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表示友好意味的浅尝辄止的轻吻,而是充满了占有欲的火辣辣的热吻。我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可这挨千刀的闷油瓶显然从小是吃菠菜长大的,两条细长的小胳膊一箍住我,灵活的舌头在我口腔里极具侵略性地翻转、搅动,我就动弹不得了。至于胖子会有什么反应,我已经没有理智去管了,只觉得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眼前这个男人。
也许是一两分钟,也许只有十几秒,反正当闷油瓶终于放开我时,我的气息还算平稳,就是两人唇舌之间藕断丝连的那条银丝在不断提醒我刚才那个吻的激烈程度有多深。然而,随后一句石破天惊的“我艹”,彻底打破了我和闷油瓶激吻之后残存的那点小暧昧。
胖子炸毛了。
“还能靠谱吧,还能靠谱吧?胖爷这么一招眼的大活人杵在跟前你们也能啃得下去?我说小哥,你这是素了多久啊,饥渴成这样?还有天真,我都不稀得说你,一点坚定立场也没有,小哥一伸手你就扑上去了,没听过‘万恶淫为首’哇?这都什么事啊,你们!还好胖爷走南闯北,见的世面多,要换了旁人,指不定被你们突然来这么一手吓成什么样子!不行,我得赶紧洗洗眼睛去。先说好,要长了针眼,你们两口子可得付我医药费外加精神损失费!”胖子巴拉巴拉就是一大通,弄得我连不好意思的工夫都没有,更没时间去追究闷油瓶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手,第一反应就是去收拾他那张口无遮拦的臭嘴。结果,刚一站起来,营帐的门帘就被掀开了,是小庄。
“吴哥、张哥、王哥,你们还没睡呢。”他挨个儿打了声招呼,走了进来。“没呢。”除了自己人,我跟小庄算是比较处得来的。这个年轻人真诚善良,责任感强,很对我的味儿,所以有时我也爱和他开开玩笑。
“怎么,睡不着想找哥儿几个整两圈?”我笑着指了指闷油瓶,“不过也没辙,你张哥不好这口。要是眼镜在……”说着,我摇摇头:“不说这个了。”
小庄也沉默了,从口袋里摸出个羊皮酒囊灌了一口:“吴哥,我进队后,一直是天哥带我,我们一屋住了三年,好得跟亲兄弟一样,现在他走了,我……”
“我明白你的感受。”他这么一说,我也不由得想起这些年死去的同伴、兄弟,一时心里堵得慌,忍不住夺过酒囊喝了一口,很辣的蒙古酒。打了个浓浓的酒嗝,我拍了拍小庄的肩头道:“小庄,你知道我们是干哪行的吧?其实,干我们这行也好,干你们那行也罢,都是高危职业,生生死死太正常了。兄弟,看开点。”
“拉倒吧,说得自己跟老油条似的,还不是万年菜鸟一个。”胖子一面不留情面地吐槽我,一面翻出一瓶红星二锅头和我们一块喝起来。就这样,我们仨你一口我一口,很快一袋子蒙古酒和一瓶二锅头就下了肚。蒙古酒和二锅头都是烈酒,胖子喝得最多,一瓶二锅头基本都是他一个人整完的。我其次,蒙古酒和二锅头掺一块喝了不少,反倒是小庄,喝得最少。我们一块出账放个了水,结果被风一激,酒劲就上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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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工作,提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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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我踉踉跄跄摸回帐篷,一躺进睡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恍惚间,我又来到巴乃,和闷油瓶、胖子在一栋小竹楼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不想突然间失火了,火势非常大,而且蔓延得很快,我们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困住了。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胖子那夯货竟然掏出他那话儿对准快要烧到我们跟前的大火就呲,我刚要骂他是不是被烧傻了,却吃惊地发现胖子的尿就跟高压水龙头似的,“哗哗哗哗”流个不停。没过一阵子不但把火扑灭了,还把房间给淹了,害得我们半个身子都泡在里面。
我气得大骂:“死胖子,你他娘的**是不是被净水瓶灵魂附体了?没个完了是吧!”结果骂完这句话,我就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然后就真的感到自己身子底下潮乎乎的,耳边还传来一阵阵像是海浪在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一片湿漉漉的冰凉,我吃了一惊,立刻腾地就爬了起来,一眼望去帐篷里面竟然全都是水,而且只剩下我一个人,闷油瓶和胖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喊了两嗓子,没有人回答我。起初我有些不安,毕竟能让闷油瓶和胖子同时离开一定不是普通的状况;但当我注意到营帐内的水越来越多时,我开始兴奋起来。因为这种变化就意味着地下海子的海眼马上就要开了!看来,卫先生这老狐狸又诓人了,不过眼下我已经没工夫去思考他这么做的目的,我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变故之上。
汩汩的水声听起来非常柔和,就像涓涓细流在静静流淌,然而这看似平静的水却极具侵略性,不消一会儿工夫就没过了我的膝盖。并且很快在我四周汇集成一个漩涡,随着漩涡越来越大,这股强大的牵引力使我不得不耗费很大的体力来保持身体的平衡,不让自己栽倒在水里。正在这时,我看到面前的水里突然出现一丁点金黄色的微光。
光很快由小变大,由弱渐强,在这个光源的映衬下,我吃惊地发现包围我的水竟是如此地晶莹剔透,纯净得就像一整块最上等的水晶,没有一点瑕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有幸到过成陵的阿水,当时看到的情形就和我现在一模一样!
我心中一阵狂喜,第一反应就是赶快找到闷油瓶和胖子,可又担心等我找到他们时这些异象已经消失了。犹豫了两分钟,我决定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我迅速穿好外套,屏气凝神等待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变化。
水仍在悄无声息地继续上涨,那光也从一点变成了一团,在它完全浮出水面的那一刻,我十分清楚地看到,那团光正是一个发光的半球体!它的直径大约在一米左右,看上去就好像一个缩小版的蒙古包,通体散发着柔和的金黄色光芒,我仔细观察了一番,里面并没有任何人造的光源,仿佛就是那个奇怪的半球体自身发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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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的部分开始了~\(≥▽≤)/~~~~~~~~~~
眼前这一幕我在卫先生的故事中前前后后看过不下三次,也不止一次地假想过自己面对它时的场景,如今它真的从文字、从想象变为现实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还是马上就愣住了。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震撼,我甚至有种错乱时空、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等我终于回过神来,便惊讶地发现,在我为眼前的情景发呆这短短的时间里,水已漫过我的腰间,快要淹到我的肩膀。按照这个速度,一分钟之内这些水就会将我完全吞没,想要逃走已经没有一丝可能。这样看来,只有放手一搏了!
望着那个发光的半球体,我明白,这东西就是穿过移动海子下沉到海底的必备工具。于是,我一把抓住了它。它的表面触感柔软而富有弹性,感觉有点像硅胶,却比硅胶更轻巧、更细腻也更坚韧。而它的用法,我还记得。
我深吸了一口气,憋住,潜进水里,钻到半球体的底部,下面果然有个圆形的孔洞,刚好可以容纳人的头部套入。我默默念了句“祖先保佑”,把脑袋伸进球里。半球体之内,果然没有水,我大大吸了一口气,还好,并不觉憋闷。
根据卫先生的记载,套上这个半球体之后,会有一个压力迫使人随之下沉。其结果有两个可能性,要么成功通过海眼到达地底海洋,要么功亏一篑,失败收场。对于这两个后果,我当时其实并没有太担心。若是成功,我大不了在海底待上一年,等明年开海眼的时候再回来;假如失败,就当走一趟蒙古自驾游了。然而我终究还是过于乐观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头一次觉悟,有时候,活着真比死了还难受。
水渐渐没过我的肩膀,然后是脖子,最后漫过了头顶。我整个人浸在水里,惴惴不安地等待下沉。突然,有一股强大的牵引力朝我袭来,借着半球的光,我发现那竟是一个极大的漩涡!
毫无悬念地,我连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就被卷入这个大漩涡之中,随之高速旋转起来。那股旋转力是如此之大,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掉进洗衣机中的老鼠,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很快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血压开始飙升,两边太阳穴突突地生疼,浑身的肌肉甚至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要脱离我的身体。我自认不是个意志薄弱的人,可这种折腾法我没撑到两分钟就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强烈的眩晕感加上宿醉让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我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一开吐就跟洪水泄了闸似的,我吐光了胃袋里没有完全消化的食物,接着是酸水,然后是胆汁,最后什么也吐不出来,就一个劲地干呕,连呼救的力气都没了。半球里满是我呕吐的秽物,我已顾不上恶心,满脑子都是杂七杂八的念头。我在想这个漩涡究竟会把我带向何处,是天堂还是地狱?我又想万一我根本熬不了那么久,在这个上不上下不下的地方就送了命,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到。还有闷油瓶,这个将我视为生命意义的男人,发现我失踪甚至死亡时,他会是怎样的反应?我不停地胡思乱想,终于,身体的承受力到达了极限,大脑中紧绷的弦“铿”地断了。
我昏了过去。
小哥……
- TBC -
第四十五章
记得看过一篇报道上说,昏迷实际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一般来说,人在碰到两种情况时会发生昏迷。一种是人的身体受到伤害,感觉到疼痛难忍时就会失去知觉,从而避免进一步的疼痛袭击;另一种情形就是,人的精神状态处于激烈的变化之中,无法适应,也会昏迷,以免神经刺激过度,导致精神失常。而我在经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以后也总结出一个经验:但凡昏迷过后醒来,事情总会有新的转机。只不过,这个转机有可能是好,也有可能,是坏。
睁眼的一瞬间,仍然感觉天旋地转,好像我还置身于那个巨大的漩涡里没有出来。我连忙合上双眼,缓和了好几分钟,才又一点一点睁开。然后我就发现,睁不睁眼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区别。我眼前就好像被一层厚厚的黑幕挡住了,透不进一丝光亮,完全看不清现在的我处在一个怎样的地方,我甚至无法分辨这种黑暗究竟是环境使然还是我的眼睛又出了问题。
躺了一会儿,等眩昏感没那么强烈之后,我坐了起来。除了全身酸痛无比,脑袋昏昏沉沉,还好胳膊腿都在原处,就是这一头一脸的酸馊味让我有些难以忍受。我又摸摸身上,匕首、手表和打火机都不在了,不知是在漩涡里被冲走了还是叫人拿走了。不过这样一来,我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我慢慢站起来,踉跄了几步,勉强稳住了身体。我想,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搞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
通常情况下,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找寻方向,除了看指示牌就是问路了。可这黑漆抹乌的,看指示牌一定不现实,至于问路,我轻轻问了两声“有人吗”也没人搭理我。无奈之下,我只好凭感觉一步步往前走,走了好一阵也没有碰到墙壁或是岔道,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一开始我还能保持镇定,可走的时间越长,我越压抑就越感觉胸中有股莫名烦躁的情绪迫不及待想要宣泄出来,我正要扯开喉咙嚎一嗓子,就听一阵脚步声远远地响了起来。
脚步声很沉,听在耳中还带着回响,由此可见我所处的这个地方应该相当空旷。我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周围环境到底什么样我完全不清楚,就是想躲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躲。这时,一点幽绿幽绿的光亮毫无预兆地在黑暗中出现,飘飘忽忽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鬼火。一种极其强烈的恐惧感,瞬间席卷全身。
难道我已经死了?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那脚步声就是索命阴差?我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钻心的疼痛让我找到了自己活着和没瞎的证明。既然没死就还有翻盘的机会,我提醒自己振作精神,别还没看到对方是谁就先乱了阵脚。
不过,心理建设做得再好,随着那绿幽幽的“鬼火”一点点向我靠近,我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大约两三分钟之后,等我终于看清楚来者的庐山真面目,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姑娘们,忘记那该死的末日吧!冬至到了,注意保暖!p.s 下周应该可以回归了!
姑娘们,煜回来了,虽然工作还是很忙,不过实在不好意思再停更了。今天是平安夜,祝大家平安吉祥,幸福永远~!没有贺文,就小爆点字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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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心理建设做得再好,当那绿幽幽的“鬼火”一点点向我靠近时,我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大约两三分钟之后,等我终于看清楚来者的庐山真面目,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个小山一样的男人,身材不高却极其壮硕。我认识的人中,老康应该算是很壮的了,可在这个男人面前简直就像一个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孩。他穿着一件宽大的衣服,看起来像是蒙古袍子,但又和那些牧民的穿着有些区别。他的皮肤非常白,不过不是闷油瓶那种天生的白皙(说实话,我一直怀疑闷油瓶比一般男人要白是因为早年放血过多,又经常下地,导致缺铁性贫血的缘故),而是一种极不自然的惨白,尤其是在幽幽绿光的映照下显得十分诡异。我注意到男人手里拎着一个网兜,里面有一块石头模样的东西,绿光就是它发出来的。
一见到这人的样子,我立刻就明白过来: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很可能就是那个地下海洋,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八百多年来一直秘密看守成吉思汗陵墓的守陵人之一!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我又是兴奋又是担心。因为,虽然成吉思汗陵与我近在咫尺,可眼下我和其他人都失散了,他们究竟仍在地面还是和我一样来到了海底,我根本无从知晓。
我在这边胡思乱想,那个人已经走到我的面前停下来,我极力克制心里的紧张,故作镇定地与他对视。他先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突然间伸出蒲扇般的大掌抓住了我的手。
我本就在全神戒备,他这一动我立马反应过来,迅速往后一退,一脚直朝他面门踢过去。那人的反应也不弱,看似笨重的身体灵巧地一闪,侧身一晃躲开了我的攻击。接着,我就感觉腰间一紧,竟被他硬生生抓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一下子被摔懵了,要知道我也是个一百四十多斤的大男人,他居然像抓小鸡一样,徒手就把我举起来摔出去,一时之间我不免有些傻眼。猛然间,我想起以前曾经看过的一份资料上说,从蒙元时期开始,“摔跤、射箭、骑马”就是每一个蒙古男人从小必须掌握的技艺,这三门技艺还有一个听上去很热血的名字——男儿三艺。这就好比中国人和老外比用筷子,完全没有可比性,所以我几乎是一瞬间就释然了。
揉揉被摔得生疼的背和屁股,我单手撑地努力站了起来,心说这下不知道要被折腾成什么样了。谁知,那人并没有再出手,只是走过来用一根绳子捆住了我的手,我只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就放弃了反抗。好汉不吃眼前亏,在目前这种赤手空拳的情况下我绝计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就算侥幸制服他,我也是两眼一抹黑,摸不清东南西北。倒不如跟他走,说不定事情还会有新的转机。
蒙古大汉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就牵起捆绑我双手的绳子,慢慢向前走去。黑暗如墨汁一般的浓稠,网兜里那块石头的光照范围非常有限,基本上只能看到方圆一两米之内的东西。饶是这样,我也看得啧啧称奇。
正如我之前推测的那样,这是一个非常空旷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大的山洞,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很难相信上百米深的海子深处还有这么一个奇妙的所在。不过,这里的空气质量显然比较差,我没走多久就感觉有些憋闷。这一点卫先生的故事中倒是没有特别提到。四周依然非常安静,只能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分钟,他领我拐进一道门。接着,又穿过一条大约100米长的狭长通道,然后又拐进一道门,周围的人声开始逐渐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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