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便宜在网上买了一件死人衣服,生活从此诡异了起来……

  “我爷爷以前是个阴阳先生,帮着人们看阳宅阴宅,会一些术法,我小时候见得多,就记下了一些,我爷爷有时也会教我一些。这种事情在农村信的人比较多,学校里很多人都觉得这是迷信,我怕被人笑话,所以从来也没有提起过。”

  换作以前,我是打死也不会相信这些事的,如果我早知道蔡涵爷爷是什么阴阳先生,说不定还真会开玩笑说他爷爷骗人钱财。我们从小就接受唯物主义教育,只有亲身经历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才会明白,这世上真有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那你爷爷岂不是很厉害?”我好奇地问。

  “他不是专门捉鬼的道士,不过是测风水的阴阳先生,只是做这种事难免与一些阴物打交道,这才习了一些小的术法以求自保。”

  “你爷爷还在做阴阳先生吗?”我发现自己现在对这方面的事很有兴趣。

  “没有了,他年纪大了,没精力了。”

  蔡涵爷爷当了一辈子阴阳先生,一定遇着了不少奇异之事,我本想让蔡涵给我讲几件的,他却是一副很疲倦的样子,脱了衣服躺到床上就说要睡了,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现在的时间的确有些晚了,蔡涵为我家的事忙碌了半天,我也不好意思打搅他。

  按理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又有蔡涵这个行家在旁边,我心里很踏实,应该很容易入睡才对,可事实上,我平躺在床上,思绪天马行空,毫无睡意。

  我最后一次看时间时,是清晨六点,这天晚上,我妈果真没再进我卧室,我松了一口气,看来蔡涵是对的,我之前认为家里有两个东西,原来都只是一只游魂在作祟。

  我是很突然地醒了过来,然后就看着窗户边站着一个人,那时脑子处于迷糊状态,一时没转过弯,我猛地坐了起来,那人听着声响,转过头来,我才认出这是蔡涵,他竟然已经起床了。

  “几点了啊?”我问。

  “还不到八点。”他回答我说。

  原来我才睡了一个多小时而已,头有些昏,我又躺了下去,直到我妈到房间叫醒了我。我睁开眼她就把我批评了一顿,说是我同学在家我也不陪同学玩,就一直睡。我看了下手表,已经上午十一点了。
  起床后,我再次把房间里检查了一遍,没有莫名其妙的鞋子,也没有其他异常之处。蔡涵在客厅看电视,见我走出来,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学校,我想既然家里事情已经解决了,就没必要再呆了,陈丰出事后,我俩的实验课题也一直耽搁着,我还是想把它做完整。

  那天下午,我俩就回了学校。下车后,我直接往宿舍院子走去,蔡涵提醒我说去看看我西服弄好了没,当时说的三天期限已经到了。他不说我还真没想起这事,我俩便往干洗店走去。

  拿衣服时,还有个小插曲。我与蔡涵刚走到店门口,一个中年妇女就说:“你们可算是来了。”

  我对她有些印象,上次送衣服过来时,就是她和一个小伙子在店里,现在那小伙子并不在。她好像是认出了我们,我心想这人还真会做生意,洗衣店每天的客人不少,我之前也没来过这,她只见了我一面就能记住我。

  我有些奇怪的是,当时是他们让我三天后来取,现在刚到三天,听她口气像是我们来得多晚似的。

  我拿出洗衣票准备给她,她却根本没接,直接走到店里一个角落处,我就看到她搬开了一些东西,然后拿了一个黑色塑料袋出来,之后走回到柜台,把袋子递给我说就是这件。

  我有些奇怪,干洗店的衣服熨烫好后不是都应当挂起来么,才免得再次出现褶皱,并且我这不是运动服,而是西服,更应当如此才对。她把我衣服放进塑料袋,扔到那个角落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袋子是不透明的,我看不见里面的衣服,就疑惑地拿过来,将它打开。打开塑料袋,我拿出里面的衣服,正是我那西服,它被叠得好好地,平整地放在里面,我用双手提着它的两个肩膀处,西服就竖起撑了开来,是熨烫过的,蔡涵拿起两个袖子看了看,也处理好了。
  我不是找事的人,既然衣服没问题,我也就不打算询问她为何把我一件好好的西服扔在角落里压着,拿出钱包来准备付钱走人。

  这个时候,那妇女却说不收钱,我愣了一下,问她为什么,她就说她们店有个规定,每个顾客在店里洗的第一件衣服都不收费。我以为这是店老板吸引顾客的一种方式,倒也没觉得奇怪。

  只是,在我拿着衣服离开的时候,那妇女又说:“你这衣服是名牌,要缝要洗最好是拿到专卖店去,我们这里水平有限,以后就不接了。”

  听着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就想,当时我把衣服拿到店里来的时候,你怎么没说这话呢,不过话说回来,兴许她也是怕把衣服弄坏了我找她麻烦,并且我对这次他们处理的衣服还是比较满意的,关键是没收我钱,所以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点头应了下来。

  路过校医院时,我想起上次把苏溪送到这里,也不知她的脚好了没有,苏婆又有没有告诉她我与蔡涵去她了她家里一事。

  蔡涵见我停了下来,问我怎么了,我没好意思告诉他我背着苏溪到医院的事,只得谎称是想起了陈丰坠楼时的惨状。

  “我相信他下辈子会投胎到一个幸福的家庭的。”蔡涵抬起头看向天空,淡淡地说着。说这话的时候,他嘴角带着浅笑,我知道,他是在为陈丰祈祷。

  而经过昨晚一事,我也算是确定了陈丰说他怕蔡涵的原因。陈丰生前本性胆小,死后也是胆小鬼,而蔡涵会一些驱鬼术法,他爷爷又是阴阳先生,说不定传有辟邪法物让蔡涵随身带着,这自然会让鬼魂状态的陈丰望而生畏。

  蔡涵没有与我一道回寝室,他说离开了几天,要去陪陪女朋友。我打开寝室门时,何志远并不在里面,我把西服挂进衣柜,坐在椅子上歇息起来。

  之前一个人在寝室时,心里还会有些发怵,毕竟陈丰最先就是在这里出的事。

  现在陈丰的事情彻底结了,我知道他已经去投胎了,再看着他那空荡荡的床位,感觉就有些悲凉了,活生生的一个人,竟是就这样消散开去,再也触碰不到了。甚至于,若干年后,除了他父母还记得每年给他烧些纸,其他人都会忘记“陈丰”这个名字。
  在寝室呆了一会,刘劲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从家里回来没有。我回家一事,只有蔡涵与何志远知道,刘劲突然问起,我很是惊奇,问他怎么知道我回家去了,他笑着说前天在学校碰着何志远了,他随口问了我,何志远就告诉他我回家了。

  刘劲打电话的意思是让我晚上一起吃个饭,说起来我俩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大家吃饭加深下感情倒也正常,于是就答应了下来。我问他都有哪些人,他说还有拐子,我问怎么不叫杨浩,他说杨浩与拐子在某些事上观点不一致,私下感情并不好,我听了也就没再多问。

  吃饭的地点定在学校里一家小馆子,快到约定时间时,刘劲又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了我他请客的主要意思。他说拐子这几天情绪有些低落,整天闷闷不乐的,他到派出所后,拐子教了他很多东西,算是他的师父,他看见拐子这样子也不好受,就想着叫他出来喝点小酒高兴高兴,至于为什么叫上我,是他看出来拐子与我比较谈得来,我可以帮着劝劝拐子。

  我问他知不知道拐子为什么不开心,他说他问过两次但拐子没有说。这时我想起我回家前一天,米嘉与我从公司一道回学校,说是要祭拜她妈妈,这与拐子情绪低落的时间相符,我猜测拐子是思念自己的妻子了。
  我把这事告诉刘劲,他很是惊讶,问我是如何得知的,我这才告诉他我与米嘉是同事的事,上次在医院门口碰着他俩,我也没机会说出来。刘劲听了连连称奇,直叹世界太小,我也笑着说可不是么,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拐子比约定时间晚来了近半个小时,他进来时低着头,一看就是情绪不高。可当他看见我时,还是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天晚上,我与刘劲是用尽了浑身招数,想让拐子开心起来,但我们都小心翼翼没有提拐子妻子的事。

  期间,我告诉了他我与米嘉成了同事,我本以为拐子也会惊叹我们有缘份,岂料他竟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呵呵一笑说:“还真是巧啊。”

  “拐子哥,你女儿现在还和你住一起吧,怎么我从来没见过呢?”刘劲喝酒有些上脸,胀红着一张脸问道。

  “她啊,她不喜欢抛头露面。”拐子淡淡地说。

  他这话一出,我倒是有些不认同了,在我的印象中,米嘉是很开朗的,脸上经常挂着笑容。不过拐子以父亲的身份对自己女儿做出评定,我一个外人也不方便纠正。

  “今晚都是几个朋友,又没外人,她吃了饭没有,要不让她过来一起吃吧。”刘劲热心地说道。

  听着这话,我看向了拐子。
  “几点了?”拐子看着刘劲问道。

  刘劲有些疑惑,但还是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回答说:“还早呢,差几分钟到九点”

  因为拐子来得晚,我们是七点过才开始吃的,现在吃了一个多小时。

  “今天有些晚了,下次吧。”拐子听了时间后说道。

  “九点哪在晚啊,现在的年轻人不到十二点是睡不着的。”刘劲仍然没放弃。

  “米嘉不一样,她睡得很早。”

  听着拐子这么说了,我忙给刘劲使眼色,让他换个话题,刘劲心领神会,便说:“那今天就算了,下次一定把你女儿叫上啊。”

  我们吃完饭出了饭馆时,已经十点过了,拐子喝得要多一些,走路都有些晃,我与刘劲怕他摔着,就准备送他回去。走到家属区楼下时,拐子挥手让我们回去了,我说把他送到楼上去,他边摇头边推我们,我俩无奈,只得叮嘱他上楼小心一些,然后就走了。

  回宿舍的路上,我给米嘉发了条短信,大致说了我们晚上吃饭的事,主要是告诉她拐子喝得有点多,让她晚上照看着些。米嘉一直没有回我,我想起拐子说她睡得早,也不好再打电话吵醒她,只得作罢。

  我回去时,只有何志远在寝室里,他并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所以乍一看见我还有些惊奇,我告诉他我下午就回来了,问他有没有见着蔡涵,他说他晚上一直在寝室,蔡涵没有回来。

  听了这话,我在心里偷笑,蔡涵这小子晚上肯定又和女朋友回出租屋潇洒去了,这样想着,我也没给他打电话。

  睡觉的时候,我问何志远他这几天一个人睡觉有没有开灯,他说没有,开着灯反而睡不好。我听了,也就打消了开灯睡的想法。

  不过呢,因为知道陈丰的事已经过去,寝室里不会再有什么异样,即便关着灯,我倒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忐忑,加上喝了不少酒,我很快就入睡了。

  迷迷糊糊的,我感到脸上有些痒,我伸手随意拨了一下,过了一会,那感觉却又传来了。

  这一次,我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因为我潜意识记得这感觉很熟悉。

  果然,当我睁开眼睛后,就看到面前有一对绿荧荧的东西,一动不动的,我知道,这是苏婆那只黑猫的眼睛。

  这眼睛在黑暗中甚是诡异,好在我知道它本身并不是阴邪之物,反而可以驱逐邪灵,并且它之前救过何志远,所以,我只是被它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两三秒后我就回过了神来。
  黑猫见着我醒了过来,“嗖”地一下就跳到了地上,我想起上次它到寝室送纸条一事,猜测又是苏婆让它来传递什么信息的。

  虽然苏婆招过我的魂,但她两次送的纸条却都传达了重要消息,我担心这次又发生什么事,没敢怠慢,摸索着爬下了床。

  当我站在寝室地面后,黑猫又移动了位置,这次它跑到了寝室门后面,然后用爪子挠着房门,我看了看床上的何志远,他没有什么动静。为了找到黑猫带来的纸条,我打开了台灯。

  让我疑惑的是,我找遍了寝室地面以及我的床上,都没有发现什么纸条。当我把目光投向黑猫时,只见它用右前爪子轻轻在门上拍了拍,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我。

  这是想让我把门打开?

  一丝微风吹来,我看向窗户,窗户开着一半,黑猫一定也就是从窗户窜进来的,那么,它如果是想出去的话,大可以再从窗户跳出去。

  它没有带来纸条,它想让我开门,我立马想到了它的意图,它是想让我打开门,然后让我跟着它出去!

  这样一来,我就有些犹豫了,苏婆的立场并不明确,我到底要不要去呢?

  “喵~”

  黑猫见我一直未有行动,出声催促着我。

  关键时刻,我还是选择了相信苏婆,因为我可以确信自己现在是活人状态,不是被苏婆招了魂,而之前几次我以这种状态接触苏婆时,她完全没有伤害我,这一次是同样的情况,类推下来,她应该也不会伤害我才对。

  我迅速穿好衣服,换上鞋子,轻轻打开了房门。房门开了一个缝后,黑猫一下就窜了出去,我等了几秒,听着外面没什么动静,这才跨了出去。
  到了楼道,我迅速按亮了灯,就看到黑猫已经下了几步楼梯,正回头望着我,我沉住气跟了上去。

  一路上,黑猫都是这样走几步又回头来看我,确定我跟着后,它又往前走几步,如此反复。它一直把我带到了宿舍院最里面,也就是我与蔡涵经常翻围墙之处。

  我跟着黑猫翻了出去,又走了一段距离,它把我带到了宿舍院附近的一处小竹林。当黑猫停下来后,我便看到了一身黑衣的苏婆。

  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大晚上看到她这身装扮,以及她愈发苍白的脸,我的心还是紧了一下。

  “你终于回来了。”这是苏婆见着我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听着这话,感觉有些熟悉,之后反应过来,下午那干洗店的中年妇女也说了句类似的话。

  “你一直在找我?”我疑惑地问。

  “这几晚上我都让黑猫去找你,你都没在,你去哪里了?”她问我说。

  “我……”我刚想说我回家去了,突然就想,我凭什么告诉你啊,然后生生地止住了后面的话。

  “那件衣服呢?”她又问。

  “在我这,怎么?”她提起西服,我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罢了,那小子说得对,我的确没本事解决它,毕竟是你的东西。”

  苏婆这话说得我有些迷糊,弄不清话里的因果关系,衣服是我的没错,可为什么是我的她就解决不了呢?

  她把话题扯到了我身上,我早就想问她这事了,于是盯着她问:“你招我魂时叫的是‘王泽’二字,你怎么知道我叫王泽?”

  “我当然知道你叫王泽,你自己也知道,但这只是短期的事情,当你不是王泽时,事情就无法阻止了。”

  苏婆的话不仅没有解答我的疑问,反而是让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她的意思是我现在叫王泽,但用不了多久就不叫王泽了,那到时候我会是谁?会恢复成周冰的身份吗?

  还有,为什么说当我不是王泽时事情就无法阻止了,是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吗?

  看来,苏婆知道很多隐情。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当即走到苏婆面前,让她告诉我事实的真相。
  “我现在告诉你的话,你会死的。”苏婆毫无表情地说道。

  听了这话,我骇然地往后退了几步,知道真相就会死?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时间了,我今晚来找你,是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见着我一直沉默,苏婆又开口说道。

  “什么事?”我几乎是机械性地回答,那个时候我的心情很复杂。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帮我照看苏溪。”

  “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溪,我孙女,你认识的。”苏婆一下就戳穿了我,看来她已经知道我与蔡涵调查她一事了。

  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她知道我俩在怀疑她,为什么还要把孙女托给我照看,并且苏溪又不是小孩子,不过比我小个两三岁,哪用得着我照看啊。

  “她是成年人啊……”我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用考虑其他的,只管答应我便是,苏溪那边我会去说。”苏婆的态度很明确。

  苏婆似乎对我身上的事知道得很多,我脑筋转了一下,就想着既是这样,我倒不如答应了她,反正苏溪那么大了,也用不着怎么照看,还让苏婆欠了我一个人情,到时候作为回报,她多少会告诉我一些事情,并且听她的口气,关于我身份一事还有些危险,说不定后面我还需要她帮我。

  “行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回来自会联系你,在我离开期间,你必须与苏溪寸步不离,如果她出了事,我拼了老命也不会饶了你!”苏婆说这话时仍然没有表情,但透露出来的狠意我却能清晰地感受得到。

  不是我出尔反尔,只是我与苏溪毕竟男女有别,她要求我寸步不离,这有些难以办到啊。

  “我家你也去过,从明天开始,你就搬过去住,那里有两间卧室,你与苏溪一人一间,一直到我回来。”苏婆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马上就将这事解决了。

  “如果你一直不回来呢?”我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这不是在诅咒她回不来么,也不知会不会激怒她。

  “如果我没回来,你就照顾她一辈子。”

  我注意到,这次苏婆用的是“照顾”而不是“照看”,听了这话,我心脏猛烈地跳动着,这啥意思,这是给我和苏溪指婚么?

  当时我就想这老太婆真是疯了,我不过与她见过几次面而已,与苏溪也只见过两次,她就这样随便把自己孙女交给我了,也太草率了吧。

  我承认苏溪那丫头人长得好,气质也不错,可我还真没想过要她当我媳妇啊……

  “你要离开学校的话,也带上她一起。”苏婆紧接着的一句话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今晚有事,就先把晚上的一章发了,再次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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