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山野诡事——隐藏在平凡生活中的诡异故事

  想到这些,我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老爹白了我一眼,起初没有吱声,我以为他懒得搭理我呢,没想到过了一会儿,老爹放下筷子,卷了一颗烟,一边抽一边道:“你要不提,这事儿我都快忘了。那时候连着旱了好几年,后来请了个阴阳先生给看了看,让(我们)在离鱼塘不远的地方建了一个龙王庙,又叫人挖鱼塘。挖泥塘的时候确实挖出点东西。”
   嗯?我一听这里果然有点门道,于是也放下筷子,打起精神准备细听老爹的讲述,老爹吧嗒吧嗒凑了两口烟,眯着眼睛好像是再回忆,半天之后才道:“当时挖泥塘村子里几乎家家都出了劳力,咱们家出的劳力是我和你大爷俩,那时候你二大爷刚结婚……”
   接下来老爹啰啰嗦嗦的讲了一大堆,却迟迟不肯说重点,我有点心急,却也只能静静地听着,还得不时的点头迎合一下。不过从老爹的话中,可以看出,当年因为那阴阳先生的一句话,村里人可是倒了大霉。老爹诉说完当年所受的苦,终于说到了正题,“挖了有七八天吧,把水塘挖下去了将近两米深,有人从泥塘里挖出了一些碎骨头,开始谁都没当回事,后来骨头越挖越多,大家伙心里都犯了嘀咕,不敢再往下挖。队长就去问那个阴阳先生,阴阳先生到了泥塘一看,跟我们说没事,让继续挖。第二天又从泥塘里挖出了一些石头人,阴阳先生看了脸色(色:方言读shai三声)就变了,让我们都赶紧停工。后来来了一些人,在泥塘边上搭了个棚子,谁都不让靠近,带了半个多月才走。但那以后泥塘里又灌上水,养起了鱼。”
   老爹的讲述到此为止,而我却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们那时候挖出的骨头是人骨吗?”
   老爹摇头道:“没挖出来人骨头,都是马骨。”
   这一来我就更奇怪了,又问道:“那些石头人是啥样的?”
   老爹抽了我一眼,笑眯眯的道:“你爹我不识几个大字,但有些事还是明白的,我琢磨着泥塘底下可能有一个墓,那些石头人都是墓里边的东西,随后来的那一帮人,我要是没猜错,应该都是盗墓的!”
   老爹这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今天挖到那些人骨头的时候,我还猜测底下会不会是一个墓葬。但是没有发现棺材板,以及古墓的痕迹,我也拿不准。现在我可以百分百确定,泥塘下边肯定有一个古墓,而却规模绝对不小。老爹他们当年挖出的马骨头应该挖到了陪葬坑,而今天我们挖到的人骨头,八成是大墓旁边的陪葬墓,所以比较简陋,而且年岁太长,棺材等物已经彻底腐烂,只剩下了骨头架子。以前老爹给我讲过很多关于盗墓的奇闻异事,所以对这些东西多少了解一些。然而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至于事实是否是这样,还得去验证一下才知道。
   被老爹软禁在家两天,身上都快憋长毛了,黑小子才来找我,我才借此机会溜出去。这两天心中一直惦记着鱼塘的的事情,所以出门之后当然是直奔鱼塘。在半路上恰好碰见栓子,我上前逮住他,问道:“你小子太不仗义了,竟然去打我的小报告!”
   栓子一脸无辜的道:“不管我的事儿,那天我吓得跑回来,正碰上你爹,是你爹问我,我才说的。”
   我松开他,拍拍手道:“这次先放你小子一马,下次再敢打小报告,我撕烂你的嘴!”一通威胁之后,我又问道:“你家的那两条大狼狗关着没?我们要去鱼塘玩一会。”
   栓子耷拉着脑袋,有些郁闷的道:“狗都在家里关着呢,昨天我爷爷把鱼塘包出去了,现在我说的也不算了。”
   “啥玩意?”我惊讶的道:“你爷爷把鱼塘承包出去了,包给谁了?”我心道这老鱼翁是不是吃错药了,这鱼塘每年的利润都快赶上普通人家一年种地的收入了,他干嘛要承包出去?
   栓子道:“我也弄不清楚是咋回事,好像是包给一个很有钱的人了。看那人那样不像是缺钱花,真不知道他包这个鱼塘干啥!”看得出来,这小子也很郁闷。以前鱼塘是自己家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摸鱼就摸鱼,现在却不行了。只不过我倒是好奇,这个人是哪来的,出了多少价钱,让老鱼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鱼塘包了出去?
   正低头琢磨着,栓子道:“狗子,咱上山去掏鸟吧。”
   我摇头道:“你找别人去吧,我和柱子去鱼塘看看。”说着,又道:“要不你也一起跟来看看?”
   栓子蔫头耷拉脑道:“不去了,你俩去玩吧,我找人去山上转一圈。”
   告别了栓子,我和黑小子俩人再次来到鱼塘。这次我们没有直接下水,而是去了老鱼翁在岸边搭建的那个小破屋。不等我们敲门,小破屋的门突然开了,从里边走出一个人。看到这个人,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倒是这人笑着冲我打了个招呼:“有日子没见了,小兄弟。”看他他那姿态,好像料到我会来这里似的。
   “宋……宋先生!”我惊讶的问道:“你咋会在这儿?”从小破屋出来的这个人,竟然就是一年多不见的宋先生。时隔一年多,宋先生看上去苍老了很多。当年那一身笔直的西装换成了一套运动服,头发虽然依旧打理的整整齐齐,但是鬓角已经多了许多白发。
   宋先生笑了笑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上年纪了,不想再争名逐利,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逍遥自在的生活也挺好。”
   我撇撇嘴,摆出明显不信的神色,这种人要是能轻易的放下俗世牵绊,还不如说和尚逛妓院靠谱呢!宋先生对我的表情丝毫不介意,推开小屋的门,招呼道:“进屋坐坐吧,我刚打上一条大鱼,已经收拾干净了,今儿你们哥俩就在这吃吧,算是我请你们。”他推门的时候用的是左手,右手一直蜷缩着。我问道:“你的手咋样了?”
   宋先生笑笑道:“没事儿,粉碎性骨折。”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对自己的手一点都不在乎。然而我却是在心底升起一丝寒意。粉碎性骨折这个概念我明白,那说明宋先生的右手彻底的废了!这是老头的杰作,可他现在似乎毫无顾忌,与我们谈笑风生,这TMD要是正常才怪了!
  不过现在碰见了,咱也不能退缩。矮身钻进小屋,宋先生拿出两个杯子,给我们到了一杯水,道:“你们先在这歇一会儿,我出去炖鱼,今天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说着,人就钻出了小屋。
   我和黑小子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这姓宋的到底在耍啥花招?这次见到宋先生简直是令我太意外了,没想到包鱼塘的就是他,而且对我们这么客气,他到底在搞什么?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能找到这个破鱼塘来?这话糊弄鬼去吧!皱着眉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宋先生的用意,索性不再想,既然他这样招待我们,我想他肯定会跟我们透露一些东西。于是叫黑小子在屋里等着,我出去帮宋先生。
   老鱼翁搭建的这个小破屋实在是太寒碜了,只有我家一间厢房那么大,厨灶都搭在外边。我出去的时候,宋先生已经在刷锅,旁边的盆里放着一条处理干净的鲤鱼。见我出来,宋先生笑道:“随便玩,现在这个鱼塘是我的,感觉闲着没意思就去摸鱼,摸多少都是你的。”我见他只有左手还算灵活,可右手根本用不上劲,做事情十分不便,于是问道:“要不要帮忙?”
   宋先生道:“不用,你去玩吧。”
   他都这样说了,咱也不好强求,不知为何,看到他那蜷缩着的右手,心里还是有点酸楚,毕竟这件事与我有很大的关系。想着想着,不觉的心情游戏烦闷,看见小屋的墙壁上挂着一根鱼竿,便拿下来,向宋先生要了一些鱼饵,蹲到鱼塘边钓鱼。我这人有时候心细,有时候又大大咧咧,本以为一年前的事情已经放下了,可是见到宋先生的一刹那,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一幕幕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令我挥之不去。
   脑子里一遍遍回忆一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当时觉得没有任何问题,自己的猜测似乎完全正确,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又感觉有些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我也想不明白。就在这种恍惚的状态中,钓了三条小鲫鱼,宋先生高喊着邀我去吃饭。我将三条小鲫鱼放回水里,收起鱼竿走进小破屋。发现一锅鲜嫩的鱼汤已经摆上桌。宋先生取出碗筷,招呼道:“别客气,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说罢,他自己转身走到屋角,拎起一瓶白酒。我看了看,那竟然TMD是一瓶五粮液!在这穷乡僻壤的地儿,就算是乡长过年也喝不上一口五粮液啊!
   宋先生拎着酒瓶子,又找来三个杯子,摆在桌上,笑道:“咱们都一年多没见了,今天你们小哥俩得陪我喝几杯。”说着打开瓶塞,为我们倒上一杯,顿时满屋子都是酒香。酒我倒是会喝,在家的时候老爹偶尔会让我喝上一点,老爹说不会喝酒的不叫个男人。开始感觉这东西很辣很难喝,可后来渐渐的爱上了这东西,背着老爹,没少偷喝他的散白酒,以至于把老爹气得暴跳如雷。端起酒杯,轻轻的闻了闻,香气与散白酒简直是天差地别,于是忍不住轻轻抿了一口,顿时感觉一股暖流通过喉咙流进胃里,全身的毛孔似乎一下子都舒张开了,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好酒!”
   宋先生有些惊讶的道:“还以为你不会喝酒呢,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已经会品酒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抄起筷子捞了一块鱼肉放在碗里,细细的品尝起来。还别说,这宋先生的手艺真的挺不错,这鱼的味道比我们这块最好的饭店做的都棒。一块鱼入肚,宋先生端起杯子跟我们碰了一个。按说他这种年纪,这种身份,跟我们碰杯确实有点掉身价,不过他都不在乎,咱还在乎个啥,大大咧咧的吃喝,反正他不敢在饭菜里下毒。饭桌上,宋先生也不提别的事情,只是跟我们闲聊家常,黑小子不怎么说话,都是我在跟他说。
   吃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我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细细的抿了一口,问道:“宋先生,这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有啥话也该说了吧?”我早就料到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请我们吃饭,索性不再遮掩,直接挑明。
   宋先生跟我碰了一杯,才笑呵呵的道:“你小子还是那么鬼精。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妨明说,我这次是想诚心跟你们合作!”
   “合作?”我惊讶的道:“合作什么?”对于宋先生的做法我有很多设想,但就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跟我们合作,他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我是越来越弄不明白了。
   宋先生见我疑惑的表情,重复一遍道:“没错,就是跟你们合作!”
   我放下酒杯,问道:“我师父废了你的手,你不记恨吗?”
   宋先生道:“你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情看不透。当天晚上你师父确实废了我一只手,却也保住了我一条命!”
   我摇摇头表示不明白,老头一烟袋杆将他的手打成粉碎性骨折,怎么说是保住了他一条命呢?宋先生这么说,不知道到底有何意图。见我不说话,宋先生问道:“你对当晚的事情怎么看,不觉的有些可疑吗?”
   “可疑?”我皱着眉头想了想,当晚的事情确实有些奇怪,在危急关头老头突然现身,随后老痞子也冒了出来,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事后我问过老头,老头说前一天晚上我跟他说了那些事情之后,他一直不放心,所以第二天晚上便在学校等着我们,见我们出了学校,本想叫住我们,却发现宋先生鬼鬼祟祟的跟在身后,于是不动声色的在暗中隐藏,准备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头这么说倒还解释的过去,可老痞子是怎么知道的?想到这些,我点头道:“是有一些小小的奇怪,但这也不能说明啥问题啊。”
   宋先生道:“当晚你对事情进行了一番推测,大部分事情全部说对了,但是有一点你错了。”
   我一愣,问道:“哪块儿(地方)错了?”
   宋先生道:“你后面的推测基本与事实吻合,但是前边一点你说错了。杨老实的表弟不是我派去探查乾坤锁的,而是去试探孙老头,就是你说的那个看大门的老痞子。”
  “试探老痞子?”我不解的道:“照这么说,你当时就知道我猜错了,可你为啥不否认?”
   宋先生笑道:“当时听了你的说法,我也有些奇怪,所以顺着你的话说,想弄清楚你是从哪听来的这些话。现在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些应该都是老孙……老痞子告诉你的吧?”
   我点头道:“不错,是老痞子告诉我的。”
   宋先生抿了一口酒,接着道:“他应该还跟你说,是杨老师的表弟要害你,而他出手救了你对吧?”
   他的话我越听越糊涂,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啥,于是道:“宋先生有啥话不妨直说,拐弯抹角的太憋人了。”
   宋先生放下杯子,道:“好,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在那件事之前,我们根本就不认识,我为啥要派杨老实的表弟害你?”
   “这……”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以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能是我在学校的行为有些古怪,引起了杨老实等人的注意,然后趁着探乾坤锁的时机除掉我。可现在从宋先生这话听来,好像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细细想了想宋先生说的话,忽然醒悟,问道:“你刚才说当晚不是要探乾坤锁,而是试探老痞子,那为啥我身上出现了一张离魂符?”
   宋先生看着我,有些赞赏的点点头,道:“你反应果然迅速,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根本。你身上有离魂符,是因为你就是我们拿去试探老痞子的!”
   “为什么!”我心里微微有些恼怒,不明白他们无缘无故的为哈要拿我当实验品。
   宋先生慢条斯理的道:“你先别生气。其实开始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但是我们却发现老痞子对你异常关注,关注的程度甚至高出了对我们的关注。所以我觉得这里边一定有情况,但是我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于是决定试探一下。当晚即使老痞子不出手,你也不会有事,因为我们不会在学校杀一个与我们不相干的学生,这对我们没什么好处。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老痞子竟然下狠手杀了杨老实的表弟,这因为这样,第二天我才会去学校查问,想跟你接触一下,弄清事情缘由。”
   听了宋先生的话,我慢慢的低下了头,仔细琢磨了一番,他说的似乎是有些可信。按他这么一说,在我心里的另一个谜团也解开了,杨老实表弟的鬼魂附在竹竿子的身上,借口说出“姓宋的,你害我!”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他是老痞子杀的,怨气怎么会撒到宋先生身上呢?想来应该是杨老实的表弟没料到宋先生派给自己的任务会送命。可是宋先生说的话可信吗?毕竟他当初可是骗的我们团团转。
   到了现在,我也搞不明白了,到底是老痞子在撒谎还是宋先生在撒谎。不过无论宋先生是否在撒谎,他对我说的这一番话肯定别有用心。而假如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肯定就是老痞子在撒谎。这样一来,问题就又出来了,老痞子为啥对我异常关注?当天他找我谈话的时候校长也在,他们俩是否串通一气?难道校长与老痞子只见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打了校长的蛋蛋,老痞子才关注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越想越离谱,甩了甩脑袋,暂时放下这些念头。问宋先生:“你说想跟我们合作,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应该是想跟我师父合作吧?还有,你说当晚我师父废了你一只手,却也救了你一命,这又是咋回事?”
  昨晚天涯抽风,死活连接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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