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连载】路过 by 一三(半架空,瓶邪唯一,长篇HE)

一不留神就跑偏了,我忙把思绪牵回来,将爷爷笔记中记载的相关内容给张起灵一说,最后还以羡慕的语气向他提起了爷爷和他的忘年交。

说完之后我发现张起灵看了我一眼,眼神莫名的意味深长,而且他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不过我还是从中看出了一丝古怪,但很快的,他又回复了原先的样子,接着告诉我汪藏海应该是遵此古法来炼丹,只是没能熬到丹成。

我一听,推测张起灵对那古法有点研究,忙趁热打铁追问:“没看出小哥你知识如此渊博,那你快说说这个灵邪对冲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想了想,就说在古籍中提到,天地万物皆由“气”所生,而灵气和邪气应该与道家所说的阳气和阴气相似,结合五行对冲的说法,这两种气相冲后会生成出新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仙丹。

他这番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觉得这么虚的东西汪藏海都下这么大力气尝试,当真是为了长生不老无所不用其极。

我咂咂嘴,感叹道:“汪藏海这厮真牛,还好他没吃上就死了,他要真成事了我看现在就是他当皇帝了。”顿了一下,我又问道:“那……小哥你找这麒麟竭到底是为了……再说了,这世界上真有麒麟血吗?”

“有。”张起灵沉声道,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却闭嘴了,又一声不响地接着打坐。
这明显是瓶盖又拧起来的表现,再问下去张起灵大概也不会理我,回想了一下之前的话,问题应该出在麒麟血上,想到这我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先搞其他想知道的先,这下彻底没戏了。

安静地坐了一会后,我还在脑里整合之前听到的,张起灵已经站了起来,来了一句“走吧”,就头也不回地往主墓室前进了。

我虽然觉得完全没歇够,但还是只能摸了摸鼻子,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身追了过去。
先要走过短短的一段墓道,才真正进入到主墓室中。墓道两边都是大片大片华美的壁画做装饰,每隔几步就放着一个灯奴。

之前我还奇怪这墓中为何有如此多的灯奴,还以为有什么特殊的机关,搞清楚这是个炼丹场所后,推断就是拿来照明用的。

随着灯奴被点燃,我们也逐步走到了主墓室中,此时周围的灯奴都已经被点燃(用的应该是一个链接机关),我也得以看清这个最终目的地的情况。

这是一个六边形的墓室,也就只有半亩地的一半大小。地板、宝顶、墓墙上全都画满了精致的花纹,用的是金漆,在灯光下反着炫目的光。墓室里的东西估计都被搬走了,什么都没有,中间有两个相对而跪的青铜俑,举起的四只手上托着一个香炉。

香炉高近一尺,宽半尺不到,通体乌黑,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三足圆形炉。

我原以为会看到个类似青铜鼎大的炼丹炉,可除了感觉那炉托别具匠心外,其他的都让我觉得有些失望。

张起灵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在主墓室的入口站着看了一会后,才慢慢朝中间走去。

一直走到香炉前,我们都没有遇到任何机关,我偷偷舒了一口气,下意识就去看旁边的张起灵,却见他眉头紧皱,神情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眼前的青铜俑及腰高,举起的手正好将香炉托至我们的胸前。近看之下发现香炉似铁非铁,似木非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泛着一种温润的乌光,炉身完全没有任何花纹,炉盖上立着一只麒麟,三只炉脚下各踏着一只表情狰狞的恶鬼。

雕刻十分精细,麒麟身上每一片鳞片都被勾勒了出来,而恶鬼重压之下痛苦而狰狞的神情也极其逼真自然,整个连起来就是一幅麒麟踏鬼图。
炉脚上也满布鳞片,我刚想看清楚上面的造型是鱼还是龙,忽然闻到了一缕清香。香味十分淡雅,似有若无地漂浮于空气中,我也形容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只闻得感觉人整个都舒坦了。

因为有“虫魂香”的前车之鉴,我大惊,慌忙闭住呼吸,但已经迟了。那香气仿佛有生命一般,拼命地顺着鼻腔往脑子里钻。

“好香,怎么这么香……”我用力地吸着鼻子,只觉得四周充斥的全是那股香味,脑子开始晕乎乎的,边喃喃自语边抬手就去揭香炉的盖。

我心里知道不对劲,这东西肯定不能乱动,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还好我恍恍惚惚,动作应该也不会太快,张起灵应该会拦得住我才对。

“吴邪!”耳边骤然响起一声大吼,就像平地里起了一声雷,猛地把我给炸醒了。

我一惊,蓦地回过神,只见我的手鸟爪一般抓着炉盖,青筋都暴出来了,而张起灵的手正死死摁在我的手背上。

估计他发现不对想阻止我,但没拦住,炉盖已经被我揭开了,一股白烟自香炉中袅袅升起。
我还懵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然地看向张起灵,他却看都不看我,直接抬脚就踹了过来,正好踢到我的大腿侧面,一下就把我踢飞到了一边。

我倒在地上滚了几滚,只觉得被踢到的地方火辣辣的,耳膜有种发胀的感觉,像是有什么重物自上而下压了下来。

我趴在地上根本直不起身,肩上越来越沉,墓室里不知怎地刮起了一股阴风,耳边只听见呼呼的风响,凄厉尖锐得有如戈壁沙漠里起黑风暴时发出的声音,刮在脸上就像刀割一样,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在狂风之中边尽力稳住自己,边眯起眼朝张起灵的方向看。那怪风似乎就只在墓室中间刮,边上的灯奴一点动静都没有,火焰也无丝毫摇晃。

我只见香炉内源源不断飘出的白烟被风吹得四下散开,却恰好形成了环形,旋涡状将张起灵围在中间,我还来不及说不好,就见白烟猛地一收,全部进入了张起灵体内。

于此同时,我突然感觉身上一轻,墓室内的怪风也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都是眨眼间发生的事,我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只有待到风停后才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张起灵跑去,边跑边吼:“小哥!小哥!你感觉怎么样!?”

张起灵站在那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没听到我的话,我心想完了完了,八成是中招了。

我心急火燎地冲到张起灵面前,想把他的头抬起来看看他的情况,刚一动,他就一个侧滑避开了我的手,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我。

我看他面上罩着一层寒气,眼神能杀人,除此外似乎什么伤也没有,看起来跟最初见他的感觉差不多。

我以为他气我乱动香炉,就朝他龇牙一笑,道:“那啥小哥……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边说声音就边低了下去,因为张起灵脸色愈来愈白,到最后简直跟白瓷差不多,是丝毫的血色都没有了,接着那白渐渐朝身上蔓延,就连上半身的皮肤都变成了那种诡异的颜色。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惨白的皮肤上,以心脏位置为中心,好几道青色线条似乎从他的体内浮现出来,迅速流窜于皮肤表面,由浅渐深,最后覆盖了他的整个上半身。

那是一副麒麟纹身,鹿角龙麟,踏火焚风。

见他的眉心也出现了一条黑线,我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他……他这是鬼上身了?
在我老家把鬼上身叫做撞客,凡是撞见死人的灵魂或祸祟邪气、秽毒邪气都属这类。一旦被这些死魂及邪气附体后,活人身体的外表就会像这样产生异变,接着整个人完全失去原有的意识,轻者会以死人的口气说话,重者会感受到死人死时的痛苦,或突发昏迷,或神志不清、言语错乱、悲喜无常。

如果不能尽快将鬼驱走,当被附身之人阳髓被吸尽,那就回天乏术了;但即使驱鬼成功,那人也会阳寿大损,气血衰竭,没个一两年时间是无法恢复的。

怎么办怎么办?我脑子乱做一团,却毫无头绪。再不快点想出办法,很可能张起灵就会被我给害死了。

这种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要冷静,可我根本静不下来。

我不知道张起灵现在是个什么情形,看到他死气沉沉的眼睛转到我的方向,有一些无助、懊恼、悔恨,无法形容的感受一起涌了上来,眼泪几乎要从眼眶冲出来。

我这才意识到张起灵是个人,也会中招,甚至会死。

我尝试着朝他迈了一步,就见张起灵立马握紧黑金古刀,稍微弓起了腰,摆出了标准的攻击姿势,似乎我再动他就会立马攻过来。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站住不动了。见我不动张起灵也停了下来,只是眼睛依然盯着我。

如果黑眼镜和胖子在,可能他们会立马退出去,毕竟跟张起灵对上没人有胜算。而且干土夫子这行,没有拼死救护同伴的习惯,这就好像是一种事先的契约,在各自可能出现危险并且连累对方的情况下,大家都可以放弃对方,这在事故发生之前会显得非常的公平。

我突然发现,下斗以来张起灵对我实在是太照顾了,没有他的话我估计都早已死过几次了。即使没有这个原因,我也不可能扔下他跑掉,这也许就是我跟他们不同的地方。

————我一定能救他。

这个念头一出,我莫名其妙就冷静了下来,脑里杂乱无章的思绪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我盯着张起灵,张起灵也看着我,我们就像两头对峙的野兽一般。此时他上半身已经几乎布满纹身,眉心的黑线粗得跟多了只眼睛差不多,看上去相当骇人。

我知道拖得越久对张起灵身体伤害越大,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方法。

我摸出口袋里的烟,撕出里面的烟丝放到口中嚼,苦涩的感觉一下顺着舌头冲了上来,人总算放松了下来。

边嚼着烟丝,边瞅着张起灵,边在脑里搜索对付撞客的方法,好在虽然我之前不太信这东西,但也听说过一些。

————如果谁撞客了,要找一碗水和一双筷子,一边念叨死人的名字一边在碗里戳,若是对了筷子就会立在碗中,这个时候拿一把刀把筷子劈开,再把水倒出门外就行了。
可眼下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些施法的器具,再说了,就算有碗有水有刀,我也不知道那死魂的名字。

我抓了抓脑袋,努力去想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我记得不知道哪本书上有提到,一般说来,鬼魂为阴体,只要有阳气重的东西都能将它驱除出去。

而这些能够辟邪的东西,比如黑狗血、浸过公鸡血的鸡骨、或童子血等,将血淋在被阴气入体者的天灵盖上,或者吞服,也可以达到将阴气驱除出体的效果。

这似乎有可行性,好歹我23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勉强能当童子血用用。

但这童子血到底是哪里的血?

我又想了一圈,直到汗都下来了,才依稀忆起看过道士画符用的都是中指血,但据他们说阳气最盛的是龙阳涎,也就是童男的舌尖血,只有救命的时候才使出来的,百用百灵。
想到这里我一下顿住了,****的,这他娘的舌尖血肯定是没办法淋头了,那要怎么喂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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