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解密的“余则成”档案：《祖国，请别叫我间谍》

　　129*】安德斯闻言简直要欢呼了，虽然表现看起来很低调，甚至有几分谨慎的怀疑情绪，但他的手早已情不自禁地暗暗敲打铜手指，并马上将手中的钢笔和信纸递给霍夫曼。
　　霍夫曼对安德斯的表现并不在意，到这地步，他也只好完全合作。就犹如赶制功课的学生，毫不犹豫地在纸上接连写出“十八”个朝语名字和其英文名，并写出每个人的代号。然后在五个人的名字外面画了红圈。

　　安德斯虽然朝鲜文不太好，但他看到英文立即从头到脚感到有些冷汗冒出。因为这五个人中的两位是韩国国防部顶尖官员，赫赫有名的实权派，兵权在握的少将，可以说是美国人不设防的朋友。当时南朝鲜政府的将领当中还没有被美军承认的中将，这两位少将已经是军中的巨擘和中坚了。
　　霍夫曼写完，看都没看安德斯，就抬起手递给了身边看着的安德斯。其中两名少将，一名准将，一个军事顾问，一个是李承晚的内阁成员，而那些没有画红圈的人，不少都是韩国前线师团的师长级，军衔最小的朴正X是中校，这个人竟然是陆军本部作战局的次长。这些人正在发展当中，已经有合作意向。

　　@等更等更 2015-02-02 00:45:47
　　@栖阳逐剑 2015-01-31 18:12:00.0
　　125*】“用事实来证明。”霍夫曼忽然笑了一下，“那除非是美国政府抛出来的假情报，那我们的‘鼹鼠’们就只能当做美味坚果搬运过来了。”
　　“除了刚才翻译的那些经济情报，还有些什么情报？”安德斯问。
　　“很多，也很杂。主要是美国太平洋司令部在南朝鲜驻军的战略动向，以及南朝鲜国防军的军事实力，三八线上的军力部署，当然南朝鲜政治、民主进程的情报也很重要。就连李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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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更兄，谢谢提拔我！呵呵，累啊，，，，昨天值班一天夜里干到零点三十分，今天又是一整天回家吃了饭来写字传东西。但谁不累呢……我楼下打麻将的也是轻伤不下火线啊，有时候也一夜不合眼

　　130*】“吃惊吗？安德斯上校？”霍夫曼反问。
　　“很吃惊，没想到。”
　　“这没什么想不到，金少将和那几个人，查查他们过去干了些什么，就全知道了，他们都曾经在满洲的关东军服役，跟中共和苏共多有接触，那时候在东三省恐怕还见不到半个美国人，这是意识形态的根源，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
　　“没想到，共产主义在南朝鲜还如此猖狂，那么高地位的人还在执著地相信。”安德斯感到很困惑。但霍夫曼不这么看，他看着墙壁，冷笑说：“您以为南朝鲜的这些高官，真的那么信仰马列主义？不，他们也不过是借用布尔什维克主义，来实现自己的梦想，您别忘了，南朝鲜是一个经常爆发起义暴动的国家，南朝鲜人最大的性格特点就是自负。这只是我掌握的人，我想我的副手‘穿雨衣的人’可能还有自己的内线，也可能和我的这些人有交叉，但不管您怎么看，共产主义在南方很受欢迎。”
　　“可我们怎么证实这件事？”安德斯拎着名单犯愁了，因为实在人数不少，有些不信任地问。
　　“很遗憾，安德斯先生，红圈中的五位估计在我离开南朝鲜之后，已经由‘穿雨衣的人’接管，联络会改变。但如果幸运，南朝鲜估计还会有一台打字机，一把可以穿针引线的钥匙，但不会在一起出现。拿钥匙的人会是‘穿雨衣的人’本人，也可能是他指派的下线特工，他手里还会有一个这样的密码本。但我估计已经是另外一个版本。”霍夫曼略微遗憾地摇摇头，心事重重地说，“苏联总局的惯例，当一个组的负责人不再受信任，密码本必须更换，我想换做你们，也一样。”

　　131*】“是啊，这是很自然的，不过有您这个密码本，我们就有了破解的蓝本。”安德斯鼓励地看着霍夫曼，用信任的目光看着他，“这对我们很重要，霍夫曼先生，战争正在扩大，而内部出现叛徒和准备叛变的人，是任何一个交战的国家不能容忍的，他们是癌症，必须早日清除。”
　　“那您的事了，安德斯先生，我做了能做的。”
　　“可您还要配合，我还有话问您。”
　　“请讲！”
　　“贝尔德如果在的话，您可以帮我们点什么吗？”安德斯开始开药方了。
　　“可以，但贝尔德不是我策反的，我只能证明他当过‘旅行者’的信使和中间人，因为我的一个特工曾经给他存过一笔巨款。”
　　“哦……是金正炫吗？”安德斯狡猾地问。
　　“您知道他？”霍夫曼很吃惊，但无所谓地摇摇头，“老金是我一手培养的谍报人员，可惜后来他一直受‘穿雨衣的人’领导，不过那次存款是他办的，钱是我从莫斯科带过来的。”
　　“很好，这件事一定要咬住，等我的人从美国将贝尔德上校弄到南朝鲜，我希望您能勇敢地作证。”
　　“我会的，上校。”霍夫曼本来可能想隐瞒老金的身份，但看来已无必要，也轻松了不少。忽然，他的目光变冷，看着安德斯：“我可能做错一件事，安德斯先生。”霍夫曼忽然抬起头，目光焦虑地看着对方。
　　“您后悔了？”
　　“不，我在太平间的时候，就该劝说我妻子与您合作，可我担心她一时想不开，因为她的兄弟和姐姐都在东欧为苏联人工作，她不太可能给美国干。”
　　“那您的意思是……”

　　132*】“把她弄来，我们在一起。”
　　“哦，这当然必须得到您的同意，否则会说我安德斯对您不信任。”
　　“没有那回事，求您了，马上派人去澳门，把她接走，但不能去釜山，我担心会受到暗杀。”
　　“好，我立刻派人去。”安德斯很兴奋，看来霍夫曼这个人还是很明智的，他刚要离开审讯室，霍夫曼就叫住他。“上校，我的这份名单，希望您一个人掌握，不要讲出去，第八集团军上层我不放心，有可能存在苏联情报总局卧底，如果您不谨慎的话，不但您徒劳无功，我和我妻子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明白，请放心霍夫曼先生，我会直接向李奇微将军报告。”
　　“这我不管，反正您要慎重，别打草惊蛇。”
　　“谢谢您的忠告。”安德斯微笑着走出门，立即让崔忠浩将霍夫曼的手铐打开，并叮嘱好好款待，并且不能让其在窗户边露面，提防狙击手。

　　安德斯捏着名单，在总领馆的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首先要提防的，就是霍夫曼在撒谎，或者弄出一杆子子虚乌有的事情让CIC白忙活，不过他左右想了想，这些他很难做到。只要能找到那把真正的钥匙，或者一台打字机，苏联特使就无处藏身。

　　133*】安德斯转念又一想，即便不可能抓到苏联特使，就凭霍夫曼给他的苏联东亚特工曾经使用过的密码本，就足以研究出整个苏联情报网络远东的密码使用模式，给密码破译专家，出不了两个月，就会破解苏联人的最高秘密，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霍夫曼就可以称为有功之人，还要求人家什么呢？
　　安德斯对自己暗笑，追求完美的人，往往最后什么也得不到。霍夫曼在美国人手里，他目前又面临苏联情报总局的政治审查，可能就会被清洗掉，这一点才是他真正合作的原因，这还不够吗？
　　什么都别想，霍夫曼的提醒是对的，如果这件事让香港领事馆的人知道，都可能泄密给内奸，会让这张王牌消失，那时候，自己的准将梦也算做到头了。不行，去他妈的苏联特使，去他妈的反间谍程序，这件事就是老子一个人说了算！有了霍夫曼，就不愁抓不到“内奸”，不是又怎么样？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栖阳逐剑 2015-01-31 16:24:54
　　119*】1946年夏天，联邦调查局把目光从战场上收回来，对准国内，并开始加紧调查二战期间苏联在美国布下的间谍网络。他们同国家安全局制定了一个代号为“韦诺纳”的绝密计划，目的是要破译苏联间谍在美国使用的通讯联络密码。
　　苏联在世界各地的特工人员都使用统一的一次性密码本，这种密码本每一页只能使用一次，用后必须立即销毁。一次偶然的机会，由于苏联驻波兰大使馆人员的疏忽，没有将使用过的密码本烧干净。联邦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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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上谈兵2012 2015-01-31 23:52:39
　　占卜了上风=占不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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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还“占卜了”！修改之！谢谢谈兵兄

　　134*】想到这里，安德斯的脸部肌肉扭曲了一下，立即由疑虑重重变得凶恶狡诈。他将名单装起来，兴冲冲地去了审讯室外面的小屋，那里乔治和崔忠浩都在等待命令。
　　“崔中尉，你带两个特工，再去澳门，要秘密将霍夫曼夫人接到这儿来。”
　　“上校，恐怕她应该转移了。”崔忠浩很有智慧，立即提出来现实意见。安德斯很器重地拍拍他，塞给他一个纸条：“这是霍夫曼刚刚写给我的，他的第二个秘密住址，上面有他亲笔写给妻子的短信，要客气把她请来，保护好她的安全。”
　　“遵命，上校，我立即过去！”崔忠浩自从跟龚剑诚出差去了一次台湾，如今行动能力提升的很快，加上本人做事忠诚，有头脑，如今安德斯也用的顺手。
　　崔忠浩立即带了两位美国陆军情报部在香港的特工，顺着原路去了澳门。 这边安德斯马上给林湘拍发第二封电报，催问文益焕是否已经离开釜山，林湘马上回电，人已经坐美国军用飞机去台湾，因为没有直达航班，他必须从台湾转道回香港。安德斯闭着眼睛想了想，现在，霍夫曼这张王牌还没有使用到极致，如果贝尔德上校被引渡到前线来，事情就不一样了。李奇微将军目前掌控第八集团军，因为属于美军中的少壮派，第十军军长阿尔蒙德中将、第一军米尔本少将和第九军穆尔将军多有不服，李奇微急需要在军中树立威信，毕竟他的资历和阿尔蒙德这些人比起来，也高不了多少。

　　135*】安德斯眼前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那是“穿雨衣的人”手里拿着的，这个从未露面的人给了他一个想象空间：神秘地杀人，也许更具有恐怖的威力。
　　这一点，他必须学一学中国的希姆莱戴笠先生，这个谍报枭雄虽然军衔不高，但却能为蒋介石看护好半壁江山，是排除异己的一把宝剑。想到自己在美军中尴尬的地位，一个反间谍的上校，若在美国本土，还算名正言顺，抓几个有头有脸的间谍，也能风光一阵，可是在前线打仗CIC的地位就不那么显赫了，这里讲究胜利与失败，一切都为军事服务，倘若干的工作，仅仅是抓几个敌后潜伏劳动党，几个南朝鲜官员内奸，似乎和秘密警察的功能无异，那样的话，不但辱没了自己的才干，而且在激进务实的李奇微将军面前，自己的前途将一片黯淡。
　　安德斯自从跨越1951年，战争开始扩大之后，就不想做一个原地旋转的陀螺了，他必须借用战争发挥才智，借用李奇微重看自己，再上一层楼。想到这里，他握紧拳头，暗暗自励，他不做秘密警察，要做“中国军统”式的领袖，希姆莱党卫军式的首领，手头除了掌握一支过硬的武装队伍，还必须心狠手毒，为李奇微将军做马前卒，清道夫！

　　136*】
　　安德斯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应该利用霍夫曼达到自己的仕途目的，但他也不禁为霍夫曼的那几句话深思，他为什么要在这儿提醒不要把名单的事传出去呢？香港领事馆也不是安全庇护所，这里一定有人认识在香港行医的马克医生，如果消息走漏，他必死无疑。想到这里，他立即叫来乔治，吩咐要他去香港找一个陌生的旅馆，一定是远离九龙的，这里鱼龙混杂，不易隐藏霍夫曼。
　　“在我们的专用飞机到达机场之前，霍夫曼至少还要在香港停留十个小时，不能出差错。”安德斯吩咐之后，乔治明白上校的意思，即香港总领馆并不安全，因为这里许多雇员都在外面居住，难免会泄露情报。乔治二话没说，就和一个特工出去了。
　　安德斯回到霍夫曼的小屋。可刚刚开门，走廊明亮的灯火照到霍夫曼坐着的地方，因为现在已是傍晚，外面黑里面亮，安德斯赶紧关门。但已经晚了。只听窗户玻璃“哗啦”一声脆响，子弹如冰雹一样砸进来，霍夫曼随即叫了一声栽倒。
　　安德斯吓得赶紧低头，当即拔出柯尔特手枪，顶上子弹冲到窗户边隐蔽起来，然后向外面看。美国驻香港总领事馆地处的汇丰银行大厦外面相对毕竟僻静，街道上行人不多，华灯初上，对面的楼宇灯火通明，但看不到枪手所在的位置。
　　他仔细搜索了一下，回头喊了一声“霍夫曼先生，您没事吧？”
　　“我没事，被人瞄上了……”霍夫曼在地板上咬着牙回了一声，看来子弹没有射中要害，并无大碍。

　　@u_95300060 2015-02-03 10:17:21
　　栖阳你好！昨晚11点北京卫视播放《档案》
　　冰血长津湖系列你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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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有线节目……不知道咋样，大家可以谈谈感想

　　137*】安德斯立刻率领几个特工冲了出去，可到了门口，几乎看不到闲杂车辆，就在这时，对面楼的胡同口快速驶离一辆黑色轿车，安德斯和特工们想拦截，但来不及了，等追出去，那辆车早已无影无踪。
　　他们不敢在外面曝光，立即返回审讯室，这时领事馆的许多人都跑到走廊，都惊慌失措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场面一度混乱不堪。安德斯担心走漏霍夫曼身份消息，立刻告诉保安说没事，是窗户玻璃被淘气的孩子扔石头砸坏了。
　　但是汇丰银行大厦还从未出现过这类事情，雇员们都在私下议论，更有人想看看受损的房间。领馆一等秘书打圆场走来，但也没法说服那么多惊诧的领事馆的女人们，见安德斯脸色铁青，就知道他在善意地说谎。
　　他告诉惊慌失措的雇员什么事都没发生，因为已经下班，劝慰大家各自离去。雇员们嘀嘀咕咕离开走廊，秘书和安德斯进了霍夫曼倒下的屋子。
　　还好，只是胳膊被子弹穿过了一个洞，霍夫曼正坐在地板上止血。见安德斯进来，他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安德斯对一等秘书说，让使馆加强戒备，因为这位马克医生招惹了黑社会，他准备在一起案子里出庭作证。秘书先生半信半疑，由于是CIC办案，他也无权过问，就忧心忡忡地离开了房间。

　　@九月勋爵 2015-02-03 00:05:56
　　今天更得多,顶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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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谢谢勋爵兄！

　　138*】“老兄，真没事吗？”安德斯要看看伤口。霍夫曼苦笑，对安德斯不信任地摇摇头。“我警告过你，可您当耳旁风，领事馆肯定有内鬼！”
　　安德斯也打蔫了，这些都足以说明，在这方面他不如霍夫曼精明。安德斯请来了领事馆的一位值班的下级员工，是个香港大学生，毕竟可靠。安德斯让他到附近请来一位医生，给霍夫曼处置伤口。
　　一个小时后，乔治带人回来，找到了一个新住所。安德斯立即给霍夫曼简单化了装，在特工们的严密保护下，坐上了两辆刚从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驻军那里借来的车，秘密离开领事馆，前往一个神秘地点。总领馆只留下乔治和一个特工留守，等待崔忠浩回来。
　　但是，当崔忠浩披着朝霞从澳门回到香港时，带回来的消息让安德斯立刻陷入沉默：霍夫曼的妻子艾琳娜女士失踪了。崔忠浩只找到了盯艾琳娜梢的香港CIC三个特工的尸体，这三个人其中两个蜷缩在一辆旧汽车里，那是他们跟踪的车辆，而另外一个死在了艾琳娜原来住的那栋旧楼的楼后垃圾堆后面，都是被消音器步枪射杀的。杀手非常精准，都是一枪致命。

　　@sunnan2008 2015-02-03 10:44:34
　　赵兄辛苦了。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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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我无法传，SUNNAN和大家都辛苦了，支持老赵，我非常感激！！

　　崔忠浩意识到可能是苏联情报机构来人下手了，立即去找阿英夫妇。怪异的是，他们还在家，两人正带孩子和老妈收拾货担上的碗筷，准备第二天生意，根本不知道艾琳娜出事。阿英听说艾琳娜失踪了，还死了几个“保护”她的美国人，既悲痛又紧张。崔忠浩本怀疑他们干的，但看阿英家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七八口人为了生计活着，就心软了。不可能是他们干的，这种拖家带口的人不可能去杀害那么多的美国特工，也就放了他们，并叮嘱他们还是加小心为好，赶紧回来向上下报告情况。

　　十几个小时的煎熬，换来了艾琳娜失踪的消息，霍夫曼被击垮了。胳膊的伤痛比起妻子的失踪算不得什么，他悲咽地靠在墙角，眼睛里含着泪花，一句话不说。安德斯也很内疚，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CIC的三个特工死了，他可以为其申请为阵亡待遇，可是，艾琳娜不见了，显而易见是苏联情报机构已经获知霍夫曼出事。
　　必须采取果断行动，赶紧回韩国收网，不然可怕的后果就是：他要钓的鲨鱼们成群结队失踪。

　　140*】再不能有任何损失了。安德斯立即联络从釜山机场起飞的军用飞机，得到消息是上午十一点到达香港机场。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上午八点，他总算在等待中见到从台北坐航班飞到香港的文益焕。
　　会见地点很特别，竟然在九龙的一个煤场，安德斯选择这里也是无可奈何，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是穷苦的百姓，外国人从不光顾。安德斯选择这里，也是尽可能避免被不明势力谋杀，主要是苏联特工。
　　这次会见让文益焕甚为紧张，没想到本来想在釜山觐见这位“德高望重”的上校，却在香港谋了面。
　　“胡勉之的事，我处理了，谢谢你，上次带给我的情况很重要。”安德斯算是表扬了文益焕，这让站在煤球堆边的文益焕很是受宠若惊。
　　“多谢上校，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文益焕激动地回答。
　　“还需好好管理你的人马，要注意不能混入国共双方的任何势力，你的下一步就是要队伍纯洁。”
　　“明白，上校，我一定瞪大眼睛，清理门户！”文益焕精神饱满地回答。安德斯点点头，但也加了一句，“如果条件成熟，我会让你和几个合格的特工加入美军情报部门，按照美国军人待遇，有正式军阶和档案，这是对文先生的奖赏，你替我首先甄别一下。”安德斯给了一块梅菜味儿的馅饼，不过也是一道辣味菜。这个条件无疑在告诉文益焕，你要清理一下不可靠的人。

　　141*】文益焕听到主子要收编，眼睫毛都湿润了，虽然不敢太直接表露，但也感激不尽。“上校阁下，我愿为您尽犬马之劳！”
　　“跟我做事，不用客套，你是在为自由世界服役。”安德斯鼓励性地拍拍他，“好好干，不会亏待你。”
　　“上校，我……终于找到组织，44海外观测队就是失去亲人的孩子……”文益焕很激动，眼圈红了一下，确实动容，安德斯是代表美军说话，而且这个人办事可靠，说话算话，虽然话语不多，可分量重啊。
　　“上校，您就放心吧！”
　　“好，”安德斯看看表，给他做个手势。“胡勉之，你要亲自护送他，直到他的人保护其过香港和大陆的罗湖海关，还要保护好他妻子，不能出半点差错。”
　　“可是，上校，他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
　　“这是我和他达成的协议，不要再问为什么，我让他回去，只有我的理由，但是这件事我要求绝对保密，你要在他撤退时解散你的盯梢特工，全部调走，胡先生一家只有你和崔忠浩中尉来保护，别人不许知道。”
　　“哦，是那位崔先生？”文益焕不敢说早就认识崔忠浩。安德斯严厉地看着他，说：
　　“对，他是我信任的特工，有魄力有能力，留下协助你，应该没有问题。”安德斯吩咐之后，走向汽车。“有什么需求跟崔中尉讲，但不能有任何失误，否则，你这辈子就永远留在香港了。”上校的话也是一种威慑，冷冷地说完，坐上汽车，头也没回就走了。

　　142*】霍夫曼走了，十二点，香港的上空飞过一架庞然大物，那是美军的C54运输机黑色的魔影。安德斯和霍夫曼并肩坐在一起，他们几乎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舷窗外的蓝天。但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不平静的，尤其是霍夫曼，他再次回到南朝鲜，也意味着和妻子永别，和这里的一切永别，不过这无所谓，作为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他无怨无悔。他抖了抖手铐，听着金属发出的响声，当飞机开始越过台湾海峡时，他的耳边那悦耳的金属声还萦绕在耳边，犹如澳门大三巴牌楼下一个上了年岁的货郎手中摇动的铃铛，那是半个月前他从行医路上经过那里时，听到的熟悉的货郎担的“吆喝声”，他的思绪开始随着飞机高度的上升而渐渐高远，他看到了货郎那张在寒风中满是皱纹的脸，看到了他的货架上摇动的一把桦木做的装饰钥匙，那钥匙的形状很像圣保禄大教堂里的十字架，他买下了它，付给老人一枚一元钱的硬币，老人感激地点头，对他竖大拇指，但是当他微笑点头，看到了妻子在远处朝他招手时，发现老人魔法般的手指，忽然捻了一下硬币，顷刻间那硬币变成了两枚……不，他不是魔术师，但一定是魔术行家，一分钱可以掰开两半花，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事。

　　
　　启德机场的飞机升空

　　143*】霍夫曼的耳朵有点耳鸣，那不是飞机发动机的声音造成的，而是记忆里货郎佝偻着腰，继续摇动手里的铃铛的脆响，他走远了，从那天起，他的手里就多了一个精巧的“钥匙十字架”，绞死谁呢？上帝没有告诉他，但那清脆的铃铛声却似乎已在这位远东情报专家的耳朵里变成了五线谱般的莫尔斯密电码，他不需要解密就知道，上帝已经将至少三个人钉在了十字架上。

　　与此同时，在蓝天上翱翔的还有一架飞机刚刚降落，可那里却是黑夜。美国西海岸爱德华兹军用机场，一架B26改装型高空侦察机正徐徐降落在机场第17号跑道。很快，这架飞机就停到了机场上百架飞机的集中泊位最东端的一个角落。随着两位兴高采烈走下来的美军机师，一位身穿美军中校制服的华裔军人也跟着下来，他没有行李，只有一个简单的小手提箱，微笑着和机师说了几句话，两位热情的美军飞行员便开始叙述他们家乡的美好、妻子的漂亮，以美国式的热情感激这位金中校，实在难得，朝鲜战争如火如荼的时候，能返回一次故乡和妻儿团圆，这两位的归心似箭的激动心情和期望抱着年轻美丽的老婆睡上一夜的心情已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尽管他们从威克岛开始，就已对金中校不厌其烦地表达过好多次了。

　　
　　1951年美国西海岸爱德华兹空军基地

　　144*】降落的飞机必须在军事禁区登记。两位美国人带着这位金中校去了基地指挥部门，在那里，金中校出示了美军远东司令部的特别证件，美国本土的军官都对前线回来的人格外高看，一位例行公事办理入境手续的上士大笔一挥，签了字，盖了章，递给金中校一个战争时期短暂休假的通行许可证，不过这个证件还要到加州美军司令部专门开设的接待朝鲜回美的军人服务机构兑换成临时护照。
　　到此，金中校就和两位美军飞行员告别了。他从基地要了一份美国地图，尽管看起来眼花缭乱，但地名多有熟悉，毕竟第八集团军的军用地图，大部分是用美国的地名替换拗口的朝鲜地名，比如水原到襄阳一线被内部称为“堪萨斯线”，再往三八线方向走几十公里，就是“犹他州防线”，诸如此类，他几乎每天都要说上一两次。如今他不过是换了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继续在“战场地图”上行走罢了。

　　瑞纳·金中校，龚剑诚看着自己手里的临时通行证暗暗发笑。但是，那一抹笑意很快就消失在爱德华兹基地开往洛杉矶东北部小城巴斯托市的军用长途汽车上。这是军队内的专用班车，巴斯托市是美国陆军训练总部所在地，也是战争时期美国陆军动员军事力量的指挥中心，从朝鲜前线回来的老兵要在这里接受体检，换发证件，因此龚剑诚必须首先去这里换临时护照。

　　@纸上谈兵2012 2015-02-04 08:53:13
　　景泉兄，立春了，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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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北方有吃春饼的习俗，不过今天没吃到，反而咬了腮帮子……

　　145*】这个城市对龚剑诚不陌生，巴斯托是西点军校学员受训的实战场地之一，训练基地就坐落在巴斯托市东北60公里处，即欧文堡训练基地，二战期间已闻名遐迩。
　　龚剑诚到达巴斯托陆军战争动员和训练总部后，受到了热情款待，因为这里每天都有从朝鲜前线回来的因伤退役老兵办理各种手续，大家见面之后，因为许多战斗都经历过，龚剑诚和那些老兵谈的很投机。办理手续相当简单，因为龚剑诚是亚裔中校，基地的一位副主任闻讯后还特意请龚剑诚在基地的餐厅吃晚餐，这位热情洋溢地副主任军衔为少将，因为没有亲临战场，对他终有遗憾，因此他在几百号人就餐现场，还站起来专门介绍了从前线回来的金中校，并对他因在长津湖战役获得勋章表示由衷的敬佩，就餐的美军军校学员和教官们全部起立，对龚剑诚给予热烈的长时间的掌声。其中两位即将毕业的学员更是激情难却，还走过来让龚剑诚在他们的照片上签名。
　　“金中校，您是韩国人？”一位英俊的小伙子从别的餐桌凑过来，很调皮地问龚剑诚，只是由于太过于热情，说话的时候，竟忘记了对长官敬礼，这引起了副主任极大不快，在他的训练营，还有如此不懂军规的士兵，若不是餐桌，恐怕这俩毛头小伙子已经被体罚越野二十公里了。两人方才意识到问题严重，立即站起身，给两位长官敬军礼。
　　“受训学员约翰·唐尼面见长官！”旁边那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也一起敬军礼，“理查德·费克图请长官训话！”

　　
　　1951年1月，巴斯托市火车站即景

　　146*】副主任和龚剑诚他们都对他们微笑，龚剑诚还了军礼，并热情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我还不是美国人，但我是美军的军官，出生在朝鲜半岛。”
　　“朝鲜……在地球什么地方？”费克图问。
　　“在中国的东部。”
　　“中国到底在哪儿？是不是比日本小的多？”唐尼竟然问了个极其无知的问题。龚剑诚只能解释，但对美国青年竟然对世界地理知识贫瘠到如此程度而吃惊。也难怪，他们生长在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根本没必要去懂东方一个贫穷国家的风土人情，地理风貌。

　　由于是训练预备役中的尖兵，少将副主任对这两位印象还颇为深刻，就对龚剑诚介绍说：“这位唐尼是康涅狄格州新不列颠人，今年二十四岁，六月就要从耶鲁大学毕业，在国民警卫队接受预备役训练，可能要进入部队，不过他想去的不是军营，而是中央情报局。”
　　副主任助理也笑着说：“我们对中央情报局的热情宣传简直无法容忍，他们进入我们的陆军训练中心，几个每个餐厅和宿舍的墙壁都有他们的海报，这儿的靶场几乎成了中情局的广告牌！”

　　147*】“我就想去东方看看，中国，日本，朝鲜，我都想去见见，这是我跟唐尼商量好的事。”
　　“那里正在爆发战争。”龚剑诚谨慎地建议，“二位可能想不到战争的残酷，即使是中情局的特工，去了那里也要面对生死。”
　　“这我们不怕，不过还没有最后决定！中情局的官员在训练中心演讲时说，中情局才是最具有挑战性的事业，他们不是本科生一般不要，必须有一技之长，发电报，破译密码，射击和特种作战能力要超群的人，才会接收，我们还担心不够格。”费克图性格外向，说话颇具幽默感。
　　“可是，实际上战场的特工和好莱坞的电影完全不同，有时候不等施展才华，你的飞机就可能被敌人射下来，一旦落入朝鲜人民军的手里，几乎九死一生。”龚剑诚给两位泼了冷水，也让少将等军官听起来恐怖，他们都看着龚剑诚，觉得这不可思议。
　　“金中校，难道朝鲜人不知道日内瓦公约？”一位文职问。
　　“日内瓦公约待遇不包括间谍。不过，他们即使对待真正的战俘，也可能没有粮食给他们吃。”
　　“为什么？”少将也问，“最起码的面包应该保障！”

　　@人是利益动物 2015-02-04 20:11:25
　　顶顶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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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利益兄辛苦！

　　148*】“将军，您要知道，吃一块面包那是朝鲜人过圣诞的美味，大多数朝鲜人只吃野菜和玉米碴子。”玉米是美国大面积种植的作物，但除了未成熟的玉米在超市有卖，成熟的玉米几乎没人吃，一般是工业原料和牲口饲料。龚剑诚比划了一下之后，告诫那两位，“不是他们虐待战俘，而是根本就没有粮食。我们的空军扔下了成千上万吨的炸药，已经将北朝鲜的农田炸个稀巴烂。”
　　唐尼和费克图对视一眼，耸了下肩，似乎对这个不在意。“没事，中校，我们是永远不会被俘虏的！”
　　“祝你们好运！”龚剑诚看着两位年轻气盛的未来的“侵略者”，对美国青年于战争的无知感到困惑。

　　下午少将主任亲自开车送龚剑诚回洛杉矶。在路上，他透露秘密说：“事实上，美国人并不了解这场战争，那个遥远的东方中国和朝鲜，对大多数美国人来说太过神秘，他们只知道唐人街。”
　　“这很危险，将军。”龚剑诚直言不讳地说，“如果让唐尼这样的青年去那里执行秘密任务，很可能吃亏。”

　　149*】“您说的对，可这就是现实，我们都不理解为什么杜鲁门总统要和中国打仗，八年前，我还曾到中国去过，那里由于日本人的侵略战争，已是一片废墟。”这位少将想必也到过重庆，两人还谈了许多中国的事。最后少将忧心忡忡地说，“朝鲜战争爆发时，我本来快要退役，但当新入伍的儿子一脸茫然地问我朝鲜在哪儿时，我意识到，我必须重新回到部队，要训练他们。我儿子和唐尼他们一样，终日游手好闲，从未离开过加利福尼亚州。当他决定去朝鲜时，周围的他同学很少有类似想法，人们看不到也感觉不到这场战争的存在，可现在不一样了，战争在扩大，几乎每周我都要处理一大批阵亡士兵通知家属的信件，那滋味真难受。”

　　龚剑诚告别了送行到移民局的少将，就自己单独去了洛杉矶市北湖街移民局大楼。移民官办公室外，这里从早晨到中午一直忙碌，排着的长队足有几十米，一直到门外，各种肤色的想要移民美国的人面色焦虑地等待领取表格。

　　
　　1951年洛杉矶移民局大厅。呵呵，实在找不到更大的照片了。但这个绝对真实。

　　@柏树湾7 2015-02-04 20:24:36
　　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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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谢谢！

　　150*】不过龚剑诚不能耽搁时间在这里，就单独找到一位从外面刚刚进来的移民官，解释情况，当他递交了那份由李奇微将军签名的给移民局的担保信时，这位将信将疑的移民局官员对龚剑诚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怀疑没有用，那封特别信件就是通行证。由于一九五一年美国已经全面进入支援朝鲜战争的战时状态，一切从简，这位官员立即找到他的上司，解释了这位龚剑诚先生入籍必须简化程序的理由。经过几位评估官员的反复研究，两个小时候，移民官给了龚剑诚一份特别入籍的表格。
　　“欢迎您已经成为美国公民，您的申请很快就将批复。”这位移民局的负责人热情地将手伸向龚剑诚。“看到了您为美国人民作出的贡献，我代表美国政府谢谢你。”
　　“感谢您，我只是尽了一位美军雇员该尽到的责任！”龚剑诚也很觉得意外，便自谦地说。他也没想到，美国这种凡事讲究程序的国家，会如此看重一位前线最高指挥官的亲笔信。移民官解释了一下必要的流程，最后告诉龚剑诚，他的移民申请批复表和护照以及您的归化美国国籍证书将邮寄到韩国，交给美军司令部相应机构，至于入籍美国必须经过的宣誓程序，移民官幽默地说：“您的美国军礼和勋章已经向美国自由女神和美利坚合众国宪法表示过忠诚和敬意！”

　　
　　朝鲜战争时期的入籍仪式从简。人们就在草坪上宣誓了。I hereby declare，on oath，that I absolutely and entirely renounce and abjure all allegiance and fidelity to any foreign prince，potentate，state，or sovereignty of whom or which I have heretofore been a subject or citizen； that I will support and defend the Constitution and law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against all enemies， foreign and domestic； that I will bear true faith and allegiance to the same； that I will bear arms on behalf of the United States when required by the law； that I will perform noncombatant service in the Armed Forces of the United States when required by the law；that I will perform work of national importance under civilian direction when required by the law；and that I take this obligation freely without any mental reservation or purpose of evasion；so help me God.这么一大堆都是忠诚于美国的话，需要宣誓的时候跟着法官读。

　　@栖阳逐剑 2015-02-04 19:54:40
　　145*】这个城市对龚剑诚不陌生，巴斯托是西点军校学员受训的实战场地之一，训练基地就坐落在巴斯托市东北60公里处，即欧文堡训练基地，二战期间已闻名遐迩。
　　龚剑诚到达巴斯托陆军战争动员和训练总部后，受到了热情款待，因为这里每天都有从朝鲜前线回来的因伤退役老兵办理各种手续，大家见面之后，因为许多战斗都经历过，龚剑诚和那些老兵谈的很投机。办理手续相当简单，因为龚剑诚是亚裔中校，基地的一位副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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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风飘过山林 2015-02-05 15:38:44
　　“这位热情洋溢地副主任军衔为少将，因为没有亲临战场，对他终有遗憾，因此他在几百号人就餐现场，”是否改作“这位热情洋溢的副主任军衔为少将，因为没有亲临战场，对此终有遗憾”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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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的好！呵呵，就这么办！~ 谢随风！

　　151*】 龚剑诚解释了一下来美国有些重要的公务，但临时护照有多种不方便。移民官立即将这个情况汇报给加利福尼亚州移民局的局长，很快得到特别批准。当龚剑诚在黄昏时分离开移民局办公室时，他手里已经多了一张紧急签发的“外国人登记收据卡”，即早期美国永久居民证“绿卡”，这个身份证一般要办理需要时日，今天特批，只用了一个小时。
　　有了这个证件，可以在美国享有居民差不多一样的待遇，这为龚剑诚继续旅行提供了方便。

　　由于韩国和美国存在几乎十二小时的时差，龚剑诚觉得头昏沉沉的，虽然加利福尼亚的风景秀丽，可丝毫也不能让他感到惊喜和惬意。他几乎马不停蹄，立即去机场，购买了第二天上午的飞机票，飞赴波士顿。但是，对于那所距离欧洲最近的大西洋边的城市，龚剑诚几乎毫无印象。那么去了之后，又如何找到贝尔德上校，又如何将其带走呢？这是始终萦绕在他脑海的问题，由于对环境不熟悉，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案。
　　他在旅馆里几乎折腾了一夜，倒时差的难受加上心里的焦灼，让他半夜几乎坐在窗户边，看着洛杉矶市的夜景发呆。后来，他不得不打开了安德斯上校给自己留的条子，上面有一组电话号码，到了美国才知道，这是波士顿的区号。龚剑诚盘算了好几个方案，比如，见到贝尔德后晓以利害，劝说他跟自己走。但这几乎不可能实现，一个美国退役上校，绝不可能跟一个亚洲人走的，弄不好报警的话，自己会被当做绑架犯被捕入狱。
　　怎么办呢……龚剑诚迷迷糊糊睡着了，几乎天亮时睁开眼睛一看表，他才睡了一个小时。

　　152*】洛杉矶到波士顿没有直达飞机。龚剑诚经过了几乎两天的旅程才从西海岸来到东海岸，此时已经是1951年2月1日，由于日期原因，朝鲜已经是2月2日。就在这一天，在朝鲜三七线上的美军第23团级战斗队已经到达砥平里附近的双隧道，和前来阻击的志愿军即将展开一场规模不大，但对后来战局产生影响的双隧道战斗。

　　波士顿到了。这里作为美国离欧洲最近的一个港口，曾经是重要移民港口和制造业中心，这里最著名的是近百所大学。其中麻省理工学院更是闻名世界。
　　龚剑诚在著名的昆西市场吃了早饭。然后去了规模不大的唐人街。他首先买了一张罗德岛的旅行图，仔细查看贝尔德上校住的地方距离附近的公交车站和警察局的距离和大致方向，罗德岛离波士顿很近，坐车两个小时的车程，龚剑诚首先选择了一个比较好隐蔽的目标——著名的布朗大学。他准备在那里首先以找韩国留学生的名义在附近的旅馆住下，然后进行下一步行动。

　　
　　布朗大学

　　@栖阳逐剑 2015-02-04 20:40:46
　　150*】不过龚剑诚不能耽搁时间在这里，就单独找到一位从外面刚刚进来的移民官，解释情况，当他递交了那份由李奇微将军签名的给移民局的担保信时，这位将信将疑的移民局官员对龚剑诚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怀疑没有用，那封特别信件就是通行证。由于一九五一年美国已经全面进入支援朝鲜战争的战时状态，一切从简，这位官员立即找到他的上司，解释了这位龚剑诚先生入籍必须简化程序的理由。经过几位评估官员的反复研究，两个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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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上谈兵2012 2015-02-05 09:20:16
　　“他的移民申请批复表和护照以及您的归化美国国籍证书将邮寄到韩国，”中“您的”可否不要或改为他的。您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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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最好，谈兵兄这个改的好，我当时写啰嗦了^v^

　　@栖阳逐剑 2015-02-04 20:02:56
　　146*】副主任和龚剑诚他们都对他们微笑，龚剑诚还了军礼，并热情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我还不是美国人，但我是美军的军官，出生在朝鲜半岛。”
　　“朝鲜……在地球什么地方？”费克图问。
　　“在中国的东部。”
　　“中国到底在哪儿？是不是比日本小的多？”唐尼竟然问了个极其无知的问题。龚剑诚只能解释，但对美国青年竟然对世界地理知识贫瘠到如此程度而吃惊。也难怪，他们生长在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根本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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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上谈兵2012 2015-02-05 09:17:49
　　赵兄，前面问的是：你是韩国人，后面回答，我还不是美国人。这里是不是答非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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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那么回事，我前面写了，后面答非所问了！这里我处理一下，谢谢！！

　　153*]罗德岛州是全美最小的州，贝尔德的家就在州府城普罗威登斯，这个城市距离纽约有三小时车程，罗德岛最有名的是那所大学——布朗大学，常春藤8所盟校之一。龚剑诚坐上波士顿到罗德岛的长途汽车，经过两个小时风景秀丽的旅途跋涉就到了市区。
　　罗德岛北邻麻省，西接康涅狄格州，有十分之一的区域被海水覆盖，海岸线长达650公里，无论从此州的任何地方到海岸都不超过半小时车程，故其别名“海洋之州”，是度假胜地到达之后，龚剑诚立即坐上出租车，以观光的名义，在听涛山庄、夏多苏米尔豪宅等景点走马观花，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接近贝尔德上校的家园。
　　走过这两个景点之后，龚剑诚要求出租司机带他去布朗大学，这样做是很谨慎的，提防自己的行踪和用意被当地人知晓，毕竟罗德岛是个不大的小城，生人光顾此地，只要用心，都可以打听到，所以当出租车过了布朗山，还没有到布朗大学前面的小桥时，龚剑诚就付了车费下车，步行去校园。
　　贝尔德的住宅坐落于维莎利亚区安布鲁斯大街，骑士路12号，位于海边的山坡上，这里并不繁华，附近有所小学，居民不多，不到半公里有一所警察局，经过察看之后，感觉不太好下手。

　　154*】龚剑诚步行到布朗大学，大致看了一眼校园，就在橱窗附近找起了租赁房屋的启示。由于大学里几乎不对研究生提供宿舍，许多学生都在外面找房子，因此这类广告比较多。龚剑诚找了一家在维莎利亚区的租房广告，按照上面的电话，在公共电话亭拨通了房主。对方是一个口齿清晰说话语速很慢的老太太，龚剑诚简单介绍了情况，说是从加州调过来的大学教师，需要找间住房，对方很客气地邀请他过去看房子，听说龚剑诚没有车，老太太要亲自来布朗大学接他。
　　美国人民是很善良的，这一点龚剑诚感觉比较深刻，这和政客们完全不同。他背着包在小桥边等待，大约二十分钟后，一辆灰色雪佛兰旧车就沿着林荫路开了过来。果然是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妇人，大约六十七八岁，见龚剑诚拘谨地介绍自己，老太太很高兴地拉着他上车，然后开到维莎利亚区一个叫西克兰斯顿的大街。根据地图印象，这里距离贝尔德的家不远，步行也就十五分钟的路程，龚剑诚非常满意。
　　看房后，龚剑诚表达满意的兴致，老人提出了房价，龚剑诚欣然允诺，并担当场签了租房合同（LEASE），租的是一个独立开门的单间，当然，他使用的是安德斯给他的两本假美国居民身份证中的一个。并支付了一个月试住期的房租。

　　155*】龚剑诚安顿好之后，立即行动起来，先是热情地给老太太买了一件礼物，表示对房东的尊敬，房东老太太非常高兴，当即表示今后房屋的打扫都由她来承担，不收费。龚剑诚当晚就开始出去看周围的路线，并盘算如何接近贝尔德。
　　罗德岛是一个既漂亮又舒适的地方，但正值隆冬，到处是积雪，交通并不顺畅，龚剑诚住的地方紧邻电车站，冬天人们裹着大衣，行色匆匆，倒也为龚剑诚出行侦察有个良好的天然掩护。
　　岛虽然很小，但环境干净秀美，天空湛蓝，将周围大理石外墙的许多别墅建筑衬托的十分典雅堂皇。这儿的游客比较多，是纽约、波士顿等地富豪建别墅的首选地，他观光过的“听涛山庄”就闻名遐迩。这位美国19世纪航运和铁路大亨范德比尔特家族避暑山庄，造型堂皇，从内到外都像宫殿一样奢华。

　　听涛山庄,罗德岛
　　

　　156*】龚剑诚晚上穿着从加州买的运动衣跑步，并在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一台自行车，这是在这种旅游城市最便捷的交通工具，这样接近和观察贝尔德的家就相对容易了。

　　第二天，他按照安德斯的叮嘱，在“听涛山庄”别墅的前面人行道一个公共椅子下，看到了一个多余的小木板，是钉上去的。木板中间有条缝隙。这个小小传递情报的装置看起来非常普通，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龚剑诚坐在上面休息，暗暗摸到了木板，抽出了一个小小的很细的竹筒，龚剑诚拿出来后，往里面放了三颗黑色的豆子，然后插回去。
　　这是他已到达罗德岛的信号，接收方是安德斯安排的秘密协助人，没写纸条，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三颗黑豆代表他已经启动接近贝尔德，但还处于观察期。双方都不见面，这种暗地里的协助将有助于将贝尔德秘密弄走，而且保证了龚剑诚不被人认出。

　　157*】龚剑诚离开了克莱森公园，因为骑自行车，离开的很迅速，他绕过环形公园的小路，就直奔贝尔德家附近。龚剑诚准确地找到了贝尔德家的那幢欧洲式二层楼的独立房屋，先去披萨店吃了点东西，然后就骑自行车出发，像许多大学教师和研究生那样，夜里出去赏雪和锻炼身体。龚剑诚对罗德岛的地图了然于胸，现在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哪个街区需要拐弯，哪个街区通向海滨的码头。
　　他拿出望远镜，在一个僻静的山坡附近近距离观察贝尔德上校的家。贝尔德上校房子规模很大，除了独立房屋，还有仆人居住的小房、车库和很大的花园，晚上家里灯火辉煌。望远镜里，贝尔德先生在二楼的书房看书，他的三个孩子各自在自己的房子里，老大是长女，十五六岁，下面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小女孩。贝尔德夫人晚上看电视，一切正常。看到房间里豪华的摆设和许多带有东方特色的瓷器和水墨画，就知道那些珍品都是他从朝鲜搜刮来的。龚剑诚心里涌起了一股强烈的鄙视，即便作为一个过气的间谍，贝尔德家的豪华也超过了他的想象。