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护卫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他勒住坐骑,对阿龙说:“护卫队的确弄了一个通信塔在那儿,做什么用我不清楚。龙妹,事不宜迟,咱们还是提前禀报族长。”
阿龙点头,“闫大哥,你到我马上吧!你们这样子,最好回去换身衣服。”
闫马克见阿龙朝他伸手过来,顿时心花怒放,勾住阿龙的玉手,便跨到马背上去了。见他坐在阿龙的背后,金老几就急了。“克哥,我呢?我没马,咋办?”
金护卫打量了一下金老几,“到我这儿来吧!”
金老几上了金护卫的马,“大哥,我也姓金。”
金护卫看了看他,“喔!兄弟好!”
身后几位护卫看着金老几和闫马克两人的样子,闷着头,忍不住笑了笑。众人也不管黑森林那边的谢飞等人,径自快马加鞭朝着部落去了。路上,闫马克一把将阿龙抱住,“龙妹,太颠簸了,大哥快掉下去了,抱抱你,不介意吧?”
阿龙被闫马克这么一抱,连脖子都红了,不过她还是笑着回答:“没关系。大哥,你坐好了。以前,都没怎么骑过马吧?部落的人,很小就要学骑马的。不然……不然……”说到这儿,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因为,这时候,阿龙已经感觉到,闫马克的手,抱在她的腰上,越抱越紧了。说实在的,从小到大,除了兄长阿豹,还没有任何男人碰过她阿龙的身子。
翻过几个山头,人还没有到祠堂那边,却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从天空传来。闫马克他们坐在马背上,全都抬起头往天空看。这时金老几忽然喊:“克哥,你们快看那边!”
闫马克顺着金老几手指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北边的群峰之上,从白云旁边,有一些黑点在移动。渐渐的,等黑点越来越大的时候,众人才发现,那竟然是五六架直升飞机。
闫马克把望远镜掏出来看了一会儿,“妈的!是往鬼荡岩方向去的。”
五行护卫听了,纷纷调转马头。阿龙问闫马克,“你看清楚,上面坐着什么人了吗?”
闫马克回答说:“是军区的人。这军机,飞到这儿来做什么?”
金老几眯着眼睛,看着渐渐远去的直升机,“在演习吗?”
五行护卫中的木护卫说:“龙妹,咱们这山区,以前除了反动派用飞机散发过传单以外,从来没有直升机过来过。你那位朋友说,这直升机,是朝鬼荡岩去的。你看,他们,会不会是奔着天剑来?”
阿龙一咬牙,“咱们赶往鬼荡岩去!”
水护卫说:“可是,从这儿到鬼荡岩山头,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咱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水护卫的话音刚落,其余的几位护卫都点头,表示赞同。
阿龙这时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不知道是要赶往鬼荡岩,还是先回部落找族长。这时,倒是在一边的金老几开腔了,“先到鬼荡岩,翻过这几个山头,虽到不了那边,但可以用响箭通知鬼荡岩那边的兄弟,如果那些直升机真有什么不良的意图,鬼荡岩上面的兄弟可以招呼,不用咱们直接过去。”
他的话,把闫马克惊一大跳,坐在阿龙那边,高高地朝他举起了大拇指。
阿龙听了金老几的话,觉得非常有理。随后,几人便调转马头,朝鬼荡岩的方向跑去。
经过一阵子的狂奔,六匹骏马跑到了一片牧场的最西端。牧场的最西端,是一道悬崖,悬崖之下,有火柴盒那么大小的一些星星落落的房屋。如此景象,还是闫马克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和内蒙古的那些草原比起来,这山顶的牧场,更为奇绝与壮观。
八人坐在六匹高头骏马之上,山风从悬崖下面灌上来,让闫马克觉得有了一丝寒意。他裹了裹破损的外衣,便把目光投向了一座怪异的山峰。那山峰,从牧场这边望过去,就像一把菜刀一样,斜斜地砍在彝人部落这片大地上。不过,这时候,彻底将闫马克他们吸引住的,并非是那山形的独特,而是弥漫在山腰的一阵灰蒙蒙的白雾。白雾之上,还悬挂着一条彩虹。
看着那缕丝带一般将对面那座山峰拦腰裹住的白雾,闫马克问阿龙,“如此晴天,哪儿来的白雾?你看那白雾,像条蛇一样,把鬼荡岩都给缠住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阿龙自己掏出了一个竹筒做成的望远镜,仔细看了看之后,面色惊慌地回答闫马克说:“不!那不是白雾,是直升飞机喷出去的药水……你看,它们就快飞回来了!”
闫马克赶紧把望远镜掏出来,这时候,一公里以外的鬼荡岩那边,只见六七架直升机排成一个人字形,从鬼荡岩和牧场之间的峡谷之中穿过,同时机身的上面,不断地喷射着雾气。随着直升机的渐渐靠近,闫马克终于看到他们朝着悬崖半空的洞穴飞去了。
“阿龙,天剑是在那洞穴里吗?”闫马克指着悬崖半空的一个洞穴问。
阿龙点头,“是在那儿。怎么回事,洞穴里有东西飞出来了!”
不错,这时候闫马克也看到了,的确有一些黑影从洞穴中飞出,然后直接朝直升机撞去。就在电光石火之间,飞行在最前面的一辆直升机与其中的两个黑点撞上了,接着,便是轰隆一声响彻山谷的爆炸声。就在这一声巨响之中,黑点消失了,直升机也坠落了。
这一幕,让后面的直升机开始调转方向,同时在大峡谷之中,有机枪与火炮的声音响起。尔后,忽见鬼荡岩的山顶上,出现了一群人。在望远镜之中,可以看出,他们都是鬼荡岩的护卫。
阿龙把已经掏出来,准备发射的响箭放回了背上的箭袋里,同时回头问金护卫,“金大哥,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交代过鬼荡岩的护卫?我看他们都是有组织的,在用火炮往直升机这边射击。”
金护卫也一头的雾水,“我们兄弟五个过来时,没有什么交代。这是军机,如果没有特殊的命令,上面的兄弟,不可能会擅自对它们发动攻击。我看,好像是兄弟们,提前接到来自部落高层的命令了。”
一直没有开腔的火护卫说:“高层?谢飞在森林里,族长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这军机并不是从部落那边飞过来的,而是从药王谷的另外一个方向。”
闫马克忽然抬起头,这时候,一个人影在他的大脑中浮现出来。
他想,莫非,是欧阳雨彤去给的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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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那些军机没想到鬼荡岩会有如此强大的护卫,又或许是他们的目的并非是天剑。总之,这场陆对空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见直升机无法靠近半崖上的洞穴,并且有一架坠落山谷。在望远镜中,从牧场边缘飞过的一架直升机上,那位穿着绿色军装的人好像在朝其它几架军机喊话。之后,所有的直升机,都轰鸣着,从峡谷中穿过,朝着远方的天空飞去了。
而对面的鬼荡岩上面,却没有欢呼声,一切都重返宁静。不过,闫马克在望远镜中发现,那些移动的黑点,开始大量从洞穴之内涌出,蝙蝠一样飞走了。“阿龙,那些黑点,是飞行女巫吗?”
阿龙摇头,“不知道,看他们的外形,和人形差不多。我想,在这里,除了那些会飞行的生物,恐怕只有飞行女巫能够进入悬崖上的洞穴了。可我不知道,飞行女巫,为什么要帮助鬼荡岩的护卫。不过,他们,也不排除是冥灵家族的人。都说冥灵家族住在天上。我想,他们或许也和飞行女巫一样,会飞行。”
金护卫将马头调转过来,朝着部落祠堂的方向。“龙妹,咱们回去,找族长问问吧!”
阿龙嗯了一声,几人就从鬼荡岩对面的牧场离开了。
回到部落祠堂,天色已晚。族长这时候和谢飞坐在一块儿,看着阿龙他们从外面进来,谢队长过来,扬起手就准备扇闫马克一耳光。不过,他的手却被闫马克旁边的金老几硬生生地扣住了。金老几怒视着谢飞,“这是我哥,你想打他,除非你杀了我!”
谢飞的手被金老几捏得隐隐发痛,他才知道,这金老几不是好惹的,身手应该比一般在特警队呆过的人厉害一些。所以,当初谢飞也没有和他强来,只是把手抽回来,用一根手指头指着金老几的脑门说:“滚出去!哪儿来的去哪儿!咱们彝人部落容不下你们!”
大厅里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作声,现场的气氛十分紧张。后来,族长喝了口茶,心平静和地问谢飞,“飞儿,你这两位朋友怎么了?他们犯了什么错误了吗?”
谢飞回头,郑重地回答族长,“阿爸,咱们在去黑森林的时候,跟着他们的兄弟掉进陷阱里了,他们却不顾兄弟的死活,自己跑到森林中去溜达。你看他们这身狼狈样,叫花子一样,简直就是丢咱们护卫队的脸。现在,这里有公安局的兄弟们,这不是让大家笑话吗?”
那几位公安局的,看着闫马克和金老几两人,果真嘿嘿地笑起来。
不过,阿龙却知道,谢飞如此大发雷霆的真正原因,恐怕并非那么简单。
果然,谢飞开始对族长说:“阿爸,他们没有纪律观,咱们部落护卫队,不能有这样散漫的人,现在,恳求阿爸将他们驱逐出去。他们刚来的时候,孩儿以为他们会是块料,能够为我彝人部落做一些事,现在看来,不过是草包一个。”
族长打量着闫马克和金老几,“这事就算了。他们现在和阿龙关系好。有一种力量,是武力无法征服的,你们这些年轻人,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吗?我告诉你们,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力量。咱们部落,几百年以来,都没有被外界征服,为什么?就是因为,这里边,有一股惊天地泣鬼神的感情在里面。如果没有这段感情,鬼荡岩上的天剑,能放到现在吗?你们看看金木水火土这几位兄弟,你们敢动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位吗?我告诉你们,金木水火土,只要其中一人被害,其余四人一定会和凶手同归于尽。这是什么?这就是感情。”
说到这里,众人都朝阿龙身边的五行护卫身上看。而五行护卫这时候,却十分淡定地站着,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阿龙,我问你,你现在希望你这两位朋友,留在彝人部落吗?你相信,他们会是好人吗?你能保证,他们不在咱们部落,胡作非为吗?”
阿龙点头,“族长,我知道队长对闫大哥他们有意见。不过,我和闫大哥他们现在,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在龙儿看来,他们虽然外表有些痞子气,但是内心却是善良的。我相信他们是好人,一定会对咱们部落有所贡献……”
阿龙和族长的一番话,让闫马克心里隐隐难过起来,他心里想着的是,看来,族长这家伙,也不是个简单的货色。他明知自己和金老几进来,是另有所图,却提前让阿龙说这些话。日后,要是他闫马克,真做了什么对不起部落的事情,怎么忍心,看着阿龙为自己感到失望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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