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们几个还没来得及反应,黎天剑就猛地冲到闷油瓶面前,把他往墙上一撞,恶狠狠的样子仿佛恨不得吃了他,“说!你对队长做了什么?!”
相对于黎天剑的激动,闷油瓶还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样子,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我虽然也急着知道真相,但考虑到再这样闹下去恐怕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便走过去笑着拍拍黎天剑的肩头,“兄弟,冷静点。小哥不是那种人,这一定是个误会。”
“这个样子能是误会吗?!你不是被这男人操久了,怕了他吧?”这话实在尖酸刻薄,我忍无可忍正想发作,却见闷油瓶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就从被禁锢的状态挣脱出来,紧接着右手闪电般从腰间抽出匕首来抵住了黎天剑的脖子!
事出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黎天剑的喉咙就要见红,我旁边突然闪出一道人影扑向了闷油瓶。随着“咣当”一声响,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说冲动是魔鬼吧,你们还不信。”我暂时松了口气,还好黑眼镜及时出手,不然今天非得有人血溅当场不可。
“住手,天剑!”凌霄整理好衣服走了出来,“是个误会。张先生他,没有对我无理。”
“可是,你的衣服……”黎天剑挣脱闷油瓶,冲到凌霄面前。
“我说了是误会!”凌霄凤目一瞪,“连我的话你也怀疑?”
见凌霄发了火,黎天剑只得作罢。托这起“误会”事件的福,我们铁三角外加一个黑眼镜总算得以重聚。一锁上门,胖子最先就忍不住发问:“小哥,你和凌大美女到底怎么回事?”
闷油瓶还是不答话,自顾自爬到上铺睡了。这种明显不合作的态度让我的火也上来了,愤愤地爬到他对面的上铺合衣躺下。偏生胖子嘴巴不消停,一个劲地和黑眼镜在下面小声嘀咕,弄得我怎么睡也睡不着。。
“孤男寡女衣衫不整,要真没事胖爷把头剁下来。”
“胖爷,有些事还是糊涂点好。”
“得了吧,胖爷我就是一亮堂人,装不来糊涂。不过,我绝对相信小哥的为人。瞎子,你说是不是凌大美女自个儿投怀送抱?”
“这有什么稀奇的,哑巴张以前……嘘,不说了,小心小三爷听到。”
胖子和黑眼镜的对话让我愈发心烦意乱。其实,我不是没想过闷油瓶和凌霄可能之前就认识,但如果两人真有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那我又该如何面对?我越想越烦躁,索性起身跳下床,在胖子错愕的表情和黑眼镜高深莫测的浅笑中打开门走了出去。
大概是熄了灯的缘故,走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火车在铁轨上行驶发出的“哐啷哐啷”声衬得这个狭长的空间更为安静。我慢吞吞走到车厢连接处,正想摸烟出来点上,却忽然想起自己戒烟很久了。我苦笑着靠墙蹲下,望着窗外不停倒去的零星灯光,陷入了沉思。
其实,和闷油瓶在一块后,我多多少少觉察到这个男人在性事上的经验绝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为零,不过每个人都有过去,而且我也没有处女(男)情结,所以一直一来也没有问过他,因为我看重的是现在和将来。然而,“误会”事件的出现,以及闷油瓶的讳莫如深让我明白,有些事情就就算你不去追究,它也会主动找上你。
各位,不好意思,稍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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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是女人,我可能会像妒妇一样撒泼耍浑要闷油瓶给我一个明确的交待,可我是一大老爷们,都是站着撒尿的人,这么小心眼的事情实在做不出来。蹲在车角想了半天,最终,我拍了拍裤腿起身,决定还是等下了火车,和他独处时再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通了这一切,我站起来慢慢往回走。刚走到车厢入口处,对面走过来一个拿着大包的中年男人,我只得侧过身子等他通过。看着那张再普通不过的大众脸,我凭空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一面回忆,一面等他通过。就在这人举高他的包从我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猛地想起来,他就是上次那个在香港巴士站袭击我的人!
“你是……”我正要说话,他突然把包往我头上一砸,我猝不及防被砸个正着,随即就觉得腰间一凉,低头一看,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刺穿了我的皮肤。
我立刻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就往前跑,却被他一把将我扑倒在地,让我重重地摔了个嘴啃泥,我刚感到鼻腔一酸,就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顾不上擦拭,我用力把他踢开爬起来就朝前跑。刚跑出两步,只觉脑后一阵劲风扫过,我连忙转身一看,只见那人已举起刀朝我扑了过来,车厢实在太狭窄,我根本避不开,情急之下只有死命捉住他握匕首的右手。
那人力道很大,可小爷我这么些年上天入地也不是吃素的。一时间,我和他的力道就交汇在离我脖子十公分的地方,我既没法推开他,他也不能再靠近一分。我正在纠结要不要呼救,突然脑子一懵,眼前一黑,耳中蜂鸣不断,他娘的,那该死的毒又发作了!
强烈的眩晕把我身体里的力量迅速抽走,我只好咬紧嘴唇借疼痛来刺激自己不能昏过去,可是,意识终究渐渐模糊起来,就在我快要支持不住即将松手的时候,那人带着非常凶恶的表情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紧跟着就听闷油瓶大喊:“吴邪,低头!”我连忙矮下身子,几乎是同时,就听到头顶上方有什么东西飞过来砸中了那人,他疼得大叫,手上的劲道立马就松了,我趁机挣开他,连滚带爬地朝闷油瓶那个方向奔去。
刚跑出两步,脚下就是一软,正要支撑不住跪下去,就被闷油瓶牢牢扶住,我神经一放松,便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弄醒了。睁眼一看,吵架双方居然是胖子和……闷油瓶,或者说是胖子单方面朝闷油瓶发难。
我听了几句,才知道他们争执的内容都是围绕我受伤来的。胖子认为是闷油瓶把我气走才导致这场意外的发生,在那不停地数落他。闷油瓶一如既往地沉默,只是偶尔低声回应几个字“不是”、“不会”、“不行”,而黑眼镜则带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坐在一旁悠闲地喝茶。
望着闷油瓶低垂着头的样子,我心里一软,沙哑着声音开了口:“胖子,你趁小爷我龙体欠安,就想欺负我吴家的人?”
“天真!你醒啦,感觉怎么样?”胖子用庞大的身躯挤开闷油瓶霸在我床前。我强忍着腹部的疼痛冲他笑了笑:“没事胖子,你和眼镜出去抽支烟歇会儿,我跟小哥有话说。”胖子看看我又看看靠在门上的闷油瓶,低声爆了句粗,一把拽起还想看好戏的黑眼镜出去了。
包厢内只剩下我和闷油瓶,一下子安静得要命。他缓缓走过来蹲在我床前握住了我的左手手。轻轻柔柔甚至有些战战兢兢的吻落在我每一根手指,特别是在左手无名指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尽管仍然一言未发,我却能感受到他在深深地内疚。于是我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小哥,我没事。”这话让紧握我手的男人把脸深深埋进我的手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望着我:“吴邪,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他迟疑了几秒钟才继续道:“凌霄,她的第一个男人是我。”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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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知道最后一句话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我已做好各种挨喷的心理准备。不过我想说的是,我一直强调的是我写的是“故事”,而不是“童话”,请大家理解。另,鉴于卡在这里的确很让人纠结,于是,明天加更一次。
第十四章
我以为自己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可这句话还是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坎上,连同我腹部上的刀伤,痛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不由得握紧了右手,难堪地干笑了两声:“是吗?难怪我老觉着她看你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子幽怨。这可是咱倒斗界的大新闻了,大名鼎鼎的斗界一哥——哑巴张昔日的女人闪亮登场!快把胖子跟瞎子叫来一块听听,哈哈……咳咳咳”
还没笑完,我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我心脏抽疼抽疼地,都分不清楚是伤疼还是心疼了,闷油瓶迅速站起身,轻拍我的背,见我咳得缓了些,又倒了杯水让我喝下,才又坐回床头拉过我的手,一根一根掰开我紧握的手指,再用他的手紧紧握住,不让我挣脱。
“吴邪,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的世界不是你所能想象的,这并不是在敷衍或者搪塞。”他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看着我,“在陈皮阿四手下那几年,我为他赚了很多钱,他为了笼络我,给我安排过女人。我拒绝过,也接受过。凌霄,就是在我去杭州买刀之前送来的。”
“哈哈,怪不得你看起来经验很丰富的样子,原来和你的发丘指一样,是练出来的。”我极力忽视心里的阵阵抽痛,再一次刻意大笑起来。僵硬地笑到最后,我自嘲道:“小三爷,呵,想不到还真是‘小三’爷。”
“不是!”闷油瓶飞快打断了我的话,黑眸里流露出一丝哀求的味道,“你听我说完。”
我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一下心情,点点头让他继续。闷油瓶说,那一夜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他对这个女人也完全没有印象。直到前阵子去香港被她设计抓住之后才在她的刻意提醒下一点点想起来。联想到当年的事,他立刻明白过来,凌霄之所以献身给他,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关于这个目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思考,但始终没有想清楚,所以才暂时没有告诉我。
我默默听闷油瓶说完,并且自动屏蔽掉他话里的“那一夜”、“献身”之类的敏感字眼,尽力保持头脑清醒地去思考他话里提出的疑问。
既然凌霄那个特殊组织的人,接近闷油瓶的目的一定不会是看上了他那么简单。不过,以闷油瓶的性格,美人计根本是白费功夫,这一点他们不会不知道,可还是坚持让一个黄花大闺女爬上他的床,究竟是为什么呢?
逮他么?不对,闷油瓶虽说身手过人,可毕竟不是独孤求败,若是成心想要对付他,对于凌霄那些人来说也是易如反掌的事。那么,会不会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突然间我灵光一闪,想到一种可能性——“不会是查到你体质特殊,想给你留个种做研究吧?”
“不可能。”闷油瓶想也不想就否定了我的猜测,“她没有机会碰到我。”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心里面的纠结总算是淡化了些。跟着又想起刚刚的“误会”事件,便问他怎么回事。
闷油瓶说他当时正躺在床上,凌霄走过来喊了他几声,见他没有搭理,就拉开自己的上衣趴到他身上,手也同时伸进他衣服里,摸上了他的胸口。他立刻坐起来推开她,一脚把她踢到对面的墙上,然后就开门走了出来。
我心说这得多疼啊,难怪刚刚隔着墙壁动静都那么大。不过,要说这凌大美女也是个有素质的人,我们五个大男人就隔着薄薄一层门板,她说啥也不能饥渴成这样啊。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我干脆直接问当事人:“你说你身上有哪块肉她没见过,怎么就这么猴急猴急地直接扒你衣服了?”
“她当然没见过。”闷油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什么意思?”我有些莫名其妙。他低下头凑近我的耳朵,轻言细语地说:“我的身体只有你见过。”这句暧昧无比的话和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让我脸唰一下就红了,连忙就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抓住。
“吴邪,你看着我。”我不由自主望向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那里盛满了只为我流露的炙热情感,“相信我,只有你,一直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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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累,想安静地休息一段时间,更文会交由朋友进行,我暂时不会出现在楼里,各位再见。
这寥寥数语让我好像吃了一剂定心丸,刚刚还在心里不断泛滥的纠结、郁闷好像一瞬间被就抚平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必须回应些什么,可就在我还没酝酿出该说哪些话的时候,身体的本能反应早已快过大脑的指挥——
我拉低他的头,深深吻住了他。
我的主动显然让闷油瓶愣了一下,但他立刻回过神来夺回主动,更加加深了这个吻。
闷油瓶的亲吻一向让我无法抵抗,我不自觉地张开嘴,他就势把舌头伸进来,缠住我得舌根,恣意地上下左右回旋翻动起来。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闪电般蔓延至全身。
他急促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他的牙齿在唇上我噬咬,他的舌头与我紧紧纠缠,唇齿相依的亲密让我口干舌燥,肌肤相亲的暧昧让我浑身发烫。我只得紧紧抓住他的衣服,跟随他的节奏沉沦。直到我感觉自己就要被眼前这个男人活活吞下肚时,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我坐起来,声音沙哑地对我说:“不行,你有伤。”
于是我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伤兵,随即便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接吻时他并没压在我身上,而且还不让我乱动,便硬着头皮回道:“那你还一副要就地上了小爷的样子!
“一碰你,我就忍不住。”他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答得自然。
“你……”我不禁老脸一红,连忙转换话题,“我渴了,给爷倒水去。”
闷油瓶点点头,刚一站起来胖子那破锣般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天真,你两口子还有完没完了,胖爷我一包烟的烟屁股都抽完了!”说完,不等我开口就直接开门走了进来。这恰到好处的时机加上黑眼镜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强烈怀疑这两个无良的家伙方才是不是一直就躲在门口偷听。
气定神闲地就着闷油瓶的手喝完一杯水,又帮他拉好衣服,挡住快要呼之欲出的麒麟纹身,我才想起攻击我的那个人来。
胖子没好气地说,当时小哥只顾着看我的伤势,等他追出来时已经慢了一拍,只看到那人跑进前面的车厢。他本来想追过去,黑眼镜说把事情闹大了对我们不利,所以只好作罢。
我点点头,明白黑眼镜的顾虑也在情理中,毕竟我们几个的家底都不清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不过,这个人两次三番地想置我于死地,恐怕不是精神不正常那么简单,搞不好背后藏着什么大阴谋。
我把这个设想和闷油瓶一说,他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掖了掖我的被角,叫我放心,有他在。
一夜,无梦。
第十五章
因为我受伤的缘故,闷油瓶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我,连上厕所这种事也是由他亲自“伺候”。这期间我没有再看见凌霄,说实话这样也好,至少给我点时间来平复一下复杂的心情。
火车第二天晚上准时抵达包头。我们入住事先定好的酒店,闷油瓶给我擦过澡之后,两人连饭也没吃就睡死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接近中午,我们刚洗漱完毕,胖子就闯了进来。
原来,这家伙吃了两天方便面吵着要出去改善伙食,说是嘴都淡出鸟儿来了。我一晚上没吃饭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一问胖子,要明天才出发,便让黑眼镜和凌霄打了声招呼,四个人溜出去觅食了。
一到街上,我再一次感受到极具中国特色的景致——人山人海。黑眼镜身手敏捷,游刃有余,我有闷油瓶护着也没有多大问题,胖子就惨了,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和身边的人亲密接触。等到我们走到餐馆找了个包间坐下,胖子简直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胖子豪迈地点了一大桌子菜,又要了一箱啤酒,一边狂吃一边感叹:“要说这西部大开发的政策就是好,瞧这大草原热闹得跟赶会似的。”正巧这话被上菜的服务员听到了,捂嘴笑道:“几位不知道吗?过两天就是淖尔大典了,所以才会这么热闹呀!”
我问她什么是淖尔大典,小姑娘解释说这是生猪成吉思汗“四时大典”中的夏日大祭,每年农历五月十五都会举行,是从成吉思汗时期就流传下来的祭祀仪式。每年到这个时候,天南地北的蒙古人都会从四面八方赶到鄂尔多斯的成吉思汗陵前参加祭祀活动。
我心里一动,想起火车上那人在靠近我时说的那句话,便尽力模仿出来问那服务员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姑娘想了半天说:“听起来像蒙语,但又跟我们蒙古人平常说的不一样,有点像圣主祭祀大典上老陵户说的‘天语’”。
“天语?”听上去就有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不知为何我就联想到无蚊村将军墓里和卫先生那幅绢画上的的奇怪文字。最近频频出现的种种奇怪迹象让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或许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一股势力在秘密活动着,甚至有可能威胁到我们的生命安全。
回到酒店,我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其他人,胖子立刻提出要去祭祀大典看看,反正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却被凌霄以“出发在即,不能节外生枝”为由断然否决。胖子气得就要发飙,黑眼镜慢条斯理地来了一句:“胖爷,您老就把心放肚子里,哑巴张不会让他媳妇出事的。”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我脸上一阵发烫,胖子一脸贼笑,闷油瓶还是淡定如常,小庄笑眯眯地点点头,黎天剑皱了皱眉,一副厌恶的表情。至于凌霄,我见她飞快地看了一眼闷油瓶,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才若无其事地要我们早点休息,明早出发去二连和那支考察队汇合。
二连全称是二连浩特,它位于内蒙古自治区正北方,与蒙古国东戈壁省的扎门乌德市隔界相望,也是我们国家对蒙古国开放的最大公路、铁路口岸。二连距包头650公里,我们早上8点多出发,到下午5点才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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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刚刚更新的第十五章中,有一严重错字,“生猪成吉思汗”应为“圣主成吉思汗”最近煜实在身体和工作双重压力,才导致查错不严,犯了如此严重的纰漏,特此向亲们道歉!对不起!
第十七章
一提起蒙古,人们的脑海里往往就浮现出“风吹草低见牛羊”所形容的一望无际的莽莽草原。作为一个“马背上的民族”,蒙古人原本引以为豪就是他们拥有的茫茫无际、水草丰美的牧场。然而,近几十年的干旱和人为破坏,已经使许多牧场由昔日的“绿浪碧波连青天”变成了今天的“风吹沙起漫天黄”。
所以,现在蒙古国的公路主要分为柏油路、沙石路、土路。其中柏油路历程少,大多分布在通往各个主要城市之间,最为常见的还是沙石路与土路。这与蒙古人根深蒂固的草原保护思想有极大的关系。蒙古人认为,沙石路与土路长久如果不使用,过不了几年就能长出新草,又可以成为草原的一部分;而一旦铺上了沥青,那就不可能再长草了。所以,从扎门乌德这个边境小城到南戈壁省省会赛音山达的230多公里路程全部都是草原戈壁的自然路。。
本来我们说好一人开一段,胖子却口出狂言这点路他一人就可以搞定,所以我们几个就安心当起了乘客。可没开出多远,我就发现当乘客也是个要命的活儿。草原上虽然空旷,路面却是坑坑洼洼的,不时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头磕一下,我担心伤口裂开,要胖子稳着点。他没头没脑地来一句“昨晚那么大动静都没把你伤口挣开,这算什么”呛得我憋屈了好半天。
这还不算什么,最麻烦的是沿途没有任何路标指示,除了不时能看到一大群一大群的黄羊、野马、骆驼和俯冲下来的苍鹰外,还有随处可见的田鼠打洞所拱起的一堆堆松土以及堆在路边大大小小的敖包以外,连可以问路的人都寥寥无几,难怪这里号称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小的国家。
就这样,我们完全靠着GPS定位一路北上。胖子让我们放心睡,可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司机在开车行驶在草原上,不小心睡着了,结果等他醒来一看,发现车还在朝前开着,所以尽管一路上我们这辆车一直是尾随行驶,可除了闷油瓶,我和黑眼镜都不敢打盹,就怕稍不注意就被胖子给带迷路了。
晚上七点多,车队终于抵达赛音山达。
而胖子下车第一句话就是:胖爷我宁愿天天在东三环堵到大小便失禁也绝不在草原上开这大洋马了。
当晚我们就在一个全是蒙古包的度假村里住下。晚饭后,卫先生说像今天这样的路况算不错的了,越深入蒙古草原,路就会越难走,甚至还极有可能碰上狼群、雪豹和熊,所以每天休整时都要自检一下车的状况,并且保持油箱和附油桶满油。他还建议,五辆车轮流带队,避免某一辆车承受过多的压力。这个建议大家都赞成,毕竟这十几人虽说背景不一样,好歹都是经过事的人,心理素质应该还算过硬。大家排定了值日表就早早地各自回房休息了。
明天就是我们这辆车带队,胖子已经开了一天不可能明天再让他开,黑眼镜那家伙又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于是我擦完澡就拿出地图和GPS研究起来。
谁知刚看了几分钟,闷油瓶就洗好澡出来,然后直接把我手头的东西没收了。我耐着性子要他还我,他却淡定地扔下句“我开,睡觉”,就拽着我上了床。
闷油瓶平时极少开车,要不是我家那辆X6是他从车行开回来的,我都怀疑他会不会开车。胖子和黑眼镜估计也跟我想得差不多,所以当第二天闷油瓶坐到驾驶座上时,两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直到闷油瓶猛地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冲出去,他们才回过神来。
开着开着,起风了。闷油瓶放慢了车速,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突然他皱了皱眉,猛地一脚踩下刹车,要我们赶快摇上车窗,接着又用对讲机通知其它车熄火、关窗、原地待命!
事实证明,闷油瓶的决策是明智的。转眼间,天空中就风云突变,呼啸的狂风把地面上的尘土甚至一些来不及躲藏的牛羊都卷到了空中,车窗被大颗的沙粒拍打得噼里啪啦乱响,车身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我非常庆幸坐的是H2以及后面坐了个胖子 ,要是一般的车,估计早就掀翻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整整持续了将近半小时才停下来,等我的视线恢复,却发现远方隐隐出现了一片移动的影子。
闷油瓶反应很快,他立刻跳下车搭凉棚张望。我也实在好奇,这茫茫的大草原,又刚刚经历了一场沙尘暴,那些影子究竟会是什么东西呢?海市蜃楼,还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异像?结果,等闷油瓶上车后给了我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是牧民。”
影子逐渐清晰起来,一队人马由远及近,我数了数一共有六个人。当先一人赶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堆着两个箱子和一些杂物,一个病人模样的人半躺在车里,旁边还有一个人在照顾他。紧跟马车的人牵着一匹骆驼,驼身上绑着蒙古包、毡毯之类的东西,最后面还有两个人赶着一大群羊。
就像闷油瓶所说,这正是一队搬家的牧民。
草原上有个流传很久的故事,孩子问妈妈:“我们蒙古人为什么要不停地搬迁?”妈妈回答:“我们要是固定一地,大地母亲就会疼痛,我们不停地搬迁,就象血液在流动,大地母亲就感到舒服。”所以,牧民总是把水草放在第一位,牲畜放在第二。为了水草能很快恢复,牲畜能就近吃到新鲜牧草,牧民世世代代不辞劳苦,不停地搬迁。
这个牧民家庭在离我们车队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赶马车的牧民和牵骆驼的牧民快步朝我们走过来。胖子说不能怠慢了外国友人,抢先跳下车迎了上去。我唯恐他出什么乱子,赶紧跟了过去。
两个牧民先冲我们行了个礼,然后年长的牧民冲我们比手画脚说了一大堆话,结果我一个字也没听明白。胖子要我用英语问问他什么意思,我说你当ABC吃遍全球啊,在这儿估计苏联老大哥的话比较吃香;不过我不懂这东西也是白搭。
我们四个正在大眼瞪小眼,凌霄过来了。简单了解情况后,她用对讲机把那个叫小庄的年轻人叫了过来。小庄一来就唧唧呱呱跟那两个牧民聊了起来。几分钟后他告诉我们说,这些牧民在躲避沙尘暴的时候走失了一些牲口,问我们一路过来有没有见到。我想起那些被狂风吹上天的牛羊,又想到对于这些牧民来说,牲口就是他们的身家性命,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凌霄却要小庄告诉他们牲口全部被风刮走了。
果然,两个牧民一听就流露出十分伤心的表情。我忍不住对凌霄说:“你就不能委婉点吗?”
“委婉?委婉就能改变事实?”凌霄反问了一句,“还有,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便停车、下车,草原上的情况远比你们想象中更为复杂。我不希望因为你的低级失误影响全队人。”
“嘿,我说你这女人说话怎么……”胖子眼睛一瞪,正想反驳,我喝住他,摇了摇头,半拉半拽和他一块往回走。一路上,胖子仍然有些愤愤不平,我心里倒没多少不快,本来我们对这地方就没有他们熟悉,虽然话难听了点,可还是有些道理。
回到车里,我想起牧民难过的眼神,心里总不是个滋味,便从包里摸了两沓子临出发前在扎门乌德兑换的10000面值的图格里克,朝牧民一家子追了上去。
跑到一半正好迎面碰上往回走的凌霄和小庄。凌霄扫了一眼我手上的钞票,冷冷地说了句“小庄,你跟他一起,速去速回”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小庄冲我做了个鬼脸,两人正要继续往前走,突然听到牧民那边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叫,我和小庄连忙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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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等我们跑到牧民那边一看,一个女牧民正挺着大肚子躺在马车上痛苦的呻吟。小庄迅速查看了她的情况,转过头严肃地对我说:“情况不妙,早产,大出血,必须马上接生!”
我一听傻眼了,这茫茫大草原,上哪找产科大夫接生去?
这时,小庄一面卷衣袖,一面要我去他车里把医药箱拿来。我愣了一下,问他:“你会接生?”
他沉着答道:“大学时选修过,应该还记得步骤。”
听他这么一说,我连忙跑回去拿医药箱,顺便告诉其他人这个突发情况。本来我还做好了要和凌霄吵一架的准备,没想到包括她在内,大家都表示愿意等一等,胖子甚至还要跟过来观摩,被我一脚踹开了。
我跑回临时产房,小庄已经指挥三个男牧民把产妇从马车上抬下来,放到铺好的毡子,他又安排一个女牧民去烧热水,最后把我留在旁边给他当助手。
说实话,虽然这些年经历的事也不少,可当我亲眼目睹眼前这一幕后,我真心觉得生孩子绝对是天底下最恐怖的事。
整整一小时,那名产妇都在凄厉地喊叫,表情非常痛苦。她用十个手指死命抠着身下的毡布,把十个手指甲都抠断了,手指头一片血肉模糊,更要命的是她两腿间还跟水龙头似的汩汩往外淌着鲜血,很快就把毡布浸透了,到最后,下半身基本上是躺在血泊里,看得我阵阵肝颤。
小庄倒是非常镇定,他一边用力压着产妇的肚子,不停地用蒙古语和产妇说话,一边不时让我把纱布、棉花、剪刀递给他。终于,婴儿的头开始一点一点露出来,随着哇的一声哭叫,这个小生命终于诞生了。
一个年轻的男牧民估计是产妇的丈夫,热泪盈眶地从小庄怀里接过初生的儿子,面向北方天空虔诚地跪拜,然后又把孩子抱到小庄面前,激动地说了一大堆话。
小庄想了几秒钟,回了一句。所有牧民都开心地笑了。我问小庄怎么回事,他说牧民让他给孩子起个名字,他取了个名字,叫“格日勒图”,意思是“光明”。说这话的时候,小庄望着远方,脸上流露出一丝怀念和向往。
这场小插曲让我们今晚赶到下一个城市——南戈壁省省会、达兰扎达嘎德的计划破灭。正好牧民乌哈那一家也要去那个地方,我们就随他们到距离达兰扎达嘎德100公里的朝格特敖包安营扎寨。
按行政区域划分,朝格特敖包是个县城,但看起来就和国内的乡村差不多。别说砖石结构,就连土木结构的房子都没几栋,视野所及全是大大小小的蒙古包。乌哈那和他的妻子巴桑呼很快也搭好了自家的蒙古包,仓巴——就是那个产妇的丈夫——和他弟弟扎尔格把牲口赶进了临时搭建的栅栏。
当晚,乌哈那为感谢我们救了他的儿媳妇和孙子,特意杀了一只羊。原汁原味的喷香烤全羊让我们这些常年生活在钢筋混凝土中的人大呼过瘾。蒙古人好酒世人皆知,虽然乌哈那自家酿的酒口感并不好,但并不妨碍我们宾主尽兴。乌哈那刚满18岁的女儿图雅还为我们跳了一段地道的蒙古舞。
小庄一面和乌哈那交谈,一面为我们做翻译。我很好奇这个年轻人怎么会懂蒙古语,他告诉我在大学时曾经到这边的医学院做过一年多交换学生。我这才明白凌霄为什么会要这么个文文弱弱、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加入这次行动。
乌哈那又问我们是做什么的,我们当然不会告诉他是来挖你家圣主大人的坟,只说是横穿蒙古国自驾游,到西北蒙俄边境就折返。他听说后便自告奋勇要当我们的向导,这当然是我们求之不得的,风少当场拿出一大摞20000面值的图格里克给他作为酬劳,把乌哈那一家乐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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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猜到是这样的发展?有木有觉得很坑爹?
随后,巴桑呼又拿出一些干奶酪、风干牛肉来款待我们,晚宴持续到快十点才结束。我们婉拒了乌哈那邀我们去他家住一晚的邀请,在旁边的空地上支了几顶帐篷凑合过了一夜。
草原的夜晚实在很冷,盛夏时分居然才十来度,虽说气温这么低,可并不妨碍苍蝇的活动,嗡嗡嗡的声音吵得我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就睡不着,直到闷油瓶伸出黄金二指将它们人道毁灭我才慢慢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一直断断续续做着梦,连睡着了都感到非常疲累。迷迷糊糊间,我听到帐外传来一阵哭喊声。等我坐起来披上外衣,睡在我旁边的闷油瓶早已掀开门帘冲了出去,我赶紧穿上鞋子跟出去。
一出门我就惊呆了。乌哈那家昨天还活蹦乱跳的羊,现在竟然全都死光了!
卫先生和凌霄他们正在一头一头地检查,小庄和乌哈那夫妇在说话,估计是在询问情况。我走到胖子跟前,这家伙也难得地一脸严肃。我问他什么情况,胖子骂了一句才接着说:“真他娘的下得去手,胖爷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一次弄死这么多牲口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下毒?!”我诧异地看着满地的动物尸体。
这时,黑眼镜也走了过来。“胖爷说得没错,我和哑巴张刚刚也确认了,不过……”他低声道:“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
“怎么讲?”我问,心里隐约感到有点什么不对劲,却又抓不住关键。
黑眼镜没有直接回答我,反而推了推墨镜冒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小三爷昨晚睡得还好?”
“不太好,有点冷,快天亮才睡着……”我很自然地回答,答完就发现问题在哪了。照理说一次性毒死这么多牲口,是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可我们这群人一晚上都没有听到一点动静,说明这个下毒者极其熟悉这些牲口的习性,这么说来……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身后那群正在安慰乌哈一家的牧民,每个人都显得很伤心,到底谁是下毒的人呢?我正想得入神,闷油瓶走过来要我们准备出发。我问他牛羊被毒死的事怎么办,他淡淡地说此事不在我们行动的范围。我虽有不甘,却也明白他说得在理。
发生了这样的事,乌哈那自是不能当我们的向导了。凌霄让小庄又另外找了个叫格哈的牧民代替,风少又给了乌哈那一些钱我们才启程上路。
格哈是一个热情开朗的中年人,一路上都听到对讲机里传来他一边拉琴,一边哼唱蒙古小调的声音。虽然我听不懂唱的什么,至少比胖子的鬼哭狼嚎要好上太多。有了向导的指引,我们在中午之前就赶到了达兰扎达嘎德,加足了油,补充了给养,简单吃了午饭就继续出发了。
今天带队的是风少的三个伙计,我们的车排在第二个。因为昨晚没睡好,我便以“吵一声扣一个明器”为威胁堵住了胖子的嘴,和闷油瓶窝在后排打起盹来。
刚梦到自己宰了只肥羊,我正美滋滋地数钱,就听胖子一声大吼,几乎同时我的身子就向前飞了出去,幸好闷油瓶眼明手快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才避免我撞上前排的椅背。
“我齤操齤!死胖子你搞什么鬼?!”我回过神来对准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前面那辆车突然抽风急刹……”胖子话还没说完,前面的车又启动了。闷油瓶脸色一变,催促胖子赶快追上去。等追上去一看,我顿时愣住了。
只见驾驶座上那个名叫伊万的老毛子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副驾上另一个风少的伙计纳什瞪着一双鬼魅般血红的眼睛咬住了伊万的脖子,刺目的鲜血从他的嘴角缓缓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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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这在恐怖片里上演过无数次的一幕,如今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我背上的冷汗“唰”就下来了。还没来得及反应,闷油瓶已经打开车门,飞身一脚踢烂了后车窗利落地跃进对面那辆车。黑眼镜钻到后座,扔出一根结实的尼龙绳套住那辆车的后视镜,稳住了失控的车身。
自己车里多了一个人,纳什却像看不见似的自顾自地继续撕咬伊万的脖子,闷油瓶趁机一拳打中他的太阳穴,让他狠狠撞上了身后的车门。纳什虽然身体倒向一边,嘴还死死咬住伊万的脖子不肯松开,到最后竟生生扯下一块肉来,随即就见他腮帮动了动,竟然直接把肉吞了下去。
我胃里一阵翻滚险些吐了出来,胖子一边稳住车速,一边吐了口口水骂了声娘。黑眼镜倒是沉着,只皱了皱眉,双手还是紧紧拽住绳子,尽量控制车身平稳以便闷油瓶行动。
见一下没把纳什撂倒,闷油瓶抬起右腿朝他面门又是一脚,不过车内空间毕竟狭窄,后排还匍着另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伙计,这一脚的力道明显比在斗里揍粽子要轻得多。纳什也不躲闪,直接挨了这一脚,接着松开伊万,改用两手抱住闷油瓶的腿,张开血淋淋的嘴巴就要咬下去。闷油瓶反应很快,用左脚死死蹬住他的脸,右手迅速掏出匕首来插进了纳什的胸口。
这一下彻底把纳什激怒了,他狂吼一声,不顾一切抱住闷油瓶的腿往下拽,任凭闷油瓶怎么踢他都不松手。我心里一紧,赶忙掏出枪来,然而两辆车都颠得很厉害,我这种业余枪手根本瞄不准。刚爬到前面跟胖子换好位,“砰”地一声枪响了,一颗子弹正中纳什的眉心。
我急急往后一看,是凌霄和黎天剑赶了上来,凌霄手里握着把手枪,枪口正往外冒着白烟。
纳什头上挨了这一枪,手立刻就松开来,头也耷拉下去,闷油瓶果断一脚踢开他,挤到驾驶座踩下刹车,总算让这辆失控的车子停了下来。我赶紧停车跑到闷油瓶那边,他正好从车里下来。
一看闷油瓶只是脚被划破了条口子,其他还好,我顿时放下心来,扶着他走回我们那辆车。
这时,其他人都赶到了。小庄一检查,纳什已经毙命,伊万也因失血过多死亡,只有昏倒在后排座的雷卡活了下来,不过脑部受到重击,至今昏迷不醒。
风少一下子折了三个人,脸上跟结了霜似的。他走到凌霄面前质问她为什么直接爆头,凌霄冷冷地回了句“情况紧急”。风少的脸色更加难看,指着车里的闷油瓶:“你的人的命就是命,我的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凌霄面色不改道:“无论是谁,我都会开枪。”
“你!”风少气得拳头握得咔咔响。他正要说什么,卫先生走了过来,“诸位,当下不是斗气之时,去跟两位死者道个别吧。”
风少冷哼一声,走到纳什和伊万的尸体跟前,蹲下身体取下了他们戴在脖子上的项链,大约是想回去后交给他们的家人。
这期间,他的另外三个伙计已经挖好隔离带。风少提起一桶汽油,缓慢地淋遍伊万和纳什的遗体;格哈跪在地上嘴里喃喃念着不知其意的句子。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沉重。
经历生离死别这么多次,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仍没有足够强大到像闷油瓶、胖子、黑眼镜那样毫无介蒂地面对生死,不管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而这份无畏和坦然或许恰恰正是这几个人在危急关头屡屡化险为夷的重要原因。
我正想得入神,突然听到格哈大叫一声,跌坐在地。我定神一看,刚刚分明双目紧闭的纳什,现在竟然两只眼睛都睁开了,露出了血红的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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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有人立刻退后两步,不约而同掏出武器来戒备,可半晌过去也没见纳什的尸体有下一步动静,便放松下来。不过,格哈还是像见鬼了似的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个词——“蟒古思”。
我悄悄问小庄“蟒古思”是什么,小庄回答说“蟒古思”是蒙古神话中一个恶魔的名字,据说它那双血红的眼睛具有强大的诅咒力量,凡是看过它眼睛的人都会死于非命。侥幸活下来的人将被赐予“蟒古思之瞳”,终生成为“蟒古思”忠实的奴仆。
“无稽之谈!”黎天剑冷冷吐出一句话,点燃打火机扔到两具尸体上。
熊熊的火焰顿时吞噬了两具尸体,望着那漫天的火光,我隐隐有种微妙的感觉——也许,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行程还没过半就死了两个人,而且还是以这么邪门的方式死掉,多少让人生出点心理阴影。整个队伍的气氛都比较凝重。再加上我们已经进入大戈壁,大家决定一天安排两辆车带队,上午一辆,下午一辆。
戈壁滩是一片贫瘠荒凉的区域,放眼望去,粗砂和砾石铺砌的原野就象褐色的海洋,平坦辽阔、无边无涯,除了零星出现的低矮灌木,根本看不到植被。因此,我们在之前旅程中常常见到的野兔、黄羊、野骆驼也少了很多。
因为缺乏戈壁自然道行车经验,我们不得不择道缓缓而行,以减少受颠簸之苦。然而烈日当头,干燥炎热,天不见飞鸟,地不见绿荫,四周一片褐黄。行车时间一长大家都有些受不了了,便决定提早休息。
我们这帮人都是野外生存的好手,一部分人支帐篷,一部分人生炉火,很快就把临时营区搭好。胖子说要给大家露一手,晚饭的事就交给他了,黑眼镜也饶有兴致地去帮忙,虽说我看是添乱的成分居多。
趁这段时间,闷油瓶去弄了点水,我们互相帮忙擦了擦身,把沾满沙砾的衣服换了下来,因为没法清洗只好扔掉。我庆幸这次出门带的T恤都是一百块两件的打折货,不然照这样的消耗法,我估计得活活心疼死。另外我肚子上的刀伤已经基本痊愈,闷油瓶腿上的伤也开始结痂愈合。正当我再一次感叹他依然神乎其神的自愈能力时,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雷卡醒了!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听那人用颤抖着声音说:“他……他也有‘蟒古斯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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