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阴间的快递——八一八这几年送快递见过的怪异包裹

  我见她手伸向那位置上的两块砖头,一手抓一个,想将砖头给抽出来似的。我好奇地凑上去,见那墙体上虽然刷了一层白色的像是石灰还是什么颜料的东西,但是由于年深日久,白色的墙体早就脱落了大半,露出里面的青石砖块来。
  我瞧着她双手用力,没多会儿便将那青石砖块从墙体中拽出来。此时,透过月色,我看到两块砖头的缝隙里似乎横放这什么东西。
  “找到了,果然有!”陈清姿比我激动得多,立即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巧的手电筒,对准缝隙照了照。我也伸过头去看了看。只见里面貌似塞着一只长方形不算大的红色锦盒。
  陈清姿将上下四块砖也抽了出来,然后将手伸进去将那红色盒子给抽了出来。借着手电筒的光一看,我见那盒子是正红色的绒布锦盒,上头绣着一只展翅高飞的苍鹰。那苍鹰的眼睛尤其栩栩如生,在那光芒映照下,居然像是有了神彩。
  “什么东西啊这是?”我忍不住伸手去摸那红色的盒子,却被陈清姿照着手背狠狠拍了一下:“别乱动,你这个豆芽菜!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我摸一下能弄坏么?”我愤愤地抽回手:“这什么东西啊?”
  “不告诉你。”陈清姿说道:“好了豆芽,现在我找到这东西了,你可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了。”
  “哎,你这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道。
  就在这时,我见陈清姿居然起身兴冲冲地往梳妆楼外走出去。我也立即追了出去,见她将斗篷脱下来,把红色盒子小心地包裹在里头,绑在摩托车后座上。
  我见她要走,立即拽住她:“哎哎,这你也得带我一起回去啊!”
  “滚一边儿去,自己小跑着回去吧。”陈清姿啐道。
  “你特么这个猪婆!”我见她已经开始戴头盔了,不由有些着急。
  可就在这时,我见陈清姿戴头盔的动作顿住,转脸看着草原深处。
  我也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但是草原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没有。
  “有人来了。”陈清姿将我一甩,戴上头盔,发动油门要溜。而这时候,我见草原深处果然有人影由远及近迅速而来。
  确切地说,是草原深处有一个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奔腾而来。
  我先是后背发凉,想起这地方是蒙古墓葬,难道来的是个阴魂不散的蒙古骑兵?但是等那人影近了,我发现那不是古代的骑兵鬼,而是一个现代人。等再仔细一看,不由头皮一麻:这现代人居然是闫至阳!
  陈清姿此时发动车子刚开出十几米,而那人骑马已经快到我跟前来。就在这时,他突然在马上弯弓搭箭,箭头一转,对准陈清姿的背影射了过去。
  “猪婆小心!”虽然没看清来人,但是这句话我不禁脱口而出。
  好在陈清姿似乎也感觉到后背袭来的三支冷箭,立即在车上低头俯下身,躲过两只冷箭。但是第三支箭,貌似是别进了她的车轮里,让她连人带车一歪,居然摔了出去。
  我担忧地看着她,但见猪婆果然非同一般,摔出去之后就地打了个滚,瞬间又站了起来。起身的同时,我见她将那一沓子毛衣针又丢了出来。
  于是我见几朵银色莲花绽开在空中,冲着闫至阳便扎了过去。我粗略一看,虽然数不清楚,但是咋说估计也有十几根,看来暗器家当都摸出来了。
  闫至阳再叼,我就不信他能躲过十几根毛衣针。“扎扎扎!”我忍不住拍手称快。虽然猪婆对我也不咋地,但是权衡之下,比想要活埋我的闫至阳强多了。
  此时,暗器飞来,闫至阳只得翻身下马,躲开那暗器的攻击。这时,我灵机一动,想起陈清姿刚才在梳妆楼里拆了一把墙,撤下几块砖来。于是我立即返回梳妆楼,搬着几块板砖出来。见陈清姿跟闫至阳打得跟武侠片似的,便趁机呼哧几下将板砖挨个丢向闫至阳。
  丢了六块砖,我以为凭闫二代的身手,估计一个也不中。我的目的也就是给他分分神。结果没想到,最后一块居然中了,啪嗒一声砸在他的腰部,我似乎听到他闷哼一声,往后退了退。
  我吃了一惊,心想啥时候我成武功高手了我?但仔细一看,发现闫至阳下意识地捂住肚子的部位,剑眉微蹙,神色不怎么轻松。
  难道是他肚子上有伤?我心中一动,琢磨着我要不要上去趁火打劫,冲着闫二代的肚子来几拳头解解气。
  可惜我有贼心没贼胆儿,犹豫半天没敢上前去。此时,我见闫至阳站直身子,双手拈诀,口中念道:“潜心于渊神为破,招魂!”
  在这一道咒语之下,我感觉脚下的土地一阵颤动,像地震似的。与此同时,我见一排身穿铠甲的古代骑兵从泥土下豁然钻了出来。
  我靠!什么情况??我揉了揉眼睛,看到闫至阳身后真的出来了一队古代骑兵。看那装束,很像是弯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的子孙。
  蒙古人!卧槽。我激动得赶紧去掏手机,我特么得拍下这见证神奇的时刻,而且必须发个朋友圈来纪念一下。
  活脱脱的借阴兵啊!还真有这事儿!正在我哆嗦着拿手机对准闫至阳拍照的时候,我瞥见陈清姿神色也变了。估计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阴兵,也有点吓尿的节奏。
  于是在阴兵还没什么动静的时刻,陈清姿做了一个特别损的决定。这猪婆居然将手中的红色锦盒冲我丢了过来:“我不要了,给你吧!”
  “哎哎卧槽,我不要啊!”我想丢回去给她,结果手却条件反射地接住了。卧槽,这烫手山芋丢给我,成吉思汗的鬼子孙们不还得来灭了我啊??
  我战战兢兢地拿着手中的红色锦盒,看着闫至阳跟那群鬼兵不知如何是好。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闫至阳并未带着鬼兵攻打过来,而是带着他们要去追陈清姿。
  千钧一发之间,我转了个念头,退到梳妆楼门口,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草原风大,梳妆楼里还能挡挡风。于是我点燃打火机,对着闫至阳喝道:“别追了!你再去追她,我就毁了这盒子!”
  我心想,看闫至阳跟陈清姿的样子,是很想要这锦盒的。如果说我拿这个来威胁,也许闫至阳就能放过猪婆。虽然跟猪婆相处时间不长,无论她目的如何,她始终救过我的命。总比要活埋我的闫二代好多了。我看着陈清姿骑车飞奔而去的背影,心想:猪婆,豆芽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这一招果然奏效了。我见闫至阳转而冲我走过来,手向前一伸。我不明白他要干啥,便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此时,我瞥见干脆面君正躲在梳妆楼门后头,见我后退,便不停地在原地跳来跳去很着急的模样。
  我心中略感欣慰:这吃货总算是有点对主人的衷心,它这是也为我着急么——
  刚想到这里,我只觉得一脚踏空,身体疏忽间坠落下去。掉进坑里的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干脆面君叫声的含义。我估摸着它不是着急,而是想提醒我:你身后是个深坑啊傻逼。
  情急之下,我竟然忘了梳妆楼里也挖出了三个相连的深坑。这里面可是埋葬过阔里吉思亲王跟他的俩老婆。
  这念头刚闪过脑海,我便觉得后背一阵发疼,眼前有点金星乱冒的眩晕感。等我慢慢恢复正常意识之后,睁眼一看,我居然掉在一处四四方方的“铁盒子”里。
  我霍然坐起身,突然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转念一想,我靠,这不是梦里出现过的场景?我梦到过自己被关在一处四面拉环的欧式棺里,一个满头白发缺了几颗牙的老太婆从棺材后头慢慢爬过来……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闫至阳提到过这俩坑洞里埋过的女人。我掉下的位置应该是西棺。西棺里埋葬的也是阔里吉思的夫人。这夫人死的时候六十岁,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妈蛋,难道梦里我见过的就是这个老太婆?
  难道我摸过的那个女士二环,就是这老太婆的随葬品?想到这里我更是后背一阵阵发凉。想要起身的时候,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死死地压住身子,动弹不得。而在这个时候,我见四周围着我的欧式棺材,也不知是真还是幻影,总之,我见这欧式棺材居然慢慢地合并起来,盖子也正慢慢地推上去。
  我心中发凉,心想完了。这次是真的被鬼害死在这个地方了。原来我的梦有预见性,梦到的正是我成了那老太婆的随葬品。
  正在万念俱灰之际,我听一声清脆的“叮“声响起在头顶。我睁开眼一看,见一支箭插在我身旁的泥土里,箭身微微颤动。
  与此同时,原本围绕在我周身的鬼棺材突然消失不见。我抬头一看,借着洒在梳妆楼里的一点月光,我看见闫至阳正举着一把弓箭。
  刚才是他救了我?我吃惊不小。此时动了动手脚,才发现可以行动自如了。我立即跳起来,听闫至阳在上头喊道:“一会儿我丢给你绳子,你拽着它,我把你拉上来!”
  我见这坑洞有几米深,我自己又不会轻功,四壁也没有下脚的地方,我自己肯定是爬不上去的。看来也只有听他的话了。我点了点头,心中却很疑惑:为什么这活埋我的家伙又回来救我?
  万般不解,但是也只有先脱身再说了。我四下看了看,捡起掉落在地的红色锦盒,将它暂时塞进衣服里,拉好拉链。没多会儿,闫至阳果然丢下一根登山绳一样的绳索来。
  我抓住绳子,见他退后几步,用足劲儿将我拽上去。等到了坑洞边缘,我才放开绳子,双手撑地,手脚并用爬了上来。等到了地面上之后,我才松了口气。回头见闫至阳正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银白月光落到他的脸上,我见他的神色有些痛苦。
  我突然想起他似乎肚子位置受了伤,便上前询问伤势。闫至阳摆摆手,表示没什么要紧。但是我看他现在却唇色发白,一副要挂了的节奏。
  我忍不住上前掰开他捂住肚子的手,拉开他的外衣拉链,见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但此时,一大片血迹已经将白衬衣浸透。
  我看着那触目惊心的鲜血,忍不住手有点发抖。“谁弄伤的你?!你怎么不包扎下?!”这话不禁脱口而出。
  可是等话出口,我才在心中暗啐:我呸呸呸,这不是正好么,否则他身体健康精神好的时候,又打主意活埋了我咋整。
  “别说这些,你快走。”这关头,闫至阳居然说出这番话来:“注意,离,离——”刚说到这里,我见他神情涣散,眼睛一闭,身体前倾,冲我压了下来。
  我赶紧扶住他倒下的身子,心却顿时慌了。咋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丢下不管?不行,这天寒地冻外加伤口崩裂,万一失血过多死了咋整?
  可我带着他回去的话,背到陈家村再找人帮忙治病,就我这速度,得一个小时。外加半夜找到一个靠谱的医生,再给看病熬药,得,那时候人也死得差不多了。骑马走?我看了一眼草原上傻愣愣原地徘徊的高头大马。更别提了,老子不会骑。
  正在我心急如焚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摩托车引擎声由远而近传来。我心中一喜,轻轻将闫至阳放在地上,出了梳妆楼一看,见陈清姿居然骑车又折返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又惊又喜。
  “我,我想了想,你危急关头帮我,我也不好丢下你不管。”陈清姿说着,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刚才那人呢?”
  “别提了,他好像受伤很重,晕倒了。”我叹道。
  陈清姿惊讶地睁大眼睛:“他受伤?你打伤的?!”
  “不是啊,好像原本就受了刀伤,伤口很深,伤在肚子上。”我叹道:“可能刚才打斗过程里伤口裂开,现在流了很多血,怎么办?”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有多能耐,还能伤得了他。”陈清姿撇嘴道,神色放松下来:“走,去看看他。”
  我带着她走到昏迷不醒的闫至阳跟前。陈清姿蹲下身看了看,皱眉道:“虽然还有气儿,不过不管他的话,也许也活不过一天。”
  “别啊,咱们就这么不管了也不好,一条人命啊。”我撇嘴道,想起闫大少爷的背景,不由有些发憷。
  “那就让他自生自灭。”陈清姿说道:“给他一条活路,至于是否能活下来,那就不管了。”说着,她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我见陈清姿扭开盖子,掀开闫至阳的衣服。此时,我看到他肚子上果然缠着一道道绷带。但是鲜血早就将绷带染红了。
  “愣着干什么,先给他绷带解了。”陈清姿瞪我一眼。
  我赶紧上前给那绷带解开,这一解开,我吃惊地看到他肚子上那道极深的伤口,心想这下手的人够心狠的。
  我见陈清姿将瓷瓶里的粉末倒在那伤口上,嘴里不停地啧啧说道:“呦呵,六块腹肌,身材不错,可惜是个渣男。”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跟他认识啊?”我好奇地问道。
  我见陈清姿的年纪跟我差不多,甚至比我会小两三岁的模样。可眼前的闫至阳,虽然显得很年轻,但是我看过他的身份证,1984年,今年都三十岁了。这俩貌似也不大可能有什么曾经。要是有过什么感情曾经……那估计当时陈清姿还未成年?卧槽禽兽!
  陈清姿瞪了我一眼,骂道:“看什么看,别瞎想,我跟他没什么关系。是我师父跟他有过节。这个渣男,呸!”
  “哦——”一瞬间,我仿佛知道了什么。其实富二代这种东西嘛,有几个女人有啥稀奇,尤其还是闫至阳这种风姿卓绝,文能提笔吹牛逼,武能上马把鬼劈的惊才绝艳类型。
  陈清姿给闫至阳上完药,我见他伤口的血这才算是止住了。此时,陈清姿让我从闫至阳身上的白衬衣上扯下一段布条,裹在伤口上,防止伤口再度裂开鲜血流出。
  之后,才给他裹好外衣,招呼我帮她把闫至阳给扶到马背上。
  “我看过外面那匹马,是有些年数的老马名驹。我猜想它会识别来时路,将这渣男送回去。”陈清姿说道。
  我觉得也有道理,便帮着她扶起闫至阳,扶上马背,用刚才那绳子将他轻轻捆在马上。草原风大,我想了想,还是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套在外头。受伤的人还是不要受风才好。
  陈清姿在一旁有点不耐烦地看着我墨迹半晌,上前就要给马屁股来上一脚。我立即拦住她:“少来,你要是把马给踹惊了,它随意乱跑,估计就回不去家了!”
  陈清姿皱眉道:“那你要怎样?你这豆芽怎么那么婆妈?!”
  我摇了摇头,转身上前对那马说道:“我说马兄,你主人也算是刚才救我一次,这次我也不大希望他出事。你慢慢跑,别太颠簸,跑回家记得给我们发个微信……”
  刚说到这里,陈清姿终于忍不住踹了那马屁股一脚。马长嘶一声,颠颠儿地跑出去了。
  “哎猪婆,你怎么还是踹它一脚啊?!”我忍不住说道。
  “难道你跟它说话它能听懂?!笨蛋!”陈清姿啐道:“走吧,我带你回去。”
  我一听回去,立即点头。草原上风大,外套给了闫至阳,毛衣透风,一股股小风往毛衣里钻,那酸爽的感觉,简直不能相信。
  正要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干脆面君,赶紧回头去找,却见它也屁颠颠地跟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一只红色盒子。我赶紧摸了身上一把,顿时想起自己将这玩意儿塞在外衣衣服里。脱衣服的时候给忘了,居然掉在地上,幸好干脆面君捡到了。
  我将盒子拿过来,将干脆面君抱在怀里,然后坐上陈清姿的摩托车。路上,我忍不住问道:“喂,你不是很想要这东西么?怎么丢给我自己溜了?”
  “想要个屁,我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了!”陈清姿啐道。
  妈蛋,我说怎么就放心丢给我了嘿。我将那盒子举到跟前看了看,见盒子上有一把很精致的古风小锁头。看样儿这玩意儿不好开。听说很多绝密的东西,古人为了安全保存下来,都会在保存古物的密室或者盒子外头设计一些精巧的机关消息,难开的锁之类的玩意儿。一旦蛮横打开,必然玉石俱焚。
  刚才陈清姿拿到这盒子,到她将盒子丢给我这段不超过三分钟的时间里,居然能打开一把机巧的锁,并在闫至阳眼皮子底下取走东西,说明这货有点儿本事啊。
  但是我转念一想,闫至阳貌似没有被她骗到。因为他当时是想直接去追陈清姿。那他为什么转过来找我——想到这里,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看我要掉下坑洞里,所以放弃追回东西,转而救我?!
  可这说不通啊。既然不想我死,那起初何必活埋我?人格分裂吧?卧槽土豪的世界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够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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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闫至阳拼命将我拉出坑洞的情景又再度闪回重现。他脸上那痛苦的表情也赫然历历在目。我顿时心中愧疚起来,心想万一那马一个心情不错,决定要来个跨省旅游,因此没有回闫至阳住的地方,而是直接上了高速咋整。这天寒地冻的日子,四周荒无人烟,说不定它驮着受重伤的闫至阳走个一天两天都没人发现。
  我越想越担忧,而闫至阳的容貌也不断地在我眼前反复闪回。我记得他在晕倒前跟我说了一个“离”字。注意离,是说注意安全,早日离开么?注意谁?
  想到这个,我的目光落到眼前陈清姿苗条的背影上。难道是让我注意猪婆??可看起来猪婆也不算坏人。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车子已经到了陈家村的村口。陈清姿停下车,招呼我下来。我抱着干脆面君下了车,有些无精打采地跟着她往村子里走。可正走到村口的时候,我突然见村口一棵老树下,似乎站着一个白衣飘然的女人。
  白衣女人!我心中一惊。想起上次意识昏迷前,我似乎看到过一个白衣女。难道是眼前这个?
  此时,我见陈清姿居然对着她迎了过去,亲热地喊道:“师父~!我回来啦!”
  师父?跟闫至阳有过节的人?我好奇心顿起。于是我端详着眼前这个白衣女人,见她虽然衣着有些古风,也戴着面纱,但是风姿绰约,眉目清丽,看得出是个绝色美人。只是眼神有些过分的冷冽。
  “这位,龙姑姑?”我笑道,见她长得很不接地气的样子,一时间忍不住脱口而出。
  白衣女人打量了我一番,冷然道:“你就是韩笑?“
  “你认得我?“我有些愕然。
  “听清姿说,你想知道闫至阳的事情。”白衣女人说道,声音跟她的眼神同样清冷。
  “是啊,您知道他的事?之前他害过我,我一直想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端详着这女人的模样,猜测她跟闫至阳到底是情人还是仇人。或者是怨气冲天的前女友。所以这句话倒是比较中立,也没提到闫至阳救我的事情。
  “闫至阳害你,应该是为一个叫做封灵契的东西。”白衣女人冷冷说道:“这东西原本是他家的家传宝物,但是却被他的父辈遗失了。”
  “什么?那闫至阳到底是干吗的?跟龙姑姑你又有什么关系啊?”我越发疑惑不解。
  白衣女人转过身来看着我:“你若想知道他的过去,我可以给你看。但是你要答应我,看过之后,把你得到的东西给我,签订一纸契约,表示你乐意出让。”
  我心想她提到的东西多半就是我跟陈清姿拿到的那盒子里的东西。在我看来大概是什么古董吧,可是我对这个完全不了解,留着也没用,而且虽然是我跟猪婆一起找到的,但是那也不是我的东西。既然如此,我便答应了。对于签订契约也挺搞笑的。看来这个龙姑姑十分谨慎,怕我后来再跟她们要回这玩意儿。这完全多此一举嘛。就算我敢要,你们能给么。就猪婆那架势,还不给我摔个狗啃泥。
  白衣女人于是带着我们俩往村子里走。没多会儿,她走到一户不起眼的人家门前,推开大门,穿过院子,带着我们进了内室,这才关上门对我说道:“我不姓龙,我叫厉笙歌。“
  “额,厉姐姐,这名字很好听啊。”我笑道。但是转头一看,厉笙歌却一点笑容也没有。于是我顿时很尴尬。
  “额,厉姐姐不苟言笑啊。”我讪讪地说道。陈清姿啐道:“少跟我师父油嘴滑舌!”
  我只好没趣地闭上嘴。
  “当你看到我的过去之后,恐怕你也笑不出来。”厉笙歌说道。
  “我怎么看你的过去?”我问道。
  厉笙歌说道:“我的过去,在琴声里。”说着,她走到案边,伸出手来,摸着案上的一架古琴。
  此时我借着屋里的蜡烛光芒,粗略扫视了一下屋内的陈设。这可能是她暂时住的地方,基本还是跟农村的屋子一样,土炕,被褥。但是却特别设置了几案,椅子,香炉。案子上还放着几本线装书。
  我靠如果不是我跟陈清姿穿着现代服装,我差点儿以为我穿越了。这位厉姐姐居然是古风铁粉啊。或者,她可能不是生活在现代都市里的人。
  我见她面前那古琴很有些韵味。琴面是黑红相间漆,上头的花纹也很特别,像是梅花,又像是蛇腹的纹路。琴上还刻有“独幽”两个字。
  虽然我一个送快递的不懂艺术,但是,也能看得出这琴逼格很高,跟眼前的龙姑姑一样的世外仙女很配。
  而且,独幽俩字儿,也确实十分符合眼前的这位厉姐姐。
  “这琴不错啊。”我忍不住赞道。
  “算你有点眼光。”陈清姿在一旁说道:“这琴是一架古琴,从晚唐时期流传下来。你看琴身,五种断纹,还是罕见的‘梅花断’,可见历史悠久哦,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民国时期原本流落到了名琴师李静家里,后来辗转到了我师父朋友家中。现在博物馆里的独幽琴是假的,伪造的赝品。真的在我师父手上,是师父朋友送的,怎么样?”
  我撇嘴道:“你牛逼,你博学,你就是百度百科。你脑子里的东西复制黏贴的吧。”
  “我呸!你这豆芽!”陈清姿立即将床上枕头冲我丢过来。
  我抬手接住。
  厉笙歌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此时才说道:“好了,闭上眼睛,仔细听吧。”
  我疑惑地坐下来,不知道她要怎么让琴声告诉我过去。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知道这师徒俩不是平常人,也许琴声都会说话呢。
  于是我靠在一张太师椅的椅背上,慢慢闭上眼睛。此时,厉笙歌的琴声响起,悠扬古朴,带着一丝凄然。慢慢地,我感觉意识有些混沌,眼皮发沉,没多会儿,便睡了过去,耳边只有那迷迷糊糊的琴音。
  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见自己居然躺在一处繁花似锦的草地里。
  我起身一看,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四周风景陌生。远处山明水秀,隐约能看出白云深处有青瓦白墙,建造在半山腰,不知是庙宇还是古宅。
  正远望着那处古宅的时候,我见山路上突然有个人走了下来。等那人走近我,我才发现这人居然是闫至阳。但是,仔细看来,他的装束打扮跟现在不太一样。虽然容貌依旧高冷英俊,但是看年纪至少比现在年轻十岁。
  难道这是二十岁的闫志阳,是那位龙女姐姐梦境里的人?
  我八卦心顿起,心想这得仔细看看啊,指不定俩人有啥奸情。
  带着这八卦小报记者的心态,我看着二十岁的闫至阳从我身边走过去。此时,我听身后响起一阵清柔的喊声:“闫哥哥,闫哥哥!”
  我回头看去,只见一妙龄姑娘从山上跑下来,手中居然还拎着一只布包。我端详着这姑娘,但见她眉目清丽,笑容温婉,长发松松地束在脑后,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脸颊旁缀着水滴形的耳坠,看上去真如凡间迷途仙女,说不出的清新出尘。
  我心想这个姑娘难道就是那蒙面的白衣女人?她难道就是厉笙歌的少女时期?这不错啊,少女时代看上去单纯多情,咋现在冷冰冰跟个鬼一样。
  看到厉笙歌出现,我也忍不住莞尔。明媚的春色,美丽的少女,看到这一切,任何人都会会心一笑。可是,我见闫至阳的神色则十分凝重,皱了皱眉。
  “闫哥哥,我跟着你一起走。”厉笙歌笑道。
  “不行,你回去。”闫至阳皱眉道:“我这次是去见一个仇家,我不想你牵连进去。”
  “那我更要跟你去,万一你受伤怎么办。”厉笙歌说道,立即一把抓住闫至阳的胳膊。
  闫至阳甩不脱她,也只好无奈地说道:“那随便你吧。”说着,俩人便一起走远了。我看着俩人的背影,从对话里推测,闫至阳以前应该是有个什么仇家,他自己对付不了,结果来厉笙歌家里请救兵。
  可惜看他独自离开的模样,应该是厉家不想帮忙。但是,也许是厉笙歌对年少英俊的闫至阳一见钟情【生活在这个山沟里应该也见不到几个年轻帅哥】,居然就跟着私奔了。不过现在看她这样子,倒挺像是猴子请来的逗兵。
  我正琢磨着,就见这明媚的场景随即一换,自己立即置身于一处高山雪原。
  风雪交加,闫至阳神色凝重地走在前头,后头则跟着厉笙歌。山高路滑,厉笙歌有些跟不上闫至阳的步子。
  “闫哥哥等等我!”厉笙歌看着渐行渐远的闫至阳的背影喊道。
  闫至阳起初并未停下脚步,后来似乎着实于心不忍,便停下原地,回头看着厉笙歌追上来。
  “我让你不要跟我来!”闫至阳突然怒道,一把抓住厉笙歌的肩膀:“你知不知道,这次上山,也许你也会死?”
  “没关系啊,只要在你身边就好了。”厉笙歌微笑道,眼神清澈。
  闫至阳有些动容,放下手臂,将她轻轻抱在怀里,神色却越发沉重:“我这次要找的人,是我的仇家。他本让我用你家的一宗秘方来换一个人,但是你家的族长长老们并不想给我这东西。既然不能交换,我只有硬抢。如果动手,我怕你也跟着我丧命。”
  “没事的闫哥哥,无论生死,我陪着你。”厉笙歌柔声道。
  闫至阳哭笑半晌,放开她,说道:“都走到这里了,那就继续往上吧。”厉笙歌毫无惧色地点了点头,再次拽住闫至阳的胳膊。
  这次他倒是没甩脱这个黏牙糖,任由她拽着走。我也忍不住一路跟上去,只见脚下风雪交加,满目皑皑白雪。刺目的阳光穿透云层,将蓝天映得透亮,也将积雪映得格外清冷。
  我端详着周遭连绵起伏的高山雪原,觉得有些眼熟,貌似在地图册上看到过图片。虽然咱是做快递的,但是光头老板为了表现自己高瞻远瞩一统中国的梦想,在办公室墙上贴过好几张地图。有中国总的地图,还有各地具体的地图,更奇葩的还有各种名山大川的彩图和地形图。每次我看到都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孙子是想把快递公司开到珠穆朗玛峰上么?
  我不断对照曾经看过的山川图,惊讶地发现这山我还真看到过。这个貌似是南迦巴瓦峰,是西藏林芝地区最高的山峰,貌似海拔七千米以上,还是什么西藏最古老的佛教“雍仲本教”的圣地。
  我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是因为这山是三角形峰体,如长矛一样直刺苍穹。山顶云遮雾绕,看不分明。所以也有别名为“羞女峰”。
  我靠这俩人看上去是从春和景明的南方一直到了西藏高原,而且上了这么高的山峰峰顶。他们到底来做什么?山顶上真的有人吗?
  我的疑惑没持续多久。因为我还真看到人了。云雾之中,居然真的有一处如山中洞府,雪中宫殿一样的建筑存在。
  这是一座偌大的如城池一样的宫殿型建筑群,不知道用的什么建筑材料,或者说是故意将城体,屋顶都刷成了白色,总之如果不走到近前去看,压根儿看不清这建筑群。
  因为这一片白色宫殿很容易就跟白色的雪原背景相融合了。外加云雾遮挡,基本是看不出来的。
  在这座白色“城池”之外,有几个手执长矛的人在守卫。这几个人穿着藏式长袍,见闫至阳两人到了,立即拦了下来。
  闫至阳冷然道:“我是闫至阳。谢星河让我来赴约,我今天来了。去告诉他。”
  守卫的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去了。很快的,那人折返回来,让俩人进去。
  我好奇地跟在他们俩后头,看着这高山上神奇的白色城池。
  这地方面积不小,简直有大半个故宫那么大了。这城池城墙很高,这也正好起到了挡风的作用。貌似这地方风并不大的样子,阳光也更为晴媚。
  城池上空居然有偌大的雪鹰在盘桓飞翔,城里居然老幼皆有,就像是平常的小城一样。但是,居然也有不少带着兵器巡视的人。
  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切,十年前,2004年,也算是现代化城市化发展得不错的年代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古风的地方?
  但转念一想,少数民族相对来说确实落后许多年。很多地方连电都没有,要是在深山老林里有几个部落啥的,也不足为奇。
  但是一路走过去,我发现这地方可不是简单落后的部落。从城池的布局跟设计来看,这地方更像是一处世外桃源一样的隐居地。不过看起来这里的人倒不是太和平。因为大部分人都带着长矛长枪等东西。
  俩人最后停在了一处偌大的正殿跟前。无一例外的,这正殿也是白色,守卫多了一些。不过门却是透明的,居然像是水晶一般。
  那门似乎装有机关,闫至阳俩人一靠近,便打了开来。我也跟着走了进去,反正不可能有人看得到我。
  进去之后,我见这宫殿里装饰得大气堂皇,地上铺着很厚的暗红印花地毯,正对面是一张铺着貂皮的长榻。长榻旁边是一只雪豹的标本,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卧槽,这什么地方,说是土匪窝,又有点文雅,因为墙上挂着龙飞凤舞看不出写了什么鸟的字画;说是土豪的别墅,也特么没这么干的,布置得跟古装剧片场似的。
  “闫哥哥,这城池透着古怪,外面被障眼法遮挡着,里头的人带着的都是辟邪的刀枪,小孩子们每个人都带着狼牙等东西,难道他们是怕鬼怪么?”厉笙歌悄声问道。
  闫至阳还没等说话,我就见宫殿侧边珠帘一挑,一只纤长白皙的手伸了出来,随即,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长身玉立的男人。
  我好奇地看着那男人,只见他也穿着一身长袍,但是料子很精美,银灰的底子,白色毛翻领。奇特的是,这男人披着很长的银白色长发,眉毛也搀进了白色,但是容貌却跟闫至阳一样年轻,风神俊朗。
  这男人走到闫至阳跟前,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闫少,我要的东西带来了么?”
  闫至阳冷冷说道:“没有。”
  “没有?”那人挑了挑修长的眉毛,微微撇了撇嘴:“那怎么办,你的女人可能会因此没命啊。”
  “我不怕你!”厉笙歌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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