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编辑了一下上面的那帖,重发一次。见谅,谢谢。]
“后来,你就爱上他了?”
莎娜刚张开她圆润的上唇,没等发话,就被从维纳斯神池方向走来的两名花枝招展的女人打断了思路。看到莎娜,她们喜出望外,扑上前来,与她亲吻和拥抱。从她们那亲切的样子,不敢说她们是最相好的闺蜜,至少外表上,充满了热情洋溢的姐妹情缘。吻罢抱过,她俩这才注意到身旁站立的我。那戴鲜红色遮阳帽的中年妇人,煽情地上下打量着我,此时,莎娜才微微一笑,介绍说,她们叫露西和海伦,是米根知交的夫人。
那个叫露西的三十出头女人,头戴一顶阔边遮阳帽,脸上,浓妆艳抹,身上,散发出一股混杂的扑鼻香水和防晒霜气息。见到我,她掀了下眉梢,眉飞色舞地对莎娜眨眨眼,仿佛我是寻一夜欢的风流泳池小屋男客服。站在一旁的海伦,是个梳着栗色披肩发、皮肤晒得黝黑和长相一般的三十许女人。她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一身新款的巴西比坚尼,一副冷霜刺骨的孤傲,根本没把我放在眼中。
露西瞥我一眼,笑咪咪地对莎娜说:“亲,你这妖精手真勤,哪儿找的这中国cabana boy(小屋跑堂)?”
莎娜堆出一副笑脸,敷衍说:“哦,他是我的小朋友。”
小朋友?听罢她对自己的介绍,我的心头,被浇了一瓢冰冰的冷水,穿心的凉,冰冻刺骨,渗入骨髓,仿佛是北冰洋雪糕上那大白熊脚下的冰山雪海,暗自嘀咕着,难道说,在莎娜的心目中,自己果真不过个普普通通的“小朋友”和风流韵事中的一夜情?
“小朋友?什么样的小朋友?”露西凑近莎娜的脸,俏皮地眨眨眼,然后,斜眼瞥着我问:“宝贝,有帅哥兄弟介绍给我吗?”
她们微笑着,海伦在一旁妖里妖气地插嘴说:“哎呦,骚货。已经有那个清洗泳池的墨西哥小帅哥和十二寸长的大老黑喽,还不够,再想捡个唐人街跑堂的给你揉脚?”
顿时,我的脸,被海伦的挖苦言辞,弄得火辣辣的通红。我不愿让莎娜难堪,憨笑着,没搭理她。冷面表层敷衍的笑容下,遮盖了内心深处的蒙羞火焰与屈辱。我真想伸出手来,狠狠地撕烂那巫婆的臭嘴。站在身旁的莎娜只耸耸肩,陪着笑脸,既没替我圆场也未对海伦的丑言加以反驳。这使我很失望和尴尬,心想,在这些有钱有势、玩世不恭的上流社会女人心目中,自己当真不过是个猎奇的玩偶?
她们在一旁,像是一群吱吱咋咋的雏鸟,继续聊着晚上舞会的准备活动,前来参加party的猛男与高富帅、乐队、舞曲、化妆、服饰和酒水安排。听着耳旁女人间的私语和眉来眼去的悄悄话,我感觉有些无聊,趁机会,瞟了一眼那碧蓝的细长维纳斯神池。
池旁两侧,有一排排铺着紫禁城皇族颜色的软垫榻床,榻上,躺着露裸的身躯。榻床间,还有几个帐篷式的古巴小屋,里面,摆放着沙发、茶几、躺椅和酒水。身穿古希腊白色披肩长袍的男招待,撑着托盘,在池旁忙碌和穿梭,提供着酒水服务。清澈如镜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个半裸的老妇人,仿佛一朵凋零的残花,在水中,卖弄着不朽的风骚和招揽池旁男士的视线。她一起身,裸露出松垂的乳房,皱褶密布的煞白老手,戏着水,撂出水时,发出潺潺声,在身边掀起朵朵水花,泛起一圈涟漪。
莎娜与露西和海伦还在谈论舞会,说着说着,从泳池里传来的哗哗戏水声,吸引住她们的视线,将目光集中在那老女人身上。她们探着头,用蔑视的眼光盯着她,身后,悄声说起颇带讥讽的风凉话。
“瞧那老妖精,真不知羞耻。”露西低语道。“老大不小了,还在那儿勾引眼球,以为自己仍是什么鲜货。”
海伦不屑地斜眼看着水中的老妇人,嘲笑说:“世上的男人都听说拉斯维加斯的沙漠上,有个叫维纳斯的神池,可以裸浴,而且,美女如云,是慕名而来瞧咱们的。这骚货,真给咱美女丢脸,太煞风景了。”
莎娜没吱声,静静瞧着眼前的老妇人,过了好一阵子,才喃喃低语道:“女人,如同花朵,总有一天,我们会有残花凋零的一刻。上帝是公平的,虽然赐予了女人美貌,但这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的荣华。可怜天下女人心,我们都在与时间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