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后的挣扎
虽然我开始对连锁销售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但是有很多专业性质的东西我还没有了解。比如为什么做低起点和中起点，高起点，最后赚钱多少会不一样，连锁销售和传销的区别是什么，为什么连锁销售和传销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为什么连锁销售会有负面影响，高起点的好处是什么等等。我有点后悔当初他们给我讲的时候我没有仔细听。接下来的几天，石头还是继续带我走街串巷，我心中的问题全部迎韧而解。在行业里有这么一句话，脚上磨起茧，屁股上坐起茧的时候就是大经理了。脚上磨起茧的意思就说每天走街串巷走工作，连脚上都磨起茧子了，至于屁股上坐起茧子是什么我还不明白。今天是星期六，下午石头说要带我去见见行业里的其他的人。大约五分钟的路程，我们来到一栋楼下，目的地是5楼，顺着楼梯往上走，隐隐约约从楼上传来唱歌的声音。进门之后。只见大厅里满满地坐着一屋子人，全部都坐着小板凳，整整齐齐地坐着。见到我和石头进来之后，全部起身和我和石头一一握手：“下午好。”我麻木地和他们握手，脑海里闪现出来的却是另一个画面：一队便衣pol.ice悄悄潜伏在一座破旧的楼房周围，屋子里是和我这里一样的画面。大厅的正前方有一张桌子，桌子旁边有两个主持人，左边的站着，正规的军姿，双目平视前方，衣着整齐。右边的坐着，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连锁销售经营管理二十条》。下面的人坐地很端庄，挺胸抬头，双目炯炯有神，听地一丝不苟。突然间，一队便衣pol.ice破门而入，后面跟着工商税务等执法人员。顿时整个屋子乱成了一锅粥。屋子里的人大喊大叫，拒绝服从检查。甚至对执法人员实施暴力，任何个人和群体都无法和go-vern-ment作对。最后这些人全部解散，高层管理人员都得到了法律的制裁。这就是在中央电视台在《今日说法》上go-vern-ment取缔传销的的一幕。然后是解说员那高亢洪亮的声音‘近日，在某地的公共安全专家机关将近一个月的明察暗访下，终于成功打掉了一个非法传销组织……’在我的印象深处的这一段视频恰巧在这个时候浮现了出来。这对我的震撼非同小可。一切都是骗人的，小板凳，屋子里的摆设，气氛，人，完全和电视上的一模一样。不管你们说地再怎么好，我再也不会相信这个荒唐的行业，再也不会接受这个所谓的连锁销售。屋子里的人轮流到台上唱歌，在唱歌之前还要做一番自我介绍：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我叫某某某，来自某个地方，我的推荐人是某某某。然后开始唱歌。唱歌完毕，还要再介绍一遍。大家一起鼓掌，接着下一个……不一会，果然从另一个屋子里出来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分别在台上一张桌子的两边。站着的首先说话：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今天是我们学习经营管理的日子，很高兴行业为我们请来了干得非常出色的某某某主任，为大家讲解经营管理二十条，请大家保持安静，台下的朋友不要交头接耳，有手机的朋友请把手机调成震动或关机状态。下面的时间交给某某某主任。坐着的人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然后又说了几句，接着翻开小册子，开始讲：连锁销售经营管理二十条，第一条………房间里静地鸦雀无声，除了台上说话的声音仿佛连一跟针绣花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好象教堂里牧师讲经，严肃而庄重。我和石头就坐在人群正中央的位置。我们坐的小板凳是那种塑料的，有绿颜色和红颜色的，差不多有二十多公分高，我坐了一小会就感觉腰酸背痛。我故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双手放在后背上捶了几下，然后再坐下。在这过程中，我用眼的余光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人，全部人都抬头看我，好象看到煮熟的鸭子突然站起来走路一样。持续了几秒之后，台上台下依旧。石头见状目不斜视地用膝盖碰了碰我的腿，示意我严肃点。我哭笑不得，为了这样一个荒唐的行业，这些傻子竟然心甘情愿在这里受罪，既可气又可悲！对了，“屁股上坐起茧子”应该指的就是这个吧！台上的傻子依然在讲他的经营管理二十条，我仔细听了几句，里面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跟邻居借一碗米都有明确的规定。连吃饭吃多少饭、多少菜都有说明。“操！”我在心中大叫一声，这样是人过的生活吗？难道行业里的人都是这样过的？这群可恶的人！这群
可怜的人！这群可悲的人！做人，一般的贱就可以了，如果贱到这种程度简直禽兽不如！大约过了20分钟，二十条规则已经全部讲完。主持人合上本子，又罗嗦了几句，什么行业是一所没有围墙的大学，不穿军装的部队……罗嗦了一阵子之后，把目光转向我，说，我看见今天有一张生面孔，是刚刚加入我们行业的朋友，大家欢迎（掌声）。然后把手一摊，做了个“请”的姿势说，请这位朋友到前面来。（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我站起来，走到前面，面对抬下站着。这时候我才发现在众人的最后一排并不是小板凳，而是一排大板凳，后排的人的穿着明显和别人不一样。后来才知道那里坐的是经理级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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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主持人看了我一眼说：“刚才我在讲管理的时候看见这位朋友听得非常认真，非常仔细。（靠！真他妈的会恭维！）那朋友也听到了我们的行业很提倡节俭，早饭只能是白米稀饭，没有馍馍没有菜，午饭是米饭，每个人不能超过5毛钱的菜。晚饭是白水面片一把盐。请问这位朋友，你能接受吗？”
“我又不是你们行业的人，我为什么要接受？”我斜了主持人一眼，漫不经心地说。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加入我们的行业，那么你会接受我们的这个规则吗？”
“没有如果，我是绝对不可能加入这个荒唐的行业的！”
“厄……朋友，那个，你可能没有没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做我们这个行业，你是否能接受这个规定？”
“我不做行业，那还有什么必要来接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呵呵，这位朋友真逗。我的意思是说，假如，是假如哈，假如你将来有一天加入我们这个行业里面，会不会习惯？”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加入这个行业的。”
“厄……这个，那啥呢，其实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我知道你不会加入我们的行业，但是如果，如果你加入了，对于这样一个规定，你会不会接受？”
“什么规定？”台下有好几个人想笑，但是强忍住，没笑出来。主持人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擦了一把汗，继续说：“就是早饭只能是白米稀饭，没有馍馍只有菜。噢不是，是没有馍馍也没有菜。午饭每个人不能超过5毛钱的菜。晚饭是白水面片一把盐。你能接受吗？”
“不能！”我回答得很干脆。主持人愣了一下，估计他做主持人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
“没关系，慢慢会习惯的，世上没难事，只怕有心人嘛。”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主持人松了一口气。
“我又不想做这个行业，我为什么要习惯这样的生活？”主持人抬头无助地看了我一眼说：“我是说如果你加入我们的行业，你只要努力，就会慢慢习惯我们的规定的。”我看着主持人说：“我看你长得这么白白胖胖的，分明就是吃肉吃的，刚才说的那是人吃的东西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活不了几天，就算挣到了钱，我也没有命花。”主持人用颤抖的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其实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你看他们不是都好好的吗！好了这个问题就到这里。我们说下一个。这位朋友抽烟吗？喝酒吗？”
“既抽烟，也喝酒。”
“哦，是这样的，在行业里经理以下级别的人只能抽2块钱一包的香烟。对于喝酒，行业是绝对禁止的。你能接受吗？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加入了你能接受吗？”
“行业里不是说人人平等吗？为什么抽烟还划等级的？”
“是这样的，主要是考虑到经理以下级别的朋友会有资金紧张的问题，所以会有这个规定。”
“我资金不紧张，我有抽好烟的财力。”
“呵呵，有钱也要节俭啊，况且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保持勤俭节约的生活态度。”
“难道到了大经理级别的人就不是中国人了吗？就不用勤俭节约了吗？”全场一片哄笑！谈话静止了几秒种，主持人终于在沉没中爆发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这个问题就谈到这里，朋友请回。”我回到座位上坐下，瞟了一眼石头，他的脸色很难看。我心里早已经做好了打算。捉弄主持人只是开始，更大的行动还在后面，你们这些人就等着吧，我要让我脑海里的那一段视频在这里重演！石头虽然对我的行为表示不解，但是在行业里，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回到家后，石头只是淡淡地说：“行业有七天的了解过程，你才了解了两天，有负面心理是理所应当的，先不要说你做不做，七天之后再告诉我。”
“刚开始我是被你们骗了，但是现在我完全明白了，这个打着“连锁销售”旗号的荒唐的行业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非法传销行为。以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相信你们说的话，当然我也绝对不会加入！”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石头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好象是在嘲笑我的无知。
“不管你做与不做，千万不要着急回答我，有什么话七天以后再说，相信在七天以后，你会有彻头彻尾的改变。”石头说话的时候始终看着我的眼睛，好象有十分的自信。到现在为止，我已经不怪石头骗我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石头的怜悯，我相信石头是为了我好的，因为他本身也是受害人，他的初衷是希望我也能在这里赚到钱。但不幸的是，他的思想已经被改变了，被万恶的传销改变了，他坚信这个行业是自己人生的一次重大转折，可以实现他的人生梦想。吃过晚饭，石头说明天早上早起，带我去参加晨会。地点是在下午那栋楼的四楼。而我趁石头睡觉的时候悄悄出门，秘密布置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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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了吗？”当我在当地派出所把我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值班民警的时候，没想到人家连头都不抬。
“没有。”我说。
“骗你的钱了还是骗你的什么了？”民警依然低着头忙自己的事。我想了想说：“那倒没有。”
“有人强迫你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了吗？
“也没有。”
民警把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拍，抬起头来说：“那你报什么案？你朋友叫你来做生意，既然你不愿意做那你就回家就是了，你跑这里来捣什么乱？哎！你们这些外地人啊，真搞不懂你们在干什么！走走走！赶紧走，该回哪回哪去，别在这捣乱！”
我极度郁闷地走出派出所，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的象他们说的go-vern-ment对他们的行业是暗中支持的？难道连锁销售和传销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事物？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有会破绽的。我一定要找出破绽，让这个害人害己的传销团伙得到应有的惩罚。
“小伙子，买点香蕉吧！”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个在路灯下摆摊的小商贩面前。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大娘指着地上的一大堆香蕉说。
“哦。”我掏出5块钱递给老大娘说：“买5块钱的。”
老大娘拿着钱为难了一阵说：“我这没有那么多了，只有3块钱的，我给你装上。给！这是找你的2块钱。”
什么？这么一大堆香蕉才3块钱？我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些香蕉少说也有20斤，才3块钱？
“小伙子，这是我们家自己种的，绝对是天然的绿色食品，如果不够，明天再来买吧，我每天都在这里摆摊的，我家就是那边红色的那栋楼。”说着用手朝身后指了指。
老人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开始收拾自己的摊子。
“对了大娘，你们这里的人住的房子都是整栋的吗？”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农民会拥有那样一栋六层的楼房。在家乡，这样的人起码要开高档轿车，身价数百万。
老人疑惑地看了看我说：“难道你们那里一家只住一层房子？”
老人继续收拾摊子，说：“哎呀，还是现在国家的政策好啊，想当年，过年过节能吃上地瓜干就算是好生活了，现在go-vern-ment给我们贫困的老百姓提供贷款盖起了新楼房，还不要利息，让我们贫穷的农民有了翻身的机会。我家的房子已经全部租出去了，我和老伴什么都不做，一个月都有几千元的收入呢！呵呵！以前这样的生活连想都不敢想。”
说话间，老人已经收拾好了，推着小车准备回家。“小伙子，你也快回家吧，记得常来买啊，我一直在这里的。”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提着沉甸甸的香蕉回到家里。派出所的人为什么对我的问题置之不理，银行为什么要无偿提供贷款给农民盖房子，这些问题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回荡着。在家乡，银行是不会把巨额贷款借给象刚才那个大娘那样的没有偿还能力的人的，难道go-vern-ment本来就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的外地人在从事连锁销售？真的有十分的把握房子能全部租出去？难道国家真的对连锁销售保持观望的态度？
算了不想了，睡觉！从来到南城到现在，我没有睡过一天好觉，似乎脑子里的疑问从来没有间断过，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向罪恶低头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石头就叫我起床，参加晨会。
简单洗刷了一下，我就跟石头来到了晨会地点，还是那样的布局，还是那样的气愤。不过主持人换成了一男一女，男的在右边，女的在左边。
在场的人都争着推销自己——唱歌，增加别人对自己的印象。主持人是在唱歌完毕后出现的。
男：各位朋友大家早上好，很高兴今天由我来主持今天早上的晨会学习，请大家不要随意讲话，有手机的朋友请把手机调成震动或关机状态。
女：下面开始第一项，读《羊皮卷》，读的朋友请读出感情，听的朋友认真体会其中的道理，现在开始。
只见所有人都站起来，女主持人挨个点头示意坐下，没点头的就一直站着。然后所有人都坐下之后，站着的人就到前面，面对大家站着，在男主持人这边，男主持人递给这个人一本书，给他指出他读的部分，然后这个人就开始读：今天，我开始新的生活……
哈哈哈……我在心里大笑。傻子！一群傻子！这真是一群大傻瓜！真他妈的幼稚，原来这些人整天神神秘秘是在搞这个，这样就能赚到钱了吗？这行为真是太幼稚了！幼稚之极！
我忽然想起一句古话，说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到这里，我明白了，原来这句话反过来也是成立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些人每天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来这里吃粗茶淡饭，每天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还要每天来学习这个荒唐的晨会。最后可能不但挣不到钱，还要背负骗子的罪名，呵！真是可怜！其实我还是愿意相信这里的人他们其实并不是有意识地在做违法犯罪的事情，这其中大多数的人大概是和石头一样的，坚信他们心中那美好的380万。希望自己的亲戚朋友也象自己一样，努力两年，最后衣锦还乡，做一个人人敬仰的人上人。
再看看台上的主持人，严肃谨慎，好象真的是自己在做一项伟大而神圣的事情。羊皮卷读完了。女主持人继续发言：读羊皮卷的时间已经结束，读的朋友读出了感情，听的朋友也听得十分认真。希望大家以后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下面进行第二项，新来的朋友讲讲来行业的过程以及经过，老朋友讲讲对八大心态的感悟。下面开始。
还是那样的程序，全体起立，主持人让谁讲谁就站着，其他人坐下。每次站着两个人，按先后顺序到台上讲话。
主持人在第二个叫到了我。（讲就讲，谁怕谁？）
“各位朋友大家早上好，我叫赵晓峰，来自山东，推荐人是石头。（只要站在台上，都要先说上这么一段话，讲话结束要离开时还要再说上一遍）我以前……”
讲完之后，大家给予热烈的掌声。（这帮虚伪的家伙！）
所谓的八大心态，就是成就心态，学习心态，宽容心态，乐观心态，自律心态，感恩心态，平常心态等。
最后一项是背行业的一本专业规则。说什么是行业吃饭的饭碗，挣钱的工具。比如什么是连锁销售，什么是五级三节制，连锁销售的奖金分配
制度，四个条件，连锁销售的工作计划等等。主持人提问，然后找人回答。
虽然我开始对连锁销售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但是有很多专业性质的东西我还没有了解。比如为什么做低起点和中起点，高起点，最后赚钱多少会不一样，连锁销售和传销的区别是什么，为什么连锁销售和传销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为什么连锁销售会有负面影响，高起点的好处是什么等等。我有点后悔当初他们给我讲的时候我没有仔细听。接下来的几天，石头还是继续带我走街串巷，我心中的问题全部迎韧而解。在行业里有这么一句话，脚上磨起茧，屁股上坐起茧的时候就是大经理了。脚上磨起茧的意思就说每天走街串巷走工作，连脚上都磨起茧子了，至于屁股上坐起茧子是什么我还不明白。今天是星期六，下午石头说要带我去见见行业里的其他的人。大约五分钟的路程，我们来到一栋楼下，目的地是5楼，顺着楼梯往上走，隐隐约约从楼上传来唱歌的声音。进门之后。只见大厅里满满地坐着一屋子人，全部都坐着小板凳，整整齐齐地坐着。见到我和石头进来之后，全部起身和我和石头一一握手：“下午好。”我麻木地和他们握手，脑海里闪现出来的却是另一个画面：一队便衣pol.ice悄悄潜伏在一座破旧的楼房周围，屋子里是和我这里一样的画面。大厅的正前方有一张桌子，桌子旁边有两个主持人，左边的站着，正规的军姿，双目平视前方，衣着整齐。右边的坐着，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连锁销售经营管理二十条》。下面的人坐地很端庄，挺胸抬头，双目炯炯有神，听地一丝不苟。突然间，一队便衣pol.ice破门而入，后面跟着工商税务等执法人员。顿时整个屋子乱成了一锅粥。屋子里的人大喊大叫，拒绝服从检查。甚至对执法人员实施暴力，任何个人和群体都无法和go-vern-ment作对。最后这些人全部解散，高层管理人员都得到了法律的制裁。这就是在中央电视台在《今日说法》上go-vern-ment取缔传销的的一幕。然后是解说员那高亢洪亮的声音‘近日，在某地的公共安全专家机关将近一个月的明察暗访下，终于成功打掉了一个非法传销组织……’在我的印象深处的这一段视频恰巧在这个时候浮现了出来。这对我的震撼非同小可。一切都是骗人的，小板凳，屋子里的摆设，气氛，人，完全和电视上的一模一样。不管你们说地再怎么好，我再也不会相信这个荒唐的行业，再也不会接受这个所谓的连锁销售。屋子里的人轮流到台上唱歌，在唱歌之前还要做一番自我介绍：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我叫某某某，来自某个地方，我的推荐人是某某某。然后开始唱歌。唱歌完毕，还要再介绍一遍。大家一起鼓掌，接着下一个……不一会，果然从另一个屋子里出来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分别在台上一张桌子的两边。站着的首先说话：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今天是我们学习经营管理的日子，很高兴行业为我们请来了干得非常出色的某某某主任，为大家讲解经营管理二十条，请大家保持安静，台下的朋友不要交头接耳，有手机的朋友请把手机调成震动或关机状态。下面的时间交给某某某主任。坐着的人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然后又说了几句，接着翻开小册子，开始讲：连锁销售经营管理二十条，第一条………房间里静地鸦雀无声，除了台上说话的声音仿佛连一跟针绣花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好象教堂里牧师讲经，严肃而庄重。我和石头就坐在人群正中央的位置。我们坐的小板凳是那种塑料的，有绿颜色和红颜色的，差不多有二十多公分高，我坐了一小会就感觉腰酸背痛。我故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双手放在后背上捶了几下，然后再坐下。在这过程中，我用眼的余光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人，全部人都抬头看我，好象看到煮熟的鸭子突然站起来走路一样。持续了几秒之后，台上台下依旧。石头见状目不斜视地用膝盖碰了碰我的腿，示意我严肃点。我哭笑不得，为了这样一个荒唐的行业，这些傻子竟然心甘情愿在这里受罪，既可气又可悲！对了，“屁股上坐起茧子”应该指的就是这个吧！台上的傻子依然在讲他的经营管理二十条，我仔细听了几句，里面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跟邻居借一碗米都有明确的规定。连吃饭吃多少饭、多少菜都有说明。“操！”我在心中大叫一声，这样是人过的生活吗？难道行业里的人都是这样过的？这群可恶的人！这群
可怜的人！这群可悲的人！做人，一般的贱就可以了，如果贱到这种程度简直禽兽不如！大约过了20分钟，二十条规则已经全部讲完。主持人合上本子，又罗嗦了几句，什么行业是一所没有围墙的大学，不穿军装的部队……罗嗦了一阵子之后，把目光转向我，说，我看见今天有一张生面孔，是刚刚加入我们行业的朋友，大家欢迎（掌声）。然后把手一摊，做了个“请”的姿势说，请这位朋友到前面来。（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我站起来，走到前面，面对抬下站着。这时候我才发现在众人的最后一排并不是小板凳，而是一排大板凳，后排的人的穿着明显和别人不一样。后来才知道那里坐的是经理级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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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主持人看了我一眼说：“刚才我在讲管理的时候看见这位朋友听得非常认真，非常仔细。（靠！真他妈的会恭维！）那朋友也听到了我们的行业很提倡节俭，早饭只能是白米稀饭，没有馍馍没有菜，午饭是米饭，每个人不能超过5毛钱的菜。晚饭是白水面片一把盐。请问这位朋友，你能接受吗？”
“我又不是你们行业的人，我为什么要接受？”我斜了主持人一眼，漫不经心地说。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加入我们的行业，那么你会接受我们的这个规则吗？”
“没有如果，我是绝对不可能加入这个荒唐的行业的！”
“厄……朋友，那个，你可能没有没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做我们这个行业，你是否能接受这个规定？”
“我不做行业，那还有什么必要来接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呵呵，这位朋友真逗。我的意思是说，假如，是假如哈，假如你将来有一天加入我们这个行业里面，会不会习惯？”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加入这个行业的。”
“厄……这个，那啥呢，其实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我知道你不会加入我们的行业，但是如果，如果你加入了，对于这样一个规定，你会不会接受？”
“什么规定？”台下有好几个人想笑，但是强忍住，没笑出来。主持人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擦了一把汗，继续说：“就是早饭只能是白米稀饭，没有馍馍只有菜。噢不是，是没有馍馍也没有菜。午饭每个人不能超过5毛钱的菜。晚饭是白水面片一把盐。你能接受吗？”
“不能！”我回答得很干脆。主持人愣了一下，估计他做主持人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
“没关系，慢慢会习惯的，世上没难事，只怕有心人嘛。”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主持人松了一口气。
“我又不想做这个行业，我为什么要习惯这样的生活？”主持人抬头无助地看了我一眼说：“我是说如果你加入我们的行业，你只要努力，就会慢慢习惯我们的规定的。”我看着主持人说：“我看你长得这么白白胖胖的，分明就是吃肉吃的，刚才说的那是人吃的东西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活不了几天，就算挣到了钱，我也没有命花。”主持人用颤抖的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其实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你看他们不是都好好的吗！好了这个问题就到这里。我们说下一个。这位朋友抽烟吗？喝酒吗？”
“既抽烟，也喝酒。”
“哦，是这样的，在行业里经理以下级别的人只能抽2块钱一包的香烟。对于喝酒，行业是绝对禁止的。你能接受吗？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加入了你能接受吗？”
“行业里不是说人人平等吗？为什么抽烟还划等级的？”
“是这样的，主要是考虑到经理以下级别的朋友会有资金紧张的问题，所以会有这个规定。”
“我资金不紧张，我有抽好烟的财力。”
“呵呵，有钱也要节俭啊，况且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保持勤俭节约的生活态度。”
“难道到了大经理级别的人就不是中国人了吗？就不用勤俭节约了吗？”全场一片哄笑！谈话静止了几秒种，主持人终于在沉没中爆发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这个问题就谈到这里，朋友请回。”我回到座位上坐下，瞟了一眼石头，他的脸色很难看。我心里早已经做好了打算。捉弄主持人只是开始，更大的行动还在后面，你们这些人就等着吧，我要让我脑海里的那一段视频在这里重演！石头虽然对我的行为表示不解，但是在行业里，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回到家后，石头只是淡淡地说：“行业有七天的了解过程，你才了解了两天，有负面心理是理所应当的，先不要说你做不做，七天之后再告诉我。”
“刚开始我是被你们骗了，但是现在我完全明白了，这个打着“连锁销售”旗号的荒唐的行业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非法传销行为。以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相信你们说的话，当然我也绝对不会加入！”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石头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好象是在嘲笑我的无知。
“不管你做与不做，千万不要着急回答我，有什么话七天以后再说，相信在七天以后，你会有彻头彻尾的改变。”石头说话的时候始终看着我的眼睛，好象有十分的自信。到现在为止，我已经不怪石头骗我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石头的怜悯，我相信石头是为了我好的，因为他本身也是受害人，他的初衷是希望我也能在这里赚到钱。但不幸的是，他的思想已经被改变了，被万恶的传销改变了，他坚信这个行业是自己人生的一次重大转折，可以实现他的人生梦想。吃过晚饭，石头说明天早上早起，带我去参加晨会。地点是在下午那栋楼的四楼。而我趁石头睡觉的时候悄悄出门，秘密布置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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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了吗？”当我在当地派出所把我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值班民警的时候，没想到人家连头都不抬。
“没有。”我说。
“骗你的钱了还是骗你的什么了？”民警依然低着头忙自己的事。我想了想说：“那倒没有。”
“有人强迫你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了吗？
“也没有。”
民警把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拍，抬起头来说：“那你报什么案？你朋友叫你来做生意，既然你不愿意做那你就回家就是了，你跑这里来捣什么乱？哎！你们这些外地人啊，真搞不懂你们在干什么！走走走！赶紧走，该回哪回哪去，别在这捣乱！”
我极度郁闷地走出派出所，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真的象他们说的go-vern-ment对他们的行业是暗中支持的？难道连锁销售和传销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事物？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有会破绽的。我一定要找出破绽，让这个害人害己的传销团伙得到应有的惩罚。
“小伙子，买点香蕉吧！”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个在路灯下摆摊的小商贩面前。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大娘指着地上的一大堆香蕉说。
“哦。”我掏出5块钱递给老大娘说：“买5块钱的。”
老大娘拿着钱为难了一阵说：“我这没有那么多了，只有3块钱的，我给你装上。给！这是找你的2块钱。”
什么？这么一大堆香蕉才3块钱？我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些香蕉少说也有20斤，才3块钱？
“小伙子，这是我们家自己种的，绝对是天然的绿色食品，如果不够，明天再来买吧，我每天都在这里摆摊的，我家就是那边红色的那栋楼。”说着用手朝身后指了指。
老人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开始收拾自己的摊子。
“对了大娘，你们这里的人住的房子都是整栋的吗？”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农民会拥有那样一栋六层的楼房。在家乡，这样的人起码要开高档轿车，身价数百万。
老人疑惑地看了看我说：“难道你们那里一家只住一层房子？”
老人继续收拾摊子，说：“哎呀，还是现在国家的政策好啊，想当年，过年过节能吃上地瓜干就算是好生活了，现在go-vern-ment给我们贫困的老百姓提供贷款盖起了新楼房，还不要利息，让我们贫穷的农民有了翻身的机会。我家的房子已经全部租出去了，我和老伴什么都不做，一个月都有几千元的收入呢！呵呵！以前这样的生活连想都不敢想。”
说话间，老人已经收拾好了，推着小车准备回家。“小伙子，你也快回家吧，记得常来买啊，我一直在这里的。”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提着沉甸甸的香蕉回到家里。派出所的人为什么对我的问题置之不理，银行为什么要无偿提供贷款给农民盖房子，这些问题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回荡着。在家乡，银行是不会把巨额贷款借给象刚才那个大娘那样的没有偿还能力的人的，难道go-vern-ment本来就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的外地人在从事连锁销售？真的有十分的把握房子能全部租出去？难道国家真的对连锁销售保持观望的态度？
算了不想了，睡觉！从来到南城到现在，我没有睡过一天好觉，似乎脑子里的疑问从来没有间断过，在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向罪恶低头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石头就叫我起床，参加晨会。
简单洗刷了一下，我就跟石头来到了晨会地点，还是那样的布局，还是那样的气愤。不过主持人换成了一男一女，男的在右边，女的在左边。
在场的人都争着推销自己——唱歌，增加别人对自己的印象。主持人是在唱歌完毕后出现的。
男：各位朋友大家早上好，很高兴今天由我来主持今天早上的晨会学习，请大家不要随意讲话，有手机的朋友请把手机调成震动或关机状态。
女：下面开始第一项，读《羊皮卷》，读的朋友请读出感情，听的朋友认真体会其中的道理，现在开始。
只见所有人都站起来，女主持人挨个点头示意坐下，没点头的就一直站着。然后所有人都坐下之后，站着的人就到前面，面对大家站着，在男主持人这边，男主持人递给这个人一本书，给他指出他读的部分，然后这个人就开始读：今天，我开始新的生活……
哈哈哈……我在心里大笑。傻子！一群傻子！这真是一群大傻瓜！真他妈的幼稚，原来这些人整天神神秘秘是在搞这个，这样就能赚到钱了吗？这行为真是太幼稚了！幼稚之极！
我忽然想起一句古话，说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到这里，我明白了，原来这句话反过来也是成立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些人每天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来这里吃粗茶淡饭，每天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还要每天来学习这个荒唐的晨会。最后可能不但挣不到钱，还要背负骗子的罪名，呵！真是可怜！其实我还是愿意相信这里的人他们其实并不是有意识地在做违法犯罪的事情，这其中大多数的人大概是和石头一样的，坚信他们心中那美好的380万。希望自己的亲戚朋友也象自己一样，努力两年，最后衣锦还乡，做一个人人敬仰的人上人。
再看看台上的主持人，严肃谨慎，好象真的是自己在做一项伟大而神圣的事情。羊皮卷读完了。女主持人继续发言：读羊皮卷的时间已经结束，读的朋友读出了感情，听的朋友也听得十分认真。希望大家以后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下面进行第二项，新来的朋友讲讲来行业的过程以及经过，老朋友讲讲对八大心态的感悟。下面开始。
还是那样的程序，全体起立，主持人让谁讲谁就站着，其他人坐下。每次站着两个人，按先后顺序到台上讲话。
主持人在第二个叫到了我。（讲就讲，谁怕谁？）
“各位朋友大家早上好，我叫赵晓峰，来自山东，推荐人是石头。（只要站在台上，都要先说上这么一段话，讲话结束要离开时还要再说上一遍）我以前……”
讲完之后，大家给予热烈的掌声。（这帮虚伪的家伙！）
所谓的八大心态，就是成就心态，学习心态，宽容心态，乐观心态，自律心态，感恩心态，平常心态等。
最后一项是背行业的一本专业规则。说什么是行业吃饭的饭碗，挣钱的工具。比如什么是连锁销售，什么是五级三节制，连锁销售的奖金分配
制度，四个条件，连锁销售的工作计划等等。主持人提问，然后找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