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三国——吾情天定,吾剑天杀

  第三十六回 江暗雨欲来,浪白风初起

  果然韩馥甫一开口,高览、张郃二人便心生不快,但他二人心念自己身份低微,在众诸侯面前也不好发作,只是涨红了脸,悻悻地替袁绍、沮授等人调理内息。

  华雄也不去理会这其中奥妙,只是如实答道:“阁下倒也是多心了,先不谈袁绍此人一向清高,又自诩为名门之后,心中只想将我等斩草除根,他自然不会与我们合作;再说,就算他真有此意,以董太师的性格,与对头连手之事也是万万不可提起的。”

  曹操哑然一笑,想那死敌董卓倒还有些所谓的“原则”,就算关东联军在汜水关前能被他董卓一手挫败镇压,但他必定也不是成大事之器——如若换了自己是董卓,只要有剪除异己的机会,他曹孟德就不会放过,古语有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他自己一直都不认为是个君子,也不屑于在这个乱世中做个君子,他宁可做个真小人,报仇一事与毕生的抱负理想相比而言,别说十年,纵是二十年、三十年他也肯等得。而成大事者如若像董卓、袁绍这般讲究黑白隔阂,那么他们永远只能与天下大业遥遥相望。
  刘备观曹操脸色阴晴不定,再念今晚夜宴他所展现出来的一番气势、风度,又联系到这几天自己的所见所闻,猜此人也和自己一样,并不甘于久做那池中之物,如若有可能,他会与自己再度上演四百年前的那场楚汉之争!现在曹操势力相较于袁绍等人而言尚是弱小,但好歹已有兵将州土,对比之中又想到自己到现在都是孤身寡人、缺兵少将,虽扯着汉室皇族后裔这张虎皮大旗当还需依附他人,身份低微到连进这袁绍辕门小楼的资格都没有,心中难免有些愤恨,扭头瞥了袁绍一眼,问道:“既然袁盟主与诸位并非一路,诸位怎会藏于袁盟主为我等准备的木箱之中?而且,你等之上还有一人,如若没有事先计划,或者若不是乱尘少侠心智武功皆是甚高,你们必定能让我们当中的开箱之人血溅当场,玄德愚讷,终是解不开这其间的种种迷题,不知华将军可否将这其中详情给在座众人道知一二?”

  乱尘眉头一皱,他已隐隐听出刘备言中对袁绍怨愤之意,却不似自己那些本家兄弟般那样明显,知他是有意压抑性情,六年前貂蝉师姐就说此人虚情假意,城府又深,怕也不输于兄长曹操。
  其实刘备不问,华雄也会如实告知,如若不然,众怒难息之下,凭他一己之力,休想竖着从这小楼迈出!他答道:“今日午后,被张辽引远的袁绍本部兵马一走,我等众人便潜进小楼。与诸位一样,刚入得厅中,便已被那横在大厅中央的木箱所奇。而此时袁绍与韩馥还有他帐下的一干谋士正在商议大事。那李儒狗贼贪功心切,便遣在下领了一干忍者解决小楼附近走动的零星侍卫,其后再以邪马台国易容之术扮作袁绍亲兵,先前他们喝酒之时,我们已经下手将在楼外的那些谋士一并迷昏,这就是诸位中有人奇怪为甚么许攸等人忽然没了消息。而与此同时,李儒与他亲信李傕、郭汜三人偷听袁绍谈话……”

  夏侯惇有些性急,插嘴道:“袁绍等人所讲的所为何事?如若不出元让所料,定是与推举刘虞太守为新君有关!难不成,袁绍等人与你们这些‘贵客’所打的乃是同一番主意?韩将军既然先前已经在场,为何不肯将你等的‘好事’讲与众人听听?”

  韩馥此时只是不住哆嗦,面色惨白,汗如浆涌,哪里能答出话来。他胆子本来小,刚才听夏侯惇那蛮横地口气,明摆着是迁怒于己,主意虽不是他所出,但他毕竟是参与这个计划始末的一人,若真追究起来,他自然脱不了干系。
  “元让休得对韩太守无礼!还不速速向韩太守赔礼!”曹操只是低低一吼,便已将夏侯惇震住,无奈之下,夏侯惇只得单膝跪下向韩馥赔礼了事。他果然老谋深虑,夏侯惇虽是道出了他心中所欲之言,但这种场合却如同忽放厥词,若是把握不准便又树下一敌。待夏侯惇站起,他复又转向华雄微微拱手笑道:“舍弟乃一武夫粗人,不懂礼数。适才打断阁下言谈,是曹某约束不力,在此曹某代舍弟向阁下赔礼道歉,还望阁下海涵。”

  华雄也是淡然一笑,道:“曹太守言重了,华某和夏侯将军一样不过也是区区武夫,倒是夏侯将军的真性情让华某甚是佩服。”夏侯惇与人对敌之时可谓豪气男儿,现在有人称赞,反而似小姑娘般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这一不好意思,惹得在场众人皆是哄然大笑,场内原先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笑过之后,曹操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华雄继续方才的话题。“其实袁绍与韩馥等人交谈之时本人并不在场,而是负责处理小楼外围的兵士,而等我办完这些事情后,许攸已拿着请帖出了小楼,显然是袁绍等人已经开始分头布置了,至于偷听的内容,在下没问,李儒也没和华某讲过,只是欣喜地对华某说今夜可一并剪除你等太师的异己,华某听闻是对太师有利,自然听从他的安排。
  @海豚wendy 1011楼 2013-08-20 09: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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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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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啊~
  
  @寒凝夜紫 1013楼 2013-08-20 19:04:00
  @死在水里的鱼 24楼 2013-07-16 14:29:45
  刘备三人领军急赶,不多日已赶至颍川,会及汉军主力,被汉军主将皇甫嵩请入大帐,但听皇甫嵩哈哈笑道:“原来刘贤弟乃是卢中郎高徒,我且谢过刘贤弟相助我军好意,只是昨日我已率军已将此处黄巾叛贼杀个大败,贤弟你来晚了。”语中饱含得意之色。刘备一楞,旋即陪着笑脸道:“恩师遣送备某前来相助乃是多虑了,在下素闻将军通晓兵法,此次运筹帷幄间轻松取得剿匪大捷,朝廷必会愈加重用将军这般栋梁,在下仰止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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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这一楼了,果然 刘备的小人本性暴漏无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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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不是我栽赃他刘备,三国演义里确实是有这么一段的,我只不过形象的扩写了而已
  
  看完这一楼了,果然 刘备的小人本性暴漏无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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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在水里的鱼 1014楼 2013-08-20 19:33:06
  这可不是我栽赃他刘备,三国演义里确实是有这么一段的,我只不过形象的扩写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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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凝夜紫 1015楼 2013-08-20 19:36:33
  嗯我知道,但是我当时看三国的时候,没什么印象来着。看鱼兄这段,感觉出刘备的嘴脸确实是可恶了。
  呵呵,也可能是当时读的时候,人还太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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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引用一段原文

  “却说玄德引关、张来颍川,听得喊杀之声,又望见火光烛天,急引兵来时,贼已败散。玄德见皇甫嵩、朱儁,具道卢植之意。嵩曰:“张梁、张宝势穷力乏,必投广宗去依张角。玄德可即星夜往助。”玄德领命,遂引兵复回。到得半路,只见一簇军马,护送一辆槛车,车中之囚,乃卢植也。玄德大惊,滚鞍下马,问其缘故。植曰:“我围张角,将次可破;因角用妖术,未能即胜。朝廷差黄门左丰前来体探,问我索取贿赂。我答曰:‘军粮尚缺,安有余钱奉承天使?’左丰挟恨,回奏朝廷,说我高垒不战,惰慢军心;因此朝廷震怒,遣中郎将董卓来代将我兵,取我回京问罪。”张飞听罢,大怒,要斩护送军人,以救卢植。玄德急止之曰:“朝廷自有公论,汝岂可造次?”军士簇拥卢植去了。”

  《三国演义》虽然尊刘抑曹,但这一段还是说明了问题。
  @寒凝夜紫 1017楼 2013-08-20 19:46:13
  是呢,原文一句话说过去了。我记得当初读的时候,就是有些奇怪,怎么就这么放了这事儿了?而鱼兄的描写就更显的骨肉丰满了,虽然少了些联想的空间,但是却多了不少可以攀附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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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后面我已发的章回中陈留会盟与袁绍辕门这两章,也写足了刘备的小人模样,寒博士看到的时候,还望再多加妙语点评
  @寒凝夜紫 1019楼 2013-08-20 20:38:48
  妙语可不敢当。是看鱼兄的文,然后复习一下三国呢~~
  呵呵,转眼间帖子就这么多楼层了啊。。版聊的效果果然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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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在忙的,没看到,不好意思啊
  @死在水里的鱼 1020楼 2013-08-20 21:36:14
  刚才在忙的,没看到,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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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凝夜紫 1021楼 2013-08-21 13:10:21
  有啥好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当场就要回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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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啊,这几天比较忙,白天都不怎么在办公室
  那李儒还告知华某,那木箱其中有三层,最外为稀世珠玉,其中为异国佳人,而最内一层之下乃有一暗阁,勉强可容六人,而那田丰、刘子惠便是手捧龙袍藏于其中。之后,我等便将那田丰、刘子惠制昏,一并捆解在小楼之外,而我与李儒、李傕、郭汜四人藏于其中,是时不管开箱之人是谁,便可当场诛杀,然后潜伏的忍者一并杀出,将尔等一一屠戮!只不过……”

  “只不过那李儒太于阴险狠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以华兄做鱼饵,陪我等一起死。”乱尘接过他的话,缓缓叹道,“可惜到头来机关算尽,渺渺人命终究抵不住冥冥天命。难道这世间一切真有天理定数,人算不如天算?”乱尘此时血色苍白的眉目中,更满是悲怆之色。

  这众人之中只有他师兄赵云最了解他心思,就这几句话就已听出他心中所想,知是因貂禅之死再加上乱尘的身世之谜对他的影响甚深,心中也是一阵绞痛。遂轻轻拍着乱尘右肩,想要安慰乱尘,可嘴唇只是嗫嚅了几下,终究没能开口说些甚么。
  华雄却是不知乱尘心头所念,呵呵一笑,道:“没想道乱尘少侠年纪轻轻,不但心智、武功挤身当世一流之列,于佛道两家所畅谈的天命定数之类也有造诣研究,真可谓稀世之奇才。若假以时日,定会扬名天下,为众生所仰!”华雄很少夸赞他人,但于自己欣赏之人也是不吝美词,故而在场的袁术、公孙瓒之流以为他所说的不过是些官场恭维套话,其实这真是他心中所想。

  乱尘复又叹了一口气,道:“功成名就又能如何,纵然你此生凌驾众人之上,到头来也不过独身而去,名利一物,皆成过眼云烟。”说到此处动情时,他也不顾厅内石板上乱七八糟的灰烬,索性歪坐于地上,无奈地抓过一只酒壶,仰头浇下,只听他兀自沉吟道:“如若有相爱之人在耳畔私语终了此生倒也罢了,但若心已老死,倒不如把酒吭歌,且听风吟……”

  若换做夏侯惇等人在如此场合显尽丑态,曹操定会勃然大怒,出言呵斥。二十年前将乱尘丢弃之事,虽然乱尘不提,但他始终了解是他曹家对不起乱尘,虽然这是上一辈的选择,但作为乱尘的同胞兄长,他想替曹家、替父母、替自己将这些年欠乱尘的补偿给他,再加上今晚他从乱尘看画时的样子知了乱尘心中苦楚来源,非但没有发怒,更是蹲下身来,无言地望着乱尘。
  谜题也解得七七八八了,而且华雄也知道自己方才那些真心的嗌美之词无意中触及了乱尘的痛处,后悔之余也为乱尘惋惜——真可惜了这样一个少年英才,纵有绝代才华、盖世武功却沉溺于爱情间无法自拔。

  华雄见厅中气氛尴尬,自己也不便在这里久留,遂开口言道:“华某已将诸位的问题尽数解答,诸位是否也该容得华某告辞?”

  袁术等人心头虽还有怒气,但见曹操轻轻地点头,终究不好再做阻拦,一挥衣袖,楞是忍住没有吱声。

  虽是初识乱尘,华雄也为他的文才武略所动,只是各人所选之道不同,日后想见时便将是刀戈相向,念到此处华雄心中又是一阵难过,但天下终是无不散的筵席,更何况他现在身处敌军大营,自是非走不可,遂抱拳道:“既然诸位再无异议,华某就此告辞!”

  话才出口,人已消失不见。这铁胆华雄一向独来独往,天性凉薄,今日却先后为乱尘与曹操所救,被困后的一番所言虽亦是冰颜冷语,于他来说却已是破天荒第一次向人示好了。

  公孙瓒与袁术想到李儒一旦从陈留脱困,只怕回到洛阳后立时会有所行动,而此时袁绍脸面全失,袁绍沮授等人今晚所要讲述的事情也再无任何意义,见华雄离开,二人亦率众托言告辞。
  “英雄自古出少年!”韩馥操着略带北方口音的官语,先对乱尘一挑拇指,又从怀中摸出一块泛着青光的龙纹玉璧递与乱尘,道:“乱尘贤弟,虽然你事先曾对我无礼,但念你也救了我一命,我韩文节绝不是那种知恩不报之徒,这个权且送给你。”乱尘此时脑中皆是貂禅的身影,只是怔坐在地上喝酒,哪里听进去他在说甚么?

  但韩馥此人也和袁绍一样甚好面子,送出的东西怎好意思收回,遂将那龙纹玉璧递到夏侯惇面前,示意夏侯惇暂为乱尘代收。可夏侯惇鄙夷他的为人,哼了一声,并不伸手相接,韩馥脸上尴尬之色更重。

  曹操微微一笑打个圆场:“我们中原之人一向施恩不图报,玉璧请韩太守收回,还请韩太守回冀州见您外族部下时奉劝几句:汉人与外族间本无优劣区别,更无仇怨,还是以和为贵为好。”韩馥悻悻收回明珠,又见那异族女子一双妙目只停在刘虞身上,望也不望自己一眼,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刘虞,这才转身跟着袁术出了小楼。

  此时小楼厅中赴宴的人也走得七七八八了,惟独剩下曹操一族,夏侯渊见兄长曹操只顾照看乱尘,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遂小声提醒他道:“孟德,我们也该走了。袁绍颇喜记仇,若此时不走,他定会当我等故意羞辱他,而现在正是大战前夕,还是不要惹他为妙……”曹操微微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讲下去。夏侯渊虽是有些不悦,但转念又想曹操智谋过人,又怎会不知这其中长短,心情稍宽。
  戏志才果然善于察言观色,大步走到袁绍身前,俯低身子,故做关心的样子,“袁盟主身体可曾好些?大人您那藏于箱中的第三件宝物到现在都不曾示出,恕志才言语冒昧——这可当真是有些等急了。”

  那刚回过神来的袁绍半天才支吾了一句,“本初身体有些不适,那第三件宝物改日再请诸位前来观看。”

  袁绍将话说到此处,已是脸面丢尽,但戏志才观看曹操脸上神色,知仍是难填他心头愤恨,但方才夏侯渊所言却也是他心中真实所想,若在这里耗下去,难免会惹出甚么乱子来。

  只见他对袁绍拱手笑道:“那戏某且代自家主公说声告辞,只是希望下次盟主展示宝物的时候记得再通知鄙人。您想,今日那箱中能变出李儒等人来,那下次可不就是那无道逆贼董卓?到时袁盟主以巨型铁罩困擒董贼的丰功伟绩将会在九州百姓间传闻称颂,盟主那名门之威当真是令人叹服啊!”

  戏志才这句话虽是将那袁绍狠狠羞辱,曹操心头的怒气也消了些,但却也是自动道出告辞之意,曹操心头纵是再恼袁绍,也不能再呆在这里。

  几人往陈留城中行去,曹洪笑道:“袁绍一心想威震天下,想不到今日竟做了李儒的阶下之囚,他袁家祖宗若是泉下有灵怕也要气出病来。”
  “不错。”夏侯惇接口道,“幸好那李儒走得太急没能将他掳回洛阳,不然他那张老脸可真的玩完了。”众人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戏志才却是另有想法:袁绍名动天下,放言要除董卓,今夜却被董卓手下军师李儒软禁,此等大伤面子的事情自是越少人在场越好,他实不愿曹操再介入其间,以免触犯袁绍之忌。此次险胜李儒,袁绍等人原先所图拥立刘虞称帝之事已然瓦解,想到孙坚一军已快行至汜水关前,他一心只想早些去战场参战,但乱尘伤势难解,主公曹操莫不是要陪着乱尘养伤而耽误战事?他一番思索,不免沉吟难决。

  而曹操怎会不知戏志才在想这些,扶着乱尘,问道:“乱尘,你日后打算何去何从?”乱尘默然木讷半晌,嗫嚅道:“乱尘不知,且也好是且醉且醒,听之任之而已……”明眼之人便能听出乱尘淡薄名利之心,可曹操还是不死心:“兄长此时正值用人之际,你文武双全、聪智绝学俱是天下臻品,若肯助我,则咱们曹家的大业指日可待,只要你日后莫像现在这样颓废,当有一番前途。”乱尘摇头道:“多谢兄长好意,乱尘心意已定,兄长休再劝我,我这等颓废庸人自然不是做官的材料,到时候说不准会闹出甚么笑话来,乱尘不想损了曹家名誉。”曹操轻轻拍拍乱尘的肩膀,苦笑不语。
  @河西铁匠 1030楼 2013-08-23 07:46:00
  鱼兄的铁更新很快,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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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快,但盖楼慢啊
  
  @寒凝夜紫 1035楼 2013-08-23 22:16:05
  呃,不过怎么说呢,描写得很精彩的,不输于老金写的的。可是可能是因为,我不太喜欢看具体写打斗的过程吧,像老金的小说,我一般也是就记住几个人物的关系,然后打斗那块就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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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前几章除了乱尘与黑衣老妇有一场比较长的打斗描写,其他都是几笔略过。
  长篇幅的武斗,要在后面徐州城夜战之中,连续有三个章节都是
  几人来到陈留城中的太守府院,但见守院的将士尽皆不见踪影,那守院的李典也是不在,想来那张辽也是来过府上,那些守将亦被那张辽一同引去。

  倒是那乐进为护守府院,在偌大一个府院中来回不断窜跳,惹得夏侯惇等人又是大笑。

  夏侯惇平日里与乐进关系甚好,见乐进虽是神情疲倦委顿,但却不曾受伤,也就放下心来,自不免对他说闹不休。他将袁绍主营小楼内一场惊心动魄的争斗细细说来,直听得乐进目瞪口呆。又是将那袁绍一番好生嘲笑奚落。

  曹操刚要安排进兵之事,却见戏志才眉头一沉,曹仁朗声道:“华将军去而复返,不知有何见教?”只见道旁闪出一人,眉间英气勃发,正是华雄。

  曹仁巍然不动,戏志才对夏侯渊、曹洪几人一使眼色,有意无意跨前半步,正好封住华雄的退路,夏侯渊、曹洪等人则散开分守旁侧,将华雄围在其中。

  曹仁淡淡道:“刚才在小楼中主公说阁下突围之前不出手,现在是否已可不用守此约定?”华雄来意可疑,对付这种高手惟有先发制人方为上策。
  华雄左腕包扎着一块白布,面色惨淡,却不将曹仁的威胁放在心里,漠然的眼光掠过乱尘与曹操,落在了乱尘身上:“华某从不愿受人恩惠,却欠下乱尘少侠一份恩情,所以特来说个消息。”乱尘苦苦一笑,低声道:“华兄有事请讲。”

  曹操啼笑皆非,胞弟乱尘说到底也只是个人世中的小卒,所谓救下诸人也无非是机缘巧合,倒是自己于一众诸侯之前力保与他才救了华雄一命。想来这个心高气傲的华雄不愿就此示弱于自己,这才借口找乱尘报恩。一念至此,对华雄倒又凭白生出一丝好感,道:“华将军有话请讲,若是不方便让旁人听到我等可以回避一二。”

  华雄听曹操如此说,显见对自己十分信任,阴沉的面上亦露出一丝感激:“曹太守无须客气,这个消息亦是说给众人听的。”他目光仍是盯住乱尘,轻声道,“当日李儒与阁下一战暗中给你施下掌力功毒,若不在一月内医治,必有性命之忧。”

  曹操等人齐齐动容,看华雄去而复返又如此郑重其事,必然是所言非虚。乱尘此刻体内全无异样,加上对自己武功修为极具信心,倒是不曾惊慌。不过听华雄将自己的生死大事如此明白地说出来,亦忍不住全身一震,脸上神情古怪。

  曹操沉吟道:“多谢华将军相告,不知将军可有解毒之方?”乱尘欲言又止,本想说出生死由天这些话来,但华雄肯冒这么大的危险来告诉自己,自己再做推脱实在对他不住,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
  “我既无解药、也不知解法。”华雄摇摇头,道:“李儒此毒极为歹辣,被施毒者全身经脉俱损,精气内力将于不知不觉间消散殆尽,一月之内必亡,乃是李儒不传之秘。何况我见这乱尘兄弟内气虚浮,只怕伤势已提前引发,或许还撑不到一个月。”他略为停顿,“普天之下,怕只有一个人才能救他。”曹操沉声问:“是谁?”

  华雄长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吐出一个名字:“吕——布。”

  夏侯惇本也为乱尘担心,听到这个名字终放下心来。见众人眉头紧皱,遂转过脸对众人笑道:“乱尘这小子可真是洪福齐天。乱尘曾与吕布畅饮一日,又曾救他性命,只要我等请他给乱尘治伤,乱尘小子的这条命就算捡回来了。”乱尘心中于生死早已看透,勉强对夏侯惇一笑,却无心与他讲述。

  华雄望向曹操与戏志才,一脸凝重:“我的话说完了,二位若想留下我,敬请出手。”戏志才大笑:“华将军有伤在身,又特意带来这个消息,如此说岂不是太看不起我家主公与在下了?”华雄也不多言,拱手一揖,就此去了。

  曹操与戏志才互望一眼,曹操缓缓道:“这里去汜水关有多远?”曹仁开口道:“联军主力即将驻在中牟一带,由此去只有一日的路程。而中牟距离汜水关不过几个时辰的光景。”
  曹操双掌一拍、叹道:“这样吧,你等诸人仍是赶去中牟,我便和与元让、妙才与乱尘潜进汜水关内寻那吕布。”他见戏志才一脸疑惑担忧,放低声音,意味深长地道:“我不妨与你直言,天下我要,但兄弟我更要。”

  戏志才一震,听他的语气,曹操是要去求定吕布了。可曹操生平最恨的便是吕布,心中更是甚想将他千刀万剐,现在却因为要救乱尘而去求他,哪里还有平日的冷静可言。曹操不等戏志才劝解,续道:“戏先生不必多言,孟德心意已决。”

  乱尘也稍知曹操与吕布的恩怨,且不愿拖累兄长,心想那华雄说一月后自己的伤势才发作,这一个月或许来得及跟着兄长一起享受他一直欠缺的亲情温暖,至于生死一事,便听由天命了……可思来想去,兄长终是不会同意他这样的想法。一念至此,心中更苦,只觉自己终究是天命孤星,一生坎坷、诸多苦楚。

  曹操还道是乱尘担心自己的伤势,出言安慰道:“弟弟你且安心,那吕布武功天下无双,华雄既然敢肯定说普天之下只有吕布能救你,他定可以无上内力妙手回春,将你治愈。”
  “既然如此……”戏志才知曹操心意已定,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是徒然无用,但又不想曹操一行四人去冒这个险,只想找出一个拖延之策,略一思索后,道:“主公不妨与我等一起共行,想那吕布刚刚脱逃,且前线战事又紧,必定还留在汜水关或是虎牢关一线,我等若随大军攻下这两处关隘,或许还能在乱军中俘获于他,到时再以一命换一命为条件相求,他救乱尘的可能性到还大些;若是时他已返回洛阳,我军在攻下两关之后不做动静,坐观天下大势。到时便可加派子廉、子孝一众高手陪主公一同去洛阳,毕竟人多了也会安全一些。”

  夏侯惇笑道:“这样真是太好了,上次比斗输给吕布俺可不服气,正好去一报上次斗败之仇。”又对乱尘笑道,“小弟休要再凄凄艾艾,过几天等俺与妙才打败了吕布,将他擒来你面前,到时候可容不得他吕布说救不救了。等你伤好了,我还想和你好好较量较量呢!”

  曹操正要出言反对,但见诸将望着自己,若是能救着乱尘倒也罢了,可若是自己客死他处,这曹家祖祖辈辈累积起来的基业可真的是毁在自己的手中。长叹一口气,低着头,问道:“乱尘,你看戏先生说的是否可行?”

  乱尘微微抬头,便已看到了戏志才恳求的目光,知这是戏志才为保全兄长的权宜之计,遂轻轻地点了点头。

  汜水关下,一片火海。

  箭支如雨点般的在空中飞舞,浇上油点着火的滚木从城墙上抛下,压过数十个攻城的士兵后,又重重撞在城外临时搭建起的箭塔上,巨大的石块从城内的投石机中弹射向高空,砸落在城下黑压压的人群中……

  一个又一个士兵从高高的城墙上落下,可又有更多的士兵爬上云梯,毫无畏惧地冲上城墙,绞入长枪与利刃的冷光寒芒中。

  云梯、井栏、箭塔、投石机、攻城车……关东联军的攻城器械在数十万兵士的掩护下源源不断地向汜水关下冲去。在攻城战中,关东联军驰骋平原的精锐骑兵无从发挥灵动快速的特性,只有以各诸侯的步兵为主力上墙搏杀,弓弩军队为掩护,凭借着优胜于董卓一方数倍的兵力轮番冲击。

  而镇守于此的华雄依靠着高墙坚垒、新破孙坚前军之后少许上扬的士气,坚守汜水关整整六天。可纵然粮草齐备,在如今人困马乏,弹绝矢尽的情况下,亦是难以再多坚持几日。

  喊杀声直冲云霄,人人都红了眼,杀人与被杀都是一刹那的事情,生命在这样的大战中已变得无足轻重,攻守双方都只有一个单纯的信念:机械地在这场博斗中杀死更多的敌人。
  曹操手持倚天长剑、身披蓝麾,与乱尘等人立马于汜水关十里外的一处山坡上,注视着这场残酷的厮杀。而不远处袁绍总营的传令小将不断地在战场间往来穿梭,将袁绍的指示传达给战局中的诸侯将校。

  在乱尘等的身后,是他曹家五千名亲信骑兵中最精锐的虎豹骑,人人披挂整齐,手持长矛大搠等重型兵器,士气高昂,整装待发。他们眼见着十里外的浴血拼杀,听着震天的喊杀声,面上却俱都是一副冷静的表情,只等曹操一声令下,就将冲入战场用长枪与战刀为死去的兄弟复仇。

  “盟主有令,各路步兵伤亡太大,暂且退后!”曹操等人远远望着不远处的山头,却见袁绍帐营处的帅旗挥动,数十个传令小将策马朝着城下冲去,随着各色帅旗迎风摆动,攻城的步兵若潮水般混杂地退下,汜水关上趁势发箭反扑,联军又多添了几千亡魂。倒是曹操隶属指挥的弓弩军队各个沉着冷静,万箭在弦指向城门,引而不发,防备对方出城反扑。

  战场上蓦然沉静下来,只有伤兵的呻吟不时地传来,被血水染红的汜水关城墙上已是千疮百孔。

  一名虬髯大汉策骑奔来,正是曹操军中唯一参战部队的大将乐进,到曹操骑马前翻身下马,道:“文谦已按主公的意思,尽量让我军拖在其他诸侯军之后以减少伤亡,但今日一战,也是损失了将近两千新兵。”
  曹操颔首道:“下去休息吧,好生抚慰伤员。”

  “请主公允我放手战斗,我有把握在五个时辰内破城。”乐进垂下的眼睑中掩不住燃烧的怒火:“我定要屠城三日,杀尽这汜水关之人。”

  “退下。”曹操语音蓦然严厉起来:“你是战士,不是屠夫!”

  乐进还欲再言,接触到曹操冷然的目光,终不敢言,一跺脚,领令下去。

  曹操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却没有继续下令。

  没有人知道曹操现在在想甚么,只有当他那俯视天下般的目光从汜水关上飘扬的华字大旗上投射到城下数万具伏尸时,才仿佛让人感觉出一丝难言的忧意。

  虎豹骑肃穆的战阵中,静无人言。只有战马不安地喷着粗气,踏着铁蹄。

  自从看到袁绍的攻城部署,他与戏志才已知这无非是沮授想出的狠毒之策——先以其他诸侯军消耗汜水关的守军兵力、士气,到时袁绍再以己部的精锐杀出,如此一来,袁绍一军伤亡最少,却坐拥破关之功。

  气氛刹时如风雨欲来的凝重,一旦袁绍帐下故意保存的生力精锐发动,已成强弩之末的华雄还能抵挡住么?

  曹操外表如常,远望着汜水关残破不堪的城墙,心头却泛起一丝烦燥。华雄的顽强大出他的意料,本以为不出三日便可破关,谁知直到现在第六天仍未能攻入关中。如今虽然汜水关陷落在即,但各路军队伤亡惨重,与华雄等一众守将的仇怨更深,一旦破关必会屠杀泄忿,这只会在他与华雄之间留下永难弥补的仇恨,到时候要想收这等猛将已是天方夜谭,尽管这一切并非他所愿。
  现在,只要一声令下,汜水关便是唾手可得,曹操的心底却突然涌起一份难言的悔意。他统军数十载,深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当日一见华雄,见其胸怀坦荡、磊落不凡,不由大起好感,一心想将其收于帐下。若果真是那般,既得强助、又能慑服汜水关内的华雄亲信胡轸、赵岑等将,比起如今的情形来自是好上百倍。

  只是,华雄那番只愿侍奉董卓的话却激起了他心中傲气,所以才于肯派兵助其他诸侯血战汜水关,可以说,若不是因为他华雄,这几日来那些死去的数千名陈留新兵便可和自己的精锐部队一样静观局势,可他却还是做了,用意无非是让华雄知道:纵使他华雄如何英勇,也难敌自己的威势。而他立下下次再见时杀华雄的约定,却是打定主意在最后关头饶华雄不死,既可威震众将,亦可让华雄死心归服。
  @tt158546993 1047楼 2013-08-26 13:35:28
  很不错的小说啊,支持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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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帖子这几天沉的我自己都找不到了,还不错呢
  @安逸晨2013 1054楼 2013-08-27 15:52:00
  每天都在第5页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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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每天都在第五页
  
  @浊酒慰情殇 1056楼 2013-08-27 20:2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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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图不错,收了

  谢谢啊
  第三十七回 折身坠汜水,寄与知交人

  “张郃、高览二将听令!抬巨木槌,铁甲攻城!。”良久,袁绍终于发令。

  只见身着各色诸侯衣冠服色的步兵让开一条开阔的通道,现出一条粗有丈许长有五丈的大木来,大木前端丈许削尖,并包有镔铁所制的铁皮,其状便仿如一执巨型长矛。五百名精锐骑兵在张郃、高览二将的率领下身披铁甲,头罩铁盔,只余双目露在外面,连马匹上亦披着铁甲。每个人均是一手持盾,一手握住马背上悬带的铁链,铁链尽皆缚在巨木上。

  袁绍眼望苍天,深吸一口气,盟主令剑端然指向汜水关。那五百骑兵同声大喝,声震旷野,一齐催马向前行去。

  五百骑抬着这天下难见的巨木缓缓行于前,联军的各路精锐跟在其后,逐渐加速,越行越快,到得汜水关前半里处,张郃、高览发一声大喊,合力拉起巨木,直冲而去。

  这五百名铁甲骑士再借助五百匹战马的冲力,任何坚垒亦经不起这样大力的冲撞,何况是已千疮百孔的汜水关城门。

  这便是袁绍用于攻城的巨木阵。在平原上作战全凭机动灵便,亦只有袁绍有这等谋士、武将的实力,方能制造并使用出如此攻坚拔城的器械怪物。

  汜水关上的守兵见到这阵势,晓得厉害,箭支、滚油、石块雨点般袭来。那五百骑盾牌护身,偶有一两个人被箭支、石块打落,其余人却是毫不理会,将马力提至极速,如离弦之箭般一往无前地朝城门直撞而去。
  城下弓弩军队亦同时发动,万箭齐发,朝城头射去,以掩护巨木阵的冲击。

  汜水关上人喊马嘶,一片混乱。袁绍所属的冀北骑兵一贯悍勇,却在汜水下受到如此重大伤亡,且联军在数日中又折了祖茂、俞涉、潘凤诸将,汜水关一旦破关必将是屠杀惨祸。是以汜水关上人人奋勇,不顾城下弓弩军队的如雨箭支,将沙包、滚油、巨石以及身边的重物尽数抛下,只求能阻住这巨木的冲撞。

  可惜那五百铁骑已冲至城下,汜水关众人的存亡尽皆悬在这惊震天地的一撞中——“轰”然一声巨响。大地也似颤抖了一下,烟尘冲天而起,砖石木瓦空中乱飞,巨木终于结结实实地撞击在汜水关引以为傲的坚固城墙上。

  弥漫的烟雾中,只听道双方兵士的嘶喊之声,这一撞倒底有没有奏功?

  眼看华雄即将死于破城乱军之中,一直隐忍不发的曹操却大喝一声:“冲!”手中倚天长剑高举,一催跨下战马,与曹仁诸将身先士卒带领虎豹骑精锐往烟尘漫漫的汜水关门直扑而来。他早已算准这一撞定会撞毁城门,若不然虎豹骑尽数暴露在敌人的射程下,必是损失惨重。

  那些骑兵见主帅如此信心,士气也是高涨至极点,齐声高呼,手中打盾横举护住面门脸腹要害,保持好队形,以锋矢之阵紧随曹操。
  曹操蓝麾白马冲在最前,身后蓝压压的五千精兵将袁绍等人的军队隔开,而这军队本身就若是一条势不可挡的蓝龙,一并冲向城门。

  漫天的烟尘终于缓缓散退,汜水关门被硬生生撞开一条阔达七丈的缺口,袁绍的那五百名铁骑亦经不起这大力撞击,血肉模糊的马尸四处零落,尚有数十名带伤的骑兵在张郃、高览带领下徒步执刀与关内守军对战。见得曹操状若天神般带精锐骑兵冲来,守军心志涣散,纷纷四散奔逃。

  关外联军的数万兵士亦同时发出震荡天地的狂呼,在各路诸侯将领的率领下直往汜水关冲来。关门一破,汜水关再无可抵挡关东联军的防御,已沦为刀下鱼肉。

  曹操一马当先,最先冲入汜水关中。关内军士均知大祸将至,一片混乱,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逃,尚有部份军队退入内墙。但内城守御薄弱,若是有心攻打,根本就是不堪一击,整个汜水关后至虎牢关的辽阔平原已完全暴露在关东联军的控制之下。

  曹操等众人立在关门口,长剑横举,挑开几支毫无准头的长箭。身边的亲信骑兵在夏侯兄弟、曹仁曹洪等人的率领下如潮水般源源不绝地涌入汜水关内,一面放声高呼,一面将那些还来不及退入内墙的士卒一一围歼。
  内墙上仍有零星的箭支袭来,但已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曹操的虎豹骑以十人为一小队,四处围堵追杀逃窜的守兵。来不及退入内墙的守兵尚有数千,虽仍是在工事壕沟间不屈应敌,但群龙无首下各自为战,不多时便被曹操精锐的虎豹骑冲散,逐一消灭。一时关内火光冲天,烽烟四起,人呼哀号,马嘶悲鸣,血流成河,便若一修罗屠场。

  曹操木然地看着这人间惨剧,听着周围的哀呼声,突然想到了华雄:似这般将他的亲信兵士杀戮殆尽后,又该如何再面对他那仇恨的目光呢?一念至此,心中全无一丝昔年破黄巾军时的顾盼自豪,只传来一种隐隐的疼痛。他可以让夏侯渊等人连手在十招内杀了华雄,可以在三日内攻入汜水关,却始终无法征服他只为董卓卖命的心!

  曹操微微摇头,倚天长剑一挥,示意帐下诸军暂停进攻。

  四周喊杀声稍弱,关羽、张飞、赵云等将跃马而来,俱是满脸兴奋,先对曹操等人恭敬行礼,再询问为何停止攻击,曹操却是不答。关内的骑兵亦趁此时间重整队形,在关内各占高地要点,只待曹操一声令下,便将攻入汜水内墙。

  曹操暂时放下心事,转头对李典吩咐几句,李典飞身来到内墙下,放声高呼:“曹太守请华雄将军对话。”
  汜水关内墙上传来一个悲愤的声音:“既然你等胜势已握,华某自然与曹太守无话可说,各位兵士尽可用枪戟刀剑来对话。”

  曹操抬手止住李典的破口大骂,策马至内墙下,扬声道:“若尔等现在投降,曹某尚可保尔等诸将一律不死。”

  华雄哈哈大笑道:“多谢曹将军美意,只管带兵攻来,看我华雄帐下之军可会有一个降卒?”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块足有千斤的大石对着曹操当头砸下,曹操却是夷然无惧,倒是一直不肯动手杀人、只是从旁保护兄长性命的乱尘左掌一挥一扫,便将那千斤大石轻松磕开,那大石横飞出数十丈之远,这等刚猛之力张飞、关羽等人勉强做到,奇的是那大石非但落地无声,更是不激起半点尘埃,这份恰到好处的阴柔之力,便是极难有人做到了,更何况这其中阴阳调和、力道拿捏均是在刹那之间挥洒自如,关东联军的数十万兵士不由被乱尘神功所动容,齐声喝彩,就连汜水关内墙上的守兵都被乱尘这单手所出的神技所惊。群情激沸之下,便要一拥而上攻入内墙。

  曹操眼中精光暴闪,正要率兵冲上,夏侯渊、夏侯惇兄弟二人催马上前齐声道:“孟德不必亲身涉险,我军业已准备就绪,妙才、元让请做先锋。”
  @浊酒慰情殇 1064楼 2013-08-28 09:07:00
  回复第1057楼(作者:@死在水里的鱼 于 2013-08-27 21:10)
  @浊酒慰情殇 1056楼 2013-08-27 20:2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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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永远都是那么客气!我是夸你呢还是夸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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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气是应该的,不客气是没礼貌的
  
  @uglychilde 1069楼 2013-08-29 23:06:51
  写的很精彩!学习了!
  楼主请指点一下我的小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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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点不敢当,互相交流学习
  @海豚wendy 1071楼 2013-08-30 15:19:53
  楼主终于冒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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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啊嗯啊,明天更,多更
  @beyondthebeing 1074楼 2013-08-31 00:42:00
  更速是虎头蛇尾,内容倒是有许多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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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没东西可更,而是更了没回复和点评,一个人自言自语有什么意思呢?所以就算有完稿,也会越发越慢了
  
  戏志才沉吟道:“汜水关内墙虽不似外墙坚固,但道窄人多,不利骑兵马战,若是强行攻入只怕伤亡很重,不若缓攻。”

  曹操不置可否,李典却是一脸不屑,道:“那守军早已吓破了胆,我李曼成可立下军令状,一个时辰内提华雄的头来见主公。”

  曹仁却道:“曼成那日未曾赴宴,故而有所不知,观那日华雄的举止言谈,已可见其忠义烈性,他必会率领赵岑等将拼死顽抗。我赞成戏先生的提议。”

  想到华雄宁死不屈的风骨,纵是矜傲若李典也不由呆愣了一下,垂手不语。

  曹操亦是略略一怔,想不到连曹仁这等智将对华雄亦不无褒赞之意,一时心里沉吟难决。忽听内墙上人声鼎沸,然后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宁静,接着有人大叫道:“骁骑都督华雄请求一战。”

  众人回头一看,华雄一人一骑从残破的内墙上飞身下来,看他一脸苍白,几员大将面面相觑,不知他意欲何为。唯有曹操仍是保持着淡然自定,道:“华将军您这是甚么意思?”

  华雄立在数万大军面前,却是面不改色,缓缓道:“华某这几日杀了祖茂、俞涉、潘凤三将,又让尔等折了数万人马,尔等定是对华某恨之入骨,现在华某就只身偿还尔等血债,若有欲报仇者不妨上前找华某寻仇!”乱尘见华雄道出此言,已知他抱定必死之心,自己就算去劝他,他也决计不会听,心中一阵揪痛,不忍见如此英雄好汉血溅汜水关,遂拉转马辔,拨开众人,缓缓地往关外行去。
  “我且来会会你!”夏侯惇最先从乱尘的奇怪行动中反应过来,朗声道:“我与你不但没有仇怨,而更是敬仰你英雄气概,且让在下夏侯元让堂堂正正地做你的对手!”说罢,做势正要飞身而上。

  却听曹操仰天长叹,缓缓的扭转马身,淡淡地道出一句:“曹某为敬华将军,暂且退兵,将军生死胜败,皆与曹某无关。”

  此话一出,那数万关东联军皆是哗然。

  华雄脸上滑过一丝苦涩的笑容,弯腰朝着曹操一行远去的方向重重地行了拱手抱拳之礼。

  待他直起身来,袁绍等人皆已压到他身前数百丈处,而周围已是一片死寂,浓得化在满地血腥里的死寂。

  只听华雄一声大笑:“除去曹太守,这数万关东联军中难道都是些胆小懦弱之徒么?有胆的来啊!”

  “关某来与将军一战。”关羽提刀缓缓走上前来。

  寒风飒飒,落叶飘飘,残阳如血。

  数万的兵甲立于他们身后,人头攒动。

  华雄和关羽都没有动。他们在等待。

  一把刀,甚么时候最可怕?其实是在出刀的那一瞬间。因为在那一瞬间,刀的杀气已达到了顶峰!华雄和关羽都明白,所以他们都没有出手。他们很清楚,一切也许只是一刀。他们的手轻轻的握在刀柄上,神经却已绷紧。
  华雄甫一出仕,便助董卓镇住洛阳各方反叛势力,这几日又是先斩祖茂,又斩俞涉、潘凤,一手夺命刀法早已震动天下。而关羽,自从黄巾之乱平定之后,却再未杀过一人。

  猎猎冬风里,飞舞的落叶只剩一片。寒风忽紧,终于,那最后一叶缓缓飘落。

  于是,二人出手挥刀!

  华雄手中的刀并非那日杀俞涉、潘凤时的一闪,而是缓缓劈出!可是,在场的高手都知道,这一刀蕴含了怎样的速度——快到极至便是慢,速度本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这其中武学奥妙关羽自然知晓。虽然还相距两丈,关羽却已看出这大妙似拙的一刀他端端避不开。

  华雄缓缓进前,长刀劈开寒风,似斩天裂地一般劈下。只是这一瞬间,关羽只是侧刀一划。这一划看似平平无奇,于赵云、张飞、张颌等名将眼中,却是暗合了大巧不工、阴阳自然之道,均心中暗暗佩服。

  华雄刀曰夺命,其实只有一招,任对手千变万化、腾空跃身,他只有一刀,但只是这一刀,便裹含切天之威、裂地之能。

  众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两刀相击,关羽的的青龙偃月刀终归是神器,竟平平切入了夺命刀刀身。

  关羽显然是胜了,但他却没有半分喜色,只有他知道,在青龙偃月刀切入夺命刀的那一瞬,华雄的刀势顿了一下,只是这一顿,华雄已然败了。
  最后一片叶子终于落地,还有一腔撒在飞溅尘土上志士热血。关羽一声长叹,青龙偃月刀已落下。

  华雄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再望了望关羽身后的数万铁甲,涩然笑道:“我输了。”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兀自狂震,他的手在颤抖,只听他苦笑道:“你这又是何苦?”

  华雄道:“今日一战,关将军名扬天下,恭喜……”他受创甚重,话也无以为续。关羽凄然道:“华将军铁胆大义,关某无以为报……”

  华雄艰难地捡起夺命长刀,用力一折,这柄利器在在内力催逼之下从中折断,华雄也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已苍白毫无血色。

  关羽更是心中绞痛,华雄这等英雄,只恨各属其营,若早日识得,当可把酒言欢、长谈天下趣闻。华雄发生大笑,道:“今日一战,我已败。华雄已死,夺命亦断。华雄这个人也从此不在!二十年之后,我自当是一条好汉!是时再以这柄夺命长刀再会你八尺青龙偃月!”

  于是,沙沙落叶声中,华雄、铁甲、断刀,在震天的欢呼轰鸣里,缓缓倒下。这华雄便是当年蚩尤转世之时所扫落九渊冥河的三十六天将之一,今日身死,成了一干转世神仙中第一个应劫归位之人。
  关羽沉叹,冷冷转向袁绍,道:“华雄已为吾人所斩。”袁绍笑道:“关将军好俊的身手。”关羽凝视于袁绍,沉声道:“盟主为何还不下令攻关?”

  袁绍笑而不言,他身旁的沮授替他拉转马头,道:“夺命已断,华雄已死。英雄陨落,自求一死,不过为求盟主饶他兄弟性命,盟主又何忍再度下令?”

  关羽遥遥指着汜水关内墙,喝道:“不错,华雄已死。汜水关却在!”

  袁绍回过头来,阴阴地道:“关将军的意思是——要我下令攻城?”关羽回头以一个武人该有的尊敬眼神凝视着华雄的尸体,缓缓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不错。”

  众人皆是不解,袁绍又是一笑,道:“关将军一向以英雄自诩,却为何还要于他人死后赶尽杀绝,若阁下不肯道出这其中的道理,这等不仁不义的事情恕袁某断然不能接受!”

  关羽却是默然不语,踱步到同样惊愕的张飞身旁。只有刘备这个做哥哥的才真正知道了关羽的意思。他低头一声轻叹,按住关羽的肩头,压低声音道:“云长,不要乱来。”

  可是,关羽在关内关外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从张飞腰间解下酒葫芦,复又行至华雄尸体前,躬身鞠过一礼,将葫芦里的酒漫漫倾洒而出。

  晶莹的酒水落在那满眼猩红的土地上时,关羽嘴里吐出一个字:“杀——”
  杀气从汜水关内墙上蔓延开。那似乎要将天地吞噬的杀气中,忽然窜出点点黑影!是“星火燎原”!

  关羽清楚地知道,华雄之所以自愿出来一死,不过是想求袁绍饶过汜水关内他一干兄弟的性命,他一向重义,若是在他时,他定会放过这些人的性命。可正是因为华雄如此英雄大义却愚昧地效忠于董卓,为了那天地的大义,他不得不狠心。这就是为甚么华雄的二十八员“星火”不顾华雄生前对他们的嘱咐,却杀出来要替他报仇的原因。

  关羽怔怔抬头,望着那半空中闪烁着二十八颗“星火”,似乎在等着甚么……

  立在他身后数丈远的众人已经感觉到了那凛冽的杀气夹杂着初冬的寒风打在脸上,生疼,除了张飞,却是没人肯出手!

  关羽忽起,刀闪、身动、长笑:“你们不肯出手我出手!”

  忽然间,正个汜水关间再也没有了窃语、马嘶、喊杀,就只有漫天的青色刀影,如惊涛、如闪雷、如狂电、如怒风,似灿烂刀雨、似凌厉霹雳、似狂猛洪水、似惨烈的火蛇——那是蓄势已久的一道道青色刀光,毫无阻滞,变起无痕;那是无始有终的一道闪电,破空而至,瞬息千里——众人已明明白白地感觉到刀光从开始到完成的每一个变化与动作,清清楚楚地知道那浑若天成的那一连串连击犹若鬼斧天工般不可雕凿、不可抵挡,自自然然就如天穹的繁星在星河中划破寂静。
  然而,谁又能料到万千变化后的刀花合为一道道苍幻沛然的青芒,目标是——已然没有了目标。

  血光,在华雄的尸体前、在那些“星火”眉心间暴起……

  刀停,血红的烟雾迷茫,“星火”其中一人折身而回,总算避开了这一刀的无数后着,留下同伴一滩血迹,起身欲逃。

  但刀光敛而无形,关羽冷冰冰地背对汜水关立着,仿佛甚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却听关内一声惨呼,分明是方才那名“星火”,一根锋利的匕首自他身前透胸而出。

  “当”得一声,华雄副将赵岑的匕首堪堪挡住了那名贪生怕死的“星火”反拨来的大刀,刀与匕首同时堕地。那名“星火”抚胸仰天倒地,终是他千逃万躲,甚至敢在天下诸侯间做一个胆小之徒,只是为了求一性命,也不免在此汜水关内墙被赵岑斩杀而亡。

  天地阖寂无声。众人谁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变化,均怔住不敢发一声。

  袁绍口唇嚅动,正待发话,关羽刀光指处,刀气直逼而来,寂然收声。关羽神情自若,处变不惊,肃容朗然喝道:“杀!”

  沮授本要下令撤退的令旗刚刚举起一半,悻悻垂下。
  刘备与曹操并肩默默走在虎牢关前驻军帐营的小径上,二人均是一语不发。

  其弟关羽三日前坚持要攻破汜水关,被在场众多小人以为他杀人成狂,刘备这个做哥哥的虽是知他心思,心下难免不那么坦荡,在曹操面前更是也有些不自然。

  曹操看着一队兵士从前方执戟慢慢巡过,终于开口道:“云长甘愿背负骂名也要斩了华雄,曹某心中甚是感激。”

  刘备见曹操并未将华雄的事放在心上,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释然。他并非洒脱之人,但心知曹操此人多谋,日后也许是自己争夺天下的一个强力对手,但此时自己人少力微、还需掩盖锋芒、示弱与人,遂朗朗笑道:“曹太守不用多礼,为杀得董卓逆贼,不谈杀华雄这等英雄,纵是要杀父兄姐妹,云长也自不会刀下留情。”

  曹操轻轻“哦”了一声,似是无意地缓缓问道,“玄德兄可愿让孟德知道其中缘由吗?”

  刘备面上掠过一丝尴尬,苦笑道:“非是不想让曹将军知道,实是不愿回忆。”

  曹操点点头:“我可不是怀疑玄德你对天子的忠心,只是这一次关东联军看似是兵多将广,但内部却是一盘散沙,与董卓相比实力悬殊,我心中实是没有一丝把握,不想让玄德兄弟三人亦陪我等陷此绝境。”

  刘备淡淡道:“大丈夫,纵是为国为民,战死沙场,又有何妨?若是让玄德苟生于安逸,那生又有何欢?”

  曹操沉思良久,道:“你可知道我最担心的是甚么吗?”刘备直言道:“曹将军请指教。”
  曹操停住脚步,道:“华雄已被令弟所斩,那日若不是李傕、郭汜的五万兵马及时赶到,怕是汜水关已落入我等之手,而折了华雄这员大将,董贼必忍不下这口气,但这汜水、虎牢两关几日却皆又是毫无动静,真是令人百思不解。”

  刘备笑道:“此为那李儒的高明处,却也是一个大大的破绽。”曹操奇道:“此话怎讲?”

  刘备道:“李儒在等,他无非是想看看有多少人真正支持袁盟主,等他调动完所有精锐兵力挫败联军之后,再分兵将各路人马各个打尽,立威于天下。可他忘了,人世上血性男儿大有人在,若是众志成诚、同仇敌忾,只怕以董卓的实力也未必能轻松应付得下来。”

  曹操叹道:“不瞒玄德说,吕布一至虎牢关,关东联盟内部立刻土崩瓦解,我这才亲身体会到董卓在洛阳时的威势,人人皆要避其锋芒。现在的关东联军名存实亡,我手上的全部实力也就是你所看到的了,这一仗何异于以卵击石。”

  刘备低头一阵沉思,道:“曹太守可想过如何应变吗?”

  曹操道:“我现在心中烦躁,既不想部众大好男儿陪我送死,又不愿就此服膺于董卓,唯有与他人一起静观其变,届时就算力战身死,也让世人知晓我曹孟德非是贪生怕死之辈,更非是小人话中所将的对天子不忠不孝之徒!”
  刘备悠然一笑,若有隐意地压低声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曹太守没有想过其他的方法吗?”

  曹操一呆,旋即便有了怒色,道:“玄德这是甚么话!我若是带手下精兵悄悄离开此处,虽是可保性命,可如此一来曹氏宗族这数百年来的清誉便毁在孟德手中,而孟德帐下兵士将校从此再也不能在世间抬起头来,虽生犹死,还不若轰轰烈烈地与董贼硬撼一场。”

  刘备躬身行礼,心中暗骂曹操这个老狐狸,但面上仍堆笑道:“曹太守莫要动气,这只不过玄德一时戏谑之言。况且玄德以为曹太守也是有些过虑了,董卓虽是兵精,但若是没了士气,也是一群没有牙齿的老虎,若是曹将军在关前与董卓坚持耗个数月,再暗中从他路调兵取道西凉,与马腾韩遂合兵一处,先取长安、再攻洛阳,只要曹太守一天不撤兵,董贼的太师椅便坐得不安稳。”

  曹操想了想,点点头,道:“不过就凭鄙人目前的实力,纵是有令弟云长、翼德、子龙这等勇将相助,他路诸侯若是不肯同心,就算是想撑过一月之数却亦是极难。何况董卓这么长时间也不发动,蓄势已久,若是出手必是雷霆一击。”

  刘备道:“镇守洛阳的五万西凉骑兵一到虎牢关,联军早已是大起波澜。曹太守可知为何这几天来,除了玄德便再没有其他人来明示与将军并肩抗敌吗?”
  曹操颓然道:“在陈留时诸人已见得吕布之勇,弹指一招间便将上党张扬击败,这联军中纵有血性男儿,但明知不敌,又何必硬要送死!”刘备大笑道:“曹太守错了,那只是因为将军还没有显示出与董卓对抗的决心。”曹操一惊,若有所思,抬首看着刘备,道:“玄德兄可有甚么提议吗?”

  刘备也不再大笑,正容道:“李儒布下了这个看似死守汜水、虎牢两关之局,便是要考验是否有真敢与之作对的人,正因为袁盟主为联军之首,是以其在洛阳的叔父袁隗太傅,一家不分男女老幼,尽皆被董卓诛绝,更将袁太傅的首级挂在关前号令示威。

  曹太守要破此局必要出奇兵,以攻代守。否则以曹太守这般抱残守缺、步步为营固是稳妥,但也让人觉得曹太守全无对抗董卓的机会,便是有意相助的人亦要三思而行了。”曹操耸然动容,道:“玄德高见,孟德应该如何应对?”

  刘备手握双股剑剑柄,道:“依玄德之见,曹太守应该让别人知道你不但不惧董卓淫威,而且还要先发制人,更何况据玄德所知,乱尘兄弟的身体也撑不了太长时间。”

  曹操面色阴晴不定,只道刘备看似沉稳老实,其心倒也是十分诡秘,言语中处处皆是试探的陷阱,若是一有不甚,边会被他看出些端倪。沉思良久,才缓缓问道:“玄德可知道,若董卓只是攻我,而他路诸侯却是袖手不顾,怕孟德要成第二个孙坚孙文台了!更何况以孟德现在的实力,自保都大成问题,如何能够先发制人?”
  刘备眼射精光,道:“关东联军现在就如被缠于蛹中的丝蚕,动辄受制于人、却又不敢挣扎,只恐越缠越紧。董卓有五万西凉铁骑,又挟洛阳天子之威,实力虽是强大,却只能织就一张包围丝蚕的网,我们只要寻一点破茧而出,便从此化蝶而飞,天空海阔。”

  曹操心中一笑,故做犹豫地道:“孟德若是先出手攻打虎牢,只怕虎牢未下,倒将那守关的吕布惹恼了,凭他那手功夫,说不定哪天夜里家父便会被他偷偷取去项上人头……”

  刘备凛然道:“曹将军若就这样等下去,最后曹家宗族还不是有灭绝大祸吗?”曹操点点头,道:“且让我再好好想想吧!”

  曹操这般点头示弱,为的就是不让刘备不起戒疑之心。而刘备心计虽高,却也被他几可乱真的表演所骗了,心下暗忖:曹操从小得势,再加上平定黄巾之乱后在洛阳的这几年来,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无人敢挡其锋。此刻突遇最大的危机,方才显出缺少百折不挠的信心与临敌的果敢,早已远非是军里传言中的那个敢作敢当孤身前去洛阳朝堂刺献刀刺杀董卓的曹操了。

  他二人心中各自有鬼,各怀心事,正沉思不语间。一人匆匆行来,正是曹操帐下军师戏志才,只听戏志才道:“营中有人求宴刘将军,说是在孟津的逍遥楼设下晚宴,那人身怀前朝老将军甘威后人甘倩甘大小姐的信物,经我等辨认,确是甘老将军当年用过的宝剑。刘备一愣,道:“甘小姐来了?”
  曹操眼望刘备哈哈大笑,道:“玄德还不快去看看。”世上有名的美女高唐甘大小姐一缕芳心系在一无所有的刘备身上,早已在世间上不成其为秘密,更是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羡艳着有之、妒忌者有之,更是为好事之徒添油加醋说得极为不堪,只是当着甘倩与刘备的面自是谁也不敢提起。

  刘备尴尬一笑,他只不过在当初平定黄巾之乱时,挫败当时盘踞于高唐的赵弘一军,因而救了当时被困在高唐城中的甘倩性命,也曾与那甘倩有过一段的来往,可自己调走之后,便再也没见过面,何曾料到这个大小姐千里迢迢从高唐找到了司隶,美人恩重,虽是自己心中未尝对她有意,确也是有些感动。

  戏志才含有深意地看了曹操一眼,低声道:“志才认得来送信使者是洛阳太尉杨彪的食客。”

  戏志才混迹洛阳多年,更是成名在洛阳,对洛阳的各类人物极为熟悉,所以就算是杨彪一个送信的食客,他也能一眼认出。曹操哦了一声,皱眉道:“听闻那杨彪与董卓关系暧昧不明,甘姑娘如何会与他们沾上联系?”
  刘备对杨彪自是早有耳闻,道:“久闻弘农杨家为关中第一大名门,玄德早也想见识一下了。”曹操道:“玄德人单势孤,还是稳妥些好。”刘备笑道:“谁说我人单势孤了,有云长、翼德二将,夫复何惧?”戏志才道:“我们都怀疑是董贼分化离间之计,请刘县令三思而行。”刘备扬声大笑道:“若是董卓的诡计,我们正好将计就计,去和那幕后的李儒斗一斗。”

  戏志才看了一眼曹操,犹豫道:“宴无好宴,只怕敌人是有备而来,要教我们来得归不得。”

  刘备拍拍戏志才的肩膀,道:“戏先生这几日在做甚么事吗?”戏志才一呆,“这几天来整日部署军中各事,那还有闲心做甚么事。”刘备面上哈哈大笑,心中却是暗想曹操手下强将如云、更有乱尘这等绝顶高手相助,若是把曹操也说动了同去赴宴,自己定可保得安全,遂道:“戏先生想必嘴里与手里都淡出鸟来了,还不快随我去那逍遥楼痛快一番。我们等的不就是与董卓的人大干一场吗?”
  戏志才莞尔一笑,却还是目视曹操,等他的意思。曹操怎会不知刘备险恶用心,但他雄心豪迈,道:“这几日却也是过于清淡了,这便随玄德去痛逍遥楼大吃一餐。若真是鸿门宴,我们便闹他个天翻地复。”

  刘备一听曹操应允,不免有些喜形于色,道:“我这便去通知云长、翼德二位兄弟。”曹操叫住刘备,“刘兄且慢,孟德还有一事相求。”刘备面色一愣,以为是曹操反悔,但他为人隐忍、喜怒不幸于色,随即道:“曹将军请说?”

  曹操眼尖,看到刘备表情一瞬即逝,但仍不露声色,微笑道:“最好别再叫我甚么曹太守,我们于此时同患难,便都是兄弟。”刘备坦然应诺,转身去了。

  曹操看着刘备的身影走远,胸中涌起勇战沙场的豪气,一掌重重拍在戏志才肩上:“志才,刘备此人奸雄莞尔,不得不防!不过今日我自有主张,这一场好戏定是要去的。”

  戏志才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毫无机心地硬受曹操一掌,“好,志才这便助主公演一出逍遥赌楼大破董贼的好戏!”戏志才与曹操大步往大帐走去,忽有所觉,却没有回头。他知道,在这仍弥漫着浓重血腥气味的晨风中,刘备那双如鹰般锐目躲在暗中正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
  @beyondthebeing 1074楼 2013-08-31 00:42:21
  更速是虎头蛇尾,内容倒是有许多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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