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楼里溜达的时间不长，大概一刻钟左右的感觉。我在路灯下没站多久，他很快就下来了，只是一言不发。我有点想问他看到些什么，又觉得他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也是好事。我们都沉默着。后来小展陪我去粥店，补一点宵夜。我还在喝汤喝水的时候，他就突如其来说了一句，“你换工作吧”。我有点愣住，“可是……你爸不是刚安排我实习吗？”我刚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一点什么。我觉得和那楼里的传闻事件有关。我很快做了决定，说，其实也就一份实习而已，我可以很快交接，只是不太可能当天或次日马上办好。
小展一如既往的沉静状态，不过眼神里带一点怪。他说话总是淡淡的，即使建议我离开，依然淡淡的一句话。他不多讲，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那里面，有点乱。”这一个乱字，我当时感觉就是，肯定里面不止一种吧。这么多年我想起这个楼的时候，也在反思，是不是因为那个楼有多面墙都是终日不见阳光，聚阴？它们只进不出？还是因为这栋楼总靠着电灯管来采光，正常采光通风的地方少，24小时都是如此。但是这种情况，在大多数写字楼里不是很常见吗？
当晚我回去休息的时候，睡前还拿起手机，犹豫要不要给小展电话问清楚，终究我还是没有打。考虑到当时自己还不会马上结束实习，如果知道的多，进出大楼感觉怪怪的，徒增心理压力，还是有些不可取。况且——我当时还隐约有着一种年少张狂的状态，有一份不可言喻的小小好奇心。不过，这份好奇很快在我直面问题的时候被直接生生碾压，那一点点仅存的好奇也很快灰飞烟灭。
毫无征兆的一次情况，发生没几天后的下午三四点（事后听人说起才知道，过了午时，下午的时间就开始聚阴了。人的阳时在上午，而它们的阴时在夜里。下午到晚上的时间段，相当于它们的早晨）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无意识注意其他几个格子。随便扫了一眼，找了个敞开的格子进去，带上门。周围几个格子没有声音，像是没有人。但是当我等起身的时候，却隐约听到附近有人在唱歌，细细听起来是男音。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是有一种没来由的惧怕感。不舒适，说不上来的不舒适。然后我听到水流的声音，像是细细的一缕，缓缓流淌。
这哼歌的声音不像是从隔壁或者什么地方出来的，倒像是就在女洗手间里。但我仔细听去，又似有似无的，听不真切了。他唱的旋律很熟悉，我一细想，这就是张宇曾提到的《朋友》！这是许多人在ktv常点唱的一首老歌。想起张宇曾说过的事，我当时后背就没来由就发凉。感觉像是女洗手间里有人，或者说不是人，感觉很不太痛快。我很快收拾了，打开格子门。最快速度的洗手（洁癖的潜意识习惯）同时还飞快整理了一下思路，也许我幻听了？还是张宇说的这事加上小展的态度，给了我一定程度的心理暗示？还是有人恶作剧？要不就是传说中的某位，真在吓唬我？……如果真的有，那就让我看到好了！我也认了！最终深呼吸一下，当年以无敌的勇气直接回身看了下后面的所有格子，都是敞开的，空着。没人。什么都看不到。
离开洗手间时，我才想起之前在隔间里听到的水流声。记得当时除了我自己用的水龙头已经关闭，倒没有一个水龙头是淌水的。我就有点失神回到办公室的工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受。坐下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化妆包匆忙间遗留在隔间了！当时急速度洗手，也忘记了补妆。我犹豫了下，再回到洗手间，不过就这么一瞬间，隔间里的化妆包不翼而飞了。我想想，这应该是人为。不论谁捡到的，能找回来还好，找不回来就算了。里面零零散散不外乎是粉盒、唇膏、眼线笔和眼影、粉刷之类的。虽也是些名品牌子，一包下来也算有点损失，尤其对当时失去家里经济来源还有点拮据的小小的我来说。但当时年轻，一直还算乐观的。而且一路走来，不论年幼还是现在，人总是比较释然的。觉得丢了就算了，不再为打翻的牛奶哭泣。麻烦的是晚上还要去一趟商场，不然第二天洗漱后化妆就很多东西不全了。
晚间快要下班的时候，有人就来找我们的前台了。据说是我们楼上的一家公司职员。她问谁丢的化妆包。我马上起身去前厅。看到一个年龄大我很多的女职员，手里拿的正是我的包。我千恩万谢赶紧走过去，不过她挺调皮，一把抢回化妆包说，非要我答得出里面物件几个，牌子都对得上，才能给我。说不然冒领了也不好。我就一一道来，那个大姐笑笑，倒是挺麻利给了我。这下失而复得，晚间不用去商场“补仓”了，也省了不少事，让我舒出一口气。
不过想起当时我是转身就回了洗手间，这东西倒消失得够快的。那个大姐解释说，她当时看到有包，卫生间又没有其他人，她就知道有人遗失东西了。但她马上有会议，所以就拿着东西回自己的楼层了。一直等她手头忙得差不多，才下来问问我们这边看看，是哪个马虎的姑娘丢了东西。
我问她，那你在楼上的，怎么跑下来用卫生间啊，楼上不是更方便吗。她挺吃惊看着我说，你是新来的么，你以为谁愿意用你们这层的鬼厕所啊，没完没了的怪事，中午说的八卦最多了。就是你们楼层的好多人没事往我们上面跑，不用自己楼层的卫生间你不知道么？……我很茫然地摇头。她说，就是因为你们这层人一要去洗手间就老上去，不用自己这层的卫生间，才搞得我们上面人多，有时洗手间还满员要等。这要不是今天着急，我又马上有长会要开，才懒得下来使用你们这层楼的洗手间……
我一想，张宇和薛师傅也没人告诉我啊，也许他们没女人那么八卦。这层楼多数人不喜欢用这一层配备的卫生间？大家宁可跑楼上？楼上的人洗手间如果没位置才会不得已下来解决？他们为什么不再上去一层呢，如果我们这层楼的传闻这么不好。噢，想起来好像再上一层的楼层，已经被物业全封闭了。
我给这位大姐一再道谢，说要不要请她吃饭。她性子爽快，直接摆手说算了，以后注意别丢三落四。离开前台时神秘兮兮跟我说，看来你是真的新来不知道啊，你们这层的洗手间啊……据说死过人的。我一听直接追问，怎么死的？自杀他杀？男的女的？她说具体不清楚了，这里的写字楼保安换了几茬儿，有些保洁大姐还是原班人马。不过后期好像也有些人辞职。反正有的话就是从她们那里听说的，但后来物业开会严禁员工嚼舌根，所以不好打听。她说着一边看着表一边按电梯要上楼，看来事情真的也多，我就不再继续追问了。
小展一如既往的沉静状态，不过眼神里带一点怪。他说话总是淡淡的，即使建议我离开，依然淡淡的一句话。他不多讲，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那里面，有点乱。”这一个乱字，我当时感觉就是，肯定里面不止一种吧。这么多年我想起这个楼的时候，也在反思，是不是因为那个楼有多面墙都是终日不见阳光，聚阴？它们只进不出？还是因为这栋楼总靠着电灯管来采光，正常采光通风的地方少，24小时都是如此。但是这种情况，在大多数写字楼里不是很常见吗？
当晚我回去休息的时候，睡前还拿起手机，犹豫要不要给小展电话问清楚，终究我还是没有打。考虑到当时自己还不会马上结束实习，如果知道的多，进出大楼感觉怪怪的，徒增心理压力，还是有些不可取。况且——我当时还隐约有着一种年少张狂的状态，有一份不可言喻的小小好奇心。不过，这份好奇很快在我直面问题的时候被直接生生碾压，那一点点仅存的好奇也很快灰飞烟灭。
毫无征兆的一次情况，发生没几天后的下午三四点（事后听人说起才知道，过了午时，下午的时间就开始聚阴了。人的阳时在上午，而它们的阴时在夜里。下午到晚上的时间段，相当于它们的早晨）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无意识注意其他几个格子。随便扫了一眼，找了个敞开的格子进去，带上门。周围几个格子没有声音，像是没有人。但是当我等起身的时候，却隐约听到附近有人在唱歌，细细听起来是男音。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是有一种没来由的惧怕感。不舒适，说不上来的不舒适。然后我听到水流的声音，像是细细的一缕，缓缓流淌。
这哼歌的声音不像是从隔壁或者什么地方出来的，倒像是就在女洗手间里。但我仔细听去，又似有似无的，听不真切了。他唱的旋律很熟悉，我一细想，这就是张宇曾提到的《朋友》！这是许多人在ktv常点唱的一首老歌。想起张宇曾说过的事，我当时后背就没来由就发凉。感觉像是女洗手间里有人，或者说不是人，感觉很不太痛快。我很快收拾了，打开格子门。最快速度的洗手（洁癖的潜意识习惯）同时还飞快整理了一下思路，也许我幻听了？还是张宇说的这事加上小展的态度，给了我一定程度的心理暗示？还是有人恶作剧？要不就是传说中的某位，真在吓唬我？……如果真的有，那就让我看到好了！我也认了！最终深呼吸一下，当年以无敌的勇气直接回身看了下后面的所有格子，都是敞开的，空着。没人。什么都看不到。
离开洗手间时，我才想起之前在隔间里听到的水流声。记得当时除了我自己用的水龙头已经关闭，倒没有一个水龙头是淌水的。我就有点失神回到办公室的工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受。坐下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化妆包匆忙间遗留在隔间了！当时急速度洗手，也忘记了补妆。我犹豫了下，再回到洗手间，不过就这么一瞬间，隔间里的化妆包不翼而飞了。我想想，这应该是人为。不论谁捡到的，能找回来还好，找不回来就算了。里面零零散散不外乎是粉盒、唇膏、眼线笔和眼影、粉刷之类的。虽也是些名品牌子，一包下来也算有点损失，尤其对当时失去家里经济来源还有点拮据的小小的我来说。但当时年轻，一直还算乐观的。而且一路走来，不论年幼还是现在，人总是比较释然的。觉得丢了就算了，不再为打翻的牛奶哭泣。麻烦的是晚上还要去一趟商场，不然第二天洗漱后化妆就很多东西不全了。
晚间快要下班的时候，有人就来找我们的前台了。据说是我们楼上的一家公司职员。她问谁丢的化妆包。我马上起身去前厅。看到一个年龄大我很多的女职员，手里拿的正是我的包。我千恩万谢赶紧走过去，不过她挺调皮，一把抢回化妆包说，非要我答得出里面物件几个，牌子都对得上，才能给我。说不然冒领了也不好。我就一一道来，那个大姐笑笑，倒是挺麻利给了我。这下失而复得，晚间不用去商场“补仓”了，也省了不少事，让我舒出一口气。
不过想起当时我是转身就回了洗手间，这东西倒消失得够快的。那个大姐解释说，她当时看到有包，卫生间又没有其他人，她就知道有人遗失东西了。但她马上有会议，所以就拿着东西回自己的楼层了。一直等她手头忙得差不多，才下来问问我们这边看看，是哪个马虎的姑娘丢了东西。
我问她，那你在楼上的，怎么跑下来用卫生间啊，楼上不是更方便吗。她挺吃惊看着我说，你是新来的么，你以为谁愿意用你们这层的鬼厕所啊，没完没了的怪事，中午说的八卦最多了。就是你们楼层的好多人没事往我们上面跑，不用自己楼层的卫生间你不知道么？……我很茫然地摇头。她说，就是因为你们这层人一要去洗手间就老上去，不用自己这层的卫生间，才搞得我们上面人多，有时洗手间还满员要等。这要不是今天着急，我又马上有长会要开，才懒得下来使用你们这层楼的洗手间……
我一想，张宇和薛师傅也没人告诉我啊，也许他们没女人那么八卦。这层楼多数人不喜欢用这一层配备的卫生间？大家宁可跑楼上？楼上的人洗手间如果没位置才会不得已下来解决？他们为什么不再上去一层呢，如果我们这层楼的传闻这么不好。噢，想起来好像再上一层的楼层，已经被物业全封闭了。
我给这位大姐一再道谢，说要不要请她吃饭。她性子爽快，直接摆手说算了，以后注意别丢三落四。离开前台时神秘兮兮跟我说，看来你是真的新来不知道啊，你们这层的洗手间啊……据说死过人的。我一听直接追问，怎么死的？自杀他杀？男的女的？她说具体不清楚了，这里的写字楼保安换了几茬儿，有些保洁大姐还是原班人马。不过后期好像也有些人辞职。反正有的话就是从她们那里听说的，但后来物业开会严禁员工嚼舌根，所以不好打听。她说着一边看着表一边按电梯要上楼，看来事情真的也多，我就不再继续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