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瓶邪only】迷藏(命定第三弹,《盗亦有道》续集,必须HE)

第二十章

等我和闷油瓶赶到雷卡的帐篷时,小庄已经在了,跟着卫先生和风少也进来了。而躺在地上的雷卡,两只眼睁得大大的,左眼竟和死去的纳什一样,是血红色的!

我小声问小庄这是什么情况,他摇摇头,说一进来就看到这个样子,不过他已经注射了镇静剂,应该不会有危险。我又问道不会真有“蟒古斯之瞳”吧,小庄说草原上的事最是玄乎,说不准。

我和小庄交谈的时候,陆续又进来了几个人。我注意到卫先生一直沉默地抽着烟斗,盯着雷卡的眼睛里带着审视的意味。

突然,他收起烟斗,径自走向雷卡,我不禁喊了声:“卫先生小心!”他点点头冲我招了招手,我不解地跟在他后面。闷油瓶也跟了过来。

“小吴,按住他!”卫先生交待完,闪电般伸手翻开了雷卡的左眼眼俭。我清楚地看到那血红“蟒古斯之瞳”里有一些白色的蛆状东西在快速蠕动!

“这、这个是……”我极力忍住恶心感凑近一看,那些东西一个个都圆滚滚的,非常饱满,也不知怎么爬到眼睛里去的。卫先生也不答话,从他贴身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全是各种常用工具,看上去非常精巧。他拿出一把镊子递给我身后的闷油瓶,后者接过镊子后,慢慢俯下身体像是在研究那长满虫子的眼睛。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过了好几秒钟,闷油瓶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右手,将镊子伸进了雷卡的眼里。随着银光一闪,放在床头的的水杯里赫然多了一条长约一公分的乳白色虫子。

众人立刻发出一阵惊叹。小庄更是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事情还不算完。接着,继续保持这个姿势和动作,闷油瓶很快就夹出二十多条小白虫子。他每夹出来一条,雷卡的身体就剧烈抽搐一下,到最后还是黎天剑帮忙才死死摁住他。

随着取出来的虫子越来越多,雷卡左眼的红色也渐渐变淡,等闷油瓶最终停下来,我看到雷卡的左眼除了少许充血,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而那杯水里至少有四十多条白色蠕虫在快速蠕动。

莫非这就是“蟒古斯之瞳”的真相?

我正准备问卫先生,风少已经先我一步问了出来。卫先生不紧不慢点燃了他的烟斗,才点了点头:“不错,所谓‘蟒古斯之瞳’的诅咒是一个大骗局,真正的元凶是这个!”他指了指那杯里的白色虫子接着道:“这叫蝇蛆,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苍蝇——狂蝇的幼虫。狂蝇能在人的眼睛里快速产卵,并且依赖人眼中的水分长成蝇蛆。蝇蛆爬入人的颅腔,入侵人的大脑神经,让人丧失理智,变得疯狂,最后只有在万分痛苦中走向死亡。”

说到这儿,卫先生抽了口烟斗,叹道:“就这样一个比米粒还小的虫子,居然欺骗了世人几个世纪,到底是世人愚昧,还是弄权者手段太高呢?”讲完这几句话,卫先生头也不回地走出帐去。

特附上感染狂蝇的眼睛一枚【呕~~~~
七夕,加更一次~!姑娘们,情人节快乐~!
================================================================================因为揭穿了“蟒古斯之瞳”的骗局,雷卡又脱离了危险,大伙儿的士气都恢复了。胖子的手艺没得说,愣是把罐头做出了国宴的标准;黑眼镜却说,要是换了他来,《舌尖上的中国》都得慕名而来给他拍一集。我道你拉倒吧,就凭你这炒罐头、烧罐头、蒸罐头外加罐头汤还想上《舌尖上的中国》,别叫人老外取笑我天朝无人了。

我们仨在一边插科打诨,几个老外在一边吃得直竖大拇指,一个俄罗斯伙计还拿出一瓶伏特加说是要和我们练练,胖子也豪气干云地贡献了一瓶私藏的红星二锅头。格哈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地笑,一个劲地吃,一个劲地喝,到最后就一个劲地唱。

闷油瓶还是滴酒不沾,吃过饭就直接回帐篷了,卫先生说笑了一会儿也离开营地走到一边。我担心他吃了胖子的罐头宴有什么不适,便跟了过去。

卫先生坐在一块砂岩上,抽着烟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正在犹豫该不该过去,他就冲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头一回这样近距离地观察卫先生,我才发现他真的老了,和其他这个岁数的老人一样,他也有深深的皱纹、有满头华发,甚至老年斑。

我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躯壳底下到底蕴藏了多大的决心和毅力,才能让他在这把年纪还跟我们一群年轻人一块长途跋涉、以身犯险。当我这么问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问了出来。

卫先生淡笑道:“人这一生总有几件非做不可的事情,不论先决条件如何,不论最终结果怎样,你都必须那样做。因为这关乎你的承诺、理想,甚至信仰。”

说完卫先生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不过小吴,有时候我们也要学会变通。就像你信任一个人不是坏事,不过前提是他值得你信。”我反复咀嚼这几句话,总觉得包含了很深的涵义。

胖子的“罐头宴“从光天白日一直持续到月上柳梢,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酒意。尽管格哈说这一带应该没有有杀伤力的野兽,但凌霄还是坚持要安排两班人守夜。除了卫先生和格哈,胖子、风少和那几个老外都喝挂了,小庄要相顾雷卡,黑眼镜第二天要带队,所以决定上半夜由凌霄和黎天剑守,下半夜就交给我和闷油瓶。

回到帐篷,闷油瓶已经铺好睡袋,意外的是黑眼镜也在。原来是胖子喝高了打呼声太响吵得他睡不着才跑过来避难。

我想起之前卫先生说的话,就复述了一次问他们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黑眼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三爷,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有你老公在,操那么多心干嘛?”

不得不说,尽管和闷油瓶事实婚姻外加法律婚姻多年,“老公”这个称呼还是让我有些接受不能,更何况还是出自黑眼镜那张臭嘴。

我正想炸毛,闷油瓶已经冷冰冰地撂出一句话来:“再废话就出去。”我一听这话就乐了,一把搂过闷油瓶的脖子跟黑眼镜得瑟:“看,还是我媳妇儿疼我。”

闷油瓶轻轻拉下我的手,钻进了自己的睡袋。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坐起来正儿八经地看了我好一阵,接着突然冒出一句话:“吴邪,不是媳妇儿,是相公。”
- TBC -
第二十一章

我被这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在黑眼镜爆笑了整整五分钟之后,终于忍无可忍钻进睡袋捂住脑袋,决定充耳不闻。没了戏谑的对象,黑眼镜也只有睡了。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我的眼睛也开始打架,跟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照理说喝了酒应该睡得很好,可我总感觉浑身不自在,一直没法彻底睡踏实。就这样翻来覆去折腾了小半宿,我索性不睡了,爬起来披上外套打算出去透透气。扭头一看,闷油瓶也睁着眼,我小声问他怎么不睡,他没说话跟着也爬了起来。我指了指外面,他点点头,套上衣服和我一前一后出了帐篷。

白天酷热的空气这会儿已经彻底凉透,清凉的晚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凉飕飕的,不过却让我心烦意乱的情绪缓和了不少。闷油瓶的神情仍然凝重,我问他怎么了,他摇了摇头,说有种不好的感觉。

要知道闷油瓶很少发表带有如此明确指向性的意见,我顿时就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除了我们的营地,周围连个亮点也没有。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大片戈壁搞不好就我们这十来号人,那些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是不是有一些未知的生物在窥视着我们这伙人?闷油瓶看出了我的不安,拍拍我的肩膀,说了句“有我”,便拉着我去提前接班了。

凌霄和黎天剑一人靠着一辆车,分坐在篝火两边,并没有交谈。一见我们过去,黎天剑显得很不友好,他生硬地说:“还不到交班时间。”我不明白他这莫名其妙的敌意从何而来,但也不想和他正面冲突,便避重就轻地答道:“这不吃多了睡不着吗,你们去休息吧。”

黎天剑还想说什么,凌霄已经站起来拿上背包快步离开。我忽然想起她之前开的那枪,便趁她和我擦身之际小声道了声“谢谢”,凌霄停了一秒钟,很快就冷冷地回了句“不用”,就头也不回地朝前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我决定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还她一个人情——这样的情,我想闷油瓶也不愿意欠。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和闷油瓶一块儿守夜了,虽然这家伙不像以前那样一声不吭,可还是没法像胖子那样跟我聊得欢畅。没人说话我就开始犯困,虽然越坐越冷,可脑袋跟鸡啄米似的一个劲地往下点。

闷油瓶看我困成这样便要我回帐篷睡,我当然不肯(笑话,要让胖子和黑眼镜知道指不定得笑成什么样),可睡意一来,任谁也挡不住。印象中,似乎闷油瓶拿了件军大衣披到我身上,接着又说他去上厕所,要我小心。我好像嗯了一声,就再也撑不住歪倒在车子边上,心里想着眯一会儿,就眯一会儿,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了。

就在似睡非睡之际,一阵冷风吹得我打了个冷战,我猛地坐起往四周瞅了瞅,闷油瓶还没回来。我长出了口气,伸了个懒腰,一阵风吹过,炉火被吹得呼呼作响。我正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就感觉有两只手轻轻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先是一惊,随即想到是闷油瓶回来了,便放松下来。我一边念叨“小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吓人了”,一边自然而然地就要回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砸中了我的手臂,我四下看了看,发现闷油瓶正站在篝火对面,焦急地冲我打手势,好像是要我别回头。

我立刻感觉不对劲,再一联想到以前爷爷跟我讲过的事,估摸着自己八成碰上传说中的“狼搭肩” 了!

记得小时候爷爷曾经给我讲过,野狼专门在夜里挑落单的人下手,趁人不备将两只前爪搭上你的肩膀。这时候你千万别回头,如果一回头,狼就会咬破你的喉咙。这事让儿时的我害怕了好几天,如今一想到身后就站着一头随时可能咬破自己喉咙的野狼,我腿肚子立马就软了,身上的冷汗哗哗直淌。我拼命回想当初爷爷所教的应对办法,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闷油瓶已悄悄走近,隔着炉火他冲我做了个手势,我明白他是要我低头,我点点头心中默数三下猛地一埋头,闷油瓶几乎毫秒不差掷出一把匕首。只听“嗷”的一声,搭在我肩头的爪子立马松开。一见警报解除,我顾不上看身后那畜生伤得怎样,赶紧三步并做两步朝闷油瓶那边跑。但我显然小瞧了狼的凶狠,刚跑出两步就听闷油瓶大喊“小心后面”。我本能地朝地上一滚,一只一人来高、全身棕黄的动物从我头上一跃而过!

这是……草原狼!

那只狼左眼闪烁着碧绿的光芒,右眼插着闷油瓶扔出的匕首,鲜血流满了整颗脑袋,两排牙齿白森森的,看上去凶性十足。

那狼见一击不中,也不恋战,转身就跑了,我掏出枪就要打,被闷油瓶拦住了。他要我赶快去通知所有人起来立刻出发,说这话时他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好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我不敢怠慢,冒着被人狂喷的危险把人都喊了起来。睡得正香被人强行叫醒,当然没有几个人脸色好看,胖子首先顶着一脸的巴掌印向我发飙:“天真无邪同志,你他娘的出什么妖蛾子!天还没亮就把胖爷喊起来,三缺一也不急这会儿吧?!”

“死胖子,你以为我想喊你,几巴掌抽得爷手都肿了!”我还骂了一句,指指闷油瓶,“是小哥有事。”

一听是闷油瓶的意思,不但胖子没意见了,其他人也打起了精神。闷油瓶看了看大家,嘴里吐出几个字:“有狼,快走。”

风少追问有几只狼,当他听到只有一只时,明显松了口气,带着些嘲弄的意味笑道:“我还以为有一支加强连呢,一只就把你吓成这样?卫叔还夸你……”

“你错了!”卫先生打断风少的话,“先锋探路,其后必有大军跟随!自进入这段戈壁以来,我们一路上鲜少看到动物的尸体,这说明来者极有可能是一群久未进食的饿狼!”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我更是感觉背脊阵阵发凉。

刚刚那头探路的狼,饿着肚子面对猎物竟然还能毫不犹豫地掉头离开,由此可见狼这种生物是何等地可怕。它们能忍、能等,会应变,绝不打无把握之仗。我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这段路程,我们将会多么地难熬。
- TBC -

第二十二章

我们很快收拾好营地,迅速出发。此时天还没有大亮,周围又是茫茫大戈壁,所以黑眼镜开得很慢,一个多小时才开出不到五十公里。天渐渐亮了,四周的景物也开始清晰起来。等到一轮红日跃入空中,我们才停下来休整、吃早饭。

我一边咬着风干的牛肉干,一边手搭凉棚远眺,在西南方的天际处有一片隆起的地势。我问小庄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摇摇头又用蒙古语问格哈,格哈站起来看了两眼脸刷一下就白了,比手画脚说了一大堆。小庄听完脸也白了,扭头对我说:“那是死域。”

据格哈说,那是戈壁滩上非常特殊的一段地带,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却没有一个人、一只动物能从里面活着走出来,所以牧民们都称那里为“死域”。不过,听老人讲那个地方方圆只有几十公里,穿过去就走出了戈壁,比现在的行程大大缩短。我心说话虽如此,恐怕没有一个愿意去冒这个险,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按原路走吧。

正这样想着,格哈突然大惊失色地指着天边高声叫起来,我连忙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晴朗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团黑雾,而且以极快的速度占领湛蓝的天空朝我们逼近。

沙尘暴!!

强风眨眼间就刮了起来,刚刚还是烈日高照、万里无云的天气,一下子就昏暗下来,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

等我们收拾好东西钻进车里,漫天的沙尘被飓风卷起、旋转,很快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沙尘烟柱,简直蔚为壮观。

闷油瓶一直紧盯着那离我们越来越近的冲天烟柱,突然皱了皱眉头转身说道:“风太大了,我去把车子绑在一起。”说完他拿起一捆绳子跳下了车。

我本想叫住他,可强风一下子卷着沙石吹进来,眼睛立刻就睁不开了。我拉起衣服胡乱擦了擦跟着就要下去,却被黑眼镜一把拉住。

“你待在车上,我去帮哑巴张。”他简单交待一句也跳了下去。这时,车窗外的能见度已经很低了,我只能隐约看见两个影子在飓风中一步一步艰难地移动。

那沙尘烟柱的推进速度很快,眼看着离我们不到一公里了,闷油瓶和黑眼镜还没有回来,我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要不是胖子死死拽住我,我早就打开车门跳下去了。

800米、700米、600米、500米……随着沙尘烟柱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坐在车里都能明显感觉车身的震动越来越剧烈。

该死的,张起灵你怎么还不回来!

就在我终于按捺不住给了胖子一拳挣开他想下车去看看时,一前一后两个车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了,和铺天盖地的风沙一起钻进来两个“沙人”。我一看那藏在兜帽里的熟悉黑眸,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立马落了地。

刚拿毛巾把闷油瓶脸上的灰擦干净,巨大的沙尘暴就来了。
借着车厢里的灯光朝外面看,只见外面风沙漫卷,昏天蔽日。车子因为被绑在了一起,虽然晃动得厉害,却也还算安全。只是无孔不入的沙尘暴从车窗的细微缝隙钻进来,不一会儿车内就充满了细小的沙尘,即使用衣服遮住也总感觉不时有沙子飘进鼻子、嘴巴里来。突然,车身被狠狠扯了一下,我一个踉跄跌在座位上,嘴巴一下灌进去一大口沙,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幸好闷油瓶及时把水壶递给我,我大大灌了几口水漱了漱口才缓过劲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这场突如其来的强沙尘暴总算稍微小了点,大家考虑不能老蹲在这个地方当靶子, 便发动车子顺着风向开,这样风沙的威力会小一些。

谁知开了一阵,风向变了,车子成顶风而行,石头打在车窗上跟被散弹打中了似的,二层厚的玻璃再也抵挡不住,裂开了蜘蛛纹。闷油瓶不时看看GPS,又看看窗外,发话让黑眼镜往西南方向开。

车子又勉强开了几里路,才总算找到一个小山谷避难。胖子自觉有山体挡着风力不会那么霸道,便打开门下去查看地形,结果刚一开门就被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砸破了脑袋,气得他直骂娘。

我一边替他包扎一边道,戈壁的风跟其他地方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你觉得风小了,那也只是从十级减到九级、八级而已,照样能把你吹得爹妈都不认得。胖子想了一阵得意地说,幸亏胖爷有神膘护体,要是你小天真,估计早就吹没了。黑眼镜插话说,胖爷你这是在为你万年减不下来的肥找借口。

就这样,我们三个一边互损,一边斗地主,闷油瓶还是干他的老本行——睡觉。因为每个车里都准备了充足的水和食物,我对眼下的情况并不是很担忧。

到下午五点,这场强沙尘暴终于停了,一轮夕阳红得耀眼。蜷了一天,胖子说他都快坐得腰椎间盘突出了,我虽没这么夸张,却也觉得浑身僵硬。我们赶紧打开车门,下车一看就傻眼了。

每一辆车都跟刚从老山前线回来似的,车身千疮百孔、惨不忍睹,凌霄他们坐的那辆车的车顶甚至还被砸凹了。这样的车况暂时也不适合继续行驶,大家决定就地扎营。

我趁机打量了一番我们避难的这个小山谷。山谷非常狭长,山体不高,却很险要,几乎是直上直下的趋势。若是在战时,一定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不过,若是被人从后面的山坡借山势包抄下来,就会是死路一条。

趁天还没黑,老康和风少的一个伙计丹尼尔争分夺秒去修车,我们剩下的人就搭帐篷和做饭。闷油瓶和黑眼镜显然都不是干这些活的人,一直貌似悠闲地山谷里转悠,搞得胖子总是神秘兮兮地问我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大斗。
- TBC -
第二十三章

吃过饭,大伙商量守夜的事。风少说今晚就交给他们队伍,没想到却被闷油瓶一口否决了。风少的脸当时就垮了下来,质问道:“为什么不行?你有什么更好的安排?”

“你们警惕性太低。”闷油瓶站起来,冷冷地说:“我和瞎子守全夜。”

这话一说出来,不仅风少那伙人炸了锅,连黎天剑都冷哼了一声。一个叫穆兹的以色列雇佣兵最先按捺不住冲到闷油瓶面前,碗大的拳头毫不犹豫就招呼过来,闷油瓶身子微微一侧,右手那两支奇长的手指在他肘关节内侧轻描淡写地一戳,穆兹就跟杀猪似的嚎起来。其他几个想滋事的伙计跟着围了过来,有的甚至还掏出了刀子。

“统统给我住手!”卫先生大喝一声,接着沉声道:“按张先生说的办!”我注意到那几个伙计先看了看风少,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去。

我突然有种感觉,或许,卫先生和风少这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我以为的那样和谐。

“啧,这样才乖。”黑眼镜叼着烟勾住闷油瓶的脖子,懒洋洋地说:“哑巴张是为你们好,不然守到半夜脑袋被什么玩意儿叼走了都不知道。”

“如此就有劳二位。”卫先生笑了一下,率先回了帐篷。风少他们虽然不服,却又忌惮闷油瓶的实力,只得作罢。

黎天剑、小庄和老康随后也离开了。凌霄走到我和闷油瓶跟前,交待说:“你们注意安全,有情况及时通知我。”闷油瓶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转身进了帐篷,搞得气氛很是尴尬。

我正想说点什么,黑眼镜就痞痞地开了口:“放心吧,有你这么漂亮的美女在关心我,我一定会小心的。”说完还冲凌霄眨了眨眼。凌霄冷着脸不理他的调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闷油瓶进去的帐篷才转身离开。

“看来凌大美女对你家那口子还没死心啊。”黑眼镜施施然走过来,一把揽过我的肩膀,“小三爷,要不要在下传授几招退小三的秘技?”

“免了!我家老张不是那种人。”我拍开他的爪子,淡定地拉直了衣服。

当晚,闷油瓶叫胖子睡到了我们的帐篷,又让我把枪和匕首放在随手能拿到的地方。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状况,他只摇摇头。

闷油瓶和黑眼镜走后,我跟胖子瞎扯了一阵也睡了。

可能晚上水喝多了点,睡了一阵就被尿憋醒了,我只好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去。结果冷风一激打了个喷嚏,立刻就有一柱强光照了过来,我一边向对方招手示意,一边遮住眼睛慢慢往前走。

走到营地那边,黑眼镜一见我就不怀好意地笑了:“小三爷,三更半夜还出来溜达?没哑巴张在旁边睡不着?”

“去你娘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爷起来放水,你瞎照个什么劲?”

“安全第一嘛。”黑眼镜收起电筒又暧昧地眨眨眼睛:“要不要我陪你去?”

“眼镜我说你得了吧,又不是高中女生,还结伴上厕所!”说完,我站起来走到山谷边上背光的地方,打开闸门放水。刚把拉链拉上,我无意间抬头一看,发现黑乎乎的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点墨绿色的光!

我第一反应是“鬼火”,随即又想到小时候在冒沙井看到的“鬼火”是飘忽不定的,而这个亮点非常实在。如果说是萤火虫的话也不像,因为附近并没有水源。我正在胡乱猜测之际,那几点亮光竟朝我快速移动起来。

我忽然灵光一闪,马上明白了那是什么。

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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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煜这段时间太忙了,回复神马的不能像以前一样面面俱到,请大家谅解。
我没命地跑回营地,结果只看到闷油瓶一人握着匕首站在篝火旁,黑眼镜已不见了踪影。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闷油瓶说:“小、小哥,前、前面有狼。”

“已经来了!”闷油瓶沉声说完,一把将我拽到他身后,同时把手中的匕首朝我来时的方向用力一掷,“嗷呜”一声惨叫随之响起。我连忙回头一看,四五头草原狼出现在离我们不足二十米远的地方。我无比庆幸自己的脚程够快,要是稍微慢一点,估计早被这几头狼撕碎了。

“吴邪,快去叫其他人!”闷油瓶抽出黑金古刀,头也不回地对我说。

这个时候留他独自应战我实在很不放心,却也明白这是最好的安排,于是我点点头,应承道,“好!小哥你撑着点,我马上回来!”

等我挨个帐篷把其他人通知完,再回到闷油瓶那里时,黑眼镜、卫先生和凌霄已经加入了战斗,而来袭的草原狼的数量也从四五头增加到二十几头。闷油瓶身边围了三头狼,地上还躺着一具被开了膛的狼尸。

我正要过去帮忙,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下将我扑倒。我仔细一辨认,正是昨天夜里袭击我的那头探路先锋!

那畜生将我扑倒后,张开嘴巴就要咬上我的喉咙,两排白森森的利齿看得我一阵胆寒。我一手卡住它的脖子,一手摸出腰间的匕首,卯足了劲往它后背一插,那狼凄厉地嚎叫一声,松开爪子的同时,顺势在我胸前一划,衣服立刻被划破了,几道爪痕赫然出现,顿时让我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我来不及细看伤口,忍住疼一脚踢开它站起来,握紧匕首全神贯注盯着它。

李云龙说过,狭路相逢勇者胜。与狼搏斗,斗的就是狠。我和这只独眼狼就像两个高手比剑,谁也不愿先出手,谁都怕露出破绽。

狼一动不动地与我对峙了几秒钟,一双绿莹莹的眼睛里透着阴冷的杀机。突然,它粗长的尾巴往地上用力一扫,一大撮沙石铺朝我脸上扑过来,我猝不及防被洒个正着,眼睛立刻就睁不开了。

“他娘的,这畜生好狡猾!”我暗骂一句,一边连连往后退,一边慌忙用袖子擦眼睛,但没等我视力完全恢复,狼就再一次扑了过来。我半眯着眼举起匕首横在胸前,打算等他扑过来的是一瞬间切断它的喉咙。

然而,这一次我的预计错了。这畜生跃起之后,并没在跃起的最高点扑向我的胸口,而是等落下的一瞬间狠狠咬上了我的小腿肚子!

尖利的犬齿深深地切入进肌肉里,一阵钻心的剧烈疼痛让我忍不住“啊”地一声叫出来,脑门上的汗水哗一下就冒了出来。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跪下去,跟着弯下身子攥紧匕首就一刀、两刀、三刀捅了下去。随着“噗噗”的声音一声声响起,鲜红的狼血喷溅而出,溅满了我的全身。可无论我怎么踢打,这独眼狼死活就是不松口。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丝恐惧:这头狼恐怕无论如何都想要我的命。

- TBC -
第二十四章

渐渐地,伤口开始痛得麻木。

“该死!要是有枪就好了。”我正这样想着,一颗子弹飞过来射中了狼头!

是胖子!并且所有人都到齐了!

我心里顿时有了底气。胖子又接着开了第二枪、第三枪,我又再补了几刀,狼终于松了口,断了气。我一脚踢开狼尸,向胖子比了个“OK”的动作,才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营地上,狼尸摆了一地,活狼的数量也更多了。望着闷油瓶沾满狼血的黑金古刀和他破烂衣服下露出的道道血痕,我不由得一阵心疼。急急忙忙回帐篷里摸了一把枪,顾不得包扎脚上的伤就快步回到战场。

“吴邪,回帐篷!”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眼,不出我意外地发出这个指令。我知道他担心我,可所有人都在拼命,我怎么可能一个人独善其身?当下我回了句“放屁”就打开保险栓投入了战斗。

不过,这该死的腿伤大大限制了我的行动,我不敢太过靠近,只能握着枪见缝插针地朝正和别人肉搏的狼射击。现场实在太混乱,我又没有百步穿杨的本事,几个回合下来,狼没打死两头,子弹却浪费了不少。

我估计就快没子弹了,想趁乱摸回车里取些备用,谁知刚走两步就见两头狼扔下它们的对手飞快朝我跑来。我先是一惊,随即便明白过来,这些畜生太精了,恐怕早就看出我身上有伤,刚刚之所以没攻击我大约是忌惮我手中有枪,现在见我处于弱势,当然毫不犹豫地出手。

怎么办?我脑海里飞快地转过几个念头,跑肯定跑不过,枪里的子弹不知还有一发还是两发,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先干掉一个,剩下那个的话……就看我吴邪的命了!

做好打算,我举起枪瞄准左边的狼就扣下了扳机,随着“砰”地一响,那狼倒在地上,嗷嗷惨叫几声就不动了。我心里一喜,立刻乘胜追击,可当我正要对右边那头狼开枪时,却发现扳机扣不动了。

靠,没子弹了!没办法,只有拼了!

我把枪往那狼脑袋上一扔,迫使它不得不停了一下,这一停就为我争取到了拿武器的时间。等我摸出腰间的匕首,那狼已距我不过三步之遥!只见它后腿猛地一蹬地,直接朝我受伤的左腿扑来。我心说这地方被你再咬一口,我就得去参加残奥会了!

我连忙矮下身子,忍痛往旁边滚了开去。可我低估了狼的行动力,那狼扑了个空,又飞快蹿了过来,直奔我的脑袋张开了血盆大口,我赶紧半跪着举起匕首迎着狼口就刺了过去,却被那畜生机敏地躲开,接着它以一个人类难以企及的姿势跳起来咬住了我的右胳膊。这一口咬得我疼痛难忍,匕首一下掉在了地上。

这一疼把我的火彻底激起来了。他娘的,我又不是喜羊羊,你们这些畜生专逮着我咬干什么?!真当小三爷我是软柿子任人捏啊?!

想到这儿,我抡起拳头就朝那绿莹莹的狼眼狠狠揍了过去!那狼挨了我这使尽全身力气的一拳,“嗷”地惨叫一声,松开嘴就想逃,我一把把它的脖子圈住,紧紧夹在腋下跟着就是第二拳、第三拳招呼上去。那狼极力挣扎,尖利的爪子在我身上背上、胸腹不停地扑腾。我虽然感到阵阵火辣辣地疼痛,可我知道不能松手,不能让它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否则,面对死亡的将会是我。

顾不得去管身上被抓伤得多厉害,我就那样机械性地死命勒住狼的脖子,一拳接一拳地朝它脑袋上用力地揍。一开始,我还能感觉到手在疼,身上在疼,渐渐地,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了它!一定要杀了它!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道把那狼从我的胳膊底下生生拽开,然后一只手轻轻把我扶了起来。我回过神来扭头一看,闷油瓶提着滴血的黑金古刀站在我身后,而那狼头部一片血肉模糊,身子被砍成了两截,肠肠肚肚流了一地。

“小哥,你来啦。”我虚弱地垂下手,不忘对他笑笑,“古有武松打虎,今有吴邪打狼。小爷今天也霸气了一回!”闷油瓶没有答话,捡起匕首递给我,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一圈之后,擦了擦我脖子上的血,又拉起我同样血肉模糊的手看了看,随即抿紧了嘴唇,眼神瞬间变得冷冽无比。我突然有种感觉,闷油瓶这回是彻底动了杀机了。

这时,又有一头体型超大的蒙古狼向我们冲了过来,闷油瓶握紧刀柄,猛地一刀挥过去,硕大的狼头竟被他生生砍下,喷出一米多高的血柱,场面甚是血腥。鲜红的狼血飞溅在闷油瓶的脸上、身上,俨然就是来自地狱的杀神。

不知是不是闷油瓶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戮气息让这些狼也感到恐惧,我们附近的几头狼竟然停止攻击,跑到山坡底下 “嗷呜嗷呜”地嚎叫起来。它们这一嚎,所有的狼都跳出战圈,仰天长啸起来。

我正不明所以,就听山顶上传来一声声狼嚎,像是在呼应一般。随着嚎叫声越来越响亮、密集,我分明看到山顶上出现了一大片黄绿色的亮点!

“**!避风头居然避进了狼窝!”胖子吐了口口水,干脆跑到我们那辆车上拿了几把AK47来扔给我和黑眼镜,“哥几个都精神着点,狼要下来了!”这“了”字刚一说完,山顶上的狼群就以猛虎下山之势向我们猛冲过来!

“射击!”随着胖子一声大喝,一时间山谷内枪声大作。不少狼被我们打中,可仍有更多的狼突破火线冲向我们。

“姑娘们,接客了!”黑眼镜打完子弹,把枪一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相当精巧的弓弩和闷油瓶一块站到了队伍的最前沿。

“胖爷我要做头牌!”胖子哈哈一笑也拔出了军刺,“瞎子你别想抢!”

这两个活宝!我听得满头黑线,却也握紧了匕首,准备给即将到来的“客人”一个热情的欢迎。

“哈哈!有意思!”卫先生大笑着走过来,“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打一架了!”

说笑间,狼群的先头部队已经到来,黑金古刀一闪,闷油瓶干净利落地干掉冲下山的来第一先锋,黑眼镜和胖子毫不示弱,同时结果了跟在后面的两头狼。前锋受挫并没有打击这些狼的积极性,紧随其后的大部队瞬间便包围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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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悉“我八艘海监船抵达钓鱼岛”之消息,振奋人心,特更足一整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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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狼是近身肉搏的一流高手,和它们与生俱来的尖牙利爪相比,人类有再好的身手都占不了多大便宜。不过,经过刚才一战,我们已经很有默契地分成几个战斗小队,与群狼展开大战。

我自然和闷油瓶、胖子、黑眼镜一组。胖子和黑眼镜虽说平日里习惯用枪,这拳脚功夫也不在话下,一个用军刺,一个用弓弩,专捡狼身上的要害地方攻击,很快就干掉了好几头。

他俩这一波接一波酣畅淋漓的攻势看得我是热血沸腾,握着匕首跃跃欲试也想助他们一臂之力,可是我很快就发现,这儿根本就没有我发挥的空间。因为每次我要出手的时候,闷油瓶的刀就抢先一步出现在我要攻击的地方,并且还看似顺手把我拽到一个远离攻击的相对安全范围。我知道他护犊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当下便抗议说:“小哥,我就受点皮外伤,你不至于这样吧?”

“我说过没有下次。”他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我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上回在将军墓里我差点死掉的事。看来,刚刚我不顾一切和狼拼命的事又让他受了不小的刺激。但要我做壁上观,我又不甘心。

正要再跟他商量商量,黑眼镜凑过来递了把54给我,痞笑道:“我说小三爷,你有点眼里见好不好,没看你家老张都快烧起来了?没把你直接打晕扔帐篷里算不错了,拿着吧。”

听黑眼镜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一些熟悉的黑色线条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从闷油瓶被抓得破破烂烂的衣服中间显露了出来。“看来闷神真的是火冒三丈了,还是少惹为妙。”我只得摸了摸鼻子,认命地接过了枪。

由于不用担心个人安全问题,我得以轻松观战,并不时开枪给其他人施以援手。而这一观察我才发现,原来看似文弱的小庄也是个狠角色。

小庄和凌霄、黎天剑他们几个是一组,不过他同时肩负保护格哈和雷卡的任务,所以并不像其他人一样主动出击,只守在帐篷门前伺机而动。每每有狼朝他冲过去的时候,小庄先是用飞镖射狼眼,阻断狼的进攻,接着用一把廓尔喀军刀,划破来狼的喉咙,手法相当干净利落,几乎手手不落空。

我见小庄能hold住场面,又转而去关注卫先生。卫先生正和一头母狼对战,除了手臂被抓了几道口子,身上并没有见到其他明显的伤痕,而那只母狼却是气喘吁吁,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

我正要放下心来,又有一头狼从他身后悄悄靠近。我虽知卫先生的身手深不可测,但他毕竟是年过古稀的老人,担心之下,我连忙朝那只狼开了一枪,子弹紧贴着狼的头皮飞了出去。卫先生听见枪响,回头冲我点点头,身子稍稍一侧便轻松躲过了身后那只狼的偷袭。

一下子面对两头恶狼的攻击,卫先生并不慌张,他握着拐杖以一种非常奇妙的步子游走在它们之间,显得从容而潇洒。这时,两头狼像是约好一般,同时朝他扑了过去,我想要开枪,却见卫先生灵巧地矮下身体,从狼高高跃起的空当下方仰面滑了过去,同时扬高拐杖在狼肚子上飞快一划,两头狼立刻掉落在地,当场毙命。

“宝刀未老啊,卫叔!”第一次亲眼目睹偶像的真功夫,我激动地冲过去朝他竖起大拇指。

卫先生大笑道:“老了,以前哪里需要用武器。”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拐杖。

不就是一般的拐杖么?我仔细一看,拐杖的底部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一截锋利的刀刃,我顿时恍然大悟。

这时卫先生又说:“小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狼的体力比我们好得多。打消耗战最终吃亏的是我们,必须快点早点狼王。群狼无首,自然顿作鸟兽散。”我心想的确如此,不过,狼王到底在哪呢?

我下意识地朝第二群狼现身的山坡望去,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等等,那块岩石背后若隐若现的两个绿点不就是……

“小哥,狼王好像在上面!”我冲闷油瓶大喊了一声。他往山坡上看了一眼,挥刀逼退了围攻他的两头狼快速朝上爬去。

那两头狼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闷油瓶走,它们紧跟在闷油瓶后面也想往山上跑,幸好胖子和黑眼镜及时出手拦下它们。这时,凌霄从另一边跑来,拿出一个勾爪,跟在闷油瓶后面往山上爬去。

两人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爬到山顶,隐入黑暗之中。我心急如焚地望向山坡,除了偶尔听到一声狼嚎就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再一看其他人,大家的动作和反应都变得迟缓起来,受的伤也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该死,还没搞定么?正这样想着,山上传来一阵凄厉的嚎叫,随着这叫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滚了下来,刚好滚到营地中央。我仔细一看,是一颗硕大的狼头!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一把黑金刀从天而降把狼头狠狠钉在了地上!

跟着我就看到闷油瓶轻巧地从岩壁上跳了下来,身后紧跟着凌霄。这一手不仅镇住了所有人,也镇住了所有的狼。方才还凶神恶煞的蒙古狼转眼间就跑了个无影无踪。这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恶战终于告一段落。

接下来便是善后处理。除了看护雷卡的格哈没有参战,我们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不过还好都没有生命危险。小庄匆匆料理好自己,便开始挨个给其他人处理伤口。

闷油瓶和黑眼镜在山谷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状之后,不顾我的强烈反对直接把我抱回了帐篷。
- TBC -
第二十六章

说实话,刚才精神紧张着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一放松下来,才感觉周身都疼得厉害,特别是左手和左腿。

闷油瓶轻手轻脚地把我放在睡袋上,跟着转身又出去了,等他回来时手里拿了一个医药箱。我注意到他的脸色也不好,便要看看他的伤,他却坚持先给我包扎,我只好由他。

闷油瓶帮我脱下衣服、剪开裤子一看才知道,我的伤并不比别人轻。身上有不少抓伤不说,右手指关节上的皮全破了,最严重当然是胳膊和小腿上的咬伤。特别是左小腿,全是血,一块巴掌大的肉就剩一点连在皮肤上。

“我kao,怪不得疼得我都没知觉了。”我努力对闷油瓶挤出一个笑。“不过,小爷这次可算英勇了一回。看来你平时的特训还挺管用的。”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虽然没说话,我却感到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警告的意味。我赶紧识相地闭上嘴,任他给我处理伤口。

闷油瓶熟练地给我的伤口消了毒。给我打了一针狂犬疫苗,又打了一针破伤风。我本想叫黑眼镜来给我缝伤口,闷油瓶却拦住我,说他来。他先替我上了麻药,接着就像绣花似的把那块要掉不掉的肉结结实实、一针一针缝合在了皮肤上。

我不禁打趣道:“行啊小哥,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将来哪天要是我们两个失业了,你也可以学眼镜干裁缝去!”闷油瓶没有吭声,直到把我的伤口全部缝合完毕才抬起头来说:“麻药过了会很疼,你先睡会儿。”

“急什么?不是有你吗?”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用了。”他收拾好医药箱就要站起来。

“张起灵!”我连名带姓地叫住他,语气平静却坚决:“我说我要看看你的伤。”我们的眼神对峙了好一阵,他才沉默着脱下血迹斑斑的连帽衫和的白T恤。

我的老天!我总算知道闷油瓶为什么总想把我支开。只见他的背上、胸前布满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血痕,很多深得连肉都翻了起来,尤其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从肩胛至腰间那道伤口,深得连骨头都能看到!

我心里一痛,轻轻抚上那道伤口,埋怨道:“这么重的伤还不吭声,我还以为你全身而退呢!”

“没事,小伤。”他越是轻描淡写我越是觉得心疼,赶紧让他趴在我大腿上,一道伤口接一道伤口给他治疗。

这样的场景经历过太多太多次,熟悉得我就算受着伤也能顺利完成消毒、上药、包扎这一系列的步骤,可从我内心来讲,我一丝一毫也不愿意看到闷油瓶再为我受一丁点伤。

于是,我一边谨慎地把他伤口里的血污清洗干净再消毒、缝合,一边不厌其烦地冲他念叨:“我们这趟是来打工的,再拼命也是人老板挣钱。”“就算有医保,可自己也得掏钱不是,再说境外受伤也不知道给报不给报?”“还有啊,今年刚刚给你买了养老保险,你好歹也给我活到拿退休金好吧。”我每说一句,闷油瓶都乖乖地“嗯”一声,弄得我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最后处理的是背上那道最长的伤口,我随口问他是怎么弄伤的,他似乎迟疑了一下回答说:“救凌霄时被狼王抓伤了。”

“原来是英雄救美啊。”我手上一顿,掩饰似地呵呵一笑,想接着再说点什么别的,嘴里却一阵苦涩。

原来,张起灵并不只是为救吴邪才会受伤。

我摇摇头,告诫自己别想太多,可是刚刚的轻松气氛,却怎么也回不来了。我很快帮闷油瓶处理好伤**待了一声:“你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胖子他们。”便起身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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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拖着一条腿踉踉跄跄挪到胖子和黑眼镜的帐篷门口时,才发现这两个家伙其实根本不需要我去担心——胖子已经呼呼睡着了,黑眼镜正一脸悠闲地靠在背包上玩手机。

我走过去坐在黑眼镜旁边,碰了碰他胳膊,“有烟没?”黑眼镜扬了扬眉毛,从包里拿了一包烟和打火机扔给我。

“谢了。”我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揣起剩下的烟和打火机就准备离开。

“等等,小三爷。”黑眼镜也站起来,“一块坐坐。”

黑眼镜扶着我走出帐篷,在旁边找了块空地坐下,黑眼镜也点起一支烟。我们就那样沉默地抽着。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小三爷认识花儿爷吗?”

“你是说小花,解雨臣,老九门解家的当家人?”我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他们同在北京,认识也不奇怪,便答道:“认识,那是我发小。怎么你也认识?”

黑眼镜点点头,缓缓喷出一个烟圈,“我是他姘头。”

“什么?!”我简直难以置信,手上的半支烟一下掉在了地上。

小花和黑眼镜,黑眼镜和小花,这两个人怎么会是这种关系?小花不是和秀秀结婚了吗?这事儿秀秀知道吗?我脑子里快速闪过一连串问号,隔了老半天才勉强镇定下来。

我重重地抹了一下脸,认真地黑眼镜说:“小花有老婆,他老婆也是我发小。”

“我知道。”黑眼镜淡淡道:“他们的婚礼我参加了。”

“那你还……”我只觉得思路越来越混乱。

“他有他的愿要还,我有我的业要偿。”黑眼镜勾了勾嘴角,“注定的。”

虽然他一脸云淡风轻,我却敏感地捕捉到这话里、这笑里透着一种深切的无奈。我很想说点什么,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拍拍他的肩膀。

黑眼镜看了我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小三爷啊小三爷,你的名字起得太贴切了,真的是天真无邪。”

“去你娘的,骗我的是吧?”我以为受了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他摇摇头,笑道:“那倒不是。不过你好像很同情我的样子。是不是觉得我在委曲求全?”

“难道不是?”我反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黑眼镜认真地说:“我认识花儿爷很多年了,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坐上解家当家的位置,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而那是我永远也给不了的。既然给不了,我何不以欣赏的眼光看着他去艳惊四座?”说到这儿,黑眼镜痞痞地笑了,“再说,黑爷也是个有魅力的人,外边不知有多少俊男美女排队等着和我上床,我不会独守空闺的。”

我实在很难理解黑眼镜和小花这种关系,只好默默地抽着烟,不再答话。这时,黑眼镜又说:“不过,有时候我倒是挺羡慕你和哑巴张的。”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面上一红。

黑眼镜咋了咂嘴,又点燃一支烟,“哑巴张啊,那么牛逼哄哄的人,居然肯为你买菜做饭洗衣服,做你背后的男人,还不让人羡慕?”

“他是为我牺牲了很多。”想到闷油瓶这些年的变化,我喃喃道。

“那你还一副欲求不满的闺中怨妇样?”黑眼镜的话让我瞬间就炸了,“怨妇你妹,小爷我过得好好的!”

“无怨无愁为什么三更半夜出来抽闷烟?”黑眼镜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我……”我一时语窒,“好吧,我心里的确有点不痛快。”我狠狠抽了一口烟才娓娓道来:“张起灵,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人。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他以前和凌霄……”

“谁没有过去?更何况是干我们这行的。”黑眼镜弹了弹烟灰,嘲弄地笑笑,“谁手上没几条人命,谁没玩过几个女人?不食人间烟火,哼,怎么活?”

“我明白,不过…… ”我一肚子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只一个劲地抽烟,过了好半晌才接着说,“我知道这事不能用公平不公平来衡量,可我这心里就是有点别扭。眼镜,不怕你笑话,跟张起灵在一块之前,我连大姑娘的手都没牵过。”

我话音刚落,黑眼镜扑哧笑出了声,“闹了半天,小三爷是在吃醋啊。”

“放屁!”一听这话我立马就跳了起来,“我才不会干那么没出息的事!只是纠结、纠结而已!”

“好、好,随你怎么说,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让你不纠结。”他冲我勾了勾手指,我不解地附耳过去,只听黑眼镜小声说道:“跟我做一次,这样就和哑巴张扯平了。”说着,他暧昧地揽住我的肩膀。

“去你娘的!”我一把推开他,“想死是吧你!”

“别这么冷淡嘛,小三爷,我们小心一点哑巴张不会发现的。”黑眼镜又邪笑着靠过来,就在他快要挨上我的脸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黑瞎子,你再碰吴邪一下,我就宰了你!”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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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让花儿爷出来打了会儿酱油,虽然不是直接的,也算是给萌黑花的妹子一点补偿吧。


第二十七章

我猛一回头发现闷油瓶正站在离我和黑眼镜五米远的地方,黑眸中冷凛的幽光清晰可见。

“总算把你引出来了!”黑眼镜大笑起来,“你媳妇儿这大醋桶都快把我酸死了。”

这么说,闷油瓶早就在后面,而且黑眼镜还知道?这两个影帝!!我狠狠地瞪了黑眼镜一眼,站起来就要离开。

“别走啊,小三爷。你们小两口好好谈谈。”黑眼镜嬉皮笑脸说完这句话,把我摁在地上,自己拍拍屁股转身走了。

我被闷油瓶灼灼的眼神看得极不自在,扒了扒被风吹乱的头发,我也站了起来,“那个,小哥,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等等。”闷油瓶终于出了声,接着就走到我旁边坐下。

我以为他坐下后会问我些什么,谁知他根本看也没看我,就把视线移向了漆黑的夜空。我也没问他想做什么,此时此刻,沉默也许才是最好的语言。于是,我也仰起头,眺望天边的启明星。

干燥的凉风轻轻吹在身上,之前有些烦躁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我忽然想起在很多年前的一个安静的晚上,我和闷油瓶也像现在这样默默无语地坐在辽阔的戈壁滩上。

只是那次打破沉默的是我,这次却是他。

“吴邪,你是不是很在意那个女人的事?” 闷油瓶的话让我本能地想反驳,“没有,我……”

“我听到你跟瞎子说的话了。”不等我说完他就打断了我。

“好吧,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心一横,直截了当地把我这段时间一直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说一点都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曾经跟你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并且现在还明显表现出对你余情未了。你瞧,刚刚不是还跟你你并肩作战了吗?”

“吴邪……”他刚一开口,我就摆了摆手,“不用跟我解释,小哥。我承认刚刚听到你为救她而受伤时,是有点不太舒服,不过和眼镜聊过之后,我这心里头敞亮多了。套用一句俗话:每个人都有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一口气说完这段话,我仿佛卸下了一个背负很久的沉重包袱,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闷油瓶听完这番话,眼睛立刻有了神采。他掰过我的身体,异常认真地注视着我,“吴邪,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通,我都要让你知道。自从我成为‘张起灵’以来,除了不得不背负的使命,任何人、任何事于我都没有丝毫意义,包括我自己在内。我认为这样的生活是理所应当,没有快乐,没有痛苦,到我自己忘记一切,都不会改变。”

闷油瓶表情未变,我却听得出,那淡漠声线的背后强烈的情感起伏。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才知道什么是喜怒哀乐,什么是悲欢离合。吴邪,如果说我的前半生是为家族使命而活的话,那么,从你把我带出青铜门的那一刻开始,你不仅是我与这世界唯一的联系,也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所以你记住,无论现在、将来还是永远,张起灵只为吴邪而活。”

这番话来得太突然,让我根本没时间去数这个惜言如金的男人这回又创记录地说了几个字,整个人就被一种满得快要溢出的幸福感重重包围。

如果我是女人,或许我会热泪盈眶地抱住他,再来一句“我爱你”之类的情话,可是我知道,我和这个男人之间的羁绊,远远不止“爱”这么简单,于是我勉强抑制住激动的情绪,凝视着他黑曜石般的双眸,郑重其事地许下承诺:“张起灵你也记住,吴邪这辈子无论生死,永不相弃。”

“吴邪……”随着一声呢喃般的轻唤,一记深吻印在了我的唇上。我微微一笑,闭起眼睛,虔诚地迎向他。

后来,闷油瓶把我抱回帐篷,帮我脱了上衣放进睡袋里,跟着,他自己也脱光衣服钻了进来。窄小的睡袋一下子钻进来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顿时就挤得一点缝隙都不剩。

肌肤相亲的亲密感让我立刻就红了脸,我忍不住用胳膊肘轻轻顶了顶他:“自己有睡袋还跟我挤?”

“一个人睡冷。”闷油瓶淡定地吐出一句话,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从后面紧紧地贴住我,搂着我,让我感受到他熟悉又有力的心跳。

我们就这样紧紧依偎着彼此,尽管没有说一句话,我却觉得自己和身后这个男人的心跳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合拍过。

=========================以下涉及哥嫂隐私,请君拉灯自行脑补======================
由于前一天夜里每个人都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我们才陆续起床。虽然每个人的样子都不太好看,但因为刚刚打了一场胜仗,整支队伍的情绪还是十分高涨的。吃过饭,大家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上路,老康面色沉重地走过来宣布了一个不幸的消息:车子的油箱被流弹打破,油漏了个精光,只有备用油箱里还剩余少量油,可能没办法撑到我们找到下一个加油站。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们全部懵了,重挫狼群的喜悦之情瞬间消失殆尽。

还是卫先生最先抓住问题的关键,他问老康现在还剩多少油,离下一个加油站还有多远?老康想了想说,平均起来每辆车差不多有45L,最多也就开个100公里左右,这一带都是无人戈壁,不会有加油站,也就是说至少得到下一个稍大的城市——阿尔拜赫雷附近才能加到油,这段路程预计是400公里。

我听了一愣,难不成剩下300公里要发扬长征精神靠步行?这时,凌霄提了个建议,她说不如把所有的油集中给一辆车,安排一组人先出发去阿尔拜赫雷,其他人原地待命,等补充好给养,找好备用的车辆再回来接应剩下的人。

她这个建议立刻遭到风少的强烈反对:“这办法太冒险了,假如那几个人在路上出现意外,会连带留守的人也全军覆没。”

黎天剑冷哼了一声:“那你说怎么办?”

胖子插了句嘴:“一起继续朝前开呗!说不定还能碰到矿区或者自驾游的驴友呢!”

“对不住您了胖爷,得打断一下您的幻想。最近的一个矿区也在300公里开外,而且有没有人还不一定。”黑眼镜扬了扬手里的手表,懒洋洋地说,“至于驴友,您想想这两天除了咱们这伙人,您老闻见过别的人味么?”

进不能进,退无可退,众人望着这茫茫大戈壁,一时间都沉默了。

等等,那一片是……这么看来,我们的处境还不算太糟糕。

我收回视线,不经意与卫先生的目光碰上,他狡黠地冲我眨了眨眼睛,微微点头。这个老狐狸,果然早就成竹在胸!

心里有了底,我便果断开口:“各位,我倒有个主意。”我顿了顿,指着远处那片隆起的地平线:“或者,我们可以经由死域……”

“你是想让我们把命都扔在那吗?”黎天剑冷冷地打断我的话,“你没听见向导说死域里连野骆驼都活不下来。”

黎天剑多次莫名其妙地针对我和闷油瓶,我不由得也来了气,冷声道:“传说能尽信吗?搞不好只是以讹传讹而已。所谓的‘蟒古斯之瞳’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黎天剑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握紧拳头正要发作,凌霄作了个制止的手势,道:“你有多少把握?”

我想了想说:“格哈提到的关于死域的传说大部分都比较含糊不清,唯一确切的只有一个信息——‘方圆几十公里’ ,所以我觉得这个信息的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这样,我们剩下的油就完全足够了。至于这几十公里路程会遭遇什么情况,我想凭我们现有的人力和装备,应该也有能力去克服。”说到这儿,我决定把卫先生拖下水,于是我望着他笑道:“不知卫先生觉得怎么样?”

卫先生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先点燃他的烟斗抽了一口才缓缓道来:“当年我来的时候是动用外交关系直接乘直升机到的那个地方,所以对沿途的情况并不十分清楚。不过,小吴分析得有道理,唯今之计也只有这个办法比较可行。”说到这里,卫先生话锋一转,“当然,我们也不能完全把宝押在这一条路上。我建议我们兵分两路,一路按凌小姐所说的尽全力朝阿尔拜赫雷出发,一路由死域出戈壁,届时两支队伍在阿尔拜赫雷最大的酒店汇合。假如三天后另一支队伍仍没有到,先到的那支再设法寻找,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卫先生这个提议比起我又更加周全了些,只是这两路人马究竟该怎么分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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