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三国——吾情天定,吾剑天杀

  乱尘闻言面不改色,但心中明了,吕布方才所使的“灭听”之法已远甚“绝观”,这“绝观”、“灭听”、“滞行”三路套数攻来,定然是一桩比一桩厉害,当即长剑回守,心中灵台更明,以待吕布接踵而来之攻。

  只听吕布爆喝一声,双掌合并成十,高举过头顶,但见一团金光直纵,这滞行之法便是只此一招,但就是这一招,却含惊雷之势、挟轰电之威,在这一招面前,天地都要黯然变色,所有的精妙招式都是破绽,纵是你守若万尺钢板,也要洞穿而出。

  乱尘情知这其中的厉害,但他与吕布拆招许久,再无当日在陈留面对吕布时的那种威压之感,此时对自己的内力重新拾回自信,双脚灌力一驻,身子在碎石滩岸上登时下陷,直没至膝,更是双手执剑,使一招“力劈华山”,重重劈出一斩。

  众人只听砰的一声轰雷般震响,乱尘当即便狂喷出一口鲜血,硬是被吕布震得跌退五步,每退一步,那碎石滩上便留下一个齐膝的脚印。他受创颇重,虎口破裂出血,双手不住颤抖,似连剑都提不起来,体内真气更是上串下跳、难以为续,可吕布提换过一口真气,又如影随形般杀至,双手化作万千掌影,以水银泻地之威,无隙不寻的狂攻而来。

  眼前这般情形,已容不得乱尘再以巧招相守,只能实打实的硬接,他每接一掌便吐一口鲜血,倏忽间已硬接了一十二掌、退了一十二步,口喷的鲜血更是把他身前白衫染红,冬日的寒风一吹,长衫飞扬,更添悲凉凄惨之色。乱尘心中一苦,他已退无可退——他若再退,身后便是军心惶惶的关东败军;若是再退,那数十万败军又将嘶声挤压,到时不需吕布动手,已经自伤三成之众。是以,这岸滩已如悬崖,他若失足,终成千古遗恨!
  他已明了吕布当前和自己硬拼内力的用意——吕布并不是要杀死他,只是在损耗他的内力,好待他耗尽真力再将之擒住。只听吕布大笑道:“乱尘小兄已是强弩之末,还不袖手?”话语方落,吕布紫金战甲已被他体内汹涌真气震碎四飞,两袖骇然膨胀,朝乱尘推至。

  乱尘感到全身气血翻腾、眼冒金星,肉身则似要碎成齑粉般,心念一横,反正自己已存死志,何不倒转乾坤阴阳,行那天书禁学禁使之法?他心意既定,便挥剑击出,刺往吕布双袖之间,剑中尽吐冰寒真气,待冰寒内力与吕布相拼之时,体内阴阳迅速颠倒,炎炎真气似山洪爆发般紧接着冰寒之气从剑锋破空疾去。

  吕布原先使的是以热御寒之法,此时乱尘炎气攻至,他倏然色变,当他发觉之时,已是悔之已晚。惊人的火热气劲随着乱尘的手中长剑笔直激射而来,吕布两袖与那炎炎罡气甫一交接,立即化作随气劲激溅的漫空碎粉。吕布狂嘶一声,勉力后退,双手攻出重重掌影,每一掌都裹含千钧之力,如王屋山之凭、太行山之障,希冀尽最后的努力封挡住乱尘的剑气。但乱尘此时已是人剑合一,任吕布掌法如何凝重罡猛,仍是执剑硬撞入吕布的漫天掌影里。
  众人又听一声巨响,在场数十万兵士,除了带兵的百数将军之外,皆觉得耳鼓都似已震破、头疼得似要裂开一般,眼里一片模糊、暂时失明失听,唯有赵云等人已眼见那天下无双、世人第一的吕布如断线风筝的往后抛飞,眼、耳、口、鼻无一处不溢出鲜血,双目射出难以置信的惊讶神色。乱尘亦喷出一大口鲜血,显然他所受之伤比吕布更是严重许多,但他仍是不依不挠地凌空朝吕布扑去。

  吕布功底深厚,一身无上武学更是奇招绝艺层出不穷,乱尘此时更摸清楚天书的厉害,但纯凭他现在的修为,定然撑不了多久。但是,多撑一刻便代表着兄长可以多活一刻,或是关东联军便多一份时间恢复战斗阵势。

  长剑化作万千剑影,狂风骤雨般往吕布打下去。

  乱尘此时阳炎阴寒同流并运,配合无状六剑精妙超神的剑法,如此不要命的打法,让裹在剑影里的吕布威势大消,已被逼得左支右绌,甚乏还手之力。眼看乱尘就要得手,生生斩下吕布的一双手掌来,却听一记金属交击的锐利之声,乱尘手中长剑巨震,更似要脱手而出。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金色长戟横在吕布身前——乃是神鬼方天戟!
  不是吕布小人,只是神鬼方天戟是为吕布前世所用的神器,今世在吕布手中已有二十余年,可谓精血相通,若是吕布性命有危,它定然会自发的护主。是然方才在那千钧一发之刻替吕布挡住乱尘长剑,不然吕布一双肉掌就要被乱尘削断。

  神鬼方天戟既已出手,必有所得。乱尘断然没有想到这般变故,心神慌乱之下,被神鬼方天戟戟身扫中,身子亦如大风中的柳絮般爆飞极远。

  乱尘已然大败,吕布却将神鬼方天戟再度抛飞,张辽立即会意,飞身将那神鬼方天戟接过,牢牢抓在手中。吕布目视乱尘一点点挣扎着从汜水浅滩中爬起身子,也许因为不忍看到乱尘拼死坚持的缘故,背过身子,仰天一阵长笑,欣然道:“近五年来,从没人孤身一人挑战我吕布,更没人能将奉先杀得要使出神鬼方天戟才能保全手足,为敬乱尘小兄,吕某断然不会再用神鬼方天戟。乱尘兄莫要言谢,只因乱尘兄确是志气可嘉,奉先亦是非常欣赏。奉先本来打算再与你拆个上千招,以敬平生对手。可方才与你酣斗良久,感觉到你已臻无胜败、无生死的境界,再斗下去,怕是我一世英名就此栽倒,我输了倒是不要紧,可我身为主帅,岂肯失了军心?我再让你先攻三招,三招之后,各安天命,乱尘兄弟,你意下如何?”
  乱尘凝望着他的背影,微微苦笑道:“吕兄何须相让,大家全力出手对攻,岂非更是痛快?”

  吕布哑然失笑道:“你在剑法守御之道上已臻登峰造极的境界,方才与我拆招更是守远多于攻,想必在先攻之法上仍欠确缺些火候。我所谓任你先攻三招,绝不是故意让你。只是要让你晓得这世上最高的武学乃是虚实相生,最擅避重就轻的移闪之术。而当你三招均刺击不中时,你的信心肯定会崩溃,那时我将可于数招之内败你。明白吗?”

  乱尘暗叫厉害,晓得吕布正向自己展开攻势,施展心理压力。但他心神却丝毫不为所动,淡然自若的道:“好!若乱尘不能于三招内令吕兄还招自保,显是力有未逮。今次厚颜来向吕兄求教,是自寻死路,若是败了,乱尘也是无话可说。”
  四十章总算是更完了
  @qwxrwl 1308楼 2013-09-24 10:19:00
  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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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丑而颜良?还是文良而颜丑?呵呵
  
  第四十一回 群雄争日月,三英预期程

  要知像他二人这种级数的高手之争,内力紧镇交缠,真气交锋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一方稍有缝隙破碇可寻,对方的攻击在内力牵动下将如暴涨的怒潮,破开所有提防、无孔不入地直至渗透淹没一切。所以若吕布确能任乱尘放手强攻而安然无恙,肯定不止胜乱尘一筹半筹,乱尘的落败乃必然之事。

  吕布故意明言乱尘任刺三剑,假若非是使诈,当是自恃极高,有把握以此战术,先摧毁乱尘无隙可寻的强大信心,然后施展全力把他一举搏掳。乱尘不是不想立即出手,因为即使在吕布背后出招,也没有偷袭的意味可言。可惜却是无法出手。

  吕布虽看似悠然自得地站在那裹俯瞰汜水战场,竟予人一种超然于物外的道法禅境,使人无法掌握虚实,没法有隙可寻。单凭如此架势,乱尘便从未在任何敌手身上发现过。

  吕布已融入天道和自然里,与天心冥合,他就是天、天便是他,贯通天、地、人三才之隔,再不是任何常法能加以规限。这就是吕布超过乃师普净,自那天书中悟破天人之变而成的绝世神功,吕布藉之以纵横天下,驯服无数拜倒于他脚下的武徒。他已坚信,他的力量是武之极至的力量!

  乱尘心中叫糟,晓得自己对吕布生出如此印象,不论是否错觉,总是受其武功心法所克制,若不能平反这观感,此战有败无胜。
  吕布怅声叹道:“好一个自寻死路。可乱尘小兄可曾认真想过,纵是你肯埋尸荒野,于这战局间又有何意义?既然天不佑你,你何不去逆天?”

  乱尘天书心法全力运转,心神进入古井不波、空灵通彻的通明境界,尽力从对方的说话寻找可以打开对方心灵的缺口,只要时机一现,他手中的玄黑骨剑会立即出鞘。只有把吕布从他所谓的道境扯回来,他方有可攻击的目标。

  他在寻找吕布的破绽,吕布亦在寻找他的破绽。

  胜败只是一念之差,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

  乱尘终是支撑不住,喷出一口淤血,却仍是哈哈一笑道:“吕兄此言差矣!若是吕兄下手杀死乱尘,乱尘也算是死有所得,‘为而不得’与‘不得而不为’之间的区别正在此处。乱尘纵是死于吕兄这等英雄豪杰之手,已算死而无憾已。更何况现在鹿死谁手,尚是言之过早,吕兄以为然否?”

  这番说话本应像一把利刃般,可以戳破吕布的信心。可是完全出乎乱尘意料之外,吕布发出震天长笑,状极欢畅。乱尘心知不妙,且晓得自己已落在下风,因他并不明白吕布有何能值其得意的地方。

  笑声忽止。

  吕布目光移往袁绍逃窜之处,似有深意地悠然道:“燕鹊又安知鸿鹄之志?不过,且让奉先转告你八字真言,然后乱尘你当晓得胜败早成定局,没有人能够改变。”
  吕布缓缓转身,其旋转的动作自有一股于变化中永恒不变的意味,就像天地运转、日月转移,星斗更替。

  乱尘更清楚主动权已完全操控在对方手内,原因在自己没法勘破对方的心神内功,且因辩论屈处守势,只能待对方说出八字真言的催命符咒。

  吕布双目神光进射,神态闲逸潇洒,不负天下第一人的至誉。欣然微笑道:“成也汜水、败也汜水。乱尘你明白吗?”

  乱尘表面虽冷静如故,心中却不由一震,颤声道:“难道你要以汜水灌中牟小城吗?”

  吕布大笑道:“乱尘兄之为孺子,确是聪颖过人,不过你只猜到一半。如此致胜之法由李儒军师处知晓,到今日也有些时分,中牟城绝捱不过三天,到时这数十万关东新败之军将是无一能生!”

  乱尘终于心头剧震,心神失守。

  正知糟糕透顶之际,吕布已变成几道如实似虚的人影。

  铮的一声,乱尘手中的玄黑骨剑破空迎击。乱尘是不得不攻,因为攻守再不是由他掌握。

  由吕布再次正面面对着他的一刻开始,乱尘感到一种没法形容的奇异力量立即把他笼在其中,自己如同瓮中之鳖,又像置身茫茫怒海里,除了巨浪的可怕感觉之外,整个人便像被封锁在一个永远不能脱身出去的逼压之内。他终于领教到吕布武功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威力。明白到那天下第一名号的由来。
  乱尘的手握紧那自他身上而生的玄黑骨剑。从未曾有过的感觉倏地蔓延全身,那股灼热之感瞬息间流遍周身。他只觉得,这把剑再不是他的手中御敌的武器,而是重新变成身体的一部分,且是整个人灵觉的延伸外展。

  滔滔汜水依然故我,乱尘已从幻觉的囚笼脱身出来,重新掌握生死之势。手中宝剑已化为有生命的灵物。与此同时,他明白了吕布的话,明白了成也汜水、败也汜水的含意。

  中牟县城因汜水的交通而成水陆枢钮,此事天下皆知,故成也汜水。

  败也汜水。因为对方不单可用汜水灌淹中牟县城,破去汜水中牟东岸所有防御设施,更可以随时隔绝黄河之水,使陆续抵达虎牢的洛阳援兵可从变浅或被抽干的河床迅速渡河,攻入中牟城塞。已经满是败兵残将的中牟城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有可能抵挡得住四方八面而来的压力的。如若计划实施,到时不但这数十万关东联军得死,依董卓残暴的性格,恐怕那中牟城内的寻常百姓也将是屠刀下死尸!

  如在平时,这等残忍部署会令他彷如晴天霹雳,猛雷轰顶般教他方寸大乱,不过此刻宝剑在手,《太平要术》中所学的安神心法正处于巅峰状态,外间任何事物,只像石上流泉,不会有丝毫影响。

  手中宝剑如脱缰之马,笔直朝吕布射去,大有在战场上勇往直前,置生死于度外的气势,偏又灵动空彻,无迹可寻。
  在剑锋相对下,吕布忽然凝定刹那的光景,然后往左方闪去。

  惊人的事发生了。

  当乱尘出剑的一刻,乱尘成功摆脱吕布施诸于他的无形枷锁,他的长剑瞬时锁住吕布胸口、丹田两处气海大穴,剑尖轻颤,却是择一随意而攻。心忖只要吕布连第一剑都没法不还手,信心崩溃的肯定是他而非自己。

  可是当吕布往左闪挪,剑锋离他只有半丈许之时,吕布神功所部下的威势竟然没有随他移走而生出变化。换言之他若依玄黑骨剑的引导感应,只会刺在吕布前一刻身子所处的空位。究竟他要信自己的眼睛还是玄黑骨剑的通灵感觉呢?

  乱尘一声长啸,人随长剑忽然加速,剑啸声充塞汜水之上,气劲波浪般起伏冲击,朝吕布适才站处,也是的源头直击而去。

  吕布脸现讶色,显然因乱尘的高明出乎他意料之外。他虽往左挪移三步,事实上他仍以微妙手法在操控威势的核心,假如乱尘改向他有形的实体攻来,那他无形的实体可以立即制服乱尘。

  倘若乱尘命中吕布气劲,便与直接击中他并没有分别,他是不能不还手挡架,因为双方的气机感应已锁紧死锁在一起。

  吕布发出一阵长笑声。

  剑锋离吕布只有三尺。吕布往右闪去,终出现变化,随他转移。

  乱尘长剑也自发地改向,如影附形的追去。
  眼看乱尘就要得手刺中,原先逼压的气劲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吕布已从他的上空翻往他背后两丈许处,迅如鬼魅,狡若灵猴。如此可以把真气在刹那间敛消,乱尘想也没有想过。登时一剑刺空,更没法随感应继续追击。

  吕布不还手已这般厉害,若还手岂非没法抵挡。一剑无功,立即动摇了乱尘信心。如三剑全失,这场决战确不用再打下去。

  乱尘原地拔起,背朝地面,横空而去,手中宝剑化出千万黑色剑芒,从上而下斜击吕布背心。两丈距离眨眼即过,吕布猛然旋动,须发衣衫飘舞,一阵阵强大的气旋随着每一下迅急转身浪潮般往乱尘冲击而至,其中又包括无数气劲的涡漩,使人像感觉到天地混沌时的纷乱天地,没有一件事能掌握,意志稍有不稳,人便会立即陷进错乱的境地。

  乱尘却是不惊反喜。早在握上宝剑的一刻,他已知此时的自己在招式上不会输于吕布多少,欠的只是功力上的火候。吕布要在精神上影响他,肯定是徒劳无功。他故意幻化出多重剑影,正是要吕布误以为他没法掌握其虚实相生的方位。他的剑虽不能锁上吕布的威势,却可以锁上他的精神。

  剑光敛去。乱尘双腿稍曲,凌空小翻,立足实地,接着洒然转身,一剑平平实实,没有任何花巧的往吕布横扫过去。

  此处变招大出吕布料外,忽然间他感到乱尘那化腐朽为神奇,大巧若拙的一剑,就像沙场上千军万马横卷冲杀而来,根本是避无可避。那种感觉奇异至极点,只有当局者方能明白。

  吕布大喝一声“好”,全速飞退。
  吕布所布的内力并没有随他身子一动,而是分裂为无数中心,每一个都是那么极具威胁,似在伺机而动。可以把真气运用至如此境界,确是骇人听闻之极。吕布以身御气随心所欲,没有任何限制。真假再难分辨。直至此刻,乱尘方明白吕布所说“避重就轻”的含义。

  当乱尘长剑扫至一半,划出的剑气如狂风扫落叶般把所有威势分裂的核心摧破,当剑锋指向吕布,忽然凝止刹那,然后乱尘一声狂喝道:“吕兄终就还是中计了!”

  剑啸倏起,化作电芒,人剑合一的朝吕布破空刺去。

  吕布的长发在头顶拂舞,全身衣衫像迎着逆风般飘扬,形相凌厉可怕至极点,又像忽然拔高,现出天人一般的真身。刚才的一招,闪让得过于勉强,终让乱尘掌握到主动。

  关键处在乱尘肯定了吕布会坚持让三剑的战术,故能放手而为,料敌机先。他失苦处在误以为能藉此影响其精神,令对方生出幻觉,待到知晓不能成功时已错恨难返。吕布若要坚持再避一剑,只剩下五五之数,会教他陷入随时落败的劣局。高手相争,一旦某方落在下风,要平反并不容易,更遑论取胜。

  吕布长笑道:“痛快!痛快!”

  笑声中闪电迎上乱尘,举掌重击命中剑锋,精准浑厚至令人咋舌。乱尘如给万斤铁锥重重敲中剑尖,整条手臂酸麻起来,硬给震退。
  吕布双目神光大盛,正要一不做,二不休,顺手再予乱尘拂上一掌,岂知乱尘剑上急攻过来的真气先热后寒,若任它入侵经脉,肯定会受重伤,因此没法乘胜追击。乱尘终迫得吕布硬拚,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意,持剑的手虽迅速回复感觉,却已晓得吕布的功力深如渊海,远远超过自己,今仗他实是有败无胜。

  乱尘一声大喝,长剑爆开一团剑花,向这恐怕天下没有人能击败的武学巨匠攻去,生与死、胜或败,再不存在于思域内。

  两道人影兔起鹊落,交换移位,气劲交击之音不住响起,在眨几眼的工夫内,两人剑来掌往,随意变化,交换了十多招。

  “当”的一声巨响,吕布曲指敲中乱尘剑锋,无可抗拒的巨力透剑传来,乱尘胸口如受雷殛,全身血气翻腾,往后挫退。

  吕布也往后先退三步,方重整阵脚,朝他掠去,一拳凌空击出,叹道:“既然乱尘兄弟不肯认输,奉先只好全力出此重手,还望见量。”

  乱尘一再受创,胸中汹涌翻滚欲呕,可已无鲜血可吐。

  他已败了,心灵反而空明一片,清楚地掌握到吕布此拳有夺天地造化,鬼泣神号,等同苍天的庞大威力。

  乱尘仍是不肯认输,强压内涌的经脉之血,狂啸一声,长剑亦随他全力反击。他固受到对方重创,但吕布亦已为他所伤。只要能令吕布伤上加伤,他的死仍然是有价值的。
  吕布的拳头不住在前方扩大,这虽只是一拳攻来,但整个天地都像在和自己作对似的,狂扬从四方八面卷旋而来,把他挤压至只能在一窄小的空间内挣扎。

  就在此时,大叫声在吕布后方响起道:“三姓家奴,且给俺老张纳命来!”

  吕布脸现怒色,拳劲忽然减弱少许。

  剑拳相击,乱尘历经这场恶战已久、真力无以为续,再也拏不住手中宝剑,五脏六腑似翻转过来般,喷着血如断线风筝的离地倒飞,从半空直滚下去。

  是张飞!他见乱尘必定不是吕布的对手,再战下去纵是吕布不忍杀他,也将力竭而死,故而不顾兄长刘备阻拦,于吕布搏战乱尘的紧张时刻,出手攻袭吕布。

  乱尘重重掉在血红的汜水里,激起一处浪花。

  一切都结束了。这个意念刚起,已感到给人在地上提起,迅速掠走。

  只听身后有人呼道:“文远,且先放下乱尘小兄,云长愿将手中长刀与你一看!”乱尘消尽最后的一点灵明,听完这句喊声,这才失去神智。浑浑融融,再不晓得人世间的任何事。

  张辽听得是关羽的声音,身形略有迟滞,但见吕布已从身前飞过,轻声地叹了口气,掳了乱尘往虎牢关内疾退。

  张飞见乱尘被掳,终是不顾刘备阻拦,哇哇乱叫着冲向前来,倒是关羽心细,见吕布迅速飞身而上,怕张飞有所闪失,不再去追那张辽,身形一错,终是拦住张飞,二人刚立定身子,便已瞧着吕布掠至眼前,心神静如止水。
  吕布仍是那副巍峨嵥立、超然于众生之上的神态,不但不似正狙杀敌人,也不似在杀戮战场之上,更像事不关己的世外高人,忽然动了夜游的雅兴,凑巧路经此地的安闲模样。

  由他大破袁绍曹操等人的关东联军,再是掳走乱尘,一直是目下般洒脱不凡的英雄气度,彷如神仙中人。只观外表,绝联想不到他是虎牢关守军的最高领袖,以一身霸绝天下的武功硬是将董卓军内的各个派系联结在他无上武道的大旗下,更成为眼下关东联军最大的威胁。

  可是关羽偏偏晓得眼前此君乃汜水关以西最可怕的人,曹操若被他所杀,关东联军表面的团结都将冰消瓦解,一直压制着吕布的力量势将荡然无存,吕布将变成一股有若从冥府释放出来的风暴,随着董卓一起将这世间的繁华摧毁。

  吕布所坚持的无上武道不但挑战现存的汉室威仪,虽是师从普净,但又叛逆于当世佛道二法,若任由其发展下去,其破坏力将非任何人可以想象。

  就在此刻,关羽涌起一个奇异的想法,就是上天已注定他们和吕布是死敌,当中没有半点转寰的余地。如若今次一战能侥幸让曹操等人保命逃生,这亦只是他们斗争的一个起点。

  为求成功,他必须不择手段。

  吕布背负双手,从容移至他二人身前丈许外,定神打量他,微笑道:“好胆色!一身武功更好得教奉先大感意外,难怪文远再三夸赞阁下。”

  在滔滔血红的汜水前,吕布双目闪动着傲视众生、充盈智慧的异芒,似若洞察世情,再没有任何事可以瞒过他,难倒他。
  关羽却晓得这只是个错觉。至少吕布并不知道眼前之势,若是再由得他们这样拖延下去,关东联军将会赢得这宝贵的时间来进行撤退,抑或是整顿之后的反击!而且吕布的注意力几乎全在自己身上,倒是疏忽了武功还在自己之上的张飞也立在一旁。凡此种种,足证明吕布不论心术武功如何高明,仍只如他般是人而不是神,只要是人便有人的弱点和破绽。

  关羽淡淡一笑道:“我兄弟二人也如乱尘小兄一般决意死战,是否也大出温侯意料之外呢?”

  其时吕布官封温侯,但却是董卓所封,众诸侯却不买账,此时关羽拿这官位说项,分明是想激怒于吕布,自己才好从中占得便宜。但吕布丝毫不为所动,嘴角现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倏地扩展,变成仰天长笑,下一刻他已以奇异飘忽的步法,快至似若没有任何时间分隔般,出现关羽前方五尺许近处,两掌攻来,一掌横扫他左耳际,另一掌化掌为爪照脸抓来,灵奇巧妙至全无半点雕琢斧凿之痕。

  关羽顿然天旋地转,就像忽然迷失在时间和空间的迷宫里,失去置身位置环境的真实关系感,天地只剩下把他完全笼罩的手影和劲气。

  关羽心叫厉害,晓得对方的气劲正锁紧和控制他的心神,令自己错觉丛生,不过他心志坚定至极,忙紧守心神,纯凭手中青龙偃月刀的感觉,哪绝不会欺骗和背叛他。

  时机已间不容缓!青龙偃月刀一刀劈出!
  吕布嘿然一笑,那幻为万千的掌影瞬时消去,只见他双掌平推,却是朴实无华但凝练厚重的一招“愚公移山”,关羽情知世人皆会使的这一招、在吕布使来却是凝重如山、力若万钧,若受的实了,纵是青龙偃月刀这等神兵不断、但自己乃是肉身所成,怕是当场双臂立断,但他向来自负、怎肯在天下群豪前失了威勇,青龙偃月刀发出激烈的破空之声劈入吕布双掌之中,疾砍吕布面门,完全是与敌偕亡的招数。

  吕布何等人杰,怎会瞧不出关羽两败俱伤的意图?冷哼一声,当即变招,双掌一分,化阳悍至刚为绕指缠柔,十指缠上他的青龙偃月刀,此刀原本厚重八十二斤、这时又被关羽灌注毕身的内力,就算是花岗岩石也能一劈为二,但吕布就这么轻指缠上刀锋、关羽的刀势当场立消,难作寸进。更要命的是,吕布那十指宛若游蛇,瞬息之间已从刀锋攀到刀身。

  关羽心叫不好,知道如让吕布柔劲再做前攀、击到刀柄,到时内力吐实,自己肯定捱不起,当机立断,猛力抽刀。

  吕布长笑道:“文远如此夸赞阁下,阁下却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勇武夫,着实让在下失望了!”

  关羽抽刀不动,吕布可怕的真气果然沿着刀身暴潮激流般直攘而来。

  如此一个照面,便陷于完全挨打的局面,即使关羽动手前已对吕布毫无半点轻视之意,但仍有点措手不及的窝囊感觉。
  今明两天有空,就多发点,把41回一下子发完
  @海豚wendy 1325楼 2013-09-24 15:26:26
  那么是不是代表可以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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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还早呢,才41回,后面还有三十回,哈哈
  @尘念轩 1329楼 2013-09-24 22:25:14
  楼主,我无意中看到了,追看到现在,加油,写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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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
  但关羽胆大心细,见吕布紧攥着青龙偃月刀自己抽刀不出,当机立断之下。暴喝一声,瞬间便弃了长刀往汜水右岸山崖的方向疾退。

  须知练武之人甚是爱惜自己兵器,而且兵器一旦脱手便是自甘认输,关羽见时应事之机变大出吕布的意料之外,他不由得内心一赞,生出提防之心,但仍是自恃武艺绝顶,毫不犹豫的欺身追杀,

  关羽心中原本便是要引吕布追来,此时吕布欺身紧随,他的退势更速,更将周身阳罡的内力功聚集到后背之上。

  青龙偃月刀已落入手上的吕布,见关羽全力以后背往一处山体危危欲塌的一条崖柱撞去,立即明晓其诱敌之意,须眉俱竖,赞道:“好胆色!”更是随手掷出青龙偃月刀,往关羽胸口飞插疾去,迅若电闪,乃其全身功力所聚,实有能洞天穿地的惊人威势。

  方才乱尘与吕布鏖战之时,关羽已把所处的四处地理形势打量通透,他为人一贯心细谨慎,面对吕布这天下第一人,若是正面对战能敌那自然是好事,若不能敌自当有应对之策,故早已在脑中安排出此弄塌山崖的后招,为张飞制造最佳的出手机会。早在此战之前他关羽便梦想今日虎牢关一战能当场斩杀吕布,那自可成为天下第一人,但之前乱尘与吕布那番的惊世骇俗的武艺神技,他已知今生难望吕布、乱尘二人的项背,但若是他与张飞兄弟二人联手胜了吕布,亦可扬名天下。不过吕布武艺之高,远远超过关羽的想象,与乱尘酣斗大半天,内力已经消耗不少,此时再与自己交战、本该力有不逮、但却只是一个照面、数招之间便被吕布夺走自己从不离身的青龙偃月刀,这把当年斩杀黄巾叛党如砍瓜切菜的青龙偃月宝刀反成了自己最大的威胁。
  凭他的武艺,他有十足把握能重新夹回吕布掷回的青龙偃月刀,却没半成的把握抵得着吕布在刀身上贯助的罡力,而且此时形式危急,已不容得他不能往旁闪避,非但先前所思的塌崖之计不能成功,就连自己的性命也要被这“长标”贯穿。

  他正着急中,刘备从身旁一名将校的手中扯来一把长刀刀鞘,用力掷到他手中,关羽只好双手前后紧握,迎往青龙偃月刀,这不但是赌命,更要赌他自己的这一双手,是否有与吕布全力一击下的分庭抗礼之能耐!

  但听一阵锵锵巨响,关羽双手的一对虎口同时爆裂,胸口如被重锤击中,身上所着的厚重铁片甲也是尽皆碎裂,当场红脸涨的发紫,肋骨断了数根,口中狂喷鲜血。但他终是硬接住吕布本是必杀的一招。刀回鞘内,物归原主。

  又听轰的一声,那崖柱消受不住吕布这一掷的巨力,当场断折,由于关羽后背的铁甲尚未损毁,这一撞才不曾撞断他的脊骨。那山崖轰然塌下,无数大石裹着石子激起漫空的尘屑,照头往吕布压下去。

  吕布暴喝一声,双手飞舞,身子往上旋起,一时间,沙石碎木激溅,他惊人的内力随着双手的拍打挥卷,像一把无形的钻子般破开往他塌压下来的山体碎石,腾升而起。
  关羽面向仍在倾颓的崖体,心中急念,若张飞要出手,此是唯一机会——吕布不论掷刀又或破崖而出,均是全力而为,又疏忽了有张飞这样的绝顶高手窥伺在旁,其注意力更被倒塌下的沙石和冒起的烟尘分散蒙蔽,此时不突袭,更待何时?若张飞不能把握天赐良机,他关羽将难逃毒手。因为他已知,自己再如何自负,面对乱尘尚且不如,面对天下无双的吕布,只是与螳臂挡車无异。

  又听砰的一声巨响,关羽背脊撞在崖体半塌的山体处,往下滑堕。便在此时,一道人影哇哇叫着疾闪而过。

  在那片夹杂着血色的昏黄里,张飞以奔雷闪电之速,从汜水前军处激射而出,赶上刚从碎石尘屑中脱身而出的吕布,凌空相遇。

  吕布显然是猝不及防,不过他不负天下第一高手的威名,纵处于旧力刚消、新力未至的一刻,仍怒叱一声,双手仍能拍出一道不输于十尺铁板的掌墙,勉强迎上张飞。

  张飞大吼道:“且吃俺张爷爷的长枪!”

  他虽鲁莽暴躁,但手中的蛇矛却灵动不必,但见那丈八蛇矛爆开一团在夕照下冰寒闪烁的电芒,破入吕布的掌影里,张飞一上来便是猛打猛冲、蛮勇满斗的招式。

  刘备见关羽受创,急忙去接,想在空中阻住他下落的身形,可甫一接触到关羽的身体,只觉一股灭顶的巨力将自己往下压,哪里还使得出半分力气?!
  他二人贴着石壁重重的跌落在汜水滩边上,却听张飞与吕布二人不时发出爆吼声,关羽情知张飞本就难敌吕布、此时这般不要命的强拼内力,斗不多时便要被吕布所伤,他勉力支撑起身子,想飞身上前助张飞合斗那无双吕布,可断裂的肋骨如钢针攒刺般锐疼,气血在体内翻腾不休,直搅得五脏六腑都阵阵揪痛,那种痛到骨髓里的疼连喘气一口都能逼得自己眼冒金星,关羽叹一口气,极力按压住体内上蹿下跳的真气,希冀早一刻能加入战局替张飞结尾,眼睁睁看着吕布、张飞二人在烟尘漫步的半空中作殊死激斗。掌风刃气交击之声不停的在耳边爆响,两道人影如惊鸿飞雁般错身而过。

  张飞往汜水水面落去,吕布则在张飞上方拳脚齐使、猛攻猛打,直压得张飞的蛇矛攻不出寸许之地、只能挥舞自保。

  关羽睁大眼睛,只见张飞斗到此时一张黑脸已惨淡发白,头髻早不知失落到何处、眼下散发飘飞,连平日圆睁的怒目都眯起来,显然在吕布如此强大的招式与内力双重逼压之下,非但半点便宜未曾讨道,更已负上颇重的内伤。

  关羽与张飞兄弟情深、眼看张飞处此存亡危败之局、心叫不妙,情知时机已再容不得自己缓的片刻,顾不上那扯动心髓的疼痛、奋力站起,再喷出一口鲜血,青龙偃月刀一提,向吕布疾冲而去。观战的众人此前已经见识过乱尘与吕布那番剧斗,只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终是领会到武学巅峰的奥妙精深。却不及关羽、张飞这般凶险狠斗,只见关羽出招甚快,上一刻离吕布尚有十丈之远,下一刻全力劈击的青龙偃月刀已攻到吕布身前,直搠吕布心窝要害,这瞬息之间的攻守连环,虽不及方才乱尘的超凡脱俗,却也是人间绝唱!
  吕布终归是在先前与乱尘的激战中受了不轻的伤,而且酣战了数个时辰,内力也是损耗极巨,此时张飞与关羽这二员当世一流的高手联手相攻,任自己武艺高强,此时也临机应变不及平日般凶猛灵动,关羽的刀锋堪堪击到胸前,他才险险将张飞的长矛格开,左手更是成龙爪之状仍攻张飞、以防张飞后续之招,狂吼一声,右手并掌为刀,狠狠劈上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刀锋。

  众将之中原本有数人对吕布不以为然,只觉得他那天下无双的名号只是自吹自擂而来,今日见他前斗乱尘、后战关羽、张飞,终是知晓这盛名之下果无虚士,虽是身处敌对之营,对吕布哪敢还有半点轻视之意?更是莫名的生起敬畏之心,此时见吕布以手为刀,不由得齐声发一声惊呼——关羽这青龙偃月刀是昔年桃园中的青龙所化、乃为先天神兵,刀锋锐利无比、纵是金石也能如吹毛断发般从中劈开,这吕布仅凭一双肉手便要与青龙偃月刀的刀锋相矽,这是何等的自信与何等的内力才敢如此相搏?!

  只听砰砰两声巨响,关羽持刀的爽手像被万斤巨石连砸两记,震得他刀劲涣散、手臂酸麻,但刀锋却终是格开吕布右掌,劈入吕布右肩寸许。吕布受挫之后,反激起血性豪气,身子不进反退,拳脚之中更是癫狂如雷,双掌成虎鹤双形攻关羽、双脚做鸳鸯连拐之势轰张飞。撇开左慈、普净、于吉为首的天下五奇这些不出世入世的神话高人,当世之中,已无几人关羽、张飞的敌手,他二人兄弟情深、联手相攻本就默契,如同一人身具四手四臂,更兼青龙偃月刀与蛇矛这等先天神兵相助,但就是如此合力迎击赤手空拳的吕布也仍也是不敌,这吕布如同有三头六臂一般,招式有奇有正、忽诡忽直,速度之快、力道之强,他二人再看不清招式,只能将兵器挥舞如风,勉强在吕布如雷霆压顶的攻势中生生苦捱。不多时,吕布又是一声爆喝,双掌一左一右拍往张飞与关羽的面门,罡力随即迸发而出,关羽一时把捏不住身子被当场震飞,张飞虽不致如此但也摔了几个踉跄,才堪堪立稳身子。关羽武功稍逊张飞,在张飞身旁更是摇摇欲跌。
  此时吕布已是怒极,自他出道以来,何曾受过丝毫之伤?他怒发四张,不待张飞、关羽二人换过气来,拳脚又催,向关羽、张飞二人铺天盖地扑将过来。

  张飞向来不肯甘心居于人下,可方才见到乱尘与吕布激斗良久,情知自己无论是招式还是内力,皆是远逊于他二人,纵是此生再加勤修苦练也是远远不及了。此时吕布如疯虎、似恶蛟般攻来,摆明了要将自己二人毙于掌下,他已知自己断断是无法再与其匹敌,将心一横,由自己来挡住吕布,但保住二哥关羽的性命。一把抓过关羽,正要使力将关羽往后方投去。忽地一股阴柔的剑气,像一片锋锐般从身边擦过——正是兄长刘备!刘备武功远远不及自己,纵是张辽、高顺二人也可轻松料理了他,此时却自寻死路一般杀向吕布!

  关羽张飞二人见兄长不惜丧生吕布掌下也要保他二人,心血一阵翻涌,也顾不得全身内伤,转身与刘备一起直往吕布攻去。

  生死胜败尽在此一击!

  吕布断然没有料到他们还有余力战斗,又见他三人有心与自己同归于尽,心中大骇——张飞、关羽、刘备三人虽已被他重创,但他自己也伤的不轻——他再也不敢托大,只欲速速了结这三人,当下提了一口真气,神鬼方天戟亦飞入他手中。

  剑气。刀光。枪影。

  戟风。

  众人只听震耳欲聋的一声暴响,随后便见吕布四人从高空处似断线的风筝般往四处散落。
  其余的众人还处在震骇间,曹操已经反应过来,关羽他们虽然失败了,但吕布同样也受了重创,关东联军没了关羽三人还可以继续战斗,但虎牢关守军却不能没有主帅!不能没有这个战神一般的主帅!
  只是电光火石间,曹操便已挥剑喝令道:“众将士,吕布已经败了!他们败了!让我们的大义之师踏平这败军的虎牢关!”
  夏侯惇等人眼见族弟乱尘被掳,群情激昂中又怕曹操阻拦,此时曹操甫一发令,便已纷纷飞身往坠落中的吕布杀去!
  夏侯惇等将已动,跟随在他们后面的便是曹操的五千亲信铁骑,震耳的喊杀声伴着身下战马踏地的铁蹄声往错愕的虎牢关守军前疾驰。
  高顺眼见吕布从高空跌落,便知形势不妙,曹操顺势号令反击之时,他已从马背上跃起,拦腰截住吕布,手中大刀朝着吕布身后一番劈斩——为保吕布性命,他只能以这些薄弱的刀气暂时阻遏夏侯惇等人的攻势。
  高顺二人还未落地,但听身后两股刀风呼呼袭来。
  正是夏侯惇与夏侯渊二人的连手一击!
  以高顺的武功,在鼎盛状态时只能勉强与夏侯惇或夏侯渊其中一人战平,但现在他二人因乱尘被己方掳走之事战意昂扬,这一击若是要硬接,纵是不死,怕是双手也要被他二人的刀气生生削断。更何况,他还要扶着一个已经重伤的吕布!
  曹操骑在马背上,仿佛远远的就能瞧见高顺与吕布脸上浮起的绝望之色般,蓦然间,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世间能挡住夏侯惇与夏侯渊联手出击的人不过十指之数,高顺却断断不在这其中,也就是说,若是他二人得手,吕布、高顺将会血溅当场。吕布既死,也算解了心头一桩夙愿——可吕布死了,谁人能救乱尘?但若现在不杀吕布,怕是以后再无杀他的机会!
  究竟是兄弟情谊重要?还是陈年旧仇重要?

  想到这里,曹操心中一阵绞痛,一边拉马狂奔一边嘶声喝道:“元让、妙才!刀下留人!”

  可惜一切都晚了。

  就算他肯狠下心来下令阻拦,夏侯惇二人的刀气也无法收回了!

  “孺子当真可教也,于道兄,在下认输。”在这撕杀着的战场之上,却听有人温雅的答话,仿佛这不是尸横遍野的战场,而是茗茶养性的棋室一般。

  “呵呵,诸葛兄切勿说这些话,天理命数,终是不可逆转,十年前,我于我最擅的武功上输给道兄,十年后,我都能放下手中屠刀,诸葛兄缘和不能超脱顿悟?”

  “哈哈哈哈……”那最先说话的书生放声狂笑,直震得战场之上的兵士心惊胆战,哪里还有再战之勇。

  “既然诸葛兄执意如此,老道也且不再难为于你,只愿阁下今日所救之人他日休再多造杀孽。”

  那笑声虽强,但仍是挡不住往吕布、高顺二人身上劈斩的刀气!
  @海豚wendy 1337楼 2013-09-25 12:38:48
  继续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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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回发完了
  @寒凝夜紫 1341楼 2013-09-25 18:56:45
  这两天忙了,没怎么看。支持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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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博士客气了,马上就国庆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安逸晨2013 1345楼 2013-09-26 17:03:00
  @死在水里的鱼

  
  笔落惊风雨,书成泣鬼神!@安逸晨2013 特打赏 100赏金 以资鼓励 !望楼主继续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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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兄太客气了!我都不知道如何表达谢意
  
  @心即是佛 1350楼 2013-09-28 08:21:36
  好几天没有的看了,楼主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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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马上来更
  第四十二回 浮香绕曲岸,花影覆诸葛

  残阳如血。

  那两道刀气似碰到什么无形之物般,离高顺三尺之处便突然消解。

  夏侯兄弟二人面面相觑,均是心想那次在逍遥楼中见识过高顺武艺,原以为此人与至多与自己旗鼓相当,可此时却似有无形气墙护体,不用出手便化解了我兄弟二人的联手一击,这陷阵之能果然名不虚传。他二人只是这么一想一怔,便被高顺落下了数丈之远。而高顺也是甚为惊奇——“这夏侯兄弟二人与自己无亲无故、毫无交情,怎得刚才那势若雷轰电闪的联手一击砍到半路便无影无踪了呢?难道是乱尘兄弟被张辽掳在我军中,他兄弟二人不敢放肆?但眼看刚才那刀气和架势,分明是有实有形之势,我远远的便能感受到那两刀中的森森杀意,造假放水之意似乎也说不通啊……”但眼下形势危急,容不得他再做细想,紧紧手中抱着吕布,身后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又紧咬在身后追击,他却还没有绝望,身子已经再度腾身而起,借力在水面上一点,疾往虎牢关方向掠去。

  可早先留在前线的关东军的零散兵士已经长戈已待,他完全没有落脚之处,幸好高顺的轻功不弱,他所学的武功就以轻灵飘逸见长,没有扎实的轻功打底,根本就无法入门,他的武功虽稍逊张辽等人,但亦有百招之内不败之力。但见他右手一扬,手中长刀往前一突,借助内力已牢牢的钉入了前处一兵士胯下的战马股中,战马受惊之下,自是发疯狂奔,高顺顺势一扯,人竟借着这战马狂奔之力如风筝般往虎牢关方向扯去。
  @河西铁匠 1352楼 2013-09-28 10:34:19
  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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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匠兄,节日快乐
  可沿途上还有飞蝗一般的乱箭。高顺的心一沉,立刻身子向下而坠,欲躲到马腹之下。谁知就在这时,背后又有人影闪出,正是夏侯渊兄弟二人,他二人猛一发力,散落在岸滩边的那些兵器挟着劲风如暴雨般射来。

  眼看吕布高顺二人就要血溅当场,突然间,一条人影从高顺身后飞出,掠过高顺头顶,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领,右手袖中现出一只羊毫大笔,众人只见这条人影如轻烟、似鬼魅,身法招式之快比之乱尘吕布都似要强过,正猜测此人身份之时,却听甘倩失声道:“诸葛叔叔!”众人无一不是大惊——此人正是诸葛玄!

  夏侯兄弟二人知他大名,心想方才那两记必杀估计也是此人所挡,今日格杀吕布之事怕要成为幻影,但吕布不除、曹氏一族的大业如何可成?他二人皆为悍将,敌人愈强愈能激起心中的战意,均想纵是顶受住诸葛玄的攻击、也要杀了吕布高顺,手中兵器更是狂劈乱舞,直使出生平绝学往高顺吕布身上攻去。但呼啸的刀风笔音中,只听“叮叮叮叮”的一连串急响,那些散乱的兵器,都被诸葛玄轻轻松松的扫落。更可怕的是,夏侯兄弟二人那看似必杀的连手,在他眼中也过戏物般,不过单手横执毫笔,便已硬生生接住这夏侯兄弟数百招的砍矽,诸葛玄微微一笑,道:“得罪了。”他话音未落,夏侯兄弟二人身子已被他震退。

  而他的身子也借着反震之力,带着高顺吕布斜斜飘落在虎牢关墙头之上。
  “多谢老前辈相救……”高顺并不认识诸葛玄,也断然没有想到他会出手相救,扶住吕布,正要拱手致谢,却听诸葛玄发声狂笑,并不理会他,正诧异中,诸葛玄已从面前消失不见。

  此时已近腊月寒冬,花草绿碧俱已在凄风寒雨中凋零,漫天的草絮和落叶,也已被西风卷走,只有汜水流波,却红得耀目。

  只听摇橹声响,一叶渔舟正似一直就在这酣战的汜水中一般,自虎牢关东岸不远处的水面中现出。端坐船头的于吉,畅饮过一口烈酒,迈声豪唱道:“船动冬光万事去,贪看年少春秋夏。江山不夜月千里,天地无私玉万家。”

  诸葛玄次再度现身,静静伫立船头,凝望着烟波水云间的人间烟火,根本不理会对岸曹操袁绍等众的数万惶惑目光。于吉缓缓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诸葛玄的背影,叹息道:“十年了,我们都老了,有些东西,当真不能太过于执着。天命不可违,为何你们都不肯相信?”诸葛玄轻轻叹息,缓缓摇头,却甚么也没有说。于吉见他不答,此刻神情也甚黯淡,眼中竟噙满了老泪。诸葛玄如此,普净如此,左慈亦如此,这些老友修为虽高,却高不过一个情字所困,心中自然也充满了辛酸和萧索。

  夏侯兄弟见二人攻势被诸葛玄轻描淡写间一招化解,恁得生气,提刀正要再上,却被曹操横剑拦住。
  方才要不是诸葛玄出手,吕布必要将命留在此处,看着吕布从眼皮底下逃脱,曹操怎能不气?但他为人小心谨慎,当初家父曹嵩说起诸葛玄当年横扫九州、叱咤江湖的威名之时连声音都微微发颤,可见这诸葛玄只能,方才从诸葛玄出手中他更是确信这小船中的二人早已超凡脱俗、并非人间池中之物,强压着怒火,抱剑低喝道:“两位既为得道高人,当是潜心修行、不问世间才是,却为何要搅世间这淌浑水?”

  于吉涩涩一笑,也不抬头:“非是人扰红尘,乃是庸人自扰……”于吉这番话甚有深意,可曹操等人身处撕杀战场之中,又怎能领悟这其中玄妙?

  “我呸!”那上党太守张杨对吕布怨念颇深,于吉二人不但救了吕布,还在此处满口说教,他这等心胸狭隘之辈哪堪忍受,破口骂道:“曹太守喊一声得道高人那是因你敬二位,某张稚叔可瞧不起你们这些臭道士!”

  联军之中早有心念忿恨之士,听得张杨叫骂中默许冲杀之意,更有性子急的,已提刀执戟往诸葛玄于吉二人的小船杀去。

  于吉微微抬起头,先是瞥了一眼撕杀过来的众兵士,但随即头又垂了下来,只听诸葛玄提着酒坛从小舟中跃于水面之上,发狂般的嘶声笑道:“纷纷扰扰,不过水月镜花……于道兄,十年前我作《天问》败你,今日我歌一曲《水月镜花》且当败得自己,还请道兄侧耳细听。”
  歌声吭起。

  “柳岸晨烟,情迷思乱心怅怅,江天暮雨,肠断神伤意幽幽。”

  于吉听他虽是中气充沛,却唱出这等委婉之曲来,猜得他心中苦楚,已知他心意已决,自己多说无益,长长叹了一口气,终是无言。

  一江血水。汹涌的汜水上,在犹若孤舟的诸葛玄面前,是黑压压逼扑而来的兵戈铁甲。

  诸葛玄仰首饮干了坛中的最后一口烈酒,将酒坛向后一抛,仍然踏歌涉水向前,从怀中抽出那只羊毫巨笔,寒风直掀得他发须皆张,他便在那延绵不止的长啸声中一笔便向前扫过去。

  不管拦在他前面的是甚么,刀也好、剑也好、枪也好、戟也好、箭也好、人也好,他只是一笔扫过去。于是笔势如虹、气势如虹,如舟破巨浪,谁也拦他不住。

  “水渡寒烟穿岸柳,舟牵醉客过平湖。风波云浪,淹没范蠡扁舟。树幛山屏,埋藏吕尚茅舍。碧波绿水青荷扮,冷雨寒烟弱柳着。日暮寒山,细草微风,两岸晚山迎短棹。断云孤雁,云低素月,一江暮雨洒长堤。”

  他歌一字,便踏前一步;扫一笔,便倒数十人。一曲《水月镜花》吟至“水”字,废八百人,他虽未杀人,但被他击中之人此生已无再修习武学的可能。众兵士惊怖不已,不复向前,尽皆后退。

  袁绍见诸葛玄坏了自己好事,早已将他恨得咬牙切齿,哪管那退入虎牢的吕布一军,宝剑一挥,麾下的重骑听令一拥而上。为杀得诸葛玄,为了那所谓的联军名面,袁绍竟然连贴身禁卫的渤海重骑都用上了!
  诸葛玄仰天哈哈大笑,那笑声似狷狂、似无奈、似要把人世间的悲楚沧桑都尽数包揽,只听得众人耳颤心惊,但见他双手持笔,笔毫指天。然后他又一声长啸,声若惊雷,迎风直冲。这一次,他已不是缓步前行,而是踏水疾冲,一直冲到重骑之中。他的羊毫巨笔好似冬雪描梅、盛夏画荷般那么轻盈,忽点忽画,或描或勾,却犹若翻飞的火龙,带起满天血光,他羊毫巨笔挥舞到哪里,哪里就是铁甲碎裂、人仰马翻。

  杀!

  “袭水衣,还弹宫中调。挽云袖,且调月上弦。月吻夕烟,撩起一帘幽梦。风藏晨露,惹出几度相思。垂扬残月,一江春水送行舟。燕语春色,轻风荡柳,夹岸山花留远客。莺啼晓声,闹月池蛙,迎风岸柳恋春光。”

  那渤海重骑乃袁绍重金所养的精锐,各个皆是以一当十的勇士,更不乏武林世家的好手,足有千人之众,这水字一阙却只有九十二字,诸葛玄一字击十人,前后不到一盏茶时分,这千员渤海重骑无一不是胸甲皆碎,倒在那鲜血染红的汜水之中不省人事,连那些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战马,都被诸葛玄强烈的战意所逼,马下失蹄,四下里窜奔。

  如果说吕布乱尘二人是招式的鬼、剑道的神,这诸葛玄便是超越于鬼神的存在,他在那一片血路中且歌且进,他便是那八荒之鬼王、六合之神主。可他为何要执意向前?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也许,真是为了那牵扯在水月镜花后的纷纷扰扰?

  诸葛玄行至浅水,兵士如退潮般后奔逃命,却有七十二将阻在他面前。这七十二将人数虽少,却是远强于先前袁绍那渤海重骑的千人之队,须知这七十二将暗合七十二路鸳鸯地煞之法,《玉台新咏·古乐府诗》中有云:“入门时左顾,但见双鸳鸯。鸳鸯七十二,罗列自成行”,七十二将两两一组,合成三十六路天罡之数,而组中又是一正一反两仪俱在,可谓将天地乾坤都包揽于怀,比千军万马还难对付。

  此阵乃是赵云、乱尘师兄弟结合《太平要术》与《遁甲天书》中的天地玄黄之奥,又集张飞、关羽、夏侯渊、夏侯惇、曹仁、张颌等众将之力所汇编编排,原先目的就是关键时刻用来对抗甚至生擒吕布。凡入选此阵者,非豪勇者不成、非智士不入,故而这七十二将皆为关东联军中智勇兼备的名望之将,此阵初成之时,乱尘与赵云师兄弟二人联手同赴此阵以身试验,在这七十二将阵之前勉强只支撑了堪堪百招便束手就擒,足可见此阵惊天泣地之能。只是后来袁绍抢功,将此阵捋夺,将阵中的非袁系将领一一剔除,另由帐下亲信将军进阵,故而不能完全发挥此阵神勇之威。但饶是如此,此阵一旦发作,便犹如七十二员高手从四面八方齐时而攻,诸葛玄纵是超越鬼神,又怎能超越天地玄黄?
  但诸葛玄仍是不肯止步,执意上前,似暴烈飓风、似离弦锐箭,舞笔而向,纵歌直闯。

  “月览万家灯火,风撩千树银花。月本无心,偏将山色补。花却有意,单为蝶影迷。诗酒兴将残,剩却楼头几晓月。文笺情已尽,留得窗外数清风。林上月开,鸽降一枝橄榄。花间雨过,蜂粘几片蔷薇。”

  他的笔锋似花——花前月,月藏花。在七十二将的兵刃拳脚中似圆月轮舞,似落花飞洒,七十二将口中嗬嗬有声,一时间,只听风声萧萧,笔影纵横。诸葛玄双手舞毫笔,在阵中左突又撞,剑须、长发、缎衫被真力所贯张扬如帆,直如战神再世、霸王重生,以一身之力拖得天地停滞不灵,玄黄清浊错跱。连他自己都知道,他虽未起杀心,却已动杀性,欲而不求或是求而不得,岂是简单的水月镜花?

  这世间皆是空幻,连至心至性的情爱都不能跳脱,我所执拗、挚爱的都已飘渺虚幻,这不正是镜中月、水中花的可笑之处。诸葛玄的心已然在滴血,他的魔心终是杀出,招式陡然大开大阖,毫笔闪着血光,笔尖处犹见内力烁耀外吐的黑色锋芒,那黑色锋芒如趋似电,好似一道九天霹雳般在阵中噼啪作响,所至之处无坚不摧、无敌不破。“花”字阕歌罢,他便破阵而出,结阵的七十二将铁甲内衣皆碎,七零八落的散落在浅滩之上,周身上下无一片衣甲遮体。

  关东联军中的胆小者当场便逃,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却听众人齐声惊呼,却见诸葛玄跌跌撞撞,行不数步,便毫笔支地,立住身子,不停的喘息。
  @不管你信不信ABC 1369楼 2013-10-02 17:40:00
  太球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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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国庆放假嘛,我明早更新吧
  
  诸葛玄武功再高,但他毕竟还是个人。只要是人,他就会有疲倦和伤痛之时,但他握笔的手却是捏的更紧了。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些年来隐忍的杀心在今日如火山般爆发。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个人,那件事,那个似是而非的承诺?

  他似一根铁柱,矗立在河岸之上,他身前vault丈,除了躺在地上的尸体,没有其他——那数十万关东军士已被他气势所骇。

  于吉遥坐在汜水孤舟中,怅怅地一叹,道:“寒渡水,残袖月,无心花,一曲《水月镜花》,为何偏偏少了那穿堂镜?”

  诸葛玄苦笑。

  他抬头来,又见袁绍的令旗挥动。这一次,来的是亲自披挂上阵的张颌、高览、鞠义、韩猛、韩荀、蒋奇、蒋义渠等一众高手,共一十八将。这一十八将虽无方才那七十二将阵有阵法加成,也无联手攻敌的默契,但单个拿出无一不是独当一面的大将,武艺也是远胜,况且此时诸葛玄已然受伤,这一十八将再上,何愁拦不住诸葛玄?

  诸葛玄又笑,笑声癫狂,丝丝缕缕的鲜血终是没能忍住,从他的口角溢出。笑声骤停,他执起笔来,吭起歌声,一步一步的向前。

  “镜花开颜露珠玑,水柚合目藏碧玉。一坛紫镜,几家烟云。半打月痴,满苑水墨。莺歌阵阵,佳人月下绣花红。燕语依依,独子园中撷韭绿。一堤柳绿春风染,两岸桃红暮日薰。夜雨无声风乍起,春波有梦柳轻摇。青波夜雨孤鸿远,绿岛晨风野鹤悠。风抚柳发花邀客,雨润荷心蝶访君。

  镜破红尘究竟,自愁宠辱不惊。知悉黄土结果,人该穷通勿论。三徙成名,笑范蠡碌碌浮生。纵扁舟,忘五湖风月。九辞载誉,嗟西子昭昭于世.凭茅舍,留一径水烟。

  寒塘温旧梦,失足痴迷孽海花,海枯花谢。素月冷诗魂,点水惊醒镜楼梦,楼灭梦飞……”

  诸葛玄这一曲终是歌尽。曲声方歇,那一十八将也已歪歪斜斜的尽数委倒于地。

  而诸葛玄,画笔的羊毫已经被鲜血润得鲜红,他的人,在那刺目的鲜红中,已然半支着身子,摇摇欲跌。
  十年之前,诸葛玄四十岁。孔圣人云,四十不惑。

  他为一方小小的县守,衣衮华贵,有酒有食,在大哥诸葛珪看来,也算是荣华加身、人生无愁。不惑二字,当之无愧。

  此时正是秋和景明之时,他仰躺在后院的一汪碧池畔上,那碧池中波光粼粼,有鱼儿间或的跃上水面,他细细的撒一把鱼食,秋风微微一拂,带过几瓣菊花,均洒落到水面上,他就那么痴痴的看着水面菊花间竞相争食的鱼儿。

  待鱼儿将鱼食吃完,渐渐散去,他才想起自己的怀里有酒,畅快的饮了一口,那酒香与花香混合,还没喝就让他醉了。可若是真醉了,他怎觉得自己的胸口就那么一阵阵揪心的疼呢?

  人生如斯,真能不惑么?

  十年前的江湖,云淡风清。没有所谓的天下第一,现在天下第一的吕布,尚随普净呆在玉泉山上。但没有天下第一,并不等于没有江湖。当年的江湖,若真的要排名,除去那销声匿迹二十多年的于吉,便以司马徽、侨玄、庞德公、黄承彦四人为首。但是现在,要多一个人,一个自认天下第一的人——诸葛玄。

  江湖里说起诸葛玄,不管事长江帮、黑沙岛、通天寨这种粗鄙嗜杀的黑道中人、还是海阁堂、天师教这样与世无争的教派中人,都是先惊叹其才、再恨其狂、最后恨其痴。因为在他们眼里,诸葛玄非人,似神又似鬼,又或是一把永不会卷刃的利剑,诸葛玄,是一个痴迷于剑道、杀人、名望的疯子。他利剑一出,剑势如虹,纵是鬼神亦可格弑。
  他的名望来的如此之快,只因为他杀的人事如此之多。但凡有负情薄幸者,便要被他所杀,不管此人是何方神圣、哪派门主掌门,只要被他知晓,唯有一个“杀”字。若此人抛妻弃子,他下手便越快,越狠,越痛,定要叫此人哀嚎三日三夜、鲜血流尽才能痛苦死去。所以,短短一年,江湖上提起诸葛玄,无一不是提者色变、听者惊心——他的武功极高,他的杀心太甚,他是一个狂徒,这个狂徒对于剑与杀人,已经近乎于狂热。这个狂徒曾言:“我要杀尽天下负心之人,成天下第一之名。”这本是一个极度自恋自痴的妄言,天下人却听来豪不觉得有丝毫惊讶,因为,他是诸葛玄!

  诸葛玄要杀一个人的时候,会提前一个月将那人的名字连同他的恶迹刻在华山断崖崖壁上,杀人那天早上,他必定会沐浴更衣,喝一坛烈酒,然后用剑割破自己的手腕,以己血作画,画的是美人图。他总觉得,唯有这样,才能解心头之快。

  三年之前,他丝毫不通武功,只是读书人,年轻时被举为孝廉,做豫章郡下一个小县的父母官,此地远离中原,民风淳朴,他倒也乐得清闲,那时的他,总觉得人生有美酒畅怀、有诗词填性、有佳曲助意,如此恍恍惚惚几十年,到了七老八十白发古稀,也算是知天命,享不惑。可他偏偏遇到了那个人,他才明白,不惑二字,是如此的艰难,如此的摧心。

  他没有妻子,只有一个兄长,但他的兄长却厌恶他的改变而老死与他不相往来。现在的他独自一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诸葛玄觉得,这样也挺好,她不是说过么,“世事如棋、天命如网”——这尘俗的一切不正是磐石棋网,将人紧缚在其中,天地再大,也还不过是个牢笼,我自己将自己缚在这院中,并无甚么分别。等他在这尘网之中将武功剑法勘悟到石破天惊之时,他便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本是虚名,但既然是天下第一了,就代表着他能打败任何人,包括那个人。而那时的她,终将成为他的妻子。
  话说一放假,脑子就短路,这样更新出来的东西貌似也不怎么好,今天更了可能就要到8号了
  3号发的需要修改一下,我今天开始更新。各位嫌更新慢的,只能说一句很不好意思。现在的仗剑,人气再不如以前了,从点击到回复都是这样,所以让人很是心寒。鄙人来仗剑发文,不为图钱图利,只为自己写的东西能得到认可,可以出版,但很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出版还遥遥无期,但我的存稿也只剩下不到三十回,一旦发完了,这个帖子就彻底沉下去了。所以真诚的向各位说声抱歉,我更新只能看回复和点击来慢慢发。
  更新慢的原因还有一个,我现在手上的稿子虽然已经完成,但一直还在修改,每次发之前,我都会删改添加一些东西,而我也不是起点那种日产万字的高产写手,我一天能写三千字就得熬夜很晚了,所以,真的快不了。如果各位觉得这个故事能吸引你们继续看下去,请回复你们的意见和看法,甚至哪怕只是两个字的支持,我也有继续下去的动力。
  另外,我建了一个群,如果大家不嫌弃,可以进来多给我一些后续修改的想法和思路
  群号是:223588751
  他无妻无子,亲眷也不多,唯有一个兄长,名唤诸葛珪,膝下两字,一曰诸葛瑾,一曰诸葛玄,但三年前原本待他若父的兄长却因他的改变,而老死与他不相往来。现在的他独自一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诸葛玄觉得,这样也挺好,她不是说过么,“世事如棋、天命如网”——这尘俗的一切不正是磐石棋网,将人紧缚在其中,天地再大,也还不过是个牢笼,我自己将自己缚在这院中,并无甚么分别。等他在这尘网之中将武功剑法勘悟到石破天惊之时,他便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本是虚名,但既然是天下第一了,就代表着他能打败任何人,包括那个人。而那时的她,终将成为他的妻子。

  他闭着眼睛,轻轻的抚摸着怀中的长剑,他在想,我诸葛玄除了这把剑外,已是一无所有,也可算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了罢?我既已心冷如雪、寂寞如霜,便是堪破四相,那我的剑道便可超越众生,可与于吉一战了罢?想到这里,他唇角露出微微的苦笑,我自诩人如飞雪,剑似凝霜,可怎生我心底却是如此的寂寞寒凉?

  那句话怎么说的?——是“三年相思,十年相忘,骨瘦梅花落,最痛处,对影孤灯又一年?”——还是“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水面在动。他仍是闭着眼,心想:是我的心在动?

  可是,他的长剑也在怀间微微的颤动,他才睁开眼来,传到耳边的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那人行走的并不甚快,诸葛玄心中默算,估摸还有一二里地的路程,而且此人气息不稳,即便是练家子,也是内力平平。就算是再不要命的江湖豪客,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找上诸葛玄居住的诸葛山庄来,因为他们知道,这天下间最可怕的地方,除了幽冥地府,便是这诸葛山庄,可就这样一个内力平平的家伙怎么就这么大的胆量,就是径直往这里走?
  诸葛玄身入江湖之前,为一县之首,虽是穷乡僻壤,但县府在当地也算是一处颇为了得的大院,三年前诸葛玄弃官不做,将县府占下,更名为诸葛山庄。更是连窝端了横霸豫章水陆两道近百年的鄱阳帮,那鄱阳帮上下数百人,均是穷凶极恶、刀口上舔血之辈,正副帮主、四长老、六堂主、六香主均是江湖上数十载的绿林豪客,但诸葛玄就是以一人一剑,啥的这鄱阳帮一人不留,一夜间从江湖上除名。事后,诸葛玄在山庄门前立下巨石,以鄱阳帮众之血,书上斗大的“天下第一”四字。鄱阳帮被诸葛玄一夜血洗,那帮众的亲朋好友自然要来此寻仇,更何况这横空杀出来的狂徒,江湖中人怎可忍之?此后三月,这诸葛山庄便门庭若市。但访者不管事孤身而来、还是成群结伴,均是只有来者、没有回者,三月之后,再是无人敢至,方圆十里,连普通百姓人家都尽数迁走,这诸葛山庄便恍若九泉地府,江湖更称“剑鬼山庄”,再至后来,外人不寻诸葛玄,诸葛玄便外出寻人,作恶者杀,负情者斩!再一年,天下闻其诸葛玄之名,妇孺失色,小儿止啼。他便不复外出,在这山庄之中修悟剑道,只求于代表武林巅峰的天下五奇一战。

  可是现在这个人非但不怕,行到院前大门之处,竟然抬腿便是一脚,重重踹在诸葛山庄的黑漆大门之上。
  诸葛玄觉得好笑。此人难道是个疯子?既是疯子,何不让他进来,邀他共饮一杯?又是咚咚的两声重响,当是门外那人又狠狠踢了两脚,见院内没有反应,又似执了一把斧头,在门上硬砍。诸葛玄再笑,看来此人疯的不轻,难道是为情所疯?若是如此,我诸葛玄何不助他一把?他心随意动,轻轻抬手一章,只听啪的一声微声脆响,那利斧都很难砍穿的上等槐木大门便整个酥了,秋风微拂,整个大门便化为木屑齑粉,散了一地。

  门外那人也不吃惊,从洞开的大门里跨了进来,此人一袭紫色长衣,面上也以紫布相蔽,天大地大无奇不有,江湖中人蒙面往来倒也不是什么怪事,诸葛玄奇的是原以为这紫衣客要走上前来,那人却兀自找了一块平整的草地,盘腿坐了下来,怔怔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诸葛心中暗笑,果然是个疯子。既然如此,我便由他去,他不动、我不动,他若动了,我诸葛玄便请他一同喝酒。

  诸葛玄又闭上眼睛,沉思养神,约莫一盏茶后,又听到有人轻敲着庄外的巨石,诸葛玄缓缓睁开眼来,但见一蒙着蓝色面纱的蓝衣人对自己拱手而拜,问道:“请问这里是不是诸葛山庄?”诸葛玄忍不住欲笑,那门匾上偌大的诸葛山庄四字难道此人视而不见?武林中人不识字的虽是不少,但这蓝衣客步履虚浮,显然毫无内力,加之说话温文尔雅,十足一个读书人。既是读书人,又怎不会不识字?看来此人不疯也傻。诸葛玄悠悠答道:“正是。”那蓝衣客笑道:“既是如此,在下可否进院会一会故友?”故友?诸葛玄一怔,自己哪里来的故友?难道这蓝衣客是那吕良?可若是吕良,非但声音不对,吕良一向沉稳豁达,又怎会和自己开这种玩笑?
  诸葛玄又见此人眼中盯着盘膝而坐的紫衣客,猜测他口中的故友不是自己,而是那人,便道:“敬请自便。”那蓝衣客甚是谦恭,对诸葛玄抱拳谢过之后,才缓缓走到先前那紫衣客前,笑道:“秋风解怀,草木枯忧,老友怎能坐在这伤感眼目的草木之上?他踱步几周,找了一处菊花盛开的老树,从怀中解下一桩物事,铺在树下的地上,诸葛玄定睛一看,是一张上等的毛毯,那毯子上绣山川河原,质地润目,绒毛细腻,端端是北域鲜卑极品。待那蓝衣客将毛毯铺好之后,先前那紫衣客也不说话,起身走来,二人一并坐下。

  诸葛玄原以为这二人既是故人,便要开口叙旧,怎知他二人非但一言不语,更是静如磐石。诸葛玄心生警觉,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绝顶的武学神技,而是阴谋诡计,这两个怪人虽说武功低微,但敢这样装模作样的跑到诸葛山庄来,背后定有什么玄机,但他诸葛玄自恃武功卓然高绝、智谋天下无俩,倒激他心中的自负狂傲之气,索性任由这二人同坐在这菊花园中。

  果然不出其所料,庄外一人至远处飞奔而来,行到山庄前,陡然一个千斤坠停下脚步,诸葛玄虽不曾睁眼,但也能察觉此人一身横练的罡猛内力,内力充沛盈然却又不是正统之法,似是修炼旁门左道之类的武学所称,但饶是如此,这人的武功便也不输于自己多少,这世上能有几人与自己伯仲?难道是天下五奇中的一人到场?可自己一个月前已然约战天下无奇之首的于吉,按理说以天下五奇的名望与武功,不会使什么下流龌龊的伎俩,但这天下间又有何人有这般本领?

  诸葛玄猛然睁眼,欲要瞧清此人模样,却见此人一身白色长衣、面蒙白纱,打扮与先前二客无异。这白衣客见诸葛玄抬目望着自己,更不理会诸葛玄目中的疑惑之色,对紫、蓝二名怪客道:“二位老友,来的可算早了,今日一叙,怎能无酒无桌?”那蓝衣客笑道:“那便要向这山庄主人多多叨扰了,借了酒、桌便是。”诸葛玄冷冷道:“不妨事。桌在在下屋内,酒在鄙人手中,诸公自取便是。”他这话已是杀气毕露,只要白衣客上前来取,他便拔剑出手!
  哪只那白衣客摆手道:“常言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老夫现场自做便是。”他说话间,左手往山庄前那刻着“天下第一”四字的巨石岩面上一插,如同手插豆腐一般,激起一团石屑,右手一揽,将那巨石整个托起,喝道:“劳烦两位老友请起!”那紫、蓝二客急忙起身,但见这白衣客双臂一甩,竟将这千斤巨石从院外甩进院中,堪堪甩在那毛毯之上,当场溅起一团尘土草屑。诸葛玄心中一赞,果然了得!须知那千斤巨石乃花岗岩所就,这白衣客居然一击便入,更是甩了离地甩出数丈之缘,并且落地精准,这分刚猛力道的,自己怕也是不如了。

  那白衣客蹭蹭走上前来,每走一步,都将脚下鹅卵石所铺的小径踩的粉碎,更深践出一个个寸许深的脚印。先前那蓝衣客口中啧啧作响,道:“可惜啊可惜,糟蹋了主人庄院不说,我上好的鲜卑毛毯也被你可毁了。”那白衣客望向诸葛玄,道:“不碍事,庄主气量好的很,是不是。”诸葛玄冷冷道:“不碍事。”蓝衣客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便谢过庄主美意。”他顿了一顿,对白衣客道:“我方才说缺桌缺酒,你搬这块大石头进来作甚?”白衣客笑道:“勿急,勿急……”他话音未落,双掌横劈,犹如鬼斧神工,眨眼间便把那巨石四面削平,犹如正方石墩,这样一块十尺见方的石墩,纵是手艺熟练的石匠打磨一年无这般能耐,况且石面平滑如盘,定是白衣客内力收缩如刃、恰到好处,才能削得这样如镜面般顺华平润。
  蓝衣客笑道:“桌是有了,酒呢?”

  “酒在这里!”但听庄外一人远远的疾呼,诸葛玄抬眼望院外望去,却是不见一处人影,过了半柱香时分之后,才隐隐见到一个黄色小点从远方疾驰而来,那人来得甚快,只不过三个呼吸之间便已进得院中、窜至桌前,将肩上两个黑色物事往石桌上轻轻一放,笑道:“酒来了。”诸葛玄这才看清,这黄衣客方才双肩所扛的乃是两大缸美酒,诸葛玄好酒,一眼便看出这两个酒缸乃专为皇室贡瓷的汝窑所产,时人云:名瓷之首,汝窑为魁。须知宫廷选器,则是千中选十、百中选一,眼下这两个酒缸胎土细腻,胎质薄而有光,釉色纯滑滋润,定是汝窑的工匠,以名贵玛瑙入釉烧结而成,如此一来,形色上极具艳丽,但重量远比寻常的瓷窑要重上不少。诸葛玄估算这两个大缸少说一个也有百斤之重,而此人却能扛着两百多斤的酒缸疾走如飞,立定之时犹能面色自若,丝毫不喘,这等轻功亦可谓是傲决江湖了。诸葛玄忽然激动起来,他的剑在抖,他的人却未动,这一白一黄二客皆是绝顶高手,人生能得而遇之,他怎能不激动?

  蓝衣客拊掌笑道:“好酒!好酒!”白衣客讶道:“酒尚未开封,你怎知这其中乃是好酒?他一向小气的紧,难保不会以劣酒充数?”黄衣客微微吟笑,蓝衣客道:“非也,非也。老友请看,这两口酒缸色青如天,釉面如玉,纹若蝉翼,似晨月星稀,更隐然有浅浅泪痕,当是天下极品。若用这等美物装世间凡酒,当真是明珠暗投,老酒鬼一生好酒,又怎可如此作践、暴殄天物?”黄衣客哈哈笑道:“老友果然了得,一眼便看出我这两口酒缸来历,但如若和缸内的美酒比起来,这两个汝窑酒缸便只是粗石瓦砾罢了。”
  @海豚wendy 1385楼 2013-10-07 17:10:00
  假期快乐
  今天没更新喔
  幸好之前有更新
  不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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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怎么休息,就在家改稿的
  
  @自逍遥i 1386楼 2013-10-07 17:43:00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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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希望你继续回帖
  
  @萧苼 1390楼 2013-10-08 10:21:00
  冒个泡,大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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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大侠好!
  @海豚wendy 1392楼 2013-10-08 21:03:00
  话说小日今天没更新喔
  -------------------------唉~人气烂的寒心
  
  @海豚wendy 1392楼 2013-10-08 21:03:00
  话说小日今天没更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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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在水里的鱼 1393楼 2013-10-08 21:50:13
  唉~人气烂的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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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豚wendy 1394楼 2013-10-08 22:02:45
  小日寒心,小日怎么不跟小宗子一起写职场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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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资有限,写不来职场
  @海豚wendy 1392楼 2013-10-08 21:03:00
  话说小日今天没更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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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在水里的鱼 1393楼 2013-10-08 21:50:13
  唉~人气烂的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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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豚wendy 1394楼 2013-10-08 22:02:45
  小日寒心,小日怎么不跟小宗子一起写职场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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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在水里的鱼 1395楼 2013-10-08 22:06:33
  天资有限,写不来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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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豚wendy 1396楼 2013-10-08 22:10:55
  你是没备货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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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是确实写不来。除了武侠是爱好,对其他无感,根本没办法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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