聻派侍通门徒,讲讲那些年被我通灵过的鬼物

  我将心中疑惑,对叫花子和盘托出,他却告诉我,苏熙身体的特别之处,并不在于她是个马皇后。而是她原本应该是个决明子,却偏偏在三个月大的时候,被人下了封印,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灵觉奇高的马皇后。
  这下可把我吓坏了,完全颠覆了我这个从小生活在通灵世家,对于灵觉一事,自认为颇为精通的认知。一个人的天生灵觉与生俱来,后天不可改变,这在灵学界,那就跟科学界的万有引力定律一般,是不容置疑的。如果说我原本不是决明子,是被人下了封印,封住了灵觉,这多少也还说的过去。可你要说苏熙原本是个决明子,却在后天被人为变成了马皇后,那么这无异于推翻万有引力定律,实在是令人无法想象。
  “不对啊!”我发现了叫花子刚才的话中,一处不合逻辑的地方,当下便问他,“这封印自然是用来封存某物的,怎么会有催发出某种东西的作用?”
  “想必你已经知道,你其实并非决明子,也是因为在三个月大的时候,被人下了封印,才变成决明子的。”叫花子说着走到煤油灯旁,两眼死死的盯着玻璃罩内的火苗。“我和我的师父,一直在追查一个术法奇人,此人不但通灵造诣奇高,还对封印术法研究至深。我相信你和苏熙的封印,皆是那一脉术法奇人所下,只不过用的方法不同罢了……”
  按照叫花子说的,苏熙被人所下的封印,其实并非是封印于她的身体,而是将一种叫做反通术的术法,封印在了苏熙身上。据传,反通术源于上古,早在夏商时期就已失传。以至于通灵界,一直都有人怀疑,说反通术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神话传说,并不存在。反通术是一种极其恐怖的术法,如今这一秘术重现世间,令叫花子和他的师父,不免为之惊颤。
  反通术虽是人所创,但却是给鬼物使用的通灵术,这也是为什么后人称其为反通术的原因。
  人的灵觉,说白了,也是一种精神力。通灵师运用灵觉通灵,那就是用一种精神力去召唤另一种精神力的行为。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通灵师可以分为鬼通派的和神通派两大类。其实真正意义上的神灵并不存在,很多都是在某方面拥有极高造诣的古人,被世人流传奉为神灵而已。但是神通派用定向通灵术,所通灵的神,并非指那些人神。而是天地万物,自然催化出来的一种凌驾于人类精神力之上,更高阶的一种精神力。
  那种精神力不是从某个肉身上脱离出来的,是自然幻化的,神通派定向通灵术,其实通灵的就是这种高阶精神力。这些高阶精神力被通灵师发现捕捉,不断的研究其能量所在,进而跟神话传说中的天神对号入座,成为通灵最原始的存在——通神。
  不论是老族长用来给我改名字的天王通,还是小娘们吓跑大个活死人的傩通,其本质都并非真正的与神灵沟通。而是召唤了一种特定的神级高阶精神力,通过这种高阶精神力,获得了一些人类科学无法解释的力量。天王通治好了我无法行走的问题,傩通吓跑了寄生在大个尸体里的鬼主,这其实都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的高阶精神力所为。
  被比喻为神灵的自然孕育下的高阶精神力,因为两两并不相同,之间差别很大。所以就需要定向通灵术来进行召唤,你要通灵哪个,就用与之配套的术法和方法。而从人的肉身剥离出去的精神力,也就是俗称的亡魂或者鬼物,其之间大同小异,基本一脉,也就不存在定向通灵一说。
  虽然鬼物也可以看成是一种精神力,但与人的灵觉以及神级高阶精神力,并不能等同。因为亡魂一旦脱离肉身,它的属性便会变成阴性,而人的灵觉以及神级高阶精神力,都属于阳性。可你却不能否认,它们两者之间,还是拥有共同共通之处的。所以既然人可以运用自身的精神力(灵觉)去通灵另一种精神力(亡魂或者鬼物),那么反过来,鬼物也可以凭借自身精神力去通灵另外一种精神力(活人的灵觉)。活人的灵觉与心相通,可看成是人的外在魂(有时也叫做体外魂),一个鬼物使用反通术,完全可以做到利用人的灵觉来反通活人。
  不管是人通鬼,还是鬼通人,其实都没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种跨越阴阳的沟通罢了。但是坏就坏在通灵术也分很多种,撇开神通派定向通灵术不谈,鬼通派无向通灵术,其实也有被动通灵,和强制通灵之分。
  被动通灵自不必多说,像小娘们惯用的招魂通,钳子使用的指通,以及什么马脚师媒通师,他们所用的术法,就都属于被动通灵术。这类术法,重在引,说的形象点,只是通灵师将阴阳之间的那扇大门,为亡魂鬼物打开了而已,进不进来全凭你自愿。可像是老秦家的绝密之术——侍通术,那就属于强制通灵术了,一旦施术,亡魂也好,鬼物也罢,只要鬼力没有鬼侍高,那么你就得乖乖的听话,让你现身就现身,不想理睬通灵师都不行。
  我也就是听到这里,才明白了为什么老秦家把侍通术看的那么重,并且以侍通术而闻名通灵界,深受同道中人敬仰。一旦那些被动通灵术不起作用的时候,侍通术这种强制通灵术,就会具备不可比拟的优势。
  叫花子所说的反通术,也和侍通术一样,属于强制通灵术,这才是反通术令人畏惧的地方。一旦某个鬼物,施展反通术通灵活人时,活人的灵觉力因为天生的缺陷,是肯定没有鬼力强大的,所以可谓不从可挡。
  苏熙的身体,被人用封印之法,将反通术封印在她身上,那也就是说,她的体内运有反通术,可以时时刻刻反通人的灵觉。因为反通术一直在运作,所以苏熙的身体,一直在反通别人的灵觉,所以她自身周围,拥有极高的灵觉一事,也就不难理解了。
  叫花子说完,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这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言论,纵然生在通灵世家,我也从来没听过这样高深的灵学。此番言论,令人视野大开,一下子就将我的通灵理论和认知,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我只叹叫花子当真不愧是一代通灵密宗传人,寥寥数语,就将我一个门外汉心智大开,隐隐感觉,似乎已经触及到了通灵这一现象的根本和奥义所在。
  “师父!”这是我第一次改口称叫花子为师父,无论他传不传我术法,仅仅只刚才一番言论讲解,在我心中,他也俨然就已经是我师父了。
  我问叫花子,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开苏熙身上的封印,他如此一介高人,定不会没有办法吧!
  第五十一章完,大家晚安,明晚继续
  今晚弄的很晚,主要貌似这五十一章太过敏感,修来修去的,一直不知道以什么样的面目贴出来。有的朋友留言说我宣扬封建迷信,要去举报我,这让我说什么好呢!我一直也没强调什么真人真事哪、亲身经历哪、真实事件哪之类的言论吧?我一直反而在跟大家强调,这只是个故事,我也只是个讲故事的人。对于故事的真真假假,里面所揭露的一些从未在网络上揭露过的鬼神理论,我自认为心中无愧。我不但不是在宣扬封建迷信,反而是从另一种角度,去揭开那块一直吱吱掩掩的面纱,让大家看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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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传授锦囊)


  我两眼盯着叫花子,他来回踱了两步,最后一口长气吁出,还是对我摇了摇头。这不免使我很是失望,心中隐隐替苏熙担心起来,心想这丫头命咋就这么苦。
  我当下又问叫花子,那个给我和苏熙下封印的高人,会不会就是现在操纵这场阴谋的始作俑者,那个躲在幕后的黑手。
  他停下脚步告诉我,说这个正是他接下来要去求证的事,所以我们仨必须留下来和那个巫通师周旋,好拖住他。
  我心中暗忖,你张口一个巫通小儿,闭口一个巫通小儿。这么看不起人家,你倒是随便使个啥绝技出来,给人解决了不就完了么!非得费那么大劲儿让我们去替你拖住他,说白了,还不是你一时半会儿的对付不了人家。
  “那这样,岂不是等于把苏熙置于老虎嘴边去了?”我不无担心的说道。
  “你不是很有种么,外号叫通货,连天王老子都不怕,还怕一个傻大个?”叫花子语带讥讽。
  “可那巫通师不光光有活死人大个啊!”
  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不是那个活死人大个了,有了上次在车站的一记铁铊,我现在觉得它也不是那么可怕。虽然活死人本就是个死人,可打不死你,我躲还不行么?反倒是那个藏在皮囊中的鬼主,鬼力连司徒武侍都不及,玩死我和小娘们,还不就跟切菜一样简单!
  “你们只需要对付那蠢的跟猪一般的傻大个就行,我会留下司徒武侍助你们,量那鬼主轻易也不敢鱼死网破。”
  我这一听明白了,合着当时在车站吃了我一铁铊,惹得那鬼主直接跑出来要弄死我们。当时它追至虎王岗却不战而退,那是因为司徒武侍及时赶到,逼走了它。只是司徒武侍没有逗留,和那鬼主一起离开了的缘故,所以小娘们才没有感知到它。
  说起那鬼主和傻大个,一件困惑了我好久的矛盾,又浮现出了脑海。既然它不是叫花子操纵的傀儡,又为何在设计我们去死牢里见叫花子一事上,和叫花子产生了如此之大的配合与默契?
  我当机又问叫花子,才得知那都是他遣司徒武侍捣的鬼。先是卖了破绽引那鬼主丢了皮囊,而后等鬼主知道上了当,便到县局又接走了皮囊,这也就是当时尸体丢失的原因。第二天清早,司徒武侍又故技重施,附身一个女孩装扮成苏熙的模样,勾引大个上当,将其引入县局。
  这丢了的尸体又变成活人回来了,可想而知当时县局也是炸开了花。那鬼主怕被公家再扣押了它的皮囊,便有意配合公家,上演了一出法医疏忽自摆乌龙的笑话。
  即使留下司徒武侍暗中助我们,虽说胜算不大,可是与那巫通师周旋一番,倒也是颇有了些砝码。但我这都跪到现在了,小娘们和苏熙也在门外吹了半晌的寒风,你这不传我个一招半式,多少都有些讲不过去吧?
  我这念头刚一出口,就招致叫花子好一顿训,说通灵术法何其玄妙,岂是说学就学,恰似一日就能成事。并且还说就连小娘们用的招魂通,仅仅只是入门级的通灵术,也是从小就打基础,而后没有一年半载的勤加练习,现在也不会如此运用自如了。
  叫花子说完之后,话锋一转,把问题又扯回到苏熙身上。说现在的当务之急,首先要解决的,还是苏熙总是招惹鬼物缠身一事。他说刚才与苏熙搭手,已经摸清了她的病情,可谓病入膏肓,若再不加以救治,必将性命垂危。苏熙不但灵觉奇高,自身阴气也过重,长此以往,死于鬼物手上只是时间问题。
  我一听这番言论,着实惊得不轻,话说我已经传了苏熙诸多辟邪术法和土方,她也很长时间没有受到鬼物骚扰了。可叫花子却告诉我,我的办法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护体不护心罢了。苏熙身上封印的反通术,一直都在运作,所以招惹而来了很多阳人的灵觉。灵觉与心(这里的所说的心,并非单纯的指人的心脏)相通,是人的外在魂,长期被鬼物所伤,也就造成了苏熙的心伤。
  通灵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件很危险的事,那些所谓的外通戏法(笔仙、碟仙一类的),对普通人都是有副作用的。通灵师可以常年通灵的背后,是因为体内运有锢魂术护心,不然量你本事再大,也撑不了十几二十年。
  我听叫花子说的头头是道,当下便问他,可是有什么办法,能让苏熙从此摆脱再被伤心。并且我还求他,说只要能救苏熙一命,别说让我跟她断了,就是此生再不见她,我也愿意。
  叫花子顿时笑了一声,说我大可不必如此,苏熙身上有反通术这一上古通灵秘术,在他没有找到破解封印的办法之前,是绝对不会让苏熙有事的。
  我这一听,不免稍稍有些安心,但他又接着告诉我,说老秦家的独门锢魂术,玄妙至极,可谓救苏熙的一记良药。不过只可惜老秦家门规森严,小娘们是断不会破戒,将锢魂术授予苏熙的。而他们密宗一脉,从不需要锢魂术,所以他没有,也不会什么锢魂术。
  这话我不爱听了,什么叫不会,连锢魂术都不会,还敢妄称什么一代通灵密宗!按照你自己的言论,你丫的没有锢魂术,还有命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叫花子看出了我的心思,话锋一转,说虽然他不会什么锢魂术,但是也有办法让苏熙从此不再被鬼物伤心。他说完给了我一个锦囊,说办法就在里面,我只要照做便可。并且他还祝福我,说一定不要当着小娘们的面打开锦囊,此事切不可让他知晓。
  接过锦囊,我忙不迭的一个叩首,心想这是学诸葛孔明,整锦囊妙计么?不过我还是顿时觉得叫花子这师父,还真是没有白拜,随手丢个锦囊过来,便能挽救苏熙一命。
  “锦囊中是我密宗之术,也算是我这个做师父的,亲手传给你的唯一术法吧!”叫花子说完便让我起身。
  他此话一出,我瞬间又傻了!我将锦囊捧在手上站起了身,心中不免一阵纳闷,什么叫唯一术法?咋了?这就没了?我嫁魂拜师,跪了一宿,整的二五八万的。合着到头来就是学了一个,可以为苏熙护心的术法?
  这他娘的叫什么密宗,我呸,感情就是一帮欺世盗名之流,硬是蛊惑世人,被他们玩成了一介通灵神话!这通灵界难不成都是一群缺心眼组成的么?
  话说你就算是欺世盗名,既然是妄称通灵密宗,你好歹也给整个通灵术啊!打着通灵的幌子,却弄了个类似锢魂术的护心之术,骗人也没这样骗的吧!
  这坑跳的我也太不值得了,这比上了小日本的当还要狠啊!质押去我三魂中的一魂,使我终身不得背叛师门,然后就传了我一个普通至极的术法,完了我还得搭进去一个跟苏熙此生缘尽的条件。
  有这么玩人的么!
  “记住,我密宗之术,一生只传徒弟,绝不可再传他人。”叫花子说完便让我去把小娘们喊进来,说是有话要交代我们俩。
  我心想就这破术,你还不传他人!能护心的术法,世上多如牛毛,谁能稀罕你这个?还特意嘱咐不能让小娘们知道,人家有独门锢魂术,你这玩意儿送人人也不要啊!
  我打开屋门喊小娘们进来,小娘们上来就往我脸上一个劲的瞅,然后眉头一皱,问我还好吧,没被甩吧?
  我心情很低落,没有理他,看见站在门外寒风中的苏熙,那一刻心里仿佛正在滴血。缓缓关上的屋门,恍如一把剪刀,正在咔嚓着我对她的那份情愫。
  “也许你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叫花子在小娘们进屋后,对他说道,“老秦家的人是救不回来了,我今日给你皮子,只是不想看一代通灵世家,就这样断了立足的根本。”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小娘们腿脚一软,一个不稳就瘫倒在了地上。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觉得原本被希望撑起的一片天,又失去了那根擎天柱,轰然倒塌了。
  叫花子紧接着又告诉了我们一个天大的秘密,说害死老秦家三十多口人的直接凶手,不是别人,正是老族长所为。
  第五十二章完,等下继续
  第五十三章(侍通术重现)


  “你胡说!”小娘们突然嘶吼起来,整个人像发了疯一般。
  叫花子的话,犹如一把利刃,深深的扎进我和小娘们的胸膛,让我们几近气绝。如果刚才说村里人都救不活的话,是一道晴天霹雳,那么现在则是不偏不倚,我们正好被那道惊雷给当头劈中了。
  我当时也是惊骇的腿脚站不稳,伸手过去扶住桌子拐,才没有倒下去。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叫花子抵着头,面对着小娘们的嘶吼,不动声色,手上却是暗暗结起了一个手印。
  那种手印,我从来没见过,非常的特别,并且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结的出来的。一般的手印都是双手合十结印,可叫花子现在结的印,却是两手分别用大拇指和小拇指的指尖对着指尖,连接成了一个方圆的形状。最奇特的是每只手剩下的那三根手指,以极其不可思议的扭曲程度,在那方圆中,或弯曲,或勾在一起。
  说实话,那样子我真的很难用言语去形容,总之看上去,十根手指头组成的手印,就像是一张鬼脸一般。我盯着那张鬼脸,只觉得浑身直冒冷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看多了还能让人心生恐惧。大傩神的面具,我从小看过无数,眼前这个鬼脸,就跟大傩神的面具差不多,当然了,我说的并不是指形似,而是神似。
  “侍通术!”小娘们小声的惊呼一声,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我顿时一惊,这时候再看叫花子,已经在那开始吟唱灵语了,唧唧歪歪我根本听不懂。反倒是小娘们竟然能跟着后面,隐隐学唱那么个三两句,并且还让我赶紧将赛虎的铜陵铜拿给他。我不明所以,从怀中掏出那铜铃铛交给小娘们,他拿过去冲到煤油灯下,迎着火光眯着眼睛往里瞅,嘴里还跟着叫花子后面,照葫芦画瓢的有样学样。
  就这么的,过了半晌的功夫,叫花子停止了吟唱,改成了阴阳怪气的哼哼,一边哼哼一边还踱着步子在屋子里绕圈圈。我见小娘们这时放下铜铃铛,两眼盯着叫花子脚下看,我便也顺着看过去。这一看才发现,那看似随意的走动,却是步履蹒跚变化万千,身形有动行云流水。一会看似蝴蝶飞舞,一会看似蟒蛇游走,一会又跟那黄鸭大摆一般,直叫人眼花缭乱。
  叫花子越走越快,步伐变化也越来越快,但是整个人看上去,依旧如履平地,没有任何晃晃悠悠的感觉。最后他结印一解,双手自腹前大开,迅速提高到头顶合十,然后又拉回来,两个手掌顿时那么一旋,就在胸前又重新结了一个双手合十的手印。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眼睛都有些跟不上,只见那是一个两手手指互相扣在一起,左手伸出大拇指、小拇指和食指,右手只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的手印。
  随后叫花子又一个转身,面对他一直用身形走出来的圈中,一句爆呵般的灵语喊出。
  话说我虽然听不懂灵语,但好在这一句比较短,加之声音也挺大的,我隐隐约约大概听出了,是一句什么叫做“般纳多咪嘎嘎轰嗲嘎”的灵语。
  叫花子呵完那道灵语,整个人就不动了,低着头站在那一言不发,好似入了定一般。有道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杵在一旁,就跟看大戏似得,小娘们却看得好似入了神,两眼直放光。过了片刻,随即叫花子解了结印,走到一旁的长凳上落了坐,指了指刚才他走出的圆圈中央,对小娘们说道:“马修在此,你自己问他吧!”
  小娘们一听马修二字,浑身一颤,看了看屋中那快空地,又看了看叫花子,脸上写满了惊骇。我当下也是惊的不轻,绝然没想到叫花子施展侍通术,竟然是为了要通灵马修。话说这马修乃是老秦家祖祖辈辈承袭下来的鬼侍,老族长以侍通术独步通灵界,很大程度上是靠了它。可不想在叫花子的司徒武侍面前,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这么快就被逼现了身。
  话说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见识到侍通术这种通灵秘术,比以往老秦家人通灵时,和我偷偷窥探过的那些术法相比,确实大有不同。难怪老秦家,除了整个侍监出来保管术法口诀,还要另外再专门找一个人担当礼监,以保管施术的流程。刚才叫花子一番步伐身形,你看他整的那叫一个简单不费事,可要细细回想揣摩,便会发现每一个细节都是极其讲究的。
  这种事情我也插不上手,只能愣在那里默不作声,可小娘们却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等下就看我的了。然后只见他深呼一口气,便开始抖起了他的招牌拿手戏法——招魂通。
  嘴里吟唱着灵语,身子抖如筛糠,仅仅只是一两分钟的光景,小娘们一个高潮袭来,然后就停下了。我一下子绷紧了神经,紧盯着小娘们,就等他开口,不对,应该说是等着那个老族长的鬼侍——马修开口。
  等了一小会儿,马修没开口,叫花子却开口了,说让我有什么就问什么,杵在那不说话跟谁打哑谜呢。我被一语点醒,当下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发问,却发现不知道该问什么,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秦家口三十多口人的魂魄,具是我所夺,奉的便是我家老主人之命。”小娘们这时突然开了口,说话阴里阴气的,听着让人别扭。
  我顿时吓的连退两步,然后稍稍定了定神,便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那马修,老族长为何要这么做?
  楞了半响见它没回我,我心里一着急,便又冷言催了它一句,让它赶紧回答我的问题。可谁知接下来我得到的,却是一个让我大跌眼镜的回复——我马修侍奉老秦家七百多年,前后跟过的一族之长,有十一位之多,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外来种罢了,也敢在我这呼来喝去的。
  哎呀……我……我去你大爷的!你丫一个鬼侍,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跟我这排起了辈分!
  虽然跟它一介鬼奴犯不着,但我还是被它气的有些微微动了奴。心说你丫的在这跟我拽什么,人也好鬼也罢,说白了你就是个奴才,还真当自己是二五八万了。七百多年顶多不也就才是个二劫鬼么,你牛逼轰轰个啥劲儿,真是本事能通天,也不会被我师父,说带来就带来,在司徒武侍面前装孙子了!
  这跟鬼吵架,我也没这方面的经验不是,当下便有些求助的看向叫花子。可这师父不帮徒弟,胳膊肘却往外拐,说它马修虽是一介鬼侍,可在老秦家的辈分,确实算我祖宗辈的,让我切不可造次。
  我一个抬手就盖住了额头,感叹这世道人心太古啊,跟鬼都论起辈分来了。不过好在叫花子打了我一巴掌,又给我喂了个甜枣,只见他转而又对那马修说道:“阿通现在已是我门下之徒,我密宗门人,只有师徒,没有家国亲人。从今往后,他便再与你们老秦家没有瓜葛,所以还请你如实回答他的问题。”
  “你晃晃悠悠在这世上荡了五十多年,到头来却收了个比决明子还绝的人为徒?”那马修当即回道。
  我这一听傻了,合着我从没见过它,它倒对我挺了解,看来老族长这个侍通主人,确实没拿它当外人。不过它刚才一句话中,令我最惊讶的,还是那前半句,那意思分明就是说叫花子在这世上,已经晃荡五十多年了!
  我当即就看向叫花子,准备问他,你不是二十八岁么?但他却对我一摆手,示意我有话等下再说。
  我心想也是,苏熙还站在门外喝西北风呢,还是抓紧时间干正事的好,当下便又催促那马修,再一次问它老族长为何要指使它夺走全村人的魂魄?
  第五十三章完,大家晚安,明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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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木楞的盯着小娘们,等来的回答竟然是不知道,这多少又让我有点火大。当即上前两步站在他的跟前,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我说了不知道!”小娘们嘴巴一上一下,那马修说道,“作为鬼侍,我只照办,不问缘由。”
  “那你夺了魂后,将村里人的魂魄都藏哪去了?”
  “遵老主人的吩咐,交给一个屁点大的小婴儿了。”
  “那小婴儿什么来路,村里人的魂魄又被它收去藏在了何处?”我心中暗想,关键果然还在那小婴儿身上。
  “这我不知。”
  “你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自己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我顿时急了。
  “听你这口气,好像是在审问我?”那马修竟然还有些不乐意,“我再说一遍,鬼侍只干事,不问缘由。”
  “这么听话,那让你去吃屎你去不去?”我当时确实非常的火大气急。
  “小儿!你敢辱我!”
  那马修也针锋相对,毫不示弱,不过只是口气唬人,却没有催动小娘们做出任何表情。想必小娘们体内运行的老秦家独门锢魂术,确实非同凡响。别说它马修了,当时就连司徒武侍强行附身,都不曾能够动弹小娘们的肉身。
  我看向叫花子,他对我点点头,示意马修说的不假。鬼侍确实从不问缘由,主人叫干啥就干啥,让我不要再纠缠此事。
  我心里不免觉得不可思议,通常情况下,喊你去强制通灵个亡魂鬼物啥的也就算了。现在让你去强行夺取人的魂魄,这种残害人命的大事,你也啥都不问?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侍通术当真如小娘们所说,即是通灵绝技,也可以看成是勾魂夺魄的邪术。可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据小娘们介绍,它马修是明朝一介锦衣卫。逗留阳间不过七百多年,充其量也就是个二劫鬼,真有强取阳人魂魄的鬼力?
  鬼力是一种形象的比喻,用来形容一个鬼物作为一种精神力,它能够左右另一个精神力的能力强弱。这也就是为什么小娘们可以用傩通术,定向招引出被命名为大傩神的精神力后,便能吓跑活死人大个的原因所在。因为大傩神这种高阶精神力,是专门用来克制鬼物这种精神力的。这就好比自然界中的猫和老鼠,猫生下来就是老鼠的天敌,这是无法改变的自然生存法则。
  虽然活人的魂魄和外在灵觉,天生就不如鬼物的精神力强,但活人有阳气,鬼物轻易不能突破。这就相当于一种附加在人身上的动态保护罩,平日里很弱,鬼力稍高的鬼物便能轻易进入,以附身活人。但当你想要将一个活人的魂魄带离肉体时,阳气这个保护罩,就会瞬间爆发出极其可怕的力量去阻止你。
  所以没有十分强悍的鬼力,你要想勾魂夺魄,那便是痴心妄想。更何况老秦家人都不是普通人,不但有阳气这一人人都有的保护罩,还有独门锢魂术护心。
  如果仅凭它马修一介渡过两劫的二劫鬼,便可以毫不费力的在同一时间里,夺走老秦家三十多具魂魄。那这种说法,我连假设都不敢想,实在是太可怕了,连它一个二劫鬼都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那其他的呢?
  连比九劫鬼还恐怖的存在,光我现在知道的就有俩了,一个是叫花子的司徒武侍,一个便是那藏身于大个皮囊中的鬼主。可见世上九劫鬼,八劫鬼,总之鬼力超过马修者,肯定是大有鬼在。
  如果那些鬼力高过马修者,都可以随便强夺活人魂魄,那还不是要天下大乱了。这繁花似锦的逍遥尘世,岂不是早被鬼物给占了去,从此阴阳两界被鬼给一统了?
  叫花子这时估计也知道我在思考什么,便告诉我,关于这个问题,没我想的那么简单。要想夺人魂魄,光靠鬼侍一己之力,是无法办到的。这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关乎鬼力高下的较量,总之说起来还要牵扯到侍通术的另一种用法。这说来话长,不懂侍通术的玄妙,说了我也不会明白的。
  我一听这意思,差不多就是说强夺人的魂魄,还得配合侍通术才行。那么老族长的遗体,现在也是躺在镇上派出所的停尸房里,一样的查无死因,难道施术者还能一边施术一边夺取自己的魂魄不成?
  “那老族长自己的魂呢?”我心中疑惑,当下便又问那马修。
  “也被我夺了。”
  “那我爹的呢?”
  “还是我夺的。”
  “放屁!你再跟我这坟头卖布试试!”我在小娘们面前走过来,走过去,“我老爹前几天才去找过我,你夺了村里老少所有人的魂魄交给了那婴儿,为何独独放跑了我爹?”
  小娘们嘴巴突然不动了,那马修顿了半晌,我两眼犹如锐利的刀锋,死死的扎在小娘们的脸上,仿佛真的看见了那马修一般。
  就在我等着马修如何回答我,感觉身在冰山一角的我,就快看见整座冰山的时候。叫花子这时候却突然起身一个挥手,那破破拉拉的衣袖顿时掀过来一阵轻风。宛如一下子吹走了僵局似得,小娘们突然一个踉跄就回过来神了。这时再看叫花子,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右手五指并拢戳在左手掌心,左手四指弯曲成虎爪状,唯独以不可思议的直立角度,竖起一根食指,直冲头顶。
  一通灵语吟罢,手印顿解,我瞬间将目光移向叫花子,问他马修呢?他却重新落座说已经走了。
  “我这话还没问完呢!”我说。
  “捆魂冢的口子又要开了,如果小娘们再不收术,持续招魂的话,只怕会邪煞之气入骨伤了他。”
  回过神来的小娘们走上前对我点点头,表示叫花子所言非虚,然后紧接着便问我怎么样,马修是如何说的。
  我不知该如何跟小娘们说,老族长在老秦家,可谓泰山北斗,整个老秦家就看他一个人。他即是小娘们识字读书的老师,也是领他走上通灵之路的师父,在小娘们心中,那分量可谓仅在生生父母之下。现如今造化弄人,如果要我亲口告诉他,以术法夺走他亲娘的人,正是老族长的话,我还真有些难以启齿。
  其实我的沉默,对于小娘们来说,就已经是一种回答了。此刻心知肚明,他顿时泪如雨下,双手掩面,整个人都在颤抖。只有我知道,他现在的内心有多痛,一定是好似在被凌迟一般。
  小娘们一直以为村里人还有的救,只要习得侍通术,就能与夺走老秦家人魂魄的术法相抗争。一旦马修同意续约,小娘们便等同于在阴间有了一个帮手,寻找老秦家人魂魄之事,自然也就事半功倍了。但现在这个仅存的唯一希望,已被现实无情的摧毁,那马修只是个夺魂的棋子,真正收魂的,却是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婴儿。
  我抬手搭在小娘们的肩膀上,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用无声陪着他。
  叫花子这时从木桌底下取出一个很大的包裹,朝我们丢过来,说道:“我醉了,要休息了,你们今晚就留在这,在屋外扎个帐篷对付一宿。”
  醉了?我顿时一愣,这话说到现在,别说酒了,连口茶我也没见你喝过啊!怎么突然就醉了?
  我想着想着,心里隐隐觉得有一个重要的点,没抓住,却应该被抓住。这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句成语——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念至此,我噗通就跪下了,这回是心甘情愿的给叫花子这个师父行跪拜大礼。好男儿铁骨铮铮,上拜天下拜地,中间只跪父母。叫花子今日所作所为,别说还是我师父了,就算他不是,这一跪他也受得起有余。
  我深深的弯下腰去,额头触地,为了小娘们,也为了整个老秦家,这一拜,实在是太沉重了。
  第五十四章完,等下继续
  第五十五章(下河摸鱼)



  小娘们在一旁有些木讷的看着我,叫花子端坐在长凳上,倒也不矫情,深深的受了我一拜。罢了我拽了拽小娘们,觉得他也应该给叫花子磕个头,便冲他使了使眼色。
  我这眼珠子都快挤掉出来了,小娘们愣是装成没看见,我一个气急,一把掐住他的小腿肚。手上狠劲那么一摁,小娘们顿时站不稳,腿一软便单膝跪了地。
  “你干什么?”小娘们用非常小的声音,在我耳边耳语。
  “什么玩意儿干什么!”我大声的呵道,“让你跪你就跪,哪来那么多废话!”
  叫花子这时却从长凳上站了起来,走过来照我脸上就是一巴掌,说他一介密宗传人,岂是谁想跪都能跪的。他漂泊一世,现如今终于收了徒弟,这世上也只有我阿通一人有资格跪他,其他人想跪,连门都没有。
  我伸着舌头,舔了舔那被甩的半张脸的嘴角,心说这都什么狗屁说法!古时候那皇帝老儿,号称天子下凡、九五之尊,还不是人人都能跪他。今日你叫花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毫无遮掩的在小娘们这个侍通术一族的传人眼前,示范了完整的侍通术施术流程,这不明摆着就是暗中传授么!合着我现在让小娘们给你行个礼,也算是让他替老秦家给你磕个头,你丫的却说人家不够资格跪你?
  叫花子随后对我摆了摆手,说时间不早了,还要搭帐篷,让我们赶紧去忙吧。
  我憋屈的站起了身,拽着一脸茫然的小娘们,打开屋门便出去了。
  顿时一阵寒风掠过,感觉从领子口就一直钻进了怀里,我瞬间就打了冷颤。苏熙看见我终于出来了,先是一阵欣喜,而后又立即板着脸,上来就给我踩了一脚,算是责怪我把她晾在这喝了半晌的西北风。我自知她在外面肯定是冻得不轻,小脸都青了,一股强烈的冲动,在我心中响起——上去抱住她呀!
  我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无关胆量和爷们不爷们的问题,而是我现在已经被叫花子彻底折服,心悦诚服的尊他为师。那么师命不可违,我觉得我和苏熙的缘分,可能也就算是到头了吧。我那一刻,甚至觉得当时在采石场上睡着了,说的那些梦话,真的是有生以来干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这么一来我也就没有遗憾了,不然我不确定,苏熙是否知道我对她的心思,那样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那段梦话,就算是一场阴差阳错下的弄巧成拙吧!
  苏熙见我无动于衷,又看见小娘们神情低迷,忙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师父教训我们了?我勉强的笑了笑,告诉她我们今晚不回县城了,就在这札个帐篷对付一宿。可能看气氛有些不对,苏熙鼓了鼓腮帮子,也没说什么,从我手上接过包就去取帐篷了。
  我这时看那妇人还不进屋,便上前给她弯了一个腰,说真是对不住了,到她这来叨扰也就算了,还让她在外面喝了半晌西北风。
  谁知那妇人竟噗嗤一笑,说这茅草屋本就是个客栈,何来叨扰一说,罢了便帮着我们一起搭起了帐篷。
  我心中不解,什么叫客栈,这破茅草屋,建在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你还客栈?就算是大晚上的,你也不能糊弄鬼吧!
  寒风实在是太凛冽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小娘们这时候也被风吹醒了,我便招呼他赶紧去搭帐篷,总不能俩大老爷们在这看着,让俩女同胞干爷们活。
  苏熙与妇人整理帐篷,我和小娘们打桩子固定,因为风大,还特地打的很深。大约过了半注香的时间,一座帐篷就出来了,可我与小娘们还有苏熙都傻了眼。
  没了,包空了,就一个帐篷,我围着看了一圈,不免惊叹——这丫也太小了点!
  都说叫花子向来是只进不出,这话果然不假,这么点大帐篷,怎么够三个人睡的。话说你也太抠了,舍不得买俩也就算了,好歹也给整个大点的么!
  那帐篷一看就知道是给一个人住的,虽说一个人住了宽敞,两个人住了也凑合,可要是三个人,就是能勉强塞进去,也没法睡觉不是。
  帐篷搭完了,那妇人拍了拍手就进屋了,只留下我们仨杵在寒风中不知所措。我回过神来后,先让苏熙赶紧钻进去,别再在外面吹风了,她身子弱,弄不好就要着凉害上风寒。我回头朝茅草屋看去,见里面煤油灯还亮着在,心下纳闷到了极点,便慢慢走过去,想着从门缝往里瞅上一眼。
  这不是一朝入了密宗门下,就不得再近女色了么,屋里就一张床,我倒要看看你叫花子往哪睡。
  缝隙很小,得把眼珠子紧贴上去才能看得见屋里的情况,我这刚刚贴上去,眯着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细瞅,屋门嘎吱一声就突然打开了。
  “干什么呢?”妇人抱着一床棉被问我。
  “没……没有啊!”我瞬间有些语塞,“哦,我就是想问你要被子,不想大嫂子你就给送来了,你看你这人……哎呀……心肠老好了!”
  妇人把棉被交给我,脸上分明写着不信,不过嘴上也没说什么,退了一步又给门关上了。
  就在屋门合上的一瞬间,我瞥见叫花子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就好似已经睡着了一般。妇人进屋后,就吹灭了煤油灯,这下你让我趴门缝,我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回头小声的问小娘们,这算不算近了女色?他无语似得闭了下眼,对我点点头。
  我把被子塞进帐篷给苏熙,她蜷在里面,问我和小娘们怎么办?我只好说帐篷本就是给她一个人睡的,我和小娘们得在外面生个火堆守夜。
  等我和小娘们忙乎了半天,才捡来一大推柴火生了个火堆,苏熙竟然又钻出了帐篷,说睡不着,陪我们一起烤会火。想必苏熙也看出来了我从茅草屋出来后的细微变化,但我和小娘们什么也没说,她也没问,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了几句。后来她突然说有点饿了,我便让她等一下,脱了鞋卷起裤管,也不听她吵嚷说不饿了,就直接下了河去摸鱼。
  苏熙拿了根火把,站在我身后,说这大晚上的你也有本事能摸上来鱼?我嘘了一声,示意她别出声,让她就放心等着吃我家乡的烤鱼吧。
  天寒地冻的,这一段河流比较缓,即使还没到下半夜,水面也已经开始隐隐有上冻了的兆头。怎么说都是江边长大的孩子,自知现在水温低,河鱼行动迟缓,反应力也会大减,只要有耐心,抓它一条上来并不算难。
  我动作很缓,慢慢的一点点由浅入深往河里趟,双手突然就感觉到了水流的变化,屏气凝神,瞬间一个出手就抓住了那条鱼。可就在我将鱼带出水面的时候,隐隐发现水下有光亮发出,绿幽幽的,忽明忽暗看不清楚。我顿时将鱼甩上了岸,喊小娘们过来清理鱼鳞鱼杂,好弄干净了拿去火上烤。
  这时再往水底看去,那绿光显得愈发的亮了,只是依旧不是持续的发亮,还是忽明忽暗的。小娘们过来后,站在岸边喊话,说这条鱼挺肥的,差不多够了,苏熙也吃不了那么多。我回头将水里的发现告诉了他,他一听,便随手就甩掉了我辛辛苦苦捞上来的鱼,然后神情特别紧张的一个劲冲我招手,让我赶紧上岸。
  我不明所以,上了岸就要去踹他,问他那绿光是什么东西,把他惊得连鱼都甩掉了。
  “你还想着吃鱼,那鱼能吃吗?”小娘们用手指点着我的鼻子,“你遇上河母了知道不……”他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猛然一惊,看着我,说难怪叫花子弄这么小的帐篷,还非得让我们仨留下来过夜,合着是冲着这一手来的。
  “哪一手?”我忙问。
  “你一开始在屋里跟叫花子都干了些啥?”小娘们不答反问。
  我看了一眼愣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苏熙,想了想后说没什么,就是给我讲了些理论知识罢了。小娘们一听,那小嘴一撇,一脸的不信,问我叫花子难道就没传个一招半式的?
  “还一招半式,四分之一式也没有啊!”我当下有些发愣,不知道小娘们到底要说啥。
  第五十五章完,大家晚安,明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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