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原创大赛]《承诺》女人臀部胎记隐藏骇人秘密!

  “你今天不请自来,是担心我凌某会对你不利。但你住到我的府上,我反而就不好动手了——这就是那吴老头儿打的如意算盘吧?”
  对方既然把话挑明了,我也无意掩饰,直咧咧道:“不错,正是如此。”
  “嗯。你们也觉得凌某处事留有分寸,不会自招嫌疑。那我要是真想杀那孟婆子,又何必留下两人在门口守一夜?这岂不是多此一举,不打自招的臭棋?我凌某有这么蠢吗?”
  我想了一会,说:“你安排那两个人是用来指证我的。可你没想到根据尸首能推断出死亡的时间——你栽赃陷害不成,反而弄巧成拙。”
  凌沐风不屑地一笑:“从尸首上能推断死亡时间,这事难道很稀奇吗?凌某会不懂得?我若真想栽你的赃,何必等到子夜之后才下手?你前脚走,我后脚便可害了孟婆子,这样即便是包青天在世,也判不出如此细微的时间差别。”
  我斜着眼道:“谁知道你懂不懂?反正你现在嘴上是懂了。嘿,这三寸不烂之舌,便是死人也说活了。何不把孟婆子叫来,大家当面对个证?”
  凌沐风摇摇头道:“看来我怎么说你都不信了。那好,我就把第三点也说出来,让你一并评判。”
  我耐住性子,且听他第三点又能扯出些什么说辞。
  “孟婆子是被两块灵牌缠着绳子,紧紧绕脖窒息而死;而院内虽然被雨水浸得稀烂,但地上却没有任何足迹——这些诡异之事该如何做到?反正我凌某自认没有这般本事,烦请冯侦探赐教。”
  “这些都是你使的障眼法。我现在虽然想不清楚,但日后总能破解。”我冷笑道,“当然了,你也可以推脱说:这些都是魂灵所为。这话就算别人不信,至少那吴老头子会信,这样他就不会来追究你的嫌疑了。”
  “既然想不清楚,怎可妄加揣测?”凌沐风冲我眯起了眼睛,“这事说起来和别人也没什么关系,但对你可是性命攸关……不管是魂灵也好,人为也罢,总之那是一个可怕的、令你无法捉摸的对手,而你已经在他的死亡名单上。”
  这话听起来如此耳熟,我略一回忆,想起吴警长下午也曾有过类似的说辞。这两人敌友不两立,却怎么说出一样的话来?我抬眼看着那姓凌的,七分醉意中又透出了三分迷茫。
  却听凌沐风又继续说道:“我若是你的话,一定速速离开,决不在此地久留!”
  原来如此!我心中蓦然明了:他也盼着我走呢。只不过吴警长盼我走是担忧我的安危,而姓凌的盼我走则显然另有图谋。
  “你想把我吓跑?嘿嘿,我告诉你,我不走!”我咬着舌头说道,“我要留下来陪你玩到底!”
  “冯侦探,你喝醉了,你已经辨不明是非了。”凌沐风漠然看着我,片刻后他又补充说道:“楚云是我的老婆,你就算在这里等一辈子,又能怎样?”
  这已经是姓凌的第二次用类似的话来呛我,先前在书房的时候我忍了,但此刻借着酒劲我便癫狂起来,用手拍着桌子喊道:“现在是民国了,婚姻自由!你长期虐待楚云,那女人早就和你没了感情!我要帮他离开你,我要救她脱离苦海!”
  “你想把她带走?”凌沐风看着我,目光渐渐变得锐利逼人。
  “是的。”我毫不退让,一字一句地正告对方,“我要救她,我要让她幸福——这就是我给她的承诺。”
  “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女人连性命也不顾了?”凌沐风话语中隐隐透出威胁的意味,“这值得吗?”
  我决然回复:“不管认识多久,承诺便是一辈子的事情。”
  “承诺?”凌沐风咀嚼着这两个字,目光渐渐垂了下来,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良久之后才又抬头问道,“你好像很在意这两个字?”
  “是的。我在这里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履行自己的承诺。”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酸楚难辨的复杂感觉。
  “承诺……”凌沐风喃喃似在自语,他捧过酒坛,将空了许久的酒碗再次倒满,然后他看着我道:“我也有过承诺,你想不想听?”
  对方既然不和我纠缠了,我就大度地一挥手:“你说吧,若说得好,我陪你再喝一碗。”
  凌沐风应了声“好!”不过他没有直接开讲,而是先问我:“你知不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我摇摇头说:“我只知道当年那猎户下山杀了你的父亲,抢走了你刚出生的妹妹,至于令堂是怎么死的,我便没听说了。”
  凌沐风苦涩一笑,说:“楚汉山下山行凶那晚,我母亲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而刚刚出生的孩子被抢走,更是让她无法承受。一个女人在月子里怎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她一下子便垮了,卧床苦捱了三天,终于撒手而去……”
  “那猎户的手段的确过于凶残——”我唏嘘道,“不过若不是令尊凌老爷作恶在先,这事又何至于闹到如此境地?”
  凌沐风摆摆手:“谁是谁非就不说了,说也说不清楚。我只想告诉你我母亲临死之前和我的一段对话。
  我点点头,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凌沐风道:“当时我母亲拉着我的手,她对我说:风儿,你一定要把妹妹找回来。否则我在地下也不得安息。我便应道: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妹妹带回家,我会让她一辈子陪着您的。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母亲便去了。她紧抓着我的手,两眼未必。她死不瞑目啊!你说,我最后那句话,算不算是对母亲的承诺?”
  我正色道:“算,当然算!”
  凌沐风仰头一叹,继续说道:“又过了三天,到了我父亲断七的日子。那楚汉山把我妹妹送了回来,但那却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我当时痛哭一场,几乎昏厥。我以为我再也无法兑现那个承诺了,我母亲注定要在地下遗恨百年。这种苦闷一直陪伴着我,直到十年之后的某天。”
  他一说十年之后,我立刻想到了一件事,便蹙眉问道:“直到有天你撞见楚云洗澡,看到了她屁股上的胎记。从此你便认定妹妹的灵魂附在了这女孩身上,所以你苦心积虑,一定要把楚云娶到手,让她永远陪在凌府,慰藉你母亲地下之灵,对吗?”
  面对我一连串的猜测,凌沐风并没有否认,他只是讶然看了看我,道:“你知道的事还真不少。”
  “所以你根本不爱楚云。你只是在利用她,把她当成献给你母亲的供品。如果她不听话,你就打她,用各种无耻的手段凌虐她,甚至把她逼得坠楼,把她逼到精神病院!”我越说越气愤,语调也变得高亢起来。
  “你错了,我爱那个女人——”凌沐风郑重其事地提醒我,同时他又说:“但我也恨她。我对她的爱和恨,都是出自同一个承诺,你能明白吗?”
  我依稀懂得。在凌沐风眼中,楚云即是妹妹的化生,同时也是仇人的女儿,这两种角色纠缠在一起,这才酿造出他那种变态的畸恋。
  “你要带走她,是为了承诺;我要留下她,也是为了承诺。我们都是笃守诺言之人。就让我们为了承诺,满饮了这碗酒吧!”凌沐风再次向我端起了酒碗,这举动与其说是敬酒,倒不如说是一种宣战。我也高举起酒碗,与他重重地一碰,酒水激荡而出,打湿了我的手腕。
  随后我们俩便同时喝干了那碗酒。在喝酒的过程中,我们互相对视着,酒精炙灼着我们的血液,让我们的眼神如火如刀……
  (十三)翠林庵
  公历九月二十一。
  前一夜酒喝了不少,饭菜却没吃几口。等散席之时我已有了七分醉意,便迷瞪瞪到旁边的偏房里和衣酣睡。一觉醒来已是清晨时分,我起身回了会神,然后走出房间来到了院子里。昨天那个婆子正在院内拾掇花草,她见我出来,便施了个礼道:“冯先生,您醒啦。我们老爷还在楼上,您先到厅堂里喝一碗热粥吧。”
  我摇手道:“不必了,我还赶着有事。给你们老爷带句话,就说我谢谢他一夜款待!”说话间,我便径直走向了院门处。那婆子在我身后唤了两声,见唤不住,忙赶着去楼上禀报。我也不管太多,自己把院门打开,然后步出凌府,往竹林外扬长而去。
  今天的计划是去山那边的尼姑庵追查关于“怪物”的秘密。我觉得自己应该先找个带路的向导,至于人选,还有谁比阿锤更加合适?我一路寻找着来到了火车站附近,终于在路旁看到了阿锤的身影。阿锤也看到了我,他主动向我这边凑了过来,然后劈头问道:“孟婆子死了——这是咋回事?”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稍稍压低了声音,又道,“不过我怀疑是凌沐风那家伙干的好事。”
  阿锤立刻附和我说:“我也觉得和姓凌的脱不了干系——前天那两个家伙在院子外面鬼鬼祟祟的,能安了什么好心?”
  我轻轻一叹:“可惜没有证据啊。那姓凌的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现场看起来就像是……”
  我欲言又止,阿锤便抢着补充了一句:“就像是鬼魂在杀人?”
  “你怎么知道?”
  “这镇上都传遍了:说楚汉山和杜雨虹的鬼魂显灵,不光杀死孟婆子,接下来还要杀了我们两个!”阿锤一边说一边瞪起两眼看着我,像是要求证什么似的。我想那些传言多半是从警所里散出去的,阿锤听了个将信将疑,心中难免惴惴。
  我也没法否认,只好苦笑道:“是。现场的祭台上有一块灵牌,上面一共写了三个人的名字。除了孟婆子之外,还有你我二人。”
  阿锤咧着嘴说:“我们跟杜雨虹两口子无冤无仇的,那鬼魂干嘛跟我们过不去?”
  “招魂的祭品不是我们俩买回来的吗?”我解释说,“那鬼魂觉得孟婆子要说出当年的秘密,这会对楚云不利。他们一怒之下,就把我俩也牵连进去了。”
  “放屁!”阿锤一听就急了,“我们俩又没把楚云怎么着。要说那鬼魂动怒,首先要找的应该是凌沐风啊!楚云在凌沐风手上吃了多少苦头?不找他反而找我们?”
  “你不是说过吗:凌沐风是大富大贵之人,我们怎么比得了?”我把阿锤前两天杵我的话反杵了回去。阿锤沮丧地低着头,不吭声了。我又道:“就说凌府那宅子,依山傍水,竹林围绕,这叫福寿禄三全,是一等一的风水。那鬼魂就算想找他,却也进不了凌府的大门!”
  阿锤愣了片刻,恨恨说道:“操,山水咱动不了。就那片竹林,老子早晚给他刨了,看他还怎么个福寿禄三全。”
  我看着他那副模样,心中暗自窃笑,便问他:“你到底是信了哪一套?是姓凌的下了毒手?还是鬼魂显灵在害人?”
  阿锤眨了眨眼睛,说:“我觉得还是姓凌的干的。现在是民国年代了,乾坤朗朗的,哪来的什么鬼魂。冯侦探,你说对不对?”
  前天阿锤说到楚云屁股上的胎记时,一口咬定是凌家女婴鬼魂附体。现在又说什么民国年代,乾坤朗朗,真是自相矛盾。我估计他其实害怕鬼魂更多一点,所以才要力证这事跟鬼魂无关,以求个心安。对这等愚昧之人,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便敷衍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生死由命,我懒得操这个心。”
  阿锤悻悻咽了口唾沫,没法再说什么了。我便适时把话头引向了正题:“带我往山里走一趟吧。”
  “去哪儿?”
  “山那边的尼姑庵。你认识道吧?”
  阿锤两眼一眯问道:“楚云小时候呆的那地?”
  “对。”
  “认识是认识——”阿锤用寻摸的眼神打量着我,“你去那儿干什么?”
  “你管呢?你就说去不去。”
  阿锤一挭脖子说:“不去。跟你没啥好事,前天走一趟县城,都他妈的上了灵牌了。”
  我也不废话,掏出枚银元往他身上一扔:“去不去?”
  阿锤伸手把银元接住,吹口气,又凑到耳边听了听,然后叹道:“唉,你倒是个混不悋的角色,我这条老命迟早要跟你一块折上!”
  我把头一撇:“别废话了,走吧。”
  阿锤把银元揣进衣兜,迈步在头前领路。我们俩向南穿出了镇子,很快就来到了群山前。阿锤指着眼前的一座山峰说道:“得翻过这个山头,没有两三个小时可下不来。”我点点头。阿锤便找了条上山的小路,带着我正式踏上了跋涉之旅。那山路并未经过人工修葺,完全是登山者用双脚踩出来的。一开始那路还算好走,但越往高处小路便越狭窄,两侧的灌木枝杈也渐渐茂密,很多时候几乎是在密林中开山而行。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我实在有些疲惫,便招呼阿锤停下来歇口气。
  阿锤得意洋洋地吹嘘起来:“镇上的人要上山砍个柴什么的,一般都走不到这么高的地方。你也就是找了我,这要换别人,非得迷路不可。”
  我靠在一棵树桩上,解开领口的扣子散散热气,同时问道:“山对面不是还有个镇子吗?你们两个镇子不往来的?”
  阿锤道:“往来很少。再说了,即便有往来也都是绕着山走,谁愿意费劲翻山头啊?不过那个尼姑庵本来也在半山腰上,如果绕到那个镇子再往山上爬就划不来了,还不如直接翻山。”
  我“喔”了一声,明白对方的意思。等这一口气缓过来了,我便催促他继续赶路。我们俩在山林中艰难穿行,好不容易到了山顶时,两人都已是汗透衣襟。不过山顶上秋风凉爽,倒是惬意的很。我们便又停下来歇了一阵,片刻后那汗消了才重新上路。这次我们跨过了山头,向着另一面下山的方向而行。下山不像上山那样劳苦,但腿脚吃的力大,走多了会有种轻飘飘把持不住的感觉。这一路又行了有个把小时,阿锤忽然伸手往前方一指道:“看到了吗?就在那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山林掩映之间发现了几片青砖黑瓦。从路途上估算,去到那里最多还有十来分钟的脚程。我便打起精神,加快脚步往山下赶去。越接近那去处时,山路也渐渐变得宽敞平坦,显然是有人常年在附近上下活动之故。
  拐过一个山道之后,终于到了那尼姑庵门前。眼前的寺庵不大,门檐上悬着一块牌匾,上面撰着三个大字:翠林庵。
  我们俩跨过门槛来到了院子里。这院子也就十来步见方,正面是一座佛堂,左右两侧则各有一间小小的偏屋。一棵柏树矗立在院子当中,树下一块石碑颇惹人注目。我走上前去定睛细看,原来是块功德碑。那碑上刻着铭文,大意是某人在清末战乱时被匪兵追杀,身负重伤流落此地,幸得翠林庵明辛师太所救。多年后此人回到翠林庵还愿,特立此碑。
  阿锤对那石碑不感兴趣。他左右看看不见人影,便大咧咧喊了声:“有人吗?”话音刚落,忽有一阵激烈的狗吠声传来。我们俩都被吓了一跳,循声看去,却见一只体型硕大的黄狗正从后院冲出,龇牙咧嘴地直扑阿锤。阿锤忙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了我的身后。眼见那黄狗冲到我面前了,我赶紧伸出一只手去,同时嘴里“啰啰”逗引了两声。那狗跟我倒友好,立刻不再吠了,反凑过来在我脚边厮磨嗅闻。
  阿锤见状“嘿嘿”一笑:“嗬,你小子逗狗倒是有一手。”
  我伸手在那黄狗脑袋上抚摸着,道:“狗是最通人性的动物,你心存善念,不要怕它,它对你也就不会再有敌意。”
  一人接口说道:“施主说得好。”我抬起头,正看见一个尼姑从佛堂里走出来,她大约三四十岁的年纪,身穿着缁衣布鞋,仪态端庄。
  我上前两步,躬身作了揖,口中说道:“师太有礼。”那尼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尼法号慧清。”然后她上下打量我一番,又问:“施主眼生得很,莫非是远道而来?”
  我点头道:“不错。我此行是为了向师太打听一件往事。”
  慧清微微一笑:“不管所为何事。既然来到了翠林庵,那便是有缘人。请施主到偏厅一坐。”
  于是我便跟着慧清师太往左手偏厅走去。阿锤也想跟着我们,但那黄狗一见他迈步,立刻又恶狠狠地吠叫起来。阿锤只好收脚骂道:“嘿,你个小畜生!还没完了!”
  我转头对阿锤说:“算了,你就在外头等我吧。”
  阿锤无奈向院外退去,一边走一边嘀咕着:“真是个势利的畜生。呸,狗眼看人低!”
  慧清看阿锤走远了,对我笑道:“这狗并不势利。只是在本庵浸淫得久了,已然有了佛性。这来客的善恶,它一望便知。它肯对你友好,说明施主必是心善之人。”
  “哦?”我饶有兴趣地问道,“这狗在庵里有多少年头了?”
  “得有十七八年了吧?算起来比贫尼的资格都老呢!当年来到本庵的时候,它才刚刚断奶,如今却是个垂暮老人了。”慧清看着那黄狗感慨道——从狗的寿命来看,它的确已是老人。
  我又问:“师太在这里多少年了?”
  “我是十五年前出家的。”说话间我们已进了偏房,这里看起来是个会客室,摆着两张木椅和一方简陋的茶几。慧清指着椅子招呼道:“施主请坐,我去沏杯茶来。”
  我忙摇手说:“不用不用,我说几句话就走,不多叨扰。”
  慧清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献丑了——敝庵寒微,也没有什么好茶。”
  我们各自落座,我又寒暄着说:“这里香火还兴旺吧?”
  “小地方,又是山高路险的,平时少有人来。我三五日的下山一趟,在山下镇子里化化缘,勉强能维持佛祖的供奉。”慧清这番答完,话锋一转问道,“施主此行所为何事?”
  我“嗯”地一声,切入正题:“既然师太十五年前就出家了,那应该知道这座尼姑庵里曾经住过一个小女孩?”
  慧清立刻回道:“施主说的是楚云吧?她是我师父明辛师太收养的弃婴,曾在本庵生活多年。后来尊师仙逝,这孩子便回到了自己的本家。她的本家就在山对面的峰安镇。听说前两年她入嫁峰安的凌府,那是当地响当当的大户。”
  我点头道:“我们正是从峰安而来。”
  “哦?”慧清显得有些意外,随即她又问道,“那孩子现在过得可好?”
  “这个……”我沉吟了一会,说:“她得了奇怪的病,我这次来就是想找找她的病根。”
  慧清显出关切的神色:“什么病?”
  “这病叫做‘精神分裂症’,具体说来,就是她经常会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我刚刚说到这里,慧清便打断我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
  “对,而且你今天算来对了——我知道她这病的病根在哪儿。”
  “是吗?”我忙凑过身去,“烦请师太指点。”
  慧清道:“那孩子是被拍洋片的摄了魂儿。”
  这拍洋片是老年间人们对照相的俗称,以前人们迷信,的确有照相会摄魂这样的说法。不过楚云的怪病怎么又和照相扯上了关系?我带着困惑追问:“拍洋片的?这是怎么回事?”
  慧清便回忆着说道:“有一年快过春节的当儿,我师父带着小楚云去县城里赶集。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在县城里给楚云拍了张洋片带回来。这小孩的魂魄本来就弱,哪能拍洋片呢?小楚云从那之后就慢慢地失了魂儿,她先是一整天一整天地捧着那洋片看,后来有天便像你说的那样:她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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