我却敏感地捕捉到了两个重要信息。第一个嘛,就是陈新生竟然叫陈叔为师父,我当即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之前,我要叫他一句师公,他都没有同意,现在却轻易地收了陈新生为徒,难道我就比这十岁小孩差么?
  这第二个嘛,就是陈叔说的“闭目回神之法”,从他的话里,可以推断出,胖强是因为没有学会闭目回神法,才会如此困倦。反推一下,如果胖强学会了闭目回神法,就不会这么疲惫,也不会睡到现在还没有醒了。
  再一看陈叔和陈新生,两人昨晚应该与胖强是一同回来睡觉的,而此时两人的神色都不错,如此说来,他们二人都会这所谓的闭目回神之法?我马上想到了自己三次去到迷宫右通道的经历,不正是消除了疲倦,恢复了精力么,那么,我在梦中习得的口诀,与这闭目回神之法,又有什么联系?
  等着陈新生回了屋,我马上就问了陈叔这个问题。陈叔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没错,你偶然在梦里习得的口诀,正是我门一脉闭目回神之法的冥想口诀。”
  “真的?为什么你明明没有教我,我就突然会了?”我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追问陈叔。
  “因为你本来就会啊,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地宫,只是让你置身于熟悉的地方,从而唤醒了你的深层潜意识。”陈叔缓缓说道。
  对于此事,本来我就有点迷糊,现在经陈叔一解释,我更犯晕了。什么叫我本来就会,我从出生长到现在二十多岁,从来没没有与和尚、道士交流过,甚至连街上算命的江湖术士都没有接触过,我怎么可能会这种口诀。这个陈叔,该不会是人老了,神经错乱了吧,我暗自想着。
  “陈叔,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我继续问道。
  “有些事情,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再过一段时间吧,既然你会有地宫之行,让你唤醒了一些记忆,我相信,你还会有些奇特经历的,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一些事情。对了,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带我去一去那‘三国迷宫’,我想去找一找那卖票的老头子。”陈叔并没有向我解释太多。
  对于陈叔的“敷衍”,我也不以为意,与他和胖强呆久了,我也对“命运论”有了新的认识,并慢慢认同了这个观点。该我经历的,我会一样不少地经历,该我知道的,时辰到了,我自然就会明了。陈叔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面对未知的谜题,我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想着,我就释然了,反正从警后,经历的奇特事件又不是这一件,已经习惯了。
  “行吧,那能不能给我说说刘鹏的事情。”我换了一个话题说。
  陈叔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就开始给我讲了在我和胖强去了梓亭后,他都做了些什么事情。陈叔说,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就在我们这座城市,只是它似乎一直在刻意隐藏,所以陈叔能感受到的,极其微弱。
  而就在我和胖强来找他之前,他凭着多日的努力,已经找准了那股力量存在的方向。他没有陪我们去梓亭,一方面是因为他算准了我们没有危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想要继续查找这股力量的源头,他有种感觉,这股力量带着丝邪气,他必须要找到它。
  其实在我和胖强上次来之前,他就已经对刘鹏上了心,因为他从刘鹏出现在胖强小区的游泳池边,接着游泳池的水鬼就不见了的事情上,就怀疑刘鹏身后必定有会收小鬼与养小鬼邪术的人,他觉得这人很可能就与他感受到的那股力量有关,所以一直盯着刘鹏。
  在我告诉他我和胖强对刘鹏的怀疑后,他更是不敢松懈,让陈新生负责跟住刘鹏,而他自己继续寻找那股力量。我听到这里时,心想陈叔竟然会让陈新生一个小孩去跟踪一个刑警,真不知是怎么想的,何况刘鹏之间在陈新生身上弄了一个小鬼,一定是认识陈新生的。
  不过我转念一想,陈叔既然收了陈新生为徒,教了他闭目回神之法,那也有可能教了他一些其他的功夫。还有,我能想的到,陈叔也一定想得到,他让陈新生去跟踪刘鹏,肯定还是有把握的。
  陈叔继续说,在这期间,他每天都会为我和胖强算上一算,看我们是否有危险,如果真有危险,他还是会立马赶到梓亭的。虽说命中注定,可如果已经提前知道有危险,那怎么都要去试上一试的,哪怕阻止不了这种危险,哪怕是飞蛾扑火。
  陈叔很少直接表达出对胖强,甚至是对我的关心,今天他这样说出来,着实让我感动了一下,也让我的心在这样的一个清晨,感到一丝厚重的温暖。
  在第二天,陈叔算到我和胖强一行中多了一个不确定因素,但他也算到,这个因素不会影响我俩的运数,所以也没在意。我心想,陈叔说的这个“不确定因素”,指的就是依然了吧,因为依然刚好是在那个时候过来的。
  在第三天,陈叔接到胖强电话时,听见吴君侠的死讯,之所以表现得很平静,不是因为他早已算到了吴君侠已死,而是他本身就对吴君侠的死活不感兴趣,加上他提前也知道吴君侠很有可能会死。
  唯一让他奇怪的是,在这之前,刘鹏一直没有离开M市,那股神秘力量同样如此,陈叔本以为吴君侠的死一定是他身边的那个与刘鹏相识的女人所为,没想到听胖强所说,竟是依然间接地造成了吴君侠的死亡。
  说到这里时,陈叔问我怎么没把依然带来。我这才想起他在电话里说过,让我来时带上依然。我只好慌称依然今天要回公司上班,等两天我再把她带来。
  “陈叔,你能不能算出,依然与这几起案子有不有关系啊?”我小心地问道,我不得不承认,陈叔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让我把依然带过来,并且刚好是在吴君侠被依然“吓死”这件事情之后。
  “其实我不说你也应当知道,原来看似偶然的一些事情,自有其内在的因果关系,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相生相克。并且,所有的这些案件,与你都有着特定的联系,而她刚好又在这个时候闯入你的生活,要让她完全与这些事情隔离,是很困难的。不过,我现在还拿不准那姑娘的命相,所以才让你把她带过来让我瞧瞧。”
  讲完依然的事情,陈叔接着说刘鹏。胖强打电话时,陈叔还在M市,刘鹏在陈新生的跟踪之下,也确定在M市,而陈叔已经离那股神秘力量很近了,谁成想,到了晚上八点过,刘鹏突然上了一辆车。当然,这事是陈新生最先发现的,他也打车跟在后面。
  陈叔知道后,顾不得寻找神秘力量,马上开车往陈新生的方向赶,在这个过程中,陈叔竟然感应到离那神秘力量越来越近。最后,在快要出城的地方,陈叔将陈新生接上了车,而此时,陈叔对那力量的感应已经达到了一个最大值。陈叔的感应,随着他跟在刘鹏坐的那辆车后面,一直没有变过,这让陈叔确定了带有那股力量的人也在车上。
  陈叔说的这一幕,让我想起了那天晚上我们三人一起去寻找梁辉的儿子时,紧紧跟在我们后面的那辆黑色越野车,当时远远地看着,车前排就是坐着两个人,现在看来,这两人很可能就是刘鹏和拥有神秘力量的那人。
  “既然你都能感应到他,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感应到你?”听到这里,我插话问道。
  “应该是可以的。但我已经没有选择,他们此时去梓亭,一定有什么目的,我必须要跟着。如果那人知道我跟在后面,会有所顾忌而终止他们的行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陈叔回答说。
  刘鹏的车径直开到了梓亭大酒店的停车场,陈叔为了安全起见,没有跟进去,把车停在了酒店门外。等着刘鹏他们上了楼后,陈叔掏出警察证件,询问了服务员他们的登记房间,自己则和陈新生住到了刘鹏房间的对面。
  之后,陈叔一直从猫眼观察着对面房间的情况。因为他们上楼时,刘鹏二人已经进了房间,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没看到另外一人的样貌。对面一直没有动静,一直等到晚上接近十二点时,门口来了一个女人,陈叔之前并没见过吴君侠的女朋友,但凭着他的推算和超强的直觉,他当时就猜了个大概。
  那女人来了后,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开了一个缝,女人就溜了进去。陈叔心想,吴君侠已经死了,这女人想必是回来给刘鹏一伙回话的。女人进去后,陈叔就轻轻打开了门,走到对面房间边上,想要听听里面的对话。
  刚开始,陈叔一直听不见里面的声音,陈叔推测,对方已经知道他在监视,所以刻意压低了声音。到后来,里面突然传出了争吵声,主要是女人的声音,好像是什么“说话不算数”、“过河拆桥”之类的话,对方则是刘鹏的声音,另一个始终没有吭声。
  里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陈叔想着如果只是争吵,还是没有直接的证据,就准备再等一等。可两分钟后,里面的声音突然停了,陈叔立马觉得不对劲,一脚踹开了房门,却只看见一脸愕然的刘鹏。
  陈叔二话不说,上前就把刘鹏摔倒在地上,将其用手铐铐上后,马上将屋内翻了个遍,却没有任何发现,别说刘鹏的神秘同伙了,连女人的人影也不见了。陈叔发现对神秘力量的感应变弱了,反应了过来,冲到窗户边往下一看,只见一个黑影飞快地往酒店门外窜去。
  等陈叔与陈新生带着刘鹏回到一楼时,两名保an听见巨大的声响后,已经站在了女人的尸体边上。陈叔问他们有没有看见什么人出酒店,二人都摇了摇头,只说感觉到了一阵凉风吹过。
  陈叔知道那东西不简单,刚才出酒店的速度也的确很快,连他都只能看见一个影子,保an凡人肉眼,看不见也正常。陈叔蹲下身子,细细查看女人的尸体,竟发现了两点奇怪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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