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了情绪片刻,继续清理,很快整片区域被我清理了出来,蛛网包裹下的是一尊石质的八卦炼丹炉,我估计在炼丹的过程中发生了爆炸,因为炉体除了基座还在原位,炉身、炉顶部位则碎裂成数块,大块石炉残体抛洒在五六十平米内。
中国人历来就有炼丹一说,炼丹分为两类,一是练内丹,这其中的代表人物便是葛洪,据说葛洪掌握修炼了“长寿天丹”的秘法,依靠服用这种丹药,他活了四百多岁的年纪。
而另一种炼丹术则不为人所知,就是炼化。
所谓炼化就是将妖法通天,几近不死的妖物放置于炼丹炉内烧死的法门,也就是求叁味真火之道,《西游记》中太上老君烧孙悟空的便是炼化法,这一门的代表人物则是龙虎天师。
而无论是炼化还是炼丹并不是普通人所想的那样简单,也有各种可以预料的危险存在。
比如说炼丹的材料中有硫磺、汞、水银等,这就是火药的基本成分,而四大发明中的火药就是来自于炼丹发生的爆炸。
炼化则更加危险,需要使用八卦炉炼化的妖物大多法身强悍,一旦炼化师能力不足以压服炉中妖物,被它挣脱而出,那结果可不是孙悟空一棍打翻炼丹炉那么简单,因为炉中炼妖之火是叁味真火,非人间凡火,一旦出炉,结果不堪设想,甚至比妖物本身造成的威胁还要大。
不过从这尊八卦炉体雕刻的图案来看,这十有八九是一尊炼丹炉,看来N多年前曾有一个相信道家秘法的人在此修炼长生丹,可惜的是炼丹过程中发生了爆炸,而子贡山多有妖物,如果刨根问底的话,极有可能与这次炼丹所发生的意外有关联。
炼丹本就是秘法的一种,里面牵涉很多不为人道的神秘法门,在最关键时刻,当能量积蓄到顶点,如果没有一个正确的疏漏方式,引导这股力量趋于平缓而是突然爆发,就会影响当地磁场,造成磁场突变,由此进一步导致风水走向的变化。
磁场风水的急速改变只会造成一个结果,让能够感知这一切的生命发生异变,从而产生精怪妖物。
这也是鼠妖来到子贡山后能轻易找到这处极隐秘之地的道理,因为它就是个妖物,自然能感受到相同磁场的召唤,而那些原本子贡山的妖物之所以能毫不犹豫的接受鼠妖的“统领”,也是因为它们能够感知鼠妖身体内的磁场。
就像幼儿园的幼童面对少林武僧,他自然是从心底里拜服的。
刚想到这儿就听流水声大响,接着石头“咔咔”作响,我赶紧走回山道边,只见水道下的鬼闸已经缓缓张开,大股流水涌出,鼠妖忽然睁开眼睛用手抓指着水塘发出“吱哇”一声。
“你是让我离开?”我道。
鼠妖点头。
“你和我走吗?”
鼠妖摇头。
“你从此之后就在这里不走了?”
鼠妖点头。
这次是我当面问了鼠妖,它心中所想我终于也明白了,这里确实是一处极为适合妖物修炼生存的地方,我不可能勉强它非要和我一起去那个充满世俗、铜臭的俗世。
其实从某种程度而言,妖和僧尼道同属于修炼之体,都有自己独特的信仰,都有自己独特的秘法,都有自己独特的修炼方式。
但无论是谁修炼的根本条件就是心意合一,而要做到这点,纷繁扰乱的红尘俗世显然不具备这一条件,因为诱惑太多,它已然是三尾之体,让它放弃修炼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这里确实是最合适它的区域,
想到这儿我起身道:“鼠哥,如果想你了,我能来这看你吗?”
鼠妖点点头,接着做了一个抽烟的手势,发出“吱哇”一声。
我哈哈大笑道:“知道了,下次来这儿我一定给你带条好烟。”大耗子原地转了一圈,连连点头,那表情十分兴奋。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过几天就来。”说罢我和鼠妖来了个拥抱,之后从山道而下,我正要进入水塘随流水而出,就见到左侧的山坡上长了一株又粗又壮的灯笼果树,妖冶的橘红色灯笼果在荧光的反射下更显得无比妖艳,一颗颗就像诱惑亚当夏娃犯罪的蛇果,吸引着我的注视。
真没想到遍寻不着的灯笼果树居然在这处山洞里,想想看也只有这种地方能保证果子掉落后里面的果浆不会暴露。
而明明是生长于洞内的果树,为何会伸出地表?这其中必定另有道理了。
灯笼果可不是闹着玩的东西,知道其中的厉害我也不敢多做停留,潜入水塘一股暗流推着我从鬼闸笔直而出,随后天色一阵大亮,再睁眼已经在清澈的爱情湖湖底。
几下“狗刨”便浮出水面,好在黄金鬼已死,湖水里没有这种乌龟的口涎,我也不会变成“红人”了,而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原本死气沉沉的爱情湖又开始有游人出没。
看见我突然从湖水中钻出,也不知道是哪位姑娘尖叫了一声,接着有小伙子喊了嗓子:“闹水鬼了。”
我抹了一把脸,没好气的道:“看清楚再说话,我可是人。”
“师傅,这里是不允许游泳的,您违反管理制度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用清脆的嗓音提醒我道。
听了我是又好气又好笑道:“对不起啊,我这人素质比较差。”听我这么说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赶紧散开。
犹如落汤鸡一般的我起身后踉踉跄跄朝山脚下走去,也想不起来找人借个手机打电话给洛奇,站在路口打车,是个的士司机就拒载,我心里颇为烦躁,正打算步行回家,只见一辆黑色的老式本田车停在我面前。
驾驶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的又黑又胖,五官比较凶恶,额头有一处疤痕,深秋天穿着一件黄色的的确良短袖衫。
这种材料的衣服简直就是老古董,再看车身遍布凹坑划痕。
按理说开得起车子的人不该如此寒碜,但他的衣服和车子都像是穷人,还不如骑个自行车。
但转念一想甭管人家有钱无钱,至少愿意带我,也是个好心人。
“哥们你去哪儿?”他伸长脑袋问我。
“和平大酒店,您顺路吗?”
“正好我要去沧澜江,上来吧,我送你过去。”我心里一喜进了车里。
“你这一身算是掉进湖里了还是秋泳锻炼身体呢?”他笑道。
“嗨,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你不会相信的。”说罢我从口袋里掏出被水浸湿的皮夹子,里面我装了三千块的现金,数了五张贴在仪表盘上道:“谢你了哥们,一点油钱。”
这人也没和我客气,怪异的笑了声道:“钱不少啊。”
听他说话的腔调我觉得有点奇怪,扭头看了一眼,他笑容已经不见了,只见双眼布了一圈淤青,看面相十分阴森,再看他的头发,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典型的“杀人头”啊。
杀人者和杀人犯其实是有区别的,前者杀人而不悔,后者可能是因为一念之差而犯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错。
所以杀人犯的头发没有定式,但杀人者的头发却有“杀人头”之说,这类人的头发肯定是又粗又硬,但毫无光泽,而心狠手辣到极点的人若非变态,对自己形象不会特别注意,所以杀人者的头发一般都是凌乱不加梳理的。
这个人完全满足这一条件,再加上一脸狠毒的面相,这下我麻烦大了,要命的是我身上除了皮夹和手机啥也没有。
唯一能防身的只有手机了,想到这儿我手悄悄伸进装着手机的裤兜里,只等他一有异动,我就用手机狠敲他的脑袋。
看来霉运并没有从我身体离开,山洞里对我而言并不是最危险的所在,真正危险的是这个人。
想到这儿我都后悔死了,坚持走回去多好,上这种黑头车如果被他杀了消息都未必能穿出去。
且以目前形式估计,我必死无疑,因为他手上必定有刀,我心乱成一团,什么《风门奇术》《破灾镶星术》统统忘去了脑后,我是手足无措,毫无对策。
而他车子越开越快,虽然我对于东林市的路还不是很熟,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去沧澜江的路,因为明显是绕着子贡山脚下转圈,道路越发荒凉。
片刻之后他冷冷道:“你死了可别怪我,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他这话刚出口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手机狠狠砸在他脑袋上,他顺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对我心口就扎,我用力抵住他的肩膀继续用手机砸他脑袋,他也挥拳狠狠捶击我的面部。
毕竟是刚刚喝了一肚子水,我的气力还未恢复,被他连砸几拳,鼻血流淌而下,脑子也有点发懵了,要命的是今天走了一条诡异的路线,陆天龙他们早就被甩的无影无踪,也没人救我,这下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人随即用一只手掐住我脖子,将我抵在玻璃窗上,持刀的手攒劲朝我胸口点点逼近。
我用尽全力也无法抵挡,他便用力嘴里恶狠狠道:“别挣扎,就这一刀,捅进心里就死,你一点都不痛,别怕、别怕……”他的表情都扭曲了,整个人就像癫狂了一般。
“你他妈的为什么要杀我?”我咬着牙用吃奶的力气问出了这句话,死也不能死的迷糊。
“我已经杀死七个人了,多你一个不多。”他忽然狞笑了一声继续道:“我还没杀过男人,你是第一个。”,说罢力气又增加了不少,眼看着刀尖距离我的心脏越来越近。
就在我万念俱灰时,只见一个穿着深灰色运动衫的人走到驾驶室车窗边,他手上缠了一块纱布,对准玻璃窗狠狠捶了一拳,将玻璃窗捶烂,这人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道:“我日你妈,你个疯子。”
穿运动服这人不慌不忙提开车门保险,将门拉开冷冷道:“出来。”
这个疯子似乎非常恼火,他气喘吁吁的调转刀头就要下车,对方等他一只脚跨出车身,一脚踹在门上,车门猛地一夹,疯子一声惨叫,等车门弹开后抱着腿摔倒在地。
只见就我这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身材不属于魁梧,但十分精壮,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
这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倒在地下不停哀嚎的疯子冷冷道:“你不是很牛逼吗,这就不成了。”
那人估计是真疼,惨叫是眼泪鼻涕一起流淌出体内,对方眼里没有丝毫可怜他的神情,只有一股肃杀之意,但和这个杀人者不同,运动服看面相就是正气,不像疯子满脸的阴郁,看样子就不是好人。
他气定神闲的朝疯子走来,靠近之后躺在下不停哀嚎的疯子猛然持刀朝他大腿就捅,年轻人反应极快,抬起一脚就将疯子的手腕踩住,疯子痛的连连嚎叫,用手捶打年轻人的腿,他却丝毫不动,稳稳蹲在疯子面前道:“豆儿,你后悔不?”
疯子连连喘着粗气,忽然惨笑了一声道:“后悔你妈隔壁。”顺手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年轻人脖子捅去。
以两人间的距离,以疯子的速度,年轻人有足够的反应时间避开这一刀,但他根本没有避让,抬手攥住了刺来的刀刃。
刀顿时悬在了半空中,任凭疯子如何使力都无法推进半寸,一股鲜血顺着指缝滴滴而落,很快由滴成淌,年轻人左手徒手攥着刀刃硬是将刺向他的刀刃板起,这一过程中简直是血流成小溪。
在这种自残式的打法面前,即便残忍无人性的疯子都忍不住大惊失色道:“凌天龙,你、你他妈的疯了?”
凌天龙冷笑一声几乎是咬着牙道:“我他妈的就是疯了。”说罢一把攥住疯子的头发将他从驾驶室拖了出来,他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稳稳的退了两步,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裹住血流如注的左手手掌。
疯子一手拿着一柄匕首爬起来,恶狠狠道:“妈的,老子弄死你。”
说罢双刀连番出手,没头没脑朝一阵乱捅,凌天龙连连避让,一步步后退的极有章法,丝毫不显混乱,猛然一脚狠狠踢在疯子的膝盖上。
这一脚就让动若癫狂的疯子镇定下来,他定定站了一会儿惨叫道:“我的腿啊。”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看他受力的左腿形状,凌天龙下了狠手,疯子的左腿已经断了。
趁他痛的在地上缩成一团时,凌天龙转悠了一圈,找到一根粗大的断枝,返回后对准躺在地下不停哀嚎的疯子一通猛打,棍子敲打在背后和胸膛上发出“咚咚”闷响声,简直就像在敲鼓。
疯子起初叫骂,后来哀求,最后给打的浑身抽搐,直到晕厥。
看来两人仇怨不是一般的大,我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被这场血淋淋的真人殴斗给吓着了,我推开车门想跑,但下了车才发现两条腿根本就不是我的,连站都战不住。
就听凌天龙道:“哥们,请你帮个忙。”
这个人很明显是个练家子,对付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头不费吹灰之力,真要想杀我,十个杨川也被他给干了,我扶着车顶转身问道:“怎么帮你?”
“我切下他两根手指,你送去公安局,告诉他们这是琴湾市奸杀女学生的杀人凶手的手指。”说罢,他将晕厥的疯子右手按在地下抄起掉落的一把匕首。
我虽然见过不少刺激的场面,但这么近距离现场亲眼观看如此血腥的搏杀,心里还是紧张的咚咚直跳,胃部一阵阵痉挛,直想吐,但还是喊了一嗓子道:“警察要是问我手指来历呢?”
“就说我和他搏斗时弄断的,我正在追捕这个罪犯。”说罢他按住刀背,抵在手指上用力一按。
血光四溅中两根手指就从疯子身体上分离了,凌天龙用裹手掌伤口的手帕裹住两根断指,递给我道:“拜托了。”他手掌上的刀口深的几乎可见骨头,鲜血一股股的往外涌,看得我头皮都发麻,但凌天龙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手端的比我都稳。
接过手帕,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鲜血的潮湿和温度,凌天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三五,点了两支,递了一支给我道:“他叫詹豆豆,沾了七条人命,都是女孩,不超过十六周岁的小女孩。”
我恍然大悟道:“你是受害人家属?”
凌天龙吸了一口烟,茫然望向远方的双眼透露出些许哀伤之意,他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红道:“我妹妹,刚上初二。”
“既然你已经找到他了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让他进监狱一枪了结?他杀了七个人,想死那么容易门也没有。”说罢凌天龙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残忍的笑容,他剃了个板寸,这种发型并不容易看出发质的特点,但即便如此凌天龙的头发还是能很明显的看出根根竖立,简直就像是变身后的超级赛亚人。
这说明他体内憋足了一股气,正是这股气顶着他让他一步步滑向深渊。
人体内的气息真的是很玄妙的一种东西,其实牵动人愤怒、悲伤、急躁等情绪的不仅仅是心情,还有就是内息,也就是气息,怒是因为体内积蓄了气息无从突破,积郁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怒发冲冠、怒不可遏,而悲伤、急躁也多是因为气息不岔。
所以懂的调整气息之人便能做到荣宠不惊,心如止水,而凌天龙因为愤怒、悲伤体内积蓄的气息已经顶到了头皮,所以头发根根竖立而起,甚至整个人上半身都不由自主的挺直着,就像绷着的弓弦。
写到这里插个题外话,一直有读者问我发质的种种状况,对应的是什么状况,其实光看表象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表象只有放在特定的环境里才有意义,否则它就是个表象。
就比如说凌天龙这个“顶气发”,如果搁在个正常生活节奏里的年轻人身上,那他最多算是个性格急躁的年轻人,可如果说这个年轻人背负了家仇国恨,那这就是“顶气发”了。
有“顶气发”的人大多底气足,阳气足,是纯爷们,但缺点是一旦遇到事情就像火药桶,点火就炸,容易造成极为严重后果。
所以凌天龙和红蝎子从根本而言是两类人,虽然两人都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打击报复对手,但红蝎子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凌天龙则是因为“顶气”而产生的追杀行为。
想到这儿我暗中叹了口气道:“兄弟,为了一个人渣,值得吗?”
“如果你有机会亲口问我妹妹这句话,相信她一定会说是值得的。”
“我懂得你的心情,其实我今天的性命是你救的,所以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的过下去,我相信如果你妹妹还在,她一定和我一样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快乐。”
凌天龙将抽了一半的烟蒂远远弹开道:“有一个情况你不知道,我是十三岁得了尿毒症,父母生了妹妹就是为了给我一个肾脏,所以妹妹是活在我身体里的,我们从来没有分离过。”说罢他起身对我道:“咱们能遇到也是缘分,所以这件事拜托你了,我的儿子今天满月,生下来的时候妹妹特别高兴,说她十五岁就当了姑姑,一定好好疼这个大侄儿,我儿子也和妹妹特别投缘,无论如何哭闹,只要在我妹妹怀里立刻止哭,所以我做这件事是为了全家人。”
“你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才能收手?”
凌天龙看了一眼躺在地下的詹豆豆道:“我会一路追杀他,无论他逃往何处,都会发现我就在他身后,如果他有一丝松懈我就会取下他一部分身体,直到再无物可取为止。”
我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劝他打消念头,因为怨念已经吞噬了他整个人,但这个怨念却是来自于对亲人的爱,所以除非死人复生,否则根本可阻拦。
人性就是如此复杂,因为爱而衍生出的仇恨,比因为恨而衍生出的仇恨更加持久,更加热烈。
想明白这点我对凌天龙道:“既然如此我祝你好运,也希望你的妹妹在九泉之下能知道你为她所做的一切。”
“在她的眼里哥哥永远都是她的保护神,所以她肯定知道的。”说这句话时凌天龙的表情里不再有杀戮,只有对亲人的思念之情。
拿着两根手指我走在回市里的道路上,这一天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这一切全是因为我不听从廖叔的劝告所引发的种种事端,但回头仔细想想却又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化险为夷。
难道是廖叔看走了眼?想到这儿我不禁心里直犯嘀咕。
这一路整整走了三个多小时才算到了市公安局,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报了案,并提供了断指,坐在审讯实力等笔录人员的过程中我便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之气,一睁眼只见一个身着警服的美女站在我身前。
这姑娘长的可真给力,虽然是齐耳短发,但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口一点点,可以说飒爽的警服和柔美的女性特质合二而一这种奇特的搭配却更加体现出一种别样的效果,让我不由得春心大动。
不对简直是泛滥了。
这姑娘恭恭敬敬站在我身旁,柔声道:“杨道长您能不能帮帮我啊,求求你我都急死了。”
我操,这姑娘真够直接的,不用说我一定是在做春梦,否则在公安局里,怎么会有警员如此公开的挑逗我。
既然是春梦那就别客气了,放纵自己一把。想到这儿我一把搂住姑娘纤细的腰肢道:“急死了多不划算,有我在呢……”
“你、你、杨道长,你不能这样,快放开我。”女警惊慌失措的道。
这个梦可真够真实的,抱着美女腰肢的纤细手感,美女身体散发出的幽香是全方位立体式的,根本不像是幻境。
看来我霉运已经过去了,老天爷这是在用做春梦的方式补偿我。
想到这儿我两只手一只往下,一只往上“兵分两路”分袭梦中美女两处敏感部位,眼看就要到达“准确地点”时,就听啪的一个大巴掌抽在我嘴巴上。
这一下力道十足,打得我幡然醒悟,立马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其实刚才我还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所谓“幡然醒悟”是指稀里糊涂的睡梦状态下猛然清醒过来,这下脑子清清楚楚,只见审讯室里“梦里”见到的那个大美女双目含泪,面颊通红,满脸愤怒的看着我。
我脑子一懵这才想明白刚才根本就不是啥“幻境”,而是我脑子迷迷糊糊状态下,又被色迷了心智,以至于做出了不恰当的行为。
这可是在公安局,我公然猥亵调戏一名女警,这和殴打警察孰轻孰重?想到这儿我满脑袋的冷汗往下淌啊,真想抽自己一顿大嘴巴,简直太混蛋了。
姑娘也是自觉受到了极大侮辱,咬着嘴唇狠狠瞪着我看了半天,扭头出了屋子。
完了,我要被判刑了,如果说袭警是最低三年起,我猥亵警察那不得三十年起,想到这儿我肠子都悔青了,这下能去牢里好好听廖叔对我的谆谆教诲了,看来最倒霉的既不是在山洞也不是遇到了詹豆豆,而是这件事啊。
我正在胡思乱想,就见屋门被人推开,这指定是抓捕我的警察,因为猥亵被抓捕,我这辈子还怎么见人?
胡思乱想中只见董海超表情严肃的进了屋子,我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只见他将记录本重重摔在桌子上。
我做贼心虚,都不敢与其对视,董海超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递给我,又给我点上。
从这个动作分析他似乎不是在生我气?
想到这儿我紧张的心情略微平复了些,刚嘬了一口烟,董海超猛地拍了桌子一下道:“简直太混蛋了。”
我给他吓的一口烟呛在嗓子眼里,顿时连声咳嗽,董海超赶紧对我一连声的道:“真是对不住,吓着道长了,我这也是实在没忍住。”
咳了好一阵,我气喘才平息下来道:“董警官,你这是遇到啥案子了?”
“嗨,这事儿说起来我都郁闷,一个痞子,仗着有背景,雇凶把另一个人给捅死了,谁他妈都知道这事儿是他干的,但就在我调查他时,杀人凶手把责任给扛了,这下可好,案子定了,判凶手有罪,雇凶的黑手屁事没有,他妈拉个巴子的。”
我擦了擦满头冷汗,原来不是因为我猥亵女警,他才那么愤怒,那就好。
“这手指头怎么回事?怎么会拉在你手上?”董海超问道。
我隐瞒了在山洞里发现的种种状况,谎称自己去子贡山寻找鼠妖后遇到了凌天龙和詹豆豆,而那场搏斗也被我形容为凌天龙为了防身,被迫砍断了詹豆豆的手指。
“我上内部网差了,确实有针对詹豆豆的通缉令,而且是A级通缉犯,不过……”他想了想道:“如果真是你形容的那样,凌天龙为什么不报警,而让你拿着断指来公安局?”
不愧是职业警察,虽然我瞎话已经编的足够圆满,但他还是立马从中发现了破绽,我略微一犹豫,董海超道:“道长,有时候一些罪犯确实值得人同情,但无论如何首先他是个罪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