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歹徒互相看看,歹徒2号说:“你把箱子,放在那块石头上!”指向两拨人中间那块岩石。
老托比说:“我把钱放到岩石上,你们要同时放我女儿过来!”
“好!”歹徒2号说:“我过去拿钱,他放你女儿。”
老托比迈开步走向岩石。
桑姆慢慢过去接应艾米丽。
歹徒1号挟持着艾米丽一点一点向前挪。
老托比走到岩石旁,将箱子放了上去。
歹徒2号放下望远镜,走过来,拿起箱子。
歹徒1号一推,将艾米丽推向桑姆。
就在这时,忽然“彭!”的一声枪响,“啊!”歹徒2号右臂中枪,放开了箱子。
枪是雷诺放的,钱子辰责怪地说:“啧,人质还没回来,你怎么就开枪了。”
“条子!”歹徒1号惊觉。
歹徒1号警觉地将艾米丽拉了回来。
桑姆见状掏出手枪:“不许动,放了人质。”
歹徒1号用枪抵着艾米丽的头:“你放了枪。”
桑姆对准他,要开枪,他不停抱着艾米丽摆动,不让桑姆瞄准。
雷诺和钱子辰在大石后,老托比挡住了他们,两人出来瞄准。
歹徒2号右手已不能动,他用左手从衣服里又掏出一把手枪来,他对着桑姆就是一枪,连续放了三枪。
桑姆只好躲避,然后还击。
雷诺又开枪,打中了歹徒2号左臂,他两条手臂都不能动了。歹徒1号已经带着人质往回走。
桑姆挟持歹徒2号,对歹徒1号说:“放了艾米丽。”
歹徒1号不管歹徒2号,带着艾米丽跑进了密林。
“你……”
钱子辰和雷诺跑了过来,桑姆说:“他向着那个方向跑了。”
雷诺生气地说:“兰迪那小子怎么没动静?”
兰迪从对讲机里说:“我……我怕开枪打到人质……”
“你是怕开枪打人吧!”雷诺看不起地说:“真不知道,怕见血还当什么警察!”
“怎么办?艾米丽又被他们抓走了!”老托比惊呼。
这时兰迪也过来了,钱子辰说:“我们分成两组,我和桑姆一组,雷诺和兰迪一组,到密林里找。”对老托比说:“您先回去吧,我们有消息会通知您。”
四个人一起拿起枪,钻入了密林。
出了密林,又有树林和石林等,可供歹徒躲藏的地方很多。
于是雷诺和兰迪分头寻找,钱子辰和桑姆也分头寻找。
四个人走上四条不同的路。
他们用对讲机互相通话,保持联系。
过了大约10分钟,对讲机里忽然传来雷诺的声音:“雷诺处发现异常!速来集合!”
钱子辰问:“你在哪儿?”
“下了斜坡往东50米,进入一条小路,跳下小悬崖,有一座桥,过桥就是!”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
三个人按照雷诺给出的路线赶到一起,站在小悬崖前。
桑姆说:“你们看那座桥!”
那悬崖很矮,只有3米左右,下去以后,是一道环山公路一般的平地,平地前是一条峡谷,峡谷深且宽,无法迈过,由一座吊桥,连接到对岸。
这种吊桥在山区很常见,然而,不常见的是,那座吊桥上,装饰满了鲜花!
“那是……”兰迪说:“鸢尾花吗……”
只见那吊桥的栏绳上,铺满了红色的鸢尾花,花一直铺到桥面边缘,形成两道花墙。桥面两边,也紧紧地铺着两排,只留出一条窄道供人通过。而那仅有的一条窄道上,也散落着几朵花。那些花,简直就像是生长在那上面的,不停地长,直到长满整座桥。
桥的对面,雾气迷蒙,其中仿佛有一座建筑物,又仿佛是一座小山。
而在那片雾气之前,也是成片成片的红色鸢尾花,好像那里是住着特殊生物的另一个世界。
桑姆说:“这里怎么会装饰了那么多花呢?难道对岸是什么度假村么?”
对讲机里雷诺又说话了:“你们在干嘛呢?快过来呀!”
“走吧。”钱子辰说。
三个人跳下小崖,走上吊桥。
经过鸢尾花诡异的芬芳,到达对岸。
“这里!”雷诺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大家绕过一簇鸢尾花丛,看见了雷诺。
他正蹲在一具尸体旁边!
三个人走过去,蹲下一看,那具尸体正是歹徒1号!
“他怎么死了?”桑姆问。
雷诺手上拿了一张白色卡片,和一个黑色信封,他将卡片交给桑姆。
大家一看,是一张贺卡样的香薰卡片,上面印有一朵红色鸢尾花,散发着鸢尾花的香味。
而使它与一般贺卡雅致温暖的气息不同的是,那朵鸢尾花的一片花瓣尖端,滴下鲜红的一滴血,使它看起来诡异恐怖,好像是死神的挑战书。
桑姆念道:“踏我领地者,皆需以血赎罪。女孩我带走了,想活命的,带着这具尸体,快滚出我的领地!——鸢尾花伯爵……”
“鸢尾花伯爵?”兰迪说:“好像吸血鬼的名字……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
雷诺指着歹徒1号的脖子说:“你们看,这个伤口。”
钱子辰说:“我也看见了,这是齿痕。”
“啊?”桑姆和兰迪惊讶。
歹徒1号的脖子上,有两个洞在流血。
雷诺说:“是的,我检查了,他是因为这个伤口至死的,没发现什么其它的伤口。而这个伤口,从形状看,很像是兽类的牙齿,从深度和大小看,这牙齿的长度比一般野兽的犬牙要长,除非是犀牛一类的动物才能咬得出来。”
桑姆说:“你是说……”
雷诺说:“要不然就是这里有野兽,有人将它放出来咬人。要不然就是有人,用一种兽牙形状的武器,将歹徒杀死,刻意给我们制造恐怖感,让我们不敢踏入前面的地域。”
兰迪说:“也就是说,这个鸢尾花伯爵,他住在前面那座像山一样的建筑里,不希望我们进去。”
桑姆说:“他为什么如此讨厌人们进入那里呢?竟然用杀人来阻止。”
钱子辰说:“莫非他是藏匿在那里的逃犯,所以特别害怕警察进入?”
“对!”桑姆说:“很有可能,荒山野岭的,最适合罪犯藏身。”
雷诺说:“哼,装神弄鬼的,以为警察都是纸糊的,吓一吓就跑了啊。我就要进去,把他脑袋打下来,看他还装不装!”端起枪,“钪钪”的上了膛。
兰迪说:“我们要不要回去报告,再调些人来帮忙?”
雷诺说:“你是不是警察啊?这么点小事还需要帮忙,本来把人质丢了就够丢人的了,现在还让人在眼前杀人,谁要回去谁回去,我反正现在就进去,把这个什么鸢尾花伯爵打成筛子再说。”往前走去了。
桑姆看看钱子辰,钱子辰拿起枪说:“我也去。”跟上了雷诺。
桑姆看看兰迪,向建筑物方向摆一下头,意思是:跟着走吧。
两个人也拿好枪跟了上去。
走入迷雾中,前方难以看清,多亏了一片片延伸至前方的鸢尾花指路,很快走到了建筑物下。
大家抬起头,都看得张开嘴,愣住了。
“这里……”桑姆说:“这竟然是一座城堡!”
几个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座中世纪风格的古堡,赫然屹立于紫蓝色的迷雾之中。
它由全岩石筑造,青黑的颜色非常古旧,仿佛已经在这里屹立了几个世纪了。
桑姆问:“这里有城堡吗?你们听说过吗?”
三个人都是摇头:“没听说过新泽西有古堡。”
桑姆说:“吸血伯爵,再加上中世纪古堡,这太诡异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钱子辰说:“梦不可能几个人一起做,我也看见了,证明这是真的。我们确实看到了一座古堡。”
雷诺说:“哼,管它是古堡还是新堡,现在都是个贼窝。”走向大门。
几个人站到古堡的大门前,门是黑色的铁制门,上面有钉形突起以及一些卷花纹,很像是过去关押犯人的监狱大门。
雷诺大喊道:“里面有人吗?开门!”
兰迪说:“我们是不是该礼貌点……”
雷诺说:“你大爷的,对个杀人犯,礼貌个屁!”
钱子辰上前敲门,“彭!”的一声,才一下,门就被拍开了。
四人推门而入。
大堂内昏暗阴森,即使窗口透入了外面的光线,仍然不足以照亮整个高大的空间。
墙壁上到处是烛台,房顶还有一个大大的烛台吊灯。
“谁有打火机?”
“没有。”
正面挂着一张大大的油画,很像梵高的鸢尾花,只是梵高画的鸢尾花是紫色,这幅画上的花是血红色。花下陈摆着金属制的芭蕾腿长椅,金属制的花瓶等欧式家具,既有洛可可的华贵气,又有巴洛克的教会气。
右边有一条台阶,通向餐厅,四个人走上台阶。
餐厅很大,放着一张长桌,就像过去修道院里,修女们集体吃饭的桌子。
而诡异的是,桌子的主位背后是一个暖炉,暖炉上面的墙壁,挂的不是画,而是一个大大的十字架!
“怎么在餐厅里放十字架,不晦气么?”桑姆说。
十字架的交叉处,如同吊桥一样,装饰着两朵红色鸢尾花,更添诡异气息。
“嗯!嗯嗯嗯——”忽然之间,厨房里传来人声。
“那里有人!”雷诺端好枪。
四个人一点点走了过去。
到了厨房里,只见一个青年人,手脚都被绑缚着,坐在灶台下。
他嘴里被堵了抹布,说不了话,只得“嗯嗯嗯”的闷叫。
四个人过去,将那人嘴上的布拿下来。
雷诺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来考古的,快帮我解开,我都被绑了好几天了。”
兰迪和桑姆帮他解开绳子。
考古者揉揉手腕,呼出一口气:“终于得救了。”
钱子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弗瑞德·乔布斯,是诺瓦林大学的教授,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贴了这里的照片,说这里有一座幽灵古堡,我就来查看是否真的存在。来了以后发现是真的,就回去带了充足的干粮来,在这里住下,对这里进行全面探查。
三天前,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来到这里,他们有枪,那个女人说是他们绑架了她。
他们怕我出去报告警察,就把我绑起来,让我不能打电话出去,又怕我大声叫,招来人,就把我的嘴堵上了。每天就给我一个面包,在这里三天又饿又不能动,苦死我了。”活动着筋骨。
钱子辰说:“原来这里是那两个歹徒藏身的地方。”
桑姆问:“你只看见了那两个歹徒,没看见另外的人吗?没有一个鸢尾花伯爵吗?”
“没有。”弗瑞德摇头。
兰迪问:“那刚才,也没有一个人带着那个女孩进来吗?”
“那个女孩?被绑架的女孩吗?”
“是的。”兰迪将鸢尾花伯爵留下的信给他:“我们是警察,因为见到绑匪的尸体上有这封信,所以来到这里。”
弗瑞德读完,惊诧地问:“你是说,你们追捕歹徒,但是看到歹徒被杀了,尸体上留着这封信?”
“是的,从这封信来看,应该有一个人,带着人质来这里了,这个人叫鸢尾花伯爵。”
桑姆说:“而且,歹徒死得很蹊跷,是被一种大牙齿咬死的。”
“大牙齿?”弗瑞德问。
“是的,你可以过来看看。”钱子辰说,带着他走出去。
五个人来到歹徒1号得尸体旁,弗瑞德一下就扑到他脖子旁边,兴奋地说:“哦!这是真的吸血鬼!”他低下身体,仔细地看伤口:“我终于,终于看到了,终于找到了吸血鬼真实存在的证据!”
钱子辰蹲过去问:“你确定这是吸血鬼干的?”
“没错,”他拿出尺子来量:“这就是吸血鬼的牙,犬牙五公分,整齐的门牙。一口咬断人的咽喉动脉,使血液大量涌出……”他手部颤抖,无比激动。
钱子辰问:“你怎么了?”
“我要住下来!住在这里不走了,我现在就向学校请示,延长假期!我一定,一定要拍到这个吸血伯爵的照片!一定……”他奔回古堡。
大家站起来,看着他奔驰而去的背影。
桑姆说:“你们看,他说的是真的么?”
雷诺拿起枪瞄准弗瑞德的背影说:“哼,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一个文弱书生,如果是假的,一枪崩了他不就得了。”
钱子辰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老想着杀人呢,人如果犯了罪,应该由法律来惩罚,警察怎么可以乱用私刑呢。”
“哼,”雷诺不屑地说:“法律有那么多的漏洞,又受制于强权,真正能见效的时候有多少?世界上那么多的坏人,有几个被抓了起来判刑?”他立起枪:“若真想惩治心中的坏人,就得靠枪杆。”
弗瑞德拿着一张纸,带四人参观城堡各处。
“这是我观察后画下的地图。”他说。
城堡一层有大厅、餐厅、厨房、厕所、保姆间、花园入口处,还有一间园艺房。
从园艺房旁边的通道,可以下到地下室,那里有一间储物室,还有棺材室,放了好几口棺材。
桑姆问:“这是太平间吗?”
“不,”弗瑞德说:“这也许是卧室,因为吸血鬼是睡在棺材里的。”
“那也不会这么多人睡啊。”
“也许这里有不只一只吸血鬼。”
五个人又上来,到二楼,有三间客房。
到三楼,有一间次卧室,和一间主卧室。
主卧室的门是锁着的,并且木门外还装了一层铁门,仿佛里面放了什么重要机密,严密保护,不让任何人进去。
雷诺说:“难道那人质就被关在这里面吗?”
兰迪说:“这装了防盗门,打不开呀。”
雷诺说:“看看窗户。”
几个人从次卧窗口往主卧窗口看,那边的窗口也被装了铁栅栏,无法打开。栅栏里拉了窗帘,什么也看不见。
弗瑞德说:“这个房间从我来到这里就一直锁着,我怀疑,这就是鸢尾花伯爵的卧室,吸血鬼是害怕阳光的,所以装了黑色的厚窗帘,以免白天时,阳光透进去。”
桑姆问:“他怕阳光?也就是说,他不能在白天活动?”
弗瑞德说:“按理说是这样的,所以《暮光之城》被吸血鬼爱好者们认为是扯淡。真正的吸血鬼文化中,吸血鬼是有很多缺陷的,比如血是冷的,不能生育,见不得阳光,根本不可能像那部片电影里那样,跟人类谈恋爱,还结婚,生孩子。如果想用娱乐的方式了解吸血鬼,我建议你们看《夜访吸血鬼》……”
钱子辰说:“如果说他在白天行动不自由的话,那么,”他看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7点,他又说谁进到这座城堡里来,谁就会死,那么……”
桑姆说:“他很可能,会在夜间出来,把我们都给杀了!”
兰迪说:“那……我们怎么办?艾米丽小姐还没找到。”
雷诺兴奋地说:“哼哼哼……他要出来最好,不用我们费劲砸烂这道门。”
钱子辰说:“我也觉得是,这门不好弄开,而且……古堡里是不是都会有密道什么的,他也许不在这房里,也许藏在其它地方,设置了陷阱等我们自投罗网,如果我们强行打开这道门,里面或许有毒气之类的……所以最好就是他能自己出来找我们,然后我们一拥而上,把他抓住,逼他交出人质。”
“嗯。”桑姆点点头。
“嗯。”兰迪也点头。
“就是的,我们有四个人,加上这位书生,五个人,还怕他一个见不得阳光的破鬼么?”雷诺也赞成。
敲定了夜间迎鬼的方案,五个人下楼来到二层,挑选房间住下。
钱子辰和桑姆住在一上楼右手边第一间房,房中有一张双人床。
雷诺和兰迪住在第二间,里面有两张单人床。
弗瑞德在第三间,因为他原本就住在那间。
然后五个人下到一楼,走出大堂,巡看花园。
雾气中,一簇一簇的红色鸢尾花,让人仿佛置身于某种仙境。
而那强烈又妩媚的香味,又仿佛提醒人:这里是个诡计之城,处处都有秘密,步步都要小心。
他们看到花园里也有树,一棵棵都很粗,枝叶茂盛。
树下放着电锯,显然是用来修理树形的。花园里,电锯不只一把,花间也有。看来这个花园是经常被人打理的,那么这个打理花园的人是谁呢?
天色已全黑,五人回到堡中,到餐厅厨房准备晚饭。
厨房里的炊事工具是完全现代化的,有煤气、不粘锅、冰箱等……
几个人交流了自己会做的菜,又看了冰箱里的食材,就很快分工,合作做起来了。
雷诺便洗菜边抱怨:“竟然没有肉。”
兰迪说:“可是这里的蔬菜很新鲜啊。”
雷诺仍然说:“竟然没有肉,吃一肚子菜,夜里怎么打鬼。”
桑姆说:“没关系,有面包的,多吃点主食。”
弗瑞德从冰箱里拿出一盘鸡丝沙拉来:“这是那两个歹徒昨天拌的,不知道您……”
雷诺拿过来看看:“嗯,不错,管他谁吃过,有就比没有好。”放在了桌上。
做好了饭,大家把菜端到桌上,拿起面包吃饭。
鸡丝沙拉放在雷诺和兰迪面前,雷诺使劲吃,不大一会儿,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兰迪只吃到一点。
男人们吃饭很快,7点30做好饭,7点:40就吃完了。
他们刷好碗,来到二楼,分配任务。
桑姆说:“分成两组,轮流站岗。我和贝尼一组,守前半夜,雷诺和兰迪一组,守后半夜。9点开始,2点交班,直到7点,每组五个小时。现在去准备,9点第一组去站岗,第二组赶紧睡觉。”
“是。”另外三个人一起说。
9点,钱子辰和桑姆出去,钱子辰敲隔壁的门。
兰迪来开门,雷诺不在。
钱子辰问:“雷诺呢?”
兰迪说:“他去上厕所了,那鸡肉是坏的,屋里的厕所又不能使,只好到楼下去。”
“嗯。”钱子辰点点头:“看来出来吃东西真是要小心。”
“是啊,我真应该带点药来,我本来要带的,但是雷诺前辈说带什么药啊,野战军能在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生存一个月。”
钱子辰无奈地笑:“他真是喜欢逞强。”
“是啊,连肉都不能缺,还提什么在‘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生存。”兰迪也笑。
这时,雷诺上来了,一脸气乎乎的样子。
钱子辰说:“我们走了,你们好好睡。”
“好的。”兰迪笑着说。
钱子辰和桑姆出去了。
他们到正面的花园中巡视。
抬头看向古堡的上部,所有的屋顶、塔尖,全都装了十字架。
他们又走到右部的花园,花圃的旁边也立了十字架。
走了一圈,见到很多十字架。
回到城堡正面,桑姆说:“这里真是个‘吸血鬼之家’。”
钱子辰不回话。
桑姆回头一看,钱子辰抬头看着房顶,两眼充满了惊异。
他顺着他眼光看去。
就在那正面的大堂房顶上,所有屋顶的十字架里,最大的那一座上,绑了一具死尸!
桑姆惊恐地说:“那……那是弗瑞德?”
钱子辰说:“对!就是他!”冲进大堂,奔上二楼。
桑姆跟着他来到二楼走道里的大窗前,窗外正是大十字架。
钱子辰打开窗户,迈上大堂房顶。
桑姆也跟着出来。
他们分别到十字架两边,解开绳子,将弗瑞德的尸体放下来。
钱子辰将尸体扛在肩上,桑姆先回到室内,钱子辰走到窗前,桑姆将尸体接过去,放到地上。
钱子辰跨入窗内,两个人打开灯,看着地上死尸。
钱子辰打开弗瑞德的衬衫领子,他脖子上有两个犬牙孔,死状和歹徒1号一样。
弗瑞德胸前的衬衫内露出一封信,桑姆拿起来,信封的样子,和歹徒1号身上留下的一摸一样。
桑姆打开信,拿出装饰着鸢尾花的卡片,读道:“这个人在这里烦了我五天了,本以为你们这群警察来了,就会帮我赶他走,没想到,你们与他狼狈为奸,竟然准备打搅我到底。一群擅闯民宅的警察,哼哼,你们等着吧!——鸢尾花伯爵。”
这时,通向一楼的台阶上,上来一个人。
两人一看,是雷诺。
雷诺看见地上的尸体,快步走过来问:“怎么啦?”
桑姆将卡片交给他。
钱子辰说:“我们在外面,看见弗瑞德的尸体被绑在那个十字架上。”指向窗外。
雷诺看看十字架,又蹲下看看弗瑞德脖子上的犬牙伤。
他站起来,将卡片生气地扔到地上:“他是什么时候干的,我竟然完全不知道!”
“怎么了?”这时,兰迪或许是听到了声响,也出来了。
他跑过来,看了尸体和信,也惊恐地说:“这……好可怕,不知不觉的,人就被杀了。”
钱子辰说:“是啊,我们俩失策了,人都在屋里,我们却去了外面。”
兰迪问:“现在怎么办?大家一起执勤么?”
雷诺说:“怎么办?当然是先把尸体处理掉,总不能让他一直躺在这里。”
“是啊……”兰迪说:“先把尸体放起来吧,找个屋子。”
钱子辰拉着领子说:“不如放在地下室里那间棺材室里。”
“对,”兰迪说:“正好那里有很多棺材。”
四个人将尸体抬到一楼,楼梯上流了一路血迹。
兰迪说:“我记得,厨房有大的垃圾袋,我去拿。”跑向厨房。
兰迪拿来垃圾袋,大家将尸体套起来,搬到地下室。
打开第一口棺材,将尸体连袋子放了进去。
回到大堂,大家坐在沙发上。
钱子辰说:“我本来还想,会不会这个弗瑞德,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鸢尾花伯爵呢,他竟然死了,这就说明,这个城堡里,确实藏着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人。”
桑姆说:“并且他非常凶残,只要是来到城堡里的人,他都可能杀害,也许下一个就是我们。”
“哼,”雷诺说:“我们手里有枪,难道还怕他两颗牙么?”
钱子辰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的武器虽厉,可若被人突然从身后攻击,咬断脖子,那也全无反抗之力。”
兰迪说:“是啊,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雷诺又打断他:“你又来了,你要去搬救兵自己搬去,我可不走。”
钱子辰说:“这个鸢尾花伯爵,既然他神出鬼没,我们完全看不到他的动静。那么即便我们搬来救兵,我想也没什么用,他完全可以偷偷的,将人质转移,运出城堡,到时候他都不在这里了,我们上哪里搜去?难道还要全城追捕么?所以还不如,我们继续留在这里,用自身当做诱饵,引他出来,至于我们自身的安全,最好一直都是两人一组,不要落单,这样一人被攻击,另一人可以帮忙。”
“嗯。”大家都同意。
站起身来,钱子辰说:“好了,我和桑姆继续巡逻,雷诺和兰迪继续去睡觉吧,最好把门窗都锁好。”
两组人分头去了。
钱子辰和桑姆先到三楼上锁的房间看了看,那间房间完全没有异动,锁仍然锁着,里面也米有发出声音。
然后他们就到二楼走廊里走动,以免吸血鬼袭击屋中熟睡的雷诺和兰迪。
一直到凌晨2点,没有任何异常。
钱子辰和桑姆,推开雷诺和兰迪的房门,将他们叫了起来。
两个人拿起枪出去了。
钱子辰和桑姆回到自己房间中睡觉。
早上7点的时候,钱子辰手表的闹铃响了。
他蹭的坐起来,说:“没出什么事吧?”下床走出去,到雷诺和兰迪房间查看。
一进门,他看见雷诺横躺在床上,很累的样子,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钱子辰问:“没事吧?”
“嗯,”雷诺说:“昨天晚上下了点雨,那家伙在里面洗呢,他有洁癖。”
钱子辰笑了,问:“你不洗吗?”
“不洗。”他摇头。
“那好,我和桑姆收拾一下,咱们一起下去做早饭,等兰迪下来一起吃。”
“嗯。”雷诺应道,闭着眼睛,依旧很累的样子。
钱子辰回到房里看看桑姆,桑姆已经起床,在浴室里漱口。
他便躺到床上,等待桑姆洗漱完毕。
这时桑姆听到隔壁传来兰迪的声音:“前辈,前辈。”
桑姆打开窗,看到兰迪的头伸出窗口,对他微笑。
他问:“怎么啦?”
“对不起,可以将浴液递给我吗?”
“噢,对了,你们那边没浴液。”桑姆拿起旁边洗漱架上,一瓶包装古典的诡异浴液,走出了房间。
敲敲隔壁门,雷诺来开门,桑姆说:“这个给兰迪。”
雷诺说:“哦。”关上了门。
桑姆回到房间,钱子辰问:“什么事?”
桑姆说:“给兰迪送浴液,他们那边没有。”
“噢,他们那个房间还真够呛,又不能用厕所,洗漱用具又不齐全。”
两个人洗漱完毕,下楼到餐厅。
刚进餐厅,他们就愣住了。
桑姆大叫:“哦天哪!兰迪,雷诺!你们快来看!”
雷诺听到叫声急着下来问:“怎么了?”
他们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情景:
餐桌前的大十字架上,钉了一具女尸。
她穿着黑色蕾丝边的立领哥特洋装礼服,常常的曳摆垂到地上,立领上大大的蕾丝将她的脸颊包围起来,衬着她雪白,不,苍白的皮肤,分外鲜明。
女孩的脸上被画了妆,红艳的双唇配着苍白的脸色,颜色分明得仿佛一张面具,不似真人。
女孩的头发被优雅盘起来,侧处别着一枚黑纱花的哥特头饰。脖子上戴了一条精美的十字架项链,手上套了手套,还戴了十字架手链。一身打扮得十分完整,仿佛她昨晚去参加了什么宴会一般。
十字架背后,一方墙壁,全布满了鸢尾花,红色的鸢尾花,黑色的哥特洋装,浓烈的色彩冲击着几个人的视觉。
钱子辰说:“艾米丽……”
就在裙摆的皱褶里,钉着一封信,桑姆拿下来,对众宣读:“公主的鲜血我拿走了,你们若仍然不知悔改,就好自为之吧!——鸢尾花伯爵。”
“这个畜生!”雷诺气急败坏地上楼,拿出来福枪,冲上三楼。
钱子辰和桑姆也拿着枪,跟着他上楼。
到了那间锁住的房间前,雷诺集中火力,向锁开火。
大家也受他鼓舞,开枪毁门。
“彭!”的一声。三个人一起连烧带撞,把房门打开了。
门倒下,雷诺打开灯,屋中的情景一目了然。
这是一间华丽的大卧室。
精美的书柜、写字台、棺材等家具。
鸢尾花也比其他房间多更多,花瓶里,窗户边……就连吊顶上,也塞满了鸢尾花,在屋顶围了一圈。
“你们……”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带着回声的男声:“你们竟然破坏了我的卧室,你们这群混蛋警察,我定将你们一网打尽,五马分尸!”
“你在哪儿?你给我出来!”雷诺喊。
没有声音了。
“糟了,”钱子辰说:“兰迪!”
几个人赶快下楼,到二楼2号房里。
“兰迪!”
打开浴室门,里面没有人。
“兰迪!”三个人四处寻找。
十分钟后会合,都是摇头,没有人找到兰迪。
“怎么办?”桑姆说。
钱子辰说:“我觉得除非,这个鸢尾花伯爵除非真的是鬼,否则他一定就躲藏在城堡的某处。并且他还带着兰迪,一定有一个宽敞的,很容易躲避的地方。”
“对,有密道!”雷诺说。
钱子辰说:“对,昨天晚上黑,我们找不到,现在是白天,我们花一天的时间,怎么也找出来了。”
桑姆说:“分头行动。”
三个人每人一层楼,去找密道了。
结果,黄昏时分,他们集合在一楼。
互相看对方,都是摇头。
钱子辰泄气地说:“我发现我错了,我们最开始就应该听鸢尾花伯爵的话,尽早离去,否则不会死这么多人。现在就连兰迪都被他抓去……如果……如果兰迪也像艾米丽那样……我想我们应该现在投降,离开这里,否则会死更多的人。”
“哼,”雷诺说:“我不走,要走你们走。”
钱子辰说:“可你留在这里能干什么呢?”
“……”雷诺不说话。
钱子辰说:“我们不如向他保证,我们会在夜晚前离开,并且绝不再踏入,让他把兰迪还给我们。”
“是啊,”桑姆说:“我也这么觉得。”
钱子辰于是写了一封信,三人一起来到三楼的大卧室,将信放下,大声说道:“鸢尾花伯爵,我们向你道歉,打扰了你的生活,是我们的错。只要我们迎回兰迪,立刻离开。请你把兰迪还给我们,谢谢了!”
“谢谢你了!”桑姆也说。
三个人走出卧室,坐在大堂里等候。
过了一个小时,又到三楼卧室去看,信还在那里,原封不动。
“看来他不接受我们的请求。”桑姆泄气地说。
“是啊……”钱子辰边说边走向窗口:“兰迪现在……”到窗口边,他怔住了。
两个人也走到窗边。
他们看到了他们最不想看到的情景:
在窗口看出去的那个花园里的十字架上,绑了一具全身鲜血淋漓的尸体。
他们迅速下楼,来到花园里。
夕阳西下橘光四射,加上大片的鸢尾花,眼前的整个景象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在那被夕光染成橘红色的十字架上,兰迪的头被放在十字架的顶端。
他的上身、双臂、双腿、一块一块地,被绑在十字架的横橼和竖橼上。
鲜血从断肢切口中不断涌出,滴了一地。
即使是看惯了血腥场面的三名刑警,也不禁觉得惊心怵目,恶心想吐。
“这……”雷诺说:“这个人,他莫非真的是鬼吗?”
另外两人听见向来强悍的他,都已露出怕意,也附和着说:“是啊,我们真的……遇到吸血鬼了……”
钱子辰说:“事已至此,我们只能离开,免得牺牲更多。”
“嗯。”雷诺和桑姆点头。
钱子辰说:“我把兰迪的尸体解下来,你们一个去拿大垃圾袋来,一个去收拾东西。我们尽量赶在天黑之前离开这里。”
“好。”
桑姆和雷诺进屋去了。
钱子辰一个人走到十字架下,解开绑尸块的绳子,钱子辰将兰迪的尸块放到地上,排列好,再用绳子绑到一起。
桑姆没有出来。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走进屋去看。
“桑姆!你怎么还没好?”他叫着,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
到了厨房,没有人在那里,钱子辰慌了:“桑姆!雷诺!”他冲上二楼,打开两间房门。
没有人在那里。
他又到处找,找遍了房间和观望塔,不见两人的身影。
桑姆和雷诺失踪了!
钱子辰环顾着四周,看着这座神秘的古堡,心中产生了前所未有过的恐惧。
从来他办案,不论案情多么神秘,他都不曾害怕,因为他知道,那是人类作案。只不过是歹徒比较聪明,懂得用诡计来迷惑警方的视线罢了。就像变魔术一样,即便做得再漂亮,都不过是骗局,只要细心探索,一定会发现破绽,揭开骗局。
可是这一次,他动摇了,种种迹象表明,这次的对手是个神魔,他没有使用诡计,而是在使用魔力作案,他之所以神出鬼没,是因为他也许会腾飞术甚至是隐身术之类的……
难道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他在心里问自己。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钱子辰感到头顶一下剧痛,有人用硬物从后面袭击他。
他被打到面前的围栏上,那人从后面贴住他,将他下身压在栏杆上不能动,伸出强有力的双臂将他双手拉到身体背后,紧紧地扳着,使他全身都动弹不得。
那人用一只手铐拷住了钱子辰的双手,使他双手也不能动。
那人一手用力攥钱子辰的脖子,使他喘不上气,上身不能动。一只手成爪型,用两根手指,抓向钱子辰的脖子根。
那两根手指上,各套了一个犬牙型的尖套,扎入钱子辰肉里。
“呃……”钱子辰想问:你是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可是他根本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时,钱子辰感到兜中震动,五月兔响了,是韩一梅在叫他。
他想伸手去抓五月,可是被手铐牢牢地拷着,动不了。然后他感觉上衣口袋里一热,射出一道紫光。
一只大鸟从光中飞了出来,冲向他身后之人。
“啊!”那人似乎是被鸟啄中了眼睛,痛叫一声。
那鸟乘胜追击,毫不示弱地狂啄猛击。
那人大概也是本就做贼心虚,不愿被钱子辰感到自己面目,又不知这怪鸟来历,怕它身怀绝技,将自己弄死。钱子辰转过身一看,他就掩着面逃走了。
“Ha……ha……”钱子辰喘着气,看那只鸟。
琉璃色漂亮的羽毛,用嘶哑的嗓子叫着:“MR.QIAN!MR.QIAN!”
“贝蒂……”他想大叫一声,可是喉咙发不出声音。
贝蒂飞过来,用双脚抓住他肩膀,伸嘴插入他脖子上的伤口中。
不知是什么液体流入伤口,钱子辰的伤好了。
钱子辰说:“我兜里有钥匙。”
贝蒂从他兜里衔出钥匙,插到手铐里,将手铐打开了。
钱子辰获得完全解放,转身对落在围栏上的贝蒂说:“谢谢。”
“不客气!”贝蒂张开翅膀,歪着脑袋说。
钱子辰问:“你怎么来了?是一梅让你来的么?”
“魔术师急得团团转!团团转!”贝蒂飞起来,在钱子辰头顶绕圈,仿佛是在学韩一梅的样子给钱子辰看。
五月又震了起来,震得快从兜里跳出来。
钱子辰拿出五月兔,揪了一下它的耳朵,只听韩一梅大声地叫:“贝尼你怎么样啊!”
真把他吓了一跳,那个儒雅冷静的韩一梅,何时这样激动过?
“那边怎么样了?贝蒂过去管用吗?要不要我过去啊?啊?”
他一连串地问完,钱子辰才有机会回答:“管用管用,歹徒已经被贝蒂打跑了,不用担心,我没事。”
“噢,太好了。”韩一梅松一口气。
钱子辰问:“你怎么知道我这边出事了?”
韩一梅说:“菖蒲花染告诉我的,只要你的身体一产生痛苦之感,它就会报告。刚才它激烈的报警,呈现出你的痛苦达到快要死亡的程度。”
“噢……”钱子辰摸摸上衣口袋,果然,那个护身符还在。自己都忘了一梅嘱咐说不要换衣服了,真是轻视了这个护身符,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贝尼,你那边发生什么事?告诉我。”
“噢,是这样的……”钱子辰一边下楼,一边把事情讲了一遍,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贝蒂站在沙发背上监视四周,看有没有异动。
讲完了,钱子辰问:“你怎么看?这个鸢尾花伯爵真的是吸血鬼么?”
韩一梅说:“不是,”他很肯定:“他绝对不是。”
“为什么?”
“吸血鬼是不能吸死人的血的,所以他要杀你应该是用‘咬’的方式,而不会用指甲去扎你,如果你死了,他就不能吸你的血了。他用尖指甲套杀你,肯定是想造出你被成吸血鬼咬死的样子。其他人的伤口也是这样弄出来的,不是吸血鬼咬的。”
“可是也许,那是因为他不饿,在杀我们之前已经吃饱了呢?”
“不可能,他上哪儿吃去?哪儿有那么多人血给他吸?吸血鬼因为冷血,精子无法成活,所以没有性功能,没有性欲也就没有爱情。并且害怕阳光,只能在夜间活动。基本上没有什么生活乐趣,唯一的快感来源就是吸血。而吸人血的快感,又比吸动物血要大的多,好不容易这城堡里来了这么多人类,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呢?只从他一个劲儿地轰你们走,就能看出,他在说谎,真的吸血鬼才不会轰人类走呢。因为这种吸血机会十分难得。在这个警察一堆,人们对鬼神毫无敬畏之心的现代社会里,一个吸血鬼要找一个人吸血,是再难不过的事了。
因为如此,很多吸血鬼都改为素食者了。”
“素食?他们还有素食?”
“就是吸动物血,他们吸人血的感觉,就和人类吃肉差不多,吃完很饱,并且味道很好。而吸动物血,就和人类吃菜一样,既吃不太饱,味道也不好。”
“噢,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我对吸血鬼一点也不了解。”
“所以贝尼,我跟你说,这个鬼绝对是假的,是人扮的,他精心设计了这个杀人计划,就为了杀死弗瑞德、艾米丽,和兰迪。”
“什么?计划谋杀这么多人?”
“对,此人一定怀着深仇大恨,不然不会如此凶残,把兰迪都分尸了。”
“可是兰迪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跟别人有深仇大恨呢?”
“怎么不会?表里不一的人你见的还少吗?”
“……嗯,也是。”钱子辰点点头:“那你觉得,这个凶手是如何办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的呢?”
“你问问五月。”
钱子辰将五月的耳朵按回去,在心里问道:“五月,告诉我,这个案子的关键在哪里?什么线索能告诉我,凶手是谁?”
五月吐出一张黑桃Q。
“黑桃Q……”钱子辰问:“你是说艾米丽?”
钱子辰拉开五月的耳朵呼叫:“一梅,一梅……”
“贝尼。”韩一梅收到。
钱子辰说:“五月给了我黑桃Q。”
韩一梅说:“去看看艾米丽的尸体。”
钱子辰走向停尸房。
打开地下室的门,他走到艾米丽那口棺材前。
打开棺材,钱子辰一惊,对韩一梅说:“她的尸体不见了!”
韩一梅说:“棺材里什么都没有是吗?”
“是的。”
韩一梅说:“魔术师都是大变活人,他给你来了个‘大变死人’。”
“一梅,你已经知道了他是怎么做的么?”
“是的。你想想,艾米丽死的时候,穿的是什么。”
“一件哥特风的黑色洋装。”
“款式呢?”
“高领的,拖地长裙。”
“手上还戴着手套对吧?”
“嗯对……”钱子辰忽然醒悟:“你是说……”
“没错,自从雷诺发现绑匪1号的时候,这个‘大变死人’的魔术就已经开始上演了。”
“我明白了,凶手就是他。”钱子辰点头:“不过,桑姆呢……如果我向他攻击,桑姆不会有事么?”
“你等等,为了防止现在我和你说话他在偷听,我给你送一封信过去。把菖蒲花染拿出来。”
钱子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菖蒲花染,将卡片从袋里拿出来。
韩一梅传来了一封信。
天全黑时,一只大鸟飞走了。
钱子辰带着一个立方体走出古堡,来到花园里。
他将立方体放在草丛间,点燃一根蜡烛,立在草丛边照明。
然后从古堡里拉出了一根什么电线之类的,连上立方体,蹲在那里弄。
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弄了半天。
这时候他身后走来一个人,一手戴着尖尖的犬牙套,一手抓着一块方巾似的东西。
他走到钱子辰身后,钱子辰仍然聚精会神的弄线,他伸出双手,眼看就要将钱子辰从后面抱住。
“呼啦”一声,一个黑影乎扇上他脸颊,使他仰倒在地。
那人坐起身来,钱子辰不见了。
他看看地上的东西,是一个舞台用的探照灯。
那人慢慢转身向周围看着,没有发现人影鸟影。他慢慢走出草丛,就在这时,“呼啦呼啦”,大鸟又扑了上来。
他伸出戴着犬牙套的手护住脸,可鸟又不见了。
他转身寻找。
忽然,他左手边的大树上,飞来一件大黑斗篷,他连忙转头看,可已经来不及,被斗篷撞到脸,撞得他后退。
那斗篷飞到对面的树上,没两下消失了。
那人渐渐走近那棵树,抬头向树上看,见树枝上垂下斗篷一角,他垫起脚伸手,抓住那角,说着:“下来吧,别装神弄鬼的!”用力一扯。
大大的黑斗篷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忽然他脖子上一疼,被两颗犬牙咬住,身后传来狞笑的声音:“装神弄鬼的是你吧?”
“谁?”那人转过身去。
只见一件大大的黑斗篷飞起飘远,显然是有人穿着它在跑。
“别走!”那人追上去。
不过,就像刚才一样,对面树上一件大斗篷飞了过来。每当他穿过两树之间,就会有一件大斗篷飞来,他刚被斗篷碰撞完,那个穿斗篷的人就会出来打他一下,咬他一口什么的,那人一跑,一只蝙蝠似的大鸟就会飞来扑他。
绕了一圈,又回到刚才那块草坪,他已经被折磨得累了,靠在一棵树下,大声说道:“你是谁?贝尼吗?你哪弄来的怪鸟?我认输,投降!我打不过你!出来让我看看!即使你是鬼,也让我死个明白!”
这时,草地上的探照灯忽的亮了。
淡黄的灯光由树后打来,那人回头,树上出现两个剪影。
树枝根部耷拉下一双穿着西裤皮鞋的人腿,树枝端部,倒吊着一只尖耳朵,三段翅膀的生物,很像蝙蝠。
人腿一伸,一件斗篷飞飘而起,“呼啦”一声,一个人从由树上跃下,那蝙蝠也跟着飞下树,落在他肩膀上。
暗花高礼帽,宝石肩章黑斗篷,笔挺的黑西装,华丽的多层次领饰——吸血伯爵一样的装扮中,那人缓缓抬起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
“果然……是你……”
因受光角度的变化,棱角分明的脸部渐渐清晰,高挺的鼻梁,细长的弯眼睛,W型的笑型唇,挺拔高大的健壮身材。
“你好啊,雷诺警官。”钱子辰从黑影中走了出来。
他伸出一只手,让那只鸟跨到他手臂上,另一只手,将鸟头上、翅膀上带的东西都卸了下来,那鸟原来不是蝙蝠,是一只鹦鹉。
“你……”雷诺说:“你从哪里弄来这些行头?还有这只鸟,它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要帮你,难道你从前是驯兽师?”
钱子辰笑着说:“这只鸟是我朋友送来帮助我的,因为你要杀我。”
“你朋友?他放它飞来的?”
“不,用其它的方法。那些斗篷,也是用这种方法,传送到花园中各个大树下的。”
“你的朋友会魔法么?”雷诺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嗯……算是吧,是一种特殊的魔术,世界上只有他会。”钱子辰骄傲地说。
“那斗篷是怎么飞起来的呢?”
“是钢琴线,我们在树和树之间,都拉了钢琴线,斗篷上挂上吊环,你一经过,就将斗篷放上去,顺着线滑下来,滑到对面的树上,再藏起来。”
“可这都是谁干的呢?你吗?我怎么没看见你出来布置呢?”
“是它干的。”钱子辰将手抬上来,让贝蒂站在自己脸旁。
“它?”雷诺有些吃惊。
“对,夜色已黑,所以它小小的一只鸟,在树和树之间拉线,你也看不出来。每回斗篷滑到树上,是它立刻将斗篷固定在树上,不让它们掉下来。”
“一只鸟竟然可以做这么多,真是难以置信。”
“你还会觉得别人难以置信吗?”钱子辰问,手一伸,贝蒂飞走了。
他摘下头上的帽子,解开披风,扯开领结,恢复平常的样子,严厉地说:“你自己在这几天干的事情,难道不是最令人难以置信的吗!”
雷诺一震,问道:“我做了什么,你都知道了?”
“你就是鸢尾花伯爵,杀死了三条人命的吸血鬼!”
“我怎么杀的,你说啊,你有证据吗?”
钱子辰说:“其实,你所使用的诡计并不是很难破解,只不过你使用了我们的心理盲点,将我们引向别处。
一般来说,杀人凶手都是希望自己想杀的人留在自己的领地里,而凶手在别人面前,又喜欢装成相反的样子。
而你,虚构出的杀人凶手——鸢尾花伯爵,一直驱赶我们,让我们离开,这就很像这个人是真的住在这里,不喜欢外人打扰的人。
而你自己混在我们中间,却又一个劲儿的说要找到这个凶手,不找到他就不离开,一般凶手不会这样直白地表现自己的意图。
于是我们很容易相信这个鸢尾花伯爵是真的存在,而又很不容易怀疑你就是凶手。”
“那么我是怎样一人分饰二角的?你们大家都听见他的声音,难道说我会腹语吗?”
“那就是这个城堡里,装饰满了鸢尾花的原因。
那间上了锁的房间,里面华丽得炫目,四处都摆了鸢尾花,就连吊顶里也有。而其实,这些花,除了制造出血腥的氛围,引我们害怕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掩饰。
鸢尾花伯爵的声音,就是来自于那些摆在吊顶里的鸢尾花里的,那里藏着音箱,而你手上握有小遥控,所以当我们闯进去时,你一按动遥控,录音开始播放,我们就听见了鸢尾花伯爵说话的声音。”钱子辰走向花园里的鸢尾花:“而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掩饰,更大的掩饰是,花园里的这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