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在京城》 长篇

　　新的一页开始了...

　　@白猫世纪
　　话说早上我刚划完正文分割线, 刷一下, 出现一条大鱼在分割线下面, 刹那间我以为眼花了.
　　等到贴完了正文, 再刷一把, 中间多了个百年难得一见的MARK, 然后就见猫姐在我正文结束分割线上面问我她是不是沙发? 哈哈...

　　@方如梦
　　你真的是需要监工啊，监工估计也受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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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工也看我的贴子呢, 他很无奈的问我, 你究竟有多无聊.
　　我说我再无聊也比你这万年的潜水党要强.

　　对了, 监工你也在看这贴子吧, 明天再不来, 以后都不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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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在梦里飞起过, 身体慢慢地飘浮到半空中, 就这么往前飞去, 慢慢感觉不到身之所在, 就像《列子·黄帝》里说的那样, 形体都融化了, 感觉不到身体的凭靠, 也不知道两脚踩着什么, 只随着风四方飘游, 如树叶, 如干燥的皮壳, 不知道是风驾驭着我, 还是我驾驭着风.
　　但我以为那只是梦, 所以梦醒时觉得很遗憾, 想着要是真的能飞那就太好了. 所以当十四问我的时候, 我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然后他说, 你要是想飞, 我可以教你. 我发现他竟然是认真的, 脑子里开始迷迷糊糊起来, 以为今天晚上的事情都是梦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我叹息起来, 还以为这段热闹惬意的时光是真的呢. 再看十四的脸, 果然是虚幻的, 世间哪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呢, 我真傻, 我还拒绝了他, 原来这是梦里呢.
　　我说, "十四, 你想不想吻我?"
　　他像是被吓着了, 睁大了眼睛, 仔细地凝视着我, 似乎想要确定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见他不回答, 有点失望, 声音发涩地又问他, "你不想吻我了吗?" 说完我转过了头, 难过地不想看他. 正胡思乱想时, 他已经握住了我的手, 我回过头, 看到依稀的星光下, 他那敷了白蒙蒙一层莹辉的脸上, 是光亮闪烁的眼睛, 正定定地凝视我. 他问, "你真的想吗?"

　　我点点头.
　　"我能问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心意吗?"
　　我羞涩地笑着, 说, "因为我是个肤浅的女孩啊, 只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又对我好. 而且...这是个梦, 我不想浪费." 最后那句话我只是含在嘴里喃喃着, 他应该听不到.
　　十四靠近的时候, 带着幽香扑鼻, 原来是寒风酒的味道还没有散去, 大概我也带着这个味道, 这么想着, 我也不担心自己的酒气了. 他伸手弄乱了我鬓边的头发, 散开的发丝垂下来, 又经夜风拂上了他的脸庞, 看着他发痒又发笑的表情, 我也有点痒意. 离近了的那张脸, 光滑细致, 还有忽闪着的睫毛, 微微的鬈起, 宛若画里勾勒出来的干净脱俗的面庞. 这个梦还真是奢侈, 我小心眼的想着.
　　在十四闪烁氤氲的目光里, 我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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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挺长, 也许不长, 我对这个时间拿捏不准, 人像在半梦半醒之间,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在十四离开我的时候, 我才微睁一条缝隙看他的反应. 他似乎很满意, 我放心了. 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转过身, 用脚跟在屋脊来回磕着, 好让心情不那么动摇. 好半天, 我才问他, "我虽然有点笨, 但嘴唇的味道不错是不是?"
　　他忍不住笑起来, 说:"你真可爱, 也不笨." 他见我闪躲他的目光, 又说, "我想拿句诗来说我的心情."
　　他还有吟诗的雅兴, 那可能真得是感觉不错, 我露出期待的神色, 盼着他吟. 他吟道:"流光容易把人抛, 红了樱桃, 绿了芭蕉." 我见过不少人舞诗弄词的作文雅, 但都让我酸到了胃里, 十四却没有让我有这种感觉, 何况他只念一句, 反而让我意犹未尽, 我说, "流光让你怀念了, 樱桃是我的唇吗?"
　　"你自己解释的倒直接, 这会儿不害羞了吗?" 他好奇的眨下眼.

　　我说:"反正是梦么." 我把双手支在屋棱上, 一下子弹跳起身子, 拍了下衣服上的灰尘, 对他说, "不说这些了, 我们飞吧." 因为我满心好奇, 想知道得不得了, 虽然是在梦里, 但这梦异常的真实, 我打算效庄周梦蝶, 把这幻境当真实.
　　十四也站起身, 他让我闭上眼睛, 舒缓全身, 放松精神, 慢慢飘浮用意念往想去的方向, 不要着急. 他说的我都似有所悟, 丝毫不觉得困惑, 一会儿他让我睁开眼睛, 问我, "看到了什么? 是不是有涟渏在四周飘浮." 他说的是真的, 我看到了细微的一层一层荡漾的水纹. 他见我点头, 又说, "当夜风里翻出涟渏, 就是狐可以滑翔在空中的时候."
　　"你跟着我学." 他说完便顺着屋顶跑开几步, 轻轻一蹬, 果然身体就飘浮出去, 宛若燕子一样轻盈的转折了一个来回, "狐在空中, 就像鱼在水中. 但如果不是心境澄明, 乘风而行是很危险的. 你能看到这风中涟渏, 也就能飞了."

　　我跟随着他起跳, 跃起后果然盈盈飘浮不再坠下, 慢慢感觉不到有个身体, 只剩下飘渺的灵智浮在空中. 我忍不住兴奋向他喊, "我也能做到了!" 他朝我笑着, 伸出手来握住我的. 我问他, "为什么我以前看不到这涟渏, 也飞不起来?" 他说, "狐只有喝了寒风酒, 再澄空心思, 才能飞."
　　原来是因为寒风酒的缘故, 为什么妈妈不告诉我呢? 如果她早点告诉我, 我早就会飞了, 又想这大概是梦的缘故, 但还是拿出来问十四. 他说, 因为你妈妈也不会飞. 我好奇的问他为什么, 他说, 因为你妈妈的性子急躁, 御风飞行太危险. 他顿了下, 用诧异的口气说, "我反而奇怪你为什么能一次做到, 而且飞得这么轻松." 我冲他笑道, "因为是梦嘛, 做梦就要开开心心的, 是不是?" 他露出点慈爱的神色, 说, "你高兴就好."
　　"我们往哪儿飞?" 我问他.
　　"我带你去中央电视塔吧, 那儿夜景不错, 塔顶还可以看全城." 他说, "不过要飞上一段时间, 你也许会感觉累?"

　　"我不累." 我满心欢喜, 身体有股感觉不透又捉摸不定的舒畅劲儿. 回握他的手又抓紧了一点. 他回头朝我笑了笑, 便调整方向, 带着我往西飞去.
　　十四告诉这种飞行术叫"尘飞障落", 有的狐会, 有的狐不会, 特别是烦恼的狐, 很难飞得好, 所以他们飞之前就会放弃. 然后他又在飞行途中给我指点远处的建筑群落都是什么, 比如北辰购物中心, 国家体育场, 奥林匹克公园, 甚至香山. 京城从西往北都是连绵山脉, 东北面则是地势较平坦的丘陵, 十四说那边有首都国际机场.
　　我们飞过了平安里西大街, 又飞过了北展桥, 到了玉渊潭公园上空的时候, 就可以看到高高耸立的中央电视塔.

　　真的是一座漂亮的建筑, 隔空相望是通透柔和的金黄色大灯笼, 十四问我, 这电视塔的夜景照明很不错吧? 我使劲点头. 我握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往他那边凑近些,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说, 我有点冷. 说到冷, 他的笑容却十分温暖, 我突然想到他的怀里是不是更温暖, 这么想着, 手心都发起热了, 脑子也就发热了, 冲他说, "我飞不动了, 你能不能...抱着我飞." 我的声音愈说愈小, 也许他没听见. 正当我为自己的话感觉害羞时, 他拉近了我的身体, 真得抱了起来. 就这样, 他并没有停下, 依旧往那塔顶飞去, 我看了会儿越来越近的塔, 便收回了目光, 只仰视着他.
　　当他在金黄色的大灯笼上找了一个能够休憩的地方, 把我放下时, 我兀自怀念那份温暖. 他见我有点呆怔的样子, 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 便环顾起四周, 故意问他那些高楼林立的城区是哪儿, 又问那长长的街, 又问那大大的园子. 他回答了长安街, 颐和园等等之后, 反问我还冷不冷? 我不好意思地说, 现在不冷了, 还是看风景吧.
　　其实我是有点头晕目眩了, 也许是感冒发烧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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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更的还是有点短, 主要是因为十四的情节差不多了, 浪漫过后有很多现实的事情要处理. 后面打算来个比较长的更新.
　　不过写的有那么点脱离了轨道, 不太符合<西行左迁>里铃的心境, 唉. 我这些长中短篇几个故事全搅和在一起, 能编圆了也真是不容易.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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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吟诗一首, 酸倒一楼人, 哈哈.

　　@流浪猫2014： 2014-09-29 09:36:17 评论
　　慈爱用的不好，像长辈。怜爱更好~
　　@看我秀色照清眸： 举报 2014-09-29 10:18:10 评论
　　慈爱用的好，本来就是长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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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解释一下, 用慈爱想的是取个宽和之意, 因为十四不想点破其实不是梦, 但在铃的视角里, 其实是不知道的, 所以看到那个宽和的眼神... 我就用了慈爱. 怜爱的话, 就没了那层意味, 其实慈爱也不是很妥就是了.

　　另外, 如梦你是错的, 你是郭靖!

　　@看我秀色照清眸
　　话说我原本以为你是最不在乎这长辈晚辈之类的东东...

　　@看我秀色照清眸 时间：2014-09-29 14:59:00
　　有谁行行好不要使劲在评论里回复了吧，我是这会在用手机，你们就另起楼层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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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 话说为什么要用手机啊...

　　@白猫世纪
　　完，又看不到你这里的最后一页了！！

　　涯叔这是肿么了！！

　　下班了哈，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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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可惜的说, 要不就看到郭靖版的如梦了.

　　@看我秀色照清眸： 2014-09-29 15:04:20 评论
　　木有迷失，我爱夏雪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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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爱他的人真不多, 还不如爱天山童姥师妹的那个老情人. 无涯子是吧.

　　上了"天涯聚集"的文学榜...

　　

　　什么润色版？不是说林远是从你的本质中提出的一些本质吗？哈哈阿dui:林远哥哥怎么会是人渣呢？那岂不是在说吴哥哥你……@samletwu
　　2014-09-30 20:07 评论
　　samletwu:@阿dui 她不是在<西行左迁>里回了条么...润色版的评论. 我是保守版的嘛, 还到不了人渣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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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写的润色版评价:
　　其实林远有一点浊世佳公子的味道，通俗点讲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所以才会招女人爱。当然，这种性情也容易让女人伤心。

　　然后现实版就是人渣么.

　　不过怎么说呢, 男人的本性不都是人渣么, 哈哈.
　　红楼梦不是说了, 须眉浊物嘛.

　　看弗洛伊德说的本我: 本我是按“唯乐原则”活动的，它不顾一切的要寻求满足和快感，这种快乐特别指性、生理和情感快乐。本我由各种生物本能的能量...

　　2014-10-01 09:07:54 @阿dui
　　明明是周三嘛 哈哈
　　@看我秀色照清眸： 2014-10-01 13:26:27 评论
　　日子过糊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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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都当自己是汉子了, 就这么糊涂的过吧.
　　好在只差一天不是么, 还好还好.

　　@方如梦： 2014-10-01 04:07:53 评论
　　@samletwu 大风的桃花债里面有一段描写，就是枪尖插入小王爷心脏那一刹那，血脉崩裂，宋姚提着一口气苦笑着说了一句名言: “活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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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坏死了. 还拿这么血腥的事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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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说, 风情女子就跟这漂亮的夜景一样, 让人陶醉. 他解释这风情说的是"才华丰艳, 风情潇洒", 可不单只卖弄风情. 我很奇怪他用的不是排除, 他说, 如果不懂得卖弄, 那如何风情得起来呢, 然后哈哈大笑, 他的笑大概会让我永远记住, 那么放荡不羁, 却不流俗. 我就这么好奇地看着他笑上半天, 大概是笑累了, 他开始跟我说一些狐的事情, 都是我没听过的.
　　他说, 狐基本都是女性, 鲜有男性, 他也没有见过其他的男性. 狐因为聪敏过人, 所以大多有着不同寻常的人生. 很多狐因为对男人的失望而选择遗世独立, 也有嬉戏人生的, 狂欢至死. 而世间多是男权, 越美丽的女人越容易沦为玩物, 当她们不再愿意被禁锢时, 就被当作了妖. 人类女性如此, 狐女更是如此, 于是就出现了吸食精魄的传言, 从古至今, 大多数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尽管她们知书达礼, 尽管她们至情至性, 但痴情总遇薄幸, 灿若流星也只是昙花一现.
　　我听他说的凄凉, 问他, "你感到悲哀吗?"

　　"是啊, 最悲哀的莫过于美丽的事物破碎掉的时候." 他朝我看, 说, "你也一样, 大概这个人生并不好走."
　　"我可没什么丰艳的才华, 风情潇洒就更谈不上了." 说着都有点悲哀, "所以这鄙俗之处, 还请你放过吧."
　　他摇摇头, 说, 你聪慧得很, 比我以往见过的女子都要有灵性, 所以见诸于诗词曲赋茶艺花道天文地理声乐器乐舞蹈, 大概都能一点即透, 一学即通, 而在心性上, 也是拙朴自然中别有见地.
　　我见他把我说得这般好, 只能脸红的求他饶了我, 不要再让我下不来台. 因为他说的那些才艺我一样也不擅长, 至于"拙朴自然中别有见地", 我觉得是拙朴中带点儿小聪明还差不多, 因为从小跟木鱼争惯了, 不大爱吃亏, 所以这些小花招都是从那每天不间断的拌嘴逗趣中历练来的, 说起来真让人害臊.

　　他当然不明白我这点小心思, 又说起典故, 他说鱼玄机就是狐, 色既倾国, 思乃入神, 以至于当时长安的风流之士争修饰以求狎, 或载酒诣之者, 必鸣琴赋诗, 间以谑浪, 懵学辈自视缺然. 我说, 那不见得就是坏事呀? 他说, 坏在她太聪明了, 聪明得让男人嫉妒, 以至于连当时的大才子温庭筠都不敢要她, 还给她介绍了个男人, 结果是作人小妾. 再后来遇上的男人大多是薄情负义, 最后被吊死了. 她不再见温庭筠, 只告诉他是他害了自己.
　　我知道温庭筠, 因为喜欢他的诗, 所以也了解过他的事迹, 比如他富有天才, 文思敏捷, 又有"温八叉"之美称, 还是"花间词派"的鼻祖, 恃才不羁, 傲睨权贵. 这样的人也觉得配不上鱼玄机, 那大概没人能配得上了.
　　我叹了口气. 十四问我, 不用说你也应该知道她活得并不轻松. 我点点头, 说, "她要是个男人, 就应该不一样了吧, 都是那个温庭筠不好, 就算女人的才华超过自己, 又有什么不敢要的."
　　"不用说温庭筠, 就算是现在, 也没有几个男人能够接受得了这样的女人." 他突然像想到什么, 说, "所以我很好奇, 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也觉得好奇, 问道:"这个梦也未免太真实了, 你怎么知道我跟别人在一起?"
　　"之前不是已经猜了你有心之所系的人了?"
　　"那这个梦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有点恍惚.

　　我终于还是知道了这不是梦, 大概每个人都希望美好的梦成为现实, 但对现在的我来说, 这不啻于一个霹雳, 直接打碎掉我寄托的幻想, 那成碎片的残渣刺得我生疼, 脸火辣辣发烫起来, 酒意又偏偏在这时候退了, 让我记起对十四欲拒还迎的种种举措. 这要是现实的话, 那真是太糟糕了. 我思绪繁杂, 即有对自己的恼怒, 又羞愧不已, 惶恐之余, 又有种说不出的, 好似偷情的刺激. 我偷眼看他, 他却露出点邪门的笑, 像是看笑话一样. 我恨恨的向他喊, "坏东西, 你也不早告诉我."
　　"坏东西这叫法太不成体统." 他犹自笑.
　　"又来了." 我无可奈何地看他笑, 问, "看我出糗很开心吗?"
　　"很开心, 跟你在一起就觉得很开心."
　　他也许是出自真心的这么说, 但我无法跟他在一起, 如果这是现实世界的话, 我会像妈妈一样老去, 他却永远年轻. 我们不可能有结果, 有结果的只是他会看到一张渐渐褪出神采的面孔, 一副日渐孱弱的身躯, 而我却会看到一成不变的他. 即使是他曾经爱着的妈妈, 现在再见到, 大概也不会爱了.

　　"我妈妈已经老了." 我失落地说. 尽管我说的没头没脑, 但他听懂了, 他也失落了. 失落在这无尽深邃的夜空之下, 仿佛连通了吞噬生机的黑洞, 把我们的精神都吸走了. 然后我就感受到这后夜风起的凄凉, 冷得哆嗦了一下. 他见我不耐寒意, 想要拉入他的怀里, 我也没有抗拒. 但我却感觉不到温暖了, 我看着他重现出冰冷意味的脸颊, 心想, 这终究是无法温暖我的爱啊.
　　夜风吹着倚坐在高塔上的我, 像是带了刺, 直接扎在没了醺醉和梦幻的身体上.
　　"夜凉了, 我们下去吧." 他说.

　　他将我送到了我住的地方, 在他走的时候, 我发觉他最后与我的那番交谈似乎是让我要多考虑男人的想法. 是要我体会阿希的心思吗? 阿希在我的面前的确是有点卑怯, 但卑怯之后又有点厚颜无耻, 所以我也没有仔细考虑过他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 他应该是喜欢我的, 但这程度有多深, 我不知道, 大概他也不知道吧, 这么想来觉得可笑, 我们还真是糊涂的生活在一起了, 未来对于我来说, 真得是茫然一片. 不过这茫然的现实, 总是比虚幻的梦离得近, 伸手触摸得到.

　　◎
　　我打开门, 屋里没有开灯, 也没有声响, 阿希大概是睡了. 我便小心地换了鞋, 走到客厅打算倚在沙发上休息会儿.
　　阿希的房门敞开着, 这并不奇怪, 因为他几乎不关房间的门. 奇怪的是他并没睡下, 直直地坐在床上, 朝我看着. 天快亮了, 淡淡的幽光弥漫在他的脸上, 凄清苍白. 他怀抱着一只大大的抱抱熊, 见到我看向他的时候, 他露出笑来, 带着点天真, 但更多是忧郁.
　　他没在生气了吧? 我一边这么思忖, 一边走进房间, 坐在了他的身边.
　　"这只熊是送给我的?" 我问.
　　他点点头, 将熊塞到我的手中. 我接过熊, 问他, "你今天出去买的?" 他又点点头.
　　我有点心酸, 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他的脸颊瘦削, 即有稚气又有沧桑, 他的眼眸也是这般, 总让我有放心不下的感觉.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说话了, 说的话好像是另一个世界飘来的, "你知道吗, 我无法把握住自己的幸福, 把握不住任何东西, 我的手抓出去, 除了空气, 都从指缝间渗走了."

　　我突然心痛的无法自制, 嘴里发苦, 看着他用极大的努力勉强笑着, 眼里却是湿润一片. 我用手指擦着他的眼角, 问, "你为什么哭了?"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他说, "但你还是回来了."
　　我愧疚起来, 早知道给他打个电话就好了. 我说你应该早点睡, 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他说他睡不着. 他说完就叹了口气.
　　"你叹一次气, 就叹走一个幸福." 我拍拍他的的脸说.
　　"幸福是什么?" 他问, "你也会被叹走吗?"
　　"我是你叹不走的幸福啊." 我想我大概是离不开他了, 但我还是问他,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了, 你怎么办?"
　　他不回答我, 只是看着我, 看起来像魂魄被人摘走了一般.
　　我叹口气. 虽然妈妈告诉我, 叹气不好, 我也告诉阿希, 会叹走幸福, 但我还是叹气. "我大概不会离开你的, 不过你总会离开我的, 总有这种感觉." 我把心里话告诉他. 他不大懂我的意思, 我说, "阿希,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也不知道你想要的."

　　他握着我的左手, 我的右手仍抚摸他的脸颊. 阿希不像林远和十四那样对待我, 总觉得若即若离, 虚无飘渺, 却又感觉是最现实的存在.
　　"阿希, 你的心究竟在哪儿, 爱着的人到底是谁呢? 如果你没有我, 你会怎么样呢?" 我梦呓般的跟他说着这些话, 躺在他的怀里. 我大概是个轻浮的女子, 想到就在前不久, 还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我责备自己的时候, 也想要责备他, "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不好吗?"
　　"你对我再好一点不好吗?"
　　"嗯."
　　"你对我再好一点, 我就哪儿都不去了. 好不好?"
　　"好."
　　"你为什么总是不高兴呢?"
　　"因为你太美了, 美到无法属于我." 他幽幽地说, "所以我担心你会离开我."
　　"你好好跟我一起去卖菜, 好不好?" 我这么说着, 已经是睡意朦胧, 喃喃道, "阿希, 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不要走开...晚安." 我能感觉到他的双臂抱紧了我, 让我很真实地感受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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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浪猫2014 @阿dui
　　卖菜嘛...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其实我让铃去卖菜, 是故意突显出她完全没有世俗偏见或高低贵贱之分的价值观.

　　美丽善良的狐狸精，喜欢^_^
　　@阿dui： 2014-10-03 12:37:18 评论
　　是狐狸不是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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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dui 这个没办法, 因为在主版发现那栏里被改成了<我在北京遇到狐狸精>, 大概是觉得我这篇文的名字太文气了吧, 你看<西行左迁>门可罗雀, <唐何塞>几乎无人问津, 这是老大们体恤我这不会搞噱头的作者呢...

　　@阿dui 时间：2014-10-03 00:46:00
　　那个...雌性的话, 传宗接代后就会衰老... 其实是看到"十七年蝉"时的一个突发奇想. 前面其实在铃与付先生的交谈里已经写了这个设定, 大概太隐讳了, 呵呵.@samletwu
　　我只记得玲与付先生的谈话中说起过狐一旦爱上人就会随他衰老，难道只适用于雌性？爱上狐也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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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的是这段: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她, 付先生是在后悔没有说出爱吗? 因为这种爱没法让她繁衍子嗣, 所以她一直能够保持青春, 但人类的寿命终究是有限的, 如果不能一起衰老的话, 终究还是会很快的诀别. 是因为这样, 才没有说出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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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 狐不生儿育女就可以一直青春, 跟她爱上的对象没有关系.

　　@方如梦 时间：2014-10-03 14:53:00
　　@samletwu： 举报 2014-10-03 14:49:53 评论
　　"切一片西瓜四五两, 真正的薄皮脆沙瓤, 当四合院的茶房飘着茉莉花儿香, ... 北京的土著有一点点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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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也听过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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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 我如果说听过有点太厚脸皮了, 我这就去听, 你等着, 然后我回来告诉你"我真的也听过了"

　　@方如梦： 2014-10-04 03:57:07 评论
　　猫儿，你说怎么罚他?今天更新五千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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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 我正写了五千字要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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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快乐的一天还是悲伤的一天, 总会结束, 从第二天重新开始. 新的一天, 又有新的快乐, 或者悲伤, 或者怀念昨天的快乐, 或者舔舐昨天的伤口. 我和木鱼在寒风结界的时候, 有时候也会遇到糟糕的事情, 让我们伤心不巳, 但我们只用去舔那表面的伤口就能消解, 从来也不知道, 内心还会受伤. 但我现在却真实的感觉到它的存在, 当我不经意看到阿希的面孔, 不经意想起十四的面孔, 总会感觉到心里的伤口, 但我无法舔舐得到, 所以很苦恼.
　　所谓的爱到底是什么, 我已经对它不知所措, 红娘问无稹, "你为什么不求婚?" 元稹说, 行忘止, 食忘饱, 恐不能逾旦暮. 若因媒氏而娶, 纳采问名, 则三数月间, 索我于枯鱼之肆矣. 他的意思通俗了来讲就是打野食更有味道, 而这味道不容易馊变发霉.
　　我认为十四再次遇上妈妈的话, 不会再爱上她, 他没有否认, 那爱是因相貌而变得吗? 因为女子的音容相貌都持久不了, 就连狐在生育了子女之后, 也一样会衰老, 怪不得元稹不选择婚姻这个枷锁, 而选择了野食一途, 其实他不想要枯鱼之肆, 只是去牺牲了爱他的人的青春而已.
　　这实在是不能去细想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难过, 昨天十四带给我的欢乐也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看着在我旁边刷牙的阿希, 用悲恸的声音问他, "我要是变老变丑了, 你还会喜欢我吗?"
　　他睡眼惺忪地揉着睡乱的头发, 很迷惑地看着我, 然后露出副痴呆相. 我欣赏着他揪着头发无以应对的模样, 等了两分钟. 牙膏泡沫从他嘴角滴下. 我叹一口气, 说, "你还是刷牙吧, 我去买点早点回来."

　　我买早点时, 意外遇到了林远, 他居然精神抖擞, 大老远就打起招呼. 看来他度量不小, 没有因为我昨天冷落他而有芥蒂, 还笑容满面. 他的笑喜气洋洋, 却又不腻, 不像十四那样似笑非笑, 总觉得在逗弄我, 也不像阿希那样, 笑里带着点落寞, 让人高兴不起来. 所以我看着林远爽朗的笑, 也觉得多几分舒畅, 等他打完招呼, 我就发问, "如果我老了, 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陪着你一起老啊." 他笑着答.
　　"你真会说话." 我想阿希在这点上远远比不上他. 但我今天早上接连在比较这三个人, 看来我也离水性杨花的境界不远了. 我对自己感到失望. 这样想着就有点笑不起来, 生出几分惆怅.
　　"要不我多买一份, 你到我那儿去吃吧?" 他提议.
　　"那阿希还在等着吃早饭呢?"
　　"别管他了, 他自己有手有脚的, 自己买了自己吃呗." 他不乐意地哼哼着, 说, "你又不是他的保姆."
　　"你不要这样说他." 我不喜欢他评价阿希.
　　"我才懒得说他, 我只是问你的意思, 或者我们直接在前面那家店里吃完回去?" 他指了指街角的老家肉饼店.
　　"阿希还在等着我买吃的回去."
　　他见我不动声色的又表明态度, 终于不再劝, 叹了口气, 说道, "好吧, 你回去当你的保姆吧, 那我帮你排队买吧, 你在旁边等一会儿."
　　"好." 我干脆地答应下来, 就等着了.

　　"这个时候你倒是不客气呢." 他有点诧异.
　　"为什么要客气?"
　　"这...好吧, 你不用客气, 我错了." 他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去排队.
　　我在等他排队的时候, 有点无聊, 就问他, "你看上去挺有钱的, 还有车, 为什么要出来买早点, 没人给你做吗?"
　　"谁给我做? 佣人吗? 还是女人? 再说早上出来也有好处, 既有新鲜空气可以闻, 还有美女可以看."
　　"你这奉承话还不少, 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我笑啐道.
　　"我也就在你面前不正经, 谁叫你生得如花似玉."
　　"越说越不正经了." 不过我倒是不讨厌他这样说话. 大概我也是不正经的女人.
　　我想起来前几天和阿希在看电视时谈论的电子商务的事情. 昨天与林远去同学会, 原本还要窥一下这个生意的门道, 结果只一味跟着十四厮混去了, 完全忘记了初衷, 这会儿就向林远提了打算开展网上营销. 他听完就说帮我去调查一下资料, 中午吃饭时告诉我. 他这时正买完了早点, 分了一大半给我, 我也没推让就都接过来, 谢完他就走了, 走了会儿, 我回过头来, 他还在看着我. 见我回头, 他朝我招手笑, 我喊道, "你回去吧, 傻乎乎地站在那儿干什么."
　　他说:"看你的背影也是一个乐趣."
　　"你可真够无聊的." 我笑道. 林远有一种莫名的感染力, 让我与他相处时轻松自在, 也不用多想烦恼的事情, 虽然他也让我有点捉摸不透.

　　中午的时候, 林远拿着笔记本电脑到我们的店里来. 自从我们做了蔬菜批发后, 也有了正规的店面, 店面里也有柜台和桌椅这些设施, 可以用来开会和谈生意. 虽然做电子商务最开始还是阿希的主意, 但他在谈论这个事情的时候, 总表现出不耐烦的模样, 似乎介意林远离我太近, 但这笔记本的视角有限, 侧面看着模糊, 所以我只能挨着林远看屏幕听他讲解. 一会儿我瞥到阿希居然在那儿玩弄起手指来, 就狠狠掐了一把他的手指, 他终于不玩了, 有点窘迫地凑近听讲. 林远讲的很仔细, 而且把资料做成了深入浅出的示意图, 让人一目了然, 我正听得入神, 觉得头发有点紧, 转头一看, 阿希在那儿用手捏弄着我的发梢. 不过他应该是无意识的, 眼神发呆, 意识大概早飞得不知踪影. 我很无奈的让林远暂停了, 拨开阿希的手指, 拽出头发, 瞪着他. 他醒过神来, 发现林远正合上笔记本, 一副要离开的打算, 登时开心地说, "讲完啦?"

　　我生气得在他脑门上打了个爆栗, 看着他委屈的抱着脑袋, 这才解了闷气, 说, "讲完了, 你解放了." 又曲起手指在他手背了弹了一记, 恨恨说, "以后不准玩我的头发, 听到没?" 他把抱着脑袋的手放下来摸着发疼的手背, 但又觉得额头还疼, 又摸上去, 结果一只手不够两处使得. 我看他上下不得其所, 一下子笑起来, 结果他也跟着笑起来, 眼神里闪烁的光似乎是在担心我气他不认真听讲.
　　林远走后, 我问他, 你为什么不认真听林远讲? 他有点堵气地说, 不想听他讲. 我叹道, "你这孩子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 他说, "那我见你们那么亲近的说话, 就是不高兴, 怎么办?"
　　"谈得不是正事吗? 又不是别的."
　　"那也不高兴, 怎么办?"
　　我看着他那副倔样儿, 有点发起愁来, 问, "没有我在的时候, 你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没有你在?" 他转头看着我, 似乎被我问怔住了.

　　我见他回答不了我, 也不再追问了, 便说起电子商务的事来, 我说我觉得很有趣, 你不觉得吗? 他觉得没意思, 很枯燥. 我问, 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对什么感兴趣呢? 他说, 你的身体有意思, 我也感兴趣. 其实他不说我也猜到是这个答案了, 很颓丧地不想理他, 于是他又哄我开心, 拿一些完全没有意思的小玩意来哄我, 直到我受不了他的折腾, 假装被他哄好了. 我想, 我们俩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彼此都没法让对方感觉有意思.
　　林远教了我几天之后, 我已经能够进行网店的布置, 也会使用一些电子商务软件来进行数据的整理. 虽然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但林远却惊叹我的进步, 说我很有才能, 我以为那只是夸赞我而已, 但阿希却一样也没学会. 我看着他颓然无力的用一根指头敲着键盘, 眼睛在键盘、屏幕、资料之间错乱地旋转, 然后头晕眼花了般大摇其头, 我也不禁大摇其头.
　　"我是不是很笨?" 晚上吃饭时, 阿希冷不丁冒出一句. 说实话, 我不知道, 如果说这是人与狐的差距, 那林远不也是普通人类吗. 我只好安抚他说, "大概是我太聪明了." 他诧异地说, "没想到还有人拿这句话来安慰人."

　　自从在网上做批发销售后, 生意比之前多了好几倍. 林远说做生意要差异化, 在产品上有区别最好了, 我就通过付先生的运输渠道又从寒风结界里转出了不少果蔬, 林远说这些果蔬非常不错, 他拿去给他的生意伙伴见识, 结果倒为我引来了几个荷兰的客人.
　　生意好了, 我与阿希的隔阂却更深了, 他觉得自己在我们的生意上完全没有插足之地. 我交给他来做, 他又做不好, 每次他在头晕眼花后都设法说服我放弃这个生意. 我也想过放弃, 但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我们不做生意的话, 只能把身子埋在沙发里看天花板. 如果是在寒风结界里还好一点, 起码有风景, 呆呆看上一天也不觉得乏味. 但阿希的脸配上白墙, 让我看上一整天, 实在有点难为我了.
　　"阿希, 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我看着阿希寂寞的脸, 又说了这句话.
　　"为什么?" 他问.

　　阿希的眉毛很好看, 按付先生的说法, 阳眉为顺, 眉棱骨高耸者, 为倔强之人, 阿希应该是倔强的, 他想要有所作为, 而不甘于一事无成. 他初见我时, 眼里还有落拓不羁的神采, 但现在这神采愈发淡掉, 也许是我慢慢地把他的自尊都磨灭掉了, 他在我面前一无所长, 我又掩饰不住对他勉强尝试后溃败的怜悯. 我也会不耐烦, 在他尝试无果后, 我会拿过来, 轻松地完成. 然后他沮丧, 我后悔.
　　十四说温庭筠接受不了鱼玄机, 是因为他若与鱼玄机成了连理, 大概一辈子也做不出好诗了. 我突然有点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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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少了一千字...还是晚上再补吧.
　　先补个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