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收到了快递,两件路易斯的衣服也看到了,还有陈三夜的涂鸦很可爱,非常感谢您能喜欢阴司守灵人喜欢三夜,也祝您新年快乐。但我不知道您是谁,不知道您从那找到的地址和电话,整个下午都在惊恐中度过。
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迷精准地址、电话……这种莫名的快件真的很吓人,看到公告请联系我,坐等电话。
我一直在傻不垃圾的研究这个事情,查快递号,收索邮寄地址……这种感觉没法形容,惊喜和惊恐只是一字之隔。
中年人把女鬼的坐垫放下,借题发飙的讲了一番道理。他向上面讲经的道士行礼后,一屁股坐到了他原本的坐垫上,摇头晃脑的听起经意,不是还嗯一声,好像他很懂的样子。
突然,他绷直上身,脸色瞬间惨白,把周围的人吓惨了。
“道可道……”
中年人神情木讷,闭着眼睛背诵起了道德经。旁边有人胆怯的喊了他几声,他中邪似的背书一点反应也没有。
“道……长……”
有个女人伸手想拉中年袖子,畏畏缩缩的又不敢,转而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台上的道士。道士睁开半眯的眼睛,说:“静心观静心,心静自然无事。”
我坐在墙角,能看到道士偷偷按着手机。不一会,他松了口气,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再次进入了那种机械化的解经状态。
根据猜测,这道士不定就是发信息问观主怎么对待这事了。
中年人中邪似的背完道经又背德经,把整篇道德经背了个通透,一头栽在地上,吃疼的捂着脑袋慢慢清醒,严厉的责问:“谁推我?”
旁边人缩着脑袋不敢出声,之前那个女士说:“您……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中年人感觉气氛不对,脸色难看的问。等他弄清楚什么情况,吓的大惊失色,慌忙的给道长道歉,说他不该在这里大声说话。
“修身养气才能静心,望居士戒急戒暴。”道士睁开眼睛对中年人说了一句,再次开始讲经,下面的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女鬼缠着中年人背完道德经,已经回到了伞里。中年人回去病几天,等身上阴气自然消散也就没事了。
道韵是经文里蕴含的道理,道观长期诵经的地方肯定沾上了道韵,人感觉不到道韵但是灵体却能感觉到。女鬼在这里明白了某些道理,自然而然的退去了身上的淫邪之气。
还是那句话,度化亡魂是以某种东西激发亡灵内心的真、善、美,从而达到度化的效果。
“人必须时刻保持着敬畏的心,丢掉敬畏而无所顾忌是祸不是福。”我杵着伞起身,随口又说:“举头三尺有神明,玩形式主义也得分清楚场地,得看拿什么东西在走形式。”
没管中年人的脸色,我抱着伞往观主房间走,打算接着睡觉。连着几天不睡反倒不觉得困,这睡了醒来反而困的要死。
一觉睡到晚上,我放走被度化的女鬼,在道观外靠在一辆越野车外抽烟。
武艺在车里喊:“该上路了,你还在等什么?”
“等百鬼夜行,你要不要看?”我开着玩笑,武艺缩了缩脖子说:“又不是没见过鬼,我早已经过了好奇的年纪。”
突然,一阵冷风绕过静心观向着远处吹去,我伸手感受一下,暗想:“姓赵的,这次有你们忙的了。”
以赵家所集聚的气势,游魂野鬼组成的百鬼夜行对赵家根本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又会让赵家很不舒服。就像一根刺扎在椅子上,赵家就是坐在刺伤的人。
“走了。”
奸商的尸体穿着工整的西服,不看毫无血色的脸,真像活人坐在越野后排。我打开车门坐到尸体旁边,感觉身边凉飕飕的,缩着脖子喊了一声。
武艺开动汽车,望着后视镜说:“陈先生,您也有害怕的时候?”
尸体出现尸冷会吸收周围的热量,造成四周温度下降,这是自然现象。我知道这一点,但与尸体并排坐着心里难免瘆的慌,不是怕就是感觉不自在。“我睡过棺材,给尸体洗过澡……就是没与尸体一起坐过车。”
“其实我也害怕,不然也不会拉你一起送尸体了。如果我不送这具尸体,它的家人会在十年内死光……”随着武艺这句话,车里陷入了沉默。
这是五棺绝龙带来的宿命!
路上,我仔细感受着尸体,鬼影子都没有看到。真如武艺说所,他们家送尸体想遇到邪事都难。
“你这是去哪?”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车摇摇晃晃的把我震醒,抬头看了一眼车外,入眼的都是枫树。武艺单手伸着懒腰说:“已经进了我们县,快到尸体老家那个镇了。霜姐在那边等着,到时候我们就解放了。”
“嗯?这事还和秦霜有关?”我顿时来了精神。武艺说:“这只是武家的事,霜姐纯属帮忙。”
尸体突然睁开眼睛,车在不宽的路中间突然熄火。
“嘶!”
我僵硬的扭动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突然熄火了?”武艺按着点火键刚把车启动,我伸手闭合上尸体的眼睛说:“停下,别往前走了。这是尸压车,这位老兄不肯走了。”
“不可能,我们家就没遇到过诈尸这回事。”
“老兄不肯走,不是诈尸也不是闹鬼而是冥冥警告,警告我们别往前走。”我呼出一口气,看着武艺疑惑的脸快速的解释:“就像人早上起床扭到脚是警告千万别出远门,如果出远门的话会遇到更倒霉的事,这只是运气问题。俗话说尸体压车不催马,就是载着尸体的马车突然停下后,别再催马往前了,硬要往前可能会出事。”
民间流传着“尸体压船不行水、尸体压车不催马、尸体断棺不入穴”,前面两个好理解,后面断棺就是抬棺材入葬,如果碰到棺材压断了竹杠或者绳子,千万别强行入葬。
“真的假的?”
武艺讪讪的停下车,害怕的发问。
“运气这玩意比鬼神还邪门,我也不清楚。”我随手插了一根烟在尸体嘴里,自己叼了一根在嘴上点燃,又说:“等天亮或者等出异象了再走。”
天色由黑变白也就变了运气;如果有异常情况发生过后,运气也会改变。
呱!
风吹着树枝唰唰摇晃,一只乌鸦越过车窗对着北方飞了过去。我夹烟的手放在车外,听到凄凉的乌鸦声,吓得手发抖,烟头掉在了地上。
武艺谨慎的回头看了一眼尸体,斜眼瞟着远去的乌鸦说:“这次不会出现特例,来个诈尸什么的吧?你会打僵尸吗?”
乌鸦飞过的时候最忌乌鸦嘴,我没好气的说:“老子不姓关,姓关的才会弄尸体。”
“啊。”
我不爽的下车察看情况,小王曼突然蹦出来大叫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我不爽的瞪着她说:“没事别突然冒出来。”
武艺看着空气,疑神疑鬼的说:“你不是说没有鬼吗?你在和谁说话?”说着,她本能的拿出化妆镜准备照,我赶紧阻止她说:“这是我带的鬼,不是车里那位老兄的鬼魂。”
“臭家伙,看乌鸦……”小王曼指着南方成群结队的乌鸦,嘿嘿诡笑一声,钻进影子前还说:“你自求多福,再见。”
呱!呱!呱!
数百只乌鸦从我们上空飞过,凄厉的叫声吓的武艺直哆嗦,也带来了一阵怪异的冷空气。
武艺慌忙的一头钻进车里,我打开副驾驶的门,快速的坐进去,把夜箫插在挡风玻璃前,用来警告将要出现的鬼。含义是: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我神情凝重的说:“赶紧把车窗关上,用你的外套盖住尸体的脑袋。别让来的鬼看到有尸体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有鬼?不是闹僵尸?”
“乌鸦成群往北飞,这是有鬼打架。”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武艺盖住尸体脑袋,侥幸的说:“还好有这东西提醒,如果车真往前开,不定就碰上鬼打架了。”她又问:“什么鬼打架。”
“就是鬼和鬼打架。”我说着,憋着呼吸用指头戳了她肩膀一下,她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吓的刚要叫,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小声说:“别喊。打扰了鬼打鬼,说不定两方的鬼会掉头找我们麻烦。”
“打!用力……”
小王曼突然蹦出来,望着远处打架的群鬼,伸着小手吆喝。我赶紧拍灭车内的灯,在影子消失的瞬间小王曼不情不愿的钻进了影子。
车内一片黑暗,我们都憋着呼吸,身后静静的坐着一具尸体,前面是鬼打架别提多恐怖。
远处,二十几只鬼抬着十几箱子东西,箱子上贴着白色的囍字,六只红裙女鬼拿着坟头那种哭丧棒,也就是一根麻杆上绑着碎纸屑的那种棍子,狠狠的抽着抬箱子的鬼。
“这是在拦路打劫?”
外面打了好一会,二十多只男鬼居然打不赢六只红衣女鬼,武艺惊悚的盯着热闹的场面,小声嘀咕着。
我盯着箱子外贴着的白色喜字,说:“箱子都打翻了能是抢东西吗?鬼和鬼结亲用的也是红喜字,只有接人鬼冥婚才会用白喜字。看箱子里的梳子、镜子、枕头……应该是女方烧的嫁妆。”
“为什么女方是人……”武艺习惯性的顶嘴,话还没说到一半,远远一只男鬼带着一群凶悍的鬼把六个女鬼打的没了影子。
突然,一只穿着婚纱的女鬼突然出现在车前三米外,把我们吓了一跳。穿婚纱的女鬼对着沉着脸走过来的男鬼,说:“你说好的要娶我,你为什么要接冥婚?”
“呃?这是抢男人?”武艺瞪着眼珠子,随后暴怒的咬着牙说:“老娘要弄死这个渣男。”
我赶紧按住冲动的武艺,说:“在你能看见鬼的情况下,说明鬼占了地利。被男鬼敲散的六个红衣女鬼……”
随之,我想到一种术法,忍住背脊发凉。
给横死的人下葬时,以特定的方式活埋六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六个红衣女人变成鬼会帮着横死的人一起报仇。
制止住武艺的冲动,我看着车外的鬼,假装淡定的把座椅后调,脚翘在车前,随手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男鬼面露凶煞,活脱脱一只厉鬼。
一群鬼在车前几米外对峙着,飘散的冷气让挡风玻璃上凝结出了淡淡水雾,车内的温度也跟着慢慢下降,武艺不自觉的缩起了脖子。
“让开。”
男鬼凶狠的靠近女鬼,霸道的吐出两字。女鬼痴痴的望着,说:“不让,有本事你打得我魂飞魄散。”
男鬼一脚踹在女鬼肚子上,女鬼飞撞在挡风玻璃前的夜萧上,被震得滑落到了车前。
在女鬼滑落的瞬间,我没看到鬼的动作,再次看清,只见男鬼的手洞穿了女鬼的肚子,手里还扯着肠子。
女鬼的身体开始扭曲,神情痛苦的说:“你……真狠心……”
“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武艺胆怯的骂着,愤怒的要打开车门去帮女鬼。我吐出一口烟圈,冷冷的说:“你下去帮忙,如果被厉鬼弄死了别怪我见死不救。”
“你怎么这么没人性?”武艺呆了一会,不知道她是愤怒男鬼的暴戾,还是愤怒我的冷漠。
夹着烟头,我随手指着外面的鬼,说:“你要弄清楚它们是鬼,我们是人。鬼打架是鬼的事情,阴阳相隔,懂吗?”
武艺不屑的瞟了我一眼,说:“你这个老顽固。”我眯眼看着外面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换个立场想想,如果你拦着一个男人逼婚,吵的不可开交时,有个陌生人蹦出来打男人一顿,我敢保证你会帮男人骂别人多管闲事。如果蹦出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鬼,你绝对不会感谢鬼缠人。明白吗?这就是阴阳两隔,人插手鬼的事,与鬼插手人的事,是同样的性质。”
“可是……可是……我看不下去了……”武艺愣了愣,望着被插穿肚子的婚纱女鬼想要反驳。我说:“没有可是!就算你本事通天,出去放倒了男鬼,摆平了这件事。它们也是怕你的本事,敢怒不敢言而已。你在它们心中与强权恶霸不会有区别。恶霸不可怕,就怕有本事的人抱着善心却不知道自己在做恶,这才是恐怖的。”
“按你这么说,就不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她反问。
不是怕这傻妞出去惹事,我都懒得搭理她,冷笑着说:“路见不平,也得看路为什么不平?你有没有踩的权利?”说着,我盯着婚纱女鬼说:“这只女鬼也是厉鬼。”
武艺握着门柄,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吓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婚纱女鬼已经脱离了男鬼的鬼爪,她白皙的脖子上多了把剪刀沉陷在喉咙里,白色婚纱上染的到处是血,一只眼珠子被黏糊液体沾着挂在嘴角边,她嘿嘿冷笑的看着男鬼,说:“活该你跟我一样成鬼,要你这个负心汉陪我一起永不超生,还想结冥婚立室跑去投胎,别做梦了……”
突然,路对面射来强烈的光线,光刺的我闭上了眼睛,只听见车胎在地上摩擦的刺耳声,再睁眼,王曼的车风骚的甩尾横停在了路上。
“喵!”
车刚停稳,小黑猫从车里跳到车顶,额头上用血写着“王”字,它张开嘴巴,厉鬼雷冲出现在场中,冲向了群鬼。
关铃快速的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张小棺材往车前引擎上一摆,拿着装血的小竹筒往小棺材上倒,很快,小棺材被染的一片血色。
“不……”
等关铃倒完好几筒血,男鬼一声凄凉的叫喊,随后消失不见了,似乎被吸进了小棺材。
一群鬼对着王曼的车扑去,小黑猫站在车顶虎视眈眈的叫着,众小鬼吓的不敢前进。婚纱女鬼在扑向车辆的途中,厉鬼雷冲拦在前面,与婚纱女鬼打到了一起,场面非常火爆,比看武侠大片还精彩。
“你不是说人不能管鬼的事情吗?”武艺呆了好一会,指着对面王曼的车。“没人性就算了,还找那么多理由。”
“白痴。人不能管鬼和鬼的事,但能管鬼缠人的事。”我望着那些翻倒在地上的嫁妆,又见关铃直接抓男鬼,瞬间明白了什么事情,说:“厉鬼娶冥婚要害死和它结冥婚的人,她们接了冥婚女方的因果是为抓男鬼而来。”
关铃以极快的速度用黄色布条包裹住血淋淋的小棺材,点了一炷香插在地上,对狂暴的婚纱女鬼说:“你的事与我们无关,凶穴养鬼也不该我管,你好自为之。”
“哼……你们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婚纱女鬼看着小棺材威胁着,六个穿红裙的女鬼出现在她身后,接着她们一起消失不见了。关铃说的凶穴养鬼,应该指的是婚纱女鬼家人活埋六个红衣女人在她坟墓里的事。
随后,萦绕在周围的冷气散去,地上倒的那些箱子以及嫁妆全部变成了纸烧出来的灰烬,随着风往树林里飘着。
小黑猫收了雷冲快速的冲到挡风玻璃前,对着我拍起了猫爪。我打开门下车,它跳到我肩膀上,张开四只爪子抱着我的头发,用嘴咬了起来。
“嗯?你怎么在这?”
王曼帮衬着关铃,她见到小黑猫的异动才发现我的存在。我指了指越野,说:“为了节省路费,搭了个顺风车。”说着,我走到关铃旁边,问:“你们怎么在这?”
王曼看了看我,微笑的对武艺说:“武小姐,您可是贵人事忙,不知道……”两个女人在越野旁寒暄着,听着她们的话,表面和气却绵里藏针,我无聊的摇了摇头,只当没听见。
“不赚钱,难道还指望你给我养老?”关铃处理着带血的小棺材,没好气的说了一声,随口解释起情况。
我在省城的时候,王曼刚解决完凶灵,有人脱关系找上了关铃。
前面聚仙镇上的一位十七岁女孩,莫名其妙的病了好多天,家里积蓄在医院花了个精光,连病因都没找到,最后死马当活马医的找上了关铃。关铃搞清楚是厉鬼娶亲要人,她做好了准备,顺着嫁妆来抓男鬼,这才出现了巧遇。
“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结冥婚吧?”我听完大概情况,随口问了一句。
关铃说:“女孩奶奶欠了一屁股赌债,这不有人让她把孙女冲冥婚,不仅赌债全免还会给她一笔钱。那老太婆早赌空了心,按照别人说的骗女孩签了字,按规矩烧了纸,这不就定下了婚约。”
她瞟着已经飞的一干二净的“嫁妆灰烬”说:“要不是发现老太婆晚上偷偷烧这些冥纸嫁妆,我根本抓不到这厉鬼的行踪。”
“这事没这么简单吧?”我想到婚纱女鬼,看着滴血的小棺材,皱起了眉头。关铃盯着小棺材说:“几个月前,县里有个新娘在结婚当天自杀,接着她的前男友就死了,死于厉鬼索命。”关铃敲了敲小棺材,说:“这只男鬼就是被索命的男人,婚纱女鬼就是自杀的新娘。”
“谁把它们弄成的厉鬼?”
“新娘自杀后,她家里人不甘心女儿就这么死了,认为是谋杀。这不,花钱向先生问了法子,胆大包天的活埋了六个穿红衣的女人,制造出了婚纱女鬼,让女鬼自己去报仇。男人被婚纱女鬼索命死了,怨气让它变成了厉鬼,这不男人家里为了让儿子能投胎,请高人问破解的法子,于是整出了冥婚这档子事。”
我想了好一会才把事情弄清楚,感情都是人为搞出来的悲剧,吐出一口气问:“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县城是火葬场老鬼的地盘,谁在他地盘上搞事,只要问他就清楚了。”关铃沉思一会,又说:“距离上次争夺走阴令已经过去了二十九年多,走阴令得主只能拥有走阴令半个甲子时间,等三十年期满走阴令就会易主。现在走阴令在老鬼手上,他能掌管到七月七,过了鬼节谁都可以去抢,等到九月九,走阴令在谁手上,谁就能掌握走阴令三十年。”
“走阴令?”我从来没听过。
“这玩意对陈家来说屁用都没有,就是一块流传了很多年的无常牌位,拥有走阴令的人走阴有无常保佑会安全很多。”关铃诡异的看了我一眼说:“别人打死打活的抢拿的东西,对于你这个有阴司烙印的鬼差来说,只是个笑话。”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婚纱女鬼和冥婚事件背后的施术者都是为了无常牌位而来。
“这些都是老鬼的事儿,他需要帮忙的时候会找我们,我们不用管。我在意的是婚纱女鬼的家人和男鬼的家人,这两家好像与武家守的棺材有关。”关铃担心的望向了越野。
等关铃把男鬼在小棺材里封好,她到越野里检查一下奸商的尸体,说:“没有任何异样现象就是普通的死人。”
“普通的死人怎么没有魂魄?我在路上试探性的招过它的魂,跑了一路也没有反应。”我说。武艺小声嘀咕,说:“我怎么没见到你招魂?”
“你以为我喜欢在尸体旁边抽烟,喜欢跟尸体聊天?”
见王曼和武艺都很疑惑,我耐心的继续解释:“叶落归根,送尸体回乡魂魄一般会跟着。给尸体上香和尸体在路上聊天,可以防止鬼魂迷路。同样,鬼魂如果没跟着尸体,这样做也具备着招魂的功效。”总不能随时带着香吧?口袋里的烟大部份被我当香使用了。
“啊!”
武艺惊悚的吸了口气,说:“你应该事先通知一声的。”
懒得理会她,我坐到越野上说:“不想秦霜等急了,赶紧的上路。”
武艺回到车上不知道嘀咕着什么,慢慢启动了车子。关铃和王曼已经抓到了男鬼,也没急着回生病女孩家,车子跟在后面打算一起去看看。
“你不是说尸体压车不要走吗?”路上,武艺问。
“看到鬼打架都不是奇景,什么算奇景?”我转头回望一眼尸体,见盖在尸体上的外套动了动,大喊:“停车。”
“怎……”
武艺猛的停车,话卡在喉咙,惊恐的瞪着后视镜,吓的浑身发抖。“诈尸……诈尸……”
尸体慢慢抬起僵硬的手臂,慢慢扯下盖在它脸上的外套,毫无血色的脸慢慢浮现。由于突然停车,我随着惯性撞到了脑袋,见到没魂魄的尸体动了,吓得赶紧拉开车门,喊:“小姨,诈尸了。”
王曼的车跟着停下,关铃快速的跑过来。
她看着缓缓移动的尸体,惊呼的吸了口凉气。
我们离车一米多远看着,车内亮着微弱的灯光,尸体每次站起身,头撞到车顶就会被撞的坐下,然后它再站起来,再被撞的坐下,如此反复。
咚!咚!咚!
听着尸体撞击车顶的声音,我的心跟着噗通乱跳,强压下急促的呼吸与关铃慢慢走过去。
我走在前面,手放在门上,说:“我开门,您注意尸体的情况。”
关铃拿着做棺材用的琢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风在耳边吹着,我咬牙憋气的手上用力,车滴的几声,报警灯闪动,我吓的赶紧松手后退,差点没撞到关铃手上的琢子。
武艺在两米开外慌忙的说:“车门自动锁上了。”她按了按遥控器,说:“好了。”
“呼!”
我再次吐出一口气,拉开车门,一条黑影快速的射出来,小黑猫在地上跑了几步,转了个圈跳到我肩膀上,抓着我的头发嘚瑟的大叫:“喵。”
“玄猫惊尸。”关铃远远的躲开,看着敞开的车门倒吸着冷气。
我被阿飘吓的坐在地上,缓了一会,把它抓到手上,拧着一只猫耳朵说:“你的十斤大鱼没了,以后都别吃鱼了。”
“喵!喵!喵!”
它好似听懂了我话,快速的叫着。关铃说:“捂住阿飘的嘴,它在逗尸体玩。”
果然,尸体听到急促的猫叫动的幅度更大,随着猫叫声,尸体转变了起立的姿势,趴在车座上往外爬着。猫叫一声尸体爬前一点,动作非常诡异。
我刚捏住小黑猫的嘴,猫不舒服的挣扎两下,被它挣脱了怀抱。
小黑猫在地上跑了一圈,跳到车顶又叫了起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阿飘不是普通的玄猫,它身上阴气很重,想让尸体停止闹腾,必须用阿飘的血定住被激活的尸气。”关铃看了一眼尸体伸出车门的手,又望向了车顶的小黑猫。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我拍着身上的泥巴看着小黑猫苦笑。关铃说:“有。等小黑猫玩累了,尸体就会停下来。”
猫再有灵性也不是人,阿飘正处在猫发神经的成长期,等它玩累了,谁知道等到猴年马月?等到天亮了,过路的人看到尸体移动,不被吓死才怪。
我试着召唤了阿飘好久,它记仇的不跟我玩,我对王曼说:“你试试?”
“阿飘乖,咪……”
小黑猫跳到地上,神经兮兮的四处看了看,漫步走向王曼。我刚以为要成功了,谁知道它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掉头跑向半个身体爬出了车的尸体,它跳到尸体背上,抓着尸体后背喵喵乱叫,似乎嫌弃尸体爬的太慢。
我小心翼翼的往尸体那边移动,打算去抓猫。关铃拉住我的袖子摇了摇头,说:“尸气被激活的尸体很邪门,如果被它抓住,不打雷闪电,它绝对不会松手。而且被它抓到,人会倒霉三年,睡床床塌,走路路滑……”
我吓的赶紧停住了动作。
天色越来越暗,尸体在诡异的猫叫声中慢慢站了起来。小黑猫在尸体上蹦来跳去,每叫一声尸体就诡异的动一下,看着非常瘆人。
“难道真拿它没办法?”
看了看天色,小黑猫也没有停下闹腾的意思,我咬牙打算去抓阿飘。
王曼和武艺见尸体没有什么威胁,与我们站到了一起。王曼瞪着小黑猫说:“别被老娘抓到,抓到了就给你洗澡。”猫是讨厌洗澡的。
“没有!”关铃摇头。
正在此时,武艺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听电话和秦霜聊了一会,挂断电话说:“按时间我们早应该把尸体送到了,尸体家人等急了,开车迎了上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到了。”
不一会,三辆车慢慢开了过来,一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的从车上下来。嘴唇有点缺的壮年看了看越野号牌,吆喝着问:“谁是送我爸遗体的?”
秦霜厌恶的从人群中脱离,看到移动的尸体吓了一跳。
缺嘴男喊了一声,看到尸体站着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慌忙的爬起身跑回人群,颤抖的指着一个老头说:“二叔,给个解释……”
“什么解释?”
迎接尸体的人吓的脸色花白,一老一少在惊恐中大吵起来。
“霜姐怎么回事?”
武艺见秦霜脸色难看,疑惑的发问。秦霜说:“这事咱们别管了,他们家后人死绝关我们屁事。”她发泄一句后,把事情说了一遍。
尸体这个奸商这辈子捞了不少钱,定居在省城已经有些年头了。静心观的道长上门接尸体说要把尸体运回老家,孝子嫌弃麻烦根本不愿意。
奸商的弟弟似乎知道一些事情,强硬的让静平道长接走了尸体。
这不,秦霜在等待尸体回家的时间里,没少被人挤兑,憋了一肚子气。武家送尸体又不赚钱,人也累的要死,秦霜在为武家不值。
小黑猫见人太多,聪明的躲进了车里,不再吭一声。没了猫叫,尸体木讷的站在路上一动不动,苍白的脸在车灯的照耀下非常吓人。
“你懂个屁,你知道你老子为什么会发财吗?”
那边,老头一巴掌抽在缺唇男脸上,哆嗦的话说到一半又憋了回去。缺唇男还过去一脚,说:“你想坑我家的钱直说,哪来那么多屁事?看老子十年内会不会死?”
嘭!
缺嘴男话音刚落,尸体倒在地上砸出一声大响,打架的两人惊恐的看向尸体。老头畏缩缩的跑到秦霜面前,哀求的行礼说:“哪位是送大哥的,请一定帮忙送到家。老头子感激不尽……”
在秦霜走过来这段时间,我一直没说话,因为站在她们身边莫名的心慌,莫名的不安。头慢慢发晕,到后来有种要飘起来的感觉,实在抗不住这种诡异的感觉,我伸手扶住王曼的肩膀说:“走,带我离她们远点。”
以前我就想过关、秦、武三家为什么全生的女孩,而我为什么碰到的全是女人?这次与三家后人站在一起出现心悸,让我的疑惑更重了。
王曼担心的把我往她车上扶。缺唇男简单瞟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大喊:“那个男的,打了我爸遗体的主意别想跑?”
这里只有我一个男人,出于常人的思维一定会以为我是送尸体的。
说一下,过年的状况,很多同事、亲戚选择在过年前办喜事,花花骄子众人抬图个喜庆热闹,不管有事没事都得去,这只是喜事礼节问题,细节的影响是巨大的,不去会让人感觉我不上道,一旦被定位为不上道也就被排挤出了无形的圈子。这段时间更新不稳定,是因为时间根本没法稳定,上班能下班回来就写,然后发各论坛的帖子,这些日子回来写文更新签约网站之后,几乎就关了电脑。故事很长,年过了自然会稳下更新,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