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山野诡事——隐藏在平凡生活中的诡异故事

  老叔看了看周山羊,又看了看我,好奇的道:“怎么,你们认识啊?”
   “认识,我们是老相识了。”不等我说话,周山羊赶紧接过话茬。紧接着,热情的招呼我们进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尽管我心里懒得跟周山羊打交道,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屋,人是老叔找的,总得给他留点面子。进门左拐便是一间会客厅,布置的十分古朴典雅,正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旁边一个紫檀木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古玩玉器,客厅中间摆着一张茶几,茶几上已经备好茶具。周山羊招呼我们坐下,亲自为我们倒上茶,笑呵呵对我道:“咱们这就叫缘分,绕来绕去,你的事儿还得我帮忙。”
   “这屋里的东西看上去不错,不会也是假的吧?”我打量着屋子,故意扯开话题。
   周山羊看出我对他有成见,笑了笑没有说话,站起身从一边的架子上扯过一本书,翻开几页递给我,指着书上的图画道:“你先看看这个,然后咱们再谈。”
   好奇的看着周山羊,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接过书看了一眼,还是那种早些年代的线装书,看上去似乎比鬼经还要古老。周山羊翻开的那一页上手工描绘了一幅图画,看上去有些似曾相识。抬头看了看周山羊,这老家伙正捻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仔细的看了看,猛然间想起从哪里见到过这种图案。掏出手机,翻开拍摄的令牌照片,对比着观察,书上描绘的图案与令牌上的花纹竟然一模一样!抬起头震惊的看着周山羊,本以为他只是个倒腾古董的江湖骗子,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令牌的线索。
   深吸了一口气,将书还给周山羊,郑重的道:“是我错怪你了,您别往心里去。事情想必老叔已经对你说了,如果知道那块牌子来历,还请告诉我。”
   见我放下姿态恳求,周山羊故作大方的道:“哪里的话,我说了,咱们这就叫缘分。”
   “这个……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从见了周山羊之后,老叔还没来得及说话,此刻再也忍不住好奇心,挠着头问道。
   周山羊打哈哈道:“缘分,都是缘分。”
   老叔有些不满的的道:“行啦,爱说不说。既然你们早就认识,那这事儿就好办了。你不是说见到人再告诉我牌子的来历吗,都是老相识,现在该告诉我们了吧?”
   周山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不慌不忙的道:“鉴定这东西你们算是找对人了,普天之下识得此物的人不超过五个,幸好老朽家传一本《奇物志》,才有幸识得此物。想当年祖上凭借一双慧眼,遍观天下奇珍异宝……”话头打开,周山羊并没有立刻进入正题,而是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他的家族史。虽然心里着急,但现在有求于人,也只能耐心的听着。原来这周山羊说起来也有些来头,祖上是开当铺的。想开典当行,首先得有一双慧眼,客人来典当东西,你得给典当的物品估个合适的价格,若没这个本事,趁早关门大吉,否则连裤衩都得赔进去。
   正因为开典当行,见了太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祖祖辈辈的经验积累下来,汇集在一起,整理成了一本《奇物志》,上面记载了世间许多奇异物件,而我最近得到的那块诡异令牌也记录其中。听着周山羊絮絮叨叨的讲述他的家族史,老叔有些不耐烦的道:“行啦,您祖上的那点事我都听了八百遍了,有空我跟狗子说。现在你就给我们讲讲,这块牌子到底什么来头。”
   周山羊似乎也察觉到跑题了,干笑了两声,切入正题道:“这块令牌具体什么来头我也不大清楚……”听了这话,我差点跳起来揪他的胡子,这老家伙怎么尽干这种没谱的事儿啊!不等我说话,周山羊接着又道:“不过我倒是知道关于这块牌子的一个小故事,你要是有兴趣我就讲给你听听。”
   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洗耳恭听!”
   “事情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我记不清楚了……”
   “我说你能给句准话不?我领着狗子特意来找你,你这不是让我掉价吗?”对于周山羊的不靠谱,老叔也颇有成见。不过周山羊那张老脸的厚度堪比城墙,面不红心不跳的接着道:“故事是祖祖辈辈口传下来的,这么多年过去,时间上肯定有出入,不过大体应该是在元末明初,因为那时候还是鞑子(鞑子:古代中原人对北方少数民族一种不友好的称呼)统治中原……”
   一大堆废话之后,周山羊的故事终于开始了。时间大概是元末明初,地点肯定不是在关外,至于是中原的哪里也不确切。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镇,镇里有一个十算九不准的二半吊子算命先生。本事不咋地,偏偏还有个怪规矩,一天只卜三卦,因为姓何,所以镇子里的人都叫他何三卦。虽说算得不准,但因为人随和,所以很受镇里人的欢迎。何三卦做生意没个固定的摊子,每天就是在镇子里乱逛,多数时候都是躺在墙根下晒太阳,或者跟一群孩子嬉笑打闹,晚上就在镇外的破庙里过夜。说他是个算命先生那是恭维他,说不好听的,混的就跟个要饭花子差不多。
   日子本来过得平淡,可横祸突然从天而降。一天夜里,何三卦在破庙里絮好窝正准备会周公,一个带刀大汉浑身血迹斑斑闯了进来,要在破庙中借宿一宿。借宿本是件小事儿,可何三卦的心里却直打颤。不为别的,因为元朝有一项法令叫“禁武令”,就是禁止民间习武。若是有人背着朝廷私自练武,抓住就咔嚓一刀。在冷兵器时代,一身好武艺那就相当于机械兵器时代的一辆小坦克,为了统治稳定,历史上很多朝代都颁布过禁武令,不光禁止里练武,连兵器都不让你带,那时候私自带刀跟现在私藏军火的罪过差不多。虽然已直元末,元朝气数已尽,但余威尚存,蒙古人多彪悍多生猛啊,至今在许多西方国家成吉思汗仍然是魔鬼的代名词儿。
   庙不是何三卦建的,没权利把人家撵出去,何况也撵不出去,惹毛了人家,不等蒙古人来,先一刀把你咔嚓了。这大汉倒是很豪爽,别看浑身杀气腾腾,对何三卦很是客气,展开包裹拿出携带的食物,招呼何三卦一同吃喝。闲谈中得知,这大汉姓陈,说是刚从蒙古人手里抢来一件重要的东西,正准备去投靠起义军,干翻蒙古朝廷。何三卦每天就是混混日子,哪想得到啥民族大义,只是在心里祈祷这位煞星别把祸事带给自己。然而他的祈祷就跟他的卦一样不灵,时至半夜,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动静是直奔镇子里去了,但是似乎有两个朝庙里来了。大刀陈咕噜一下站起来,躲在门后偷偷观望,而何三卦则是连滚带爬的躲到佛像后边。
   不一会儿,两个蒙古兵在庙外下马,一同朝庙里走来。刚进门口,就被大刀陈偷袭劈倒了一个,另一个见情况不妙,打了一声呼哨,拔刀跟大刀陈干了起来。蒙古骑兵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可下了马跟一个练家子对练却力不从心,没几下也被大刀陈砍翻了。只不过他那一声呼哨已经惊动了大队人马,朝镇子奔去的骑兵很快就会掉头追过来,大刀陈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在两名蒙古兵身上补了一刀之后,大刀陈从佛像后边把何三卦给拎了出来,将一个包裹递给他,嘱咐道:“这里边的东西十分重要,我引开那些鞑子,你带着它去找起义军,记住千万别让东西再落到蒙古人手里。”
  交代完之后,大刀陈冲出庙外,跨上一匹马绕过镇子引着蒙古骑兵向别处跑了。何三卦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也不敢多耽搁,出了庙门朝着大刀陈的反方向撒丫子开跑。若是他一直跑下去,找到起义军,将东西交出去,便没有后来的那些事儿。可这何三卦是个熊包,见到死了人已经吓得腿肚子打转,跑了没多远便跑气喘吁吁,于是就在荒郊野外的草坑里猫了一宿。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何三卦的心里开始犹豫起来,是按照大刀陈的吩咐去找起义军,还是回破庙继续混自己的日子?思量了半天,决定先偷偷潜回庙中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何三卦不敢走大路,顺着荒草丛生的小路躲躲藏藏的返回破庙。如果时间能够倒退回去,何三卦绝对选择远离破庙,有多远跑多远,打死也不回来。一进庙门,便看见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摆在佛像前,再抬头一看,只觉得头皮都炸开了,那残破的佛像上竟然挂着一张人皮!这下子何三卦知道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是啥了,紧接着胃里翻江倒海,跑出庙门,蹲在地上没差点把胆汁给吐出来。过了约莫一刻钟,何三卦才渐渐缓过神来。稍稍一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请,肯定是蒙古人追上了大刀陈,将其抓回破庙,拷问东西的下落。蒙古人将其剥皮,想必已经知道东西落在自己的手里,若不出意外,此刻蒙古人正四处搜寻自己。
   面对这从天而降的祸事,何三卦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他倒是还有点小聪明,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蒙古人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来破庙。镇定下来之后,何三卦也是好奇,这大刀陈到底从蒙古人手里抢了什么东西,值得蒙古人这样大动干戈?内心里只是稍稍挣扎了那么两下,何三卦便打开了大刀陈交给他的包裹。扯开一层有一层的破布,最后一块漆黑的令牌和一个皮卷展露在眼前。看着这两样东西,再联想到大刀陈说是要去投靠起义军,理所当然的就认为这是蒙古人重要的军事情报。展开皮卷,发现上边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随手扔在一边,又拿起那块漆黑的令牌。
   就是这随手的一个动作,没差点要了何三卦的小命。具体发生了什么,周山羊虽然讲的绘声绘色,但我想他肯定没有我了解的清楚,对于那令牌的诡异,我是深有体会。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奇怪了,按说何三卦知道蒙古人在追查自己,应该是找个地方藏起来或者去找起义军做靠山,再不济主动投降,将东西交给蒙古人,或许都能换回一条命,可他偏偏没有走,反而走进那令他胆战心惊的破庙,面无表情的收拾起地上那没皮的尸体,一脸平静的坐在破庙中,好像是在等待蒙古人的到来。
   第二天正午,在别处搜寻不到何三卦的蒙古人又返回了破庙,就在他们准备进庙的时候,突然间刮起了黑风,五步之外不见人影。蒙古人想要进庙避风,可训了有素的战马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任凭怎么抽打,就是嘶鸣着不肯上前一步。无奈蒙古兵只好下马步行进庙。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眼看着庙门就在眼前,却怎么走也走不到头,青天白日之下竟然遇到了鬼打墙!不知道是不是气迷心了,一个蒙古兵竟然拔刀想同伴砍去。这一下彻底乱了套,在呼啸的黑风中,蒙古兵发了疯似的互相对砍,片刻功夫不到,便全部自相残杀而死!
   打那以后,再也没有蒙古兵来寻,而何三卦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阴气森森,平日里跟他打闹的那些孩子见了他都不由自主躲得远远的。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儿,这何三卦卜卦依然是稀里糊涂,可唯独断人生死,那是百断百准,都快赶上阎王爷了,以至于后来所有人见了他都像见了瘟神似的躲避。因为换上一副生人熟人都勿近的面孔,导致最后何三卦死在庙中,尸体都发臭了才被人发现。
   讲到这里,周山羊停下来喝了一口茶水,慢悠悠的道:“这是那块令牌第一次出现。”老叔已经完全被周山羊的故事给吸引了,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那后来呢?这块牌子让谁得到了?”我心里也是暗恨,这老家伙磨磨唧唧的总是卖关子。从他叙述的故事来看,大刀陈从蒙古人手里抢来的东西就是现在我手里的那块令牌和那个皮卷。而且我琢磨,那场莫名其妙的黑风,青天白日下的鬼打墙和蒙古兵离奇的自相残杀,这一切看上去都像是鬼物所为,弄不好那何三卦真的摸清了令牌的门道,现在我越来越好奇,这快令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令牌后来的去向,它到底是何人寄到我手中的。
   买足了关子之后,周山羊接着道:“令牌第二次出现那便是在明朝了,各路起义军推翻了元朝统治,朱元璋建立大明……”
   元朝覆灭,起义军中最有实力的几股力量互殴了一番,最终朱重八揍趴下陈友谅、张士诚等一干猛人,得了天下。要说朱重八的命那实在太好了,父母兄长都早早的挂了,他不仅幸存了下来,最终还当上了国家最高领导人,之后又潇洒了好多年,连太子都熬不住挂了,他还没啥事儿。以至于死后皇位没传给儿子,而是传给了长孙朱允炆。这一来,小四儿朱棣便不干了,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赶跑了侄子,自己当了皇帝。也就是朱棣在位时期,那诡异的令牌再次面世,而且辗转多次最后落到了朱棣手里。
   何三卦死后多年,他生前所居的破庙在一场雷雨中终于寿终正寝了。乡民在清理破庙残垣的时候,在倒塌的佛像下边发现了一个布包,打开之后除了令牌和皮卷之外,还有何三卦的一封遗书,上面揭露了当年蒙古兵自相残杀的内幕。原来何三卦握住令牌之后竟然见到了死去的大刀陈,一人一鬼进行了一场跨越空间的对话。大刀陈被活活剥皮,戾气太重,死后若想超生,残害他的那几个蒙古兵必死!倒霉的何三卦本不想管这事儿,但大刀陈的冤魂已经缠上他了,无奈之下只有想办法帮大刀陈报仇。最后何三卦利用令牌聚集了一群冤魂厉鬼,驭使厉鬼了结了那几个蒙古兵。何三卦遗书上写的简单,一群乡民却是惊得目瞪口呆。更令人意外的是,何三卦并非寿终正寝,在接触了令牌之后,好像是受到了什么诅咒,最终忍受不了折磨自我了断。
   这事儿传来传去传到地方官员的耳朵里,地方官一听,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一声令下:来啊,把东西给本官呈上来,本官要去献给上司。下属巴结上司这种事儿是在太常见了,有钱的就献上金银珠宝,没钱的就别出心裁弄点花样。这令牌听上去虽然恐怖,但世间罕见,的确是一件巴结上司的好东西。地方官的上司得到令牌之后又拿去巴结他的上司,上司的上司又送给上司,这样层层上递,最终递到了朱棣手里。朱棣一听令牌来历,心花怒放,呦呵,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玩的东西?于是赶紧叫来自己的亲信兼好哥们儿姚广孝,炫耀道:“老姚啊,咱弄到一件好玩意儿,你见多识广,给看看是啥来头。”
   姚广孝听朱棣炫耀完,冷汗都下来了,劝道:“小朱啊,这玩意儿来路不明,还是别玩的好。你把那皮卷给我,我找人给你翻译一下,看看上面写的是啥。”亏得也就是姚广孝敢在朱棣面前说这话,换做他人,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都算是轻的,弄不好直接叫人把你咔嚓了。姚广孝的办事儿效率非常高,很快便有结果了,找到朱棣禀报道:“皮卷翻译出来了,令牌是鞑子灭了一个小部落抢来的东西,鞑子管这令牌叫‘鬼符’,说凭借此符能调动十万阴兵……”
   “这么牛啊?”不等姚广孝说完,朱棣便兴奋的道:“那咱拿着这玩意岂不是能当两界之主?”古人坚信这世上不止人间一界,人死后会去往另一个与人间完全不同的世界。朱棣这人雄才大略,野心勃勃,做了人间之主还不满足,还想统治另一个世界,活人死人都归我管才好。看着朱棣得意忘形的样儿,姚广孝脸都绿了,语重心长的劝说道:“小朱啊,你是人界之主,不能干预另一界的事儿啊,否则会遭报应的,你没
  “这么牛啊?”不等姚广孝说完,朱棣便兴奋的道:“那咱拿着这玩意岂不是能当两界之主?”古人坚信这世上不止人间一界,人死后会去往另一个与人间完全不同的世界。朱棣这人雄才大略,野心勃勃,做了人间之主还不满足,还想统治另一个世界,活人死人都归我管才好。看着朱棣得意忘形的样儿,姚广孝脸都绿了,语重心长的劝说道:“小朱啊,你是人界之主,不能干预另一界的事儿啊,否则会遭报应的,你没看那姓何的受了诅咒,自己了断了吗?”
   朱棣一听,也是啊,为了十万阴兵弄得诅咒缠身不值当啊,我还是好好当我的人界之主吧,没事儿炼点仙丹,保不齐哪天还能成个仙儿,那不比当鬼老大有意思啊?不过这玩意儿太危险,我用不了,别人也甭想用,万一有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得到这东西,领着十万阴兵来阴我,那可就麻烦大了。于是对姚广孝道:“你说的对,这玩意不属于人间,还是让它在人间消失吧。”姚广孝一脸为难的道:“这玩意儿这么邪乎,鬼知道毁了他要遭啥报应。”朱棣想了想道:“那你就找地儿把它藏起来,不能让任何人找到。”于是乎,鬼符昙花一现之后,再次消失于人间。
   周山羊的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说来说去最终还是没有我想要的结果,不过这时候我心里却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设想。朱棣让姚广孝把鬼符藏了起来,难不成是藏在了……这个想法一生出,我自己都觉得不靠谱,应该没那么巧吧?于是周山羊:“那你知不知道姚广孝把鬼符藏在哪了?”
   周山羊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其后鬼符就再也没出现过。不过我记得祖上好像说过,姚广孝为此特意研究了一个阵法……”说着瞄了老叔一眼,道:“好像是叫什么锁来着,反正名字挺奇怪的。”
   “恶灵乾坤锁!”几乎没有经过大脑,一个熟悉之极的名字便从我嘴里说了出来。
   “好像是这么个名字,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周山羊装模作样的自嘲道:“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以前我父亲还跟我提过这事儿,现在都忘喽。说来也奇怪,那鬼符在历史上只是昙花一现,很少有人知道,可在民国时候,还有人向我父亲打听这事儿。”
   “民国还有人打听这事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得知民国还有人打听鬼符下落,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似乎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见我脸色凝重,周山羊也很是好奇,但也没多问,捻着胡子道:“有人打听,还不止一个人。先有两个人一起来打听,我父亲常年做生意,跟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一眼就看出这两人不好相与,不过鬼符的事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将所知的都告诉了他们。两人走后,我父亲送他们出门,结果听到有一个人竟然说了一句日语,这才知道,先前一直不说话的那个人竟然是个日本人。在他们之后不久,又来了一个人,看上去倒是挺和蔼,但是掩饰不住身上的杀气。这个人自称姓刘,竟然也是来打听鬼符下落。我父亲虽然奇怪,但不想惹事上身,也没有多嘴,将前几天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听周山羊说完,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事情似乎已经有些明了,可总也理不出个头绪,而且越想越乱。讲完故事的周山羊,终于露出了狐狸嘴脸,试探着问能否给他看一看鬼符,如果有可能,把那皮卷交给他找人翻译才最好不过了。我笑着打哈哈道:“改天,改天我弄清楚鬼符的主人是谁,若是他同意,我一定亲自登门奉上。”给了周山羊这么一个不着边的承诺,拉着老叔赶紧溜了。
   回去的路上,老叔有些气愤的道:“这老东西,磨叽了半天尽说些废话,那个故事虽然好听,可八成也是他胡编的。今天让小爷掉分(没面子),改天小爷我把他家的柜子挨个开一遍!”
   我笑道:“不见得,故事可以胡编,可有些事实他瞎编不了。何况他现在惦记着我手上的东西,不拿出点真材实料也没法取得咱们的信任。”
   这次拜访周山羊,可以说大大出乎意料。用老叔的话说,他讲的那个故事虽然精彩,但半真半假也就是个故事,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他讲完故事无意间说的那几句话。虽然不相信世间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但基本上可以确定,姚广孝费尽心机琢磨恶灵乾坤锁,就是为了藏匿一枚小小的鬼符!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藏匿鬼符的地点,我竟然曾经闯进去过。恶灵乾坤锁,念叨着这个熟悉之极的名字,苦笑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又与你牵扯上了。
   如果我所猜成立的话,那给我寄快递的人,便有些了眉目。鬼符是从乾坤锁中取出,当年进入乾坤锁的就那几个人,用排除法排除不可能的人,只剩下两个最不可能却又最有可能的人,那就是当年进乾坤锁之后一直没再出现的老痞子和宋先生!我一直不相信他们会那么轻易的死在乾坤锁中,如今看来他们很有可能还活着,至少其中之一还活着!这次周山羊解开了我藏在心中多年的一个疑惑,那就是当年老痞子和宋先生究竟为何要进乾坤锁,现在看来他们都是冲着鬼符去的。只是不知道最后谁得手了,更令人不解的是,不管是谁得手,为何在这么多年之后突然将这个烫手的东西邮寄给我?接触鬼符的人会受到诅咒,邮寄给我是想害我吗?想想也不大可能,在我看来,诅咒之说根本不靠谱,驭使鬼物,行这种逆天之举能得善终才怪呢,那何三卦八成是玩鬼玩多了,最终反受其害。姚广孝深知此中利害,所以才劝朱棣放弃,遭报应的话估计是吓唬朱棣。且不说诅咒不靠谱,就算寄快递的人想害我,应该一同把七窍玲珑匣的钥匙送过来,让我顺利打开匣子接触到鬼符,可事实恰好相反。
   这些迷惑暂且放一边,再说当年是谁向周山羊的父亲打听鬼符,其中还有日本人,他们想干啥?以前老头曾说过,老痞子的师父是个汉奸,而老痞子则说他师父是被冤枉的,拼了命都要进乾坤锁就是为了洗刷冤屈。甭管事实如何,至少可以肯定,当年老头的师父、我的师爷和老痞子的师父都与抗战有瓜葛。那当年向周山羊父亲打听鬼符的人会不会是他们?老头临走时留下话来,说有些事情是没法逃避的,终究要去面对,他要面对什么事情?这些年他和黑小子在哪儿,又在做些什么?
   “嗨!想哪个大姑娘呢,眼睛都直了。”老叔见我半天不吱声,推了我一把,说笑道。
   “我要去趟东北!”没有理会老叔的玩笑话,郑重其事的对他道。
   老叔愣了一下,吃惊的道:“张老狗,你又抽啥风啊。我知道你没工作了,想玩几天就玩几天,散散心也好,但也不至于跑东北那么远吧?”
   我认真的道:“没跟你开玩笑,这件事搅得我太头疼了,我要顺着邮件地址去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线索。”这些其实不重要,在我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顺着邮件来源追查下去,能够见到老头和黑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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