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当上警察,却陷入一场巨大阴谋

  听见陈叔说尸体有两点奇怪之处,我竖起耳朵仔细等着下文。
  “当天晚上,你也见过尸体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陈叔没有接着说下去,却是问起了我。
  陈叔说完,我认真想了起来,当晚我和胖强一起到了现场后,就看到骚女人的尸体躺在地上,流有一小摊血迹,鞋子散在一边。现场的情况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并不是很复杂。陈叔既然问我,那他所说的“奇怪之处”应该能直接看出来。
  尸体、血迹、坠楼、高跟鞋,我脑子里回想着当日现场的画面,并不停地默念这四个词。当我第三遍念到“血迹”一词时,我终于发现了第一处不对劲的地方。我记得现场只有很小一滩血,从高空附落,身体受到重创,却只流了这么点血,似乎有点不合常理啊。
  想到这里,我猛然想起了梁辉夫妻死亡的现场,据后面顾海洋从专案组那里证实,当日晚上,现场是两个人被割喉而死,现场的血量却只有一个人的,也就是说有一个人的血不知到流到什么地方去了,胖强还提出了吸血鬼的猜测。还有,吴君霞的案子,她的死因是割腕后失血过多而亡,可她的尸体是在水里被发现的,那她的血液究竟是流到了湖中,还是去了其他地方,没有人能给个定断。而现在,这个骚女人的死亡现场,再次出现了流出的血量与体内血量不符的情况。
  “陈叔,尸体尸检了吗?体内还存有多少血液?”我没有直接说出结果,而是先向陈叔确认尸体的血液是否已经完全流出体外,这是我进行猜测的一个大前提。
  “不错,你已经发现了第一处异常之处。已经尸检了,体内几乎残存的血液很少,而现场发现的血量同样很少,你觉得女人的血会到哪里去了?”陈叔回答了我的问题,同时也抛给了我一个问题。
  血液会去哪了呢,现场是水泥地面,不可能会浸到地面下去,另一方面,刘鹏他们住的房间内也没有血迹。我想起陈叔之前说的那股神秘力量,从他的描述来看,这股神秘力量好像是存在于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是与刘鹏一起去到梓亭大酒店的,只不过,当陈叔进了房间后,却只发现刘鹏一人。
  女人是摔下了楼,那个带有神秘力量的人在哪里去了呢?陈叔后来提到,当他从窗户往下看时,发现了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往酒店外面移动,如此说来,这个黑影多半就是那个神秘人了。只不过,他明明在房间里,怎么会出现在了一楼,难道,也是和女人一样,直接跳下去的不成?
  我觉得要弄清这个问题,首先要搞明白,那个神秘力量究竟指的是什么。听我提起这个问题,陈叔再次沉思了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他定性,如果非要形容,我只能用这么一个词——亦正亦邪。此力量与修道之人身上散发出的正派阳力强了许多,与此同时,却又带有一丝邪气。我只能肯定一点,拥有这种力量的,绝非凡人。”
  “亦正亦邪,绝非凡人。”我念着这八个字,想象着那个黑影的样子。后面八个字倒是很好理解,就是说他不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事实也摆在眼前,如果他是凡人,那从楼上摔下去,肯定也会和骚女人同样的下场。至于前四个字,正邪同时加身,这是不是说明,他有时会做好事,有时会做坏事呢?
  不管怎么说,从陈叔的语气和神态中,我就可以感受到,这个神秘人肯定是很厉害的。我就想着,幸好他身上还有着强劲的正气,如果全是邪性,那不知会造成多少的灾难。
  弄清了神秘力量,再回到刚才骚女人血量少的问题上来,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没成想,事实真相竟然真的往胖强当日的猜测上靠了过去,陈叔还说胖强灵觉差,我看这灵觉,比我强多了。
  “是那个人,吸走了女人的血吗?”我艰难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世上,真有吸血鬼?”我再次向陈叔确认道,毕竟他在这方面的见识比我要丰富多了。
  “你觉得呢?无风不起浪,空穴才来风,艺术来源于真实,你没见鬼片里面,往往有吸血的镜头啊。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样一来,一连串的案子,再次因为血液关系,而加大了相关性。梁辉的案子,刘鹏弄小鬼上身,杀死梁辉夫妻,继而神秘人出现,吸食掉其中一人的血液。吴君侠与骚女人的案子,刘鹏与神秘人一同前往梓亭,他们将骚女人推下楼摔死后,由神秘人再次吸食掉女人血液。
  在梁辉案中,只能查到现场少了一个人的血量,却无法判断是少了谁的血液。从吴君侠的案子反推回去,我和陈叔认为多半是梁辉妻子的血被吸干了。至于为什么那个神秘人要吸食女性的血液,陈叔说等我发现了第二个奇怪之处,就能明白一些了。
  到这里,再把第一起吴君霞案联系起来,我有充分理由怀疑,吴君霞的血也被神秘人吸食走了。只不过,她的尸体泡在水里,不像后面两起案子那么容易发现这个问题。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就难过了起来,三起案子中,梁辉妻子与我没什么关系,骚女人更是令人讨厌,她们二人死了就死了,血被吸了我也只是觉得有点可怜而已。吴君霞却是与我一同入警,平时还经常说话的人,想起她不仅莫名惨死,临死了还要被人吸血,我就忍不住一阵唏嘘。
  “第二个奇怪之处呢?你好好想一下。”陈叔又发问了。
  现场的情况很简单,我想破了脑子,也没发现还有什么不平常的地方。三分钟后,我放弃了,直接告诉陈叔我想不出来。
  “不要只从物质世界去发现问题,考虑一下精神世界。”陈叔提醒我说,我实在想不通,明明他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为什么两个奇怪之处,都要用这样一种提问的方式,让我去把它们回想出来。
  物质世界?精神世界?物质世界,自然是说的现实的,摸得到的实物。那么,精神世界,就是虚幻的存在,没有实体。经过陈叔的提醒,我从这两方面去思考,最后明白了陈叔的意思,物质和精神,实体和虚体,讲到最后,就对应着两个字,人和魂。
  人的问题我已经发现了,那魂呢?找到了方向,我就往这方面去想。这三起案子,我几乎都是在案发后不久就赶到了现场,而其中,我两次看到了离体不久的魂。一次是看到梁辉的,一次是看到吴君侠的。
  对了,昨天晚上,我到现场后,眼睛里看到的,只有骚女人的尸体,并没有看见她的魂魄。最后我站在小区门口,目送着陈叔他们走时,也没看到骚女人的魂跟在殡仪馆车辆的后面。而就在上午,我还看见了刚死的吴君侠的魂魄,跟在殡仪馆车后面进了派出所。
  “我知道了,女人的魂不见了,对吗?”我发现自己想通这个问题后,竟然有些兴奋。这种感觉,就像是上高中那会,因为解开了一道难题而产生的成就感一样。
  “对,现在,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三起案子,从这一个方面找下它们的共同点。”陈叔继续引导着我对整个案件进行分析。
  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post-16-1017023-9.shtml的魂,也没引起我的注意。第二起案子,梁辉夫妻二人同时死亡,我却只看见了梁辉一人的魂,没有看到他妻子的。第三起案子,吴君侠死后,我同样看到了他的魂,在梓亭大酒店里面却没见到那女人的魂。”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第二三起案子发案时,神秘人都在现场,不仅吸食了女性的血液,还带走了她们的魂,如此推断,第一起案子时,吴君霞想必也是遭遇了这样的惨剧。”
  “陈叔,刘鹏与吴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刘鹏那么年轻,或许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
  如果只是执行者,我实在想不通,究竟是授命于何人,才会让自己舍弃大好青春与大好前程,去做这种事情。或许,只有刘鹏本人能告诉我答案。
  “刘鹏现在在哪里?”我看着陈叔问道。
  昨晚上回来后,我和胖强娃把他直接带到了这里,可是他就说那女的是他一个朋友,不小心从窗户上掉下了楼。除此外,我们从他嘴里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不过,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快天亮时,我们把他送到看守所去了。
  “看守所?那就是刑拘了?以什么罪名啊?”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因为送去看守所的人,都是刑事犯罪嫌疑人,陈叔能让看守所收下刘鹏,那一定是有罪名的。
  “没啥罪名,也不算刑拘,我就是送去看守所,让他们帮着把人看住,总不能让我成天把他守着吧。”陈叔满不在乎地说。
  尽管陈叔说得随意,我听在心里却是有些震惊。他的意思,就是什么手续都没办,直接把刘鹏扔进了看守所,让看守所的警察把刘鹏看好。我实在想不明白,陈叔一个警察基地的教官,究竟有何能耐可以让看守所这样违规操作。
  这时,我又想起昨天晚上,明明是在梓亭县发生的命案,陈叔却可以把尸体带回M市,还带走了重要的嫌疑人,而当时那个叫小王的县上刑警,没有半点阻拦,陈叔这得是有多大的能耐啊。
  “陈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我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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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可以从案发现场带走刘鹏和女尸,之后又为什么可以直接把刘鹏扔进看守所?”陈叔笑着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市局ju长是我挚友。”
  有了这句话,我瞬间就想通了。现在这个社会,说到底还是关系社会啊。“挚友”是什么概念?那是比好朋友还要进一步的关系,用在江湖上,那就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有了这样一个挚友,给梓亭县局打招呼,给看守所打招呼,加上陈叔本来就是警察身份,办上面那两件事不是轻而易举么。同时我也想通了,陈叔当初找到陈新生的第二天,局里面就通知了结案,停止了对梁辉案的继续调查,想必也是ju长的意思,而说到底,其实是陈叔的意思。
  “那接下来怎么办啊?”凭我对刘鹏的了解,如果这一系列的事情真是他做的,那他肯定不会轻易招出来的,何况,他后面应该还有同伙,他不像是会背叛同伙的人。
  “能怎么办,没有直接的证据,只有用刑了,把他交给刑警队,过几天自然就全说了。”胖强的声音从背后传了出来。
  “强哥,你怎么起来了?”我转头看着胖强,心想他也没睡多久啊,怎么就起来了,这可不是他的正常水平。并且,他黑眼圈很明显,脸色也差,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我起来撒尿,刚好听见你们说了两句。”胖强走过来,拿过一个茶杯,倒了杯茶喝着。
  我想起刚才胖强说的话,果真要给刘鹏用刑么?不过,他本身就是刑警,想必对刑警队那一套审问犯人的手段相当清楚,不知道有不有用。同时,与刘鹏的那一段培训时光,也让我心里有些不忍去想象他受刑的样子。
  “暂时还没办法把他交给刑警队去审,此事不简单,刘鹏背后一定有条大鱼。现在我们这里没有直接的证据,不能奈何刘鹏,如果他的同伙找到我们闹,我们还不好解释。”陈叔直接否定了胖强的提议。
  刚说完,陈叔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盯着陈叔拿起电话,紧张地听着他说些什么。这个关键时候打来的电话,我的直觉是与陈叔抓了刘鹏有关。
  “泽正兄,什么事?”接起电话,陈叔先说了一句。
  听完陈叔的话,我立马知道了电话是谁打的。我们ju长名叫邓泽正,我从警这么久了,只在内网的新闻上面见过他的照片,真人还一次都没见过,没想到陈叔竟然对他直乎其名。不过我马上就释然了,既然是挚友,相互之间肯定就没有职务与级别这座大山的阻隔。
  “……这么快?……好,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办。”说完,陈叔挂了电话。
  我和胖强的脸上都写着问号,盯着陈叔,等着他告诉我们通话内容。刚刚听到“这么快”几个字,我心里就预感到不会是啥好事,所以心都绷紧了。
  “看吧,这才刚过了一个晚上,就有人闹到局里去了。”陈叔给自己茶杯里添满了茶水,接着说“刘鹏的家人刚刚去局大门口要说法,说他们刘鹏一个正式民警,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被关进了看守所,如果局里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们还要打新闻热线叫记者过来。”
  “那怎么办?这事如果现在就闹大了,我们会很被动啊,他自己不承认,受害人又死了,也没有目击证人,的确没什么直接的证据可以说是刘鹏把那女人推下了楼。”我不安地说。
  “是啊,总不能让泽正为难吧,只有先把他放出来了,不过,还是要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不让他接近下一个可能的受害人。”陈叔盯着前方,目光如炬。
  陈叔提到了下一个可能的受害人,我第一反应就是吴明。因为前面三起案子,都与这个吴明有关系,如果说是巧合,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所以,要真还有第四起案子,我想吴明被害的机率有一大半,另一小半机率则是他的妻子江艳梅,因为他们吴家四个人,一对儿女都死了,只剩下他们夫妻俩了。
  “师父,你给正局提了这事没?”胖强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记得上次我和胖强推断出吴君侠有危险时,按照逐级汇报的原则,先给我们大队长说了,结果他根本就没有往上面报,还暗示我们也要装作不知道。这样的话,如果吴君侠没死,他不用挨上面领导的骂,而吴君侠真死了,也不关他的事。
  如果说上次对吴君侠,只是我和胖强的猜测的话,那这次对吴明,有了陈叔的参与,我几乎是已经可以肯定他会有危险了。刚好陈叔与ju长关系又好,让他去给ju长说,再由ju长去提醒吴明,这个程序就比较好了,也比较容易让吴明相信。
  “恩,说了,他会用适当的方式提醒吴明的,领导比你我几人聪明多了。”陈叔点了点头说。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顾远洋打过来的。不用说,我都知道他一定是给我汇报刘鹏的家人在局门口闹事的事情。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刚接起电话,顾远洋就问我知不知道刘鹏出事了。刘鹏昨晚被陈叔带走一事,想必除了市局ju长和梓亭县局的一些人,就只有陈叔、我和胖强几人知道了。局里的其他人肯定是现在刘鹏家里去局里闹才听闻了一星半点。
  “不知道啊,怎么了?”这种事情,我一个巡警知道是不正常的,我又不想把这些内情告诉顾远洋,就只有装作不知情。
  接着,顾远洋就开始给我描述刘家人在局门口大吵大闹的情形,然后又告诉我现在办公室的人都在传言说刘鹏是被人陷害的,还说是刘鹏得罪了局里某个领导,所以才让刑警把他抓进了看守所。
  我当然知道,所谓的刘鹏家人,究竟是不是他的家人还说不定呢,这些传言,肯定也是刘鹏的同伙放出来的,就是要给局里造成舆论压力,让局里放人。最后,顾远洋说刘鹏不可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还说如果刘鹏没被放出来,我俩就去看守所看他,如果放出来了,我俩就去他家里安慰他。
  我只有先答应了顾远洋,心里却想着:远洋啊,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事情真相,不知你会不会恨刘鹏,恨他辜负了你的一片友谊?
  “放心吧,他会被放出来的。”我淡淡地说道,陈叔刚才已经和正局商议好了,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先放他出来。
  “你怎么这么肯定?”顾远洋奇怪地问。
  “噢,我是希望他被放出来,我也相信他不会违法。”我自觉说漏了嘴,只有想法补救。
  “恩,我们三兄弟,都不是那种人。”
  挂了电话,我想起我们三人在培训基地住一间寝室的日子,不免有点伤感。
  说起了正事,胖强也没了睡意,我们三人又把几起案子的相同与不同处都分析了一遍,梳理出了几个关键点,也定好了接下来需要注意的几个方面,一是注意吴明夫妻的安全,当然,这不需要我们几人去贴身保护,正局告诉吴明后,我想吴明自己也会格外小心的,短时间内,儿女都死了,他肯定会察觉到什么的;第二则是陈叔继续寻找那个喝血吸魂的神秘人物,找到了他,或许一切都明了了;而最后一点,陈叔再次叮嘱胖强,让他保护好我。
  这一次,陈叔没有像上次一样,偷偷告诉胖强,而是当着我说的。他这样一说,弄得我立马紧张了起来,问他是不是感应到我会有危险。陈叔让我别多心,只是以防万一,毕竟我除了灵觉强,手脚上的功夫很差劲。他这样说,弄得我很是羞愧,却又有点不满,心想我以前让你教我功夫,你自己不教,还说我再怎么学都赶不上胖强,现在又嫌我身手差,真是的。
  当天下午,刘鹏就从看守所被放了出来,他的那些“家人”也离开了市局。顾远洋得到消息后,约我晚上一起去看刘鹏,被我找了个借口推托了,我想刘鹏应该已经知道我在怀疑他了,顾远洋在场,我不想装做什么事都不知道。
  第二天,我和胖强就回到大队,结束了休假,开始正常上班。我记得,那天我们是早班,就在快下班的时候,大队办公室主任打电话把我从外面叫回了办公室,递给了我一个文件袋。
  我接过来,问他是什么东西,他笑呵呵地说:“小徐,你平时不显山不显水的,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关系的,刚来没多久,就调走了。”
  我不明所以地打开文件袋,抽出了里面的一张纸,刚看了一眼头子,我就瞪大了眼睛,这竟然是一张调令!
  各位朋友,国庆快乐!
  调令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因工作需要,我被借调至刑警支队,第二天过去报到,落款是市局政治部。我仔细看了这张调令,确认了它的真实性。
  “借调?”我念着这两个字,心想这是唱的哪出啊,我根本就没想过去刑警队,更不用说找关系了。
  “放心,先是借调,等你过去适应一段时间',就会出正式的调动文件,那个时候再回来办相关手续。”办公室主任听见我说了“借调”二字,以为我是在担心借调后的身份问题。
  我没法和他解释我心中的惊讶,拿着文件走出了办公室。胖强坐在外面的会议室等我,见我这副模样出来,迎上来问我怎么了。我把调令拿给他看,他也很吃惊,我的行踪和关系网他最是清楚不过,他知道我不可能是主动找了人要调去刑警队。
  下了班,坐到胖强自己的车上,胖强问我:“这事你怎么看?”
  “猜不透,调令上只说是工作需要,这可是一句套话啊,究竟是怎样的工作才会非得需要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去处理?”我摇了摇头。
  “难道是某位领导慧眼识英雄,觉得你呆在巡警队是埋没了人才?不过,我在巡警队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着这种‘好领导’。”胖强笑着说。
  “谁知道呢,让我明天就去报道,看来,只有去了才清楚。”我心里没底地说。
  “这事你要不要问问顾远洋,他小子不是政治部的么?”胖强突然讲到。
  “我估计这事他不知道,不然凭他的八卦天性,早给我打电话了。他在文秘科,又不是人事科。”
  提起顾远洋,我想起在梓亭县时,我和胖强准备让他帮着查一下梁辉在开始有家庭暴力倾向时,办理的一些案件。我忙叫胖强调转车头,往金星小区驶去。
  本来我和胖强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的,没想到这一次,还真让我们有了重要收获。通过对小区保an和梁辉邻居的走访,我们大致确定了梁辉夫妻二人争吵开始的时间。这个时间,刚好在半年前。
  得到这个结果时,我和胖强对视了一眼,都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半年前,半年前局里搞了一次干部调整,梁辉就是在那个时候作为一匹黑马跳出来,当上了大队长,而传言他是傍上了吴明这个大腿才成功上位的。
  按理说,仕途得到升迁,应当全家高兴才是。事实却是,梁辉刚好是从半年前开始性情大变,经常与妻子大吵大闹。这说明梁辉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里有鬼,即便不是心里有鬼,那也是弄了冤案,死者的冤魂回来索命。
  前面三起案子,两起案子的受害者分别是吴明的女儿和儿子,都可以说与吴明关系密切。只有梁辉一案,是我们猜测他与吴明有关。现在,我们的猜测似乎得到了极大的证实。两个时间如此巧合,不会是什么偶然,梁辉的性情大变必定与当时他的升职有关,而他升职,一定是他先帮了吴明一个大忙,吴明对他的回报!
  缕清了这层关系,我立马掏出电话,给顾远洋拨了过去。给他打电话,主要有两个意思,第一嘛,就是让他帮忙查一下,半年前,梁辉经手了哪些案子,为了不遗漏任何一个线索,我让顾远洋不分大案小案,把所有案子的资料统统给我。尽管顾远洋表示这件事有很大困难,可在我一再拜托之下,他还是同意了,说会尽力的。第二件事,就是问他有没有听到我被调到刑警队的消息。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件事在政治部的几个科室里面,从来没有人提起过,顾远洋听我说了后,表现出的震惊不亚于我刚拿到调令时的反应。我问他是不是市局的人事变动都这么保密,他说不是,一般的调动,他们都会有所耳闻的。
  顾远洋还笑着问我是不是真找了关系,因为巡警队三班倒,特别是要熬夜,好多人想找关系调走,局里都不同意,因为人走多了工作没法开展,像我这种没找关系就走的,还真是奇迹。
  连顾远洋都这么说,我再次沉思了起来。我在局里面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胖强、陈叔,除此外就是我们一批考进来的新警。这些人中有谁可以把我调出来呢,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名——邓泽正。他是陈叔的挚友,更是我们的ju长,如果陈叔给他打个招呼,调我出巡警队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是,如果真是陈叔打的招呼,他应该会事先和我通气啊,再一个,胖强在巡警队呆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想着把胖强调出去,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我的前程?
  带着这个疑问,我还是让顾远洋帮我打听一下这件事情,我必须要搞清楚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表面上看是我得了便宜,我却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挂了电话,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胖强,他也说应该不是陈叔,不过他还是给陈叔打电话确认了一下。结果嘛,毫无意外地,不是陈叔打的招呼。陈叔对这件事也颇为起疑,让我别担心,他去问问泽正ju长,这种人事变动,一把手肯定是知晓的。最后,陈叔再次让我把依然带过去,他说要看看依然是什么“来头”,我心想依然就是一年轻姑娘,能有什么来头啊,不过我还是答应了他,毕竟陈叔已经说过几次了,我没法推脱。
  说起依然,我又想起了巴登jiu店那个“老色狼”,现在还没有眉目呢。我本来打算这几天上班时,在大队的监控室里面,把前几天巴登jiu店附近的天网视频都调出来找一找,哪知现在要去刑警队,那边的办公环境我也不熟悉,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看监控了。
  想到这里,我就愁眉不展,转头向胖强说道:“强哥,我明天就去刑警队了,帮依然找那个老色狼的事,只有先拜托你了啊。”
  “啊,好,好,没问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他揪出来。”胖强也不知在想什么,我感觉他回答得一点都不专心。
  回到胖强家里,他说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要离开巡警队了,提议晚上去陈叔那里喝几杯,弄个欢送仪式。我笑着说他是借着我的名义喝酒。随之我又想,去一趟也行,干脆就把依然叫上,要不然等我明天去了刑警队,还不知有没有时间呢,听说刑警经常加班办案子。
  我给依然说了这事,她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还说正好她晚上不想一个人呆酒店,和我们在一起要有安全感一些。我只说带她去一个朋友那里吃饭,没说其他的,我想既然是陈叔要看她,等她去了后,陈叔随意看看面相、问几个问题就好了,我如果特意说出来,反而会吓着依然。
  说干就干,我和胖强当即就出了门,先去接上了依然,就径直往靖安街开去。依然是等着我到了酒店门口,给她打了电话她才下楼,我知道,她是怕一个人下楼又遇到那老色狼。看着依然如此没有安全感,我心里的疼惜感愈发强烈。
  胖强把车子停好,我们照例在市场里面买了酒菜,慢慢走进了宁静的靖安街。刚转入靖安街,依然就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说没想到M市会有这种古巷子,当我告诉她这条巷子的名字时,她直说好有古韵。
  上次在梓亭,依然嚷着要去古城墙和鹤林山,我就知道她的喜好应该和我差不多,对这种古建筑比较有兴趣。
  开门的是陈新生,见着是我们,他开了门就转身走了。这小孩仍然是沉默寡言,只有在他师父也就是陈叔面前,话才多一点。或许,父母死后,他已经把这“半路师父”当成了唯一的亲人。
  陈叔一个人坐在院子中间喝茶,看着我们来了,微微颔首。我们三人走过去,我和胖强向他打完招呼,我就给依然介绍他,依然跟着我的叫法,礼貌地喊了一声:“陈叔好。”
  陈叔盯着依然看了两秒,继而说到:“恩,天童娃,你也不算外人了,帮我好好招待客人啊。”说完,陈叔闭上了眼睛。他的样子看似在养神,我却知道,他刚才肯定是在看依然面相,现在正闭眼推算呢。
  胖强让我陪依然,他和陈新生张罗着饭菜。一切就绪后,胖强才叫了陈叔。饭桌上,依然在场,我们不方便谈论案子,主要话题还是我去刑警队一事,依然听说后也很吃惊,问我怎么突然想当刑警了,还说刑警不好。我问她为什么不好,她就说刑警危险。尽管依然这话说的是刑警这个警种,我听在耳里,却分外暖心:她这不也是在担心我么。
  席间,陈叔随意问了依然的家乡,又问和我是不是同学。他问得很隐晦,依然不清楚,我却明白她这是在问依然的出生地与出生日期。
  除了陈新生,我们三个男的都喝了酒,车子是依然开回去的。我让依然先回巴登酒店,把车子放在停车场,等依然回了房间后,我和胖强再打车回了小区。
  我虽然喝得晕乎乎的,可脑子还清醒,一进屋,我就迫不及待地给陈叔打了个电话,想要问问他,他有没有算出来,依然究竟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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