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阿龙的话,族长便招呼闫马克和金老几坐下。闫马克摸了摸全身破烂的衣服,看着那光亮的红木椅子,磨叽半天才坐下去。“谢谢族长,我闫马克以后,就是部落的人了。实不相瞒,我们这次进来三个兄弟,其中一个,进入地玄谷以后就下落不明。那兄弟,他的名字叫刘胡子,他的梦想,就是要在部落成家立业,忠心耿耿为部落服务。虽然他今天不在这儿,但,作为兄弟的我,愿意继续完成他的梦想……既然族长和龙妹都看得起我闫某人,我闫某人自当效犬马之劳!来!小弟先在这里,敬大家一杯!”
闫马克说完,端起桌子上的水酒,就喝下去了。旁边的人见他喝酒,也只得形式一下,纷纷端起酒杯,彼此碰了碰。看到大家把酒喝下,闫马克就有些飘飘然了。这时候,他才去想,或许,是自己错怪刘胡子了。他闫马克,漂泊半生,一事无成,以前在清华出了那事,辍学后,连狗都不如了,外面的人,何曾把他当人看过?
这人的信念,并非都是一成不变的。至少,现在闫马克对他来彝人部落的目的,稍微有了些许改变。不过,那女尸,自然是要找的。如果不想办法留在彝人部落,被人轰出去的话,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女尸呢?
族长让愤愤不平的谢飞也坐下,“飞儿,和你一同去药王谷的欧阳警官呢?”
谢飞脸色十分难看,“孩儿……孩儿不知道。我们都是分头行动的。”
这时,留在祠堂大厅的一位警员说:“欧阳警官好像发现一些情况了,就让我们五位同志在原地等候,她带着另外五位同志离开了。我们是在黑森林分手的,怎么?她没有回部落吗?我们都以为,她提前回部落了。”
听到这儿,闫马克心里开始忐忑不安,他总觉得那女警有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如果不是她到彝人部落通知族长和其它几位重要首领,鬼荡岩那边的护卫,怎么敢对军机进行攻击呢?倘若是一般的小混混,想要去取天剑,到鬼荡岩捣乱的话,鬼荡岩的护卫倒是可以擅自将他拿下。可今天去鬼荡岩的,毕竟是军机啊!而且还不止一两架。
为了弄明白事情的真相,闫马克决定走一步险棋。他鼓了鼓勇气,嗖的一下站起来,指着谢飞的鼻子,大声说:“谢队长,你身为部落首领,竟然背着族长悄悄在黑森林建通信塔,你居心何在!”
他的话,让整个大厅,死一般沉寂。此后,众人面面相觑,不停地议论着。
这话,着实把谢飞震住了,他半天才回过神来,“你屁话,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在黑森林安装通信塔了?你不要得寸进尺,血口喷人!咱们部落,从未出过内乱,小心我马上蹦了你!”
族长表面上很淡定,但从他手上不停转动的铁球,闫马克可以看出他内心世界的躁动。“大家稍安勿躁!通信塔的事情,是我暗自安排飞儿和公安局的人去安装的。因为前几天我就已经料到,咱们自治州的军机会从鬼荡岩经过。那,都是收集情报用的。在此之前,因为事关重大,我才没有告诉大家,请大家见谅。”
这下,轮到闫马克惊讶了。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忽然间,就像被几千斤重的巨石,给压住了一样,无精打采地跌坐在凳子上。“我这……我这……都是为了大家好!”
谢飞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闫马克一样,却什么也没说。
族长站起来,在大厅之间踱步,“阿龙,带着你的朋友去换身衣服。其余的朋友,你们都各自去休息吧!另外,飞儿留下,待会儿到我的药房来,我有事和你说。”
闫马克和金老几跟着阿龙出了祠堂,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林荫道上,阿龙和闫马克并肩走着,“闫大哥,以后在部落,说话要分轻重。谢队长那个人,心眼很小。我看,以后闫大哥,多少都会有些麻烦了。不过,也不要太担心,有族长在,谢队长不敢乱来的。族长是个明智之人,他能够分得清谁好谁坏。”
闫马克一路点头,说:“好!一定不乱说!一定不乱说!”
恩,其实:wkh8866 说得有理,只是前面已经解释过了,本书本来有一段关于闫马克念清华的背景描写,无奈内容涉及一些事情,被河蟹了。所以大家看上去,都是残的。至于闫马克为什么转变。我是这么想的,一个受过强烈打击(文字被删部分)的人,他的头脑会有些不正常,悲观,失落,自卑,愤怒,矛盾,都有。所以大家看到的闫马克,是个脑袋不正常的人。但他内心深处,却有着自己的追求:希望干大事。一个小人物,其实是很容易受到感动的,也很容易改变自己的立场。
今晚还更的,不过大家还是别耽误明天的事。如果明天可以睡大家的,就等一下。要做事的,就早点睡吧。
从祠堂出来,沿着一片竹林向右边,差不多转了个半圆,便来到一处亭台面前。那亭台前面雕着一个徐霞客的石像,石像旁边有一块竖起来的石碑。闫马克跟着阿龙从亭台中穿过,来不及细看石碑上的内容,几人便到了一连串排列整齐的黑瓦房前。那黑瓦房,建筑的风格,和欧阳雨彤他们落脚的木房子差不多,只是高度相对要低矮一些。不过,看上去,却要气派得多。
阿龙把闫马克和金老几带到一条溪涧旁边,指着一孔独木桥对面的房子说:“你们到那里边的房子里,让驼背叔叔给你们各自领一套衣服。晚上,就不要和护卫队的住在一起了。待会儿,等你们把衣服换好,我带你们去我住的寺庙。”
闫马克心里乐呵呵的,和金老几从独木桥上过去。到了那瓦房里时,只见一位半睁着眼睛的老驼背正坐在一条长凳子上,用药捻子;擂着一些草药。见闫马克他们进来,老驼背也没多问,一看闫马克和金老几的衣服,他便知道他们是护卫队的,前来换衣服了。
在老驼背的带领下,闫马克和金老几各自挑了一套合身的衣服穿上,彼此看了看,感觉良好之后,才像个孩子似的,欢蹦乱跳朝阿龙他们跑过来。“阿龙,你看,衣服好看吗?”
阿龙帮闫马克把衣领整理了一下,“这是刚做的新衣服,当然好看了。”
几人笑着,沿溪而行,从长满青苔的石阶上面,一道道地爬上去,约莫行了十几分钟,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一大片浓绿的树荫了。而且,那风从前边吹过来,闫马克好像嗅到了一股植物的清香。那清香,非常熟悉,仔细想来,才发觉,和阿龙头发上的香味一样。
从石阶上面下去,走进那片树荫,这时候,闫马克仰起头,才发现,那些树木,上面,竟然倒挂着许多猪腰子一样的东西。“阿龙,你是用皂荚洗头的,对吗?”
阿龙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有些含羞地说:“闫大哥,你鼻子真好。”
闫马克把金老几拉过来,“老几,你看这些皂荚漂亮不?”
金老几眯着眼睛,笑而不语。不过,从他脸上,闫马克可以看到一种自然的幸福。
有人说,大自然是人类最好的心理咨询师。这时候,的确如此。和阿龙在一起,闫马克竟然觉得,有一种和大自然拥抱的感觉。无可厚非,这样的感觉,是美好的。
在皂荚树的树荫深处,果然有一座空旷的寺庙。那寺庙,从外形上看上去,虽说是一整栋房子,但里边的房间,却非常多。从寺庙一楼的木楼梯爬上二楼,在二楼的走廊上走了一圈,闫马克感觉,曾经,这儿应该住着很多人才对。因为这样的设计,完全是为了能够容纳多人夜宿——如果阿龙说的没错,这儿的确是寺庙,那么,如此之多的僧人,他们都到哪儿去了呢?他们死了以后,也同样会被送入比拉山洞吗?洞葬,是彝族人家的一种风俗,难道,和尚也流行洞葬吗?
怀着这许多疑问,见阿龙从楼下独自上来了,闫马克就倚着长廊等她。
阿龙一上来,闫马克立刻问她,“阿龙,这屋子里的僧人,都到哪儿去了呢?”
阿龙摇头,“听阿爸说,一夜之间,全消失了,具体去向没人知道。”
“那些僧人,不是你们部落的人吗?”
“不知道,关于僧人的事情,闫大哥,你最好别多问了。这个,在咱们部落,知道的人不多,好像就只有族长和老族长。老族长去世了,现在就只有族长知道。以前,老族长静大家,向他询问有关僧人的事情。如果有哪一家的小孩,提到僧人,那么小孩的父母,都是要被罚到比拉山洞,看护灵柩的。”
听到这儿,闫马克更觉得玄乎。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不知不觉地想到了电视台的陈主任他们,在他家采访时,曾和他说起的少林寺。现在看来,这一切,好像更加清晰了。
鬼荡岩上面有大庙,彝人部落里面也有庙宇。而狮子山又有一个消失的少林寺。到目前,鬼荡岩上面的大庙,已经没了,部落里面的庙宇,也被荒废下来。至于狮子山的少林寺,更是成了一个谜。如果闫马克没有猜错,在阿龙住的这座庙宇当中,应该也存在着太阳标志。
如此看来,想要破解女尸的秘密,就非得去一趟狮子山不可了。
只是,现在彝人部落当中,正发生这种种离奇的事情,不把彝人部落的事情解决,让它告一段落,他又如何走得开身,跑到百里之外的狮子山,调查少林寺的事情呢?
他心里的烦闷,自然被阿龙看出来了。阿龙对闫马克说:“闫大哥,这些天,部落的事情,累你们了。刚才在祠堂,部落里其他几位首领,也都来了。看那阵势,族长对于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所以闫大哥,你和金大哥,什么都别想,在这庙堂中,好好休息吧!部落的事情,自有我和五位大哥应对。”
闫马克没有说什么,他可不能让阿龙操心。“我们的房间,在哪儿呢?”
阿龙把二楼一处佛堂的大门打开,“这里边的菩萨后面,有一个高台,高台上面我已经铺好两床被褥在上面了。你们可以先到庙后的山涧中洗洗澡,晚餐会有人送过来的。”
闫马克走进庙堂,来到阿龙所说的高台面前,看着三四米高的菩萨,心里觉得有些害怕。“老几,晚上,你睡外边,我睡里边。不然看着这些瞪眼珠子的家伙,老哥睡不着。”
金老几嘿嘿笑着,“克哥,你还怕菩萨啊?”
闫马克仔细看了看那些菩萨,“菩萨老哥不怕,可这菩萨,不知道谁雕的,太难看了,大半夜睁开眼睛一看,像个鬼一样。”
他刚说到这里,庙堂里忽然传来咯吱一声脆响,把闫马克吓一大跳。也不知道那响声,是从哪里来的。不过,闫马克当即便学会了安静。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胡来的。以前,他可是受过教训的人。
今晚就更到这儿,要睡觉去了。大家醒过来了,就支持一下。最好是讨论一下剧情咯!说说你们的看法。这样的话,能够让夜哥头脑更清晰一些。
在庙后的溪涧中泡了一下澡,这时候,闫马克感觉舒服多了。晚上阿龙把饭送来,闫马克一看,除了一道牛肉之外,其它的,都是几道清白小菜。看来,部落中的人,还是以勤俭为主的。“闫大哥,你们先吃饭吧!待会儿,如果闲着没事,可以出去散散步,也可以去我那儿看电视。”
金老几心里一喜,“还有……还有电视看啊?”
阿龙笑着,“当然有了,咱们这儿安装有卫星接收器。这儿,又不是原始社会。”
两人把饭吃了,便跟着阿龙到楼下,在阿龙的闺房里,准备看一会儿电视剧。阿龙的房间布置非常素雅,房间中还摆满了花盆,花盆里种着许多百合花和兰花。“阿龙,你房间布置很好,很有都市白领的感觉。你都没出去过,怎么还学会贴墙纸了?”
阿龙指着电视,“平时没事做就看一下电视,都是从里边学的。这什么墙纸!都是一些画布,是部落的一些大婶送给我的,我觉得好看,就用胶水粘在了墙上。这墙壁,已经很老了,有时候,天气潮湿,会回潮,这样贴一下,安逸一些。”
三人坐着看了一会儿电视。那五行护卫,此刻也不知去了哪儿。坐在屋子中,金老几倒是看军事频道看得津津有味。阿龙呢,则拿着针线坐在窗前刺绣。只有他闫马克,感觉就像有蚂蚁在他心窝里爬一样,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就在闫马克打算要起身,出去透透气时,金老几忽然拍着大腿喊:“克哥,你们快看!”
阿龙和闫马克凑过来,电视里这时有字幕在屏幕的下方滚动:“最近自治州虫灾严重,州林业局森林病虫防治检疫站急掉直升机灭虫。在经过彝人部落的猫跳河大峡谷时,其中一架直升机出现机械事故,不幸坠毁。机上两位战士到目前为止,下落不明,相关搜救工作,正在展开救……”
看完,阿龙愤怒地说:“什么灭虫!明显就是奔着天剑来的。”
闫马克笑笑,“真相不会在电视上,直升机出事了,人家总得找一个理由。但愿,那些所谓的搜救人员,不要再添什么乱子。如果我没有猜错,军机一定是公安局的赵军宝调过来的。你想想,他的官儿比欧阳雨彤大,但是他人又胆小,怕死在部落里,所以急着回去了。今天出现在黑森林的通信塔,估计就是欧阳雨彤,与赵军宝的配合。对了,阿龙,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通信塔,真是族长让谢飞去弄的吗?”
阿龙摇头,“我不清楚,族长做事,一般都很突然。”
闫马克站起来,“老几,咱们出去走走。阿龙,跑了一天,你也累了。趁部落里还没发生什么事以前,好好休息。如果再出乱子的话,又要有几个不眠之夜了。”
阿龙嗯了一声,好像知道了闫马克的意思,便说:“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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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天空没有月亮,倒是有许多金龟子,一到天黑就嗡嗡地从土里钻出来,在道路两旁的灌木丛里大口大口地吞食着树叶。“克哥,咱们这个时候出来,去哪儿呢?你怎么不把阿龙也叫出来?”金老几不解地问。
闫马克推着金老几走了一段路,“你小子,想人家了?咱们是去祠堂那边打探情况的。搞不好,要被族长发现。这样危险的行动,怎么能让阿龙参与呢?咱们被抓到,顶多被四十大板,或者逐出部落。可阿龙,人家在这里边,土生土长的,又是部落死士……”
金老几打断闫马克的话,“去打探啥情况呢?”
“你小子,聪明起来的时候,比老哥都聪明,笨起来的时候,像个孩子。咱们去,自然是打探谢飞的情况了。我现在越想越不得劲,族长怎么会和公安局的联手,去组建通信塔呢?而且咱们发现通信塔之后没多久,那些直升机就来了,难道,真的是巧合?”
两人借着夜色来到祠堂。夜里的祠堂还亮着灯,却没有见到行人。不说行人,连护卫都没有。闫马克和金老几十分顺利地混了进去。凭着直觉,闫马克找到了族长的药房。那药房在祠堂最里边的一个房间。闫马克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若是站在药房的正前方的话,难免会被从书院那边进来的人发现。因此,两人又往回走,顺着院墙绕了十几分钟,才绕到药房的后面去。
不过,那药房是在二楼,站在下边,能够隐约听到里边有人谈话,但却听不清楚,到底在谈论什么。后来金老几把闫马克的两条腿抱起来,使劲往上一举,才把闫马克送入药房的窗口下面。闫马克站在金老几的肩膀上,刚好能够用手勾着窗台。
爬到窗台的水泥挡板上蹲着,闫马克忽然听到族长在用力拍桌子,“飞儿,你怎么会如此不争气呢?我今年,也是五十几岁的人了,这族长之位,迟早都是你的。阿爸没有让你担以重任,是因为你心智还不够成熟……你看你,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事。今天,阿爸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通信塔是你擅自做主去组建的,就是不想损坏你的名声。你现在要是犯了什么大错,以后,整个彝人部落,怎么会听你的?你别忘了,咱们部落有将军的后人,将军的后人,别说部落的首领,就连阿爸我,都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再说,将军的后人,都是好人,他们行事磊落,世世代代都守护在鬼荡岩……以后,你不许为难阿龙他们,也不要和闫马克等人过不去。闫马克和金老几,这两个人,阿爸很看好他们,他们不是坏人。今天他没有给你面子,正好可以说明他对部落的忠心!”
对于闫马克的这个经历,大家就不要讨论了,放在心里。讨论多了,夜哥这个书,会被删掉的咯。哈哈,河蟹,一定要河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