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头条〗百年红学丑闻,揭秘《红楼梦》中明亡史

  (82回原文)王夫人便问是谁。贾政道:“妙玉模样儿人品不比黛玉强?想当年祖上带兵建功立业,他祖父同咱们是生死相随的同僚,老太太同他祖母亦是知交。那一年老太太做个怪梦,梦见蜻蜓满宅飞动,醒来大病一场,请来个六安道士占梦,那道士也只胡言乱语一番。幸好他祖母来了,讲明这个梦所主何事,才让老太太心里塌实了。谁知他祖父母、父母俱亡故了,两家也多年未有往来,既然他住在咱这里,又和咱是世交,又是官宦人家的孩子,只怕咱宝玉还配不上人家呢。” 王夫人道:“我也觉的那孩子不错,可是又怕人家挑拣不同意。罢了,日后再说罢。”贾政点点头:“也好,如今宝玉念书是头件大事,亲事日后再提罢。”王夫人因要去看黛玉,起身离了书房往潇湘馆来。
  贾政居然看上了妙玉
  贾政居然为宝玉相中了妙玉!应该说这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无论是“红学家”还是普通读者,估计“红学家”看到以后更得疯狂得要死要活的了!甚至连王夫人都大感意外:自己的老公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而妙玉这个角色一直给我们感觉很另类,出现得就很突然,在第十八回里通过林之孝家的介绍出来的:
  “外有一个带发修行的,本是苏州人氏,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因生了这位姑娘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儿皆不中用,到底这位姑娘亲自入了空门,方才好了,所以带发修行,今年才十八岁,法名妙玉。如今父母俱已亡故,身边只有两个老嬷嬷,一个小丫头伏侍。文墨也极通,经文也不用学了,模样儿又极好。因听见长安都中有观音遗迹并贝叶遗文,去岁随了师父上来,现在西门外牟尼院住着。他师父极精演先天神数,于去冬圆寂了。妙玉本欲扶灵回乡的,他师父临寂遗言,说他‘衣食起居不宜回乡,在此静居,后来自有你的结果’。所以他竟未回乡。”
  通过吴克岐的《犬窝谈红》我知道妙玉出场的过程中有两段文字缺失,所以非常可惜。其中元妃省亲的时候有这样一段:
  (元妃)将未到之处一一游玩,忽见红梅拥护中修竹一丛,隐约露出庵寺,微闻钟磬讽经之声。元妃传谕进香,缓缓向前而行,有妙玉在庵门外俯伏接驾。元妃入庵,盥手拈香礼佛,又赐题苦海慈舫匾额。妙玉献茶,元妃见妙玉潇洒不凡,心内赞喜,特赏藏香十支,雕镂寿字千年伽南念珠一挂。
  本来我们一直感觉妙玉虽然目空一切,不入俗留,可居然对元妃格外客气,她竟然有这么大的举动,行如此大的礼。而且给人感觉她对宝玉也似乎很有好感,宝玉过生日的时候她居然送来一张粉笺子并自称为“槛外人”。但她也并没有表现出太过分的地方,就算有好感也没有明显的表露,这跟“后四十回”续书中的妙玉一见宝玉就脸红大不一样,那个妙玉太俗了。妙玉很有才,被黛玉和湘云尊为诗仙。然而她的结局很不幸,在第五回的判词和曲子中介绍她:

  “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

  也就是说她最后落得了非常可悲的下场,大悲剧结局。可为什么要在这里贾政看上了她呢?其实如果从第五回妙玉的曲子来看,这是非常应该的,因为有这样一句:

  “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

  也就是说从这句来看妙玉应该是与宝玉有故事的,不然这句就无从说起了。可她与宝玉的故事真的要这样开始吗?贾家为宝玉择妻,为什么会看上她呢?这涉及到妙玉这个人的象征意义。
  早有人提出过妙玉的原型似乎应该是吴梅村,从她后来的不幸结局来看应该说这是有道理的,但从妙玉身上其他方面来看,仿佛她身上的影射远不止这些,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她身上有多重影射。其实我觉得从表面故事来看妙玉这个角色就比较奇怪,妙玉第一次出场的时候,需要由林之孝家的向王夫人介绍她的背景,似乎王夫人根本不知道妙玉这个人,所以听了林之孝家的介绍以后,王夫人是这样说的:
  王夫人不等回完,便说:“既这样,我们何不接了他来。”林之孝家的回道:“请他,他说:‘侯门公府,必以贵势压人,我再不去的。’”王夫人道:“他既是官宦小姐,自然骄傲些,就下个帖子请他何妨。”林之孝家的答应了出去,命书启相公写请帖去请妙玉。
  而到了第八十二回,贾政居然说妙玉的祖上跟贾家关系极为密切,而且“老太太同他祖母亦是知交”,这些仿佛王夫人早应该知道才对,而在第十八回里王夫人的表现却象是以前根本不知道她,所以妙玉这个角色很奇怪了,居然需要贾政向她一点点地介绍。那这段文字会不会有问题呢?这需要我们好好想想了。
  如果贾政要让宝玉娶妙玉这个情节是真的,那就需要我们能够从妙玉的象征意义来解释这一问题,要知道宝玉象征着“传国玉玺”和“皇权”,如果要让一个女人与宝玉结婚,这意味着新皇帝登基,所以妙玉的身份实在是了得,贾政甚至说:“只怕咱宝玉还配不上人家呢!”这可太吓人了,宝玉居然配不上妙玉?那妙玉得是什么人呢?这样看来,简单的认为一个吴梅村是不可能解释这些问题的。另外,妙玉古怪的个性,过于洁癖的个性也与吴梅村合不上。我们需要考虑的另一个问题是:为什么妙玉的故事要在这个时候开始?要相理解这个问题,就需要对此书的创作构思有所了解了。我有专门的文章进行分析。应一些网友的要求,我把我的文章进行了精加工,参考了大家的一些建议,还增加了不少新内容,更加丰富详实了,现在大家可以手机阅读,公众号为:vgilhm。也可以扫描这个二维码:
  
  其实早有人说妙玉好象是出了家的黛玉,感觉很有道理,为什么呢?因为她们俩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她们都是苏州人,名字里都有个“玉”字,都是官宦家庭的背景,都自小多病,都是三岁时候有人来化出家,自己的本家都没了,都是投奔到贾家,都很有洁癖,都很有才华,孤高的性格相同,长得又都很漂亮,所以甚至有人怀疑她们两个人是双胞胎!所以似乎妙玉身上也有黛玉的影子,所以我们甚至可以从这个角度再好好研究一下。
  另外贾政在这里说:“那一年老太太做个怪梦,梦见蜻蜓满宅飞动,醒来大病一场。”这简直骂满清骂得太直白了,傻子也能看懂!而在前八十回中似乎没有这样骂满清的地方,大多拐弯抹角,让人几乎看不出来。说明前八十回多半经过删除,把这样的地方都去掉了,这一点我还是比较肯定的。王夫人听了贾政要让宝玉娶妙玉,显然她觉得很不靠谱,但又不好驳老公的话,所以应付了两句就去找黛玉了。
  (82回原文)贾政有些乏了,歪着闭目养神。因想起妙玉终日在栊翠庵闭门不出,当初与他祖上有些瓜葛,他父亲在宫中做官多年,已告老还乡病故数载,论门第确也登对,且他家尚有些家业,虽说一时带发修行,也不过是养性修身罢了,终朝还是要出阁的。
  妙玉奇怪的来历
  其实从前面的故事来看,政老爷应该算是贾家最正派的人了,有很威严的家长的范儿,工作似乎非常努力,经常外出出差不在家,而也没见他有什么不良的行为,既没有贪赃枉法,也没有大搞男女关系,似乎是贾家的劳动模范了。但他有一些让人奇怪的地方,比如除了王夫人以外,他还有两房姨太太,周姨娘和赵姨娘,这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周姨娘平时不声不响的,几乎看不到她的戏,感觉是一个普通的老实人,在第六十回里,探春痛斥自己的母亲赵姨娘的时候提到了周姨娘:
  “那些小丫头子们原是些顽意儿,喜欢呢,和他说说笑笑;不喜欢便可以不理他。便他不好了,也如同猫儿狗儿抓咬了一下子,可恕就恕,不恕时也该叫了管家媳妇们去说给他去责罚,何苦自己不尊重,大吆小喝失了体统。你瞧周姨娘,怎不见人欺他,他也不寻人去。”
  说明周姨娘是个很本分的人,相比较而言赵姨娘就大不一样了,而让人奇怪的是贾政这样一个正派的人为什么娶了赵姨娘这样一个货色?反差也太大了些吧?赵姨娘有哪点值得贾政看上的?所以不知道二人当年是如何结合到一起的。而贾政另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他身边的人好象没有什么象样的好人,比如他喜欢结交贾雨村这样的奸雄,似乎还很欣赏他的才能,在第十七回大观园试才提对额之前他还要等雨村来再提。而他身边的清客从名字来看就不是些好人:程日兴、胡斯来、詹光、单聘仁、卜固修,这明显都是谐音:成日兴、胡思来、粘光、擅骗人、不顾羞。看样子没有什么象样的人,俗话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贾政常年与这样一帮人在一起,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而贾政的下属有问题,他也不追究,感觉也不算是个称职的官员,即使是这样,他也算是贾家最正派的人了,既没有象别的男人那么好色,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然而他一心要让宝玉娶妙玉,这一点非常古怪,让人似乎感觉这不是在给宝玉找老婆,而是在给自己找老婆,要不说知子莫如父呢!有一点反向的“俄狄浦斯情结”的味道在里面。而刚才这段描写也很奇怪,再次通过贾政的心理描写把妙玉的身事介绍了一下,也让我们感觉妙玉这个人的来历不简单,甚至之前还提到过怕宝玉配不上她,这太让人感觉不可思异了。因为贾家应该影射着明朝皇宫,而妙玉的祖上与贾家有瓜葛,那说明她的原型的地位相当地高。在第五回的判词里形容妙玉为“金玉质”,这可不简单,因为迎春也算是出身不俗了,才混成了个“金闺花柳质”,所以妙玉的出身确实应该比较牛的那种。
  有人认为妙玉的原型是吴梅村,可从对妙玉出身的描写来看,肯定就不象了,因为吴梅村的祖上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名气,应该就是苏州太仓一代的文人而已,没听说他出名以前他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在第六十三回里邢岫烟对妙玉的介绍来看,更让人疑惑了:
  “他在蟠香寺修炼,我家原寒素,赁的是他庙里的房子,住了十年,无事到他庙里去作伴。我所认的字都是承他所授。我和他又是贫贱之交,又有半师之分。因我们投亲去了,闻得他因不合时宜,权势不容,竟投到这里来。”
  妙玉以前在“蟠香寺”出家,于是有一些学者曾提出妙玉“终隐淖泥中”是指后来应该被薛蟠霸占了!这个解释确实非常搞笑,应该说肯定是胡思乱想的结果。不过我感觉“蟠香寺”还是很有内涵的,既然薛蟠名字中有“蟠”字,自然说明“蟠”字有满清的味道,会不会是指她所影射的原型是在满清的时候出的家呢?而她现在生活在贾家,不过是作者用了一“时间穿越”的手法,其实这样的写法书中是有的,至少我发现书中有一些人确实是这样的情况。让人不解的是她一个出家人,为什么还会“不合时宜,权势不容”呢?吴梅村身上好象也没有这样的情况。这样简单地介绍,应该透露出妙玉原型身上的某些属性,所以需要我们全方位思考才成。而这一回里宝玉跟邢岫烟提到妙玉时说:
  “他为人孤癖,不合时宜,万人不入他目。”
  这也正合了妙玉判词里的“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的意思。说实在的,这些特点更不象是吴梅村本人,因为真正的吴梅村可没有这样孤癖,更没有出污泥而不染,而且老吴还是比较势力眼的,他在仕清以后的名声很差,甚至还上了《贰臣传》,感觉曹雪芹也没有必要如此为他歌功颂德,所以作者对妙玉这个角色的塑造应该另有深意,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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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回原文)自己虽有心联姻,只是不好亲去与他提亲。正在犹疑,忽然想起当初他是林之孝家的领到家里的,不如叫他去跟妙玉一说,便命李贵把林之孝家的叫来。李贵应了一声儿去了。不大工夫,只见林之孝家的进来请他的示下,贾政便要他去妙玉处看看,同他聊些家常。林之孝家的道:“老爷有所不知,妙玉为人古里古怪,性情孤僻,我若是去了,只怕是话不投机,他倒恼了撵起人来,岂不尴尬?我曾见过四小姐到他那里去过,一块儿谈禅下棋,何不叫四小姐过去同他聊聊?”贾政道:“这样也好,你去把四丫头叫来。”林之孝家的便出去了。略等了一会子,惜春便一言不发过来了。贾政便叫他把妙玉请到蓼风轩下棋,惜春不解,又不敢不从,只得遵命去了。贾政打了会子盹,便起身往蓼风轩来。刚至窗下,只见静悄悄一无人声。只听屋里微微一响,啪的一声,一个人道:“你那里头都是死子儿,我怕什么?"又听见惜春道:“且别说满话,试试看。”贾政轻轻的掀帘进去,撵须笑着进来,把妙玉倒唬了一跳,忙站了起来。贾政点手道:”你们下,别管我,我是闷了闲着出来走走的。”妙玉脸上泛红,笑道:“世伯临此,贫尼见礼了。”贾政笑道:“不必拘礼,我也看看你们下棋解闷。”因低头望着棋坪半日道:“你这里把边子一接,搭转一吃,把他的一个角儿都打起来,倒是妙招。”说着便在惜春旁边坐下了。贾政同妙玉叙谈起往年两家的交情,妙玉不好推身就走,也笑着同他聊了一会子才站起来道:“贫尼来得久了,得回庵里去了,还请世伯见谅。”贾政也不便多言,命惜春送他回去。妙玉笑着推辞,惜春知妙玉为人,也不深留,送出门口。妙玉满腹疑猜,不知其然,纳闷着回庵里去了。贾政、惜春也各自散了。

  
  贾政与妙玉的尴尬
  这段描写让人感觉贾政老爷子也太龌龊了!有点老色鬼的味道,骨子里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的终身大事,可表面上看上去似乎是在自己泡妞似的,好在贾政的名声一直还不错,跟贾赦、贾琏、贾珍等人完全不一样,不然妙玉非吓疯了不可!而妙玉给人的最大的感觉就是这个人很另类,不合群,往好里说是不入俗套,但从差别说很不招人待见,关于这一点,不但林之孝家的在这里再次点明了,而在前八十回中也偶有显露。比如在第四十一回里贾母带刘姥姥来到楷翠庵,妙玉就嫌弃刘姥姥太脏,而将其用过的成窑的茶杯不要了,要知道这个东西老值钱了!宝玉后来提议送给了刘姥姥,如果老刘精明、识货的话,拿回家能大发一笔!可见她有很强的洁癖,连那么值钱的东西都不要了,就因为嫌脏,不知道找些清洁济就可以去掉脏东西,所以是她性格古怪的一种体现,也就是说她这个人的洁癖更多的应该是指精神上的,我们这些俗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法眼,在第五回她的曲子中也提到:
  “却不知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
  我感觉也许作者如此写妙玉的洁癖是来反衬后来她沦落风尘的不幸,这个反差可实在是太大了,比巧姐当妓女更让人震惊、心痛。
  但于少有一点需要严重地提一下:有人认为妙玉是在影射吴梅村,可吴梅村身上应该没有这样的洁癖,至少我们没找到这方面的资料,我也没找到关于吴梅村性格过于古怪的史料,总之我感觉他还是个比较世俗的人,虽然他后来也闹着要出家,但也都是因为自己为满清做官以后受到来自各方的压力被人骂为汉奸所导致的,是一种逃避现实的做法而已,在出家之前是个很正常的人,即使在他声称出家了也没有真正摆脱多少世俗,所以在这方面他与妙玉根本没有可比性。
  另外在第五十回里,忽然从李纨的嘴里提到了妙玉的人品,这让人非常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也没有社社担待你的。又说韵险了,又整误了,又不会联句了,今日必罚你。我才看见栊翠庵的红梅有趣,我要折一枝来插瓶。可厌妙玉为人,我不理他。如今罚你去取一枝来。”
  从这小些的地方可以让大家领略妙玉这个人有多么的古怪,多么地招人厌,当然了,不然她这么年轻漂亮不说好好地做个普通平头百姓而非要去出家,本身就意味着这个人的怪癖。所以这也挺难为贾政的,居然想向这样一个怪得不能再怪的怪人提亲,这难度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让林之孝家的去提,也挺难为人家的,估计贾政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不过我觉得贾政做得太委婉了,我到是觉得可以直接找她谈可能会更好。而没想到林之孝家的也很鬼,居然把这个麻烦事给推了出去,提到四小姐跟她关系不错,想想也是,惜春本身后来也出家了,自然两个人很有共同语言,所以这也应该是惜春后回出家的伏笔。可这回惜春是受贾政之命去找妙玉下棋,估计惜春心情会很复杂,居然天底下还会有这样的怪事?前八十回中也没见贾政跟惜春有过任何交流,而好不容易找她谈了次话,居然谈的是这样的事!估计惜春打死也不会猜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政老爷会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
  而之后贾政偷跑去观看妙玉与惜春下棋的,这段把贾政描写得太不堪了,真有几分老色鬼的模样!再加上妙玉是个怪人,所以搞得大家都很尴尬。之前从来没见到过贾政与妙玉聊过天,而这一次也难为他了,而贾政为自己儿子泡妞的主要手法也是套近乎。一般人泡妞先是套老乡,老毛当年用过这招,再不就套熟人,贾政也是这个路子,非大谈特谈两家祖上关系密切,看来从古至今都是这样,人性几百年来没变多少。
  而妙玉实在有些吓着了,搞不好她会觉得贾老爷在打自己的主意,老政这一举动也是够吓人的。如果贾政所代表的贾家象征着大明皇宫,那如此高看妙玉,这样抬举她,应该是有深意的,至少妙玉象征着一个可以成为一国之君的角色,毕竟宝玉象征着“传国玉玺”。而我们看到妙玉的反应也很另类,自然是因为她的性格,也与贾政的做法不当有关系,但她如此排斥贾家的好意,似乎也与吴梅村不合。有人说会不会是指吴梅原来想在南明小朝廷大干番来的,后来感觉这其中太乱,所以就一赌气离开了,但这样的经历却与妙玉这时的态度不太相合,而且吴梅村在那里即使被重用,也不用有太大的官可做,所以用妙玉嫁宝玉这样的情节来类比,应该说很不恰当。
  也就是说妙玉的身上肯定应该有吴梅村的影子,但也肯定有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这一点我们一定要注意,而不能简单地将其定性了。有人一心想把作者的头衔扣在吴梅村的身上,于是把他美化得非常好,其实吴梅村这个人很复杂,虽然是个很有才的人,但也并不高大上,在思想上是很普通的人,甚至有很不堪的一面,所以我们一定不要把他神化了。他应该确实与《红楼梦》有关系,我在书中发现了太多的证据,但此书的主要作者肯定不是他,而且妙玉身上的另一重影射也应该肯定不是吴梅村,这一点大家一定要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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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回原文)且说宝玉离了书房往怡红院来,一时走到沁芳亭,只见石隙清流,花树依然,桥上白石栏杆寂寞无人,少了娇慵小鬟,不见了往日热闹气象,迎春、司棋等人亦不知身处何境,心里顿觉萧疏,连叹了几声,落下清泪。忽见翠缕和两个小丫头抱着包袱,后面跟着两个老嬷嬷,簇拥着湘云走来,心中大为不解。湘云远远的向他打招呼道:“二哥哥从那里来,敢情是要送我回去不成?”宝玉笑道:“没了宝姐姐陪你,才住了几日就烦了,闹着要回去了。”湘云道:“才不是呢。”欲再说时,却不觉红了脸低头不语。翠缕笑道:“宝二爷还不知道么,姑娘这番回去怕是许久不能来了。卫家已准备妥了,就等姑娘回去拜堂了。”宝玉猛然想起湘云已说给卫太尉的儿子了,此次回去就是准备过门了。
  
  奇葩教授的奇葩解读
  在第八十一回里无论是作者还是批书人都提到说赶紧将十二副钗之类的给解决了,因为进入到第八十二回,也就是第十个九回单元里,就要以十二正钗为主了,到目前为止确实是这样,先是因为为宝玉择妻引出来了妙玉,现在湘云也出现了。虽然在上一个九回单元里这些十二正钗也出现过,但戏相对较少得多,主要的故事都发现在副钗和又副钗身上,而且还闹出了人命。
  而宝玉居然因为迎春和司棋落泪实在让人感觉奇怪,迎春是自己的姐姐,落泪还合理,可司棋跟自己非亲非故,他哭个什么劲儿呀?如果真是感情丰富还不如多哭哭晴雯呢,司棋再惨也是活着,晴雯死后宝玉都没再见上一面。要不是说人生很多事要想开了呢,晴雯不过早死了几天,宝玉就想不起来哭她了,而只为眼前不太惨的人感到悲痛,所以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好了伤痛忘了疼。
  湘云的再次出现让人很意外,因为在程高本“后四十回”续书之中湘云几乎没怎么正式露面,而成了个影子,只是说嫁了个不错的老公,居然还死了,所以她立志守洁,从此就失去了音信,续书人完全是有意忽略了前八十回中那个出场极多,个性极为丰富、人见人爱的湘云。原因很简单,因为续书人实在在她的身上找不到合适的情节,发挥不出好的故事来,所以果断把她了断了,算是一种无耐,也是一种偷懒的做法。而湘云这回一出场,就表现得非常害羞,这还是那个性格爽朗、大大咧咧的湘云吗?
  其实在前八十回中有关于她类似的描写,出现在第三十二回里:
  袭人斟了茶来与史湘云吃,一面笑道:“大姑娘,听见前儿你大喜了。”史湘云红了脸,吃茶不答。袭人道:“这会子又害臊了。你还记得十年前,咱们在西边暖阁住着,晚上你同我说的话儿?那会子不害臊,这会子怎么又害臊了?”
  给人感觉湘云虽然性格一直很男人,假小子,但一提到婚姻大事,居然也是如此婉约,所以第八十二回她的反应也是合理的,与前面的情节一脉相承。而可惜的是在第三十二回这里有文字缺失,在吴克歧的《犬窝谈红》中介绍了这段很重要的异文:
  袭人对湘云说,“大姑娘,我听前日你大喜呀。”残钞本句下有云,“去年小蓉大奶奶开弔,我们在孝幕里,看见姑爷和冯大爷一些人来上祭,好相貌呀。”观此是卫若兰为湘云之婿,足徵非余一人臆造。卫若兰事,详见余所作《红楼梦八十回后》中。
  关于卫若兰的文字在前八十回中还有不少缺失,非常可惜,于是只让他的名字出现了一次,导致了我们对湘云之嫁困惑了三百多年!这帮抄书的人也太不负责了!居然这么重要的文字都抄丢了!从袭人的话中我们可以看出卫若兰长得很不错,是个理想中的男人。而在前八十回中缺失的文字中,卫若兰被描写成为一个武功高强,为人正直的人,确实合了第五回湘云曲子的“才貌仙郎”。湘云与之相配,真是天作之合,让人羡慕,也算是书中最美满的一对儿。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一个非常雷人的故事,可以说也反应了走火入魔的所谓“红学家”的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案例。现今在北大有个比较有名的业余“红学家”,好象是北大物理系的一位物理学教授,姓郭卫,曾流学美国,而从年轻时就酷爱研究“红学”,时不时在北大搞搞“红学”方面的讲座,于是我在前年去听了一讲,给我雷晕了!他充分利用了自己研究理论物理的方法论对《红楼梦》进行了解读,还结合了他自己根本不太懂的中国传统文化,嫁接出来一个超级怪胎来。首先他还是与传统“红学”是一个路子,只不过有了自己更独道的见解,独道到让人想抽他的地步。比如他说《红楼梦》看似故事纷繁复杂,但实际上写的是《易经》,而曹雪芹的眼光很长远,可以看到之后一万年的人类发展轨迹,而高鄂不成,鼠目寸光,连五千年都到不了!不知道他是怎么计算出来了,他应该把公式一起公布才对。他还说秦可卿的原型是一个被曹家收养而之后被人奸污的女孩儿,而对于史湘云,他的结论更雷人,他认为卫若兰是个很坏的人,他娶了湘云以后,贾家家败,卫若兰借机占了贾家和大观园,自己跟湘云两个人住,过得极其富贵的小日子。这时宝玉到处流浪,有一天要饭要到贾家,卫若兰这样一个“烂人”本来不想让他进的,可忽然看到宝玉身上带的另一个金麒麟,于是动了贪心!那么富贵的一个卫若兰居然贪心到如此程度,这也太不开眼了吧?
  卫若兰于是留下了宝玉,骨子里是打金麒麟的主意,你说他光明正大一点有多好?花点钱买下来不得了?不,卫若兰想用更独特的方法将其搞到手!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之夜,卫若兰乘宝玉睡熟之际想去丢宝玉的金麒麟!于是他悄悄地来到了宝玉住的房间的门前,而没想到宝玉没有睡着,而且早有防备,听到门响以后,于是看准时机,宝玉上去一脚,踢得卫若兰一个倒栽葱,差点背过气去!洋相出大了!于是事情败露,湘云大怒!她没想到自己的老公居然如此无耻,于是她大骂了老公一通,然后跟宝玉从些一起流浪去了!这就是所谓的“因麒麟伏白首双星”。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呀?这都是在传统“红学”基础上产生的奇葩中的奇葩!据这位郭大师介绍,他认为宝玉踢袭人一脚就是宝玉这里踢卫若兰一脚的伏笔!没想到这样的解读在场那么多人一个个听得相当严肃认真,普通人有一种盲目崇拜教授的情结,尤其面对的还是北大教授,太吓人了!所以很容易被忽悠。讲座完了以后,我直接问了他一个问题:“贾家为什么会有九道门呀?”他一下子傻了眼,说自己不知道,从此就再也不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相信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红学家”在面对我的时候,应该都是这样的表现。其实《红楼梦》的作者在给人取名的时候很有讲究,而且越是边缘性的人物,他的名字越直白易懂,按照这个原则,卫若兰是个这个名字是个非常好的人的体现:象兰花一样的卫士!不仅表明了他是员武将,而且人品极佳,所以才叫“才貌仙郎”。这位郭教授实在是颠狂到了极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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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回原文)因又想,不知卫家怎样,若又象孙绍祖那样欺男霸女,湘云岂不又是一个迎春?想到从此又少了一个女孩,不免生出感伤,差点掉下泪来。更兼湘云不比别个,是与黛钗一样的第一等亲伴,越发难受起来,竟发起怔来。湘云见状会意,笑了笑道:“二哥哥回去罢,闲了再去我那里作客。”宝玉愣着答应了。湘云又道:“既然今儿走了,也奉劝你一句,再不可流荡贪顽了,还是求取功名要紧,来日同宝姐姐成了婚,再不好好读书,可没有好果子吃了。”宝玉沉下脸来道:“胡说什么,什么宝姐姐,贝姐姐,我不认识。”原来湘云只是戏说逗他,见他尴尬,反而笑了起来。又说了一会子疏密的话就同宝玉告辞。
  湘云是可恶的“钗党”吗?
  听说湘云要嫁人了,宝玉居然当着湘云的面差点哭了一鼻子,这个反应太另类了,因为人家毕竟是结婚,是大喜的事,他哭算怎么回事呀?不知道的以为是宝玉对她有意思呢,也充分表明了宝玉与众不同的个性。宝玉跟湘云的关系非常好,但似乎从来没有爱情那方面的意思,两个人是铁哥们的感觉。而湘云居然在第三十二回里就订婚了,而且应该是在第十三、十四回的时候就已经跟卫若兰开始谈恋爱了,所以宝玉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惦记,或者说黛玉吃她的醋也仅在三十二回以前,甚至应该在第十三、十四回以前,这也是指批书人提到的“间色法”,是为了在宝玉与黛玉的爱情上添加一些作料,让黛玉吃醋这样故事会更好看。好在本回中湘云表现非常了解宝玉这个人的脾气性格,所以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怪人,于是就又跟他开了个玩笑,然而这个玩笑似乎开得大了些了,让人有些目瞪口呆!
  而湘云居然劝宝玉要好好读书,求取功名,这一点跟宝钗一样,她不怕宝玉跟自己急吗?然而她还提到以后宝玉娶宝姐姐,难怪一直以来她被一些学者斥为“钗党”呢!于是我们对湘云所影射的原型就很困惑了,如果宝钗象征着满清,那湘云为什么非要宝玉娶宝钗呢?这不真成了可恶的“钗党”了吗?或者说难道她也象征着满清?她这样可爱的角色如果原型也是满清的话,那太让大家失望了!
  在前八十回中湘云与黛玉和宝钗的关系都非常好,可惜的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文章有文字缺失,好在吴克岐在他的《犬窝谈红》中进行了介绍,不然我们永远也不能得知:
  在第二十一回里,又“湘云仍在黛玉房中安歇。”曰“仍在”,前无明文。残钞本作“且说湘云系贾母嫡亲内侄孙女,父母早亡。贾母极为怜爱,常接至荣府居住,因将自己房后收拾一间,专备湘云下榻之所。及黛玉来了,又将此屋指给黛玉。后因湘云兴黛玉同年,甚相友爱,每次湘云来了,皆是与黛玉同榻,以便说体己话儿。帮此次仍在他房中安歇。”
  这段残文相当重要!一下子让我们知道了湘云的来龙去脉,也明白黛玉与湘云从小就亲密无间。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所有的本子都是在没有任何交待的情况下忽然在第二十回里这样出场的:
  且说宝玉正和宝钗顽笑,忽见人说:“史大姑娘来了。”
  太突然了!原来以为是作者很另类的写作手法呢,现在才明白是我们看到的本子实在是缺失文字太严重了!同时我们也知道为什么湘云跟黛玉关系那么好,是因为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用北京话来讲那叫“发小”。但湘云似乎与宝钗关系也很密切,在前八十回中后面有不少地方描写她住在宝钗那里。有一次病了,也一直是在宝钗那里养病,所以感觉她跟二人关系都还不错。不过也有人提出湘云后来开始对宝钗有意见了,抄检大观园以后,宝钗匆匆搬了出去,而在第七十六回里湘云对黛玉这样说过宝钗:
  “可恨宝姐姐,姊妹天天说亲道热,早已说今年中秋要大家一处赏月,必要起社,大家联句,到今日便弃了咱们,自己赏月去了。社也散了,诗也不作了。”
  表面上看似乎湘云在埋怨宝钗,但我到是觉得这还是应该符合湘云一贯的性格,是开玩笑,而不是什么暗骂宝钗,所以大家还不要上纲上线才好。
  但即便如此,湘云在在第八十二回里居然开玩笑让宝玉娶宝姐姐,这就让人心情复杂了,也就是说湘云的原型应该算是大明这一头的呢?还是满清那一头的呢?从我们的感觉来看,这么天真可爱的湘云自然应该是大明这边的,可她为什么要让宝玉娶宝钗呢?
  宝玉的反应也很奇怪,按道理来说,他一听人劝自己好好读书就急,宝钗劝过他几次,宝玉还当面给宝钗下不来台,还背地里挖苦宝钗。而这回湘云劝他读书,他好象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是因为劝他娶宝钗而沉下脸来!看来宝钗在他心中彻底一点地位都没有,也就是说宝玉最恨的是读书,而他感觉比读书更可恶的就是宝钗了!也许对于宝玉来说,宝钗的形象就意味着劝自己读书,袭人影射宝钗,天天劝自己,于是袭人被宝玉赶走了,可见宝钗在宝玉心中的地位不可能更好,而只能更差。
  湘云的原型还是应该是大明的人,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劝宝玉读书,这是真话,是认真的,也是真心想劝的,这也是个正常的女人的正常态度,而黛玉不劝宝玉读书反而不正常,不然王夫人也不会对她的意见那么大。湘云也知道宝钗喜欢劝宝玉读书,所以故意把这读书的事与宝钗合在一起说,自然也是开个玩笑而已。而这样的玩笑湘云不方便用在黛玉身上,于是顺势拿宝钗出来说事,同时我也感觉这似乎应该是宝玉娶宝钗的一个重要的伏笔。
  为什么呢?我们现在都知道宝玉后来与宝钗结婚了,而之后宝玉又弃她而去出家当和尚去了,也就是说对于宝玉来说当和尚都比跟宝钗过日子强,这个太古怪了!为什么呢?宝钗那么可恶吗?其实在前八十回里有明显的暗示,在第二十八回里宝玉的酒令说得很明白:
  女儿悲,青春已大守空闺。
  女儿愁,悔教夫婿觅封侯。
  大家的酒令都是自己妻子后来命令的伏笔,而我们从这两句就可以看出宝玉抛弃宝钗的本质原因就是因为在读书上,正因为宝钗拼命苦劝宝玉读书考取功名,所以宝玉才离家出走。所以这回中湘云说:“来日同宝姐姐成了婚,再不好好读书,可没有好果子吃了。”是非常有深意的,我们不能简单地把她当成湘云是“钗党”,而是应该将其视为重要的伏笔。我说过,鉴定一个本子是否为真本的方法之一就是要看其中有没有恰当、合理的伏笔。从这个情节来看,应该说这一段故事是一般人很难伪造的,尤其是不惜将湘云冒着沦为“钗党”的风险,一般人谁敢有这样的勇气和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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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回原文)宝玉目送他们走远了才又往前走来,心里却似蓬草乱转。回到怡红院,只见麝月坐着做针线,也不脱靴,只往床上一倒,眼泪早滑了下来,打湿枕畔。麝月起身道:“才刚薛大爷来过,要你去宁府里习练弓箭。”宝玉道:“叫他找兰哥去罢,巴巴的只管乱射,终究是借口,不过哄着轮流作饭局,卖弄谁家的厨役好罢了,晚间再抹抹骨牌,赌个酒东,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老爷知道了不骂死才怪呢。那薛大爷天天被媳妇挟制着,可怜香菱竟被他夫妇俩揉捏死了。从此他再来找我,一概说我不在。从此要远离这样的人才好,不过是些虚情假意的朋友。” 麝月听他一篇话,似与以往大有不同,也觉诧异,笑道:“二爷几时学的这么好,倒也纳罕,老爷知道了定是高兴的不得了。”宝玉道:“又有你说嘴的了。”麝月笑着到套间去了。
  三条雪白的臂膀
  自从第八十一回开始,宝玉就变得哭哭啼啼的,这也跟书中越来越悲的大环境相映成趣。在第七十一回里有这样一条批语:
  内中只有江南甄家〖庚双夹:好,一提甄家。盖真事将显,假事将尽。〗
  这条批语说得非常正确,随着书中的故事的发展,过了全书过半以后,书中的味道就越来越悲伤,不再象全书前面鸟语花香,跟仙境似的,而且越往后越发突出。而到了第十个九回,真事显得越来越明显,所以宝玉也就越来越喜欢哭鼻子,相信读者应该也越来越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了,而且看这样的文字还要冒着政治极大的风险,所以后面的故事不能顺利的流行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而这段文字还提到了宁国府里习练弓箭的活动还在举行,这一点非常有意思,因为这始自第七十五回,地点就是在著名的“天香楼”边上,没想到一直坚持到了第八十二回,看来这个活动还挺受大家欢迎的,这是怎么开始的呢?在七十五回是这样介绍的:
  原来贾珍近因居丧,每不得游顽旷荡,又不得观优闻乐作遣。无聊之极,便生了个破闷之法。日间以习射为由,请了各世家弟兄及诸富贵亲友来较射。……
  贾珍之志不在此,再过一二日便渐次以歇臂养力为由,晚间或抹抹骨牌,赌个酒东而已,至后渐次至钱。如今三四月的光景,竟一日一日赌胜于射了,公然斗叶掷骰,放头开局,夜赌起来。
  没想到贾珍以习射为名而发展成了一个Party,每天都有,大家吃喝嫖赌外加娈童,很是快活。
  好在宝玉看出了其中的问题,看到大家实际上都不是真的习射,都不干正经事,所以果断地拒绝了薛蟠的邀请。而骨子里他也是有意远离象征着满清的薛家人,这一点是很明确的。其实从前面的故事来看,宝玉虽然与黛玉、宝钗和湘云三个人是最好,但也亲疏有别。宝玉对黛玉是爱情加亲情,对湘云是亲情加友情,而对宝钗绝对没有爱情,亲情和友情也要大打折扣,甚至有些烦感,作者在这方面的描写是非常有层次的,而且往往都是通过一些小的细节里体现出来,除了宝玉明显在背后挖苦宝钗劝自己读书以外,我们还可以看到一些很有趣的地方。比如在第二十一回里有这样的一段描写:
  那林黛玉严严密密裹着一幅杏子红绫被,安稳合目而睡。那史湘云却一把青丝拖于枕畔,被只齐胸,一弯雪白的膀子撂于被外,又带着两个金镯子。宝玉见了,叹道:“睡觉还是不老实!回来风吹了,又嚷肩窝疼了。”一面说,一面轻轻的替他盖上。
  宝玉本来就惯于在女儿圈里混,身上充满了女儿之气,对于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在他的心中似乎不分男女,所以当他看到湘史雪白的膀子以后居然象关心自己的姐妹一样怕她受风,真是无微不至,而没有一点想占她便宜或性冲动的表现。而同样是雪白的膀子,宝玉看宝钗就不一样了,在第二十八回里是这样描写的:
  宝钗生的肌肤丰泽,容易褪不下来。宝玉在旁看着雪白一段酥臂,不觉动了羡慕之心,暗暗想道:“这个膀子要长在林妹妹身上,或者还得摸一摸,偏生长在他身上。”正是恨没福得摸,忽然想起“金玉”一事来,再看看宝钗形容,只见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比林黛玉另具一种妩媚风流,不觉就呆了,宝钗褪了串子来递与他也忘了接。
  宝玉面对宝钗雪白的酥臂居然有了反应,还说自己不方便摸一摸,应该说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伏笔,然而如何理解这个伏笔呢?
  有很多“红学家”居然认为这象征着宝玉后来与宝钗结婚以后,宝玉拒绝与宝钗行房,应该说这个玩笑开大了,宝玉可不是个老实人,我们从他跟袭人初试云雨情就可以看出来,再说袭人影射着宝钗,所以袭人跟宝玉有过婚前性行为,那宝钗也会有类似的故事,所以这段描写应该是宝钗婚前性行为的一伏笔而已。从这个判断失误我们可以知道如果搞不懂此书大的框架,那真的不可能得出正确的结论,“红学”就是这样残酷,就算你是顶极的再牛的专家也没用。
  宝玉看到宝钗的酥臂发呆还透露了一个重点的问题,那就是说黛玉的膀子宝玉可以随便摸,也就是说两个人的关系密切到极高的程度,恐怕就差突破最后的一道防线了,而宝玉觉得宝钗是不可以随便摸的,因为他把宝钗看得关系比较远,不是那种可以亲近的女孩儿,再说宝钗平时装得也很正经,让宝玉没有想法,而这次宝玉看到了她的酥臂,并没有产生爱情,而只传生了原始的性冲动,这也体现了宝钗所象征角色的本质。所以作者巧妙地通过三个女主角的臂膀,为我们传递出如此多的深意,将宝玉对这三个人的态度体现出来,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在第三十六回里,宝玉听说自己睡着的时候宝钗在自己身边做针线活,于是他的反应也很有意思:
  黛玉便先笑道:“你看着人家赶蚊子分上,也该去走走。”宝玉不解,忙问:“怎么赶蚊子?”袭人便将昨日睡觉无人作伴,宝姑娘坐了一坐的话说了出来。宝玉听了,忙说:“不该。我怎么睡着了,亵渎了他。”
  这也说明宝玉与宝钗之间的关系远不及黛玉亲密,而宝钗还有一点非常着人烦,就是跟袭人一样总想劝他读书,所以宝玉骨子里肯定是不喜欢的。也就是说在前八十回里,作者并没有刻意刻画宝玉对宝钗的烦感,但也能让我们领略出一些来,比如在第三十六回里有这样一段:
  或如宝钗辈有时见机导劝,反生起气来,只说:“好好的一个清净洁白女儿,也学的钓名沽誉,入了国贼禄鬼之流。这总是前人无故生事,立言竖辞,原为导后世的须眉浊物。不想我生不幸,亦且琼闺绣阁中亦染此风,真真有负天地钟灵毓秀之德!”〖蒙侧批:宝玉何等心思,作者何等意见,此文何等笔墨!〗
  而随着书中真事将显,宝玉对薛家的态度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直白明显,正所谓爱屋及乌,既然宝玉这样对待薛蟠,也意味着他对宝钗的态度,这象征着他对满清的态度。到了第八十二回里,作者直接点明,一点也不客气了。如果说在前八十回里宝玉对宝钗的烦感还是因为宝钗劝他读书的话,那第八十二回里完全改变了角度了,也就是说全方位地讨厌薛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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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回原文)宝玉犹在发愣,忽见小鹊、小吉祥进来,唬了一跳,忙拿出桌上一本书就念念有词。麝月出来和小鹊、小吉祥笑着致意,道:“宝二爷早读了好一会子了,比以往用功多了。”小鹊、小吉祥笑道:“宝二爷忙罢,我们回去给老爷讲讲。”麝月自送他二人出门。
  
  让人惊叹的“小吉祥儿”
  自从《红楼梦》成书以来,可谓续书多多,近现代的续书也不少,然而除了“后四十回”以外的所有这些续书都面临着一个尴尬的问题,那就是都没有看懂过书中的反面的故事,所以都是努力在表面的故事中努力附会前八十回的一些伏笔,而不敢有大的有棱角的情节上的突破。当然我这一结论有些过于武断、“暴力”,我听人说有本续书中描写妙玉后来身背炸药与忠顺王爷同归于尽的情节,真是让人目瞪口呆!妙玉居然成了恐怖分子了!居然使用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大有基地组织或ISIS的风格。
  鉴别一本书是真本还续书,除了故事要合得上书中表面故事和背面故事的双重脉络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指标就是看书中的一些特别微小的细节作者有没有注意到,我觉得这个难度是非常大的,这一点需要我们非常留心才成。在这段描写中提到了两个小丫头:小鹊和小吉祥,我觉得非常有意思。小鹊在前八十回还有明确的出场和情节,在第七十三回里是这样介绍的:
  却说怡红院中宝玉正才睡下,丫鬟们正欲各散安歇,忽听有人击院门。老婆子开了门,见是赵姨娘房内的丫鬟名唤小鹊的。问他什么事,小鹊不答,直往房内来找宝玉。〖庚双夹:奇,从未见此婢也。〗只见宝玉才睡下,晴雯等犹在床边坐着,大家顽笑,见他来了,都问:“什么事,这时候又跑了来作什么?”〖庚双夹:又是补出前文矣,非只张一回也。〗小鹊笑向宝玉道:“我来告诉你一个信儿。方才我们奶奶这般如此在老爷前说了。你仔细明儿老爷问你话。”说着回身就去了。
  小鹊的故事仅限于此,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也会给人留下印象的,她是赵姨娘的丫头,居然暗地里对宝玉这样好,让人感动。
  而另外一个小丫头小吉祥却让我目瞪口呆,因为虽然我为了研究《红楼梦》看过多遍此书,可从来没有注意到前八十回中会有这样的一个角色!好在我们现在有电脑了,所以从原文中搜索到这个名字还是很容易的,可是如果是在二十年以前,想在前八十回中找到这样一个名字那可绝对是个高强度的体力活,而且在前八十回中,小吉祥这个名字仅出现了一次,是在第五十七回里,是这样描写的:
  黛玉未醒,将人参交与紫鹃。紫鹃因问他:“太太做什么呢?”雪雁道:“也歇中觉,所以等了这半日。姐姐你听笑话儿:我因等太太的工夫,和玉钏儿姐姐坐在下房里说话儿,谁知赵姨奶奶招手儿叫我。我只当有什么话说,原来他和太太告了假,出去给他兄弟伴宿坐夜,明儿送殡去,跟他的小丫头子小吉祥儿没衣裳,要借我的月白缎子袄儿。我想他们一般也有两件子的,往脏地方儿去恐怕弄脏了,自己的舍不得穿,故此借别人的。……”
  而且奇怪的是在第八十二回里被写成了“小吉祥”,没有这个“儿”字,大家可别小看这一差别,应该说相当重要!如果这个《吴氏石头记增删试评本》真是本续书,那续书人完全可以不用提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色了,因为不容易给她加上合理的有意思的情节,更没有必要去掉这个“儿”字,这样更能让读者相信这个本子的真实性了,可事实上没有这样,之前仅出现一次的角色居然名字有个小小的差别,难道是续书人如此大胆吗?类似的情况还有,比如在前八十回里有一个非常有名的道具“绣春囊”,而在《吴氏石头记增删试评本》中被称为“十锦香袋”,我相信这都不是续书人敢改的地方,因为这个道具太有名了,而越是这样的差别,反而越能说明此本的真实性。而这些差别也反应了此本应该是个早本,很有可能是个级别要高得多的早本!
  对于这样小的角色,在前八十回仅出一次名字的角色,作者在后面居然都能给安排出故事来,即使此书确实可以认定为真本,我们也佩服作者心思的缜密!而我们再想想著名的“后四十回”中,那么大个角色史湘云都被匆匆几句解决掉了,成了个影子,因为续书人的脑力有限,给湘云设计不出象样的情节来,搞得湘云虎头蛇尾,没了踪影,所以大家想想《吴氏石头记增删试评本》在本回中提到的“小吉祥”这样一个小角色的意义将会有多么重大吧!
  我个人感觉这个“小吉祥儿”的名字有个“儿”字很重要,因为这似乎是北京人的语言习惯,也就是说作者肯定有在北方生活的经历,甚至可能就是北方人。虽然有人研究发现书中出现了很多地方的方言,但“小吉祥儿”这样的的读法只有用北京话才有味道,我相信这对于我们分析作者是有一定帮助的。
  《红楼梦》一书中的人物相当多,有人统计有几百个,可好在作者的头脑中一丝不乱,相当惊人,没想到有一些角色的名字在抄书人抄录的过程中给搞混乱了,比如“彩云”和“彩霞”。而所有角色在书中各司其职,似乎一个个真的在生活中存在过,而实际上书中的有的角色都是虚构出来,这一点你可以夸作者写作水平高超,也可以说他实在有些变态。作者不但能将这些人记得很清楚,而且还能为他们分配非常恰当的情节。那作者是怎么做到的呢?我感觉作者在设计这些人物的时候心中有一定的原则和规律,这样他能记容易地记住,而这个规律是我们还没有真正领悟到的,我们也只能猜出一点点。比如王熙凤影射着喜欢认干儿子的魏忠贤,所以她手下的人的名字中大都有个“儿”字,比如平儿、兴儿、昭儿、旺儿等。这里我要顺便提一句:87版电视剧里的凤姐称呼“平儿”的时候将两个字读得非常紧密,几乎成了“平”字的儿化音的一个字,应该说这是不对的,正确的叫法是两个字要分得很开才对。我猜想作者在为这么多丫头取名的时候,肯定在脑子里有某种规律,而不是胡取的,更不是随意取的,这一点还需要我们认真分析。
  而这个小鹊和小吉祥都是赵姨娘的丫头,在前面的情节中我们知道小鹊吃里爬外,有什么对宝玉不利的消息她即时向宝玉透露,所以对宝玉不错。而这回来监督宝玉学习的是小鹊和小吉祥,两个人都是赵姨娘的人,她们两个彼此之间有个监督,导致小鹊也不方便吃里爬外了,所以这回她们一起来就是来盯着宝玉的,一旦有情况立刻向贾政和赵姨娘汇报。所以这样看来,两个人一起来的目的非常合理,也就是说细节是魔鬼,天底下除了作者没有人会将这样的细节交待出来,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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