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三国——吾情天定,吾剑天杀

  吕布向来处事果断,此时心中反到失了主张。但眼前形势已容不得他多做迟疑,他心中只是稍作盘算,便出言相喝乱尘:“贼子还不纳首受死?!”众人只觉他身子微微一晃,手中双剑即似飞燕双展般劈出,紧接着身随剑势,不过瞬息之间,已对着乱尘周身各处要窍大穴连刺六十四剑。吕布精于武学诸道,于拳法、掌法、腿法、剑法、刀法、暗器无一不通、无一不精,这一下出手迅疾霸悍,如电闪、似雷轰,他本是身穿金甲,此时剑招之快在眼里只剩一团耀眼金光,双手剑势更幻作了两道白虹,在场的许多军士早已听闻吕布无双武技、但并未见过吕布出手展露武功,此时见他金甲银剑狂舞,直若天罡下凡,对他的敬畏之心难以言表,更有甚者看的神昏目眩,一时腿软,竟跤倒于地。

  吕布知道清楚李儒等人从旁观望,眼前形势容不得他从中作假,只能希盼乱尘与自己酣战之时以轻功身法愈战愈远,待乱尘走脱之后自己再自戕数道剑伤,是时董卓就算问罪,也以剑法武功不及相作推脱。况且乱尘武功进展一日千里,虎牢关前与自己相斗也是千招才分胜败,他精于剑法,无状六剑更是天下绝唱,故而吕布才一出手便是全力施为,为的便是要逼乱尘使尽无状六剑的诸多玄奥精妙剑法,好在李儒等人面前做足了把戏。
  孰料半天不曾开口的乱尘只是微微一怔,接着便是一声长叹,似是满怀心事。乱尘越是如此木讷、吕布心中越是焦急不解,心想:“小师弟,张绣、贾诩二人武艺低微,在你剑法面前全是破绽,你自可置之不理。可现在我倾尽全力相攻,你理当全力施展无状六剑才是,怎能如此儿戏托大?”他心中焦急,剑法却不散乱,双剑电光火石之间已刺至乱尘志堂、丹田两处大穴。乱尘这才悠悠出手,招式更是缓慢悠闲,左手上揽、右手斜挑,却是行的是以柔克刚、以力卸力之法。

  乱尘面对自己双剑疾攻、居然不当场拔剑拆解,更是要以空手相迎,这份目中无人的托大纵是吕布涵养再好、存心相助也难免有气,心想:“师弟啊师弟,你素日里沉稳睿智,怎到了这节骨眼上仍由着性子胡闹,看不穿师哥此番良苦用心呢!”他眼见乱尘手势不减,欲攀缠上自己双剑剑刃,寻思道:“师弟一向心思细腻,按理不会如此愚讷,眼下要空手拆解白刃,难不成师弟又领悟了一桩高深武技?”想到此节,他心中反是一乐:“既是师弟武技又长,那大师哥便倒要试试你这桩神技的成色了!”

  他心意已定,长剑去势便丝毫不减不变。便在此时,乱尘双手已攀上剑刃,吕布方要变招,便觉一股极柔和、极浑厚的力道经由剑身传至双手,双手在地上一撑,直震得吕布双手虎口微微一暖,长剑非但没能将乱尘阖开,反而已被乱尘游走的双手牢牢粘住。乱尘这一手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而身在战局之中的吕布更是惊诧不已——不谈乱尘这一手看似平淡无奇实则精妙无比的绵柔招式,就是适才冲击自己虎口的这番内力,初时若有若无、绵如丝絮,然则一旦自己霸道天罡的交锋,便化为一股股极柔极韧的细流,如蚁蛀长堤一般无孔不入的将自己内力化解,到后来更是化为乱尘所用、席卷在一处,铺天盖地的反攻而来。这等内力怎能是人力可语?乱尘再是天纵奇才,在招式之上突飞猛进,但总不能于内力修为之上有如此境界。
  @银河二刀 2204楼 2014-03-06 14:07:45
  开篇以为是神魔,顿喜,中晓以为写兵法谋略,亦喜,后才知纯 武侠 而已,心情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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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喜欢神魔,有人喜欢谋略,亦有人喜欢纯武侠,众口难调之下只得来个大杂烩了
  吕布惊诧之下,反生出怀疑,直以为方才是自己错觉,旋即弃剑出掌,双掌如开山大斧一般,猛削猛砍,将刚猛的招数发挥到极致。岂知乱尘只是微微一笑,双手一错一收,吕布也不知乱尘如何行招引领,自己双掌便已被乱尘引在一处,紧接着双掌与乱尘左掌相交,又是一股极柔极韧的内力攻来,只听蓬的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鼓轰鸣,而吕布竟生生被乱尘生生反震,后背撞上一颗苍天巨树,这才停住身形,那大树经他猛然一撞,枝叶簌簌下落,待枝叶落定,众人这才看清,吕布距离乱尘足足有数十步之遥。吕布目中更是现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方才那一下对掌,乱尘只不过出了一只左掌,非但受了自己双掌全数内力,更将自己逼退。自己独步天下已久,怎能受此大败?他正要提气再战,却觉手臂酥麻,周身乏力,连胸口都是隐隐作痛。

  吕布惊怒之下,拿眼往乱尘仔细瞧去,只见他气定神闲的立在原地,眼神之中光华不铄,但却萤色流转,显然内力修为已至返璞归真、朴实无华之境,这等修为境界,也就左慈、普净两位师尊方能如此,纵是那天下五奇,恐怕也难臻此境。上述几位,都是隐世不出的世外真人,至于俗世天下,自己都难以做到,乱尘短短数日,怎会有如此神功?难道乱尘的天资真能超越世俗,以肉身达神人之界?会不会是他人假扮乱尘?是了,早前听到消息,说堳坞救走乱尘的是一名黑衣鬼脸人,此人武功绝高,于千军万马之中突围而出,这少女会不会是她?可如若是她,那在咸阳现身,打得李儒等人心惊胆战的绝世高手又是何人?就算有人假扮乱尘,又会是谁呢?吕布他这刹那之间,他心中已转过无数个疑问。但方才出手,乱尘内力虽是沛然而至,但一出疾收,全无半分恶意,他向来生性豁达,与此高手对决失利,反而激发出继续追求武学巅峰的豪迈之情,于是哈哈一笑,道:“师弟,好内力!好武功!师哥今日如何也打你不过。待师哥回去勤加钻研,了悟武学巅峰之道后,再来向你讨教!”
  吕布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片哗然——天下无双的吕布只斗了不出三招,居然就已开口向他人认输?!乱尘武功真能如此之高么?李儒、张绣等人见过吕布与乱尘数次酣战,都是稳操胜券,此时却轻易认输,均猜测吕布成心包庇,但李儒等人素来对于吕布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畏惧之情,当着吕布之面不敢太过造次,只能将不满之色溢于神表,张绣更是脸色气的煞白。倒是那蒙面少女哈哈大笑道:“久闻温侯吕布天下无双、世间无敌,原以为也是个顶天盖地的大人物,怎得一动起手来便失了兵刃,更是三拳两腿就开口讨饶,浑如个病猫似得。依我看哪,怕是温侯当在座的各位都是瞎子,存心演戏呢!”

  张辽、高顺二人久侍吕布左右,明悉吕布素来坦坦荡荡,为救乱尘纵是要诈败也不可能如此脆败、速败,二人正满腹疑团、难以索解之时,陡然听到这少女仍在恶语奚落,不由怒气上攻,直想上前将那少女好好教训一番,但碍于吕布先前严令,二人只能脸色铁青、目光怒视那少女。那少女却浑然不惧,仍是嬉笑道:“温侯方才巧言善辩,现在怎得不言语了?莫非真被小女子说中了痛处?”

  那少女面带得意之色,一心想要吕布下不了台,吕布怎会不知,他心暗想:“这少女当着这数千人之面言语挤兑于我,为的就是将我激怒,要将事态恶化,我可不能上了她的当。众人因我速败于乱尘,均以为我存心演戏,但我身处战局之中,明明确确是不能与敌,我纵是开口解释,这口说无凭,又有哪少女言语挑唆,众人如何肯信?”
  吕布正沉吟不决间,右手不自觉的按在背后老树树干上,孰料原该坚硬如铁的树干却触之即碎,手掌如按在嫩豆腐一样凹了下去,他心中起疑,转过身来一看,大惊之后反而喜上眉梢,只见他指着这颗苍天大树,环视众人道:“吕某有没有作假,诸位上前一看便知。”众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观其神色甚为诚恳,显然那那棵苍天大树有些文章,待诸人走近一看,心中更是疑惑,但见树干之上足足陷了一个数寸有深的掌印,须知老树年岁越长,躯干越是坚固,丝毫不输金铁,吕布在这躯干之上按下如此之深的掌印,显然不是想要炫耀武技,而是另有文章。

  那少女显然也是颇为吃惊,道:“看来小女子倒有些误会温侯了,这穿金凿铁的雄厚掌力确实不枉一方高手的威名,可温侯方才诈败于曹公子,‘天下无双’四字形容阁下武功怕是不成,形容脸皮之厚倒还可以。”

  这少女越是步步紧逼,吕布越不动怒,反而笑了起来,道:“文远,借你的宝刀一用。”张辽听他吩咐,虽是不明其意,但当即便走上前来,双手恭恭敬敬呈上自己的黄龙钩镰刀,孰料吕布并不接手,缓缓摇头道:“你这宝刀重有七十余斤,以我当前之力,提拿都是不成,何谈挥舞使用?”他这话一出,张辽本是不信,但他细观吕布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悲伤自嘲之色,便知吕布所言非虚。又听吕布道:“你将此刀借给这位小姐,让她将这大树劈开,我吕布做的什么把戏,诸位一看便知。”
  众人越听越奇,连李儒、张绣都开始思忖吕布怕是并非作假,须知吕布素来心高气傲,从不肯示弱于人,即使是他有心相助乱尘逃亡,也不至于要如此作践自己。他们正各自思索间,忽听众均是齐声惊呼,不由抬头一看,也是那大惊失色——那颗苍天巨树已被利刃从中锯开,显出足有三人合抱的横断面来,但见那断面上的年轮脉络已然紊乱无序,显然是被外界巨力将经纹脉络尽数震得粉碎。而这等惊天神力,众军士何曾见过?个个都是张大了嘴合不拢来。就连武艺高超的张辽、高顺二人也是不由得惊奇不已。众人大惊之后这才恍然醒悟,难怪方才吕布手掌能在树干上陷下数寸掌印,原来他已然明了此树已被乱尘反震之力震得酥碎,这才要那蒙面少女劈开树干,向当场诸人现上事实之情。

  众人沉吟不语间,吕布心中却是另有所思:“这少女到底什么来路,张兄弟这把黄龙钩镰刀乃精铁所成,重有七十三斤,纵是健壮的军士持在手里也颇为吃力,若想挥洒如意、运用自如,非得有十数年的内力驱使才行。我方才要这少女接刀,原本是要试试她的成色底细,没想到这少女果真能挥舞此刀,出刀之法更是干净利落,颇有大家风范。她武艺虽是不如张辽、高顺两位兄弟,相比张绣等人也是不遑多让,没想到此女年纪不逾二十,竟已有这般能耐!”
  诸人正各有所思时,又听少女开口道:“诸位都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好手,今日见了曹公子与吕温侯联手做的这一场好戏,怎得怕了不成?”事到此时,这少女已是明言挑唆,就不吭声的乱尘满脸疑惑之色,问道:“姑娘,我与你素不相识,究竟有何仇何怨,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那少女嘿嘿一笑,从驴身上跳下,行到乱尘身前,道:“谁说你不认识我?”说话间,她已将脸上黑纱取下,露出一张异于中原汉人的秀脸来,她脸如白玉洁雪,柳眉樱唇,娇柔婉转,自由一种说不出来的秀丽之姿,可偏偏这张秀脸之上,却颇为成熟老练,更是多有不合常理的暴戾之气。只听那少女道:“曹公子,你还识不识我?”

  吕布原以为此女与乱尘有仇怨之事,这才要处处相逼,此时见她足是一名佳妙丽人,双眸又紧紧盯着乱尘,心中豁然贯通,不禁心想:“师弟英俊不凡,这小妮子怕是数年前就动了心,但乱尘一直情系师妹貂蝉,故而这少女因爱生恨,存心刁难于他……嘿嘿,我原以为是甚么了不得的事情,既是这儿女情长的小小罅隙,师弟此番反倒有了生机。”
  @beyondthebeing 2210楼 2014-03-09 08:09: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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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楼主愚讷,不知老哥这三个点点点蕴啥天机?
  @海豚wendy 2212楼 2014-03-10 09:01:51
  早,勤奋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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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快下班了才看到回复,小雪好啊
  孰料乱尘却是无动于衷,隔了半响才悠悠开口道:“我不认识你……”吕布大惊之下,见乱尘语气一顿,原以为他话中仍有转机,却见乱尘嘴唇翕张几下,便已欲言又止。那少女又道:“你果真不认识?”乱尘答道:“不认识。”“好,很好……”

  他二人这般口舌似极了情侣吵架,吕布心中止不住发笑,正要上前劝解,却见一片白花花的物事自那女子怀中撒向乱尘,将乱尘浇了个浑身湿透,接着鼻中便闻到浓烈的酒香,原来是被那少女气急之下竟将手中的剩酒全然浇在乱尘身上。在场诸人无不心想,这少女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乱尘武功虽高,但全然没有想到这少女会这般泼皮,被那酒水自上至下淋了个湿透,眼睛被那烈酒所激,睁都睁不开,不免有气,正要擦去脸上酒水,开口责问,却突觉浑身发烫,如针炙一般锥心疼痛,当场更有青绿的火光从被酒水浇湿的地方蔓延他全身,只是刹那功夫,乱尘已被熊熊大火包围,成了一个火人。
  又听那少女喝道:“灭寂,天赐良机,更待何时?!”只见那少女原先乘骑的青驴突然跃起,绿皮下现出一个弓腰驼背的老和尚来,那老和尚在怀中摸出一把模样古怪的兵刃来,迎着乱尘胸口便是挥手一刀,他这一刀与中原刀法大相迥异,只见刀锋曲曲折折,划过一道奇异的亮弧,刀锋攻及方位却变至乱尘脖颈之间。

  乱尘武功绝高,纵然一时不查,身受烈火灼蚀,本该就地打滚,卷灭身上烈火,此时这名唤灭寂的老僧持刀偷袭,他自可身形后跃,但他却像手脚绵软无力一般,竟是一动不动。

  这桩变故来的甚快,连吕布都始料不及,就算他肯扯破脸皮当着众人面前徇私、一心要保乱尘性命,但方才与乱尘相战,内力一时半会无法凝聚,此时无论如何也无力替乱尘挡那凶狠一刀了。口中狂呼道:“张辽,高顺!快出手!”可张辽高顺二人相距乱尘甚远,怎及这灭寂老僧咫尺挥刀之速?

  在众人惊呼之间,乱尘的身子仍矗立在原地,只是,那矗立的傲骨上已没了头颅。那团妖异的绿色大火将乱尘残躯烧的哔啵作响,不多时,那火团的绿色光芒渐渐暗淡下来,空留了一地漆黑的骨骸。
  49回终于发完了,这一回发的字数大概有3万多字,远远超过了原来版本的1万字,而且基本是完全重写,所以前后拉的时间特别长。在此我向各位说声道歉。
  后续的故事,需要动笔修改的还不少,但我一再在帖子里说,此文不会太监,敬请各位继续支持,谢谢
  @心即是佛 2218楼 2014-03-11 09:23:00
  顶,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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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多谢
  
  第五十回 荥阳兵败处,落日风紧时

  吕布素来强势刚硬,此时也忍不住泪嗪满眶,已然看不清楚那少女脸上得意无比的表情,他心中气急恨极,只欲把这狠毒少女当场杀了。可此次董卓布下严令,要将乱尘擒拿格杀,眼下李儒、张绣等人环伺在旁,自己总不能当着众人之面替乱尘报仇吧?更何况现在自己无法调聚内力,张辽、高顺两位兄弟武艺虽是不赖,可这少女有恃无恐,显然背后撑腰之人便是董卓,而她又如此歹毒阴狠。若自己贸然与她当众翻脸,非但乱尘大仇不可报,更是连累了张辽高顺等一干兄弟,更是毁了自己数年来憧憬的无双霸业。

  吕布实乃大坚毅大果敢之人,虽是心底悲痛难当,但脸上却微露笑意,只听他笑道:“好极,好极,吕某可真要多谢姑娘了,姑娘这一首连环相攻,深得兵法奇诡之要,举手抬足间就将乱尘这忤逆太师的贼子给杀了。”
  吕布这番明夸暗讽,那少女怎会不知,只听得她冷笑道:“嘿嘿,既是如此,为何方才温侯要急令张辽、高顺二位将军动手?倘若我这老仆出手的迟了,岂不被两位将军挡了好事?”她声音甚是阴毒冷漠,丝毫不在意张辽、高顺二人的脸色。吕布却也不含糊,拱手仰天,答道:“皇天后土,日月明鉴。太师对在下恩重如山、情同父子,吕布岂敢有丝毫忤逆之意?”他顿了一顿,环视李儒、张绣诸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那名唤灭寂的老僧身上,才道:“说起来惭愧,吕某学艺不精、先前一直狂妄自大,这才三招两式败给了乱尘这贼小子……我方才见这位大师武功了得、出刀更是迅疾如电,本不该遣张辽、高顺二位将军相帮,但乱尘此子素来奸猾狡诈,吕某生恐大师被乱尘小贼垂死挣扎所伤,这才贸然出声,坏了小姐与大师两位的计划。还望恕罪则个。”

  吕布此番话说的极为圆润、更是话中有话,那少女口舌虽利,却再不能从中找出破绽来,只得冷冷哼了一声。众人还在仔细咀嚼吕布方才那话中的意思,却见那老僧刷刷两刀砍在乱尘烧焦的尸首上,更是得意非常的道:“曹乱尘,我家主人早知你武艺高强,本想收为己用,孰料你非但不知好歹,更是出言顶撞我家主公。我家主公乃天之骄子,怎能容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顶撞之辱?此番奇计我家主公商定已久,只待这报仇之机……”
  灭寂的汉语说的着实太差,且长相也远异于汉人,当下说的眉飞色舞,毫不顾忌在场诸人对他二人身份的猜疑,但听那少女轻轻开口道:“灭寂,不得多言。”那少女说话糯软,可灭寂老僧却如耗子见了猫一样,果真唯唯诺诺,退了后去,更是一言不发。

  少女看着乱尘那具焦黑的尸体,用脚将尸块踢了又踢,末了,竟然蹲下身来,将乱尘的头颅提在手中。乱尘死的太过于猝然和痛苦,双目紧闭、面上皮肤被烧的焦黑,连死之后却要被这少女亵渎羞辱,这等惨状吕布、张辽、高顺三人直痛得心头滴血一般,就连李儒、董璜等人也觉得这少女心肠之毒确是世间罕有。那张辽实在看不过去,道:“既然贼子已死,姑娘本当凯旋回归才是,何必多看这贼子枭首,污了自己眼睛?”

  那少女却毫不理睬,眼神直愣愣的盯着乱尘,口中更是嘻嘻笑道:“你当真不认识我麽?呵呵,你既然不认识我,我杀你就是理所当然,黄泉之下,可莫要怪罪于我哟。”她虽是在笑,但在场诸人无一不感觉到她那笑容中的阴冷杀气与旁若无人的猖狂之色。
  @海豚wendy 2225楼 2014-03-13 09:15:00
  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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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小雪同志
  
  @金丰1977 2227楼 2014-03-14 06:54:00
  兄弟考试成绩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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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金兄关心,已顺利通过
  
  楼主这两天上夜班,白天睡觉,晚上干活,要持续到下周二,可能会更新跟不上,向各位书友说声抱歉
  @安逸晨2013 2230楼 2014-03-20 10:16:59
  好几天没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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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来了
  一向喧嚣热闹的长安城今日却突然变得无比冷清,泾渭河畔、市民小巷,所有的店铺都紧闭着门板,偌大的青石大街上,不见半个人影,偶有一两只乌鸦飞过,在沉闷的寒风中留下几声似哭似哀的鸣声,更添几分萧索。忽听得南门外有人一声厉喝道:“开门!”那守城的校尉只是将头从箭孔出稍稍探出一看,便已看到李儒、董璜、张绣、贾诩等朝中大员领着大队人马立在城外,知是大军凯旋归来,连忙令鼓手大敲号鼓,吩咐楼下守卫速速开门。

  长安久为汉室都城,自是城高墙坚,南北西东西门更是远非一般城门可比,均以铜铁浇筑,长有十丈、高达八丈,外挖深旷堑壕,引泾渭两河之水,阻敌于城外;内设连环拒马,百尺一哨、百丈一岗、三里一营,端端是将长安城里里外外围得成铁桶一般。眼下守门的校尉急令开门,同门内四十名军中力士齐齐发力,那铜铁大门发出嘎嘎刺响,足有盏茶时分,才缓缓洞开。

  那守门将校有心向李儒等人请安拍马,孰料大军之中窜出三匹骏马,转眼间已驰过城门。守门校尉只觉眼前一花,但见三马一白二红,均是长鬃飞扬、神骏高大的西域良马。为首的白马上是一个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容貌艳丽无比;后面两匹同行的红马上一个是弓腰驼背的老僧,一个是白衣飘飘的少年。这三人形色各异,但衣着打扮皆是奢华富贵,姿色神态更是俊傲无比,尤以那书生模样的少年为甚。这守门校尉数日前曾见过乱尘一面,自是见识过乱尘的英朗俊逸、风采无双,但眼下此人虽是不如,但也算是天下间难觅的标致男儿,不由得心中暗暗喝一声采:“好一个翩翩少年!”
  那少年笑道:“诸位将军,我等仰慕长安风华已久,心中早生向往,今日贼子伏诛、大事已了,这便告辞了!”他三人说话间只听马蹄得得、尘烟滚滚,转眼间已消失在街角。

  那日少女与老僧设计诛杀乱尘之后,这少年才脱去身上士兵衣甲现身,众人虽一直怀疑他三人身份来历,但一来他三人始终一言不发、二来李儒对着少女颇为恭敬,一想到连乱尘这等神技武功的人都能被他三人轻易诛杀,虽是心中猜疑不断,也无人敢贸然相问。此时三人远走,反而莫名的觉得心中落下一块巨石,再无压抑防备之感。众将之中唯有张绣稍稍兴奋一点,毕竟叔父张济的大仇已报,此时乱尘的人头也被装进匣子捧在他手中,反倒是那贾诩,却格外显得冷冰、疲惫,似是心头有无限疑问,大军进程的时候,只是恹恹向对自己请安的守门校尉看了一眼,随后便拍马昏昏沉沉地向前走去。

  大军有意耀武耀威,一路走来号鼓齐擂、兵戈激扬,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太师府门外,却意外的见到张辽、高顺二将立在门口,见李儒等人面上皆有疑问之色,张辽上前笑道:“太师今日宴请贵客,命我二人在门前恭候诸位将军。”
  李儒与贾诩二人一者猾诡、一者深谋,眼观张辽神色飞扬、全无乱尘心痛身死的悲伤,心中自然起疑,但董卓有令,他们不敢多言,翻身下马,除了刀甲兵器,理了理身上冠服,跟在张辽、高顺二人身后,缓缓进了太师府。

  这长安城中的董卓太师府宏大奢华,一点不输堳坞。众人循着口令暗号,一路穿过重重门墙,走过枪林戟道,这才来到太师府内殿。此时正是午时,殿外阳光耀目,殿中明烛高点、宝玉亮目,给人的感觉却是格外阴冷。只见内殿尽头摆着一张硕大的酒席,为首坐着董卓,吕布从旁侍立。董卓对面坐着一人,旁若无人的兀自喝酒。那人背对着众人,众人看不到他相貌,但均在心中嘀咕,是谁人敢在董卓面前如此肆意大胆?待众人上前向董卓请安之时,这才看清那人形貌,这一望之下众人蓦然齐声惊呼,双眼更是圆瞪,有如见鬼一般。那人神态萧索、身形俊逸,背上斜负一把玄黑古剑,天下间有这等神采、这等风华的少年,除了曹乱尘,还能有何人?

  乱尘不是死了么?!人头不是还被张绣捧在手中匣子里么?

  绣一时急火攻心,也不顾董卓在场,不住发声大叫,有如疯狗,竟连手中匣子都翻落在地,那人头滴溜溜的在地上滚了一圈,将烧的空洞洞的眼眶面对众人。
  此情此景,连一向沉稳持重的贾诩和李儒,都难免惊诧茫然,其余众人更是瞠目结舌,硕大的大殿之内,只听得那张绣不住的反复念叨:“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大殿之内,岂能容你喧哗?奉先,重重掌嘴二十。”董卓说话虽是慢条斯理,但却甚有威严蛮横之感,吕布得了他的命令,不敢迟疑,行到张绣面前,轻轻道一声:“张将军,得罪了。”双手便左右开弓,打的啪啪直响。吕布为人豁达,虽然先前因乱尘遇害之事对张绣抱有敌意,但绝不想假公济私,但他明了董卓当下是要当着乱尘、李儒之面殴人立威,倘若自己不下重手,难免董卓心中生嫌,遂狠下心来,才数下便已打得张绣颊骨高肿,连牙齿都脱落了一颗。待得吕布打完,张绣已满脸是血,嘴颊疼痛难忍,怎因他实是畏惧董卓,哪敢有半句怨言,只得呜呜低声呻吟。那董卓面露满意之色,这才缓缓道:“曹乱尘,世间穿闻你博达通识、文武双全,老夫原不甚信。但你三战我儿、堳坞突围,足可见武技了得,老夫越发欣赏。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宁可浪费大好时光,精研这惑人耳目的旁门左道之术,却不知委身于我,将一身学识用于正途,上报天子、下报庶民……”
  乱尘见董卓要吕布当众殴打张绣,下手如此之狠,心想:大师哥英豪人世,却被你如鹰犬般呼来唤去。那张绣虽视我为仇敌,但为人刚正,也算是一条汉子,委身于你却如同畜生一般,要打便打。你狼藉不仁、祸乱百姓,如此作践世间好汉男儿,还想要我委身于你?去为虎作伥?他心中想到此节,只是拿眼瞧了一下董卓,冷冷哼了一声,更不答话。

  董卓见乱尘不屑的神色,心中虽是有气,但面上却不显露,顿了一顿,又对李儒说道:“据传邪马台国多有奇人异士,善使奇幻之术,能通牛鬼蛇神,李儒,你帐下辖有五百邪马台国密忍,为何当时连你也着了此子之道?”

  李儒忙躬身答道:“小婿惭愧,帐下虽有五百之众,但却是井底青蛙,比不得曹公子神乎其技,无一能通晓此等高深玄奥之法。”李儒果然机变迅速,虽然认了这娄子,但经由这一贬一赞,加上“高深玄奥”四字将责任推去不少。

  乱尘轻叹一口气,道:“乱尘才疏学浅,怎懂这驱鬼役神之术?当日之人,并不是我,乃是家师。”吕布见乱尘说话之时始终目视自己,心中的所有疑问豁然开朗——那日自己不论招式还是内力皆是远逊乱尘,即便他再是天赋异禀、武功再是精进,也不可能数日之间就臻入天人之界……是左慈师父,难怪那日他老人家看我的眼神之中颇多惋惜之意,定是责怪我乱入红尘、委身董卓这虎狼贼子吧……师父,徒儿这般不计名节、甘于作践,正是为你所说的天下大同、万民有序。这人世纷杂、群雄并起,我倘若只精研武学、参悟大道,也只能独善其身,奉先空有一身武艺,何忍袖手世间炎凉?
  乱尘见吕布眼中只是稍存犹疑,转而便是往日那种坚定无畏之色,便不再说甚麽,贾诩默然片刻,道:“这人头栩栩如生,怎会是那妖幻之术?”

  董卓指着地上的人头,笑道:“二等不妨再将此物细细查看。”众人皆扭过头瞧那人头,那人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团轻烟袅袅散去,那贾诩半晌之后才发出一声长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贾某一向自诩通晓才学,今日才知不过是井底之蛙,徒增笑尔。”

  董卓微微摆手,道:“你也不必如此自怨自艾,一来这等奇才非人力可为,二来终归只是旁门左道,于老夫百万雄兵之前,纵你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只是倏尔碾压之物。这便是权之极势的力量!”董卓这话看似劝慰贾诩,但实是说与乱尘听。时值乱世,但凡稍有本领之人都想建功立业,董卓此番话一语点明,连吕布这等无双豪杰都被他说的砰然心动。可乱尘天性恬然、与世无争,董卓所言的号令群雄、天下布武,于他却如清风过耳。

  董卓见乱尘丝毫不为自己言语所动,不怒反笑,道:“老弟年纪虽轻,却能如此淡泊明志,老夫平生仅见,来!我敬你一杯!”

  乱尘也不答话,仰首便将手中大碗酒水饮尽。董卓又笑道:“堳坞之时,我赐你断胆毒酒,你怫然不惧;今日就不怕我再于酒中下毒,鸠杀于你?”

  乱尘只是淡淡一笑,道:“人生一世,生死何惧?我曹乱尘上不愧天、下不枉地,纵是身赴黄泉,总不枉鼎鼎一场好男儿。”
  @beyondthebeing 2238楼 2014-03-25 06:3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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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楼上二位
  董卓道:“好!好!好!”他虽不理解乱尘淡薄名利之志,但一生之中见人无数、从未见过乱尘这样的铮骨少年,故而连夸三个好字,他平生甚少出言夸人,此次实乃发自肺腑。他笑了一阵,又道:“老夫心中还有一桩疑问。你不愿委身于我,又已从堳坞之中安然脱身,自可逍遥人世,远离长安一境,缘何要再入我这太师府?”

  乱尘轻声一叹,语气却颇为决绝,道:“因我尚有一桩心事未了,故而你这太师府纵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来。”董卓哈哈赞道:“好胆色!”他从金椅上缓缓站起身来,亲自斟满一杯酒,恭恭敬敬的端酒行到乱尘桌前,更将酒杯双手高举,道:“你这小子,老夫越来越欣赏你了!来,天下间能让老夫举杯献酒的,也就唯你一人了!”

  乱尘凝视董卓双眸半晌,这才接过酒杯,傲然仰首,顾不得酒水四溅,片刻间便已畅饮而尽,这才伸手入怀,缓缓从贴身内衣里掏出那面犹带着幽香的丝帕,伸到董卓面前,道:“我……想见她!”
  这方丝帕被乱尘日夜贴身存放,上面那寥寥数行娟秀的字迹中间竟已满是斑斑血迹,因是当日堳坞血战之时乱尘鲜血沾染所成。但董卓全然没有想到乱尘孤身再入太师府竟然职位这个,愣住好久,才不住摇头道:“可惜,可惜,你纵有一身神功绝技,却总是这般沉溺于儿女情长……这幅丝绢,只是当时布局诱你之物,至于作者是谁,老夫却是不知。”

  乱尘心中不信,竟俯身拜道:“恳请太师成全!”那董卓长叹一声:“老夫横行天下已久,要杀便杀、要打便打,你可曾听说老夫开言说过半个骗字?此人是谁,老夫真是不知。”

  乱尘观他颜色神态,确实不似说谎,但他日夜思慕师姐、这字迹像极了师姐的女子牵挂在他心中已久,这种结果他只觉的心中空落落的,只觉天地旋转、日月无双,遂不再多言,立起神来,失魂落魄的便要往殿外走去。那守卫殿门的将校不得董卓命令,一时间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忽然殿外呼啦啦飞来一只白鸽,直落落的停在董卓肩头,董卓从鸽脚上取下信笺,不由得发声哈哈大笑,显然有天大喜事,只听他道“曹乱尘,留步片刻。”吕布虽立在董卓身后,但瞧不见那纸条上所写何事,他原以为事情就此了结,没想到此时又生变故,眼下董卓下令留人,他心中纵有千万个不愿,也终究不能显现,只能闪身跃至殿门,挡在乱尘身前。其余诸人也本以为事机缓和,此时见情况突变,倒也应变迅速,一个个跃身拦在乱尘面前。但个个均是畏惧乱尘的武功,己方虽有无双吕布在场,但也不自主的缩在吕布身后。

  乱尘心情虽沉,但神志并未丧乱,心想自己单打独斗便已不敌吕布,更何况李儒、董璜等强敌环伺,而身后董卓却是独自一人,霎时间心中便有了计较。他口道一声:“师兄,得罪了。”左右双掌已是呼呼两掌,直拍吕布面门,掌至中途,双掌急抖,如漫天花影般散开,只是片刻功夫,已是千掌万掌,有如一股钢铁铜墙般压向吕布等人。乱尘他这一招兼顾灵动、沉稳,实乃天下间最厉害的掌法,即令吕布这般身经百战、精通天下武学之人也不敢怠慢,随急凝神出招,照在乱尘的掌墙也是一记刚掌拍去。
  吕布、乱尘内力皆是浑厚雄沉,眼看二人双掌即要相交,掌力相拼之时定要引发巨响,但众人只听啪的一声脆音,那乱尘掌中却毫无力道,更是借着吕布罡掌之力,身子陡然急退,瞬时间已退到董卓身前。那董卓久经沙场、武艺自是不俗,早年更是一员悍将,这些年来虽是沉溺酒色,但功夫却没落下来。乱尘陡然退至自己身前,他旋即拔剑挥斩,只求缓得乱尘片刻,吕布便可驰援来救。可乱尘何等武功神技,董卓长剑舞得再急再密,于乱尘眼中也全是破绽,他单只左手轻轻一勾,便已将董卓长剑阖开,手臂旋即一伸,已顺势上攀,扣住董卓咽喉。

  须知乱尘武功只是稍逊吕布,此计又实是出人意料之外,那吕布招式再快、内力再厚,也不及这一手奇变之策,他虽是飞身来救,但顾及董卓安危,后继掌力只能硬生生撤回。

  李儒等人能有今日权势,皆是仰赖于董卓,眼下董卓一招受制,众人怎能不惊?个个惊得汗流浃背,脸色惨如金纸,董璜董越二人更是沉不住气,不住粗口嚷嚷。就连一向沉稳的吕布此时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生怕这个性情古怪的小师弟一时兴起,就将董卓杀了,自己的大业就此成为画影。
  董卓终究是当世枭雄,受制于乱尘,惊慌之情只是一闪而过,此时神色早已如常,更对乱尘笑道:“你若要取老夫性命,方才就可一招杀了,此时挟制于我,定是有所相求。”乱尘在关东联军中见过当世诸侯,能有董卓这般天地崩塌不惊、生死一线不乱的英豪气概的,当世也只有兄长、刘备、孙坚这三位了,不由得对他起了一层敬佩之心,但当下李儒等人皆是在场,为免人多口杂,他只能喝道:“退下!”

  董卓明晓乱尘之意,只是拿眼扫视李儒、吕布等人,众人虽是担心他生死安危,但无一敢违逆他旨意。待众人全数退至殿外,乱尘右手发掌一扫,内力急发而出,更是化为一十二道,拍向大殿门窗,只听砰砰砰砰的巨响连成一片,这硕大的宫殿一下子变得幽暗无比。董卓在那明昧不定的烛火下嘿嘿笑了一阵,这才缓缓道:“现在只剩你我二人,你若真想杀老夫,那请自便。倘若有求于老夫,那就放开老夫,老夫的嗜好虽是千奇百怪,但也不喜欢被人扣着脖子说话。”

  乱尘果然将手松开,漠然道:“你是为天下人口中的佞臣奸贼,我曹乱尘虽有诸多厌恶,但那终究是天下人的是非之事,与我这无形浪子无关,所以我不想杀你;至于太师口中所谓的请求之事,乱尘倒是有两件,还望太师担待。”
  董卓并不立即答话,而是慢慢踱步坐回金椅之上,举起手中酒杯,缓缓道:“老夫早先听闻你与那曹操乃是同胞兄弟,且与吾儿奉先又是同门。奉先行事太过草率,虎牢关一战我军本该大破袁绍这些关东宵小,他却因为一时血气与你单打独斗,贻误战机,若不是有高人相助,奉先便会命丧虎牢,这等大错,本该重刑处罚,但念他也是爱才惜才,老夫才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知老夫要奉先以何立功?”乱尘也举起杯来,就了一口酒,涩声笑道:“劝降。”

  董卓点了点头,微微笑道:“你果然聪明人。很可惜,奉先并未能完成任务。”说到此处,董卓颇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内殿大门,随即又笑道:“不过,这也在老夫计算之中。但堳坞之中你的胆色骨气,倒真出乎老夫计算之外了。”

  乱尘深深盯着董卓许久,方叹气道:“所以当日我中了断胆剧毒,太师心知不能夺我明志,才暗令李儒再度敬酒,众人皆以为毒上加毒,却不知实是解药……只是,你明知我不肯委身于你,却费尽心机,布下诱我之局,折损千百兵士,张济、李蒙两位将军又是当场毙命,如此徒劳无获,到底是甚麽意思?”董卓摇摇头,嘿嘿干笑道:“老夫刚说你聪明,可惜,方才你这番话却有了错处。”

  “哦?”乱尘疑道,“不知乱尘错在何处?”董卓淡淡道:“你怎知老夫徒劳无获?你可知老夫之命,从来都是有赢无输?”乱尘莞尔一笑:“如此说来,太师所布的局,乱尘步步皆输?”董卓点头笑道:“正是。”
  @beyondthebeing 2249楼 2014-03-29 22:22:00
  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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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没办法,仗剑就这样了
  
  尘观董卓脸上颜色,不似打诳之样,心里暗惊,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可否告知一二。”“年轻人,休要着急,”董卓有意钓起乱尘心思,却又不肯点破,“你不是很想知道老夫为甚麽要这样做么?”乱尘猜测董卓手上定是掌握甚麽重要东西,但董卓现在挑开话题他自然不能逼他,只好勉强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也好,乱尘洗耳恭听。”

   董卓微微点头,赞叹道:“喜怒不行于色,真天纵良才也!”他顿了顿,见乱尘脸上并无表情,悠然续道:“你在我军也呆了数月,老夫只想求句实话,抛开政事不谈,你心中且先思量我军弊端在于何处?”乱尘望着镇定自若的董卓那张脑满肠肥的脸,又猜不出他的用意,只好如实道:“太师帐下有温侯这等天下无双之将,又有数万精锐铁骑,可谓兵精将优。只是古人有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知太师可曾听闻?”

  董卓明知乱尘有意讽刺,也不恼怒,笑道:“你是想说我军之中相互倾榨、各成派系?”“正是。”乱尘也不掩饰。“说得好!老夫如此欣赏你,便因你的坦诚率性!”董卓放下酒杯,拊掌大笑道,“管他皇帝宰相、天王老子,老子想干什么、想说什么,皆凭率意而为,这才是人生快意!好极!好极!……既然你如此聪明,相信老夫已经告诉你的答案也就知晓了。”
  乱尘细细一想,心中先是暗惊,随即便是鄙夷:“乱尘此时到想起两个词来,却是不知哪个更为准确。”董卓慢慢踱到乱尘面前,不知何故,乱尘只觉有股巨大的压迫感笼罩着他全身。只听董卓细声笑道:“说来听听。”乱尘冷语道:“借刀杀人、自相残杀。”

  “好,很好。”董卓又是大笑:“两个都对。”乱尘顶着那股巨大的压迫感与心里的寒意,冷冷说道:“其实这一场局,你要的我归降,更不是我的人头,而是你那些下属的人头!”董卓点头,示意乱尘继续。

  “早先听闻李儒先生权倾朝野,大有盖过太师之势,更有士人议论太师沉迷酒色不问政事,怕是已失去方进洛阳时的霸王锐气,现在看来,太师确实另有计算——”董卓接过话:“李儒能成为老夫女婿,再至有今日成就,在于他的聪明;而他能有今日被老夫算计的下场,也是在于他的太过于聪明——他结党私营,排挤其他势力,无非是想做强做大,其余张济、王方之辈也是有所图谋,若老夫不尽快削弱他们的势力,等他们羽翼丰满,老夫怕是已成砧板鱼肉。”

  “所以你假借我名,以诱降为因,以捕杀我者擢拔为饵,杀之而后快,再不济也要损其羽翼精英,先前我就一直很奇怪——李儒素来阴狠,与那张济既是同僚,仅仅因为敬佩于我,张济叔侄三人数次有难,他与其余诸人均是从旁观望,原来内情在此——很可惜,在下并未能尽杀李儒等人。”
  “斩李蒙,杀张济,废张绣,更引得派系之间睚眦更深,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令老夫满意了。”董卓的声音毫无波动,平静如同湖水,“而李儒虽是老夫心头大患,此时却不是除他之时。”乱尘道:“若乱尘当时杀得兴起,将他杀了,太师当做何处置?”

  “你杀不了他——”董卓阴阴一笑,“奉先早得了老夫口令,他自然不会容你杀他。”乱尘心中暗叹董卓险恶,颇寒讽刺的赞道:“果然好心计,难怪太师能坐到如今高位。”董卓还是那副轻松的表情,笑道:“你的问题老夫已经回答,此时也该你解老夫心中疑惑。”

  乱尘道:“请讲。”

  董卓问道:“你虽重视师门情谊,但若因此要你断绝兄弟胞情降从老夫,你也是万万不能做到。当初吕布掳你入关,你武功尚未大成,身上李儒剧毒未解。可后来吕布已替你疗伤拔毒,你修习也是日益精进。时到今日,放眼当今天下,以你的武功身手,确是莫有挡者。你若要离开长安重回兄长曹操的驻地酸枣,并不是件难事,而且你也知老夫若不能将你收降,便会取你性命,可你却迟迟不肯离去;故而老夫帐下有人臆测,说你留在长安是想取得老夫性命,见你之前老夫还是有所担忧,可现在已知你意不在老夫的项上人头。本来有一二个外人在长安并非甚麽不得安宁之事,可是你却不同,你太过于显眼,甚至可以说碍眼,所以,老夫很想知道你留在这里的目的。”
  @beyondthebeing 2254楼 2014-03-31 21:27:00
  话说小乱尘瞥了瞥小董子,仰头望向远方的星斗,渐渐泛起些许冷笑,清清地道:"自从貂蝉姐姐命陨狂徒之手,在下依然开始寻找活着的理由了。随意杀戮是你人生的意义,温侯则以封侯建功雄霸一方为目标,苟且偷生亦是无数生灵的终极存在,可惜我的终极人生不可能跟你们一样,你能懂否?"

  董卓咋吧咋吧两下嘴唇,然后狂笑着道:你个傻不啦叽的文艺青年回家睡大觉吧,别在长安丢人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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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有才!
  
  @beyondthebeing 2254楼 2014-03-31 21:27:00
  话说小乱尘瞥了瞥小董子,仰头望向远方的星斗,渐渐泛起些许冷笑,清清地道:"自从貂蝉姐姐命陨狂徒之手,在下依然开始寻找活着的理由了。随意杀戮是你人生的意义,温侯则以封侯建功雄霸一方为目标,苟且偷生亦是无数生灵的终极存在,可惜我的终极人生不可能跟你们一样,你能懂否?"

  董卓咋吧咋吧两下嘴唇,然后狂笑着道:你个傻不啦叽的文艺青年回家睡大觉吧,别在长安丢人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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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可真知己,要是在一个城市,一定要找你喝个痛快
  
  乱尘遥望门窗,静静地答道:“天下虽大,可有一方净土?众生芸芸,难觅一二知己……我的心在这里,所以我的人就在这里……”

  乱尘这番话说的甚是悲戚,实是勾起了这些年来自己对师姐的无限爱恋牵挂、对这纷俗人世中的倾轧争斗的厌倦,董卓素为枭雄,此时也忍不住点头叹息道:“人各有志,你空有才华武艺,却终被这难敌难挡的情爱所累……老夫少年之时……”董卓竟被乱尘所染,回首这些年来自己一路征战杀伐,其间多少得失成败、多少是非恩怨,不由得生出诸多感慨。

  他二人相对无言,对酌了几杯,乱尘长叹一声,对董卓微微躬腰道:“太师如今大权在握,土地兵甲,生杀予夺,在一出口。只是上苍有好生之德,堳坞之中被太师杀戮的无辜之众,还望有个归葬之处,这是乱尘两件请求之事中的其一。”

  董卓细细瞧住乱尘,烛火跃动不已,乱尘眼眸之中却满是明亮清澈之色,董卓目视良久,说道:“老夫纵横半生,见过无数厚颜无耻之辈,亦杀过无数迂腐贪婪之徒,你这般……你这般……好曹乱尘!好曹乱尘!”他大笑不止,乱尘明晓他言语之意,也不欲多辩,举杯道:“小子多谢太师成全。”
  董卓道:“现在,老夫很想听听你请求的另一件事。”乱尘涩然一笑:“其实第二件事,算不得请求……”董卓心中不解,道:“究竟所谓何事?”乱尘道:“小子无礼,斗胆相问一句。那日设计杀我的是不是邪马台女王卑弥呼?她是不是与太师做了一桩买卖?”

  董卓脸上横肉一跳,显然心中大惊,但他决意不瞒乱尘,缓缓道:“不错。这卑弥呼年初之时,前来长安求见于老夫。她虽是个幼年女子,觐见之时又极力掩饰锋芒,但老夫今日能掌控汉室、怎能没有半点识人之能?实因此人鹰视狼顾,包藏祸逆之心。她对老夫百般卑躬屈膝、献媚讨好,所献金银美女无数,更是向老夫献上五百奇人,名曰忍者。她如此兴师动众、大耗财力,说要助老夫成就王业,只求事成之后册封她为王。老夫心想她在邪马台早为国主,何须老夫册封?所谓名正言顺之言不过是裹藏野心的借口罢了。老夫原想一口回绝,但眼见李儒与她眼神来往不断,又想若是回绝了,她器量狭小,又躲在暗处,反而对老夫更为不利,便洋装欣然,将她一人干等安置在长安樱池圆殿之中,又将那五百邪马台忍者赐予李儒统辖,暗中另外布置,调派董璜董越各领东西御林二军驻扎于樱池圆殿侧近,她若有动作,老夫第一时间便可了然于心。故而这几个月来,她虽是蠢蠢欲动,终究因畏于老夫威势,不能有所动作。
  当日你自堳坞逃出之后,在西凉各地同时现身,老夫帐下谋士众多,却不知何处才是真身,老夫只能四散兵力,各处派人追捕。便在此时,卑弥呼带着一个陌生书生,突来求见,更言有捕杀之法。老夫知你武艺不俗,她敢如此大话,想来是有些本事,便想趁此时机将她试探,这才授意她前往骆谷拦截。她果然阴毒,若不是你师父左慈真人假扮于你,恐怕你真得遭了她的毒手……”董卓顿了一顿,反向乱尘问道:“你与世无争、与人无忤,连老夫都颇为心折,她却一心要阴杀于你,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乱尘苦笑道:“乱尘在邪马台国幽居六年,自是见过她恣意妄为、胡乱杀人。心想自己与她有一二小恩,故而好意劝她少做恶业、与民生息,我是个无形浪子,自然言语无忌。她口中应承,却是因此结下梁子。”

  董卓道:“原来如此……老夫说她器量狭小,倒真没冤枉他了。”乱尘道:“乱尘非为君子,但也不敢胡乱论人善恶是非,只是眼见她在邪马台国诸多暴行,百姓苦不堪言,为免她借助太师之手荼毒华夏百姓,这才多言相劝。”董卓道:“你要我将她驱出长安一地?”

  乱尘正色道:“正是。”他先前听董卓语气,也知董卓对卑弥呼的鄙夷防备之心,原以为董卓会欣然答允,没想到董卓眉毛久皱,默然良久,才道:“不成
  @donmaomao 2260楼 2014-04-02 23:12:00
  顶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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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
  
  @心即是佛 2262楼 2014-04-03 08:46:54
  文章虽好,人气却少,难得楼主还时时更新,不容易啊。
  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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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你们这几位知己,足矣
  乱尘讶道:“为何?”董卓立起身来,背负双手,仰望殿外,悠悠道:“老夫有号令天下之志,亟需人才,你数次顶撞于老夫,老夫却非但不肯杀你,却与你这番悉情长谈,实是爱才之心使然。此子年纪轻轻,却能将一国众人威压制服,足见有些本事。更何况此子阴险歹毒、祸心斐然,老夫若将她驱逐,以她性格定不会甘心就范,适时躲在暗中,对老夫大大不利。老夫正值大业之期,万万不能放任不管、任其妄为。”

  乱尘脸色肃然,恭恭敬敬将董卓酒杯斟满,道:“即使如此,乱尘无话可说。喝完这杯酒,乱尘与太师,至死再无瓜葛。”董卓长长一声叹息,道:“我多次说你天纵之才,并非阿谀奉承,实是心折使然。今日与你长谈良久,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还是不愿助老夫一臂之力么?”

  乱尘笑道:“太师你太抬举乱尘了,乱尘不过草莽匹夫,习惯了孑然一身的日子,又怎会做那笼中之鸟?”董卓嘿嘿笑起声来:“你会的。”他顿了一顿,道:“你大师哥吕布官居虎贲中郎将,封温侯。今日我便封你为羽林中郎将,品秩比二千石,官居吕布之右……世人皆曰老夫为汉室之贼、乱世之鬼,却不知这天下成王败寇之理,老夫不为虚名、既已欣然受之,这便封你为魏侯,寓意委身鬼神、横行天下之意。他日你胞兄曹操再来归降,老夫也一并封为列侯……”
  “这……”乱尘全然没有想到时到今日,董卓非但仍是执意要劝降自己,更是许下高官爵位,脸上满是讶异之色。董卓轻轻一笑,将方才的飞鸽传书递与乱尘,道:“老夫这有一纸军书,你不妨看一下。”

  乱尘对军政之事毫不关心,本不想接那纸军书,但见董卓眼露坚决之色,这才缓缓接过,信纸还未完全展开,乱尘深色已是大变,那军书上赫然写着数行小字:“今袁绍领关东军驻酸枣一带,未向我军守土推进。独曹操一支独自引军西进,其欲在其胞弟乱尘。今已陷我荥阳汴水一线重兵包围,是杀是擒,请太师裁断。”信末殷红之处,是董卓帐下大将徐荣所加的指印与帅令。

  “砰——”乱尘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拿捏不稳,连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他怅然望着董卓良久,好不容易从齿间挤出一两个字来,却是语不成声。那董卓实是对乱尘欣赏的无以复加,此时端坐金椅之上,悠悠望着乱尘,他稳操胜券,脸上却毫无得意之色,眼神更是颇为殷切。
  荥阳汴河,密林深处。此时夜已二更,却是月明如昼。密林之中刀刃交击之声与兵士的呼喝呻吟之声此起彼伏。徐荣徐鸣叔侄二人领兵将曹操一众团团围在长宽不过数里的狭长密林之内,但见西凉军众千千万万,在徐荣令旗之下,分骑步两兵如汹涌潮水一般向曹操所部冲击。

  自乱尘于虎牢关时被吕布掳至长安,曹操日夜茶饭不思,这几日终不再听戏志才劝阻,领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等人,尽起帐下兵士,星夜攻打荥阳,却不料中了徐荣、李儒伏击合围之计。曹操兵员不过万余,那徐荣、李儒却足有五万精兵,但曹操兵众各个悍不畏死,又有夏侯兄弟、曹仁曹洪这些善战之将,这才不致顷刻间全军覆没。曹军且战且退,三日之前终因寡不敌众,被徐荣李儒前后合围,堵在这汴河之畔的密林之中。其间曹操数次领军冲杀,欲要从重军之中突围而出,但每次都被长枪劲弩逼退,徒损兵士,连曹军之中最为精锐的虎豹骑都已死伤殆尽,曹操臂膊之上更是中了徐荣三箭,所幸夏侯渊箭术超然,以箭破箭,这才勉强救了曹操性命。
  曹军之中以曹仁最为善打防卫守御之战,可眼下西凉兵马从潮水冲涌,他纵有通天阵法之能,也是回天乏力,只能伐木设壕、抢筑拒马,以阻西凉骑兵冲击。西凉军日夜不息、轮番相攻,曹军越战越少、越战越疲,论武功,曹操麾下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皆是当世一流好手,曹洪、李典、乐进三人比之徐荣、李儒也是不遑多让,但纵使强至诸葛玄这等天人之境、武功出神入化的人物,面对千军万马,也是毫无抵挡之能。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勉强撑到次日未时,曹操臂上箭创伤口处已然化脓,而曹营兵士已不足千人之众,徐荣李儒部众伤亡虽远多于曹军,但怎奈兵员着实太多,经由这一夜血战,兵员、工事部署已成,里里外外围得犹如铁桶一般。西凉军仰赖人数众多,但逢步骑两军冲击之前,便以长弓手、劲弩车一阵铺天盖地的齐射,曹军之人铁甲盾牌经由数日激战,早已损毁不堪,这漫天箭雨袭来,又如何能挡?众人只能将曹操护在垓心、尽使生平绝学,将兵器盾牌狂乱挥舞,每次黑压压的箭雨过后,总倒下去十余人,战到此时,曹军只剩寥寥百余人。西凉军只需再来一轮冲击,曹操一众势将全军覆没。
  @beyondthebeing 2269楼 2014-04-04 06: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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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哥好早
  
  @未时南宫 2271楼 2014-04-04 09:31:43
  有三国之谋略,水浒之狷狂,西游之奇幻,红楼之柔情。
  希望如此啊
  坐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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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能不污了书友慧眼
  此时落日风紧,曹操勉力拄着长剑背靠着一颗槐树,耳听对面鼓号大作,喊杀之声随之漫山遍野,众将多有创伤,营中连军马都无一匹,眼见孤立无援、脱身无望,纵是他戎马半生,此时兵败被围,此时也不得不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他四望众将,众将虎目之中皆是壮志未成、英雄未竟的悲伤之色,众将见曹操凝望自己,悲伤之色旋即收起——今此一生,跟随曹操,平黄巾、讨董卓,百战千回、征南扫北,端端是大好男儿酣畅激扬乱世之意。今日身死,又有何惧?纵然周身伤口剧痛,心中悲愤,众将皆苦楚将压进胸喉间,追随曹操之人,理应是天下间一顶一的大英豪、大丈夫,怎能有半分低头、半句呻吟?

  曹操心知众将心意,不由得哈哈大笑,其声连绵、其意切切,众将互为知己,也俱是发声大笑,众人亦是由心底间发声大笑,曹营兵员虽寡,但各个皆怀必死之志,笑声一瞬齐响,豪气冲天,反是盖过西凉军鼓号厮杀之声。曹操心中百感交集,全力将令剑前指,喝道:“将士们,今日至此,唯死而已!且随吾孟德闯将冲杀,成乱世天下之英魂!”
  他号令一出,曹营众人纷纷弃盾脱甲、袒胸露背,仅持近身兵器,如下山疯虎一般冲向敌阵。西凉兵马虽是天下间难觅的精兵,但在这全无求生之志、裹挟鬼神之威的曹军面前,也生出畏惧之感。徐荣稳坐后军中央,本以为稳操胜券,却远远瞧见前线处西凉旌旗不断翻到、尘土弥漫激扬,猜知是曹军拼死一搏。徐荣身为武人,经此一役,对曹操、夏侯兄弟、曹洪等人亦生出敬佩之心,但所属对立、互自为敌,这份武人的敬佩之心唯有以全力相搏,方能成其今日死战之名。

  徐荣正要调动左右骠骑军齐上围剿曹操一众,忽有一骑飞驰而来,那骑手衣袍半解、连人带马沾满泥点,声音嘶哑,显然是从长安城星夜奔驰而来,那骑手不及下马,远远的便嘶声喝道:“太师有令!……”
  第五十一回 刀剑自双舞,猛志今常在

  “杀!——”

  震天杀声之中但见夏侯惇、夏侯渊兄弟二人一持单刀、一提劲弓,领着曹操残军犹如江海怒潮一般向前方劈杀。曹洪久为曹操贴身内侍,此刻明知必死,仍是半步不离曹操。五员西凉骑兵长枪同时向曹操搠来,曹洪抵挡不开,任由那五支长枪生生刺入自己肩胛,他爆喝一声,身子前倾,将长枪投背而过,大刀狂挥乱舞,这才将这五员骑手劈死。眼看不远处骑兵将至,曹洪来不及将长枪拔出,只能横刀劈斩,扫落枪身,任由枪头留着体内。

  他狂奔数步,好不容易抓住一匹惊马,曹洪不待曹操分说,拿手一提,便将曹操负在身上,后背再覆以铁甲。奔杀嘶喝之时,曹洪看着伏尸遍地的曹军兵士、再看那浑身浴血的曹操,一向坚毅隐忍的曹洪于那一刹间生出无尽的落拓绝望之感——此次西进,未得寸功,出兵所图的族弟乱尘生死未卜那便罢了。今此一役,曹氏宗族全军覆没。苍天如此弄人,可惜了兄长与众兄弟的一番宏图霸业。乱尘……

  若不是乱尘,又能何人能与虎牢关万军之前力挡吕布,予关东联军喘息反击之机;但,若不是乱尘,又怎会有曹操冒进,铸成今日大败?


  他陷入与西凉军马的号角厮杀之中,脑子一片空白,却不知觉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乐进、李典等人皆被杀散,这天摇地动之间只剩他与曹操二人尔。杀不数里,眼见后头追兵不减、前首阻者越多。曹洪正焦急之间,却听胯下军马一声哀鸣,拿眼一瞧,小腹之上赫然插着一只弓箭。他狠力那马背抽打马鼓,军马只是哀声嘶鸣,始终不肯向前。只听曹操道:“子廉……你速速走吧,咱们曹氏宗族,能保一个……便是一个!”曹洪悲道:“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

  他不待曹操再劝,扒下曹操主帅盔袍,跃身下马,也不顾军马疼痛,使劲将弓箭拔出,那军马吃痛、马背上少了一人,拔蹄往前狂奔。西凉兵见有人骑于马上,正要围追,却见一人犹如疯狗狂犬,提着一般满是豁口血迹的大刀奔来,逢马就杀、见人便杀。西凉军见此人身着金甲、头戴金盔,端端是军中主帅的服色,均是心想不能因小失大,失了斩敌首脑的大功,一股脑的往曹洪冲去。

  曹操心中悲痛难当,但壮士死志已矣,又怎奈辜负?!他狠踢马腹,方从散军之中冲脱而出,尚未有百尺之远,孰料前方又是一轮劲弩齐射。大丈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岂不快哉!耳听后方曹洪呼喝嘶吼,曹操欲要纵情大笑,可杀到此时、逃到此刻,纵是张大了嘴,却无法发出声音来。

  劲弩密压如雨,落日腥风正紧,却听一人远远呼道:“大哥!——”
  @beyondthebeing 2279楼 2014-04-04 20:52:00
  我是来打酱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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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天酱油么
  
  @beyondthebeing 2282楼 2014-04-07 16:47:00
  不回帖就不刷新,这坑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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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兄,我也有清明假期的,真不是因为回帖啥的
  
  把目录的图片补上来

  
  补一下发少的51-57目录图片

  
  那呼喊之人前一瞬尚还颇远、下一瞬已至曹操身边,箭雨虽快,却怎及那人身法之速?曹操只觉一团白影疾掠而来,尚未停稳身形,双手一举,朝着漫天箭雨猛然拍出两掌。只这一刹那之间,曹操只觉天地静止、空气窒碍,连呼吸都难以为续。但听轰隆隆的阵阵巨响,此人这两掌中裹挟的内力竟如狂涛怒潮,仿如龙卷飓风一般,将那那黑压压的箭雨尽数扫退。

  那人也不待前方弓箭手再度拉弓放箭,跟着又是两记罡掌拍出。他身法、掌力俱是极快极猛,西凉箭手前一刻还觉此人尚有十丈之远,下一刻有如钢铁铜墙一般的掌力随那人逼压而至。顷刻之间,这数十员箭手无一人来得及发出半句哭号之声,已被这威猛无畴的掌力崩得筋骨碎裂。

  那人一声叹息,这才转身跃至曹操身边,呼道:“大哥!”

  曹操欲要开口相问,可近日来昼夜死战不得休息加之受伤不轻,此时就连出声都颇是困难。那人伸出右手覆于曹操胸口之上,曹操只觉一股极为温暖、柔厚的内力自胸口紫宫、玉堂、膻中三穴度入体内。只是半盏茶时分,曹操便已觉得全身劲力充沛,连箭伤处的刺骨疼痛都消去不少,这才出声问道:“乱尘……是你麽?”
  “是我。”那人方方抬起头来,曹操便见到那双黑如点漆的眼眸,和永远缠绕于怀、挥之不去的忧伤抑郁之情。两兄弟久别重逢,实有满腔的亲情要吐露相叙,但他二人一个素为枭雄不显颜色、一个沉稳内向不善言辞,但听四周喊杀声大振,知是西凉兵又追了上来,兄弟二人对视一笑,曹操道:“救了自家兄弟,咱们速速走罢。”

  乱尘没有应声,密林里光线晦暗不明,教人瞧不清他脸上无可奈何的神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曹操负在自己背上,玄黑骨剑提在手中,手腕运劲一抖,骨剑应力而动,但见剑音萧萧、黑光漆漆,乱尘人如剑、剑如霜,倏刺倏收,犹如蛟龙入海一般在人丛涌卷奔腾。

  但西凉兵士着实太多,乱尘纵是武功奇高、剑法卓绝,也只能勉强杀出一条血路,怎能回头去救应陷在远处汴水河畔的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等人?

  也不知杀了几时,乱尘内力浩瀚似海、实乃当世罕见,却也杀的精疲力尽,眼见西凉兵马瞧出主帅曹操在此,纷纷驰援,这河畔树林本就狭窄,此时人马一朵,竟是挤满了人,乱尘一剑挥出,总有数十把长枪短戈相迎。初时乱尘尚可或是跳跃纵横、或是凭借刚猛内力削断兵戟,到后来,四面八方都有无数人马齐头攒刺削砍,把乱尘曹操二人团团围在垓心,乱尘又气又急,剑法反而生了岔乱,一个不留神,竟被一把长戈刺中手腕。
  眼见二人冲脱不出,却听身后马蹄声如惊雷骤响,那马蹄声踢踏有序,显然平日里训练有素,应该是西凉军中最为精锐的近卫骑兵追至。乱尘心中早已叫苦不迭,又觉一股气息逼压而至,那气息是如此的猛烈、又是如此的熟悉,笼天罩地,直压得乱尘青筋暴露,连呼吸都变得浊重。

  乱尘轻轻拍了拍曹操后背,苦笑道:“大哥,今日咱们走不了了……”曹操武艺久伏于乱尘后背,此时听到乱尘言语,不由扭头后视,他只瞧了一眼,便长长一叹道:“天命如斯,我意奈何!”他言语虽轻,却颇多愤恨悲凉——这一生壮志未筹、霸业未竟。乱尘赶来相援,原以为有一线转机,可身后那人的到来,这最后一线生机便化为虚有。

  一众骑手瞬间已至,西凉兵瞧的为首那几人衣着相貌,见他率众追来,竟无一人再动,连呼喝之声戛然而止。只听为首那人笑道:“师弟,咱们又见面了。”乱尘道:“有劳大师兄挂怀。”——此人不是吕布还能是谁?

  吕布道:“师弟,那日义父纵你从太师府中脱身,你怎的仍不知洁身自好,搅入这红尘世事之中,无端淌这浑水?……也罢,也罢,太师既已饶你性命,你放下曹操,自己走了吧。”
  @beyondthebeing 2291楼 2014-04-13 22:29:00
  人呢?去哪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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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发财就好了
  
  @海豚wendy 2293楼 2014-04-14 09:05:08
  留名
  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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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好
  乱尘与吕布对敌之时,一向心烦气闷,此时心知兄长曹操必死、自己势要与吕布生死相搏,反而再无畏惧之感,气息渐渐平静,道:“走?去哪里?天下之大,皆为牢笼。我在这里,你也在这里……”吕布哈哈一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顿了一顿,手指曹操,道:“师弟,眼前并不是你我畅谈言语机锋之时。我只问你,你要为他而死无葬身之地么?”

  “不错。”乱尘这两个字回答的斩钉截铁,他心中还有一句话,他说不出口——“大师哥,如果易地而处,换了他是你,也是一样。”

  吕布道:“小师弟,你性子总是如此执拗……”他见乱尘脸上神色决绝,心知多说无益,顿了一顿,扬声道:“太师有令,此番诛叛讨逆,围歼宵小曹操于荥阳,将士用命,深可嘉尚。现曹军覆灭不存,袁绍蠢蠢欲动,三军将士速归长安,犒赏休息,不可延误!”

  因西凉军士众多、加之密林传音不显,吕布有心于阵前立威,将浑厚内力贯于言语之中,气音充沛至极,竟连他身上沉重的金缕甲都鼓了起来。那徐鸣素日里不服吕布已久,吕布却亲率张辽、高顺的陷阵营来此,他原以为吕布前来抢功,心中虽颇为不快,他虽与曹操并无仇怨,但心想能为太师董卓除了曹操这颗眼中钉,纵无功劳,于自己也是一桩心安之事。可是先前骑手传令,他原是不信,没料到吕布亲自来此,要于这节骨眼上让大军撤还,再也不顾脸面,破口大骂道:“吕布匹夫,都是你从中作梗,断送这歼敌的大好良机!你身为太师义子,不思为父排扰解忧,反去顾及同门情谊,虎牢关前因小失大,太师饶你不死,已是大恩;今日胜券在握,却不斩草除根,你若无二心,怎得三番四次做这等亲者快、仇者恨的蠢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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