聻派侍通门徒,讲讲那些年被我通灵过的鬼物

  开始上文了
  第三十八章(接走苏熙)


  我这话刚问完,顿时心头一紧,像是有股子极其强大的外来力,强行夺去了我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当下瞬间就一个抬手,照着自己脸上,便扇了一巴掌。
  别说老李了,我自个都蒙了,他瞪大两眼盯着我,问我干啥呢?我想了想,灵机一动,摆摆手说没事,告诉他我在打蚊子呢!
  刚才那感觉,我已经不陌生了,这已经是第三回了,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的我,自知又是叫花子捣的鬼。刚才嘴上没注意,好像说了他一句小贼人。我本来准备在心里暗骂的,你说我这不是为了从老李这套点话么,又不是存心贬低你,至于么你!后来转念一想,立即作罢,要不那半边脸,估计也得遭殃。
  老李这时脸上的表情更加诧异了,茫然的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又抖了抖身子,说这三九天的,还有蚊子?我一时无语,连忙打岔,说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小虫子吧,咱就甭管这事了,还是来说说那个叫司徒武的高人吧。
  “哦,你说那司徒武啊!”老李用手指点着桌子,“我也就是和战友们闲聊的时候,才听说了一些。据说那家伙早就是个死刑犯了,后来在枪决之前,莫名其妙的就从死牢里消失了。当时他是如何越的狱,无人能知,这回一抓住,哪里还需要再送上法庭二次审判。”
  这下可全明白了,合着原本就是一个已经被判过死刑的人。我就说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权利,可以藐视国家法律,草菅人命呢。后来在小娘们和苏熙过来之前,我又跟老李聊了几句,得知了叫花子就是十三天前,从山东的死牢里突然消失的。至于他是如何做到消失的,老李也不太清楚,但是他说的时间,却让我隐隐联想到了一处关键点。
  今天是村里人的二七,也就是说,距离村子发生暴毙事件,已经过去十四天了。这不刚好就是叫花子,从死牢里莫名消失的头一天吗?他为什么要越狱,是否正是因为村子里发生了暴毙的怪事,才催生了他越狱的念头?越狱之后,他直接就跑南沙来了,你能说这和村子的事,没有一丁点关系?
  这有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这回,他会不会再越狱?明天他到底会不会被如期押赴刑场?如果他真有本事能从死牢里越狱,又何必煞费苦心的摆下状元楼一局,引我们与他在牢里相见?
  我隐隐感到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那种感觉很难受,就像是你明知有一张百元大钞掉进了一个纸篓里,却在一堆废纸中,怎么也找不着那一百块钱。
  小娘们扶着苏熙出来后,我第一眼看见苏熙,心里一阵猛烈的颤抖,酸酸的,很不是滋味。虽然人是醒了,但是精神状态还尚未恢复,目光呆滞,身子骨绵软无力。只是整个人比送来的时候,干净靓丽了许多,头发也梳理整齐了,老李还给她配发了一件小号的军大衣。苏熙人长的漂亮,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军大衣,穿在她身上,别样的也能让人看出一番,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
  她原本与这件事是毫无瓜葛的,或许正是因为她和我的关系,才让她被人给利用了。她现在这般境遇,也不知日后会不会落下病根,其实责任都在我身上,是我害了她。
  我走上去,问了苏熙两句,她也没回答我,那眼神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似得,顿时我这心就碎了。
  既然事赶事走到了这一步,不接走苏熙也说不过去了。纵然我们现在百事缠身,根本无力照顾她。可我想着还是先把她带走吧,离开了驻地再做打算,便扶着苏熙,告别了老李。嘴上跟老李说的是再见,心里想着却是永远也别见了。纸是保不住火的,他迟早会发现被我们耍了,这要是再见面,估计就得拔枪相向了。
  出了老李的驻地,稍稍走远了些,小娘们问我现在怎么办?这能救叫花子的人没找着,反而被迫接走了苏熙,她现在这个状况,根本没办法跟着我们啊!我扶着苏熙想了想,这时苏熙却突然就跟鬼上身了一般,挺起了腰杆,离开了我的怀抱,还猛推了我一把。
  我和小娘们双双惊呆,两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着苏熙那眼神,和一秒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好像一个丢了魂的人,瞬间又把魂给找回来了,这让我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我拉着小娘们就往后退,然后将他挡在身后,挺起胸膛,对他吼道:“你丫的还楞个什么,赶紧请大傩神啊!”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苏熙就冲了过来,当头就给来了一顿劈。就算明知她是被鬼给附身了,我也舍不得还手不是,并且怕伤了小娘们,我也就没躲了。谁知她一边劈头盖脸,一边还说话了,令我讶然不已的是,说的竟然还是人话。
  “平时看你挺老实的,怎么一回了趟老家,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
  “说我是国家干部的情人……”
  “亏你也能编的出来……”
  “你咋不说我是摩洛哥王妃!”苏熙这最后一下,用的力气最大,罢了跺脚站定,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看。
  “哎呀!”小娘们从我身后跳出来,看看我,又看看苏熙,抬手就盖住了整个额头,“这哪是鬼上了人,分明是人装了鬼嘛!”
  这时苏熙已经停了手,这大马路上的,人多,有个好心的老太太,还上前劝说了她两句。说什么姑娘啊,小两口哪有不吵闹的,打两下就得了,我看这孩子也是个好娃娃,打不还手的,估计也知道错了。我借坡下坎,谢过老太太,嘿嘿一通坏笑,惹得苏熙小脸通红。见她又要发飙,我赶紧收拾了嬉皮,然后拉着她,拐进了稍微偏僻一点的街角。
  就苏熙那小胳膊小腿,还打人?那就是挠痒痒么,也就是动作看着唬人。不过看她现在眼神有光,手脚有力,还能动手打我两下,说话口齿也清楚,我这心中一块大石,也算是落了地。
  “首先声明啊!”我举手跟苏熙说道,“把你说成是某个国家高层大官的情人,那是形势所逼。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当时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并非是我有意毁你清白。”
  “就是、就是!”小娘们也跟着后面帮我说话,“不然那李团长,能派重兵保护你的安危么?”
  “你就是小娘们吧?”苏熙转而看向小娘们,呵呵的一笑,“阿通果然没跟我吹牛,长的确实俊俏,辛亏你是个男的,不然我也会嫉妒你的!”
  “你个通货!”小娘们一听,指着我的鼻子,“你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小名叫小娘们是吧?”
  “咋了!”我一咧嘴,“就你那秦良亮的大名,我跟你说,还不如这小名!”
  “行了!”苏熙抬手拦在我和小娘们中间,“你俩就准备把我晾在这?这可是你们老家,不准备请我吃饭么?”
  我和小娘们都抬头看了看天,这才下午三点左右的光景,这时候吃的,算中饭还是晚饭?
  后来苏熙告诉我们,她一醒来,那个李团长,就告诉她,是我和小娘们把她托付在他的部队驻地的。然后便旁敲侧击,变着法儿的问她跟某个京城大官,到底是什么关系。苏熙弄不清楚状况,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便一直装成精神恍惚,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既不吃饭,也不说话,直到我们来把她接走了,离了驻地后,她才做回了自己。
  我知道苏熙为了演戏,现在肚子肯定是饿的不轻,但南沙这种小镇,尤其还是在八十年代,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买到吃的。街上一眼望去,店铺要么关门,要么都还没生火开灶接客。最后只好委屈她,我们找了个小卖部买了点饼干和水,让她先将就一下。
  这拖延叫花子枪决一事,小娘们本就心存芥蒂,只不过见我是为了探查自己的身世,便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忙乎了半个下午,到头来碰了一鼻子灰。小娘们这时,便提议赶紧回县城采石场,等我们到了,天也就黑了,那妇人也该相信我们就是叫花子要她等的人了。
  三个人坐上了去县城的巴车,路上苏熙吃了饼干喝了水,稍稍缓和了一下肚子的问题,我便开始向她询问起来。
  第三十八章完,等下继续
  第三十九章(人鬼情未了)


  “你是怎么获得上车床机会的,没有忘吧?”
  我一愣,万万没想到苏熙张口第一句话,竟然会问我这个,使我好一顿诧异。
  虽然不知道我撞破老板娘一段人鬼情未了的秘密,和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南沙,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但是她既然选择这样的开头,则说明事情的复杂程度,牵扯到的人和事,可能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当然没忘。”我一阵讪笑,“可怜我那憨厚的老板,一直被蒙在鼓里,人家老婆偷人,他家的娘们偷鬼!”
  原本坐在后排默不作声的小娘们,一听我如此说,感情还有这种八卦,顿时头往前一伸,隔着两个座位之间的缝隙,就凑了过来。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苏熙朝我翻了个小眼,“你走之后的第二天,那老板娘的“情人”便来找过我……”
  “等等……”我打住她,“那就是个小角色,你有我传授的辟邪大法,它怎么可能近的了你的身?”
  “这事,它怪就怪在这啊……”苏熙让我稍安勿躁,且听她慢慢跟我说。并且还告诉我,老板娘的事情,远非我最初认为的那么简单。
  老板娘也不是个不守妇道的人,出过国,留过洋,兜里揣的是美国绿卡。在那个年代,人家那思想开放程度,比我们可是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她和老板是在国外留学的校友,后来互生爱慕,两个人都在国外定了居,并且结了婚,成了让人羡慕的一对郎才女貌。但在她出国之前,在国内,她却是个订了娃娃亲的人。
  这娃娃亲,在旧社会并不稀奇,就是父母在孩子还是个娃娃的时候,就给他(她)订下的亲事。那时候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娃娃亲现在看来有些可笑,但那个年代,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板娘出了国门,接受了西方先进思想的洗礼,早将身上背负的娃娃亲,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可你忘了,人家那头没忘啊!你说一个有了娃娃亲的男人,从小青梅竹马的小媳妇,就这么跟人跑了,那在农村,可是要脊梁骨被人戳烂掉的。
  你要说这订了娃娃亲的两个人,之间没什么感情基础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俩人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两家是世交。正所谓姑娘无心,情郎有意,往往世间孽缘,就是由此而生。在那男的心里,早已将老板娘看成了自己未来的媳妇,见留了个洋,就跟人跑了,那心碎的。
  我是个决明子,自然是不可能感知到亡灵鬼物啥的,但一个人如果碰上了什么鬼物纠缠之类的触阴之事,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我时常见老板娘有些反常,印堂发灰,面色难堪,神情低迷。当时傻乎乎的还以为她和苏熙一样,是被鬼物缠身了,便格外对她留了心眼。我想着能帮就帮她一把,毕竟当时是人家收留了我,给了口饭吃,让我过上了光荣的工人阶级小日子。
  此后一连多日细察之下,我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断。
  工厂后面是一大片荒地,那里估计以前也是有人住的,只是为了建立工业开发区,人都被迁走了。所以那里有一口荒废的深井,也不知有多久的年月了,总之历史一定是非常的悠久。
  百年以上的古井,井底深埋于地底,够深,又有地下水。井底因常年不受阳光,以及阳间之气的普照,地阴之气甚重,着实是个能让你见鬼的好地方。
  有一天夜里,我下了班后也没回宿舍睡觉,守在厂区后面那块荒地的古井旁。我藏在不远处的杂草丛里,等至半夜三更,老板娘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来了。
  她打着一个电筒,走到一旁,扒拉几下,将藏在地里的绳索取了出来。地形早就摸透了,那里藏着绳索,这我自然不觉得惊讶。她取了绳索走到古井边,将绳索整捆的从井口丢了下去。然后用手电压低着扫视了一圈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借着绳索往井底下去了。
  我当时立即就泛起了疑惑,看老板娘的动作举止,也不像是被鬼物缠上了。反倒是看上去,像是她完全自愿跑这来的,这让我着实大惑不解。
  我收起了早就准备好的乌龟壳,红绳以及画的辟邪符咒等一干器物,钻出草丛慢慢的摸到井口。这月明星稀的,从井底看天,借着月光还是能看个清楚的。我怕被发现,所以也不敢探头往井里看,只能将耳朵凑到井口去听下面的动静。
  这一听不要紧,差点没让我吐血。这哪里是什么鬼物作祟害人,分明就是双方自愿,在此阴阳幽会!
  亡灵自身是不能说话的,但是在古井的井底,阴气会盖过普通人的阳气,从而让一个普通人也可以通灵。这也就是所谓的外通,通过外在因素和周围环境因素,使亡灵现身,人鬼相通。民间流传的能见鬼的鬼宅,还有什么笔仙、碟仙之类的小把戏,都是因为符合了外通的条件,才使得这些地方或者是某种活动,具备了让普通人通灵的效果。
  我在井口,也不知距离井底有多远,但是因为回声的关系,老板娘说话,我还是能听得见的。当然了,我在上面,只能听见老板娘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凭着老板娘单方面的言辞,我也能大体上猜的出他们在说些什么。
  那是一个关于爱情和背叛的故事,我甚至能隐隐听出一丝,女版陈世美的感觉。
  话说多亏了我不争气啊!要不是我听着听着,竟然睡着了。以至于老板娘上来后发现了我,不然也就没有日后她推举我上车床这茬儿了。
  那一夜后,此事我也没有声张。后来老板娘告诉我,其实她也觉得很累。但就是觉得对不住那因为她的背叛,而自杀的娃娃情郎。所以才会时常与它隔阴阳而会,以慰藉那一缕死有不甘的心灵,其实也可以算是,她对于那男的,某种程度上的弥补。
  我在得知这一情况后,便主动请缨,要帮老板娘了却这桩孽缘。并且也提醒她,人鬼殊途,阴阳相隔,如此纠缠不休下去,不仅自己的身体吃不消,太耽误了那亡灵入轮回去它该去的地方。
  就这么的,我开始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渡灵局,引导那亡灵走向轮回,去做一介阴灵,而不是继续留在阳间慢慢的变成鬼物。这事我当时也就告诉过苏熙一个人,因为我原本是想请她帮忙的。她拥有极其罕见的超高灵觉,可以帮我这个决明子,对那亡灵施以循循善诱。
  可苏熙从小被鬼物骚扰怕了,好不容易碰上了我这个辟邪术高手,在我的传授和帮助下,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亡灵鬼物了。所以苏熙不愿触碰那心底的阴影,不想重新回到那种感觉里,便问我可不可以另辟蹊径?
  你们说她开口了,我还能说什么,别说本就有其他路可走,就是没有,我用头撞也得撞出一条路来不是!
  所以我就开始来硬的来,直接上辟邪术威逼其就范。这一开始还挺顺利的,那亡灵鬼力尚浅,以我所掌握的辟邪术,对付起来并没有什么吃力的。但是老板娘心软,最后又变挂了,在最后关头楞是把我给叫停了。
  毕竟是人家的事情,我也不好强出头,最后在我劝告无果之下,我也就不再管这事了。可现在苏熙告诉我,那亡灵竟然可以去找她,这让我怎么也觉得不可思议。那鬼力我清楚的很,就凭我交给苏熙的辟邪防身的方子,量它也没那能耐可以近身。
  苏熙自从跟我学了一些辟邪术,老长一段时间,没被什么亡灵鬼物骚扰过了。可就在我离开的那天晚上,下半夜的时候,那熟悉的阴冷感觉,再次回到了她的身边。
  她当即就被吓醒了,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检查屋子里设下的一些辟邪器物和阵法,有没有被破坏。这一看,使她恐惧的情绪顿时高涨,一切都正常,想必来者,必定不是一般的小鬼!但当那鬼物通过她的灵觉,隔空传递念想予她(这个只有灵觉超高的马皇后一类人才可以做到),告知她,自己便是老板娘那阴阳相隔的情郎时,苏熙多少便有了些释然。
  那家伙告诉苏熙,我和她都被老板娘给骗了,事实的真相,根本不是老板娘说的那样。其实老板娘是个结下了阴婚的人,在阴间有个丈夫,它不过是老板娘丈夫的徒弟而已。
  这话说的,苏熙听了一头雾水,事情怎么会如此复杂,一回儿阳间娃娃亲的,一回又阴间有婚事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可这都不是重点,当苏熙告诉我,那亡灵跟她说,老板娘在阴间的丈夫叫什么的时候。我顿时犹如坠入了冰山一角,感觉看似窥破到了一整片严寒的全貌,眼睛却是像被纷繁飘落的雪花迷了眼,怎么也看不清楚那峰顶。
  第三十九章完,大家晚安,明晚继续
  开始上文了
  第四十章(司徒武侍)


  当苏熙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原本把头架在两个座位中间缝隙处,坐在后排的小娘们,被惊得身子一哆嗦,头彻底被卡主了。
  我往上推了一把,帮他把头弄了出来,这一幕,逗的苏熙在一旁捂嘴咯咯直笑。
  可我与小娘们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两个人都眉头紧锁,陷入了一场巨大的脑电波漩涡之中。
  苏熙说的那个名字,赫然叫司徒武侍!
  这一听,便知是那叫花子鬼侍的大名。
  叫花子那鬼侍,虽然没有跟我们介绍过他如何称呼,但侍通师拥有自己鬼侍的命名权,这一点,我还是听小娘们讲过的。老秦家的鬼侍叫马修,这个名字也就是第一任与其签订了人皮契约的先祖给取的。那位先祖大名叫秦岚修,有了自己的鬼侍后,取马首是瞻于修之意,定名马修。老秦家历代族长,继承马修此侍,不敢造次祖宗,才一直都没有给马修重新改过名字,一直到今天。当然了,如果你懒得动脑筋,大可在自己名字后面加个侍字给鬼侍作名,这也是大多侍通师惯用的法子。
  老板娘时常下井底阴阳私会的,其实就是叫花子鬼侍的徒弟,那家伙只是个跑腿传话的。司徒武侍这个鬼侍,估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露面,所以才会让徒弟在自己与阴婚妻子之间,来回传话。
  阴婚现象至近代已经几乎绝迹,不过在古代和旧社会,不说常见,起码也是多有发生。这种事一般都是大户人家干的,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儿子还没婚娶就早早离世的情况下。大户人家的父母长辈,往往就会不惜花费大把银两,请来术士做法,买来一位妙龄少女,以谋定一桩阴婚。
  阴婚具体是咋弄的,我就不太清楚了,那是人家江湖术士干的买卖,我只听过,没有见过。可你要把这事,看成愚人愚己的形式主义,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结了阴婚嫁了鬼的女人,便不能再嫁人了,这是绝对不能破的禁忌。
  很明显,老板娘犯了大忌,以阴妻人的身份,又嫁作了他人为妻。我想这可能还是跟她留洋时期,打破了心中的封建迷信导致的。可迷信也并非全都是空穴来风,有真有假,有些禁忌还是不要去违背的好。科学也不是万能的,解决不了的问题多了去了,无法解释的现象也是多如牛毛。
  身在通灵世家,灵异玄学接触的多了,我自然能分得清那些迷信传言,孰真孰假。就像那些见到风就是雨,以讹传讹,说阴婚还能怀孕,孕育鬼胎的传闻,那便是最可笑的假传。
  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传说,可那大多都是老子要了阴婚的儿媳妇,兄弟要了嫂嫂弟妹导致的。那些人为了掩盖自己的龌龊行径,便把那阴婚女子怀的孩子,硬说成是亲人显灵,留下的阴婚种。
  不过阴婚种是讹传,但嫁了鬼的阴婚女子,终身不得再嫁,这却是不容置疑的。老板娘犯了禁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后果。至于司徒武侍为什么不愿见她,却又命自己的徒弟去传话,这里面的猫腻,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原本好似无关紧要的惊鸿一瞥,却是至关重要的一笔,老板娘和司徒武侍之间的故事,以及他们与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远远还没有完结。
  且不管那老板娘到底是结了阴婚,还是阴阳私会。当时让我和小娘们感到惊讶的,还在后面。司徒武侍的徒弟去给苏熙传话,它转告苏熙,让她立即动身离开此地,不然就会有危险降临。
  这句话,就像是搅乱了我和小娘们一路码顺的迷宫,又将我们打回起点的搅屎棍。我们原本认为,所遭遇的一切,包括大个活死人,以及苏熙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沙,这些都是叫花子所为。但现在来看,明显推翻了我们之前,所有的判断。叫花子命鬼侍前去转告苏熙让其躲起来,并且怕苏熙当成玩笑,司徒武侍破除了苏熙的辟邪防御后,还特地让那个苏熙知道些底细的徒弟去传话。这说明大个活死人绑架苏熙来南沙,是另有他人在暗中作祟,并非叫花子所为!
  我当机感到了身处的黑色迷雾中,似乎还有一股,我至今所不知道的神秘力量存在。它同样和叫花子都对我了解颇深,而我对它,却是难窥一斑。它到底想干什么,绑架苏熙来此,又意欲何为?
  连日来,那种隐隐的不安,感觉有问题,却不知问题所在的迷惑,现在终于让我抓住了那点关键。纸篓里,一大堆废纸中的那一百块钱,总算是浮出了水面,只是还不够完整,缺了一角罢了。
  叫花子所作所为的矛盾,一下子被另一股暗势力的存在,给彻底打破了。苏熙不是她绑来的,活死人也不是他弄出来的。我与他之间的种种,并非是他一手安排的阴谋,而是他审时度势下的随机应变。
  苏熙说,当时那司徒武侍的小鬼徒弟,给她传完话后,她似信非信。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可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请假回老家待几天。
  当时人家说的是立即离开,坏就坏在苏熙还非要等天亮了,跟老板请过假之后再走。就这一念之差,给大个活死人争取到了时间。天刚刚亮,大个突然破门而入,带走了苏熙,并一路胁迫她,来到了南沙。
  我问苏熙大个离开的时候,她为什么会被鬼物附身纠缠,她设下的三元枯骨阵,又为什么会被人给调转了方位?
  她说关于这个,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是被鬼物附身之后,大个才离开的。
  我愣了一下,看来苏熙这边遭遇到的一切,都是大个活死人,或者说是操纵大个,这个傀儡的幕后巫通师所为。我怕苏熙一下子知道太多了,会有些接受不了,便没有告诉她,那个大个其实是个活死人。我怕我说了之后,她会把刚才吃的饼干给全吐出来,并且还落下深深的心里阴影。便只说她被绑架的事,我们已经报过官了,现在有我们在,让她不用担心再遇到什么坏人。
  苏熙这边的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她所遭遇的,和叫花子根本没有关系,甚至叫花子还想过要帮她。叫花子虽然也让人看不懂,但起码没做过什么伤害我们的行为。反倒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巫通师,不知道究竟在谋划些什么。这种不知敌人是谁,也不知在哪的感觉,就好比蒙上了眼睛和人打架。
  我此时心中惶恐不安,虽然明知带着苏熙多有不便,但是却不敢提出先送她回深圳的提议。我觉得她跟我们在一起,会比较安全,最起码我和小娘们现在属于当局者,纵然看不清,却要比别人了解的多。
  到了县城下了车,我看天还没黑,想着先带苏熙去吃顿好的,然后再去采石场茅草屋找那妇人。因为一路以来花的基本都是我的钱,身上已经所剩无几,那顿饭便让小娘们付了钱。
  饭后,我以苏熙现在身子虚弱,不能吸二手烟为名,让苏熙等我们一下,便带着小娘们躲到了一旁抽烟。
  “一会你和苏熙留在县城,我一个人去茅草屋找那妇人。”我一边点烟,一边对小娘们说道,“等事情谈妥了,我便回来跟你们会合。”
  “你一个人去?”小娘们一愣。
  “带着苏熙多有不便啊,她是个单纯的女孩,你难道想让我带着她一起,去问一个阴沉不定的妇人要人皮?”
  “那要不你留下陪她,还是我去吧!”
  “你以为我想去啊!”我弹了弹烟灰,“关键不是你既不叫司徒通,也不叫司徒涌么!那妇人本就对我们心存芥蒂,如果我本人不去,她是不会搭理你的。”
  “既然这样,你就赶紧动身吧,再晚就没有去采石场的车了。”小娘们一扯上人皮卷的事,就显得很是焦急。
  “那人我可交给你了,回来要是少一根毫毛,小心你的牙!”我弹掉烟头,“别住私人开的店,去公家招待所开一间房,我完事了就去找你们。”
  小娘们点点头,随即回头看了一眼苏熙,然后又猛的抬起头看着我,“哥,你能把话说清楚吗?我到底是开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我去你大爷的,想什么呢!”我抬起来一脚就要去踹他,他倒学聪明了,一溜烟跑苏熙那去了。
  我撵上去,告诉苏熙,说去办点事,让她跟小娘们先去找地方休息。苏熙一向落落大方,也没说什么,点头说好,她折腾两天了,也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我故作嘱托的样子,让小娘们一定要把人照顾好了,这到了年关,歹人出没,治安紧张。然后狠狠的瞪了小娘们一眼,把身上最后一点家底,趁苏熙不注意,全塞给了他,对他竖了两根手指,便离开了。
  第四十章完,等下还有一章,稍等
  感谢成吉思汗2012这位朋友的提醒,刚才去检查一下,发现确实少了一章,二十六章后直接上的二十八章,缺了第二十七章,下面给大家补上,给大家造成困惑了,实在是抱歉
  第二十七章(累死人不偿命)备注:此章为补更,之前漏掉了


  我一阵唏嘘!心中暗叹——给叫花子递消息?
  这话就像一道闪电劈在我当头,使我讶然不已,合着前前后后,都是为了这一出戏中戏!
  这里是哪?死囚室呀!没和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案扯上关系,我估计是没资格上这一游的。叫花子是不是死囚?我和小娘们都异口同声的顶下了杀人的罪状,我们现在又是不是死囚?同样是死囚,是不是应该被关在同样的地方?即使不关在同一个单间里,起码也得是邻居不是?
  进来的时候,虽然被反手押着,抬不起头,可脚下的步子还是能记得清的。当时过了一道铁栅栏,往里大约走了有七八米。这关押室顶多也就六米宽,入口铁门开在左手边的墙角。也就是说铁门距离进来时过道上的那扇铁栅栏,除去隔墙的厚度,起码还有一间六米宽左右,一模一样的关押室。
  现在小娘们正在敲着右手边那道墙,那边有没有第三间囚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左手边这道墙的后面,是肯定有另一间死囚室的。思定之后,我抬手也用铁镣去敲墙,一连敲了三下之后,紧贴在墙上的耳朵,终于等来了回音。
  “傻娘们,在这边呢!”我激动的朝小娘们低声喊道,他听闻立刻冲过来,却不想忘了自己现在正戴着手铐脚镣,一个激动,给绊倒在地,跌了个狗啃屎。
  随着小娘们的倒地,他身上的铁镣相互碰撞摩擦,哐哐当当的一阵哗哗作响,那动静,就跟夜深人静的时候摔碎了茶杯。
  我也没心思笑话他,赶紧过去给他扶起来,这时却听身后的铁门哗啦一声响。我回过头一瞧,铁门上的小窗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张人脸贴在上面,透过小指头粗的钢筋格栅正看着我们。
  “你俩在搞什么?”那人对我们呵斥,“都给我老实点,别惹事,不然把你俩都关小牢吊起来。”
  咋呼完了,那人就关上了小窗,我和小娘们都松了口气。稍等片刻,我见没动静了,便带小娘们到墙根处,抬手又敲了一下,和他一起贴上耳朵去听。立刻,又一记闷沉的金属敲击在墙面上的声音,透过厚厚的砖墙传进了我们的耳中,两个人对望在一起,嘴角都露出了浅浅的一笑。
  刚才的情况,可谓是意外收获,让我们知道了外面还有人值班看守。关押室的隔音效果想必也不是那么讲究,我和小娘们在里面,压低了声音面对面的交谈,倒也不怕会被外面的人听见什么。可现在不行了,隔着厚厚的一道墙壁,不扯起嗓门,估计在另一边的人是不可能听见的。
  小娘们告诉我,另一边一定就是叫花子,当时在我们被押往县局的车上,亡灵附在他身上时,给他心里留了话。那亡灵告诉他,要想见到叫花子,就得先顶下杀人的罪状。不管最终能不能定罪,公安能不能寻到相关证据,只要我们顶了罪,出于谨慎,绝对会按死囚犯的级别给予我们最高关押待遇。这么一来,我们就一定会被关在和叫花子同样的地方,倒时候自然便能再见叫花子。
  先不管那亡灵是何方神圣,光这一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得不承认,确实够高!可我和小娘们这时都泛起了难,话说这人是找到了,就一墙之隔,可我们却不敢大声的喊话。无法交流,人找到了又有个屁用,现在我们要是扯起一嗓门,问他人皮卷到底在哪,我估计还没等叫花子回话,我跟小娘们就被带走关小牢了。
  小娘们这时显得很急切,这一天折腾的,剧情跌岩起伏都够排一出剧了,这会儿总算是达成所愿找着了人,却不想被一道石墙隔的连话都说不上。我示意他稍安勿躁,容我想想对策,这船到桥头自然直,办法总是会有的。
  就在我抓耳挠腮的时候,小娘们突然猛的又把头贴上了墙,然后迅速的弯腰在斜下方听了听,我见状不明所以,便问他咋了?他用手指着墙上的两个点,说刚才叫花子分别在这两个地方各敲了三下,说完又探头贴上墙去听了。我看他一会听听这里,一会听听那里,感觉有些怪,但是转念一想,觉得叫花子在不同的点各敲击三下,肯定是有用意的,便细细琢磨了起来。
  我退后一点,蹲在地上,看着小娘们头部的移动方位,将他听过的地方,在地上用点标注出来。没一会我就看出了端倪,暗想这叫花子真是什么都能想的出来,便嘱咐小娘们仔细听着,别错过任何一处三点敲击。
  小娘们是经过系统学习的正统通灵传人,一个通灵师,不但要灵觉操控自如,眼力听觉也要足够灵敏。通灵师长期与各种灵打交道,身体感官,自然要求高于常人。这听声的活,没他小娘们,换成是我根本干不了。石墙太厚,我只能听见有声音传过来,你要说让我准确的判断出敲击所在哪个点位,这可就有些难为人了。
  小娘们仔细听着,我认真做着记录。其实叫花子的办法说起来也没什么高深的地方,但是贵在巧妙,也很好的克服了我们眼下所处的坏境弊端。他在另一边的墙上同一个点上连敲三次,这足够小娘们准确的寻找分辨出在哪。然后我将这些点位一一记录下来,每两点之间用直线连起,便能得到横、竖、斜三种简单的线条。不要小看这三种线条,他足可以代替任意笔画,组成任何一个叫花子想要传递给我们的汉字。
  叫花子好像知道小娘们听力非常敏感一样,敲击的速度很快,每个点位转换的间隙时间也很短,弄的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漏看了一个点位。小娘们侧着头贴在墙上,好似墙那边有块能吸人头的磁铁一般,头随声动,毫无延迟拖沓。我最后发现也不用去标注点位了,光看着小娘们头部移动的线路,就可以直接在心中记下线条走向了。然后我待笔画走完,也不低头去看,直接将心中生成的那个汉字盲写在地上。
  双方配合如此默契,片刻之后,小娘们突然停了下来,回头跟我说没了,敲击声停止了。我这时低头一看,手指在地上拨拉灰尘写下的一句话,顿时吐血,简直想立刻冲到隔壁,把那叫花子一把掐死。
  小娘们累的气喘嘘嘘,见我那副表情,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就走了过来,低头一瞧。只见小娘们那两条柳叶弯眉,瞬间就直了,恍惚间,让我觉得好似一个娘们一下子变成了爷们。
  “那叫花子把我累的够呛,就传了这么一句废话过来?”小娘们抬手用大拇指朝着身后的墙壁一阵狂点,显得很是激动。
  我站起来举起三根手指头,说可以拿十颗大白兔跟他赌咒,我连眼都没眨一下,这句话,我绝对没记错一个字。
  你说这叫花子,太他娘的调皮了。这时候还不惜字如金,捡重点的说,这是觉得累死人不偿命还是咋的!竟然给我们来了句:“你俩小子这么晚才来,我都睡下了,又被你们吵醒了!”
  折腾了一天,我们被押送到县局的时候,就已经天黑了,这时候我寻摸着也确实是到了睡觉的点。可就算是被我们扰了去见周公,你也不能这么玩人呐,看把我家小娘们累的。
  我让小娘们坐地上休息一下,说我用同样的办法敲回去,直接问叫花子人皮卷是不是被他拿了去,咱可没那闲工夫用这种方式陪他聊天解闷。
  我这还没敲下第一个字的起始点位,突然叫花子那边的敲击声就抢先一步来了,我只能听见声音,哪里能判断的出点位,便立即招呼小娘们换位置。
  刚才就算他叫花子跟我们开了个玩笑,活跃一下紧张的气氛,这回肯定要说重点了吧!小娘们一溜烟又爬起来,回到墙根前开始了听声循迹,我则回到房间中央,瞪大了眼睛记录他的动作。
  以上是第二十七章,补之前漏掉的,下面开始上今天的第二更
  第四十一章(我跟你没完)


  赶上了最后一趟开往采石场的末班车,没多久便到了地方,当时天已经黑了,采石场也停工了,整个东山驿都沉浸在夜晚的寂静中。
  石料场上树了几根高大的木头桩,上面有大功率的太阳灯,照着四周围都有些能见度,这夜路就不显得那么难走了。我穿过石料场,在很快就要没有照明的情况下,想着先摸到河边,然后顺着河岸一直走,便能到茅草屋了。谁成想,就在沿着河岸往下游走的时候,我老觉得背脊发凉,隐隐约约就好像后面有人在盯着我看一样。可转身往后看吧,却什么都没有,四下无人,只有冬天凛冽的寒风在河面上呼啸而过的声音。
  是不是这两天灵事缠身,老是和什么鬼物亡灵啥的扯不清楚,产生幻觉了?
  我晃了晃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这里虽然没有照明设备,但好在有月亮,河水清澈,波光粼粼,就算是小跑,也不用担心看不清脚下会被磕着绊着。
  可是这么一来,那种感觉更重了,我甚至感觉那双盯着我后背看的眼睛,也加快了似得,并且还是紧贴在我身后。那种感觉让我毛骨悚然,夜路撞鬼这种事,怎么也不会发生在我这一介决明子身上啊!
  我试着走走停停,又试着往后倒退两步,那种感觉一直如影随行,甩都甩不掉,就跟月亮走我也走,那歌唱的一般。
  幻觉!一定是幻觉!我在心中告诫自己,便不去管了,只一个劲的顺着河岸,往下游小跑。我越跑越快,到最后干脆成了狂奔。眼瞅着茅草屋近在眼前了,却脚下一个不稳,摔在地上,连打了好几滚。
  我爬起来就继续跑,也不回头,这时候通常也不能回头,因为身后地上,八成是没有东西绊了你,回头看了反而坏事。虽然不明白这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但我心里清楚,这感觉不是凭空冒出来的。
  我又狂奔了好一会儿,倒也不觉得累,或者说是我已经没心思去考虑累不累的问题了,因为又一件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刚才跌倒时,目测离茅草屋还有三四百米,现在又过去这么久了,脚下一直没停过。而此时再看茅草屋,感觉还是那么远,就好像我一直是在原地踏步一般,竟然丝毫没有减少与它之间的距离。
  寒冬的夜晚,本就寒冷刺骨,再加上河边湿气重,那种阴冷外加此时背后生出的冷汗,已将我带至崩溃的边缘。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停了下来喘口气,只是依旧不敢回头,眼睛始终都是盯着前方的。这走夜路,不论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不要管身后有什么感觉或动静,你都不要回头。因为你一回头,自身的阳气就会露出破绽,给不干净的东西有机可趁。所以我刚一开始,感觉背后不对劲时,就没回头看,是把整个身子转过去看的,只是现在连转身也不敢了。
  这种事情,我从来没遇到过,可以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着实是把我给整蒙了。虽然种种迹象表明,我应该是中了鬼打墙,但我心里清楚,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真要去较真,其实决明子也并非是不会撞鬼,只是不太容易撞鬼。并且因为自身没有灵觉的关系,就算撞了鬼,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感受。也正是因为没有灵觉,所以鬼物没办法左右决明子的任何思维和动作。这也就是通灵界常说的决明子不会撞鬼的原因,人家根本就拿你没办法,跟你撞了也是白搭。
  可我是决明子中的决明子,从小到大一再验证过的,我是绝对不可能感知到任何灵异境遇的人。现在身边究竟有没有鬼东西作祟,这个我根本不关心,因为有又怎么样,它是无法对我产生任何影响的。
  那么我现在遇到的,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难道真像我说的,是我出现幻觉了?我已经两天一夜没合过眼了,是不是太疲劳了?我想着想着,突然那感觉又来了,不是身后有人盯着我的那感觉,是叫花子又要远程遥控我,自扇时候的那种感觉。
  唰一巴掌,唰又一巴掌……
  我两手齐上阵,左右齐开弓,就这么唰过来唰过去,一巴掌接着一巴掌。那唰唰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可谓震耳欲聋。
  你要问我究竟甩了自己多少大嘴巴子,我只能告诉你,已经无法统计了。但我大概可以告诉你一个时间,我的娘啊,足足有十多分钟呦!期间可是一下没停过,连顿都没顿过,那两胳膊甩起来都抡圆了,就跟那奔跑中的马车轱辘一般。
  当我的手重新又归我控制的时候,我已经头晕目眩站不稳了,脸烫的就跟贴上了两块刚从火中拿出来的烙铁。我跪倒在地上,模模糊糊的用两只膝盖,死死的将双手压住,然后抬头便一声大吼:“司徒武,我……我跟你没完!”
  这边话音刚落,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压制自己的双手,却不想,那叫花子改套路了,这回不玩自扇了,改成撞地了。
  我猛的一头往地上栽去,幸好是在泥地上,面前也没有石子啥的,不然肯定是头破血流,气绝生亡。可是这泥地终究还是地呀,也不是棉花不是,栽一个跟头没什么,那连载十几个呢?
  我看不见自己当时的窘状,不过我估计应该就和小鸡啄食差不多。
  我没有求饶,也没有在心里对那叫花子服软,说我知道错了,我反而一个劲的在心里念叨,有种你弄死我啊!你今晚要是不把我玩死在这,老子明天一定去刑场看你被枪子儿打烂脑袋。我一边看,我还一边拍手叫好,我唱东方红,我唱难忘今宵,我载歌载舞,我欢欢喜喜过大年……
  停了!就这么停了!
  我这头又归自己管了,我连忙伸手去摸额头,好家伙,那包鼓的!我这正揉着,发现面前好像有人在看我,那时候眼神有些不好使了,冒金星,过了很久我才看清楚,原来是那妇人。
  “哎呀!”我踉跄着爬起来,“大嫂子啊,我可看见你了,你……你可把我想坏了!”
  “你在这干嘛呢?”那妇人楞楞的看着我,估计来了也不是一会儿了,这戏她是从哪开始看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挠着头皮,这会儿是脸烫额头热的,整个脸面,就剩眼耳口鼻还有些凉快了,吱吱呜呜的实在不知怎么跟她解释。
  我这时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一般,妇人身后,赫然就是那茅草屋,我现在就处在茅草屋的门口,合着刚才是在人家门口耍大戏呢!
  那叫花子打我,难道是为了帮我?我刚才究竟遭遇了什么?
  “算了,你先跟我进来再说吧。”妇人看我扭扭捏捏,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便让开身子,把我请进了屋里。
  “怎么样,大嫂子,现在你能信我就是我师父要你等的人了吧!”我一进屋,赶紧开口,极力的想将刚才那一页给翻过去。
  妇人多点了一盏煤油灯,放在桌子上,让我先坐下,然后摆手对我说道:“这个不急,我先问你,你刚才在外面,是不是找不着我这屋子了?”
  “是啊!”我赶紧摇头,“也不是,我能看见你这屋子,可就是怎么也靠近不了。”
  “那不还是找不着么!”妇人脸一拉。
  “啊对!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连忙顺着她的话说,免得这阴沉不定的妇人,又因为啥事要翻脸。现在她既然愿意把我请到屋里来,说明对我的身份,她已经认可了。这节骨眼,我可不想再生出什么岔子。我只希望尽快跟她达成协议,等她明天收了叫花子的尸体,好把人皮剥下来交给我们,然后这破茅草屋,我是再也不想来了。
  “这么说,你原本是个决明子了?”她又问道。
  我顿时一愣,什么叫原本是个决明子,我从生下来就是个决明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这决明子还有什么原本不原本的说法?灵觉这东西,与生俱来,只是各人强弱有所不同,后天也没有办法进行弥补和修炼。说白了,你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求不来,也去不掉,一切都只能看自己的造化。
  但当听完妇人接下来的话后,我着实是惊骇不已,也突然明白了,或许叫花子让我到这里来找这间茅草屋,并不是完全为了给我们人皮卷这么简单。
  第四十一章完,大家晚安,明晚继续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