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四旧那会,有人砍了村庙的老树,打了三口半棺材

  死亡的阴云一直压抑在这个跟我敌对的队伍当中,都是人,这忽然的变故让大家都变的很沉默,这场大雨才算彻底的停歇了一下,我们再一次搭了一个帐篷,夜间赶路的话,现在别说有没有胆量的问题,士气也不允许。
  “我来这边儿玩,你们来的早,这边儿的蛇还有什么邪性的东西?”这时候老朱问我道。
  我摇了摇头道:“这点我还真的不知道,玩蛇,那个巫师才是老祖宗,他会向那些蛇献祭,了解他们的习性,只是要小心那些死去的人的尸体,那些蛇好像可以操纵他们,不过也不一定。”
  “蛇操纵尸体,那他娘的还叫蛇么?”老朱问道。
  “谁知道呢,我就被那个地老鼠的尸体攻击过,而那个尸体,曾经献给过这山里的蛇。”我说道。
  老朱没在说话,而是让我休息一会儿,现在离那个所谓的螣蛇墓已经不远,就算明天早上赶路的话,中午之前应该能够赶到,我的确也是累极了。刚用热水泡了一下脚也是困乏了起来,这一夜还算是相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早,我们继续赶路,赶路的队伍在一个峡谷之前停下了脚步,几乎很多人都对眼前的情况站立不稳。
  “地老鼠撒了谎,他上次来绝对不是就是跟几个散盗一起来随便的挖个坑。”老朱骂道。
  我点了点头,深有同感,眼前的这种景况真的是太过震撼人心,就在我们眼前,是一座堆积如山的蛇皮,这是无数个蛇蜕皮才能经历的一个诡异的场景,单看蛇蜕的数量,根本就无法估算这里面这个山里面蛇的数量,只能用数之不尽来衡量。
  地老鼠之前一直在跟我们强调说他那时候只是闲着无聊,刚好有几个外地的小散盗叫他一起来踩个点子,之后算是无意的得到了玉佩,之前我们还没感觉,现在知道完全是扯淡,就算是专业的倒斗儿团伙作案,看到这个蛇山都要考量一番,他们几个人要真的无聊来看看,会意识不到这里的危险?
  “回去以后,好好查查这个地老鼠的底细。”老朱道。
  “别他娘的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还进不进?我看里面估计是万蛇守卫,就咱们五六个人,根本就不够他们塞牙缝的。”我道。
  “都走到这里来了,不进去的话,心里怎么也不会痛快,走吧。”老朱挥了挥手道。
  可是我们俩起步了,后面的人并没有跟上,老朱回头问道:“你们这是啥意思?”
  “老板说的是让我们跟着那个姓赵的,但是没让兄弟们去送死,老朱你要去就自己去,我们哥儿几个就不陪你们玩了,还有啊,清明的时候,我会给你烧纸钱的。”那个一直看起来有勇无谋的老黑说道。
  这就是金钱堆砌出来的关系,老朱想要发火,我拦住了他道:“的确是人各有志,再说了,真遇到蛇群的话,多他们几个少他们几个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于是就这样,在我们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分道扬镳了一次,在村子里耀武扬威的这些人,现在几乎已经完全怵胆,这也难怪,这些人跟着黄老本身就是为了钱,但是有钱赚也要有命花不是?
  我跟老朱就这样的单独的穿越了这个算是峡谷的地方,前面出现了一片类似雨林一样的地方,这里的地势偏低,最近这一段时间算是雨季,这里算是汇集了一定的水,虽然没出现湖泊之类的,可是却泥泞不堪,走的非常的艰难,老朱拿着指南针,走一会儿就要看一会地图对比一下指南针。
  “之前就下过雨,加上昨天晚上的大暴雨,按照这里的地形来说,这里不应该只是泥泞地,而是会汇聚成一个小型的湖泊,起码按照这样低的地形,这里也应该是个沼泽地,可是没有,你不感觉奇怪?”老朱问我道。
  “你别跟我说这个,我大学学的不是这个专业,而且我也不是倒斗儿的。”我道。
  “你不说这个我还以为你全部都懂,如果按照风水地利方面来说的话,这里更应该算是一个龙吸水之地,这里虽然不是什么大山,可是一山一龙,到了这里地势形成一个最大的低谷,算是龙吸水,看来这里的确不是古墓,按照这样的地理格局来说,这个地方不适合葬人,更适合作为一个庙宇一样的存在。”老朱道。
  “那不就对了,从来就没有人说这里是墓,看那个巫师的反应这应该就是一个神庙,庙里供奉的就是螣蛇大神和黄皮子娘娘。”我说道。
  “深山里建庙,而且历史上从没有记载,真他娘的奇怪了,而且这个庙还不是在地上,是在地下,这个地下的神庙还有相对完善的地下排水系统,把这里本应该汇聚成一条小河的水通过神庙的地下排水系统排了出去,这应该是个大工程,所以我感觉这个地方非常的奇怪,不应该啊,这么大的工程,当地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记载?”老朱道。
  我们就这么一边说一边赶路,按照老朱的说法来说,进入这个地下螣蛇庙的入口,应该是在这个类似盆地地方的最低处,我们只能这样继续赶路,泥泞中本身就让人走的很难受,我们走走停停,却好像始终无法触及到那个最低处的地方,最终我累的靠着一棵树就这么躺着道:“怎么会这么远,不走了不走了。”
  老朱拿着指南针,脸色非常难看的道:“小三两,估计我们着了道儿了,我怎么感觉我们在原地兜圈?”
  “带路的可不是我,而是你,难道这你都还要怀疑到我头上?”我骂道。
  他摇头道:“应该是这个神庙本身的问题,这是一个阵法,用奇门遁甲做出来的,看过射雕吧,黄药师的桃花岛就是按照奇门遁甲排的,只要进去就很难再出来,这里应该也是一样,按照一个奇门遁甲做了一个阵,让进来的人都没办法找到入口,也出不去。”
  “出不去?”我纳闷儿道。
  老朱点了点头道:“你以为呢?我们现在就是想走,估计都走不了。”
  我顿时无力,找老朱讨了一根儿烟,靠在大树上慢吞吞的抽了起来,我到现在其实都还不怎么担心,可能是我小孩子心态的原因,我总感觉我二叔肯定会救我,我怎么也不可能饿死在这个地方不是?
  老朱好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一样,骂道:“你二叔都能引蛇弄你,就别指望他了,一个从小到大没见过你的人,你还真指望他对你有多重的感情?”
  我没信老朱的话,我们俩就这么歇歇停停,最后我自己都绝望了,因为我们接下来就留下了记号,从中午转到了接近晚上,我们都是在兜圈子,根本就无法走出这个迷雾一样的湿地,到了晚上的时候,我的双腿如同灌铅,整个人更是累的一句话没说直接就睡着了过去。
  这一觉就是昏天暗地,我针织指望我爷爷能在梦中能给我什么指引,可是没有,这梦里全是蛇,密密麻麻的蛇影,到最后竟然梦到了那个美艳的老板娘,浑身赤裸,下体却变成了蛇,我在梦里大骂道你他娘的竟然是一条美人蛇!然后就被一耳光抽醒,这一耳光得多疼才能让我醒来。
  不用想就知道是老朱抽的,我睁开眼就要骂他,却被他捂住了嘴巴,他对我道:“别吭声,你听。”
  我竖起了耳朵,发现在这个寂静的雨林里,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蛇?”我也是吓傻了问道。
  “不像,倒像是人。”他道。
  我一下子高兴了起来,人,在这里的人可能就是我二叔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脚步声终于接近了我们,我伸出头一看,头皮差点都给炸了,眼前是出现了一队人,可是这对人身上穿着清代的官服,身上挂着腐肉,有的甚至还能看到长辫子,这是一具具的腐尸,却在夜间行走。
  我转身都想要逃了,却被老朱给死死的摁在地上。
  “这是什么?!”我问道。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阴兵借道,这种东西出现的很多,大家都以为这是幽灵,有的甚至说这是阴兵,可是不是,看来建造这个螣蛇庙的人,的确是一个精通奇门遁甲的人,这些夜间行走的尸体不是什么阴兵,而是陪葬的人,用奇门遁甲配合风水地利那种玄而又玄的力量,让他们围着一个固定的地方做出一个行走。”老朱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就跟机器人似的,走一个圆周?走一圈又一圈?”我问道。
  “对。”老朱点了点头,看来老朱说的没错,这些阴兵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攻击性,当然,我们俩谁也不敢真的去挑衅一下他们试试,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把我们撕成碎片,这一队的阴兵,差不多是一个一百人左右的队伍,踏着整齐的步伐,就这样走了过去。
  “走,跟上他们。”老朱说道。
  “你疯了?跟着这么一群尸体?找死去?!要去你自己去!”我骂道。
  “你懂个屁,老子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些阴兵应该是从地下神庙的位置走了一个圈,也就是说,跟着他们,就可以到达进入地下螣蛇庙的入口,他们所走的线路,应该就是出口和入口走一遭,看护着这个螣蛇庙,像是在巡逻。”老朱道。
  就算老朱现在这么说,可是让我跟着这一群阴兵也要莫大的勇气,老朱这时候甚至都没跟我商量,直接一个人就跟了上去,相对于跟着这一群阴兵,一个人在这个走不出去的鬼林要恐怖的多,我也马上就跟了上去,这一次根本就没有走多久,大约也就是半个小时的功夫,我们走的异常的小心,到最后阴兵停下来的功夫,我们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只见在月色之下,这些阴兵纷纷对着一个位置跪拜了下来,像是见了皇帝一样的行三拜九叩大礼。
  跪拜了以后,地面上缓缓的,像是有什么机关一样的忽然打开了一扇门,看来老朱并没有说错,那些阴兵站了起来,继续机械一样的走进了那道门,在他们刚走进去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两个人影,以非常快的速度钻了进去。
  “二叔!”我叫了一声,还没叫出来就被老朱给捂住了嘴巴,他压低了声音道:“别吭声!”
  我也是一时激动就给叫了出来,叫完之后我就后悔了,这时候呼唤他明显是不理智的选择,他们在进入了之后,我和老朱也赶紧跑了过去,可是在我们跑过去之后我就傻眼了,就在这片刻的功夫,地上刚开始看到的门忽然就没有了!
  “你他娘的不拦着我了吧?!刚才跟着我二叔一起进去多好?!”我骂道。
  老朱也是一阵懊恼,使劲儿的在地上一阵翻找,可是哪里找的到那道门的存在?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影,应该是我二叔不会错,看来他跟那个巫师也应该是在这边等着机会进入,我没想到那道门会这么快就给关上。可是到现在我反而不急了,大不了等一天晚上不是?更重要的是,其实到现在为止,我甚至连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都不知道,本来以为就是陪着二叔找一趟二奶奶,可是现在事情好像完全的变了味儿。
  “老朱,你也别急,大不了我们等上一天,明天晚上这些阴兵应该还会过来。”我道。
  老朱指了指天上的一轮明月道:“你知道个屁!下一次,不是一个月就是半个月,这些东西,是月圆夜才会出现一次!”
  这下我也挠头,道:“那咋办?这门咋开?”——说完,我甚至对着天空来了一句:“芝麻开门!”
  可是很明显的,这个门绝对这样开不了。
  我坐在了地上,掏出吃的吃了点,这几天就没睡个安稳觉,反正我看到了二叔之后,安全感继续爆棚,而老朱则在地上翻找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就在我准备补眠的时候,我看到老朱在地上跪了一下,也磕了一个头,笑道:“你他娘的以为自己也是阴兵呢?螣蛇大神受不受你这一拜?”
  可是接下来我就被自动打脸,因为在老朱拜了一下之后,地上竟然再次的出现了一道门,老朱拉着我就往这里面钻,这里面真的是一个类似地下宫殿的存在,我们打开了手电,顺着台阶而下,在路上我忍不住问老朱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让这个石门打开的机关在地上,他们磕头的时候碰到了那个机关,而那个机关则需要连续触发三次,古人的智慧真的不是盖的,什么他娘的三拜九叩,装神弄鬼还真的有一套。”老朱道。
  我不得不佩服,事儿还能这么玩?老朱进了地下之后话就变的很少,这个地下宫殿貌似很大,我们俩走着,四周都是滴水声和脚步声,也的确让我感觉到人少了点,盗墓真的是一个适合团伙作案的事儿,单纯一个人的话,吓也要吓个半死了不是?
  按照我来之前的理解,认为这里应该是一个神庙,因为这里不可能是个古墓,而是建在地下的庙宇,可是走了很久之后,眼前忽然出现了几条异常粗大的铁链子,铁链子崩的笔直,似乎根本就看不到尽头一样,而我们手中的手电射程太近,根本就无法看到这里的全貌。所以走的非常的茫然。
  “顺着这些铁链往前面走。”老朱对我说道。
  我没回话,到了地下,他们这是术业有专攻,而我们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了亮光,前面的蜡烛什么的,像是被点着了。
  我一阵窃喜,阴兵肯定不会点灯,能点灯的,肯定就是我二叔还有那个巫师,而我就在前面,看到地上有一个人影,老朱抽出了枪戒备,我赶紧拦住了他,因为在那个兽首的油灯下,我看到那个身影好像就是我二叔。
  “别开枪,那个人好像是我二叔。”我道。
  我走了过去,把那个人翻了过来,不是我二叔还会有谁?!我摇了他几下,根本就醒不来,老朱是个急性子,探了一下鼻息之后说道:“人还没死,你别急!”说完,他掏出水瓶子喝了一口,直接就喷到了我二叔的脸上。
  “操!”我对着老朱就骂了一句,不过他这个办法真的有效,二叔吭了一声睁开了眼,他甚至没有惊喜的叫一声大侄子,直接一个轱辘就翻了起来,道:“快!拦住那个巫师!马勒戈壁,他不是真巫师!真巫师已经死了!”
  我根本就听不懂,可是我跟老朱还是跟了上去,这些墙壁旁边的油灯有的还会亮,我们一边走就一边点,慢慢的这里就亮堂了起来,而这时候,我也算终于知道了这个地底的全貌。我们走的像是盘山公路一样,一直在往下面走,而那些我们之前看到的铁链,不是一根儿两根,而是围着这个墙壁都很多条,这些在我们头顶山壁上打的铁链在地上吊着一个东西。
  那像是一个巨大的罗盘一样,而那个罗盘之上,有两口硕大的棺材,金灿灿黄橙橙,像是金棺一样。
  我们沿着路往下走的时候,二叔回头看了一眼,道:“三两,这家伙是谁?!”
  我刚想张嘴解释呢,说这是我策反的黄老的手下,一回头看到老朱竟然顺着那些垂吊而下的铁链开始往下面攀爬!
  他是在抄近路靠近那些棺材!
  老朱这边出现的意外让我非常的难堪,从开始到现在,我自作主张过两次,一次给二叔和老爹拉来了根本就不可能控制的林八千和刘胖子,这一次还好,我算是自救,算是拉拢了一个老朱,但是在这个时候,老朱如果破坏了整个计划的话,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计划是什么,但是还是有种我就是一个坑爹孩子的感觉。
  二叔拉着那条铁链也要往下面的那个盘口攀爬,而我试了一下,只感觉这要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那就完蛋了,我不敢,只能老老实实的走这些螺旋状的阶梯,那边的情况,老朱和我二叔已经在棺材附近打了起来,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流,我暗道自己真他娘的傻,我这几乎都要信任老朱的时候却出现了状况。
  就在我即将下到那个棺材附近的时候,忽然从旁边蹦出来了一个东西挡在了我的身前,我拿手电一扫,发现竟然是曾经站在那个巫师肩膀上的猴子,此时他站在了我的身前像是一条拦路虎。
  “嘿,猴哥,让一下!”我道。
  说完,我当做跟他很熟一样的想要从旁边绕过去,谁知道这个猴子似乎非常的聪明,直接伸出了手臂就拦住了我,然后一推,就把我推向了原位儿。
  “大圣,给个面子,改天给你带几斤香蕉。”我继续笑道,换成别人看到,估计还以为我是个傻逼呢,这玩意儿我竟然跟一个猴子在这边套近乎。
  套近乎就算了,这只猴子还完全不给面子,我见过这个猴子愣是把地老鼠的心肝给吃了,知道他的战斗力,我又不敢硬闯,老朱和我二叔在那边儿继续打着,看起来战斗都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我心里那个急。
  “悟空,你又调皮了!”我对他笑道。笑完之后我马上攀上了铁链,大不了老子绕着走不就行了?这个猴子愣了一下,似乎他接到的巫师命令就是拦着我在甬道里前进,我攀上铁链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要拦着,在他愣的时候,我艰难的在铁链的前行,脚下是悬空我,我只能手握着这些冰凉的链条继续前行,这种感觉像是攀岩,比攀岩都还要危险,山谷下面一阵阵的凉气吹着我,像是要随时都把我给吹下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巨响,我再低头往下面一看,只看到那个巫师已经打开了一半的棺材盖儿,老朱和二叔一看这情况,两个人联手就要去打那个巫师,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下面会有三个人,竟然是隶属三个不同的阵营,二叔和老朱还没有接近那个棺材呢,忽然又是嘭的一声巨响,那个棺材板竟然飞了起来。
  与此同时,巫师吹了一声口哨,那个猴子竟然飞速的沿着那条铁链,猴子攀岩的速度绝对的杠杠的,我只感觉一阵风从我这边飘过的样子,猴子已经落在了那个类似祭坛的圆盘之上。
  我心道糟糕,这个猴子下去的时候肯定是一个猴子打我二叔跟老朱俩人绝对是没问题,我虽然最多只能算是半个战斗力,可是也应该下去帮忙不是?
  我还没走几下呢,却发现那个巫师在得到猴子以后根本就无心恋战,而是他趴在那只猴子的背上,那个猴子背着他开始攀岩而上,转眼巫师就到了我的身边。
  那个巫师看了我一眼,眼里写满了怨毒的道:螣蛇化龙,天下大吉。再此之前,都得死!
  “什么意思?!”我问道!
  可是巫师根本就没有回答我,他只是跟我说了这句话以后,整个人就开始继续跑上去,转眼就消失在了甬道之中,而下面,老朱和我二叔都已经愣住了。
  他们俩站在棺材前,停止了打斗,好像准备应对那个棺材里即将出现的东西,他们看不到,而我在上面可以看的到!在那个被打开的黄金棺材里,有一个人,穿着清代的官府,看起来非常的安详,他的手里手里拿着一个长卷,看那个颜色跟形状,非常像是在电视上可以看到的圣旨。
  这还不是全部,更重要的是,在那个清代的人的身上,盘着一条斑斓的大蛇,那个大蛇睁开了眼,看了我一眼,就让我好悬没松手掉下去,它的身子,几乎挤满了棺材,那个尸体,则是在蛇身之上,而蟒蛇的蛇头,则在那个清代人的胸膛之上趴伏着。
  “二叔,快走!”我叫道。
  接下来,那条蛇忽然从棺材里面跃起,可是只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似乎还在棺材里面,可是单纯漏出来的一半,就给人一种压迫感,它的一声吼叫,不是蛇鸣,甚至接近了龙吟之声。
  螣蛇化龙天下大吉,爷爷的笔记里,李大胆的化蛇就有可能化为一条蛟龙,难道这条蛇就有可能化成一条龙?龙是什么?是图腾!是九五之尊!
  老朱看到这样的情况,也就是在这条大蛇跃出棺材的时候就已经舍弃了二叔,直接从那个圆形的类似祭坛的东西跳了下去,而下面,则是万丈深渊,谁都不知道在这些铁链吊着的圆盘下面的一片漆黑,里面会是什么。
  可能是刀阵,也有可能是一片平地,人在掉下去的时候就会被摔死。
  “二叔,快走啊!”我已经不在继续往下面攀爬了,下去就我这小体格,肯定也是被这条蟒蛇给一口吞的命,我都开始往上面走了,可是我却在这时候看到我二叔不仅不退,甚至还跳进了那个棺材里面,那条蛇瞬间就缠住了我二叔,但是我还是看到在那条蛇缠住了我二叔之前我二叔就把那个圣旨从那个尸体前拿了下来!
  然后,他的另一只手中,忽然就变出了一个短剑,他咬着牙一剑就刺到了那条蛇的眼睛里,那条蛇在吃痛之下,直接叼住了我二叔一甩,就把他甩入了那个圆形祭坛之下,歩了老朱的后尘。
  而接下来,那条蛇的目标就变成了我,它盯着我,搞的我一动不动,我甚至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怨毒,然后他开始狂吼,自始至终这条蛇都没有离开那个棺材,似乎下身被钉死在了里面一样,我一看还好像真的是,我只能看到他露出来的上半身,而下半身则在棺材里看不出来,这样的话我就不怕了,准备先跑步再说。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本来是想看一下我从铁链到甬道还要攀爬多久,可是这一看差点把我吓尿了,在那些甬道之上,站了好几个人影。
  他们穿着现代的服饰,甚至有几个我还非常的熟悉,就是黄老的那些马仔,他们在之外的战斗中算是死在了蛇群的手上,而这时候,他们一个个则目光怨毒的看着我。
  然后,有一个张嘴,接下来是好几个张嘴,他们的嘴巴里开始往外面涌出一条条的小蛇,他们的身躯开始破裂,也开始往外面冒着一团团的小蛇。
  他们这些人,像是一个个的蛇蛹!我终于明白巫师为什么要拿一些死人献祭,他们献祭尸体不是给蛇神吃的,是给这些小蛇控制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最后甚至会加入护陵的那些阴兵的行列当中!
  眼前我不需要搞明白这一切,因为我面对的最主要的危险就是那些小蛇从他们的身体中涌出来以后,就开始沿着这些铁锁朝我的位置游来,速度非常之快,我甚至闻到了一股子腥臭的气息。
  眼见着我前有狼后有虎,下去是死,被蛇咬死也是死,我干脆一闭眼,心里默念一句别了我的九两,然后就松开了手,起码这样摔死有老朱和二叔陪葬,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不是?
  我甚至已经做好死亡的装备,可是却在掉下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掉进了水里,那个小手电也一下子变的毫无下落,我在水中兀自的挣扎浮出水面,此时的感觉是只知道自己在水中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方,我的水性并不是很好,只能勉强的让自己不沉下去,更重要的是,我感觉我自己还会移动,水似乎朝着一个方向在流动着,而且速度不满。
  我不知道自己会到底被带飘到哪里去,一开始还想逆流而上,可是后来的时候逐渐的变的无力了起来,干脆随波逐流,因为我也忽然想到了之前老朱跟我说这个地下宫殿的结构,这个特殊的龙吸水布局,本身这个地下建筑就是在这个盆地的最低处,山区的降水很多都来到了这里。
  所以老朱推测,在这个建筑里面,别的不说,必然有一套非常完善的排水系统,不然这里足以变成一条河流,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应该就是老朱口中的排水系统,那么我只要保证自己不被淹死在水里,应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个地下的暗河会把我送到这边地下水的排水处。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水下漂了多久,现在天气不冷,但是在水中还是把我给碰的相当的难受,在最后来的时候,我醒来在地下的一处浅滩上,还好背包还没遗失,我在里面找到了两包方便面,狼吞虎咽的啃完,在原地凉了很久的打火机终于再一次打亮。我在这里面找到了一个枯木枝,用我自己的上衣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然后开始沿着浅滩前行,在这一路上,我见到了非常多的骷髅,都在这些浅滩的淤泥之中,数量之多让我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片乱葬岗之中,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侵华日军的罪行。
  人真正的到了这个时候,对所谓的鬼都已经不在害怕了,最害怕的是黑暗,和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河流,最后,我身上再无可点的东西,吃的也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在我即将放弃干脆埋骨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丝亮光从外面传来,我躺在水中,接着水的力量把我冲了下去,跌过了一个瀑布,我整个人都几乎碎掉,疲惫和饥饿让我闭上了眼睛,或许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已经无法接受阳光的到来。
  我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山里人家,身边围了一大群人,他们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在我睁开眼的时候,甚至拉开自己的脸,上面贴着一张黄符。
  我废了好大力气才证明我自己是一个人,是一个活人,后来通过这个村里一个货郎的解释我才明白,他们怀疑我不是人,是因为我赤身裸体,并且是从死人洞里漂出来的,我可能是百年来,这里面第一次漂出来的活人。
  按照他的说法,这个山洞是山洪之后冲开的,冲开的当时,这里冲出了无数的死人,还有古代的武器什么的,后汇聚在了那个水潭里,而就在这几十年,这里面还陆陆续续的冲出死人来,并且这个潭水里面还会冲出一些奇毒无比咬人一口就会立马丧命的小蛇,所以那条河几乎是个禁地,慢慢的就是成了死人河。
  我虽然不是一个专业的倒斗儿的,但是因为大学所学专业的问题,我也大概的能清楚了这件事儿的始末,这个地下建筑无人知晓的原因是建造这个地下建筑的人都已经被杀了。
  这是古代贵人常用的手段,那些尸体被丢进了那祭坛之下的排水系统之中,尸体有的搁浅,随着雨季就会被冲刷出来一些。我从这里面出来被当成了尸体,这也不奇怪。
  我是最后一个掉下去的,被发现也是偶然,我问这个货郎有没有见在我之前掉下来的有两个人,他们说没有,我说那俩是我的朋友,我们是一群野营的爱好者,在上面遇到了蛇的攻击,最后掉进了一个山洞里,被冲到了这里来,这个山村儿的人虽然穷,但是非常的淳朴,在全村人的帮助下,我在河的下游找到了我的二叔,至于老朱我则没有找到,对于老朱那个人我没什么好感,我只能说尽力去找过,找不到我也没办法。
  最后,我用了身上所有的钱请了几个村民抬着担架,把我和二叔抬出了山,不是我不走,而是我的腿断了,走山路变的非常的难。
  出了山,这些村民们把我们送上了公路,我搭上了一趟顺风车,先是把二叔送到了济南,去银行里取了钱,买了新手机最先给我老爹打了一个电话报个平安。
  他说好,很快就会来这边儿来,二叔在昏迷了三天之后苏醒,他什么也没说,之后二叔的马仔大批的赶来,我们一行人回了洛阳。
  陈九两已经没事儿了,事实上他们都已经准备出发去那个地方找我们,刚好这时候接到了我的电话。
  伤筋动骨一百天,二叔的身体素质要比我棒的多的多,而且他只是撞到了脑袋,这一天,他溜进了病房找到了我道:“大侄子,那个圣旨呢?”
  “什么圣旨,我不知道。”我道。
  “就是我从那个尸体手里拿到的东西。”他道,说完他对我笑道:“你想看就看,别跟我说没见到,当时老子虽然没醒来,可是还有知觉,那东西我可是死死的在手里攥着呢。”
  我也没隐瞒,事实上我们找到二叔的时候那个圣旨的确是在他的手里死死的攥着,被我拿了过来放到了背包里,我自己都没工夫看呢,二叔这次倒没拦着我,他坐在我的床边儿,打开了这个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我摆手道你别这么念了,你又不是太监,怎么念都不像,快拿来我看看。
  圣旨的字我勉强都能看懂,有些字非常的生僻,我再此就不多做复述,但是通过圣旨的内容,我大概的也知道了那个螣蛇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圣旨的内容大概就是:最近几年,国道崩落,帝陵侵扰,特别是清西陵的闹鬼事件,更让当时的人认为大清当时内忧外患皇权不稳是因为帝陵的龙气没落。也就是说,慈溪太后认为皇家陵园的龙气不足,这才导致了国家的危难,内有农民起义,外有洋人掠夺。
  所以命张之洞门生郭中庸,而这一次,在这个圣旨中首次对我太爷爷郭中庸的官职做了一个称呼“一品内钦”,这个品秩我从没听说过,但是感觉很厉害,内部钦差的意思?
  命我太爷爷郭中庸全权处理清陵龙气之事。
  然后呢?
  这个圣旨上说,我太爷爷与太行山捉的螣蛇,找龙吸水地势,借助风水之力,以蛇养龙,待螣蛇化龙,以龙气打入清陵,就可重整大清运势,使国运兴隆。
  养龙乃是逆天行事,所以这个圣旨被放于螣蛇之棺,意思是替天行道,皇命受命于天甚至凌驾于天。由此可见慈溪太后甚至以为自己可替天发号施令。
  看完之后我非常无语,这种东西不知道是让人笑呢还是让人敬佩的好,我也终于明白了那个巫师对我说的那句话是啥意思,螣蛇化龙,为天下安,按照这个圣旨上的说法,待到螣蛇化龙的时候,天下可不就安定了?
  “那个棺材里穿着清代官服的人,不会就是我太爷爷郭中庸吧?”我问我二叔道。
  他摇了摇头道:“本来我以为是, 可是现在看来不是了。”
  “本来我以为你太爷爷郭中庸把自己埋在了那里,算是一条借龙,但是看现在你家的情况,你爷爷到你,应该不会是他。”二叔看着我道。
  这话我炸一听感觉蛮别扭的,想了一下才想明白,敢情二叔的意识是我爷爷到我,我们郭家三代都是普通人,不像是占据了龙穴的人。
  二叔可能也知道这么想,解释道:“事实就是这样,实际上占据了龙穴的人想平凡都难。”二叔解释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然后呢?”我问道。
  “所以说那里应该不是你太爷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巫师的先人,螣蛇化龙天下大吉,满清早就不复存在了,他却还在那边守着螣蛇墓,肯定不是想着复辟满清,而是他知道他家的先人埋在了那里,占据了天下的大气运。”二叔说道。
  “不会吧,他家先人要是在那里葬着,他还用在那个小山村?”我道。
  “福及后人就是了,他可能只是担任的守陵人的位置。他家起来的应该是另有其人。”二叔说道,说完他看着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巫师的宗族,现在有人应该在北京,并且身居要职。”
  “这东西真假还说不上来,真有那么灵,我太爷爷不把自己给埋在那里?让我也当个太子爷?”我嘟囔道。
  二叔收起了圣旨就走了出去,下午的时候,陈九两再来给我们送饭的时候,她告诉我,二叔已经出院了,我以为这家伙要玩失踪,她笑道:“没有,他只是出去找人了。”
  陈九两那天在走的时候,那那个玉佩留给了我,其他的话什么都没说,我对她什么心思,这个七窍玲珑心的女孩儿不会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感情这事儿勉强不来,她跟了我二叔这么多年,这感情应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超越的,一想到这里,我就黯然神伤,你说我太爷爷那么聪明的人,咋就什么都没留给我?
  我老爹对我此次之行的事儿没多问,我好几次想找机会告诉他,他似乎都在躲着我,后来我也作罢,因为我老爹他本身就是一个闲适的性格,不愿意沾染麻烦,只是他也没再阻止我跟二叔走的很近。
  后来我才知道,二叔去调查的人,正是地老鼠,包括跟地老鼠一起去螣蛇墓的那几个盗墓贼,他跟老朱是一样的想法,认为那些人去螣蛇庙,绝对不是偶然,而是有组织有计划的。
  再后来二叔找到了我,道:“看来我应该去北京一趟,到潘家园子里会一会那个周大龙了,按照我查到的抽丝剥茧来说,地老鼠包括那一批人,都是周大龙从中牵线去的螣蛇庙。”
  “周大龙是谁?”我感觉这个名字非常的熟悉,就问道。
  “就是在拍卖会的时候拍走了那半块玉佩的人。”他说道。
  “周大龙找到了地老鼠他们几个,去了螣蛇庙,盗来了这半块玉佩,我甚至怀疑一切都是他暗中布局,那场拍卖都是他故意引我上钩,然后勾引我去螣蛇庙。”二叔说道。
  “奇怪,要真是他的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道。
  二叔之后的话,让我感觉有点憋的慌,感觉这个世界与我认识的世界有点脱节,但是不得不说,我认为二叔说的,就应该无限接近真相。
  巫师的先人被葬在了我太爷爷养龙之地,借了本来是要归大清黄陵的龙气,后人肯定有人在京城身居要职。——可是上层也会有权力的斗争。
  所以,二叔猜测,周大龙在北京神秘的地位,一个人一旦神秘,多半是跟“权力”挂上钩子,所以他猜测,周大龙与巫师一脉敌对的势力,权力的斗争囊括了很多方面,现在社会大势所趋是抵制迷信,但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就是越是上层的人对这种风水之说就越是笃信,他们就算是不信,也应该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所以,权力的斗争包括了破坏掉对方的祖坟。
  于是有了地老鼠之行,但是无疑是失败了,之后周大龙就把目标瞄向了二叔,这个更有能力的枭雄式人物,吸引他去螣蛇墓,指望他破掉巫师一脉的风水根基。
  ——这一切,貌似都是逻辑之中,而且,这就好比是一个抽丝剥茧的过程,我跟二叔在我的办公室推敲了整整半天的时间,因为我们需要把整件事情捋顺。
  周大龙是通过一张卓阿奴和我秀娥奶奶的照片找到了我二叔。
  他对我二叔,对卓阿奴非常的熟悉。甚至包括我秀娥奶奶,了解你的,除了你的朋友之外,那就只有你的敌人。可是我们推测是朋友的可能性非常之小,周大龙跟卓阿奴,应该是仇人,起码是敌对。
  那么,问题一下子回到了三十年前,事情就要被重新洗牌,这一切的复杂简直让我这高达二五零的智商都要烧坏掉。
  ——而最后,我们一切的总结就是,卓阿奴那个我爷爷感觉不简单的年轻人,他当时之所以不愿意应允当时乡领导王建发的邀请进入官场,不是因为他淡薄名利。
  他的确是一个隐藏极深的人,他不愿接受,是因为他的志向远远不止如此。
  他接近了我二叔的奶奶秀娥,然后接近我爷爷,可能就是为了那半块玉佩,然后通过“无奈”私奔我爷爷赠送盘缠,所以我爷爷当年给玉佩,才是卓阿奴走的真正原因,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后,他以爱情的名义带着我秀娥奶奶走了,去的地方,就是螣蛇墓,然后配合巫师,进入了螣蛇墓,巫师说卓阿奴带走了螣蛇墓的东西导致了当时的灾难,他说了谎。
  真正的应该是卓阿奴往螣蛇墓里放了什么东西,放进去的,正是他家先人的尸骨。
  然后卓阿奴成功的借龙气,以卓阿奴的智慧和隐忍,二叔推测,现在在北京的某个位高权重的人,应该就是当年锁头村儿的知青卓阿奴。
  这一切,到这里还不算圆满。
  但是如果加上这么一段推测的话,似乎走向了一个极好的圆。
  ——螣蛇墓棺材里的那个尸体,穿着清代的官服,按照我二叔的记忆,那个官服上面绣的是仙鹤,按照清朝官服的排列来说,这是一品官员的佩戴。
  我太爷爷郭中庸也是“一品内侍”。
  所以,卓阿奴的先人,跟我太爷爷郭中庸,甚至可能同朝为官,所以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卓阿奴对螣蛇墓的算计,可能是从卓阿奴的先人开始,就开始了算计我太爷爷。
  这几乎是一场横跨了朝代,百年的风水掠夺。
  ——这是我们关于卓阿奴的全部推测,看起来荒诞不羁,可是我却感觉这一切的推测就是正确的,我爷爷郭更臣,或许在晚年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自己被卓阿奴骗了。
  所以在我爷爷的笔记里,有几次说卓阿奴看不懂,甚至用了深不可测来形容当时还是年轻人的他。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老爹甘心去做一个养花匠而不想参与整件谜团当中,因为这一切是如此的复杂,计中计,连环计层出不穷,让人眼花缭乱。
  “所以你准备干吗?去北京,难道你还能斗的过他?”我问我二叔道。
  “如果真的是卓阿奴的话,我不会想去破了他的坟地,也不想怎么着他,我只想知道我妈她过的好不好,大侄子,或许你认为我这样的人,不会为亲情羁绊,那是因为你没有体会过失去亲人的滋味,真正的失去了,你才会知道,其实听他们啰嗦几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儿。”二叔说道。
  那是我跟二叔最后一次碰面,之后,他就去了北京,一个月,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

  二叔在走之后,锁头村儿暂时的也归于了平静,二叔在走之前把这边儿的生意其中有一部分交给了我,我这才发现二叔的生意做的很大,基本上与附近的古董商都有往来,甚至还有隐秘的走私文物在里面,事情一下子变的多了起来,不过还好有陈九两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而且二叔生意的轨迹一直都延续着一个很好的渠道在进行着,也没什么大的乱子,我总归是没有丢脸到在他去办事儿的这段时间里把生意给搞掉。
  所以我如今有一个新的身份,就是二叔之下的小老板,这是外面知道的人的身份,但是在锁头村儿,我无疑成为了一个传奇,虽然大家都知道我的发家致富是因为我二叔赵无极的原因,可是这个时代,大家都只认钱,谁管你是怎么来的?
  所以我每次回锁头村儿,都算是衣锦还乡,我自己也非常沉浸这种状态,豪车美女,这是我在大学时期只能羡慕的高富帅才有的生活,现在一猛的拥有了,让我每次回锁头村儿都有振臂一呼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冲动。但是正因为我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变的很富有,那些本来跟我玩的很好的几个发小哥们儿,渐渐的生疏了起来,毕竟他们还活在锁头村儿,我却走了出去,我可以感觉到的一层隔膜渐渐的出现在了我这一群人中。
  换句话说,以前一把花生米,三瓶老白干,他们叫上我,我们上了后山喝酒吃花生吹牛逼,可是现在不行了,我忙的没空和他们喝酒,他们也感觉开着车的我,在叫我去吃花生米不好意思,但是好的他们又招待不起。
  而我,偏偏还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同时我也知道我这所谓的富贵就是我二叔给我的,其实不算什么,总不能哪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落了一个发财了就忘记兄弟们的名声,于是我就把他们几个跟我一起玩到大的兄弟,都给接到了洛阳。
  这举动,陈九两不怎么乐意,但是也不方便反对,我也没跟他解释,我本来想的就是随便给他们安排个工作,哪怕是做马仔也好,总比在村子里混强不是?
  可是一星期过后我发现,这不是疏远了,而是真的世界不同了,我起码上了个大学,对于一些新的事务接受能力还算可以,可是我这几个兄弟他们基本上都是初中文化,这等同于文盲,很多事儿都办不好,本来让他们处理一些比较轻松的活儿,可是老是出岔子。
  因为这个,陈九两找到了我,二叔不在,我看起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我知道,真正在二叔的整个商业核心里,陈九两说话要比我顶用的多,加上他们几个也的确老是犯错,我面子上也实在是挂不住,就对陈九两道:“把他们赶回锁头村儿,我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那样了你以后让我在锁头村儿还怎么见人?”
  陈九两没说话,我才好继续说下去道:“要不这样,他们虽然没文化,但是有力气,我这几个哥们儿,又都胆大包天,二叔手下不是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让他们去做得了。”
  古董这行,跟盗墓贼打交道,在洛阳这个地方,中原本身就民风淳朴,所以会有一些强硬的手段,说白了,就是让他们几个去做了打手,这也是高收益的活儿,不需要文化,只需要能打敢打就行,但是危险,之前我不想让他们去那里是怕万一他们出了事儿,我不好给他们的家人交代,现在不得不把他们安排进去,其实他们最适合的,就是做这种事儿。
  这个决定无疑是正确的,虎子他们几个太适合这个工作了,七天,只需要七天,他们就出名了,因为有二叔这个巨大的关系网罩着,他们有点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几乎整个黑道上都知道有个自称葫芦娃的几兄弟最近非常的狠,一时风头无二。
  葫芦娃,是他们给自己取的外号,分为大娃二娃三娃四娃,他们甚至给我编了一个外号叫七娃。看到他们这样,我虽然有点担心,可是感觉应该没事儿,毕竟二叔在洛阳经营的的确是水泄不通。
  当我后来感觉到他们几个过分的时候,却发现我不好说他们,甚至我自己都无法镇住他们了。
  他们六个人自己收小弟,一个月时间里成了一个新的帮会,二叔的生意就在古董这行,可是他们甚至手伸的更长,收保护费,垄断一些乡村道路的交通。洛阳多景区,他们控制门票,还有车辆上牌之类的小钱,他们也看在眼里,好多人看在二叔的面子上都找到了我的头上,说让我管管他们,未免有点太不把别人看在眼里了!
  也就是说,他们本来没有的东西,现在拥有了,白道上利用二叔的关系,黑道上利用他们的狠,感觉这葫芦兄弟已经老子天下第一了,我去找他们让他们收敛的时候,他们还对我说,你发了大财了,还不让兄弟们喝口汤?我们没本事赚大的,不捞这些小的怎么办?
  他们用话把我堵死,就连一直跟我关系铁的跟穿一条裤子的虎子,都开始对我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答应我明天就不伸手,可是该干嘛还是干嘛,后来甚至干脆不见我了,打电话关机,去家里人不在。
  这让我有深深的无力感,他们个个的出息了,都买了车穿了西装三天身边一换妞儿,我很高兴,可是我却有隐隐的担忧,洛阳的水太深太复杂,我不怕他们连累我,我害怕的是他们被枪打出头鸟。
  陈九两知道我的担心,这次这个女的倒没有嘲笑我,而是说:“人一旦拥有了一直想要的,就会在其中迷失自我,这样你劝是没有用的,只能让他们自己跌跟头。”
  “这道理我明白,我不怕他们受挫,我是怕他们一旦出事儿,甚至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做的买卖,哪个不是在尖刀上跳舞,随时都可能丧命?”我无奈的说道。
  “这个倒也是,不过我有句话要跟你说,现在他们已经认为自己足够强大了,甚至想蚕食我们的生意,以后我不会在给他们擦屁股了。”陈九两道。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最为焦心的地方,人有钱了自然有人,有人了肯定不缺军师智囊,洛阳的古董行业不说是最赚钱的,起码是最为一本万利的,盗墓贼从土里挖出东西,一转手,就是几十倍的利润。
  虎子眼红了,他甚至插手了古董生意,以前我带他去见的客户朋友,现在他正在挖掘,甚至都有人在威逼利诱下成了他的合作伙伴。
  这一切,两个月时间,只需要两个月时间,虎子他们六个就变的让我非常的陌生,我再也认不出来他们。
  他们是洛阳黑道的一匹黑马,一经出事就大杀四方,他们真的有钱了,也知道我只是给二叔跑腿的,虎子甚至找到了我,说让我跟他们合作,趁二叔不在的时候把这边的生意网和关系网全部接盘,事后给股份,总不比给二叔当狗腿子强?
  我拒绝了他,对于他们的变化,我感觉非常的无奈。
  我知道他们肯定就要出事儿,从他们插手古董这天我就有这种强烈的预感。
  我二叔黄老在这行都算不上老大,更有十分隐秘的那些盗墓家族比如赵家黑家,他们冲进来就有横扫六合的架势,岂不是找死?
  我每天都在担心, 哪天大风起。
  虎子在锁头村儿的时候,有一个外号叫做虎大屌,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呢?是因为锁头村儿旁有个小河沟,小时候我们都在河里洗澡,洗澡嘛,大多都是光着屁股来的,那时候半大的小子知道啥?洗完之后就继续光着往河滩子上一躺晒太阳,路过的有女同学了我们还会对他们吹口哨。
  刚开始我们还不感觉有啥,后来长大点懂了这方面的东西才知道那些老嫂子婶子们为啥当年会盯着虎子猛瞧,走过我们几个半大小子身边的时候都会多看虎子几眼,那目光有时候恨不得把他的人给吃了,盯的位置也是虎子的裤裆,后来虎子老二威武雄壮的事儿就慢慢的传来了,于是有了后来的那个外号,言简意赅:虎大屌。
  以前在锁头村儿的时候,就有虎子一个小伙儿跟一些有夫之妇纠缠不清的事情传出来,虎子一器在手,他不求花花自来,一传十十传百的,总有一些狂蜂浪蝶心痒痒。我就亲眼见虎子跟村东头老关家的儿媳妇儿从玉米地里出来,虎子一脸不甘心,而那个关家的儿媳妇儿在走路都不稳当。
  所以在村子里,虎子的口碑其实并不好,都说这个人,一辈子就活在一根JB上了,迟早死在女人身上。——最近这段时间,我听说了虎子最近崛起的一些传说。
  葫芦兄弟中的大娃,不仅打架斗狠厉害,胯下长枪更是厉害,几乎夜夜做新郎就算了,他还因为这一技之长走了一些夫人外交,把几个官老爷的老婆伺候满意了,路也算畅通,我甚至听说他还搞了一对母女花,夜夜大被同眠,而那个母女花的男人,则是在洛阳官场上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越是打听虎子他们的风光,知道他们的传奇,我才越是担心他们,这样下去,真的迟早会出事儿。
  刚开始那些人在被虎子招惹的时候,打狗要看主人的给我打招呼,后来我屡次的没办法之后人家也不给我面子了,开始有人正面跟虎子他们对抗,可是刚开始在几次交锋中虎子赢的很漂亮,这更让他风头强劲,在路上开车跟我见面,最多也只是闪一下灯当打过招呼了。
  我已经放弃了他们,感觉他们的死活跟我无关,本来是为了不产生隔阂所以把他们带来了洛阳,没想到,来了,才是真正的分道扬镳。
  ——半个月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生意伙伴打来的,这个生意伙伴的背景很强大,用陈九两的话来说,就是二叔在的时候,也要对人礼让三分,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我心里就是一沉,果不其然,那边只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管好自己的门户,这次我就当是这几个乡下人不懂事儿,有下次,我可算到你头上来了,赵无极不在,别说我欺负晚辈。”
  “叔,你说的哪里话?我那几个兄弟的事儿,我也是操碎了心,不过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孩子们一般见识,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希望看在我二叔的面子上多担待一下。”我虽然放出话放弃他们,可是在出事儿的时候,还是担心着他们。
  “面子是别人给的,也是自己挣的。”那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我就心神不宁,人这是给我警告呢,说不定要开始动虎子了,我赶紧一个电话甩了过去想着警告他一下最近收敛点,要是有得罪刚来电话这个人的话明天跟我一起去登门赔罪才是,毕竟倒斗儿这行,洛阳论资历讲辈分,辈分高的人,自然有自己的底蕴。虎子跟这个人硬撼的话,绝对不行。
  我一打电话,那边关机,给另外的人打电话,他们还笑我胆子小,说虎子哥现在的地位威望,谁敢动他?
  我听他们的语气像是喝多了,懒得跟他们废话,赶紧给那人打电话求情,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虎子这边可能已经遇到了不测,谁知道那人根本就不接我电话。
  我赶紧找熟人,其他的熟人给这个人打电话说情,我自己找到了陈九两往这人家里赶,毕竟是多年的兄弟!
  我们的车在这人的别墅门前被拦下,那人拒不见我,我马上拿出手机开始召集人手,虎子可以对我不仁,但是我不能对他不义,我不想跟这个人对着干,毕竟现在我这边的人手都是我二叔的,可是为了虎子,我也只能假公济私。
  陈九两没拦着我,她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自己掂量划算不划算。”
  我这边叫人,同时给那几个兄弟发信息,直接道:“想他娘的让虎子活命,马上带人来这里!”
  我就算在心里把虎子全家问候个遍,可是这事儿真不能不管,我这边人聚了有三二十个的时候,那个人似乎也没料到我会为了虎子真跟他翻脸,同时他绝对也没有得罪我二叔赵无极的打算,就给我发了一个信息:
  去西郊带人,本来是有人想要他的命,可是我看在赵无极的面子上,废了他,记住,没有下次,一旦有,就算赵无极回来都没用。
  ——他没有心跟我翻脸,我何尝有?马上带人就赶往西郊,最后在一个路沟里找到了浑身是血的虎子,整个人已经不成人形,我赶忙把他送到了医院。
  虎子抢救了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发生了太多的事儿,他们的盘子被人扫荡,特别是虎子出事儿的消息传了出去以后,他的那些小弟也树倒猢狲散。葫芦娃剩下的五兄弟,则都躲了起来,现在人都找不到。
  三个小时很长,也很短,就这三个小时,毁了虎子他们六个人三个月的苦心经营。
  我暗自庆幸,这个结果我想到过,但是这不是最坏的结果,起码他们都还活着,最后医生满头大汗的从病房里出来,我赶紧迎了上去问道:“他怎么样?”
  这家医院就是我二叔旗下的产业,这个医生对我很是恭敬,看了看周围的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把他拉到一边挤出一个笑脸道:“怎么回事儿,说吧。”
  “人是保住了,不过接下来的下半辈子,恐怕不能人道了。”医生道。
  “人道?”我问道。
  “也就是说,他的阴茎没了,还不是被割的,看那伤口是钝伤,我们在血迹里发现了狗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那玩意儿,是被狗啃了。”医生说道。
  我几乎站立不稳,心里五味杂陈,马上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质问道:“你说的废了就是这个废了,我说钱老,您下手未免太狠了点吧。”
  “他睡了人老婆女儿,这是罪有应得,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东西,那还不如割了,也落个安宁,不要再给我打电话,留他的狗命就是给你面子了,真他娘的当我怕了你?”那边冷哼道。
  我没说话,挂断了电话,人说的在理,虎子现在还活着,就差不多算是最好的结果。
  我只是不知道,虎子这样活着,真的比死了强?
  ——虎子昏迷了三天,陈九两无疑是个懂事儿的人,我什么都没说,她就知道我的为难之处,她出面利用二叔的关系,保全了剩下的葫芦兄弟,让他们跑路,答应那些人,这几个葫芦娃不会再回洛阳,才算是让他们几个保住了命。不然墙倒众人推的他们绝对不能活着离开洛阳。——他们得罪的人,想要置他们死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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