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我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画了一个圈,实在不知道权子究竟想让我看什么,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落地的玻璃门里还是什么都看不清,一片灰蒙蒙,我疑惑的看向权子,道,“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老子在这坐了整整三个钟头,你这关子卖大了吧?”
奇怪的是权子听完我唠叨,非但没有要开口解释的倾向,反而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我,似乎是对我的回答,我俩就这样对望着,大概过了几秒钟,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再仔细看看,别告诉我你没有发现,不然我会对你的智商产生怀疑。”看权子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开玩笑,而且我感觉他像是想哭,我见他眼睛里已经似乎有水珠打转,我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脑子出问题了?魔都果然是魔都,骂了句操,转头再次朝那块玻璃看去,仍然没有丝毫区别,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但猛然间我发觉不对劲,紧接着我的冷汗就开始往外冒,整个人开始忍不住抖了起来,然后一声怪叫,直接跳了起来扑到了权子跟前,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从我的心底开始蔓延,这时候权子明白我已经看出问题所在了,于是他紧紧攥着我的手,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一边道,“没事,冷静一下,没事的。”
“有酒没?”权子带我到客厅坐了一会,我渐渐的镇定下来。
“好像有,我去找找。”
“别急,我跟你一起去。”在这种环境里,我实在没办法忍受一个人呆着,哪怕熟悉的人就在这间公寓里,我也必须要让他保持在我的视线里,否则我会非常痛苦。
和权子一起翻箱倒柜,终于挖出一瓶,还是洋酒,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一闻,蛮烈的,这种情况下没有比这玩意儿更好的东西了,权子给我倒了一杯,我一口闷了,一下子感觉舒服多了,尽管我平时两瓶啤酒就倒,但这时候酒真他妈是好东西。
“就是这样,我来之后,接我的人就安排我住到这里,让我先休息。”我完全镇定下来之后,权子给我讲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听了之后觉得这件事情太他妈诡异了,必须要弄清楚。
(接上)“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你一下飞机,已经有人在等你,然后接到你就直接来了这里?”听了权子给我叙述完,我开始思考,这事情似乎还真没那么简单。
“是,接我的是一个女的,挺年轻,听声音应该就是一开始通电话的人,这帮家伙似乎非常有钱的样子,那女的一个人开着一辆凯迪拉克的跑车,另外还有一个家伙,男的,留个平头,看样子是和女的一起来机场的,但接到我之后男的好像还有事,打了个招呼说让那个女的招待我,他就走了,开着一辆奔驰的越野。”
“怎么两个人来接你,各自开一辆车呢?这不符合逻辑啊。”
“没错,我也是感觉不对劲,从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因为毕竟人家看上去比我有钱的多了,摆这种阵仗来骗我,我觉得不至于,所以也就没太多想。”
“到这里之后,那女的有什么异常之处吗?”
“貌似一切都很正常,一路上在车里,她几乎没怎么说话,对了,上车的时候,她要求我坐在后排,她说她不习惯副驾驶坐着人。”
“哦?跑车坐后排岂不是很麻烦?”
“是啊,我差不多是挤进去的,到了人家地盘,客随主便也没什么,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路上还给我解释说是因为以前发生过一次交通意外,好像说是副驾驶坐的人影响了她开车,所以有阴影。”
“这也能说通,但我总觉得好奇怪。后来呢,到这里之后呢?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她送我到这里,然后把钥匙直接给了我,说她们公司今天出了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让我多等一天并且电话要保持随时畅通,还说为了表示歉意,如果我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去她们公司旗下的会所玩玩,给了我一张卡,诺,就这个。”
权子掏出一张卡递给我,我看了一下,从印花和样式可以判断出应该是一家比较高级的商务会所,卡是钻石级,正面印着会所的名称地址和电话,背面除了磁条以外没有多余的内容,包括使用规则之类的统统没有,这倒很新少见,而且磁条很新,看样子没怎么使用过,旁边有个会员号,下面有一个电话号码,旁边的注释写着:可消费余额查询。我看了看,突然涌起一个想法,是不是打电话看看里面有多少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种想法,但权子似乎也想知道,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拨通电话,那边先是一阵彩铃,歌声严重扭曲,听上去很难受,响了几下一个女的接的,声音很温柔,于是我说想查询一下我的会员卡里还有多少余额,她那边马上说让我报一下会员号,我报了之后,她那边让我稍等,同时隔着电话我听到一阵敲键盘的声音,大约过了十来秒,电话里女孩突然问我这张会员卡是通过什么途径获取的,我一愣,没料到她会这样问,电话是免提,我看向权子,权子点了点头,我道,“是这样,我是来上海办事的,这张卡是接待我的一个女士给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先生十分抱歉,由于您所提供的会员卡号属于我们的保密级客户,所以我们照例需要询问,而且如果您不是会员本人我们是不会向您提供任何资料的,非常抱歉。”
虽然是拒绝,但女孩的声音很温柔,让你发不出脾气来,我心想还他妈保密客户,现在的高级娱乐场所就爱搞这种名堂,真是有钱便是佛啊,这本来就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一听没戏,也不打算再问什么,我道了句谢谢就挂断了。
“还他妈保密,扯JB淡。”权子骂道,然后转头问我,“今晚打算怎么办?”
“妈的,老子一秒钟都不想在这待下去了。”
“走,出去找个热闹的地方呆着。”
我一听,慌忙答应,抄起外套就往外奔。其实我平日里是比较爱安静的,这件该死的事情可能会让我在相当一段时间里对安静的环境产生排斥。
上了出租车,权子指示司机哪里繁华就开到哪里,魔都的司机跟机器人差不多,不闻不问,默默的开着车,路上我突然在想权子昨晚看到那个诡异的玻璃是什么反应,如果是我,恐怕不被吓死也会吓得够呛,他还能这么镇定,确实很佩服,也许这是他多年来走南闯北四处旅行锻炼出来的吧。
司机开到了一条酒吧街,这里车水马龙,我第一次对酒吧街这种地方产生了好感。
随便挑了个酒吧进去坐下,点了酒水,现在我的状态完全恢复,于是我开始琢磨起那块玻璃,之前我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这会觉得可以去面对了,于是我问权子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权子道,“我也不知道,昨天那女的走了之后我看见屋里有网线,就接上电脑一直在上网玩,期间我一直没注意过那个玻璃。”
这个我知道,因为昨天我还和权子在网上聊了两句,“那后来呢?你是怎么发现的?”
“说来也奇怪,”权子点根烟道,“现在想想,从我进那间公寓起,那个窗帘似乎就一直是拉上的,因为外面是阴天,也很暗,一进屋那女的就开了灯,我就一直没关,我泡论坛玩到夜里1点多,就去睡觉了,结果犯失眠怎么睡都睡不着,于是磨叽到快三点,我又起来上网,见论坛里夜猫子不少,就不打算睡了,开始边玩游戏边泡,无意中见有人发帖说上海的天很红,还拍了照,我一看照片觉得红色的天幕配上光怪陆离的各种灯光蛮好玩,一想我自己也在上海,就走到窗户边上拉开了窗帘。”
权子说到这,我突然心里一阵抽搐,但又不好意思打断他,于是强忍住,心想忍忍就好。
“起初我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看不见外面,我以为是玻璃太脏,等我想打开窗户的时候,却发现压根没有窗户,整个一块玻璃,什么也看不见,就这样,我也没觉得害怕,我用手擦了擦那个玻璃,很光滑,然后我以为是外面太脏或者有大雾,就没再多想,准备去客厅,我想客厅应该会有窗户,然后我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想到这次出门没拿相机,就走到床边拿手机准备拍几张,你也知道我就爱拍,就在我拿起手机的一瞬间,我的目光刚好对准那块玻璃。”说到这,权子顿了一下,他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似乎仍然心有余悸,我也很能理解,毕竟我当时的反应也不小。
“后来呢?”我问。
“我发现那块玻璃的奇怪之处之后,也是非常害怕,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
“那你为什么没打?”我打断他问道。
“我操你妈,你手机关机!”权子一听我这么问,立马怒了。
我一想,操,怎么把这茬忘了,“昨晚睡之前我看手机还有两格电,就没充,结果早上起来发现已经关机了,该死的虚格。”我陪着笑解释道,其实换平时我肯定会怒,但此时此刻我真觉得对不起权子,想想如果我俩换个位置,我肯定恨死权子了。
权子哼哼了两声,嘴里似乎还在骂娘,喝了口啤酒接着道,“我最后实在没办法,吓得不轻,干脆打电话把仇影骚扰起来陪我聊天,边聊着边出了小区,然后打车找了个KTV一个人呆到天亮。说实话,要不是人家影子,我连坐电梯下楼的勇气都没有。回去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我心想人家影子喜欢你那么多年了,你也没见有进一步的表示,这种时候就想起人家来了,切!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想到去KTV?别人都当你神经病吧,一个人跑去唱歌。”
@landdyking 2012-1-12 10:14:00
LZ怎么又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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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好,握个手
@太子玉 2012-1-12 23:52:00
我这次回老家也意外听到了赊刀认的传闻,不知和你说的是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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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回事,往下看就知道,这是个巨大的阴谋
这里需要强调一下,引子结束之后,所开启的内容看上去似乎和赊刀人毫无关联,但读者一定要清楚,赊刀人不是个噱头或者引子,整件事情都和他们有关,总之应该不会让关注的人失望。
前一阵子一直在忙一本书,现在弄好了,这个帖子可以继续跟了。对楼上诸位,这里说声抱歉。
(接上)“当时我想,酒吧开到半夜就得关门,与其凌晨4点被人扫地出门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倒不如直接找个KTV,闹腾一宿也好”,权子说道。
听他这么说,倒是在理,只是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是为什么,总之很奇怪。
“我想,该谈一下正题了”,我盯着权子道。
“你不觉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很古怪吗?”权子没看我,自顾自言道。
是很古怪,我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重新理一下,最大限度分析一下对方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把想法告诉权子,他也很赞同,于是我们俩坐在酒吧里旁若无人般开始谈论这件不太符合逻辑常识的事情,因为这一次是在完全恢复冷静的情况下做出的分析,所以我们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
之前我其实心里一直在犯嘀咕,按照权子的说法,他是拿起相机准备拍照的瞬间看到了那块玻璃的诡异之处,而我则是盯着那块玻璃看了很久才发现,只是期间权子压根没有想提醒我知道的意思,完全是想让我自己看明白,甚至陪我呆坐了3个钟头,真的有必要这样吗?我很纳闷,但这些只是我心里的想法,并没有说出来。倒不是因为信任的问题,权子可以说是我仅有的两三个可以信任的朋友之一,只是出于某种本能,我并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他,而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发现的最大的不同之处显得非常诡异。
我想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那块玻璃的事情了。其实很简单,但的确很诡异,相信所有人都清楚,当一块玻璃两面的光线强度不同的时候,这块玻璃是可以起到镜子的作用的,当时是夜里,室内存在光线,人可以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影像,这没有什么问题,哪怕看得很清楚或者很模糊,也只能说明是镜子及光线的问题,但假如你半夜在卧室的一块落地大玻璃前看到自己的影子时,你发现它是反的,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我和权子与到的就是这个问题,那块玻璃看上去总是雾蒙蒙的,房间里的摆设很难辨别,但可以模糊的看到自己的影子,相信也没有人会在意,顶多是以为玻璃朝室内的一面太脏或者雾气太大。虽然人体从大致上看是轴对称的,但每个人的两个半边都有许多不同之处,比如发型嘴型等等,当人从镜子中看自己的时候,镜子里的右手对于镜子里的影像而言是在左边的,那块玻璃却完全颠倒了这一逻辑,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讲,当你在一块玻璃中看到自己的镜像时,发现你甩动右手的时候,玻璃反射出的动作对于现实中的你而言是在左边,这和见鬼有什么区别?
(接上)“这件事情如果从头到尾简单叙述一遍的话,可以这样讲,”我点了支烟猛吸两口对权子道,“在一个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的日子,你被知会有公司花大价钱拍下了你的摄影作品,地点在上海;然后你很快到了上海,之前和你通话的女士在机场接你,和她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两人却开着不同的车,接到你之后,那个男人就离开了,由那个女士负责接待你,她带你去了一间还算高级的公寓,并安排你住下,然后给了你一张高级会所的消费卡,并告诉你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去腐败一下;之后你在半夜睡不着,起来上网,无意间发现了那间公寓卧室里有一块背离了自然规律的玻璃,然后你被吓到了,直到给我打电话,然后就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对么?”
我一口气说完,权子听了点头道,“非常清晰,整个过程就是这样。”
“我想,我们与其在这里瞎琢磨,不如等天亮直接去找那个买你照片的公司,这一切都是他们安排的,他们没有理由回避”。
权子也认为我的想法是对的,于是我俩结账离开了酒吧,反正睡也睡不着,索性就在附近找了一家KTV继续闹腾,谁知道闹腾了不到一个钟头就倒头大睡了,直到点的歌一首一首过掉,最后点唱机开始自动播放,我是头一回在KTV蒙头大睡,耳边隐约伴随着最炫民族风的歌曲,睡的无比香甜。
(接上)我就那样睡着,迷迷糊糊的不知到了什么时候,突然被一声歇斯底里的“死了都要爱”惊醒,一瞬间我似乎突然想起件事情,但无奈我这个本不能喝酒的人晚上喝了点酒,但现在头晕乎乎的,瞬间又忘了是什么。
我心想可能已经天亮了,在KTV睡觉起身很不舒服,勉强起身准备叫醒权子的时候,发现丫竟然不见了,我赶紧揉揉眼睛,左右一看,找不到他的影子,再一看,他的手机还在,转念一想,自己可能有点神经质,权子大概是上厕所去了。
看了下表,发现已经早上6点10分了,拿了权子的手机,检查了一下没落下什么东西,就出了包间。我先是问服务生,他说没看见我朋友,接着又去这一层唯一的两个卫生间找,还是没见人,这下我有点慌了,赶紧下楼问前台,前台说5点左右的时候看见有个男的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我朋友,我问她那个男的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她说没太注意。
无奈之下,我想到手机里刚好有权子的头像,就拿给前台看,结果她说不是这个人,于是我留了自己的电话,强行塞给前台200块钱的小费,告诉她如果看见这个人马上给我打电话,有钱开路,前台自然答应的特别爽快。
离开KTV后,我直接上了出租车,开始凭回忆去找那个小区,我记性一直很好,但昨晚实在没怎么注意路线的问题,找了很久,我一看出租车表已经跳到了三位数,心想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下了车,开始翻权子的电话,按照权子的说法,他到了上海之后除了和接他的那个女人通过一次电话外,就是和我还有小影两个,我想要找出那个接他的女人的电话应该很容易。
(接上)我一边在权子的手机里翻找通话记录,一边用自己的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心想太阳已经出山了,千万别打不通。祈祷一番后,电话那头开始响起彩铃,我大感欣慰,同时另一只手打开了权子的通话记录,顿时我就愣了一下,通话记录为零?权子给删了?我莫名感到一股寒意涌起,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喂?”
我放佛抓住了救命绳一样,“喂。是我,李遥。”
感觉电话那头立即来了精神,轻咳一声道,“你小子还活着呢!”我心想这家伙还是那么欠扁,但我现在实在没心情开玩笑。
声明一下,这个帖子以后都只在这里跟,如果有不怕辛苦的搬运工,那么请注明一下是转载出处。
@landdyking 2012-1-31 9:09:00
开年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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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更了哈,不弃楼
(接上)我把上海这边发生的事情用最简单的方式叙述了一下,但我没有提到那块玻璃的事情,只是说遇到一件非常棘手的怪事,权子也不见了。听我说完之后,电话那头立即答应马上订机票过来,让我哪都别去就在机场找个地方等他。
挂了电话,我顿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里碰上一件完全匪夷所思的事情,而身边唯一的朋友也突然消失不见,这种时候能有一个人以一种火速营救的方式来到我面前,让我觉得此时此刻,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这更令我感动。
在附近找了一家永和随便吃了点东西,还好身上的钱包和各种卡什么的都在,否则恐怕比乞丐好不了多少。
刚吃完早点,短信就来了,这家伙平时总是处于大脑死机的状态,但真正办起事来,效率奇高,看到他发来的航班班次,到达时间预计是中午1点半,按照我朝惯例,一般实际到达时间应该在2点到2点半左右,于是我在附近找了家银行取了2000块钱,然后直接打车去了浦东机场。
车上开着收音机,我一边听一边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移动的建筑,直到收音机里说某处刚发生一起交通事故,其中1人死亡,2人受伤,目前占用2个线道,让过往司机绕道云云,我突然灵光一闪,先前在KTV被“死了都要爱”惊醒之后,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但瞬间又给忘了,此刻我猛然间想起来,是我昨天刚到上海,权子接我去那个小区的途中,他在出租车里说的那句话,他说有人要杀他,我当时还真没怎么去想他这句话的意思,一来我们不是混黑道的,被人追杀这种事情离我们很遥远,再者权子打小就把艺术家的所有缺点都占全了,优点倒是一样都没揽到自己身上,他是我们中间最神叨的,最早教会我抽烟的是他,最早带着班里女生玩笔仙趁机摸人家手的也是他,所以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加上后来的事情,让我几乎忘了他说的这句话。
(接上)此刻,坐在出租车里,我开始回忆到了上海之后和权子的所有对话,反复琢磨之后,发现前后有两处地方让我很起疑。一是权子说有人要杀他,另外一个就是权子说他半夜去了KTV,这一点我直到现在才发现不对劲,按理说当时权子是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跑到大街上的,在那种状态下,他居然还能清楚的想到酒吧晚上会关门而选择了KTV,这不得不让人感到奇怪。
一路上我又给先前那家KTV的前台打了几次电话,依然没有什么消息,我心里除了担心权子之外,还隐隐感到整件事情似乎非常不简单。
(接上)到了机场,我一看时间还早,就随便找了家咖啡店坐下,直接要了一壶最浓的咖啡,心想等那家伙一来,恐怕是有的忙了。
在机场这种特殊地段,这家咖啡店的生意显得严重冷清,我周遭三三两两的坐了几个人,都是单人单桌,喝着咖啡玩着电脑,我没有电脑,只能在旁边的报刊栏随便捡几本杂志来打发时间,不巧无意中发现一本与摄影有关的杂志,顿时想到了权子,于是拿来寥寥翻了几页。
(接上)可就是这寥寥几页,让我的眼睛突然一亮,因为其中一页上面分明写着“上海国际摄影作品拍卖会”几个字样,我赶紧仔细翻阅,却发现只是一些简单的介绍,看日期应该就是权子参与的那次,一张很夸张的尼康系列镜头特写,底下有几个电话号码和邮箱网站的地址之类,再看就没有什么其它内容了,不禁有些失望,但我想,有了这几个电话和地址,如果找出那个花110万拍下权子照片的金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于是我将上面有用的信息全部录入了我的手机,录完一看手机也快没电了,还好航站楼里有自助充电的地方,喝了大半壶咖啡的我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咖啡馆,像个白痴一样站在自助充电机旁边耐心的等着朋友的到来。
(接上)我这个人没什么明显的优点,唯一比大多数人都要牛逼的地方,就是习惯于等待,别人眼中漫长的等待在我而言基本上都是小菜一碟,我可以随时让自己进入一种游离的状态,两只手就那么垂搭着,什么也不做,不需要看报玩手机发微博,轻轻松松就可以保持几个小时这种状态,这是因为我曾经有将近三年的时间几乎每天都需要这样等待,最长的时候有11个小时,最短也有大概2个小时左右,慢慢的由焦急变成了忍耐,便习惯了这种等待的状态。
(接上)朋友的飞机刚刚落地没几分钟,就的电话就响了,在接机处,我拼命的张望着,眼里满是期盼,随着人群开始往外涌,我踮起脚尖寻找朋友的脸,几十秒后,我终于看到了那家伙,还是半长不短的头发,搭在额前很直很飘忽,走路头微微向前倾,眼神游离,中长款的深色风衣,斜跨着一只黑色的帆布包,那包从我认识他起就没换过。
“在这!!喂!”这一瞬间,我几乎有种想哭的感觉,终于又看见这个家伙了,心里感到莫名的喜悦。
他看到我之后,一如既往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嘴微微张合了一下,但没说什么,只是脚下加快了步伐。这家伙在人堆里挺害羞,从来不在公众场合大声叫嚷。
成功会和之后,他先是从上到下看了我一遍,憋了半天,道了句“我到了。”我心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到了。
“你能来太好了,闲话少说,先找个地方吃饭,我给你讲一下事情的经过。”我拉着他边走边说。
(接上)坐出租车到了市区之后,我俩找了一家看上去比较安静的餐厅,他说他在飞机上吃了点,我就随便点了几个菜,开始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和他说了下,中途说到那块诡异的玻璃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眼里闪过了一丝怀疑,但他瞬间便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也是我佩服这家伙的原因之一,无论多么荒诞离奇的事情,在他而言都似乎是瞬间就能接受的,这也许和他的经历有关,几年前此君还在一家做安防设备的公司里上班,才混了不到一年就成了老总的心腹,一日陪同部门经理去一家据说很大的公司谈一笔生意,结果这家伙在对方公司老总的办公室里来回走个不停,人家老总不免有些郁闷,几次招呼他坐下,终于忍无可忍问他干嘛走来走去的,这家伙还是没理人,又自顾自转了几圈之后,反问对方最近是不是有笔快要谈成的大宗买卖无缘无故陷入了僵局,那老总毕竟有些城府,听了之后虽然很惊讶,但还是平静的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很简单,这个办公室的风水有问题,这一下那个老总有点按耐不住了,做买卖的人多少都有些迷信,连忙起身请他坐下,让他给开示开示,这家伙也不含糊,直接告诉了那个老总哪里有问题,应该怎么化解之类的,说完那个老总半信半疑,但第二天还是照着他的方法做了,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那么神,第四天那笔陷入胶着状态的买卖突然有了进展,很快就把合同签了。这下那个老总彻底服了,后来又请他帮了几个大忙,不仅给了那家伙一笔数目不小的钱作为感谢,还表示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跳槽过去,开出的薪水自然也不会比过去低。结果那家伙收了那笔钱之后就辞职了,用那笔钱加上自己的积蓄在郊区买了一套房子(当时古城的房价比现在低的多),以前那套房子是他死掉的爷爷留给他的,属于单位集资房,2004年才盖的,还挺新,虽然不能卖,但租是没有问题的,于是这家伙瞬间化身成包租公,开始走起了文艺路线,平时给杂志社写点文章什么的,还兼职在琴行做钢琴调音师,自己还带了几个学生,这样生活无忧,日子过得无比悠闲。
(接上)包括我们几个关系靠谱的在内,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人,又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些捞偏门的本领,但我对他是百分之百放心的,因为在很多时候他的出现总能给我带来惊喜,就比如这次。
当我把所发生的事情向他汇报完之后,这家伙不仅没有说出类似于XX你最近压力太大好好休息之类的话,反而动筷子夹了几口菜,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吃完饭咱们就去找那个公司,这件事情是挺奇怪。”
说实话,我对他的这种态度心怀感激,毕竟那些在我自己看来都觉得难以置信的事情他却认为是靠谱的。
(接上)我拿出手机,按照之前在杂志上记下的电话打给了拍卖会的主办方,几经交涉后,对方终于松口,把拍下权子作品的那家公司的名称、地址以及电话给了我。于是我们俩匆匆结账出了饭店,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那个地址而去。
在车上我本来想先打个电话过去说明一下来意,结果被他的阻拦了,事后证明这是个绝对正确的选择。
此时刚好晌午,我坐在出租车里,平生第一次对前面的车有了仇恨感,心想如果天上掉下来一颗导弹,把前面的车都给炸飞掉该多好。
一路上出租车一直保持在老年人晨跑时的速度范围内,晃晃悠悠到了目的地。这家公司的招牌的确很醒目,下车我只扫了一眼便看到了“红海投资咨询有限公司(上海)”的招牌,而且我估计只要从这里路过的人基本上没有办法忽视掉这个招牌。从外观上看,感觉眼前的这栋很有现代感的大厦很有可能是这家公司的置业,我心里琢磨这家公司估计是财阀级别的,霸气外露。
(接上)出乎意料的是,一进大厦我俩直接被保安给拦住了,这座大厦的保安给我的感觉不像是玩票的,看的出来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而且身上除了没有枪之外,其余装配似乎比刑警还要高一个级别。
我说明来意之后,他还是不肯放行,我实在没心思跟他置气,但我确实有些焦急,毕竟权子好端端的不见了,我必须要问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行。我想了想,准备掏出手机给他们公司打电话,这时候,大厅里的电梯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两男一女,男的清一色西装笔挺,女的则是干练的职业装,手里提着一个很精致的小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贵重的东西。看着这三个人朝大门方向走来,我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拦住他们问一下,忽然发现那个女的正在看我,而且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似乎在确定着什么,紧接着她明显加快了脚步,朝着大门左侧也就是我站的方向走了过来,我开始本能的紧张起来,心想她难道认识我?不可能啊,一时间我忘了该做什么,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眨眼功夫她已经走到了我面前,这时候我才发现她根本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后面的人,我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想幸亏刚才没有明显的误会的动作,否则这脸还真没处搁。果然,她直接无视了我的存在,绕道了我身后,我刚微微转身,便听到一声轻灵的感叹,这女人的声音和外貌非常协调,都带着点冰冷清爽的感觉,很符合冷美人的特征。随着那一声感叹,她已经贴到了我朋友的面前,俩人此刻离的很近,很近。我这边则是一头雾水,她怎么会认识我朋友?而且我本能的感觉到俩人关系不那么简单,难道是这家伙的旧情人么?我想着便转过身大大方方的看着他俩,心想这世界也太小了点吧。
“张先生?天哪!我刚才一直看着像您,生怕看错了,您怎么会在这里?”那女人开口道,声音有点微颤,方才似乎有点说不出话来的感觉。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哪有老情人见面先生啊、您啊的,而且我能看出来这女人非常的激动,她在拼命使自己镇定。
“你是……方小姐?”我朋友似乎也不太敢确定这桩偶遇,略带试探的问道。
“是的,咱们在西安的时候见过两面的。”方小姐似乎已经镇定下来了,大方的和我朋友握了一下手。
“我很惊讶,您怎么会在这里?”
“是这样的,我陪我朋友来找人。”他随手指了一下我。那女的方才反应过来我一直在看着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转过身和我握手,道,“刚才不好意思,我太惊讶了,没注意到你,实在抱歉。”
操,我顿时无语,心想你这女人,知道就行了,何必说出来呢。
打过招呼,她问我朋友来找谁,我朋友便把事情简单的和她说了一下,当然,只是提到了拍卖会和权子失踪,其它的一概没有讲。
那女的听了之后愣了一下,道,“您是说权子白先生吗?花110万拍下他作品的就是我们公司,他到上海之后还是我去接的他,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一听,当即有种想撞死的冲动,心想这一切也太巧了吧。
@ggygn 2011-12-31 15:13:00
新作,呃,不知道会不会太监,嘻嘻,按惯例,养肥了再看,嘻嘻
楼主慢慢写,不急的,三五年写完也行,身体要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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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年不至于哈,最近准备大更了。
@landdyking 2011-12-23 17:28:00
看了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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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怎么不见你了,还活着吗
@zap997 2012-4-22 19:47:00
3f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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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fen是神马意思
@bg_007 2012-4-26 21:14:00
楼主那块玻璃看到的是什么啊?后面写了那么多还不揭迷,这种悬疑都把我热情磨得差不多了~后面的内容基本就是一扫而过而没有了开始那种认真想知道的心态~哎~都不想追去了~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热点:3g.tianya.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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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了啊,但确实更太慢,这里说声抱歉。我一定尽快更完。
(接上)这下算是撞上了。朋友没答话,我说权子白现在失踪了,我们想,他到了上海是你们公司给接待的,所以我们觉得应该先和你们取得联系。当然,我也向她明确了我的态度,这不是什么责任问题,权子是我好朋友,虽然我平时是有点小市民意识,但还不至于没心没肺到这种程度,只是希望大家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她听了之后若有所思了半晌,也不知在想什么,但我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似乎在纠结什么,最后咬咬牙,道,“这样,你们跟我来吧。”说毕她转身对刚从电梯里出来的两个人道,“你们先去,我可能不能过去了,有问题给我打电话。”说完把手里的金属箱子给了其中一人,然后带我们向电梯走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保安,傻不愣登的伫在那里。
(接上)电梯一直上到了顶层,我和朋友跟着这位方小姐七拐八拐的到了一扇门前,随后她说让我们稍等一下,轻轻推开门闪了进去。我发现这层楼安静的出奇,我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可以听的很清楚。
片刻后,门再次打开了一条缝,方小姐冒了个脑袋出来,对我们道,“行了,可以进来了”然后脑袋嗖的一下又不见了。感觉跟做贼似的。
我和朋友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生怕搞出太大动静。
这是一个套间,标准的商务化布置,没什么多余的装饰,但可以看出设计和装修都很不错。我和朋友被领进里间,一进门就看到一张硕大的办公桌以及霸气测露的老板椅,但椅子是空的,方小姐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这边”。我侧身一看,原来旁边还有一个用玻璃隔开的小间,里面站着一个人,此刻正在向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这人大约60岁左右的样子,头发很稀疏但整理的十分有条理,手里拿着眼镜,眼袋很肿,但精神状态看上去还不错,周身没有一丝我所见过的那些大老板的架势,但我隐隐感觉到这人可能有着极大权势,非富即贵。
“这位是严先生,是公司的负责人”方小姐介绍道,这种介绍方式加深了我对眼前这个人印象,因为我在生意场上见过太多的老板,无论大小,在介绍的时候总喜欢给自己加一些头衔,例如总经理啊、董事长啊之类的,而这家公司明显不是玩票的,这个方小姐显然习惯于这样子向别人介绍他她的老板,这至少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我面前的这个人有着不张扬的个性,有这种随时保持低姿态习惯的人的确很少见。
“两位好,我叫严冰台,不嫌弃叫我严叔就行,来,请坐”姓严的大方的招呼我们坐下,我心想这家伙看上去大概60出头的样子,有钱人都保养的好,真实年龄还大很多也说不定,我今年还不到27,叫他声叔也不亏。
“两位喝点什么?”
我忙道不用了,从朋友包里取出来两瓶脉动,来的路上买的。严叔见状哈哈大笑,说两个年轻人真有意思。
其实我也放得开,心想是来打听权子的事情的,又不是来谈生意的,没必要摆着那副虚伪腔调,现在看来这严叔也是个比较洒脱的人,索性放开说话,大家都舒服。
“请问两位,谁是张重鼎?”严叔笑罢问道。
我看向朋友,他疑惑的点了点头。我看这苗头,似乎是我朋友根本不认识他,而他却认识我朋友,再回想刚才在楼下,那方小姐一脸敬重的表情,心说难道这家伙是哪座庙里的真佛不成?认识他好几年了,也没见这家伙有什么建树啊,怎么连这种大人物都认识他?
接下来,让我惊骇莫名的事情发生了,姓严的居然站起来,一脸严肃的朝着我朋友鞠了一躬,我在旁边一下子就愣住了,等我反应过来,顿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心想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接上)这一下,连旁边的方小姐都不知所措了,朋友也有些挂不住,站了起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姓严的,不知他有什么话说。
“你……认识我?”朋友先开口了,很诧异的问道。
“我不是认识你,而是认识你的名字。”
“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这里,其实即使你不来,我也会把你找来。”姓严的指了指一旁的方小姐,“这是我的助理方楠,大概半年前,她去陕西出差,回来告诉我说在那边碰到了一个人,名字叫张重鼎,因为当时我实在太忙,而且那件事情始终没有头绪,我就先搁着了,真是赶早不如赶巧,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