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诚钧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段凝芷,有些惊讶:“啊,怎么又是你?”
段凝芷已经昏迷,当然不能回答他,王诚钧又瞪向傲邪:“淫贼,这一回人赃俱获,铁证如山,你的死期到了!”
外面走廊有人往这边跑,一个声音道:“不要杀他,得抓起来接受法律的制裁!”
王诚钧道:“还不是一样的么,反正也要枪毙!”
那声音听着很耳熟,我好像在那儿听到过。紧接着一个人出现在王诚钧身边,剑眉朗目,脸容俊朗,正气凛然,竟然是我在广州遇到的警察陆南天!
王诚钧和陆南天向傲邪扑去,三人大打出手,王诚钧用的就是上次打伤我的掌法,显然已经动了真怒使出看家本领;陆南天用的则是缠丝擒拿手,刁、拿、锁、扣、缠……动作快速灵敏,身手不凡。
缠丝擒拿手像六合拳一样也是出自少林,杨老子略知一二,曾经给我讲解过一些特点和破解技巧,所以我能认得。实际上现代军警和特种兵的教学格斗中就融合了缠丝擒拿手,有正式训练过的都会几招,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傲邪使的是“金刚通灵宝剑诀”,能把修炼的内气通过剑诀发出,中人如受电击,点中要害或特殊部位能让人晕迷甚至立即死亡。之前我与枫羽去动手时已经见识过厉害,傲邪比枫羽云还要厉害得多,王诚钧手掌心被点中了一下,哇哇怪叫,一条手臂已经抬不起来。
傲邪的剑诀虽然厉害,但是也极消耗内气和精神,不能持久。这时段凝芷砸碎玻璃的声音和呼救声已经惊动了附近的人,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傲邪虽然占了上风,却心怯了,震退王诚钧,踢翻了陆南天,向窗口方向掠去:“全真教的功夫也不过如此,后会……”
他刚冲到窗口,窗外一个手掌迎面打来,正中他胸口,他口喷鲜血向后跌倒。一个温和的声音说:“你欺负小孩子也就罢了,怎么把全真教的人都骂进去呢?”
王诚钧闪向门口,兴奋地说:“师父,你早该出手了!”
陆南天横移几步,挡在段凝芷身前。当警察的就比别人多一个心眼,怕傲邪走投无路会抓住段凝芷当人质。
傲邪挣扎着站了起来,嘴角流血,眼光凶厉,望向门口,门口有王诚钧守着,并且有不少人赶到了;再望向窗户,窗户外面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道士守着,他也没有机会,远处已经有警车的声音响起。
傲邪望着窗外冷笑:“全真教不是玄门正宗么,怎么也做暗箭伤人的勾当?”
窗外的道士不愠不火,淡然道:“我早就站在这儿了,正面打你,不算暗箭伤人。倒是你奸淫妇女,肆意杀人,天理王法都饶你不得!”
王诚钧道:“师父,不要跟他啰嗦,快抓住他,这家伙狡猾得很,眼一眨就被他逃掉了!”
傲邪眼光转向陆南天:“警察?嘿嘿,道士居然跟警察联手了,看来我面子真大啊!”
陆南天道:“束手就擒吧,你插翅难飞了!”
“哈哈……”傲邪仰天狂笑,“我傲邪纵横大半个中国,快意恩仇,想做的事都做过了,不想做的也做过了,死又何憾?但我却不能死在你们这些自命正义,实际卑鄙龌龊的伪君子手里!”
说完他掐剑诀戳向自己额头,转过了身,摇摇晃晃走了三步,扑倒在地不动了。
谁都没想到他会自杀,等到想要阻止时已经太迟了。道士灵敏地穿窗而入,王诚均和陆南天也跑到尸体边,面面相觑。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傲邪不是那种容易悲观绝望的人,应该不惜一切代价突围才符合他的性格。王诚钧不是他的对手,外面都是一些普通人,他还是有机会冲出去的。而且客房里面的窗户不止一个,隔壁的卧室还有窗户,外面的道士转移到另一间窗户外绝对没有他快,追进来也未必有他快,他也有机会逃走。不是必死绝境,以傲邪的为人绝对不会自杀,这太不合理了。
陆南天蹲下身,按了一下傲邪的脖子大动脉,沉声道:“真的死了。”
“总算是除了一害。”道士感叹了一声,他四十多岁的样子,颧骨较高,脸容清瘦,眼光炯炯有神,蓄着半尺来长的黑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王诚钧的样子这时我才看清,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印堂上方有一颗黄豆大的肉痣,长得也算是英俊帅气,颇有灵性,只是下巴稍尖,嘴唇稍薄了一点,让人感觉有一点偏激,不如陆南天那样正气凛然——两人都是很浓的剑眉,眉眼之间有相似之处。
道士转身去查看枫羽云,迅速在他身上点了几下,掏出一颗丹药捏破蜡壳,塞进了枫羽云嘴里,说道:“这人修为已经被废了,伤得很重,要立即送医院治疗。”
陆南天道:“好,我立即联系救护车。”
道士转身来查看段凝芷,一只手按着她的脉门,另一只手拨开她眼皮看了看:“这个还好,只是被震晕,我们来得及时,她还没有被侵犯。”
陆南天抢步到门前,半掩着门,拿出证件对门外的人说:“我是警察,罪犯已经制服,大家不要惊慌,也不要围观,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说完就把门关起来了。
王诚钧东看看西看看,嘟喃着:“人长得漂亮就是麻烦,走到哪里都有男人为她争风吃走,也最容易召引采花贼,红颜果然是祸水!”
道士在段凝芷头顶上轻轻拍了一下,段凝芷就醒了,刚好听到王诚钧后半句话,不由大怒:“你有没有姐姐和妹妹?你妈妈丑不丑,是不是祸水?”
王诚钧脸涨得通红:“我,我……我们刚刚拼了命救你,你就这样损我?要不是我们及时赶来,你已经遭到那个采花贼的毒手了!”
段凝芷更加愤怒:“你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上次你莫名其妙乱打人,把他打成重伤,现在还在医院里面不能动,就算你今天救了我,也抵不了你的过错!”
我这才明白段凝芷对王诚钧意见很大的原因,原来是因为我。
道士脸一沉,严厉地瞪着王诚钧:“怎么回事?”
王诚钧有些慌了:“师父,那是误会,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而且我也受伤了。”
段凝芷道:“你受伤不是他打的,反而是他救了你一命,你把他打成了重伤,害他关键时刻伤势发作起来,心脏被人捅了一刀,现在变成了植物人还躺在医院里!”
道士的脸色更难看了:“你可没有对我说这些!”
王诚钧愣住了:“我,我也不知道后来的事啊!”
段凝芷集中精神通过青蚨虫与我沟通,想知道我的心意如何,我急忙告诉她:“先别纠缠这个,傲邪不可能自杀,可能有诈!”
段凝芷吃了一惊,急忙对道士说:“那个坏蛋不可能自杀,可能有诈!”
道士眉头一挑,眼放异光,一闪就到了傲邪身边,踩住了他一只手并掐住了他的后脖子。但是傲邪完全没动,显然已经死透了。
我很惊讶,但还是不信,段凝芷知道了我的想法,也走过去查看,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傲邪的头,惊叫起来:“这不是尸体!”
“什么?”道士惊讶地望着着她,不明所以。
段凝芷肯定地说:“这不是人的尸体!”
明明就是一具尸体,她却说不是尸体,道士、王诚钧和陆南天都傻了眼。紧接着陆南天也惊呼:“有些不对劲,刚才我摸他时就没有体温,尸体不会冷得这么快。”
“怎么可能呢,我们亲眼看着他自杀的啊!”王诚钧说着走上前,从怀里摸出小桃木剑往傲邪的大腿上刺了一下。
傲邪的尸体突然不见了,没有烟雾也没有光芒,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道士的脚下踩着一只布鞋,正是之前傲邪穿的鞋子。
房间里面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太不可思议了。我猛地想到枫羽云有隐身术,傲邪肯定也会,刚才陆南天很快就把门关上了,有可能他还在房间里。我急忙告诉段凝芷:“傲邪会隐身法,可能还在房间里!”
段凝芷急忙把我的话说出来,三人更加震惊,来回扫视,不约而同地靠到了一起,把段凝芷护在中间。假如傲邪真的还在房间里,以他的身手突然袭击,谁都躲不过,靠在一起才安全。
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所有人都很紧张,道士问:“姑娘,你能识破他的邪法,应该也能破吧?”
段凝芷急忙凝神与我沟通,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破,她只好吱唔着:“我只懂一点粗浅法门,只能看出来有问题,破不了。道长你是名门高人,一定有办法吗?”
道士略有些尴尬:“呃……本派之人只知修身养性,清心寡欲,旁门左道的东西了解不多,贫道也不知怎么破。”
这时警车的声音已经到了附近,陆南天道:“他应该已经受了重伤,所以诈死躲避,多调些人包围这里,拉网式搜索,也许能把他找出来。”
我叫段凝芷告诉他们,找些黑狗血、粪便之类的污秽物洒遍每个角落,加上拉网式搜索也许能凑效。但有可能傲邪已经逃走了,否则他之前就可以趁众人放松之后突袭,只要重创了道士,其他人都不是他对手。
枫羽云被送到医院去抢救了,七八个警察把客房的每一个角落都踩遍了,没有找到傲邪。警察们虽然对陆南天挺客气,却不信有人能隐身,连陆南天自己也不太相信。后来有个警察弄来一大瓶黑狗血,宾馆的经理强烈抗议阻扰不让洒,只能不了了之。
黑狗血对一些邪法有破除和克制效果,却不是万能的,对高级的法术或修为高的人没用。以傲邪的修为,即使他还在房间里,也不太可能被黑狗血破了隐身术。
说实话关于隐身术我也是半信半疑,我的秘笈中也有隐身法,但是我没有练成。这个法术比较难练,首先需要正月初一死的女人灵前的筷子作为媒介,还需要等到日食的时候设坛施法,这两个条件都不容易满足。即使有这个条件了,能不能练成还是一回事,练成了效果怎么样还是要看个人修为。
其他一些旁门中也有自己的隐身法,每个门派练法不同,破除方法也不同。最关键的一点,破法的人实力要比施法的人更强才有可能成功,眼下修为比傲邪高的人只有王诚钧的师父,可是他修的是正道,不了解旁门左道鬼蜮伎俩。
回想当初枫羽云使了隐身术还要躲在床底下,这证明隐身术不能完全隐身,或者隐身后不能移动。如果傲邪还在房间里,我们这样搜已经把他搜出来了,所以洒黑狗血已经没有意义。我本来想叫段凝芷去老婆婆家把喵太带来,但最终没有,我相信傲邪已经逃走了,他用一只鞋变成他的模样时可能就逃走了,这应该是一种“金蝉脱壳”类的法术。
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这个大邪人不除,一定会回来报复,以他的心狠手辣和神鬼莫测的法术,想一想就让人心惊肉跳。
段凝芷的青蚨虫能够追踪敌人,但有一个先决条件,需要把青蚨虫身上的鳞粉沾一点到对方身上,或者青蚨虫在对方身上停留过,才能千里追踪。可惜青蚨虫没有接触过傲邪。
最担忧的人还是我,因为傲邪对段凝芷志在必得,绝对会再来找她,而别人却不知道这一点。要对抗傲邪,第一要巴结拉拢王诚钧的师父,第二要救活枫羽云,只有他最了解傲邪的能力。还有警方的力量也要利用起来,为了她的安全,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我现在还无法行动,就必须借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
枫羽云与我在同一家医院抢救,不是巧合,而是附近只有这家医院上档次。道士、王诚钧和陆南天都去医院等候消息,他们知道枫羽云是傲邪的师弟后,也明白了他的重要性。
在急救室外等候时,段凝芷暗暗叹息了好几次。虽然她讨厌枫羽云,但枫羽云两次救了她,这一次更是拼了命给她机会逃走。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怜怋之心总是有的,这个我能理解,但心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热恋中的人,都希望自己就是对方的全部,最好对方连亲戚朋友都不顾,心里只有自己,所有时间和空间都是自己的,我也不能免俗。
“姑娘,请问你是哪位高人门下,小小年纪,见识不凡啊?”道士靠近了段凝芷低声说,语气很温和。
段凝芷微微一笑:“还不知道道长怎么称呼。”
“我叫纪宗常,是全真教龙门派的道士。”
段凝芷道:“我叫段凝芷,我师父就是个乡下老婆婆,不是什么高人,您一定没有听说过。”
纪宗常笑道:“那也不一定,据我所知民间有很多高人,各有自己的绝技。论正宗金丹大道,内家真气,本派不敢妄自菲薄;若论奇法秘术,旁门左道,真正高手还在民间,以前的八大旁门我也有所耳闻。”
他说的话很含蓄,实际上已经指出了段凝芷是八大旁门的人。
段凝芷说:“我真的没什么本事,连怎么中了那个坏蛋的邪法都不知道。道长您打了他一掌,他伤得有多重?”
“这个……当时我怕一掌把他打死了,所以只用了六七成真气,他的修为却比我预料的要高,所以他伤得并不是太重。不过先天掌力伤人内腑,重创经脉元气,他想要完全养好伤也得几个月。”
我暗松了一口气,我被王诚钧打过,对这种掌力有切身体会,伤没有好之前剧烈运动简直就是找死。傲邪吃了大亏,会更加小心,伤好之前就来报复的可能性较低。
我的一些想法已经与段凝芷交流过了,段凝芷道:“他一定知道枫羽云是他的最大威胁,所以很有可能会冒险回来杀他,希望你们能够保证他安全。还有,您徒弟打伤了我朋友,害他九死一生,现在还是植物人躺在这家医院里,你们是名门正派,光明磊落,不会不管吧?”
王诚钧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听到这话跳了起来,但是被他师父瞪了一眼,只好又坐了下去。纪宗常有些为难地说:“这个我们确实要负责,只是……只是我们出家人没有家产,真的掏出不出几个钱……”
段凝芷“扑哧”一笑:“不是叫道长拿医药费,而是请道长保证他的安全,因为那些人还有可能来杀他。”
纪宗常立即松了一口气:“这是应该的,应该的,是谁要杀他呢?”
段凝芷扫视左右没有外人,说道:“陆南天,你还记得是谁带你们击毙了状元吧?”
陆南天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段凝芷一字一句道:“许承业,他报警铲除了江相派的一个重要据点,并带你们击杀了江相派的一个重要人物卢霄汉,现在江相派回来报复他了,你也要负责任,保证他的安全!”
陆南天又惊又喜:“你是说许承业在这里?”
段凝芷白了王诚均一眼:“就是差点被他打死的人!”
“啊?”王诚钧也惊呆了,俊脸涨得通红,“他他他,他没说他叫许承业,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他动手啊!”
段凝芷没好气道:“他被人追杀亡命天涯,能遇到人都报自己名字吗?而且你也没有问他名字。”
王诚钧说不出话来,陆南天一拍大腿:“难怪我调查的几个重要人物都往这边来了,原来是来找他的!他在哪里,快带我去找他!”
段凝芷道:“现在他是植物人,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他的事我都知道,我也可以代表他决定大部分事情……”说到这里她的脸红了,有些心慌慌,这等于是公开她是我女朋友。
陆南天道:“他有困难要找警察啊,怎么独自一个人扛呢?其实我一直在找他,上次他突然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他。”
段凝芷道:“你也知道警察里面可能有他们的卧底,求警察可能会自投罗网。现在你们都在这儿,我们就把话挑明了,你们必须保证他的安全,直到他康复或者把江相派连根拔起。”
三人都点头,纪宗常问:“他现在的情况……有好转吗?”
段凝芷深深看了三人一眼:“目前他完全没有知觉,医生说会变成植物人,现在只能等他身体的伤养好了,再另想办法。”
三人都不笨,听出了弦外之音,只要身体的伤养好了,她有办法救我。陆南天道:“我会请求这里的警方派精干人员二十四小时盯着。”
纪宗常说:“我和劣徒也会留在这里,另外再请附近的本门弟子来帮忙。这些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奸杀女子,当街诈骗,入室盗窃,还养小鬼和僵尸,我辈虽是方外之人,与世无争,也得插手管一管了!”
段凝芷代我问陆南天:“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王诚钧有些得意地说:“他是我表哥,我们在帮他追踪采花贼。”
难怪两人眉目之间有些许相似,原来是表兄弟。陆南天说:“这个叫做傲邪的人,与十几宗少女失踪或被害案有联系,被害人都有共同特点……”
说到这里他看了段凝芷一眼,可能是不方便在女生面前细说,略一停顿接着说:“这个案子影响很大,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成立了一个专案组,但是屡次围捕都没能抓住他。因为怀疑他会邪术,所以请了我表弟帮忙,最近才追踪到成都来。我在追踪另几个疑似与诈骗集团有关的人,发现他们也往西南来了,所以昨天赶到成都。”
这么说江相派的人因为我出现,高手往这边集中了,再加上傲邪,我们变成风暴中心了。
我通过段凝芷向陆南天描述了那个杀手的容貌,约四十来岁,黑色头发有些杂乱,眉毛一字齐平,眼窝较深,眼光冰冷,鼻梁比较尖没有肉。我只有这些印像,因为当时我被他冰冷的眼睛所吸引,没有注意到他的其他地方,一眨眼他就走了。
陆南天在手机里记下了这些特征,开始联系当地警方,要求24小时保护我,并重新审查这起案子。纪宗常也开始打电话,联系在附近的同门师兄弟来帮忙,段凝芷也准备明天就向学校请长假,不去上课了。
枫羽云脱离了生命危险,命是捡回来了,但纪宗常说他的修为已经被傲邪废掉,前功尽弃,与普通人无异了。
有警方出面,一切事情都好办,医院腾出了最好的病房,把我和枫羽云安排到一处,门口有两个带枪便衣警察守着。第二天开始住院部的门口还有两个协警来回巡逻,在江湖人面前,普通警察的能力严重偏低了,但警察还是具有威慑力的,因为他们代表的是国家的力量和正义。
段凝芷请了长假,和王诚钧一起作为“家属”在病房看护,连喵太也带过来了。这是医院里最豪华的病房,有供家属住的套间和单独的卫生间、洗澡间、阳台,环境还不错。纪宗常不见影子,不过据王诚钧说他随时会出现,还有龙门派的一些高手已经陆续到达,只是没有正式露面。
昏迷了快一天一夜枫羽云才醒来,有些虚弱,查觉到自己的状况后,他很颓废。原本就没有很强能力的人可以安于现状,有了能力又失去,就像富豪突然变成了穷光蛋,这个打击当然是很重的。
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刺激他,王诚钧却忍不住问:“你师兄被我们堵在房间里,假装自杀,结果尸体变成了一只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枫羽云闭目不语,王诚钧又问:“他已经被我师父打成重伤,你觉得他会跑到哪里去?他对你毫不留情,你也没有必要护着他是吧?”
枫羽云还是不理不睬,王诚钧有些急了:“你知不知道他是真的要杀你?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已经死了!还有我师父把一颗非常珍贵的龙虎夺命丹给你吃了,否则你也早就没命了。”
枫羽云终于睁开了眼睛:“我求你们救我了么?”
“你……”王诚钧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不识好歹!”
枫羽云又闭上了眼睛,凄然道:“我现在……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段凝芷站在一边,忍不住说:“你还有复原的希望啊,最坏的情况也还可以从头开始练起。”
枫羽云不说话,段凝芷道:“多谢你拼了命救我。”
枫羽云嘴角抽动,露出一些讥讽的笑容:“我自身难保,怎能救你?我本来就是要死的,怎么死都一样,要你感谢做什么?”
他这是自暴自弃了,段凝芷虽然心里有气,还是忍住了,温言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你做到了没有,我都一样感激。”
枫羽云睁眼冷笑:“那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
段凝芷气得脸都涨红了,她本来就讨厌枫羽云,看在他曾经舍命相救的份上才对他客气一点,没想到他这么不识趣。她气鼓鼓往门外走去,拉开门却看到纪宗常笑眯眯站在门口,一时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段凝芷站在一边,忍不住说:“你还有复原的希望啊,最坏的情况也还可以从头开始练起。”
枫羽云不说话,段凝芷道:“多谢你拼了命救我。”
枫羽云嘴角抽动,露出一些讥讽的笑容:“我自身难保,怎能救你?我本来就是要死的,怎么死都一样,要你感谢做什么?”
他这是自暴自弃了,段凝芷虽然心里有气,还是忍住了,温言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你做到了没有,我都一样感激。”
枫羽云睁眼冷笑:“那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
段凝芷气得脸都涨红了,她本来就讨厌枫羽云,看在他曾经舍命相救的份上才对他客气一点,没想到他这么不识趣。她气鼓鼓往门外走去,拉开门却看到纪宗常笑眯眯站在门口,一时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这个讲的是练丹,出自《周易参同契》,段姑娘也研究炼丹么?”
“不,这是傲邪说的。他说我是什么玄阴姹女,对他练邪功有很大帮助。”
纪宗常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如果是他说的,就不是指炼外丹了,而是指采补……邪道中人往往自以为是,急于求成,误解丹经中的意思,采用损人利己的极端方法来练功。比如鼎炉在外丹中是指炼丹炉,在内丹中是指自身,炼精化气,龙虎交泰;邪道中人却把异性当成鼎炉,污人清白,夺人精血。这样初期虽然容易速成,到后来越来越难,甚至走火入魔……”
我本来也就隐隐猜到了,傲邪认为段凝芷是玄阴姹女,对他练功有特效,现在更加确定了。那么段凝芷的体质真的与众不同吗?
段凝芷问:“我感觉我跟别人没什么区别啊?”
纪宗常笑道:“这只是邪魔外道自以为是的想法而己。当然区别还是有一点的,你没发现你比大多数人漂亮么?”
段凝芷笑了起来:“道长很风趣,也很会夸人,跟我想像中的道士大不一样。”
“呵呵,修身养性,养的就是自然本真之性,难道当道士就要板着脸不苛言笑,道貌岸然神圣不可侵犯?最重要的还是修一颗心哪!”
段凝芷点了点头,纪宗常说:“据说丹鼎门的创始人是丹鼎派的一个弃徒,专以房中术采补,收了许多淫邪之人,自成一派。民国末年,丹鼎门为祸甚烈,在各派高手围剿之下元气大伤,残余之徒各走一方,渐渐被世人遗忘,想不到现在又出了一个高手,心狠手辣,害人无数,唉!”
段凝芷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为什么他一定要害人,现在不是很多地方都可以花钱找女人吗?”
纪宗常道:“这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了,人与人还是稍有不同的,首先是年轻人与老人的区别。人刚出生时秉先天之气,耳聪目明,发黑齿固,精血充盈,随着年岁增长,先天之气渐渐消散,就会气血衰竭,发白齿松,体弱多病,直至死亡。修道之人之所以能够长寿,就是减缓了先天之气的消散,甚至返后天为先天,所以能够返老还童甚至长生。少女刚刚发育,天癸初至时,便是精气最足先天之气也旺盛之时,对邪人采补最有利。
除了年龄差别,还有体质的差别。有的人生来就体质强健,有的人一出生就体弱多病,还有些人在特殊时间和地点出生,受天地山川日月星辰影响,灵气特别足。这样体质特殊、身体健康又年轻的少女就成了邪人最好的选择。至于烟花女子,日夜宣淫,精气早泄,只是个空壳,哪里还有阴精可采?”
这个话题对女生来说实在有些难堪,我不便再叫段凝芷再问了。走了几步,纪宗常开始打听我的情况,段凝芷只说我是鲁班门后人,把那天的晚上误会以及后来与地痞的冲突经过说了一遍。
纪宗常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位许先生见义勇为,胸襟宽广,有侠士之风,劣徒鲁莽伤了他,他反过来救了劣徒一命,实在是难得。我听说鲁班门有些秘术,能够把鬼怪邪魔或者使用邪术的人困在屋里无法逃脱,不知道他有没有学到这样的秘术?”
我有些惊讶,连我都不知道鲁班门有这样的法术,不过我对鲁班门了解很有限,可能《鲁班门秘传抄本下卷》有这样的法术吧?段凝芷代替我回答:“他不会。”
“可惜了,要是他会,我们就有可能抓住傲邪,否则下次找到他还有可能被他逃走。”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看来我得努力找到秘笈下卷,学到更多厉害的法术。
……
可能是警方和龙门派的保护让企图对我下手的人不敢来,接下来几天都风平浪静。既然没有危险了,又有单独的房间可以施法,段凝芷就可以把我的魂魄放回身上,但我和她都有些舍不得,心灵的沟通非常微妙,我恢复正常后就不太可能与她直接心灵交流了。还有,现在晚上青蚨虫就贴身停在她胸口,真正凝脂软玉般的世界,恢复人身既使我们亲密无间,也找不到这种感觉了。
枫羽云恢复得比我还快,但心情非常压抑,对谁都冷言冷语,特别是对纪宗常师徒和陆南天怀有极大的敌意和戒备,连段凝芷问他关于傲邪的事他也不说。
到了我住院的第十二天,我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枫羽云早已烦躁不安要离开,门口值班的警察有时都不来了,王诚钧和纪宗常也显得有些不耐烦,这样耗着可不是办法。陆南天重审了所有抓到的地痞,也没能审出有价值的线索,可能江相派的人嗅到了气氛不对已经远离成都了。
不能再拖了,就在这天晚上段凝芷在单独的房间里设坛施法,把我的魂魄放回身上。因为我没有死,只是魂魄离体,对于最擅长这方面的青蚨门弟子来说没什么难度和风险,轻轻松松就办到了。
回到自己身体,我竟然感觉有些不习惯,就像是在指挥别人的身体,而且还有些麻木和呆滞,想要做什么动作都有些困难,手脚也不胁调。不过活动了一下身体,几分钟后就渐渐找到感觉,我又变成活生生的人了!
纪宗常等人在外面等着,见我活蹦乱跳出来都很震惊。从现代医学角度来说,植物人是无法治疗的,只能等待奇迹出现;道士们虽然知道是魂魄离体造成的,要想把魂魄找回来安回身上也不容易,没想到段凝芷轻而易举就办到了。
纪宗常上下看了我一眼,竖掌在胸前略一躬身:“无量天尊,天幸许先生没事了,否则我师徒要抱憾终身了。”
我急忙拱手为礼:“道长太客气了,那天的事都是误会,不能完全怪他。道长是前辈高人,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叫先生。”
纪宗常道:“我也不是什么前辈高人,一个普通的道士而己。许先生以德报怨,宽宏大量,令人钦佩,不顾个人安危勇于与邪恶作斗争,不居功不扬名,功成即身退,高风亮节更是我辈之楷模……”
枫羽云站在较远处哼了一声,我一头冷汗:“道长真的过奖了,我只是恰逢其会,事情结束了自然就走人,真没这么伟大。”
段凝芷在一边道:“我觉得你们两个都是爽快直接的人,怎么见了面就客套个没完?” 纪宗常笑道:“好,好,咱们都不客气,我叫你小许,你叫我老纪,如何?”
我早已知道他是一个随和的人,笑道:“当然可以。对了,还没有多谢你们这段时间照顾我呢。”
纪宗常急忙摇手:“过去的事都不说了,说来惭愧,本派有些事情急着要我去处理,既然你已经康复了,我即刻就要走。”
我有些意外,我还准备跟他商量怎么追捕傲邪呢。可是他已经说要走了,我也不好意思再留他,只好说:“那么我们后会有期!”
王诚钧忍不住说:“师父,傲邪不是还没有抓到吗?”
“咳咳,傲邪暂时不能为害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走吧。”纪宗常说完转身就走,不给他多问的机会。
王诚钧一头问号的样子,对段凝芷挥了挥手:“姐姐我走了!”
这一段时间他与段凝芷还是经常吵嘴,但吵归吵,却不记仇,他叫段凝芷姐姐,段凝芷叫他弟弟,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姐弟俩。
两人出门去了,段凝芷有些不高兴,嘟着嘴:“事情不是还没有结束吗,怎么说走就走,也太突然了。”
枫羽云冷笑一声:“人家是名门正派有身份的人,贵人事忙,给我们当了这么久的保安早就烦了,哪里是有急事要忙?”
段凝芷没好气道:“你巴不得他们早点走是不是?”
枫羽云转头到另一边:“道不同不相为谋。”
段凝芷更加不高兴:“那么你跟谁一条道?”
枫羽云无语,他跟我们不算是一条路上的人,却也不是傲邪那样的人,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边了,就像是个被世界抛弃的人。我见气氛有些尴尬,对段凝芷说:“你到里面休息一下,我跟他单独聊几句好吗?”
段凝芷没说什么,走进里面房间,关上了门。
枫羽云眼神阴郁,加上散乱的长发和一些胡碴子,显得非常憔悴和落魄。我还没有开口,他先用低沉的声音说:“我输了,她是你的了,不过我不是输在你手里。”
我严肃地说:“你错了,她是一个完整独立的人,不是谁的,别人不能决定她的归属,只有她自己可以决定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也没有输,实际上她现在对你的印像比以前要好,这说明你可以改变她的看法。”
枫羽云的眼睛一亮,但很快又变得黯然和颓废:“我现在就是个废人,还有什么用?”
“几分钟之前我比你还废,现在我不是好了么?那么你也有可能恢复修为,至少你可以从新开始练,总好过这样萎靡不振。”
枫羽云摇了摇头:“我不能再练丹鼎门的内功了,而且我也不想再练这邪功了……你这是在鼓励我跟你竞争?”
我笑了起来:“只有懦夫才怕别人与他竞争,想把心爱的人捂得紧紧的不被人抢去,实际上这样反而更容易失去,只有展现出你值得别人爱的一面,别人才会爱上你。”
枫羽云身躯一震,挺直了腰:“说得好,你果然与那些自命名门正派的人不同,我继续跟你竞争!”
“嘿嘿,那你可得先做好失败的准备!”
枫羽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走着瞧,你也先做好失败的准备,我可比你帅多了!”
“哈哈……”我大笑,心里有一点把他当朋友了。
枫羽云说走就走了,脚步沉稳,腰杆挺得笔直。
一部分能力失去了,还有其他能力和智慧可用,若是信心失去了,就一切全完了。我并不怕他成为竞争对手,他的本性善良的,真心帮过段凝芷,所以我不能看着他沉沦。而且我相信,即使将来他知道了他没有希望,也不会像现在一样颓废。
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傲邪才是最可怕的敌人,枫羽云能够帮我牵制傲邪,必要的时候我们绝对会联手并肩作战。
我轻轻敲了敲门,段凝芷拉开了门,往外面扫了一眼:“走了?”
“都走了,就剩我们两个了。”
段凝芷突然脸红起来:“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耸了耸肩:“我也没想到他们走得这么急,还没想好。不过半夜出去不太好,可能有危险,还是等到明天办完出院手续再走。”
段凝芷的脸更红了,还有些扭捏,我突然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脸红,故意捉弄她:“你怕被人知道跟我在一个房间里过夜?”
“才不是呢!”
“那就是愿意跟我睡一个房间?”
“可恶,你也变得油嘴滑舌了。”她气得在我肩膀上捶了一拳。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舌头是滑的?”
她生气了,双拳乱捶:“大坏蛋,原来你也不是好人!”
我捂住了胸口:“唉哟!”
段凝芷吃了一惊,急忙停手:“怎么了,是不是打到伤口了?”
我突然出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拥进怀里,她有些惊慌,但只是轻轻挣扎了两下就没有再动了,微低着头,脸一直红到了脖子,娇羞万分。
这十几天我们在心灵上毫无距离,两个人就像是一个人一样,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语言来啰嗦。我用一只手轻轻托起了她的下巴,她紧张地闭上了眼晴,两手也搂紧了我的腰,搂得很紧,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得很快,气息有些急促但却压抑着。
我正要迎向她湿润的红唇,她突然又睁开了眼睛,把头靠过来贴着我的脸,在我耳边低声说:“我师父不许我在学校谈恋爱……”
我觉得有些好笑,哪个家长不是这样说的?我说:“这里是医院不是学校。”
“你又顽皮了……我是说真的,她很严厉的!”
“哦,那我亲你一下她会知道吗?”
段凝芷气息更急,热气喷在我耳朵上,温热酥麻,她显然是同意了。
这段时间天天晚上没有一点距离地待在她胸口,所见所感香艳无比,可是那时我没身体也不能动,只能望“山”兴叹,现在有了身体哪里还能忍得住?我抱住了她的头,迎上了她的唇……
我与以前女朋友有过多次接吻的经验,但从来没有这么美妙的感觉,她的唇是那样柔软和温润,柔软得我的灵魂都在荡恙。当我的舌头钻进她的嘴里,碰触到了她的小舌头,那种柔滑甜蜜和芬芳更是无与伦比,真有一种触电了的感觉,全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那种感觉……也许这才是我的初吻吧?
段凝芷最初没什么反应,甚至紧张得身体僵硬,但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舌头主动与我抵触、纠缠、吮吸,你来我往,攻守有序。
得陇望蜀乃是英雄本色,我的手开始不规矩,在她身上游走,那找空隙往衣服里面钻。当我的手越过重重障碍碰到了我仰视已久的雪山时,她开始扭动身体,一只手按住了我的手,但并不是太用力。这简直就是一种暗示,表明她并不是真的抗拒,她要是不愿意,前段时间她怎会把青蚨虫连同我放在胸口?那时她心里想什么我可都知道。
不要问我是什么感觉,只能用妙不可言来形容,看到是一回事,真正抓在手里又是另一回事。
衣服有些碍手碍脚的,我开始脱她的衣服,段凝芷突然抓紧了我的手,咬着我的耳朵:“现在不行,我师父真的严厉告诫过不许交男朋友,要是我们……偷吃了禁果,她会知道的。我就快毕业了,我带你去见她,不论她赞同不赞同你,我都会嫁给你,那时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我有些冷静下来,这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我能理解,她一向很敬重她师父,见过了她师父,我们就等于是确定了关系,名正言顺想怎么亲热都可以。但我有些奇怪:“好像你总是提到你师父,很少提到你母亲?”
“我爸妈都是大忙人,没空管我,还是师父对我更好……”段凝芷离开我一些,眼神有一点阴郁,“实际上我爸和我妈处于分居状态,他们虽然都对我很好,却不肯在一起生活。怎么说呢,总之我不太理解他们,也不跟他们多说心里话。”
我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用烦恼,反正你很快就有新家了,你喜欢怎么经营就怎么经营……”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还有很多人想找我麻烦,这个新家安到哪里去?
段凝芷一脸向往和憧憬,显得额外的美丽和温柔,我打横把她抱起来走向床铺。她又有些紧张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睡觉啊。当然只要你同意,干什么都可以,只要不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你师父就不会知道。”
段凝芷羞得把头躲进了我怀里,掐住了我背上的肉:“大坏蛋,你也是淫贼……”
第二天走出医院的时候,段凝芷主动挽着我的手臂,毫不避嫌,引来了许多羡慕嫉妒的眼光。我的虚荣心因此小小地满足了一下,好像自己长高了几公分,变帅的一些,女朋友漂亮也是一种成就嘛!
我们带了喵太一起去老婆婆家,今天是个好天气,太阳已经升起,暧洋洋照在身上。老婆婆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头发梳得很整齐,衣服干净整洁,脸也不像以前那么瘦了。这是因为段凝芷花钱请了一个保姆照顾老婆婆,为她煮饭洗衣,老宅里的制压镇物已经挖出来了,凶煞之气散去,不会再影响她,屋里屋外看起来也亮堂多了。
老婆婆看到我们进来,微笑着向我们点头,眼光很慈祥,让我有一种见到了太婆的感觉。
“阿婆,你好。”我向她走去并打招呼。
“好,好,只要你没事就好。”老婆婆站了起来,拉着我的手,然后又拉过了段凝芷的手,“你们都是好孩子,我能再世为人,全是你们的赠与。”
第二天走出医院的时候,段凝芷主动挽着我的手臂,毫不避嫌,引来了许多羡慕嫉妒的眼光。我的虚荣心因此小小地满足了一下,好像自己长高了几公分,变帅的一些,女朋友漂亮也是一种成就嘛!
我们带了喵太一起去老婆婆家,今天是个好天气,太阳已经升起,暧洋洋照在身上。老婆婆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头发梳得很整齐,衣服干净整洁,脸也不像以前那么瘦了。这是因为段凝芷花钱请了一个保姆照顾老婆婆,为她煮饭洗衣,老宅里的制压镇物已经挖出来了,凶煞之气散去,不会再影响她,屋里屋外看起来也亮堂多了。
老婆婆看到我们进来,微笑着向我们点头,眼光很慈祥,让我有一种见到了太婆的感觉。
“阿婆,你好。”我向她走去并打招呼。
“好,好,只要你没事就好。”老婆婆站了起来,拉着我的手,然后又拉过了段凝芷的手,“你们都是好孩子,我能再世为人,全是你们的赠与。”
我有些吃惊,傲邪说她是什么玄阴姹女,现在老婆婆又说她体质阴柔,难道她真的与众不同?“阿婆,她,她有什么问题吗?”
老婆婆见我震惊的样子,严肃的表情松开了一些,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大问题应该没有,就是她长得太漂亮,体质又阴柔,我怕你年轻人把持不住,纵欲过度伤了根本。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如果你愿意学先夫这一系的鲁班法,我可以倾囊相授。”
“当然愿意!”
我想要跪下,却被老婆婆用拐杖挡住了:“我没有收你为徒,我也不算是鲁班门的正式弟子,所以你不要拜我,就当是我从鲁班门偷来的东西现在还回去。”
看样子我就是个没有师父的命,走到哪里都找不到师父。不跪就不跪,向别人下跪本来就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老婆婆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托在手掌上,正是那天我从院子里挖出来的虎形镇物,但现在上面的网状红丝已经消失了,是一个铜虎。她眯着眼,眼光悠远,低沉着声音说:“据说不该下的镇物,时间久了会蹿回主人家里,反过来害主人。我原本不信,没想到真有这么回事,这只铜虎本是我儿之物,暗中埋在仇人家中,也不知什么时候蹿回来了,害了自己一家人。”
我暗抽了一口冷气,居然真是自己回来的,这么诡异的东西,我还是不学算了。
老婆婆历经坎坷,眼光是何等老到?一下就看出了我的心事,微笑道:“镇物并不都是用来害人,更多是用来趋吉避凶,化解凶煞,转祸为福。比如路边的石敢当,就有驱风、防水、辟邪、止煞、消灾等效果,真正高手下的石敢当能镇百鬼,压灾殃,庇护一方百姓。在家里特定地方放些东西,有利于财运、官运、婚姻、求学、平安等等。”
接着她开始给我讲解放不同的镇物时该使用什么样的咒语,放什么样的位置,相关的禁忌和仪式等。
下镇物也要看施术者的修为,修为越高效果越强,但与一般的法术不同,镇物可以由其他人(其他门派的人)祭炼或加持灵力,放到特定位置也有一定效果。所以根据我的理解,这是一种简单的阵法效果,房屋就是阵,镇物就是阵眼,聚集对人体有利或者有害的气场、力场,在行潜移默化中生效。
高级的镇物,需要经过特殊祭炼,还有阴阳平衡、五行生克、八卦九宫的讲究,其他门派的人既使懂一些也远不能与鲁班门的传人相提并论。
老婆婆讲了很久,我怕记不住,用手机的录音功能把她说的重要部分录了下来。讲解完下镇物,她教了我一种打坐冥想的方法,我发现与洞宫山神仙教我的凝神诀有些相似,但有些地方似是而非,有些要求完全是多此一举,复杂又没有切中要害。我觉得她教的反而不如凝神决,所以记是记下了,并没有准备练。
讲了快半天,老婆婆终于开始讲怎么炼柳灵儿了。
柳灵当然要用柳树来炼,修炼者先要戒除一切嗜好,戒斋沐浴,心存正念,选特定的日子往东边长流水的河边,选有灵气的老柳树截取一枝,砍树时需要特定的手法和咒语。然后把柳枝雕成一个小人,长二寸六分,要眉眼分明,七窍具备,左手阳印,右手阴覆,头挽双髻,身穿衫衣。用朱砂调乳汁在黄纸上写上心、肝、脾、肺、脏,塞进木人腹内,然后用鸡冠血和乌龟的口水涂在木人嘴唇上。
这些还是最基本的准备,接下来要在特定的日期,开始在静室中祭炼木人,每天用白鸡、鱼肉、兔头、水果供奉,每天早、午、晚各施法一次,先念三气咒,再念追魂现形咒四十九遍,焚符一道。这样到了第二十一天,如果挂在木人旁边的纸旗会飘扬卷动起来,就说明木人有了灵性,柳灵初成了。炼柳灵儿的方法虽然复杂,却也不算太难,但绝大多数人祭炼到第二十一天没有动静,再继续祭炼下去也没有用,能练成的人极少。
我问老婆婆为什么成功率很低,她说可能是选取的柳枝不够好,需要非常老的有灵气的柳树,好的材料可遇不可求。还有个人诚心、毅力、信仰问题,心诚则灵,要让木头具有灵性,没有足够了的诚意和毅力怎能做到?可能还有机缘问题、心性问题、个人灵识强弱等等,无法说清楚。
我有些晕:“阿婆,这么复杂这么难,练成了有什么用处?”
老婆婆笑了起来:“能练成用处可就大了。到了第二十一天纸旗能动,说明木人已经有了灵识,继续祭炼下去,到了第三十五天就能看到柳灵现形。这时柳灵还很虚弱,木人不能让猫、狗、产妇、孝子碰到,要慢慢与柳灵勾通,进行调教,以后就可以任你使唤。但切记不可用来为非作歹,否则定遭天谴,用来行侠仗义,扶危救苦,广积功德,它的能力就会越来越强,甚至有可能名列仙箓,你作为它的主人,自然也有好处。”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
前段时间跟段凝芷在一起时,我已经了解到了养鬼的原理和作用,祭炼柳灵与养鬼是相同的道理。养鬼因为是利用死人的魂魄,本来就有灵识,所以初期比较容易,但鬼乃是阴物,能力越强阴气越重,对主人的负面影响越大。而且养鬼的人基本都是为了私利,出发点就有问题了,再加上长期阴气影响,最后很难有好结果,总归是邪道;柳灵是木之精灵,不会对主人造成负面影响,前期祭练虽然困难,一旦练成潜力无穷,只要坚持向善就前途无量。
老婆婆说:“当年我也没有练成柳灵儿,却不料疯傻之后却养出了个器灵,多少人穷尽一生心血也未必能养出器灵呢,这也算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栽柳柳成荫。虽说这个器灵戾气极重,它的灵性还是可用的,你制好了木人之后,就可以让段姑娘用移魂之术,把鲁班尺里面的器灵转移到了木人身上。哪怕只是移了一点气息过去,木人通灵的可能性也会大幅提高;万一完整移过去了,它是你祭炼出来的,只能受制于你,你爱怎么调教都可以,教它分辨善恶,磨去凶戾之性,就可以为你所用了。”
我点了点头:“多谢阿婆指点,我马上就去找柳树,准备需要的东西。”
老婆婆道:“也不用太心急,这是急不得的,你还是先安顿好了再说。你能在这里住下来吗?”
说实话住在这里是有一定风险的,因为江相派和百消门的人对我的威胁还在,全真教的人撤走了,陆南天和警方也不可能一直盯着我,等到他们放松了警惕,敌人就有可能找上门来。不过住在这里也有好处,老宅里面很安静,老婆婆可以随时指点,没有比这更理想的祭炼场所了。而且这里离段凝芷的学校很近,步行只要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她宿舍,骑电动车就更快了,我可以随叫随到保护她。
老婆婆说:“当年我也没有练成柳灵儿,却不料疯傻之后却养出了个器灵,多少人穷尽一生心血也未必能养出器灵呢,这也算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栽柳柳成荫。虽说这个器灵戾气极重,它的灵性还是可用的,你制好了木人之后,就可以让段姑娘用移魂之术,把鲁班尺里面的器灵转移到了木人身上。哪怕只是移了一点气息过去,木人通灵的可能性也会大幅提高;万一完整移过去了,它是你祭炼出来的,只能受制于你,你爱怎么调教都可以,教它分辨善恶,磨去凶戾之性,就可以为你所用了。”
我点了点头:“多谢阿婆指点,我马上就去找柳树,准备需要的东西。”
老婆婆道:“也不用太心急,这是急不得的,你还是先安顿好了再说。你能在这里住下来吗?”
说实话住在这里是有一定风险的,因为江相派和百消门的人对我的威胁还在,全真教的人撤走了,陆南天和警方也不可能一直盯着我,等到他们放松了警惕,敌人就有可能找上门来。不过住在这里也有好处,老宅里面很安静,老婆婆可以随时指点,没有比这更理想的祭炼场所了。而且这里离段凝芷的学校很近,步行只要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她宿舍,骑电动车就更快了,我可以随叫随到保护她。
斟酌了一番,我答应老婆婆住在这儿,但我得有一些准备,不能指望警方保护我。就我目前的能力来说,用法术对付敌人保护自己还是不够的,我需要更犀利的武器——手枪!
可是上哪儿去找枪呢?我所认识的人中能接触到枪械的只有陆南天,但他绝对不可能给我弄到的。想来想去无计可施,对了,枫羽云久走江湖,也许有办法,于是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你有办法弄到枪吗?钱不是问题。
过了一会儿枫羽云回复:我只有身上这一杆你要不要?
我倒……
段凝芷去学校了,我独自一人出门,来到了阿贵家门口。他正打着哈欠开门,看到我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我不紧不慢走了进去,从他店里货架上拿了一包烟和打火机,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抽出香烟点燃,悠闲地吞云吐雾。
阿贵从厨房那边过来,探头探脑,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见我这样子,把刀一扔,“扑通”一声跪下,开始打自己耳光:“我该死,我该死,我不该胡说八道,不该带他们来找你,我真的是被逼的啊!”
我弹了弹烟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否则你现在已经装在骨灰盒里了。虽然你不是故意的,却也差点要了我的命,这个账还是要算的。现在你给我办一件事,办成了,以前的事一笔勾消,办砸了你自己拿刀抹脖子吧!”
“啊?”阿贵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靠了过来,“干啥子?”
我屈起无名指和小指,做了一个手枪的样式,低声道:“你帮我买一把枪,要真枪。”
阿贵吓得急忙后退,缩着脖子连连摇手:“没有,真的没有,我不敢碰那东西,要坐牢的。”
我毫无表情地看着他,像他这种小混混,对他声音大是没有用的,给他精神压力才有效果。果然,他被我盯得心里发毛,苦着脸靠近了一些:“我是真的没有,从来都没有碰过,不过我听说有一个人能买到,我可以帮你问一问。”
我点点头:“你现在就去找他,我坐在这里等。”
阿贵不想去,但又不敢不去,磨磨蹭蹭,我竖起了两根手指头:“二十分钟之内没有消息,我就开始砸你的店,砸完了你要是还没出现,我就点火。那天我一个打十几个你也看到了吧?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开始倒计时。”
阿贵立即撒开脚丫子往门外跑。
将近二十分钟时,阿贵气喘吁吁跑回来了,说已经帮我联系上,对方要求付一万三。卖家需要从别人手里拿货,需要一些时间,而且不肯跟我直接交易,也不能先看货。
我知道没有熟人是不可能买到的,只能取了钱交给阿贵,再三警告他,要是敢骗我或者拿烂货坑我,我要他们十倍吐出来。
事情交给阿贵去办了,我开始准备练柳灵儿的东西,打听哪里有特别老特别茂密的柳树。找柳树就是一个大麻烦了,因为我现在的位置是在城市西边,往东走都是高楼大厦,哪里有上百年的柳树?即使内河边能找到一两棵,被污浊的内河水污染也绝对不能用了,那么就得越过城市去东边郊外找,跑太远了我又怕段凝芷会出什么事。
花了大半天时间,我准备好了小斧头、小锯子、雕刻刀之类的东西。傍晚段凝芷来了,我们和老婆婆一起吃饭,吃完饭聊一些有关咒法的话题,我有些不理解的地方一一向老婆婆请教,可惜的是老婆婆对于机关术也不了解,这方面无法为我解答。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八点多,保姆早已走了,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我急忙站起来,示意两人在屋里等着,我拿了手机快步出门,穿过院子来到门口:“谁?”
“是我。”外面传来阿贵低沉的声音,我已经换了大门的锁,现在他不能随意进出了。
我开了门,阿贵慌慌张张地闪进来,把门关好,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布包塞给我,入手柔软却颇为沉甸。我解开布包,里面是用两片海棉包着的手枪,点亮手机屏幕照看,是一把五四型手枪,做工还算精细,看起来还很新,是不是仿造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只对五十年代以前的两三种手枪熟悉,五四年之后产的手枪我还没有碰过,只在图片上看到过。
我退出弹匣看了一下,子弹不是满的,只有一半左右。我有些不满:“子弹怎么这么少?”
阿贵咽了咽口水:“他说缺货,只有这些了,过一段时间才有……我,我可以走了吧?”
我只是拿来防身,又不是跟哪个黑帮火拼,有这么多子弹也差不多了,我还是比较满意的,所以“嗯”了一声让他走。
阿贵开了门往外走,走出不到十米,黑暗中蹿出几个人扑向他,大叫:“不许动!”
我大吃了一惊,急忙后退想要把门关上,一个人贴着墙从侧面冲过来,一只脚插进门内顶住了门。我左手一拳向他打去,他以手掌挡住我的拳头抓紧,另一手奇快无比地把一个手铐扣到了我的手腕上,手铐另一头锁在他的手上。
几乎同一时间,我右手的抢也顶到了他胸口,实际上子弹没有上膛,保险也没有开,但是黑暗中对方未必能知道。
“是我。陆南天。”黑暗中的人说,确实是陆南天的声音。
我很恼火,还是用枪指着他:“你想干什么?”
陆南天道:“把枪给我,私人购买和持有枪支是违法的!”
“我只是用来防身,绝对不会用来为恶,你明白我的为人。”
陆南天道:“不论你是什么目的,持枪都是违法的,现在我就应该拘捕你。正是因为我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是故意犯法,这一次我不抓你,把枪给我就算了。”
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一把枪,不甘心就这样交出去,语气放缓和了一些:“陆警官,我面临生死危胁,他们都是穷凶极恶的人,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买枪,我答应你不是迫不得己绝对不开枪。”
陆南天的声音变冷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时另几个警察已经控制住了阿贵,一个警察问:“陆队,你那边怎样了?”
陆南天道:“这里的事交给我,你们先走。”
众警察虽然有些犹豫,还是押着阿贵走了。我知道陆南天是给我面子,否则就直接把我也抓走了,但我不领这个情,如果不是他,没人会发现我找阿贵买枪,他完全可以好好地跟我为,为什么要用手铐来跟我打招呼?太过分了!
“既然你可以不抓我,这就说明法外还有人情,为什么你不能再放宽一点点,让我留下枪?你不说没有别人知道,这对你没有什么影响,却有可能救我一条命!”
陆南天冷然道:“不行,你把枪给我,就只是意图购买和持有枪械,还没有既成事实,也没有对社会造成危害,所以我可以不抓你。如果让你持有枪械,那我就是执法犯法,你有可能对无辜的人造成伤害,纵然你不开枪,万一落进别人手里呢?”
我很愤怒:“你早就知道我在通过阿贵买枪了,却不阻止,偏在这个时候来抓捕,这又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借这个机会把贩卖枪支的人一网打尽,好让你又立一件大功升官发财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功劳簿是用别人的鲜血写成的?”
段凝芷和老婆婆走出来了,段凝芷道:“真卑鄙,之前我还以为他是好人呢。”
陆南天默然无语,老婆婆说:“阿贵这孩子虽然好逸恶劳,贪图小便宜,心肠还是好的,这十几年来没人敢这进屋子,只有他给我送饭,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你们不能抓走他啊!”
陆南天道:“我作为执法者,没有选择的机会,但你可以选择,要么把枪给我,要么一枪打死我。”
我不可能开枪,不论他多顽固和死心眼,他还是好人,而且是警察,无可奈何我只能垂下了枪口。他拿出钥匙打开了手铐,把手伸到我面前,我只能把枪给他,但是我真的不服:“警察先生,如果说一把枪在我手里会危害社会,我会的法术可以造成比这把枪更严重十倍、百倍的危害,你又该怎么办?如果我没有了防身的武器,被坏人杀了,那么你又能做些什么?”
陆南天愣在那儿,我不想再看到他了,关上大门把他顶了出去。
我们转身往里面走,门外传来陆南天的声音:“我们的法律在不断完善,正是因为还不够完善,所以我们要努力,从自己做起,从每一件事做起,如果每个人都遵纪守法,就不会有犯罪。”
我真不知是该笑他天真,还是赞赏他坚持正义,这个理想是不可能实现的,但这个世界也需要他这样的人。
罢了,罢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手枪未必能起作用,也许我把安全寄托在一把手枪上本身也是一个错误。
回到屋里,我劝老婆婆放心,阿贵是被我逼着去买枪的,罪名不会太重,不会关太久。要是警方重判了他,我会想办法,大不了我去投案自首,减轻他的刑罚。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你去顶他就不必了,让他吃一点苦头也好。只是你往后少跟官府的人来往,我们学的是法术,他们学的是法律,理念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古往今来,修道者和走江湖的人都不愿与官府走太近,不是没有原因的。”
“是,我明白了。”
以前老骗子清风也告诫我不要与官方的人走太近,我并不太相信,现在有深刻体会了。作为修真者或者江湖中人,都有些特殊的能力,快意恩仇不愿受拘束,既使是正派的人也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遵守法律和道德,那么与执法者走到一起就必然会有冲突。当然还有信仰的问题,一边是无神论者,一边是与鬼神打交道的人,势如水火,怎能谈得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