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躲藏 是为了更好的绽放』

深夜不好,因為累了,城市累了,你也累了,
你只看到她的繁華褪盡,殘妝留在臉上,往往比沒化妝時更不堪。
她也看見你的雙目低垂,你雖想勉強擠出笑容,然而太疲倦了,
你笑得太苦,連自己也不想照鏡。

下午更不好,因為城市太熱鬧了,紅塵滾滾,你半途插入,根本沒法替自己定位,
身心皆沒調整過來即須跟隨她的座標旋轉,像兩個陌生人假裝一見如故,
散場之後,連你自己亦說演得很假。 (綿綿)
早上之好在於從容二字。
這本是生命里極難做到的一種姿勢,你因坐了一程飛機而得,就算是獎賞吧。

在天微亮時進入城市,一切不慌不忙,
你可以到第一間拉開閘門的店喝它的第一杯咖啡,你是第一位客人店主的笑容通常特別甜。
坐在店裡,看看手錶,距離第一個會議還有三小時,這似是生命投資的額外紅利,
翻翻報紙,呷一口咖啡,你隔著玻璃看著人間加溫忽然覺得日日是好日。

- 好准确的描述。
一来一回,来来回回,何时笑何时哭皆难逆料。
至要紧的是寻得分享的人,把故事跟对方说,痛苦会减半,欢愉会加倍,
眼前的路也才有了值得走下去的理由。
如果你够幸运,在年轻时来过巴黎,巴黎将永远跟着你,
因为她是一顿流动的飨宴。
巴黎永远年轻,永远会有新的恋人恋上巴黎。
重逢是意外,那铭记了的记忆却只是躺睡了,等待我们用意外去将之唤醒。
那大片大片的花海,风吹落地、落水面,悠悠地流着,
时间时间,樱花是关乎时光之流逝,是关乎美之失落,是关乎风与花的遇见和分手。
季节的断层,一斩就决绝不回头的意味。
旅途上尚有其他值得感恩的人和事,日後有緣再從頭說;
長話短說和短話長說同樣困難,唯望有機會,在值得說故事的場合里,再說給你聽。
只是偶尔隐隐记起某年某月似曾有过这般或那般的旅行计划,
然后懒得实行,甚至懒得旧事重提。
或许在时间流逝的历程里也流失了浪漫与勇气,一点一滴地,茫然不察。
善于自娱的人,是最有福气的人。
反正山高水长,往后的日子没人知道,
路直路弯,路合路分,走一步是一步,最重要的是仍有路可走。
因为拍照时的感动都在了,而感动,只有真假,无分粗细。
任何城市的初冬都予人萧瑟之感,
巴黎初冬,在历史建筑的围绕与沉积下,于萧瑟之余另有一番稳重的典雅。
萧瑟是树叶,一阵风吹过来,风飘叶卷,零落飞扬于天空;
典雅是树干,在风里摇几摇便停住,
你奈它不何,它长在那里,春风到时,自再花叶满枝。
日本人赏樱,叫做“花见”,日语是Hanami。
花见,扩大解释是不仅见花也见人,花下见,花下相见,花下不能不相见。
小有小的好,尤其在寒冬,
小小的房间,窝在里面,盖着棉被,用双手把自己或别人抱住,
宛若广阔的天地被浓缩成眼前的世界,不能再退了,再退便无路可走,什么也没有了,
于是更加懂得珍惜怜爱。   
小有小的好,尤其在寒冬,
小小的房间,窝在里面,盖着棉被,用双手把自己或别人抱住,
宛若广阔的天地被浓缩成眼前的世界,不能再退了,再退便无路可走,什么也没有了,
于是更加懂得珍惜怜爱。    (綿綿)
有一回冬季在东京千叶借住一位长辈的房子,气温低,每天在城市跑动,衣服穿不够,打着哆嗦,
返家后急忙泡一杯滚烫的绿茶,再煮一碗香辣的即食面,
面对四道墙壁,感觉热气腾腾在墙壁之间回荡撞击,一下子便整个身子暖起来了。
然后睡觉,张开眼睛望见压得低低的天花板,仿佛睡了个天长地久、不知今夕何夕。

- 平凡又真实的幸福感。
从此城到彼城,恍似在两个音符之间作出急速的变奏,
从渐弱到渐强,如歌行板,一幅广大的地图拉开来也或许只是一张五线谱,
音起音落,但永远不会曲终人散,只因永远有新一代的观众听众。

音乐是生命教育的最佳材料,却亦是让人逃脱生命的最佳工具。
美好的音乐都是伟大的违抗,用声波抗拒物理学上的限制,音乐总是从寂静起始而归于寂静。
过程里,在听者的耳朵里创造了幻觉,这,便是天堂。
到了黄昏,桥身有灯,但幸好只是昏暗的黄,
不是中国大陆流行的大红大紫或大绿,没有嚣张,只有优雅,完全切合萨尔茨堡的身份。
要累积出一个优雅的身份,没有三百年或五百年的历史无法成功,
但欲把历史身份践踏破坏,只须装设几盏红紫绿灯即告成事,中国人最精通于这一套。
感情若不是浓到某个程度,是不会有任何在意的。
眼睁睁看着你沉沦,变成失信、颓废、懒散、粗鄙、庸俗,于己无害,
实在犯不着动半分肝火,更没必要提出忠告或制止;
看着你沉沦,或许能有幸灾乐祸的快感,所以说不定还会加几句诱惑,
唯恐你站在悬崖旁边忽然清醒,不愿意往下跳。

有在意,才有期待,如果你做不到,对方会很难过。
- 以上,摘自《死在这里也不错》。
这趟旅行 若算开心
亦是无负 这一生


早些时间听我的粤语歌列表到了落花流水总是会换掉,不知怎么就是觉得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好听,直到最近这些时间每次听到我都会反复的多听两遍。 (向晚情更浓)
本月要去听EASON演唱会。嗯。如愿。
早早 ( 荼 荼)
午安。整个城市又陷入雨季,努力明朗的心情。
这段是出自哪里呢? (茶七)
张嘉佳《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很难喜欢冬天啊,可好像所有的温暖都发生在冬天。
无缘无故一场雪,雪地里暖手的杯子,和一个人明亮的容颜。
那季节人们不知不觉亲近,冷得毫无警觉,信赖于是温暖。
在此过后的春夏秋,都是漫长的想念与离别。
不想再想你了,每次想起都让我觉得日子过得很糟。
极度脆弱的时候,濒临崩溃的时候,失眠一宿白露初降的时候,你突然就蹦出在脑袋里。
我一直努力说服自己,拥有的正是自己想要的,无幸维持的只是风景。
多少年了,其实早明白错了就是错了,回不去就是回不去。
已经硬着头皮走了这么久,就将错就错走下去。
其实很多误会,硬要推究起来都挺牵强的。
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事,却在误会里生出许多战争和伤害。
我觉得有些人之间,误会是有意存在的,
不辩解不证明也不去信任,因为等这个开战的契机好久了。
喜欢的事,蓝紫色的晨空上阴晴圆缺的月亮,
以及你知道天会亮起来,不着急和太阳一齐起醒过来的时刻。
如果这个人没有让你脑袋里放小烟花,让你心脏里融跳跳糖,让你身体里开冰雪碧,
那可能真的不是爱。
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爱,
所遇见的苦难全部是镶着金边儿的云朵,所放弃的转弯都是为了拥抱更真实的自己。
有时,人不是因为生活而不得不去面对,而是因为是The right one,生活才选择了你。
你笑容依然,越过黑夜,全力奔向未来。
你好也好不过亿万分之一明亮的星,坏也坏不到整个银河系为你哭泣。
所以,没乐极,就不生悲。
你不用做任何事,就你存在的本身已取悦我千万回。
按照自己节奏、长久地做一些好的事情,
尽管不知道未来会变的多么好,可是应该也不会怎么糟。
而你羡慕的人只是早一步走上这条道路。
院子,暮起月落。院子裏就剩下我和蘇。
她很享受這夜色,纖細的手指掰開餅乾,輕輕推送入口,
抿一口花茶,隨即聊起了過去,一如十年前的初遇。
時光啊,不知盛了多少月色,也不知落了多少星光。
容易脱口而出的话总是很快就被当事人忘记,
而听的人却牢牢的记了很久。
那些一开始时知道你所有的爱好,让你轻易感受到喜悦的人,
同样也会因为一个小细节就让你陷入谷底。

起初的声势浩荡,往往都是草草结束的开始。
他不记得,你却笃信。
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
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能做的只是长途跋涉的归真返璞。
唉唉 人都要发霉了 不过马上就有太阳了 ( 荼 荼)
雨过天晴:)
一直是温暖所在 (盛夏)
天凉 怀念盛夏^ ^
人们说当你遇上你的挚爱时,时间会暂停,那是真的。
但人们没有告诉你,当时针再度恢复转动,它会无比飞快,让人无法赶上。

《大鱼》
你知道什么叫爱人吗?你以为你拼了命追逐的那东西是爱情吗?
不是,那是你的欲望,你的憧憬和你的贪婪。而最后留下的,才是爱情。
幸福的人是沉默的,他们只顾着幸福,舍不得拨出时间来展览自己的完满。
不能因为你没看见,就否定真爱的存在。
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他的破坏力是强大的 持续的 螺旋上升的
他不吝每天展示全新的冷漠无情
黑暗中尘埃仍在飞舞,你我却几近落定。
“就算到六十岁,遇到喜欢的人,我还是要和他结婚。我从不觉得自己是失败者,人生还长。”
穿着高跟鞋走好每一步,你才能知道换上跑鞋的时候,要去哪里。
请你相信,所有人在二十一岁的时候都会像面对末日那样绝望,
毕业分手,刚入社会,过着买卫生巾都要比几个牌子算价格低日子。
不过一切都会好的,就像这个在无数个流言中劫后余生的坚强星球。
这个晚上之后,世界就像一个星期没换水的金鱼盆一样,
你还能看得见一切,但它们都不再闪闪发亮了。
活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原本都只是流水线上的产物,胖的人,可爱的人,坏脾气的人,
是遇到了爱着我们的人,把我们从大的形容词里找出来,变成一个小小的名字。
我这个人毛病很多,从十三岁到三十岁都是一样的,
自私,小聪明,拜金,固执,爱到浓时也不忘算计,和大多数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一样。
但好在我们也都有一颗心脏和一张厚脸皮。
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王维
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朱淑真
来了,它们来了,
你说闻起来像玫瑰的芍药,它是预告玫瑰开放的先声。
它并不局限于凝望着普罗旺斯的天空,以至于有时冷落了地中海。
我不去海浪休憩的细沙的温床上乞求蓝色,
因为我知道只要黎明一诞生,大海的蓝色就会被熄灭了天空最后一颗星星的阴险的绿色咬上一口,
每个方位都会有疏离飘忽的蓝色,选择自己天空的色彩:
东方是紫色,北方是冷玫瑰色,西方是亮红色,南方是灰色。
我们等着飞扬的灰尘的小小翅膀渐渐跌落在道路的拐角,
海湾的唇上劐开一道白色的裂口,标志着所有蓝色的复活。
一抹冷天青石色还给了大海,在天穹下微波粼粼。
很快,满月将在星辰的白雪中潜行,
直到黎明时分,那些在白天始终闭合不开放的沙地上的白百合,将变成蓝色。
我记得麦田里的虞美人属植物盛开的气息和味道,
和成排成排的紫色药用罂粟花交相辉映,
伴着花坛里如火如荼的红色大罂粟顶上干燥的秕子的轻响。

这一位,在猩红色的花杯底部有一块乌青,
在竖着绒毛、让人忍不住要伸手去抓的绿叶中间傲然睥睨,
那些谨小慎微的人称呼它是“靡菲斯特”(欧洲中世纪关于浮士德的传说中的魔鬼)。
我记得麦田里的虞美人属植物盛开的气息和味道,
和成排成排的紫色药用罂粟花交相辉映,
伴着花坛里如火如荼的红色大罂粟顶上干燥的秕子的轻响。

这一位,在猩红色的花杯底部有一块乌青,
在竖着绒毛、让人忍不住要伸手去抓的绿叶中间傲然睥睨,
那些谨小慎微的人称呼它是“靡菲斯特”(欧洲中世纪关于浮士德的传说中的魔鬼)。 (綿綿)
不需要抽过鸦片才喜欢鸦片。
贪婪的烟鬼把他们的灵魂和鸦片联系起来只是因为后者成了他们无可替代的拯救。
在他们身上,是一种忧郁的预算,用数字、克、法郎去数去衡量,害怕自己弄错。

但对不赞成吸大烟的鸦片气味爱好者来说,来一点形式多样的愉悦,
几小时闻着茶和烟草的香气,有那足以让壮丽的猩红色罂粟变成紫红色的温柔庇护。

- 以上摘自 科莱特《花事》。
你想起我是旧时明月,你忘记我是劫后余生。
我接受了没有你的余生,从我梦到你却第一次没有告诉你的那一刻起。
世界太大,还好我们只用和一小部分人保持联系。
可能他们不会一直爱你,但此刻却用真心为你搭起一个避风港。
当我厌倦大部分人与事,也就越感激此刻拥有的渺小。
感谢这个自顾不暇的年代,你我尚有幸同行。
你在自甘堕落的时候,全世界都在昼夜狂欢。
你在抑郁孤独的时候,你的前任和讨厌的人都在努力赚大钱吃美食找新欢。
你在怀念过去的时候,过去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没空等你。

- 只有你自己,午夜梦回,守着过去哭泣。
玲珑五六树,潋滟两三杯。
独酣还独语,待取月明回。
我想和你互相浪费
一起虚度短的沉默,长的无意义
一起消磨精致而苍老的宇宙
比如靠在栏杆上,低头看水的镜子
直到所有被虚度的事物
在我们身后,长出薄薄的翅膀

—— 李元胜《我想和你虚度时光》
中国人除了金色为尊,最喜欢的还是桃红。
桃花极艳,但那颜色亦即是阳光,遍路的桃花只觉阴雨天亦如晴天,傍晚亦如晓日,故艳得清扬。
日本人喜欢樱花,樱花像桃花,只是轻些淡些。
故又印度的是金莲世界,中国的是桃花世界。
莲花世界金色熠熠,无迹可求,桃花世界亦有这种好的糊涂。
五月的杭州紫气红尘,浣纱路上千柳丝,
汲水洗衣的女子走过,有晴天的湿润鲜明,旗下包车丁当,菜担柴担花担和露带泥。
沪杭铁路城站的喧阗,如潮来潮去,亦如好花开出墙外,游蜂浪蝶并作春意闹。
西湖的水色淡素,白堤上寂历禅院无人到,栅门掩着,里边石砌庭阶,桃花李花都开过了,
那花呵,开时似欲语,谢时似有思,都付与了迟日疏钟。
民国初年上海杭州的女子,穿窄袖旗袍,水蛇腰,襟边袖边镶玻璃水钻,
修眉俊目,脸上擦粉像九秋霜,明亮里有着不安。

及至五四时代,则改为短衫长裙,衫是天青色,裙是玄色,不大擦粉,出落得自自然然的了。
那时的青年是,男子都会作诗,女子都会登山临水,
他们不喜开会,不惹群众,而和朋友或爱人白日游冶,夜里说话到雾重月斜。
他们轻易离家去国,无人可以责其负心,
而去到希腊罗马或美国呢,希腊罗马美国亦像在贵客面前不可以诉说辛苦恩怨事,
他们是到了哪里,哪里即呈吉祥,他们有这样的奢侈,连脂粉都怕污了颜色。
四月里杜鹃啼遍千山,外面堂堂世界都是初夏,
惟有阶沿的寸寸阳光与檐前新竹,特别照映得在堂前做针线的少妇如在水里画里。
中国人是种花在庭院里亦喜欢它开出墙外,给行路之人也看看,
而且像西湖的私人别墅也都开放给游人,连新娘的嫁奁亦沿途抬过让人看。
中国人是房子的建筑也疏朗轩畅,让天光云影可以进来徘徊,而且喜欢楼居,开向日月山河。

庾信的山铭:“树里闻歌,枝中见舞,恰对粧台,轩窗并开,遥看已识,试唤便来。”
有这样洒落的胸襟,与外界连没有一点阻隔,这就不是个斤斤计较私有财产权的人了。
中国是朋友有通财之义,连商人亦凭片面的记帐可以取信,不必签字为凭。
骑脚踏车与下围棋皆要快容易,要能慢才是难,
而文明则正是要能缓,如《钱武肃王简淑妃》: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民国初年上海杭州的女子,穿窄袖旗袍,水蛇腰,襟边袖边镶玻璃水钻,
修眉俊目,脸上擦粉像九秋霜,明亮里有着不安。

及至五四时代,则改为短衫长裙,衫是天青色,裙是玄色,不大擦粉,出落得自自然然的了。
那时的青年是,男子都会作诗,女子都会登山临水,
他们不喜开会,不惹群众,而和朋友或爱人白日游冶,夜里说话到雾重月斜。
他们轻易离家去国,无人可以责其负心,
而去到希腊罗马或美国呢,希腊罗马美国亦像在贵客面前不可以诉说辛苦恩怨事,
他们是到了哪里,哪里即呈吉祥,他们有这样的奢侈,连脂粉都怕污了颜色。 (綿綿)
五四时代是中华民国要发生无数大事之前,酿花天气风风雨雨的豪华。
人是要自己亦是美人,陌上拾得旧花钿,才能知昨天有美人在此经过的。
朝艳阳天气,爱珍誊清,我写序,进行付印。
愿以此书,使自身安吉,眼前人长久,
及我同气连枝诸众,无论相识不相识,或沦陷在大陆,或出亡在海外,
居者行者,皆能留得青山在,必有一日天下起兵,开出新的太平世景,则今时的忧患亦是有益的。
忧患弥见人世自有贞信。惟废兴之际,时机不可性急,
知人还要知天,而且现前的亦要仍能是好光阴。从来平乱开国者,皆是豁达之人。
无道,但我们多见见世面,即亦不惊。
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它是对的,它是好的,只因为它是这样的。
此后我仍旧记得你,如同迢迢的月亮,不去想它看它,它也总在着的,而房里是我在做针线。
从前我从你知道爱不是顶大的,现在又从你知道生离死别也可以很朴素。
今天来在你灵前的,仍是当年的马家女,此刻我哭泣,已不是人间的眼泪。
你不用问,我也刚刚还以为自己是不会流泪了的。
我给你上香,袅的烟是亮蓝的,我给你献茶奠酒,如同你对我的有礼意。
故乡白云天涯,惟有村前马樱花,春来向行人烂漫发满枝,
那楼头少妇,做做针线又停了,想起他,只觉人世悠悠无尽,而又历历分明。
我亡命温州时,爱玲从上海取道金华丽水,千里迢迢来看我,两人同去街上走走,
沿街有个纺织工场,就站在窗口看女工织布,
那女工襟边佩一朵花,坐在机杼前,只见织的布如流水,
好像她的人是被织出来的,真真的如花美眷,如水流年。

- 胡兰成《山河岁月》
殘暑終,晝夜平。草木染黃,雁字橫秋。
此時的鄉間,梨柿荸薺,百果收倉。滿樹石榴一夕熟,山間野柿一朝紅。
雨後須添件暮夏小裝,一場風滿院會鋪桂,月下可訪香。
平心拾得三分閒,定要看落花聽雨,聞果香賞殘荷,念舊事踏秋林。一年最美時。

設計目錄《秋分》
殘暑終,晝夜平。草木染黃,雁字橫秋。
此時的鄉間,梨柿荸薺,百果收倉。滿樹石榴一夕熟,山間野柿一朝紅。
雨後須添件暮夏小裝,一場風滿院會鋪桂,月下可訪香。
平心拾得三分閒,定要看落花聽雨,聞果香賞殘荷,念舊事踏秋林。一年最美時。

設計目錄《秋分》 (綿綿)
一夜雨,一朝涼。滿地鋪桂,月下訪香。
十月,兴余重访山中别院,
夕阳返照一片花林,松鼠寻秋不知其中;何时残月升起,嗅花其中,掬水月沉。
鸟鸣,使天地更加寂寥。而于我,则深深的觉得孤单,
一杯茶凉了,枕头还留着你的头发,书笺上你落笔的字还在,
如果一定要来年此时相会,定然不负今日如此良辰美景罢。
中等就好,自离开校园,我一直这样。
大学时,工作后,中等就好;友谊,忠诚,爱情,中等就好;性,毫无疑问,中等就好。
根据平均数定律,我们绝大部分人注定平凡。这么说并不带来任何慰藉。
中等就好,这一短语不断在耳畔回响。
生命平庸,真理平常,道德平凡。

——朱利安•巴恩斯《终结的感觉》
眷村的背景是那样一场流离变乱的时代,而大江南北来此汇集了,
每一扇日常琐碎的背后,没有一段不是可以伴着三弦唱进弹词里。
死亡是那个虚拟的我宣告独立存在了。
而活人,以作品,以会议,以绵绵不绝的怀念和咏叹,与其共处,至死方歇。
对人世前途十分悲观,却对日常生活十分乐观。
无奈是我们人类最深刻的感受,只有面对它,才有最后的诚实和不诚实。
信心不在天堂,
與其是在金剛不壞之身的信,寧願信心像玉,也要養,也會碎。

信心像是掛爻,確定而不確定。
他上易經課講占卜,六十四卦里占得一卦,于一卦六爻里得一爻。
這一爻如代數的答案X先寫在前面,
把未知數當做一隻來處理,端看天地人三才而做答案的定局。
神是在天,也在於地,在於人,神在於三才的生機變化之中。
按張愛玲寫的《中國人的宗教》所觀察,
在古中國,一切肯定的善都是從人的關係里的來的,
孔教政府最高的理想是唯有足夠的糧食與治安,使五倫關係得以和諧發展下去。
人的資格,最重要的條件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除了人的關係之外,沒有別的信仰。
按張愛玲寫的《中國人的宗教》所觀察,
在古中國,一切肯定的善都是從人的關係里的來的,
孔教政府最高的理想是唯有足夠的糧食與治安,使五倫關係得以和諧發展下去。
人的資格,最重要的條件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除了人的關係之外,沒有別的信仰。 (綿綿)
因此過分擴大自我和挖掘自我,會切斷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足為取。
“未知生,焉知死”,有如中國畫里的留白,一切玄想在那裡懸崖勒馬,絕對的停止。
中國人集中注意力與眼前熱鬧明白,紅燈映照里的人生。

在此範圍以外,彌漫著哀傷。物質和細節充滿了歡愉,主題卻永遠悲觀。
曲終雅奏,向來是中國文學的主流氣氛,
標榜節制之美,因為藝術或人生,最難得知道在什麽時候就應當歇手。

- 写的真好。
眷村的生活,變成一種顏色,一段曲調,一股氣味,永遠留在生命的某一處了。
稍有觸動,就像錢塘江潮的排山踏海襲來。

眷村那種夏天炎炎的午後,空港人靜,
只有用老的大同電扇咯吱咯吱把一個下午攪拌得又長又疲倦,一縷南梆子若斷若續的嗚咽流過,
大馬路上的短短的簷影,遍地縱橫交錯著孩子用粉筆和磚瓦劃出的白線和紅線。
那時天空飛過兩架教練機,銀灰色機身擦得仿佛透明,機翼尾尖尖的三點橘紅色,
仰頭望去,像是漠漠無聲的海藍中浮游的小蝦米。
《八二三注》起頭寫開往金門的船團,“排成靜止的長針,航行在緩慢得無望的時間上。
表的時間不見走動,太陽不見走動,船也不見走動……
岸已成天邊的遠山,一片紫霧,岸已被天和海那麼密合德封閉而消失了。”

讀之非常驚動,仿佛恒河數沙斜陽金粉金礫沉沉覆蓋下來,
古印度的,又是現代的,也是《詩經》的。

《風》:“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每讀皆蒼涼淚下,真是杳遠寧靜,美而大啊。戰爭在哪裡呢?戰爭是什麽?
我們在人潮里走著談,聲音要蓋過夜空霓虹燈下大都市的沸沸騰騰,
才一會兒工夫已經啞了,講得我鼻尖都在冒汗呢。
去咖啡店吃冰激凌,明兒問我們的感想,你這時候說了許多,明兒非常稱讚,
我發現自己在路上講的話又幼稚又錯誤,身子整個都寒了,想著明兒不會喜歡我的了。

坐車回立川,也是談能樂,你講,明兒翻譯,仙楓大大地點著頭驚訝贊許。
第一次覺得你是那麼的高,我是這麼的低,你遙遙的走在前面不要理我了。

- 摘自《黄金盟誓之书》
那无穷无尽的故国,
四海漂泊的龙族叫她做大陆,壮士登高叫她做九州,英雄落难叫她做江湖。
人类即使能征服星空,也不过是君临沙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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